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玖清清浅笑:受天山七百年的冰鞭鞭策之苦。

倾瑟淡淡然添道:“若非我来寻你,此生不再与我相见。”

君玖愣了愣笑道:“你一向不给自己留余地,就算是与我厮守亦要将一切后路都堵死丝毫不给我后悔的机会。”

倾瑟睨着他似笑非笑道:“你怎知道我不是在为自己打算,但你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长臂一揽揽倾瑟入怀,君玖认真道:“且莫说不会后悔,也不会有永不相见的那一天。”他从未想过,他落入了一个温柔的圈套。此后,他当真履行了与倾瑟永不相见的诺言。

那日是倾瑟与君玖大婚前倾瑟最后一次去青丘。

青丘的山十分好看青丘的街道亦十分干净。

与君玖一同走在街上,有小狐狸艰难地抱着一只比自己身子还大的箩筐,迎着君玖意味不明的目光,迟疑缓慢地走到倾瑟面前,将箩筐怯生生地递给了她。

只见箩筐里是一筐满满的水灵灵新鲜又大只的水蜜.桃。小狐狸动了动尖尖的狐狸耳朵,弱弱地瞅了君玖一眼方才脆声声道:“夫、夫人…这是刚摘的水蜜、桃…”

倾瑟还未答话,君玖便睨着小狐狸,负着手不咸不淡道:“夫人肠胃不适不吃水蜜.桃。”

小狐狸霎时耷下了耳朵:“神君…刚、刚摘的…夫人收、收下…”

倾瑟眯眼心情婉转地捏了捏小狐狸的毛耳朵,道:“本司收下了。”

于是君玖黑了脸小狐狸迅速地溜开了,小尾巴一摇一晃委实可爱。

(二)

小狐狸走开之后,哪想一路走来又有许多别的狐狸想来送倾瑟东西,可惜皆被君玖一张阴沉沉的面皮给吓阻了。最后那一筐看起来颇为诱人的水蜜.桃光荣地被君玖没收了,道是倾瑟吃太多会肚子痛。

倾瑟严正抗议可惜抗议未果。

于是君玖带着倾瑟去了他的狐狸洞,取出了他埋在洞里的几坛桃子酒并同意给倾瑟尝那么一点,再将那小狐狸将将送的桃子用来重新酿了酒。

君玖这一系列霸道可恶又蛮横的狐狸行径惹得倾瑟极度不满,将狐狸洞翻了个底朝天搜出好多嫩玉米,当着君玖痛心疾首的面全给扔了外面去。

彼时执画听见了声响方才露了个面,在见到君玖与倾瑟之间一派凌乱的场面时便又默默无言地退了回去。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青丘神君嗜玉米、青丘神君夫人嗜蜜.桃的说法在青丘久传不息。但那个许多许多年谁都记不清是多少年。

其实青丘与幽冥境差不多,皆是一派祥和喜庆的气氛。因为青丘有神女执画,一直在为倾瑟与君玖二人的仙婚做准备。她向君玖禀报说青丘最高的山峰摘云顶可用来做君玖与倾瑟二人的婚礼场所。

摘云顶拔地而起,顶端乃一块偌大的天然碧玉台,终年云腾雾绕;且摘云顶四周皆是万丈玄空,其为青丘之圣地真真是当之无愧。况此地高峻上可请天帝入主下可邀八方仙家为客,以此地作为君玖与倾瑟的仙婚场地是再合适不过。

执画考虑周到恰中君玖所想,君玖便允了她去布置。

在倾瑟回幽冥境时,执画似有什么话要对倾瑟说,便替君玖送倾瑟出青丘。两人一起站在祥云上,执画也早已经没有了初初见到倾瑟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气焰。

倾瑟便打笑道:“怎么本司抢了你的神君,莫不是还想在这个时候抢回来。”

执画看也不看倾瑟一眼,吁道:“往昔我觉得三界内的仙子们皆庸俗不堪,无一人能配得上我们神君。而今能配得上神君的也便只有幽冥倾瑟一人。”只有幽冥倾瑟一人让执画深感折服,让执画晓得倾瑟爱君玖远比爱她自己要多出许多。

那是连她执画都做不来的残忍决绝。对自己的残忍决绝。

倾瑟挑起唇角戏谑道:“那你是在向本司示好吗。”

“执画只是希望神君能幸福。”执画安沉道。

“放心,有本司在,你的神君定会很幸福。”出了青丘,倾瑟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唯有执画腾着祥云往回走了几步,复又停顿了下来转身看着倾瑟的背影幽幽呓念道:“但愿如此。”

