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菁悠悠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方道,“若我不说,将军难道还要严刑逼供不成。”

夏侯熙清淡的眸子骤转犀利,“熙并未对姑娘有所隐瞒,姑娘也应该坦诚相待才是。”

颜菁眸光幽深,低头思索他的话。她心中的天平左右徘徊,拿不定主意。夏侯熙和她抱有相同的目的,他的为人又是值得信任的,而且西茗同北辰已结成盟军,按理说,她的确不该对他有任何的隐瞒,可是……颜菁重重的咬了下唇,她直视夏侯熙,有些事一旦说出口,最初的过往浮出水面,原本的平静就要被彻底打破。

“姑娘,说出实情就这么困难吗?”夏侯熙语调温和,然神情淡漠,看不出是喜或是怒。

颜菁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寻思良久,舒了口气,轻轻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纤细动人的脸庞,俏丽如秋月满轮。

“清霜。”夏侯熙低喃,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颜菁反应奇快,闪过一边,云淡风轻道:“夏侯将军,你又认错了人。”

“原来是颜菁姑娘,”夏侯熙面上是来不及掩去的失望。

“是我。”颜菁的口吻亦是淡的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熙当日看走了眼。”他指的是未试出颜菁会武功一事,脸上浮起淡淡的自嘲的哂笑。

“将军过谦了,颜菁服用了药物抑制住内力,看走眼的并不只有将军一人。”颜菁刻意拖长了尾音,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停留在唇畔。

烛光映射在颜菁明暗不清的脸上,夏侯熙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与之并肩作战的是云清霜,该有多好。

“姑娘是北辰国人?”

“正是。”

“姑娘与纯婉公主如何相识?”

“在北辰国时便是好姐妹。”

“姑娘是如何得到东裕国娴琳公主的信任的?”

“动之以情,勉之以义,剖之以理。”

“姑娘师从哪位高人?”

“这个并不重要。”

“对于刺杀萧予墨一事,姑娘可有把握?”

“只有五成。”

一问一答,颜菁极为配合。她深谙真假参半的道理,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不妨全部吐露真言,但涉及隐私或是违背她个人意愿,她绝不会松口。

夏侯熙幽幽一笑,“姑娘擅于易容,你的主意打的是很好,如今皇后的人选从娴琳公主变成了纯婉公主,对你而言不是更为有利了吗?”

颜菁不答,反而盈盈而笑,“颜菁有一事想请教将军。”

“姑娘请讲。”夏侯熙从容不迫道。

“如果将军刺杀萧予墨不幸失手被擒,将军会说出自己是西茗国人吗?”颜菁黑瞳闪了下,荡漾起波光涟漪。

夏侯熙忽然笑起来,“熙会承认自己是东裕国人。”

颜菁摊一摊手,“所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她浅浅叹了口气,“颜菁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这个险我不可以冒。若我有把握能够一击即中,又何必大费周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夏侯熙顿住脚步,笑的莫测高深,“姑娘不会是打算提前行动吧?”

颜菁脸上凝重,声音冷然,“大婚之后,其余三国公主都将返回故里,我们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

夏侯熙没有看她,声音略显沉重,“姑娘大可以留在纯婉公主身边伺机而动。”

“以牺牲公主终身幸福来达成目的,我做不到。”颜菁闭了闭眼,冷淡道。

夏侯熙低哼一声,“她被送来乾定城之时,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何况,国将不保,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那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是颜菁完全陌生的冷血无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颜菁眉间陇上淡淡的愁绪,静静的道。

夏侯熙眸光一寒,“你刚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你比我想象中要冷血的多。”颜菁直截了当的道。

夏侯熙长笑,“姑娘冒充娴琳公主欲行刺萧予墨,安的又是哪一门子的心,这招嫁祸他人的手法姑娘用的炉火纯青,令熙也不得不佩服。”他一直在笑,但话语里的犀利分毫没有减退。

颜菁脸上血色尽褪,唇动了动,半天没有出声。夏侯熙没有说错,她利用娴琳的单纯和善良博取她的信任,却从来没有替她考虑过,一旦事情败露,娴琳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她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也曾产生过除掉娴琳取而代之的念头,她根本没有资格指责夏侯熙,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何其的相像。

“没话说了?”夏侯熙并不打算放过她,眼皮一抬,冷笑道。

颜菁面上阴晴不定,“没有将军的帮忙,未必不能成事,颜菁心意已决,到时将军大可袖手旁观。”她说话也是一点不客气。

“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夏侯熙反手站立窗前,面无表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切不可擅自行动。你要提前动手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事先知会我。”

