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瑟暗叹一声,不急不缓地转过身来,见就近的一座山巅上正立着一位童颜鹤发的老神仙。

老神仙眼光自飞往雪渊的君玖身上收了回来,继而又撂在了一边的倾瑟身上,扬了扬手里的拂尘,呲声道:“这位是哪地的仙家?”

倾瑟正了正声,负着双手,道:“幽冥境。”她与这天山的雪神并无多大交情,偶尔在天庭匆匆会过几面也只是点点头而已。她认得这老头,但他不一定能认出倾瑟来。

老神仙努力回忆了下,便毫不留情道:“前几日就有幽冥境的家伙来此地想求本神赐一两株冰莲,怎么,我没同意,这就又厚脸皮来了?还伙同青丘的君玖上神一起来,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给你们幽冥境冰莲吗?就是幽冥境司主亲自前来,本神也不一定会给。”

章八十六 逛天山,坑雪神

(一)

老神仙努力回忆了下,便毫不留情道:“前几日就有幽冥境的家伙来此地想求本神赐一两株冰莲,怎么,我没同意,这就又厚脸皮来了?还伙同青丘的君玖上神一起来,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给你们幽冥境冰莲吗?就是幽冥境司主亲自前来,本神也不一定会给。”

倾瑟不置可否,而是眯眼看向那雪渊,闲闲问:“雪神有见是本司采的冰莲么,怎么听雪神的口气倒似下雪渊去采冰莲的人是本司一样,本司这不是好好儿地站在这里么?”

老神仙动了动自己的花白胡子,似在消化倾瑟的一番话。

片刻功夫,君玖就已经采好了冰莲自雪渊内飞出,他摊着一只手,手上的仙光托着好几株开得甚好的冰莲,冲倾瑟扬了扬,道:“这些够了么。”

“本司…”老神仙总算回味了过来,看着倾瑟,“你、你是幽冥境司主?”

倾瑟咳了两声算是承认了,侧了侧身,使得山巅上雪神的影子准确无误地落入到君玖的眼里。君玖丝毫不觉得诧异,面不改色地哆了一声:“这不是雪神么,正巧你来了,免得本君多跑一趟。”

这倾瑟身子稍稍一闪开,使得雪神立马也看见了君玖,准确地说是看见了君玖手里的好些株冰莲,吓得双目往前凸出,老脸哆嗦,连说话也利索不起来:“我、我我的冰莲——”

君玖认真地数了数手里的冰莲,道:“本君只要了八九株,下面还有很多。”恰恰他眼光十分到位,挑的冰莲也并非一般的冰莲。

只见老神仙身体一晃,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两眼泛白伤痛欲绝道:“下面既然还有很多,那为何君玖上神独独要偷我这仅有的九株万年冰莲啊——上回你不是已经要死要活弄去了一株万年冰莲了嘛——哎哟喂——”

君玖淡定得很,努了努嘴:“雪神说得未免难听了些。”

倾瑟似笑非笑地睨着君玖,呲声道:“啧本司可听说上一株冰莲可是雪神眼巴巴送到青丘的,青丘君玖上神说了,雪神种冰莲就似种菜一般容易得很,要个三五十株不成问题。”

雪神吹胡子瞪眼,显然气得不轻:“种冰莲如种菜?!那你们来给我种种看?!我这里的冰莲,最年轻的一株也起码养了五百年!上回君玖上神来偷的那株万年冰莲,若非已经采离了雪渊无法再种回去,上神又以青丘的八尾小白狐作交换,我才打死都不干!”

(二)

君玖挑了挑眉,道:“雪神自己都说采摘下来的冰莲无法再种回去了,放着也是浪费了,那这几株本君就不吝收下了。”

倾瑟不住捏鼻梁,咕囔:“你还真好意思。”

不想君玖那狐狸耳朵尖得厉害,微微朝倾瑟歪过头来,回了一句:“莫急,本君今日就将这些冰莲拿回去给你熬汤喝。”

雪神连忙提着衣摆颤颤巍巍地下山谷来,连拂尘都扔到一边不拿来摆门面了,急得快老泪纵横了,嚎道:“那几株不行嗳——谁说我要给了,我不给——无论如何都不给!”

