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听别人都叫他文先生.他的脸上一直戴着面具,只能听到声音,不过那个声音应该也是伪装的.其实我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反正只要替他做事,他就会给我解药.他说也没有叫我去杀人放火,只是去对付苏闲花......"她脸色苍白的看着程红笑.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就算你会因此而怨恨我,我也要说----我讨厌苏闲花,我最讨厌那种什么也不懂却一直活得很好命的女人,她根本不懂人要努力活下去是多么不容易......"

"楚姑娘."钟展打断她的话.追问道:"花花在哪里?""

"不知道."

"楚姑娘!"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办事的."楚篁微微摇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冷淡,"带走苏闲花的那天,我们四个人到花街附近就分开了,苏闲花跟着其中一个使暗器的人.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别指望从我这里知道真相."她喘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九幽公子,你是不是真的能替我解毒?"

"只要不是天下奇毒,应该难不倒大还妙手洛老前辈."

"如此甚好,那我先走一步."她一口喝下杯中茶水,灯下为影一晃,顿时消失在窗外.

程红笑冷笑道:"天下闻名的九幽公子原来也会利用别人的感情.使这般不怎么光明正大的反间计."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个光明正大的人,我又不是大侠."钟展甚是无所谓的说道:"为了达目的不择手段,程少主不也是这样的人么?还是说......"他轻轻一笑,"程少主其实是不忍心看到楚姑娘受苦吧?"

程红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钟展说了一声"多谢",正要辞别,门外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钟展推门见到廊下的素兹亚娜,不解道:"亚娜姑娘?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司徒涤音和白念尘失踪了,秦韶让我来叫你们."

钟展和程红笑进门的时候,苗若檀正和秦韶说话.

原来再过几天就是司徒涤音的订婚宴,全家上下都在为此事奔忙,可大小姐自己却一点也不避嫌,照样和白念尘见面游玩,让司徒夫人急的抓心挠肝---如此有失身份的行径,一旦被有心人宣扬,免不了被好面子的司徒间狠狠数落.尤其是今天,司徒涤间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

司徒夫人不敢心动司徒闻,只好叫小女儿外出寻找。勿语小姐偷偷去找苗若檀帮忙,两人找遍了司徒涤音常去的地方,却没有任何发现。听聚香居的伙计说,午后时分,司徒涤音和白念尘等人曾在此处喝茶,但不知为何,后来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一路问来,这些人的最后行径是在花街附近,在那之后的行踪就完全消失了。

苗若檀道:“还有一件古怪的事。勿语。。。。。二小姐连裆裤了逐去山庄之后,司徒夫人就不准她再过问这件事。而且山庄里的人也没有寻找大小姐的迹象,更没有报官。”

钟展一直沉吟不语,直到此时才“嗯”了一声,回到灯下拿起笔,蘸着砚中未干的墨,匆匆书写起来。

秦韶皱了皱眉,自榻上直起身,低声道:“你也觉得逐去山庄不对劲?”

钟展点头道,“司徒涤音是逐去山庄的大小姐,又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司徒闻没有儿子,一向对这个女儿视如珍宝,平时出门不可能没有家丁暗中跟随,怎么会失踪了那么久都没有反应?更何况那些人中还有白念尘和姬如静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在云州地界上出了什么事,逐云山庄难辞其咎。他们这么藏着掖着,除非是。。。。。”

苗若檀恍然大悟:“除非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所以不想把事情闹大!”

“也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下落。”钟展停下笔朝秦韶看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刚进云州地界就被司徒闻接到了逐云山庄,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我们从西域回中原,行程路线本是随心所欲,加上我不常在江湖露面,真正认识我的人很少。可逐云山庄一个总管去一眼就认了出来,实在很有眼力。”

秦韶也点头道 :“时间拿捏的太准了,就算是司徒闻整天都派一群人守在进出云州的各个通道等着重要人物经过,可迎接我们的恰好就是大总管,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说话间,钟展已经将方才匆匆写就的书信封入密函,盖上信印,交给了苗若檀。

“苗苗,麻烦你立刻把这封信交给索魂狱的联络人,我要尽快弄清楚逐云山庄和司徒闻的底细。”他的眼中闪着幽冷的光芒,静静说道:“司徒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很快就能知道了。”

逐云山庄风去起(三)

白念尘朝身后看了一眼,经过大半夜的折腾,那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早已经疲惫不堪,就算现在身后有猛兽追赶,恐怕也不愿再走了.

他轻声道:"大家休息一下吧."

自从他们撬开穹顶爬下来之后,已经在这个庞大的地下迷宫里转了至少两个时辰.其间发现了两个暗室,踏中五次机关,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他们用完了身上所有可用来做路标的东西,却依旧没有找到出口.

为了节省火源,休息的时候火折子都熄灭了.四周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白念尘倚着墙角坐下,疲倦的神色掩不住眼底的焦急和灼热.

