“被向伦盗走的两本秘籍你务必想法追回。”司徒寒脸色铁青,看样子气得不轻。

楚天官连声称是。

司徒寒沉吟片刻又道:“与为师动手的那个人,武功很高。幸好他中了我一掌,没有雷公藤的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便会伤口溃烂而亡。你若找到他,只需诱他动手,他真气提的越多,毒性发作的越快。”

“弟子明白。”楚天官领命而去。

云清霜脸色隐隐发白,本以为夏侯熙已经安然离开,没想到司徒寒狠毒至斯,竟在掌上喂毒。

司徒寒见云清霜神色慌乱,以轻咳掩饰内心的不安。他在女儿面前向来是扮演慈父的角色,他所做的事也从来不给女儿知道,今日的局面实在非他乐意见到。

两人各怀心事,须臾,司徒寒道:“盈儿,你先回房休息。”

云清霜低低应了一句,强自压下满腔的愁思。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哈……

第十章 玄机暗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早早的起了身。小竹在外间睡的正香,云清霜没有叫醒她,自己打水洗漱。

镜中人面色苍白,气色极差,眼下亦有深深的阴影。云清霜对镜上了些胭脂,勉勉强强遮掩住憔悴的容颜。

做完这一切,小竹才悠然醒转。她不好意思道:“小姐,小竹睡迟了。”

云清霜心不在焉道:“不打紧。”

小竹草草的梳洗一番后,笑眯眯给云清霜端来了上好的碧螺春和四色点心。雪梨酥外层松脆,里层香甜多汁,芙蓉糕入口即融,如丝般润滑,玫瑰赤豆糕香糯可口,绿豆饼口味清香绵软不粘牙,再配以浓郁甘醇,鲜爽生津的碧螺春,确是人间美味。

往日云清霜每样都会尝一点,可今日着实没有胃口,只举起茶盅慢慢品着,心里琢磨着该怎样跟楚天官打听才不着痕迹。

小竹见云清霜无精打采的模样,便想方设法的要逗她说话。她抿一抿唇,娓娓道:“小姐,方才我去厨房,听几个厨子说,昨夜楚公子擒住一盗贼,听说性子倔的很,楚公子交待下来,要他们做些饭菜送去,说是留着他还有用处。”

云清霜手一抖,情急的按住她的双肩问道,“你可知他被关在何处?”

小竹茫然的摇了摇头。

云清霜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幸好是在小竹面前失态,若是落在楚天官眼中,怕是早就被他瞧出破绽。

小竹自以为很了解云清霜此刻的想法,她笑着开解道:“小姐放心,小竹早就打听清楚了,不是张公子。”

云清霜唇角一扬,微蕴出一点笑意。有这样一名丫鬟在身边,倒是省了她好些事。她虽面露笑容,心里还在为夏侯熙担心。放下杯盏,默默走到窗前,恰有一队守卫经过,为首的正和楚天官低声说着什么,许是觉察到云清霜的目光,楚天官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云清霜敛去笑意,若在平日,她兴许还会假意客套一下,但今天她连敷衍都吝啬给予。

“拿走吧,”云清霜指着桌上的点心道。

小竹也看出云清霜心情不愈,不敢劝解,悻悻的将东西撤下。

一整天云清霜都待在屋里,司徒寒几次差人唤她去前厅用饭,皆被她谢绝。司徒寒只道她是耍小性子,并未放在心上。

云清霜左右盘算,靠小竹去打探消息,依照她的迷糊劲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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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云清霜在小竹的茶水里下了足够份量的蒙汗药,看她睡熟后,才换上夜行衣出了门。

她思量了一整天,无论楚天官抓回来的是夏侯熙与否,她都要设法弄清楚。白天她曾旁敲侧击的的问过厨子,可没有人知道人被关在哪里。而在别庄里,最隐秘的地方就是司徒寒卧房底下的密室。对那里,云清霜显然不陌生。

她打听到司徒寒和楚天官整晚都在前厅议事,这对她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自然不可错失。

她避过巡夜的守卫,刚想往柴房去,又忽然顿住了脚步。夏侯熙中的毒,已近十二个时辰,据司徒寒述说,十二个时辰之内会因伤口溃烂而亡,如若被擒获的真是夏侯熙,当务之急,该尽快找到解药才行。

云清霜改变初衷,又折了回来。

司徒寒有一间独立的书房,就安置在他卧房旁边,被列为禁区,门前有专人把守。司徒寒极为看重,就连亲生女儿,都不被获准入内。向伦昨夜潜入书房偷走了两本武功秘籍,令司徒寒大为恼怒,因此加派了人手,云清霜料想所谓的解药必定藏在书房中,她救夏侯熙心切,不惜以身涉险。

云清霜故意慢吞吞的走过去,守卫警觉的叱问:“谁?”