君玖动作快一步,先将冰莲收了起来,负着手用那细长的狐狸眼睛睨着跌跌撞撞而来的雪神,清清淡淡道:“雪神需要什么,本君拿来和雪神交换。”

雪神甩胳膊:“我什么都不要!”

君玖过来就牵起倾瑟的手,转身欲离去:“难得雪神如此客气,不要就罢了。”

倾瑟抽了抽嘴角,雪神赶紧两步跟了上来将他二人拦下,嗔道:“你们将我的万年冰莲还给我!”

君玖撂着衣摆,一派闲适:“不是说什么都不要么,现在又要什么万年冰莲。”

“你、你…我说君玖上神,不带你这样儿的!”

倾瑟适时地扯了扯君玖的衣袖,清了两声喉咙,走到雪神面前,斜着眼睛问:“雪神你将将说这天山一共有多少株万年冰莲来着?”

雪神哼了一声,道:“我天山一共只有十株万年冰莲,就上回被君玖上神弄走了一株,眼下就只剩下九株,这回君玖上神还全部都取走了,这怎么能成!”

“嗯不愧是天山独有的万年冰莲。”倾瑟毫无保留的赞叹,使得雪神在不经意间就得意地扬起了头,结果又听得倾瑟继续道了句,“用来做汤味道委实是十分鲜美,令本司吃了一回还想着第二回第三回。”

雪神一听上一株万年冰莲被拿去炖汤了,心疼得不得了,算是彻底地焉了,不晓得暗自捏了自己几把大腿,苦丧着一张面皮道:“幽冥司主那可是万年冰莲啊——我的万年冰莲啊——”

(三)

倾瑟掂了掂下巴,思忖道:“这君玖上神不厚道也就罢了,但本司绝对不是不厚道的人。这样罢,本司十分想补偿补偿一下雪神,雪神看上什么了,本司可以拿来交换。”

雪神当即一脸期盼:“那幽冥司主能让君玖上神将那唯一的九株万年冰莲还给我么?”

倾瑟认真想了想,道:“本司想补偿雪神自然是要拿本司幽冥境的东西来补偿。呲雪神你来说说,本司究竟可不可以拿君玖上神的东西来补偿雪神你呢?”

雪神想也未多想,直捣头:“能!怎么不能!就是要他补偿!”

君玖仍旧是云淡风轻道:“能不能是一回事,肯不肯又是另一回事。既然是本君的东西,本君万般舍不得,自然是不肯了。”

倾瑟若有若无地挑起嘴角看着雪神,道:“你看,君玖上神不愿意拿他的东西替本司补偿,本司也无法。”

雪神一大把年纪了,胡子眉毛和这天山飘飞的雪花一样白,自然脑子也是不怎么机灵。他愣是想要回自己那九株万年冰莲,不肯要倾瑟的幽冥境任何东西,结果一直纠结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直到倾瑟与君玖腾上了祥云他方才急吼道:“嗳我的冰莲呐——”

倾瑟回眸一笑:“是君玖的冰莲。”

雪神萎靡成一团,坐在雪地里,捶胸顿足:“青丘和幽冥,那叫一个坑啊——我恨你们青丘和幽冥——我一定要上禀天帝——”

路上倾瑟的祥云足足隔了君玖几尺远,调侃道:“青丘君玖,坑蒙拐骗手段一流,最好离本司远一点,本司可不屑与你为伍。”

君玖神色淡淡,道:“雪神不是被你三言两语给诓的吗,现在倒全部怪到本君身上来了。”

倾瑟抬了抬眉梢,拉长了声音不辨喜怒:“是你令本司不得不得罪于雪神。本司向来不与哪个仙家结怨,来一回天山就打破了记录,划不来。”

君玖闻言冷不防轻笑出声。

倾瑟便侧头问:“你笑什么。”