必须要尽快找到出路!

几个时辰前,他清清楚楚的在汀兰苑密室里听到了假扮西域商人的白朔贵族提到了"文先生"的名字,这就足以证明他最初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说这个地下迷宫也是文先生的地方,那么小花也许就在某处

一双细软的柔荑轻轻的触上了他的脸颊,司徒涤音的声音十分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安:"念尘,你在想什么?";

即使四周这样黑暗,他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美丽的容颜.他默默的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不远处一个无人的角落,轻轻的擦亮了火折子.

司徒涤音疑惑道:"你怎么了?"

白念尘摊开另一只手,掌心中躺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印章,不过拇指盖那般大小,花纹繁复,异常精美.司徒涤音骤然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爹爹的小印怎么会......"

白念尘却突然收起手掌.她的指尖只来得及碰到他的掌缘,他的手很冷,不若往日温暖.

"真的是你爹的东西......"他一边低语一边将那枚印章小心的贴身收好,"我总觉得这个印章的花色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想来,应该是在你房中看到过你爹的题字,字下便是加盖了这样的私印."

"你......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白念尘吹灭了火折子,道"我一路追踪三个西域商人,他们出示这枚印章之后就进入了汀兰苑的密室.我想继续探听的时候却有人报讯说门口有一群人来势凶凶.所以那些西域人没有再继续谈话,也因此发现了我的行踪.":

他的声音很低,司徒涤音听着只觉得背脊发冷,心一寸寸沉落,巨大的阴影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慢慢的横亘在他们之间.明明离的这样近,却又感觉那样远.

她抓住他的手臂,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沉重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猛力的敲击着石墙.正在休息的人都被惊醒了,火光次弟亮了起来.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猜测,又是一下比方才更加沉重的撞击,砖石破碎之声透墙而出.'

白念尘顾不上和司徒涤音说话,分开惊疑的人群,伸出手掌贴在墙上,只觉得墙壁微微震动,手心湿润,竟有冰凉的水珠渗出.

第三声传来的时候,他蓦然大吼一声:"退后!"

话音刚落,眼前石墙突然朝前鼓出,仿佛墙后藏着什么不可知的怪兽,想要用力的挣脱出来.众人才退了两步,耳边就一声轰响,大股水柱破墙而出,夹杂着碎石泥土,立刻把队伍最前头的几个人冲倒在地,溅了满脸的泥石.

片刻混乱后,众人才惊觉那片石墙竟然被破开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几股细小的深沟水流从残破的缝隙中溢出,顺着石壁淌下.先前喷出的水来不及散去,在地上汇聚成一个浅浅的水塘,塘中正伏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湿透的长发纠缠披散,身子缩成一团,怀中还抱着一把大刀,右臂上留着半截箭头,在幽微的火光下,衣袖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白念尘低低的"啊"了一声,急忙走到那女子身边将她搂了起来,急道:"小花,小花你怎么了?"

那个倒在水塘里的女子竟然是已经了好几天的苏闲花!

白念尘抱着她,只觉得触手凉冷湿滑.如今虽然是夏天,地下的水温却并不高,她又受伤流血,此刻浑身竟没有半分暖气.

他急急的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一手探身她的颈侧,可手指才碰上肌肤,便被一只冰凉的手牢牢扣住,一时动弹不得.

"哪个杀千刀的敢碰我?姑奶奶打的你满地找牙......"她虽然骂骂咧咧,证据却十分虚弱,勉力睁开眼睛,却一眼看到白念尘的脸,顿时回不过神来:"......怎么......是你?"

白念尘见她醒来,唇边浮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笑意,低声道:"受了那么重的伤,倒有力气骂人."

苏闲花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我才懒得骂你,逃命要紧......"

白念尘朝那个黑魃魃的洞口看了一眼,皱眉道:"有什么人在假追你?"

苏闲花一愣,也随着他看了过去,好半天才轻轻的吁了口气:"暂时应该追不到了,不过......"

她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逐云庄中风云起(四) ...

黑暗中一双幽亮的眼瞳定定的望住了白念尘。

司徒涤音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冰冷,但那层冷之后,还有更多别的情绪翻腾不息,只是如今白念尘心中烦乱焦急,根本没有留意。

他在她的注视下头也不回的走过去,又突然退了回来,举起那只珊瑚珠耳环,问道:“涤音,你见过这个吗?”

“没见过。”

司徒涤音回答的很干脆,平素柔媚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冷峭,白念尘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抚了抚她的肩膀道:“早些休息吧,过一会儿还要赶路。”

他对她还是像平时一样温柔,可脚步却不曾停留,径直走过去轻轻摇醒了小眠的姬如静。

“世子,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姬如静正睡得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道:“白兄请说。”

“听闻皇上曾赐予世子三颗御药房秘制的九转洗髓丹,在下想问世子借用一颗。”

姬如静一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问道:“苏姑娘的伤不好么?”