(三)

就在倾瑟与君玖大婚的前三日,倾瑟一直以为在这之前她不会再见到天帝。可惜天帝还是来找了她。天帝派仙婢来幽冥境传话,道是天帝欲往南海紫竹林去,想在那里见到她。

彼时倾瑟正于幽冥宫内大殿上批阅折章,闻言抬起头来放下手里的笔,挑了挑眉梢淡定道:“天帝欲召见本司何须去南海,又恰逢本司与青丘君玖三日后大婚更不宜如此。尔等且去回禀天帝,本司即刻前往天庭,让天帝无须再动身去南海了。”

两只仙婢应了声“是”,便施施然离开了幽冥境。

当然谁都不知道,倾瑟不愿天帝去南海紫竹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紫竹林的神池里还藏着一只凤凰。

前脚两只仙婢出了幽冥,片刻之后倾瑟便后脚跟了上来。她入了天庭径直往瑶池那里去,举手投足都显得那般轻车熟路悠然自得。

果然,听闻仙婢所禀之后天帝未再固执地要去南海,而是安静地在瑶池边等着倾瑟。总算见得一袭黑衣裙角打眼角飘过,天帝急忙抬起头来,在看见倾瑟之后清然的眉头一舒竟有说不出的愁韵。

倾瑟向天帝行礼作揖,天帝忙托着倾瑟道:“还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孤了。”

倾瑟安静道:“除非倾瑟不再是幽冥司主了,便可永不在天帝面前露脸。”

清清淡淡的语气使得天帝的眉头冷不防又是一蹙:“你可是在怪孤?”

倾瑟抬了抬眼皮看见天帝那俊美无双的面皮,自心底里生起一种赏心悦目之感来,便笑了笑道:“一切皆是我自愿的何来怪你之说。”

天帝靠近了些倾瑟几乎与她鼻尖对着鼻尖低着嗓音道:“那日你是受了孤的蛊惑才会心甘情愿,这并非是真的自愿。若当真是自愿的,那为何你又要嫁与青丘君玖而不是嫁与孤呢。”

“既然是蛊惑…”倾瑟双目幽深地看着天帝那一张一翕的薄唇,“能不能离我远一些,不要再让我记起你的味道再蛊惑我第二次。”

然此话未能让天帝远离倾瑟,反而他凑得更近了些沙哑道:“倾瑟,你可不可以不嫁给青丘君玖而是嫁给孤做孤的天后。”

(四)

倾瑟还不及说话,天帝靠近得唇瓣已然贴上了倾瑟的唇瓣,但未再有多余的动作却也恰恰阻止了倾瑟想要说的话。

天帝以为自己会被倾瑟所拒绝。倾瑟一向如此,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皆是分得清清楚楚毫不拖泥带水。

若眼下亲耳听到倾瑟拒绝自己了,那么天帝唯一能做的,便真的只有三日后作为倾瑟与君玖仙婚的主婚人而坐在上座,看着她成为别人的人。

哪想令天帝欣喜万分的是,倾瑟并未急着推开他,而是愣了半晌继而缓缓低垂下眼帘。鼻息间的芙蕖花香愈加清晰了些,那是天帝捧着她的侧脸正亲吻着她的嘴角。

瑶池里帘香幽动若有若无。一朵朵正绽得嫣然的芙蕖花萦绕着氤氲而柔美的雾气。

不容拒绝,天帝打横抱起倾瑟,只消紫光凌空划过便已消失不见。他道:“孤也自私,孤现在就想占有你。”

倾瑟在他怀里妖娆媚笑:“谁不自私。”

她要玩的游戏索性就要一次性玩得更尽兴。

于是天帝的寝宫内,两具交叠的身影褪去一身华裳辗转反侧。轻纱帘帐时而飘拂衬出旖旎的轮廓。天帝每一次包含力量的律动都能让身下之人和着呢喃只为自己绽放。

只是两人想要的不一样。

一个要的是情。而一个要的却是力量与玩兴。

章百十五 混沌魔界

(一)

倾瑟腾着祥云自天际一飞而过,径直在南海落了脚。

南海的紫竹林,一如上回来时的那般清幽安静。紫竹林里的一池神水正泛着柔和的光泽,只是那光泽里多了一丝金灿灿的瑞气。

倾瑟负手轻落落地立于池边,半低着眉眼睨着神池淡淡开口道:“凤练,出来罢。”

话语一罢,只见神池里金光闪闪夺目,随之一道金色丽影从里面飞出,竟也是一只美丽的凤凰模样,只是落地之时方才化作人形,却却是凤练。

凤练开门见山问:“可是要往南海了?”