云清霜浅笑吟吟,走近了才道:“你看我是谁?”

“原来是大小姐,”守卫惶恐道,谁都知道这位司徒家的大小姐从小骄纵惯了,脾气不太好。

云清霜就是趁他不备,迅速点了他的穴道。其余几名护卫闻风而来,云清霜依样画葫芦,将他们一一收拾。她怕被人发现,又将他们挨个拖进里屋。

现今的云清霜比不得从前,稍微用了点力,便香汗淋漓,累的直喘气。她抹去额上汗水,目光落在书房墙角的橱柜上,片刻不停的翻找起来。

司徒寒藏着不少宝贝,有些还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典和秘籍,云清霜却无暇顾及。但凡书籍,她通通弃之不理,看到瓶瓶罐罐,方打开。她跟在柳慕枫身边多年,他的本事也学了七七八八。只需闻一闻,寻常的解药还是能够辨识的。云清霜耐着性子,自上而下,每一瓶皆仔细辨别,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雷公藤的解药。另有一个玉瓶储有十八颗七窍玲珑丹,那可是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云清霜想了想,一并收入囊中。

看一眼横七竖八躺倒在地上的护院,她深吁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心机。

没有多做耽搁,云清霜就摸到了柴房。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寻到机关倒也没费多少劲。云清霜张望了下,确定四处无人,按下了墙上的突起。地上顿时出现一个黑幽幽的大洞,云清霜试探着钻进半个身体,摸索到一截梯子,那正是通往密室的暗道。

云清霜小心翼翼合上秘道大门,待眼睛适应了底下的黑暗后,才轻手轻脚的往下走。她已经放慢了动作,但脚步声在暗夜中仍旧清晰分明。

没多久,云清霜触到又一堵墙,此处应该已是尽头,依样寻到机关,轰隆开启后,她眼尖的瞧见一条人影匍匐在墙角。

云清霜没做多想,上前将他扶起,温柔的唤道:“夏侯将军。”

他没有答话,云清霜慌了手脚,急忙掏出解药往他嘴里送,还不停的问道:“大哥,你伤在哪里?要不要紧?”

他别转开头,闷哼一声。

云清霜心思微转,迟疑了片刻,柔声道:“大哥,先服下解药,我再慢慢同你解释好吗?”

他终于开了口,“你既不愿坦诚,何必勉强。”

云清霜听着声音有些不对,抬手虚扶了一下,拂开他披散在脸上的乱发,这一眼望去,她大惊失色,“你不是夏侯熙。”

那人笑容和煦清浅,闲闲的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夏侯熙?”

“你……”云清霜情知被他捉弄,深深的咬住了唇。

被楚天官捉来的是向伦,而非夏侯熙。关心则乱,云清霜若是静下心来思量,就该想通,夏侯熙同样知晓密室里的机关,不必她相救自可逃脱,何况,楚天官还未必有能耐将夏侯熙生擒。

云清霜恨恨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向伦眼中微闪,满面含笑道:“姑娘这就走了?”

云清霜没有理会。

“既然来了不如做件好事顺便把我放了?”向伦眉目舒展,懒洋洋道。

云清霜忍不住回头出言讥讽,“阁下轻功盖世,这地方怎么困得住你?”

向伦笑笑,“那也要我能走动才行。”

之前没有细看,他一说之下,云清霜才注意到他的双腿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虽没有似张若生那样以铁链锁住,但是被制住了穴道。

云清霜挑了挑眉,思忖着道:“放了你,对我有何好处?”

向伦将目光凝在云清霜身上,哈哈一笑,“我可以帮你把解药带给夏侯熙。”

“你知道他在何处?”几乎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话说出口,云清霜微红了脸。

向伦满眼的戏谑,“我自然知道。”

“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办到,不劳你费心。”云清霜垂着眼帘,态度冷淡。

“呵,”向伦笑道:“那你昨夜跟他走不就得了,也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云清霜涨红了脸,久久说不出话来,想一走了之,到底不甘心。憋了半天,放出一句狠话,“楚天官怎么没把你杀了。”声音轻若虫鸣,实在没有杀伤力。

向伦毫不介意,眨了眨眼,坦然道:“在他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前,当然还不能杀我。”

云清霜似乎笑了一下,却又听的不太真切。静默了一会,她拿定了主意,蓦地出手替向伦解穴。她体力不支,第一下没有拍开,第二次用尽了力气才解穴成功。

向伦微微皱了下眉,他虽不清楚云清霜的来历,但凭他阅人的经验,她该有很好的武学根基,怎么都不该同初窥门径的孩童似连力道都拿捏不准。他带着关切的口吻轻声道:“姑娘受了伤?”