白念尘点点头道:“她失血过多,若是热度不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知道九转洗髓丹全天下也只得十颗,世子一定视若珍宝。我绝不会白拿的,不管世子提出什么条件,只要在下可以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姬如静听到这里又是一愣。他向来襟怀大度,并不介意用一颗死的丹药来救一条活的人命,但白念尘的脾气他却很清楚。此人一向清高倨傲,不屑求人,如今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心中一定焦急万分。

他忍不住去看司徒涤音,却发现司徒涤音也在看这里。她的目光刚和他接触便转了开来,虽极力掩饰,却还是透出了几分落寞。

宫廷御制的九转洗髓丹果然名不虚传。没过多久,苏闲花再次醒了过来,她的体温已经下降,呼吸也比先前平稳了很多。虽然众人都是饥肠辘辘,但听说有出口,各自都打起了精神,辨明了方向,一路朝东走去。

这一路并没有走上岔道,直到甬道尽头,众人才停下了脚步。

眼前一面巨大的石墙挡住了去路,上下接合处严丝合缝,壁面光滑,看不出任何门洞的痕迹。

几个力气大的少年上前推了推,纹丝不动;还有几个拿出刀剑,试着砍了几刀,却只能在石壁上留下了浅浅白痕。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闲花身上,一向心直口快的穆大少忍不住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啊!”

这话说的倒也不算尖锐,苏闲花皱着眉,独自上前摸了摸那面高大的石壁,疑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人既然肯舍命救我,想必是不会骗我的。”

“苏姑娘说的不错,这面石壁应该就是出口!”

这回说话的是无霜谷少谷主云炎,他正蹲在角落里,手上拿着一把模样古怪的长尺,一端插在墙角两块巨石的缝隙中,另一端则贴在耳边。

——众人都认识他手中的那把云家祖传的乌金尺。此物看似简单,暗中却藏了无数机关。既然云炎都这么说了,年轻人们立刻又有了希望。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到他身边,将耳朵凑了过去。片刻之后兴奋的叫起来:“真的,真的!有风的声音,还有鸟叫的声音!”

云炎收回了乌金尺,道:“乌金尺尺身中有种特殊的构造,可以在幽闭的环境中收集到一丈之内的声音。因此这块石壁的厚度一定不会超过一丈。这应该是一道门。”

苏闲花顿时有了精神:“有没有办法可以打开?”

云炎沉吟着,既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只是道:“这个地下迷宫里没有太复杂的机关陷阱,因此我推测,最厉害的机关应该就在出入口。我曾在家中藏书上看过,像这类形同古时断龙石的机关,应该会有内外两处机括可以开启。想必之前那个逃走的西域商人就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打开机关将他救走的。这里当然不会有人替我们开门,所以只有靠自己找出内部那把开门的钥匙了。”

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云兄,你知道打开机关的地方在哪儿吗?”

云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们几乎走遍了这个迷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因此我认为,可以打开这扇门的钥匙,最有可能是在另一个出口的位置。”

姬如静一惊:“汀兰苑的地室?”

“不错。只有那里大家还没来得及仔细的查看过。”云炎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而且位置也非常合适——只要设置一个有时间限制的机括,等这里的出口一打开就开始计时。回去开启机关的人要是再回到这里,时间就不够了。这么做的话,只要不是外面的人主动放行,那么至少会有一个人被困死在这里,这是一招绝妙的瓮中捉鳖。”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要离开这里,就需要有人去开启机关。但是去的那个人可能永远都回不来;即使能回来,眼前这扇门也一定早已关上,除非另寻出路,否则就只能一直被困在地道里。

有谁愿意放弃眼前的生路,去做那个前路未卜的“英雄”?

这样的沉默是难捱的。这些一出生就享尽尊荣的年轻人,也许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奉献和死亡这种事离他们太过遥远,这一刻,他们在自身性命和朋友情义之间,不约而同的犹豫了。

过了片刻,一个声音不耐烦的响了起来,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有什么好想的,我去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着。”

84、竹马青梅付烟云(一) ...

两人走出很远,争吵声才平息下来。苏闲花还是瞪着白念尘,可眼中的厌恶和恨意显然已经淡了许多,哼哼了一声:“你是笨蛋吗?”

白念尘没有接话,沉默了片刻,指了指前方道:“转过那个弯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要是有事,我没法和秦二哥交代。”

说到秦韶,苏闲花也安静下来,叹气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熱點小說坊,我还等着找到文先生之后去找仳离珠呢——该死的文先生!”

白念尘看了她一眼,突兀的说道:“我怀疑文先生和司徒闻有关。”

听到他直呼未来岳丈的大名,苏闲花不由愣住了:“你说什么?”

