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以?”依暮雪掀了掀眼皮,眸子幽光闪闪,嘴角浸着一抹妖娆的笑,整个人看上去邪气至极,尤其是在看到了魔魅的面皮之后,更加阴沉了些。

魔魅动了动嘴,道:“此次让幽冥司主逃脱,卷入的小魔数量不少,还请尊上三思!”

依暮雪侧了侧身,两指捏住魔魅的下巴稍稍抬起,迫使魔魅的视线与自己的对峙,沉幽幽问道:“依你的意思,是不该让他们全部以死谢罪?”

魔魅垂下眼帘,恭敬道:“属下不敢!”

依暮雪放开了魔魅,似笑非笑道:“我就听你的。小魔数量不少,那便留一半罢,让他们相互比试比试,生死不论,赢的就免去此次罪责。”

“尊上?!”魔魅万万没想到,依暮雪会如是说,一时不由得变了颜色。魔女这般做,无疑是在自毁他们魔界元气!

然依暮雪神色却愈加嫣然,与魔魅眨眼一笑,道:“你也觉得留一半太多了么,那留一半的一半如何?”

魔魅默了默,道:“属下不敢质疑尊上的决定,属下这就去办。”说着魔魅就欲退出殿外。

“慢着。”依暮雪冷不防出声叫住了他。

她缓缓走到魔魅面前,伸手摸着魔魅那俊逸非凡的面皮轮廓,口中却一字一句森寒道:“从今往后,我魔界的所有魅,皆不得幻化成青丘君玖的模样,这是最后一次,明白了吗?”

PS:第三卷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卷了噢i,也是最高潮的部分了~~~唔此书已经去了一大半了。。

卷四 与君长别与君绝

章百零五 掌文星君之难

(一)

这头,倾瑟好不容易离开了魔界,由震魔塔出来后径直翻腾进南极流火的火海里。

她几经辗转挣扎,方才拼尽全力飞跌在流火火海边缘的岸上。

倾瑟身为仙族,虽会受到南极流火的一定烧灼,但流火对付的主要是魔,只要是修为深厚的仙族自里边趟过,该是没有多大损伤的。

然而,此次倾瑟自魔界出来却不比进去时那般安然无恙轻而易举。她出了降魔塔,将将一入那流火火海,火海里的火当即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猛烈,恨不能将她烧成灰烬。

隧倾瑟好不容易上得火岸,身上虽无一处灼痕,但元神却损伤不小,身体一趴在岸上便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恰恰此时,入眼之际,一双黑色脚靴稳稳地停留在了倾瑟面前,使得她浑身一震。

她缓缓抬起眼帘,向上面看去,却见是一身湖蓝色衣裳的男人,男人眉头蹙着,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她。

这不正是她入魔界之前一直阻止她的掌文星君是哪个。

倾瑟若无其事地啐了一口血,自地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面色不大好的男人,淡定地挑着嘴角笑道:“怎么竟还没走么?”

掌文星君肃声问道:“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去魔界。”

“究竟为何么”,倾瑟低低蛊魅地笑了笑,竟蹭起身子来朝掌文星君倾了倾,道,“区区魔界,本司想去便去了,何时轮到你来管。”

掌文星君看着翻腾不息的滔滔火海,抿嘴继续问道:“那为何却要被流火伤成这副模样?”

哪想倾瑟处变不惊,甚至连嘴角的笑都未曾收敛半分,竟捞起手臂趁掌文星君不备不勾住了掌文星君的脖子!身体贴在掌文星君的身上,一手还在他的后背若有若无地游走,呵着气轻轻道:“呐执拗的家伙,你喜欢我么?”

霎时掌文星君全身绷紧,拉下眼帘来定定地看着倾瑟,手截住了倾瑟那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声音凝着寒气,一字一句问:“你是谁?”

倾瑟松开勾着掌文星君脖子的手臂,还顺带刮了刮掌文星君的下巴,柔柔道:“本司欲与你好好相处,你却要问本司是谁。”

“你不是幽冥司主。”掌文星君笃定道。

“哦?那我会是谁呢?”倾瑟反问。

(二)

掌文星君立马抽身离开了倾瑟,集中注意力看她,欲从其中寻得些许蛛丝马迹,可惜未果。

眼前的倾瑟,并非术法所化,而是的的确确是她本人,可她那副模样又哪里是她本人了?