云清霜睨他一眼,不客气的道:“你先管好你自己。”

向伦失笑,讪讪的摸了把鼻子。

“走吧。”云清霜把一个玉瓶塞给他,走了一段路后,又把另一个玉瓶交到他手中。期间,没有说任何话。

向伦摇了摇头,这姑娘的性子还真是别扭。偏生他的性格也执拗的很,越是不容易相处,他越是想方设法挑衅底线。他似笑非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还有吗?姑娘还是一次都拿出来吧。”

云清霜肃了神色,不冷不热的回了句,“要出这密室,还有三处机关,你尽可以自个去找。”

向伦哑然,长久都没敢再吭声。

云清霜一直将他送出后门,嘴上没有一句好话,也未给他好脸色瞧,尽管如此,向伦还是感觉得到她的良苦用心。他端端正正的向云清霜行了一礼,“姑娘,向某从来不曾受过别人的恩惠,这次承蒙姑娘搭救,感激不尽,今后但有差遣,向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清霜楞了一愣,之前见惯他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突然一本正经庄重有理,好生不习惯,须臾,她道:“不必如此,我也是有求与你。”

向伦把玩着手中的玉瓶,会心一笑,“那是举手之劳。”

“你赶紧走吧,”云清霜神色淡淡,她放了向伦,存有私心,实在受不起这份大礼。

向伦点点头,朝云清霜一抱拳,“姑娘,后会有期。”

“等一下,”眼见着向伦即将消失在暮色中,云清霜又唤住他。

向伦只得折返,疑惑的看过来。

云清霜咬了一下唇,轻轻道:“若是见着了夏侯熙,请他不要再来此处。”

向伦低头想了一想,“话我一定替你转达,但怎么做,他自有主张。告辞。”

云清霜幽幽长叹,微露黯然之色。

一回身,心骤然收紧。一人负手而立,风卷起他衣袍的一角,一双清寂的眸子如烟似雾,此刻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云清霜呼吸急促,张了几次口,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平平响起,“尉迟师兄。”顿了顿,复接道:“还没歇息呢。”全然是没话找话,云清霜悔的恨不能掌自己的嘴。

尉迟骏不答反问道:“师妹在这里做什么?”

“散步,今晚月色迷人,适合赏月。”云清霜信口一说,顾不得是夜月朗星疏,夜色混沌,实在算不上一个好天气。

尉迟骏极为配合的举头望月,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清浅笑意。

云清霜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心里直打鼓。

尉迟骏眸一转,脸色遽地一沉,打云清霜身边经过的时候,丢下一句话,轻的恍如掠过耳边的微风,“你好自为之,不要玩火自焚。”说罢,神色恢复自若,快的好似从未变过。

云清霜的心绪被牢牢攥住,再想要问个明白,尉迟骏已然快步离开。一张脸惨白,浑无人色,尉迟骏是否认出了她的身份她尚不能确定,但她对自己的易容术突然之间丧失了信心。

回到屋里,犹自惊魂未定,小竹依旧酣睡,云清霜置换衣衫时才发觉内衫已全部被冷汗浸湿。她从屋子的这一头跎到另一头,始终无法静下心。

即便现在尉迟骏还没有发现她的秘密,长久下去,总有一天会露馅。况且,她假扮司徒盈有段时日了,身体如今每况愈下,恐怕再撑不了多久,她抚着腕上的玉镯,细细思量后,决心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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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玄机暗藏

云清霜不知道的是,在她用心打探司徒寒秘密的同时,司徒寒也对她起了疑心。

书房里的解药无端失窃,令司徒寒勃然大怒。他命楚天官将那一夜的守卫重罚,守卫熬不过重刑,吐露真言,所有的矛头指向云清霜一人。

云清霜一念之差,没有将他们杀了灭口,终酿出祸端。

回想自云清霜回来后种种不合理的举动,尽管容貌嗓音都没有破绽,司徒寒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例如,她的性子过于沉静,与司徒盈的活泼差异颇大。

例如,从前的司徒盈嗜武成性鞭不离手,现今,每每司徒寒或者楚天官邀她练武,总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