“不晓得是哪个喜食冰莲,而且还是万年冰莲。现在推得倒一干二净。”

倾瑟不大满意,停顿了下来,拉长了脸道:“我让你去给我弄冰莲了么,明明就是你执意要来。说什么种冰莲如种菜,你倒是给雪神种菜去啊。”

君玖侧过身,白衣垂在祥云之上,安然而静美。他眯起眼清清浅浅笑:“本君喜欢你向我撒娇闹脾气,只是几株万年冰莲而已,只要你喜欢就好。”

倾瑟老脸烧了烧,闷哼一声,拂袖走在前面。

(四)

君玖催着祥云跟上,在倾瑟耳边絮叨:“倾瑟,之前本君不是向你求过多次婚了吗,你都,没答应我。”

倾瑟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嗯,你再求一次试试看。”

哪晓得君玖却道:“本君不求了。”

倾瑟心里冷不防一抽,安静地垂着眼帘问:“放弃了么。”

只见君玖手里一捻,捻出一只小本儿来,放在手里翻了又翻,应道:“本君如何是轻易言弃的人,只是在你昏迷的这七七四十九日里,我在你寝殿内找到了这些小本子。”

倾瑟侧头一看,眼皮一翻:“怎么,你竟对这些人间的小话本感兴趣?”

“这些小本子大多讲的都是凡间男女的爱情故事,令本君深受启发。”

“…深受启发?什么启发?”

“求婚一事实在不必操之过急。”

“为何?”

君玖停了下来,认真道出了自己的顿悟:“婚姻之前先有一个过程,本君应当先和你谈恋爱。”

“咳嗯…”倾瑟僵着面皮,拂了拂裙摆,“来先给我说一说,要怎么谈恋爱。”

“自然是要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他随即翻手弄出又一只小话本,翻开到某一页,摆到倾瑟面前,无比认真道,“不过谈恋爱本君也想与你行这话本之上的事情。”

倾瑟一看,不晓得君玖是自哪里弄来的话本,他翻的那一页画面上居然画了一幅裸-身的男女图,正以一种颇为怪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倾瑟双眼一眯,抬脚就冲君玖踢去,怒:“堂堂青丘上神,竟会看这种低俗的图画!”

君玖似先有准备,祥云一闪他便轻易躲过了倾瑟的脚踢,继续如若无事地翻那小册子,道:“唔画得十分精细,看得也够清楚。”

章八十七 天帝来访

(一)

那日,倾瑟和君玖自天山回来之后,寒生亲自下厨,几人在幽冥境食了一顿全冰莲宴。君玖和寒生倒没显得对那蒸的炒的或者是炖的冰莲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只有倾瑟一人吃得连连打嗝。

饭后君玖宠溺地问倾瑟:“冰莲有那么好食么,若还想食,本君就又去天山弄一些回来。”

倾瑟很适时地打了一个饱嗝,幽幽地看了君玖一眼:“莫要再跟本司提冰莲,一口气吃九株,本司好腻。”她散步走动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咦上回我们拿了那雪神的冰莲,他不是说要上禀天帝么。”

君玖不以为意,道:“天帝若是知道倾瑟喜冰莲,那雪神可亏大发了。”

倾瑟不语,扭头看着君玖:“嗝——”

这时,寒生匆匆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人,君玖一看面色就黑了下来。因为寒生带的不是别人,而是青丘神女执画。

执画走到君玖面前,一丝不苟地抱拳恭敬道:“神君,执画来请神君回青丘。”

君玖清清淡淡地眯了寒生一眼,问执画:“青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执画默了默,道:“回神君,青丘这个时节的新玉米长出来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愣了愣,随即还是倾瑟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见君玖僵着面皮,她又笑得更开心了些。

君玖问:“倾瑟你笑什么。”

倾瑟喘了两口气,道:“快点回去,你青丘的玉米熟了还不赶紧回去吃。”