就在掌文星君困惑之时,眼角闪过的旺盛的火苗提醒了他。若站在面前的是倾瑟本人,那她绝不会被流火伤得吐血;能让流火如此翻腾咆哮的,只有魔。

对,只有魔。

掌文星君努力迫使自己淡定下来,可仍旧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急性子,张口就问道:“真正的幽冥司主在哪里?”

倾瑟抬了抬袖摆,懒懒笑道:“本司不就在这里么。”

“我再问你一遍,倾瑟在哪里!”掌文星君怒道。

“啧本司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笨呢”,倾瑟半垂着眼皮,挽起宽大的衣袖,“好好的活路你不选,却偏偏要往死路上闯。你的幽冥司主么”,倾瑟邪气地勾起唇角,“她死了。”

话语一罢,掌文星君实在气极,不假思索手绕仙决便向倾瑟冲了过去!

可惜他一个弄文舞墨的神仙,哪里是时常混迹于打打杀杀与生死边缘的倾瑟的对手。结果三下五除二,掌文星君的仙决便被倾瑟给轻易攻破,倾瑟几个闪身,在掌文星君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稳稳当当地立于他侧后,黑色的裙角被火海里扬起来的灼热的风吹得翻飞。

倾瑟的手上,赫然拈着一枚细长的藤蔓,正尖锐地抵在掌文星君的脖子上,只需她稍稍一用力,那藤蔓必能刺穿掌文星君的脖子至他于死地!

倾瑟看了一眼翻腾滔天的巨浪火海,复又看了看被她制住动弹不得的掌文星君,颇为婉转道:“方才本司自里面出来时,受这流火吞噬,犹如被万箭攻心疼痛难当。掌文星君,你也要试一试么?”

掌文星君冷哼一声,道:“若是会被流火所吞噬,那只能证明你是魔,而非真正的幽冥司主!流火能使魔族五胆俱焚,却伤不了仙族内里,我劝你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

“这有何难的,本司将你变成魔不就好了么”,说着倾瑟竟手上一用力,将那支抵在掌文星君脖子上的细长藤蔓给深深地刺入了掌文星君的皮肉里!闻得他一声似痛楚的闷哼,源源不断的魔气自倾瑟通过藤蔓传进了掌文星君的身体里,她便又凑到掌文星君的耳边,低低沉魅道,“况且,你怎知你的幽冥司主就不是魔呢。”

(三)

“那我问你”,掌文星君身体异常难受,有两道气流在他体内冲撞,他一个没忍住,便无力地跪倒在地,“那日要杀司命星君的,是不是你?”

“莫说一个司命星君,本司想杀谁便杀谁”,倾瑟掂着下巴想了想,道,“不过——”

哪晓得她话还未说完,掌文星君不等倾瑟主动将他推下火海去,便再也支撑不住自觉滚落了下去!

滔滔火海,顿时将他淹没殆尽。

倾瑟瞅着火海继续若无其事道:“不过一个司命星君,还真不是本司杀的。你这样也算是乖巧,省得本司费力推一把。”

在回幽冥境的路上,倾瑟遇上了司命星君。司命星君本是朝着与倾瑟相反的方向迎面而来的,可哪知远远儿地一瞧见倾瑟过来了,当即便哆嗦着掉头往其他方向跑。

倾瑟眼睛好使,一眼就看见了司命,见司命一股脑似躲什么一样躲着她就跑,隧只稍稍思忖了下便催动着祥云跟上。

结果不消片刻,司命星君便被倾瑟给堵住了去路。倾瑟好整以暇地眯着眼,好笑地看着面前不断发抖的司命星君,道:“司命,这见了本司就跑,还真不似你的作风啊。怎么,本司很可怖吗?”

司命颤着老手作揖,面皮僵成一片,道:“司、司主…别来、别别来无恙…”

倾瑟见司命害怕成如斯模样,淡淡挑了挑眉,忽而想起方才在掌文星君滚落下流火火海里之前曾问过有关她要杀司命星君一事,她虽没亲手干过,却也对那件事一清二楚。

她咳了两下,拉近了些与司命星君的距离,稍微侧过头去在司命星君耳边低声道:“司命啊,眼下此处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人,莫不是司命仍在害怕本司会对你做个什么?”