例如,司徒盈刁蛮任性,有时连司徒寒的话也是置之不理,而今却斯文有礼,对司徒寒更是言听计从。

许多细节在眼前一闪而过,对她的身份有了怀疑后,不合理的行为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司徒寒同楚天官对视数眼,面上尽是一片阴霾之色。他咬牙切齿道:“这丫头什么来路,胆敢糊弄于我。”

楚天官支支吾吾的,不敢在此时接话。

“当日我让你去试探她,你竟没有看出半点不妥?”司徒寒怒极,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楚天官表情凝固,踌躇半响后道:“师傅,师妹她……”

“住口,她不是你师妹。”司徒寒厉声打断他。

“是,是,弟子说错了话。”楚天官抬眼偷看司徒寒脸色,改口道:“当日我遵照师傅的意思试探她,并且诱她使出降雪玄霜剑法,她使的中规中矩,毫无差错,弟子这才相信了她。”

“噢?竟有这事?”司徒寒蹙眉,面色阴沉不定。

楚天官平了气息,殷勤道:“师傅,此事不易操之过急,交给弟子想个万全之策吧。”

“不必,”司徒寒摆摆手,“我自有主张。”

他给云清霜下了套,专等她来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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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是在傍晚时分骤然而降。

雷声隆隆,闪电不断,噼噼啪啪的打在屋顶上、窗棂上,蓦地让人心浮气躁。

云清霜借口身体不适,要早早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小竹亦不敢惊动她,取了一方帕子,在灯下利索的绣花。

云清霜手脚敏捷的钻出窗户,悄无声息,回头见小竹还在外间专心致志的做工,对此一无所知,唇边不自觉浮起一丝浅笑。

这些天,她每晚都跑去花园搜寻,尽管一无所获,仍然坚持不懈。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每一处她都有仔细找过,可所谓的密道机关,杳无踪迹。

云清霜暗叹:如果密道当真藏匿在花园中,那设计此机关的人一定有颗玲珑心。

雨越下越大,短时间里没有停止的趋势。云清霜早就被淋成了落汤鸡,但这样的天气也有好处,便于她隐藏行迹,她留下的脚印也很快会被雨水冲散。

云清霜舒展的眉头因迟迟找不到线索而皱起,正打算离去,渐进的人声夹杂在狂风骤雨声中传入了她耳中。她功力尽失,加上气候的原因,直到近乎咫尺才发觉有人接近,想要在这时离开已然不可能,情急之下,她身形一缩,藏进了两座假山间的缝隙里。所幸她身材娇小,勉强容身。雨帘密布,天色灰沉,她可以将外面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但外面的人却无法瞧见里面的情景。

来的只有两人,司徒寒和楚天官,各自打了柄油布伞。他们边走边窃窃私语,云清霜无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此时此刻,在大雨滂沱的深夜,他二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定有古怪。

云清霜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一直在追寻的秘密,会在今夜揭晓。

司徒寒带着一身的寒气,神色木然,楚天官则面无表情,美目斜斜的睨过云清霜之前站立过的地方,挑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笑意。他们接近假山时,云清霜心跳遽然加快,手指缩紧握成拳,目光渐渐幽深。

司徒寒眯起眼轻唤了声:“天官。”

楚天官会意,低头答道:“是,师傅。”

云清霜弄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唯有密切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楚天官俯下身,从左边开始数起,云清霜跟着他的步子一起数,数到第十八的时候,楚天官伸手搬开了那株盆栽。

云清霜心念一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逮到机会能一窥究竟。

楚天官的手在盆栽下拨动几下,云清霜左首的假山轰隆一声裂开一条缝,慢慢扩张开,逐渐形成可容一人进出的通道。

云清霜恍然大悟,她受了地下密室的影响,只在壁上寻找机关,岂料这花园的密道机关却是藏在地下。她心情激动,心跳越发剧烈。她用双手捂住胸口,缓缓抚平躁动的情绪。

司徒寒和楚天官一前一后进入,云清霜耐着性子等待。她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期许已久的秘密就快揭露,好比久未归家之人,忽然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想见又不敢见,怕会是一场破碎的美梦。

约莫一袋烟的功夫,司徒寒和楚天官陆续走了出来。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情绪。司徒寒嘱咐了几句,楚天官连连点头,随后,关闭了密道,把一切复位。

云清霜在他们离开后又静待稍许时辰,才走出夹缝。她微沉吟,弹了弹衣袖,深深的吸口气,半蹲下身体,挪开了第十八株盆栽。手探到底下,果然有一个指头大小的突起。她定了定神,果断的按下。

如同方才所见一般,左面的假山往两端分开,她费尽心思打探的密道此刻显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