寒生亦比平时稍稍露了那么一点笑脸,出言宽慰道:“既然上神的玉米熟了,司主这幽冥境也就不好留上神了,上神请便罢。下官定会将司主照顾得周全。”

君玖听得更加郁结,拂了拂袖摆便走在前面,还边道:“倾瑟,过两日本君来接你。”

“你想接本司去哪儿。”

“自然是青丘。”

倾瑟没再答话,不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面上神情淡淡,看向君玖的背影,眼里比往日更添了两分依恋。

破天荒地,执画在转身跟上君玖之前,竟还向倾瑟点了点头,以示打过招呼。倾瑟忽而心头一跳,叫住了执画,问:“不是说被君玖罚禁足,三百年不得出青丘么,何故今日得以来幽冥境?”

执画身影顿了顿,道:“司主记性倒很好,今日执画破例出了青丘,回去自当向神君领罚。”

倾瑟淡淡然“嗯”了一声,若无其事道:“青丘的水蜜-桃,味甚美。”

(二)

不想这头君玖才离开幽冥境没多久,那头天帝便兴冲冲地自通天塔入得了幽冥境,来看倾瑟。

一见面他就拉着倾瑟左看看复又右看看,来来回回数次而不显厌烦。倾瑟便抽着嘴角问:“天帝是在找什么吗?”

天帝一脸欣慰,道:“总算是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君玖上神果真没有令孤失望。司主,孤甚为想念你,司主清醒的那日孤原本就打算下来,但碍于君玖上神在孤不好对你嘘寒问暖,这才寻找了机会来看你。”

倾瑟了然地睨了天帝一眼,似笑非笑道:“原来青丘神女是受了天帝的意来幽冥境请君玖的。”

天帝眯起凤目浅浅地笑,道:“他老是呆在幽冥境,孤不好接近你。只有司主你与孤二人独处,孤才有可能再扳回一局,使得司主再移情别恋于孤。”

倾瑟以手扶额,心伤道:“天帝委实是多虑了。”

“孤深思熟虑,甚少会多虑。”天帝说罢,笑眯眯地摊开手掌,随着仙光一现手心里便托着一样东西,“来快看孤给你带来了见面礼,是好东西。”

倾瑟一看头都大了,就又开始有些上胃,眼皮禁不住一直跳一直跳,遂问:“天帝哪里来的这些冰莲?”

没错,天帝给倾瑟带来的见面礼正是她先前才吃撑着的冰莲,而且数量不止八九株。

天帝心情婉转道:“孤在来幽冥境之前,雪神先来找了孤,唔是告状来的。”

“…告状?”

“雪神跟孤说司主你与君玖上神坑了他的万年冰莲。”

倾瑟僵着嘴角,两指捏了捏鼻梁,有板有眼道:“回天帝,若是没有君玖上神陪同,这冰莲与万年冰莲的差别想必倾瑟是无法区分,还是君玖上神眼力非凡。说起来倾瑟也未曾去采雪神的冰莲,君玖上神出手迅速精准,令人惊叹不已。”

天帝恍然,点头:“如此说来,还真是君玖上神他的不是。回头孤一定好好处理此事。这不,孤晓得司主喜食冰莲的,雪神一来找孤孤就顺便问他要了一些,专门给司主送来。”

“…雪神怕是该哭了。”

“在孤面前他不敢。”

“…”

(三)

倾瑟说,起码在将来的十万年以内,她再也不想吃冰莲了。

天帝给她带来的冰莲,愣是要当日就让寒生煮来食,他自己一个人食觉得有些无趣,还要硬拉着将将吃饱喝足的倾瑟也跟着一起食。

于是天帝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而倾瑟吃得吐了。吐了一次之后,重新回到饭桌前看见天帝殷切关怀的目光,又瞥眼不慎看见满桌的冰莲宴,当下捂着嘴再一次跑了出去——又吐了。

天帝凤目盈盈浸水,百般委屈:“司主这恶心想吐多久了?”

倾瑟不忍再看桌上摆着的冰莲,也没得空瞧天帝一眼,只顾抿着嘴:“连天帝也看不出来有多久吗?”