“秦二哥和九幽公子一直追查的文先生,或许和司徒闻有关。”白念尘又重复了一遍,神色凝重,“等离开这里以后,我要亲自查明此事。所以…我们一定要出去。”

见他如此郑重,苏闲花不由自主的答了一声“好”。

两人回到穹顶,又顺着那条紧窄短小的泥洞爬了回去。屋子里那两面合拢的石墙已回到了原处,屋顶上用来卡住机括的绥明枪也不见了。白念尘心里一紧,道:“糟了,已经有人进了地道。”

说罢撩起衣摆束紧,回过身把正在往前挪的苏闲花推了回去:“我下去就行了,你待着别动。”

苏闲花不依:“别命令我,我不听你的。”

“你受了伤,下去很碍事。”白念尘道,见她又要发飙,急忙一跃而下,轻喊道,“我说走就赶快往回爬!”

于是苏闲花剩下半句话就此卡在喉咙里,再也没机会说出来。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白念尘若真的是侠义心肠的大侠,方才大家沉默之时他早就挺身而出了。如今他会跟着她一起来,想必心里也做过一番挣扎,不管是为了给秦韶一个交代,还是为了结交九幽公子,对他来说,这么做已属不易。

话虽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听他的指挥,若无其事的在他不悦的目光中跃下了屋顶,过了不久,两人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嵌在墙壁中的小石台,抬起上面的石板,底下有一个雕刻精美的小石盘。

转动石盘几乎需要用上十分的劲力,她方才转了半圈,便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濡湿的感觉透衣而出,恐怕是那处箭伤又裂开了。

一双手臂从背后伸来,紧紧的把住石盘边沿,耳边传来白念尘的低语:“快走,原路返回。”

她咬了咬牙,松开手攀上屋顶。白念尘将石盘转到尽头,顾不上手臂的酸痛,足尖轻点跃起。接近屋顶的时候,眼前伸下一只手来,尽管不够柔嫩白皙,然而张开的五指却很有力量。

他轻轻一笑,抓住那只手,轻巧的跃了上去。

刚一进入地道,就听到了远处传来轰鸣声,想必是东边尽头的石门正在开启。白念尘一把扯住苏闲花朝前跑去,道:“快一些,或许还能赶上…”

可是当他们离出口处越来越近的时候,前方的岔道里突然传来了两个陌生的声音。

一人模模糊糊说道:“上头的消息…搞错了,万一受了伤…”

另一个人接话道:“我们去看看…”

若是此刻再往前走,必定会和这两人当面遇上。白念尘不欲浪费时间打斗,更不想打草惊蛇,因此拉住苏闲花闪身躲进了一条极窄的岔路中。

看着两个大汉的身影渐渐走近,苏闲花却突然道:“白念尘,我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急忙捂住她的嘴,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脚下却猛然一歪,平整的石板铺地化作一道斜坡。两人再也站立不稳,甚至来不及叫喊,就接连顺着坡道滑了下去。

这真是一个冷的不像话的地方。又冷又黑,伸手不见五指,手掌碰到的地方似乎都结了一层薄冰,摸上去湿滑冰冷。

苏闲花在地上慢慢的摸索,一星微火腾起,白念尘的脸就在她眼前不到半尺的地方。

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跳起来,脚下却是一滑,又坐倒了回去。

白念尘皱了皱眉:“你慌什么?”

黑漆漆的,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啊。她拍了拍心口,左右看了看:“这是哪里?”

“不知道。”

“这么冷,我看倒是挺像冰窖的。”苏闲花的手在地上摸索,随口说道。可是话一出口,她却突然愣住了:“如果真的是冰窖,难道…是相通的?”

“什么相通的?”

“你还记得上次秦韶出事的地方吗?那里也是一个冰窖啊!如果这些事都是文先生做出来的,那搞不好这两处是相通的。墙上应该也有用来照明的夜明珠,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伸手在结着薄冰的墙上摸索,也不知碰到了什么机关,周围果然亮起了几道柔和的光线。

夜明珠的幽光反射出去,将重重叠叠的冰块笼上晶莹的光晕,仿佛一个梦幻的宫殿。

“果然是一样的!”苏闲花兴奋的拍了拍手,率先跳了出去,刚走了几步便招手道:“快过来,这里到有道门!”

只见一扇黄铜嵌宝的大门隐藏在巨大的冰块之后,精美的浮雕和不下数十种的宝石在明珠的光线映照下,散发出一种美轮美奂的炫目光芒。

“这…这门肯定很值钱吧?”她伸出手想要碰触门上的宝石,却被白念尘一把拉了回来。

“小心有诈。”他抽出回风剑,用剑柄一点一点挑开门扇的把手,直到确认门后并无暗箭毒雾之类的机关,才极为小心的将衣袖缠在掌上,伸手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