司命星君老腰一绷,花胡子一耸一耸的,连忙道:“司主实在、实在是太言重了啊…”

“怎么,司命难道不怕本司吗?”倾瑟似笑非笑道。

“哪、哪里…”

倾瑟看着司命星君半晌,冷不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悠悠然道:“本司还会吃了你不成?你看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司命星君憋了半,总算是挤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皮笑肉不笑,道:“司主若是、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那小仙便先、先走了…”

倾瑟侧身见司命星君仍旧是往自己方才回来时的南极方向去,便在身后不咸不淡地出声问:“不知司命往南极去是做何打算,莫要仅仅是因为害怕本司就于慌乱之际给择错了方向才是。”

(四)

见司命星君的步子顿了顿,她便又道:“上回是本司失误,对不住司命了,司命还莫要与本司较真儿才是。”

司命星君闷了闷,总算转过身来,甚为委屈地瞥了倾瑟两眼,瓮声瓮气道:“司主折煞小仙了,过去的事情小仙早就忘干净了,司主莫往心里去才是…”

“这个自然。”倾瑟晕着唇角道。

司命星君似想起了什么,也不如先前那般别扭慌张,问倾瑟道:“小仙见司主似乎是往南极的方向回来,不晓得路上可有遇到过我那侄儿呀?”

“司命在找掌文星君?”

“啊呀是啊,南极有座山上的仙翁,他的大徒弟要下凡历劫,特意托小仙给他的大徒弟写个新鲜点儿的命格。就前两日小仙让我那侄儿将仙翁要的命格送来南极,可去了就一直未见到他回来。”一听倾瑟问起,司命星君连根到底地全部交代了出来,罢后还问,“就是不晓得司主遇没遇到我侄儿?”

倾瑟默了默,掂着下巴故作了然地呲了一声,见司命星君双目发亮,颇有些喜出望外柳暗花明的意味,然倾瑟却突然淡定地道了一句:“本司不曾见过。”

立马司命星君的老眼灰暗了,沮丧道:“司主何故如此吊人胃口,令得小仙心中不甚失落…”

倾瑟挑唇笑了笑,继而转身往回走,道:“看来司命星君的胃口实在是好吊得很呐。左右本司是没见过掌文星君,倘若司命实在是担忧得紧,不妨沿途去南极寻一寻。”

司命星君应道:“那是那是,小仙这便去寻一寻。”

“哦对了”,倾瑟走了两步,对司命星君回眸一笑,道,“南极流火旺盛,司命当心才是,莫要让火给烤着了。”

司命星君满脸堆笑:“多谢司主提醒,小仙定会遇火绕道而行分外留心的。”

“嗯如此甚好。”

别了司命星君,倾瑟径直往幽冥境方向回去。她轻车熟路地入得黄泉,只可惜还未入得幽冥宫,寒生便已迎了出来。

PS:掌文星君他到底是死还不死呢。。。咕~~(╯﹏╰)b

章百零六 婚嫁之诺

(一)

寒生一见倾瑟安然无恙,隐隐松了一口气,作揖恭敬道:“司主出幽冥境几日有余,不知司主究竟往何处去了,使得寒生遍寻不得。”

倾瑟不咸不淡地睨了寒生一眼,目光却在他身上流连了几许,带着些不明的兴味,抬脚走在前面,戏谑道:“本司几日未回,你担心了么。”

寒生愣了愣,道:“下官惶恐。”

在进幽冥宫之前,寒生就已将幽冥境这几日的情况大致禀报了一遍,道是幽冥境一切安好。但就是青丘的君玖上神来幽冥时不见倾瑟,已然在幽冥恭候多时。

寒生识相,在进入幽冥宫的大殿时就已经往一侧退了下去。

倾瑟独自入幽冥宫,果然一到大殿就看见殿首上座上坐着的君玖。

君玖正在替倾瑟审阅幽冥境上下呈递上来的折章。倾瑟一不在,他主动为倾瑟处理这些日常事务,久而久之在幽冥境也就成了平常不过的事情。况且君玖甚少处理自己青丘的事务,却愿意帮倾瑟治理幽冥,所处理决定的事又能服众,也就没有谁敢多说一句。