倾瑟不先急着说此事,而是寒森森看着凤练道:“为何寒生在蓬莱还活着,你竟没本事杀他么。”

凤练如实道:“既然司主晓得他在蓬莱,就更加晓得是蓬莱仙主在从中作梗。未免事情闹大不好杀他。”

倾瑟低低哼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好本事。”她晓得这也没法怪凤练,蓬莱仙主澜邪本事不小,若有他插手凤练杀不了寒生也实属应当。不然上回那澜邪只身前往幽冥境也不会有命活着回去了。

凤练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及不上司主半分。”

凤练一向是这种连嘴上也不肯服输的高傲性子,倾瑟不与她一般见识清,清淡淡道:“明日一早你便前往南海降魔塔。”

凤练稍显诧异:“明日司主与青丘君玖大婚,想这个时候解放降魔塔?”不可否认若真要是放魔族进仙界,明日乃仙界防备最松懈之时,到时真真会让仙界措手不及。

凤练是仙界尊贵的凤族,一旦仙界有难她凤族绝无可能有安生日子。她答应倾瑟解放降魔塔一事也是逼不得已。若是有机会,她何尝不想将倾瑟的阴谋上禀天帝。只可惜莫说上禀,就是见一见天帝恐怕就会当场毙命于天帝之手。没有谁会相信她。

倾瑟嘴角浸着抹沉沉的笑:“解放降魔塔并非明日为最好时机。明日本司要你前往南海烧旺南海的流火镇住降魔塔,不许放一魔一卒入仙界。”

凤练眉梢一扬,问道:“先前不是要我解放降魔塔么,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又让我镇住降魔塔?莫不是怕明日魔族出来了会破坏你与青丘君玖的仙婚?还是说…”既然害怕魔族出来又何必要解放降魔塔,还是说她在害怕明日会有谁从那降魔塔里出来。

凤练单单只是揣测,不想倾瑟却杀意骤显道:“还是什么,不妨继续说下去。”

凤练顿时心下一沉,道:“明日我会去南海。”

倾瑟这才邪魅地勾了勾嘴角:“如此甚好。明日谁若去了南海,格杀勿论。我想你也不愿有谁知道你已从昆仑仙牢里逃了出来罢。”

凤练心平气静道:“明白。”

(二)

魔界。

混混沌沌之际,灰色的苍穹时不时划过几条闪电,将天幕撕裂成几片,惊起几声轰雷。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蓝魔绷紧了身体站在地极之渊的上方巅顶处,手里一如既往地拿着一袭红色衣裙,双目怜惜而悲悯地看着渊底。

渊底那里依暮雪被无数魔藤所纠缠正发出一声声痛苦到极致的叫喊!

她一向是个狠绝的人,从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若非当真痛苦难当她又岂会轻易喊叫出声!

蓝魔知道,就是她太在意别人,才会如此不断地将自己往死里逼。

她要成魔,她需要力量。别无他法,只能损耗自己。

许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蓝魔自觉站在巅顶的每一刻都漫长得毫无边际。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依暮雪在下面受苦,他始终等不到她上来。

这一回依暮雪下足了狠心,呆在渊底任魔藤啃噬的时辰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长。她恨不能自己能在一夕之间将获得足够多的力量可以飞出降魔塔。

而今她最最急不可耐想要做的一件事,便是要亲自问一问青丘君玖,三日后想娶的究竟是哪个。

终于依暮雪的叫喊声渐渐消止了,蓝魔的眼神舒了舒。然而他在上面等了半晌也不见依暮雪上来。一时蓝魔心急如焚连连叫了几声“尊上”可都听不见依暮雪的答应,竟也不顾三七二一便纵身往下跳!

要知道他只是一介小小的魔,且身上还有着和依暮雪一样与魔族格格不入的元神,若这一下去虽不是必死无疑但也会去掉大半条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见蓝魔马上坠入渊底,渊底下面的魔藤已然在蠢蠢欲动呲呲作响,突然此时蓝魔腰间一紧,他忙低头一看却见一根细细的魔藤不知何时缠上了自己的腰!

可另他惊诧的是那魔藤并非要将他拉入渊底,而是用力一带竟一下将他拉回了巅顶!