天帝愈加委屈:“孤哪里知道,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了!”

倾瑟继续一手捂着嘴,一手抬手指着桌子,道:“天帝若能将这桌冰莲吃完,倾瑟就告诉天帝。”

天帝打了一个闷嗝:“唔孤已经很饱了。”

“再接着吃天帝也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的。”

“…原来如此…”

饭食毕后,天帝腆着肚皮躺在幽冥宫外一块空旷的阶沿上的长椅之上,见倾瑟才将将走了过来,他立马就食指竖于唇上,道:“司主莫要说什么幽冥境孤呆了许久该回去了之类的话,眼下孤肚子太撑走不动。”

倾瑟悠悠然在长椅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道:“天帝别客气,天帝带来的冰莲还未食完,是否一会儿接着食?”

天帝动了动身,坐起身来,冲倾瑟招手:“来司主离孤近一些。”

倾瑟无奈,依了天帝稍稍坐近了些。

只听天帝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去拢倾瑟的发,倾瑟安然地没躲动。天帝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个万语千言来,只简练地总结了句:“司主总无法让人省心。”

倾瑟挑了挑眉,道:“天帝此话当何解?”

(四)

天帝想了想,又抿了抿唇,才道:“司主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这才不让人省心啊。”

“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

“一旦有了司主以为值得付出的人,司主必会掏心掏肺地为他,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余地。三万年前如此,而今亦是如此。当真为了君玖上神,连命都不要了?”

倾瑟安静地垂着双目,不语。

只听天帝又禁不住吁了一口气,道:“司主可知这次被魔女所伤,差点殒了命?孤不信司主能轻易被魔女伤成这副模样。”

倾瑟声音轻佻了些:“天帝有这般笃定?”

“不光笃定,孤还知道司主是为了君玖上神而受的伤。”天帝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倾瑟的面颊,一曲一扬之间都带着一股淡淡的芙蕖花香,“别以为那魔女的虚境内孤以观尘镜就看不到,但孤心里明白得很,司主有多硬的性子。”

倾瑟云淡风轻地一笑,玩笑道:“天帝莫要说讲了这么多只是因为天帝醋得不得了了。”

“已经不是醋那么简单了”,天帝“啧”了一声,道,“孤是嫉妒得很。不过嫉妒还是次要的,这首要的孤就是希望司主能顾全自己。孤说你不将自己当回事,就拿三万年前来说,你替孤挡住了魔族的一击,代孤承受了剜心之痛,你怎知孤就不悔不痛了?孤宁愿你当时没有跑出来挡在孤的面前。”

“还说这些做什么。”

“嗳孤已经失去你了,就不准孤将这些往事挂在嘴上以作慰藉么。”天帝叹道,“只是孤想,若是君玖上神与孤一样爱你,心里想的也定是会与孤一般无二。比起你为他受伤,他更希望你安然无事。”

倾瑟侧眼看向别处,唇畔浸着一抹淡笑,道:“天帝何时与君玖上神这般知心了。”

天帝眯起凤目,浅浅笑道:“咦孤一向当君玖上神乃孤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没有之一,怎会想着与他知心。看着罢,若君玖上神再让司主受一次伤害,孤定不会再甘愿将你让与他,非得认真与他较量一番不可。嗳你是不晓得,凤族的鸟儿叽叽喳喳又难缠,令孤厌烦得很,孤不喜。”

倾瑟愣了愣,移回眼来笑睨着天帝:“天帝可接触过她了?”

天帝面色一派愁伤:“呔!接触过了接触过了,她聒噪得孤十分伤神。”

“那往后天庭可就热闹了。”倾瑟弯起了眉眼,正了正声。

后天帝又拉着倾瑟絮絮叨叨了半天,无非就是向倾瑟倾诉他面对那凤族的鸟儿时所遭受的诸多苦楚。一直待到时辰不早了,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只是临走时,倾瑟在他身后安沉道:“天帝,倾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