这不,倾瑟才将将在大殿上站稳,负着双手,眯着眼,眼里浸着淡淡闪烁的笑意,看着君玖。恰逢君玖看完最后一方折章,执笔在折章上批阅勾勒了几笔,连头都未抬便先清清浅浅道:“还以为你说的三日后,还不等本君亲自前来幽冥境提亲,你便先害怕了,所以躲着我不肯回来。”

倾瑟挑了挑眉,道:“我若是当真害怕了,躲着你自然不会再回来,眼下亦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君玖起身,自殿首走下,立于倾瑟身前,不语,而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细长狐狸眼流光暗转,清幽得似一方深澈的潭水,惹人沦陷。

“想清楚了么,当真要与本司求亲?”倾瑟错开眼,看向殿侧壁上的幽冥图腾,幽幽道,“一旦承此诺,与君相守与君老。一世不绝,生生难休。”

“那你可愿意?”君玖问,声音里禁不住带着些小心翼翼。

倾瑟侧头看着他,嫣然一笑:“你猜。”

君玖抿嘴想了想,继而亦跟着弯起唇角来。白衣墨发,清浅绝笑,整个人看上去俊美非凡。他一手勾住倾瑟的腰,与她一道飞身出了幽冥宫,一路往青丘去,道:“就算是这次你不愿,我也不会依你。与卿相守与卿老,一世不绝,生生难休。”

(二)

最终,君玖带着倾瑟在青丘的两座山头连绵葱郁的月凰林子里停了下来。

倾瑟瞠着双目,看着月凰林里的月凰树,满树皆开满了妖娆荼靡的月凰花,时而有几只银白色的狐狸自枝桠上跳过,亦有小白狐竖着两只尖尖的毛耳朵躲在树脚下,时不时歪出脑袋来偷偷瞄一眼。

顿时,这月凰林子平添了许多生气。

这时身边的君玖郑重出声道:“我以我青丘的狐子狐孙起誓,此生誓要娶幽冥司主倾瑟为妻。纵天地重归混沌,与卿永不长绝。”

倾瑟怔怔地抬起眼帘,看着君玖。他不知何时亦露出一双雪白的狐狸耳朵,还有一头顺长的银丝。她动了动嘴,轻声问道:“若是有一天你悔了呢。”

“唔我还从未做过反悔之事。”

倾瑟微微一笑,道:“若是有一天你悔了,便在北极天山山巅受七百年的冰鞭鞭策之苦,如何?”

君玖嘴唇一勾,道:“莫说七百年,七万年我也应受。”

倾瑟身往月凰林间,黑色裙摆飞扬,手臂一横便有一只小狐狸立于其上。她一手轻轻抚着狐狸柔顺的毛,轻轻落落道:“那我嫁你。”

那一刻,生世的承诺,不变的真心。终于寻得归处。

倾瑟答应君玖求亲一事,在仙界传播极快。尤其是君玖,连一刻功夫都停歇不下来,忙着张罗布置青丘狐狸洞,也好到时以备万全将倾瑟娶回来方才心里踏实。

青丘如此这般,幽冥境可也没闲着。倾瑟虽什么都未交代亦什么都未安排,可幽冥境还有寒生,即使倾瑟什么都不说起,她与君玖之间的事早已传便了幽冥上下,寒生自然是要配合着青丘,跟着装点幽冥境。

这一点,寒生委实有见地。

只是,在装点期间,寒生来请教倾瑟,道:“下官愚昧,不知我们幽冥境是该以黑色为主装扮好还是以白色为主好?”

倾瑟闻言眉头一跳,不喜不怒道:“那寒生是想办丧事还是喜事呢。”在人间,黑白二色可是专程举丧用的。

寒生一本正经作揖道:“回司主,是办喜事。”

彼时倾瑟正在修理隔段日子蓬莱仙岛便会主动送过幽冥境来的桃花枝,淡淡问:“既然是办喜事,那你首先想到的为何不是红色而是黑白色呢。”

寒生闷声想了想,如实道:“下官眼拙,实在觉得红色不如黑色和白色喜庆好看。”

倾瑟不咸不淡地看了寒生一眼:“你确实挺眼拙。”

寒生似懂非懂,恭敬退了出去,可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身,垂头询问:“那依司主的意思,到底是黑色好还是白色好?”