颜菁平了气息,轻若无声的点头。

夏侯熙垂首淡淡一笑,“既然下定决心铲除萧予墨,就得做好充分准备,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微不可查的轻叹,“你大概觉得生死是你自己的事,大不了舍了这条性命,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的行动失败,皇宫守卫必定更为森严,前车之鉴,萧予墨不可能给予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他漆黑如墨的眸中转过一丝轻愁。

颜菁倒是真没有深入的考虑过这个问题,诚然,机会仅此一次,她飞快又低声的道:“抱歉,是我误会了将军。”

夏侯熙温润的眼眸深邃如海,“你我都是为了最大程度的维护本国的利益,熙以为我们会是最适合的盟军。

颜菁的语气有些生硬,“是我鲁莽,没有领会将军的意图,这是我的错。”

“每个人都有特别在乎的事和在意的人,在这件事上没有对错。”从夏侯熙喉咙里吐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颜菁闻言似一怔,她神伤的转过身,沉默了一下,“我要如何联络将军?”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夏侯熙倒是听懂了,他拂了拂衣袖道:“你在锦华宫门前多挂一盏灯笼,我就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你还有话要说?”夏侯熙奇怪的瞥她一眼。

颜菁语调平淡,“不,颜菁先行告退了。”

她并没有回屋,而是折到锦华宫门前,寻了一隐蔽处藏好,随即,她瞧见蒙上面巾的夏侯熙无声无息的走出,提一口气,跃出数十步,再跃起,又是数十步,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在十丈开外了。与从前相比,他的轻功亦精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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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寻幽探隐

尉迟炯手轻抚刀鞘,沉吟了许久,旁人的目光也随了他许久。他倏然抬头,高声道:“我会在子时将宝刀藏到后院,以一炷香为限,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寻到,这把刀也就归他所有。”

他扫视堂下一眼,复又说道:“记住,真正的宝刀只有一把,不要被假象迷了眼。”

众人窃窃私语,尉迟骏和尉迟青两位主角不为所动,他二人相视一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下去准备准备吧。”尉迟炯含笑道。

尉迟骏心中明了,这不仅是考校轻功、武艺,还有眼力。听祖父的口气,必定是设下了圈套,诱惑他二人上当。他平心静气的在屋里坐了会,忽听见有人在窗棂上拍了两下。

尉迟骏惊疑的打开窗,萧予墨利落的飞身跃进。

“圣上。”尉迟骏忙要行君臣大礼,萧予墨制止了他,微笑,“孤微服而来,不想惊动他人。”

“诺。”尉迟骏让出一张椅子,表情有一丝愕然。

“孤在宫里闷的慌,找你说说话。”萧予墨展颜一笑。

此时刚过亥时,夜晚幽沉、朦胧、迷幻,天空似被轻纱覆盖。尉迟骏唇角荡起笑意,“圣上是一人出宫的吗?”

“嗯,好不容易甩了那几名讨厌的侍卫。”萧予墨眨了眨眼,带了几分孩童般的促狭和淘气。

尉迟骏敛紧眉心,“圣上太过大意,如今四国在乾定城均布有眼线,若被他们得知圣上孤身一人前来,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孤这一路上小心着呢,”萧予墨略略一笑。

“圣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纯婉公主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吗?”尉迟骏打趣道,白天他人虽在校场,也听说了嘉禾帝那道令所有人意外的圣旨。

萧予墨若无其事的笑,但随之滋生一缕微涩忧伤,“你也很奇怪为何孤突然改了主意对吗?”

尉迟骏恬然道:“圣上必有深意,微臣不敢妄自揣测。”

萧予墨笑中含一抹苦涩,“什么深意,不过是孤突然想到纯婉公主的名讳中有一个婉字罢了。”

尉迟骏略一思索,已知其意。他微嘘了口气,这世上的痴情人,又何止他一人。

“孤下了这道圣旨以后,太后质疑,郑亲王也来质问孤,这一整日就耗在慈宁宫了。”萧予墨以拳掩口打了几个哈欠,满面倦容。

尉迟骏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这道旨意的确出人意表,别说太后和郑亲王,就连他乍一听到也是大吃一惊。东裕国同天阒国有盟约在先,迎娶娴琳公主乃众望所归,而嘉禾帝曾在北辰国有过八年人质生涯,这对他而言一直是洗刷不掉的耻辱,将来一旦开战,北辰国定然首当其冲,谁都不会想到,萧予墨会立北辰国的公主为后。萧予墨给出的理由太过匪夷所思,只有尉迟骏能够理解他这一近乎疯狂的举动。