倾瑟扶额叹了口老气,低吼道:“是红色啊!红色!你这个木鱼呆子!”

寒生默了默,道:“下官知道了。”

要说红色,在幽冥境是从来不会出现的。幽冥境位列仙班的判官鬼差倒不打紧,就是苦了那些自阳间抓回来的小鬼恶鬼们了。它们一进幽冥,见到那满目的大红色,被吓得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叫惨连天。后来为此,寒生不得不下令在幽冥境令辟一条鬼道,连奈何桥与孟婆都一并转移了。

也难怪,幽冥司主要大婚,这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大事。

不过倾瑟与君玖约好了三月之期为婚期,在这三个月内,变数很多,能做的事情亦有许多。

(三)

这日,倾瑟避开了众人的视线,独自一人出了幽冥境,往昆仑山方向去。只可惜在半路上被人叫住了去。

叫住倾瑟的,是两只身着淡紫色衣裙的仙婢。一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便知是天帝身边才有的仙婢。

仙婢齐齐与倾瑟弯身行了个礼,恭顺道:“幽冥司主,天帝正想见司主,去了幽冥境,却没见到司主,因此特意让奴婢来寻司主。”

倾瑟若有若无地蹙了蹙眉,道:“天帝寻本司何事?”

仙婢应道:“这个奴婢不知。天帝去了幽冥境没见到司主便去了南海紫竹林,道是在那里等司主。”

难得出一回天庭,天帝便喜欢东溜溜西逛逛,而今去邀倾瑟去南海紫竹林一见,也是天帝的兴趣使然。

倾瑟捏了捏鼻梁,摆手道:“本司知道了。”

待仙婢离去之后她方才看了一眼不远处昆仑山山巅的雪迹轮廓,收敛住眼底里沉甸甸的阴郁,调转方向捏决催动祥云往南海去。

然而,倾瑟腾着祥云自天边匆匆一飞而过,恰恰被出蓬莱无所事事的蓬莱仙主澜邪给看见了。澜邪望着倾瑟的背影讷讷出神了一会儿,摩娑着下巴道了一句“她去南海干什么”,但随即脑子一转,澜邪便收起了思绪,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与头发,欣欣然朝着幽冥境的方向飞去。

他管幽冥司主要去哪儿,正好儿幽冥司主不在幽冥境,他不就恰恰可以寻这个由头去见他的小判官了么。况且小判官眼下为着他司主即将到来的婚事定是忙得外焦里嫩,他要去帮助他的小判官,莫要让小判官累坏了才是。

如此一想,怎能不叫澜邪心花怒放。

隧澜邪哼着小曲儿,一路下黄泉入幽冥。到了幽冥境,果真他一眼便看到了幽冥宫外众鬼差之中黑衣干练的寒生忙碌的身影。

澜邪心情婉转地迎了上去,笑道:“啊呀小判官,原来小判官在忙碌呀!”

(四)

一听这个噩梦般的声音,寒生身体一抖,心中生起阵阵恶寒。这个男人装模作样的声音,他就是投胎轮回个无数次也不会忘记!

寒生极不情愿地转身,黑着额角,在看见一脸笑嘻嘻的澜邪之后连眼角也跟着黑了,没好气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澜邪“唔”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鬼差弄好了幽冥宫外大门的装扮,寒生不由分说便又派他们去其他地方做事,好及时地支开他们,以免因面前这个可恶之人使得自己颜面尽失。

见鬼差都走开了,寒生根本不给澜邪好脸色看,道:“来看我做什么。”他想他乃堂堂幽冥境判官,又不是专程给人看的,怎可想看就看,还是给这个变态仙主看,怎能不令人生气。

哪想澜邪悠悠然走近寒生,笑眯着眼,弯起嘴角凑到他耳边,直言不讳低低道:“来看你,自然是本仙主想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