“圣上无需烦恼,这倒也未必是坏事。没有人能猜得出圣上真正的用意,微臣相信纯婉公主那里业已阵脚大乱,或许还能蒙蔽一部分人。”尉迟骏款款而笑,娓娓道来。

嘉禾帝仔细聆听,不时点一下头。

尉迟骏默然片刻后又道:“圣上身边是多了位美婵娟还是毒蛇猛兽,犹未可知。圣上需倍加小心。”

萧予墨迅疾笑道,“兴许孤的这一道旨意下的正是时候,有些人按捺不住了,比如相国寺的刺客,再比如前夜潜入皇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微臣明日即加派人手,保护圣上的安全。”

“尉迟,有时你实在过于谨慎了。孤的武功用于自保还是绰绰有余。”嘉禾帝神采飞扬,自信的道。

尉迟骏但笑不语。

“怎么你不信吗?”萧予墨微眯了眼,“我们比划比划?”

尉迟骏还未接上话,虚掩的房门被急急推开。“小公子,子时了,你还不……”想是老蔡乍见嘉禾帝,怔愣了下,赶忙扑通一声跪下,“不知圣上驾临……”

萧予墨打断他,“不必多礼。”虚扶了他一把,“子时要做什么?”

“小公子与三公子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什么比试?”萧予墨兴致盎然的问道。

尉迟骏轻咳一声,提醒道:“圣上若有兴趣,可随微臣一同去往前厅,不过,”他顿一顿,“圣上深夜造访的事儿可就瞒不住了。”

萧予墨摸了把鼻子,“那罚你明日一早进宫,向孤禀明此事,如有不详尽的地方,以欺君之罪论处。”说罢,他跳上窗台,一溜烟没了踪影。

“圣上慢走,恕不远送。”尉迟骏一回头,见老蔡瞠目结舌,久久才合上嘴。

尉迟骏整了整装束,正待出门,老蔡扯住他的衣袖,以口型比划道:“柴房。”

尉迟骏一愣,目光在老蔡脸上转过,他泰然处之,仿似从未开过口。

尉迟炯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尉迟青直奔后院,尉迟骏紧紧跟住。两人心意相通,目的相同,同时往有多人把守的佛堂而去。

那些人全是尉迟炯的部下,见到二人,态度不卑不亢,“两位公子若要取得宝刀,需先过我们这一关。”

尉迟骏抱一抱拳,“得罪了。”身形一晃,玉箫挟风,刷的一指,竟将来人震翻在地。

尉迟青使一口长剑,剑光霍霍展开,力道奇猛,衣袂飘扬,如柳絮翻飞。

那些武将在战场上个个以一当十,骁勇善战,但近距离的搏杀却非尉迟兄弟的对手,不过交手几个回合,就被他们闯入了佛堂。

宝刀就挂在佛堂的横梁上,十分惹眼。

将士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尉迟骏不急不躁,尉迟青冷静应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迅若闪电,隐隐有风雷之势,逼退众人,尉迟骏高高跃起,右手眼看着就要够到宝刀,说时迟那时快尉迟青双手一扬,银光一闪,将手中长剑掷了过去,阻了阻尉迟骏的动作。

奇怪的是,那些方才还拼命拦阻他们的将士此刻却无动于衷,任由他们争抢。尉迟骏先自察觉不对劲,尉迟青虽不若他心思缜密,稍加思索,也知其理。他半真半假道:“我明白了,这把刀是假的。”

尉迟骏配合的回应道:“依三哥看,真的会藏在哪里?”

“在……”尉迟青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将士们不知所以,往后退了退,尉迟青何等精明,立刻丢下尉迟骏,率先冲出了佛堂。

尉迟骏动作也不慢,紧随其后,眼见尉迟青进了祖父尉迟炯的卧房,他迟疑了下,没有跟随,而是拐进了柴房。扒开柴堆,有一道银光闪过,尉迟骏顺手捞起,正是之前亮相过的家传宝刀。

得手太过容易,就好像事先安排好似的,不由得让人心生疑惑。尉迟骏将刀拿在手中细细观察,瞧不出任何不妥。

走出柴房,恰好撞见尉迟青,他同样手执一把宝刀,表面看来同尉迟骏手中的并无差异。尉迟青一惊,凝视良久,丢下手中宝刀就去抢尉迟骏所有。

尉迟骏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挑”字诀,手腕一带,避过尉迟青的掌风,脚跟往后一踢,他并未用力,但尉迟青却不得不闪避,如此一耽搁,尉迟骏已占得先机,运起轻功,将他远远甩在身后。

尉迟骏并不轻信好运当头,他手里的这柄便是货真价实的御赐宝刀,同样他也不认为尉迟青从无人看守的卧房拿走的就是真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祖父的安排必是极难识破的。他始终记得尉迟炯说过的话:真正的宝刀只有一把。他拔下刀鞘,在刀身上仔细摩挲片刻,蓦地睁大双眼,双肩微微一震,暗道:原来如此。

此时尉迟青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呼呼挥出两掌,尉迟骏笑意淡薄而温煦, “三哥,你想要这把刀是吗?”

尉迟青一脸莫名:“你什么意思?”

“三哥想要,做兄弟的自然成全。”尉迟骏将刀往前一送,唇角扬起轻缓的弧度。

他如此大方,尉迟青反而不敢用手去接,他眉心微皱,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个身上。

尉迟骏笑容极其明亮,他脚步一滑,将手心的劲力往外一翻,尉迟青只觉手腕酸麻,手中已多了一柄刀。

“三哥,拿稳了。”尉迟骏似笑非笑,目光瞥过从佛堂一直紧追不舍的守卫。长笑一声,淡定一拂袖,他轻功卓绝,身姿轻盈优雅,轻易的从众人头顶上越过。经过柴房前,嘴角的笑意轻轻一漾,顺手捡起被尉迟炯丢弃的刀,只足一跳,又进了佛堂。他飞身上梁,动作利落,疾如流星,潇洒写意。

尉迟青稍一踌躇,跟着进了佛堂。他见尉迟骏双目直直的盯着梁上宝刀,心念一动,尉迟骏素来狡猾多端,险些上了他的当。他再没有犹豫,一飘身攀上大梁,目标正是悬在屋梁上的宝刀。尉迟骏身体一沉一纵,也随之跃起,两人在半空中即交起手来,你一拳我一脚,毫不相让。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寻幽探隐

一众人等鱼贯而入,将本就狭小的佛堂挤的水泄不通。

尉迟炯入眼所见便是两个孙儿争锋相对的场面,不觉蹙紧眉头。

“两位公子,时间到了。”老蔡提醒道。

尉迟骏双掌一并,抽身而出,稳稳落地。尉迟青见机不可失,忙摘下宝刀,抱在怀中。

尉迟炯一眼瞧见他怀中抱着一把刀,手中还提着一把,轻轻摇着头冷淡道:“你到底要哪一把刀,想清楚了。”

尉迟青没有时间再考虑,一咬牙,将先前从尉迟骏处得来的那柄刀扔下。

尉迟炯的脸在烛影下忽明忽暗,他眼角扫过站立于墙角边上的尉迟骏,难掩失望的情绪。“你们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吗?”

尉迟青抢前一步道:“请祖父大人查验。”

尉迟炯一摆手,“不必了。”他指着尉迟骏道:“我让老蔡分别告诉你们宝刀藏在柴房和卧房中,你倒是深信不疑了。”

尉迟骏面色不改,淡淡而笑。

尉迟炯轻哼一句,“你就只会逞匹夫之勇,一味强取豪夺。”这句话是对着尉迟青说的。

尉迟青面色白里泛青,狠狠瞪了老蔡一眼,后者吓的缩了缩脖子,尉迟骏依旧不说话。

“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以为轻易得到的,便是假的,却不明白虚就是虚,实就是实的道理。”尉迟炯脸色黯沉,他对尉迟骏寄予极大厚望,如今输的不明不白,怎不叫他伤心失落。

尉迟骏仍旧保持沉默,仿佛是错觉,他唇边的笑意似乎更甚。

“你心存侥幸,胜之不武。”尉迟炯缓缓道。

尉迟青惭愧的低下头。

“现在罚你二人面壁思过三日,服不服?”尉迟炯沉声道,原以为这两个孙子聪明绝顶,将来必成大器,却是捧不起的刘阿斗。

“孙儿不服,”一直没有做声的尉迟骏站出来朗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包括一脸沮丧的尉迟青。

尉迟炯不悦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真正的宝刀刀身上是否刻有‘尉迟’这两个小字?”尉迟骏脸上的笑容在不断的扩大。

“不错。”

“请祖父大人查验。”尉迟骏恭敬的将宝刀递上。

尉迟炯拔下刀鞘扔在一边,手指在刀身上婆娑,良久,他长出一口气,道:“这柄确实是御赐宝刀。”刀身上的小字是先祖在得到赏赐之初,请能工巧匠花费数月时间雕刻上去的,有此为证,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