(三)

蓝魔被扔了上来,脚还没站稳身体踉跄了两下,一眼便看见渊底下面竟燃起床黑色的火焰!顿时魔藤在渊底里疯狂四蹿,如逃命之蛇蚁,却也如脆竹,被黑色火焰燃得噼噼啪啪地响。

“尊上——?!”蓝魔对着渊底大声喊,可里面就是没有依暮雪的影子!他不晓得这股无名黑焰从何而来,或许连带着尊上也一并在这火里被吞噬。

忽而手臂一紧蓝魔瞠着双目,见自己臂弯的衣裙被抽了出去,伴随着一声若无其事的话语:“喊那么大声作什么,本尊在这里。”

蓝魔转身一看,依暮雪已然穿好了衣裳当真站在自己的面前。只是她的面色苍白而透明,一直是淡淡然的神情令人忍不住想怜惜。

蓝魔眼里光泽清亮,再顾不上身份之别,倾身过来长臂一揽便将柔软的依暮雪揽紧在了怀里,喟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在下面再也上不来了…”

依暮雪头枕着蓝魔的胸膛,闻言露出一丝虚弱不堪的笑来道:“本尊大事未成,哪有那么容易就死。”

“大事未成…”蓝魔以无比心疼的语气道,“你眼里所谓的大事,其实是一件再细小不过的事情,并不值得你如此。”

依暮雪阖上双目轻轻道:“抱我回去,我没力气走了。”

蓝魔便小心翼翼地抱起依暮雪,手指抚上依暮雪的灵台触到她的元气时却大惊失色:“你的魂魄散了?!”自古以来不光只是凡人有着三魂七魄,仙魔同样是有着三魂七魄,可而今蓝魔感受到的依暮雪的魂魄却所剩无几!元神几乎已经开始破碎了!

一旦元神消亡,不管是仙是魔也便灰飞烟灭永不再世了。

(四)

依暮雪靠着蓝魔,手环住蓝魔的腰安静地躺着,漠然道:“不是还剩一魂两魄么,你急什么。”她自己都不急蓝魔急什么。

蓝魔死死抿着唇,眼里尽是翻腾不息的怒意。他抱着依暮雪便往魔殿飞去,口中却寒声道:“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这般随意应付着别人对你的心意。”

依暮雪愣了愣:“那又如何。”

“是在害怕什么,害怕依赖上某个人还是在害怕原来自己也是个软弱的人?”蓝魔是个温柔的人,可惜见到依暮雪这般对她自己狠却也会生气。

依暮雪垂着眼帘安然道:“方才你没见到么,这魔界最阴暗的地方都被本尊踏过了,本尊吸干了那些魔藤的魔力,它们便再无存在的必要。向来本尊想做什么皆会不择手段手到擒来,如斯,还有谁可依赖的?还有什么地方是软弱的?”

入了魔殿蓝魔轻柔地将依暮雪放在榻上,定定地看着依暮雪的眼睛,凉透的指尖轻抚上她的心口处,轻声道:“这里软弱,你不知道吗?”

依暮雪怔了怔:“这颗心不是我的…就连这身体亦不是我的。唯一是我的东西也便只有逐个散去的魂魄而已。”

从未听过依暮雪说过半句沮丧低靡的话,她不喜谁知道太多她的喜怒哀乐。可是这句话听进蓝魔的耳朵里却让他感受到不尽的悲凉。

蓝魔低低问:“那可还觉得值得。”

“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反正魔界迟早是要灭的,只不过赶早了几天赶在他成亲之前罢了。”

蓝魔眼里不复光彩,死寂地点头:“尊上永远都有理由来说服自己。”只可是她能说服的也就只有她自己。

“蓝魔。”看着蓝魔转身出去的背影,依暮雪叫住了他。

他背影顿了顿,道:“尊上还有何吩咐。”

依暮雪飘忽着声音问:“你爱上我了么。”却另蓝魔浑身一震。

蓝魔动了动唇,方才挤出一句话语来:“属下不敢。”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的。一个掌文的星君跟着我一路去了南海,我差点失手杀了你亲叔叔,你不对我恨之入骨还一直守在南海做什么。当真以为我会若无其事地出来么。”依暮雪淡淡道。

“因为我当你是朋友。”

“打从在我对你叔叔下毒手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当我是朋友。你以为我一直傻的吗。”

蓝魔惊诧地转身,不想却对上依暮雪那红色的眸子和唇角一弯清浅纯净的笑。依暮雪问他:“为了我甘心被魔女打入魔界来,还戴上面具与我共处,一直将‘朋友’二字挂在嘴边,到底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你自己。”

“你…”蓝魔委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问你”,依暮雪不再看他,“于你是值得不值得。”

良久,蓝魔回了一声:“值得。”

或许要蓝魔亲口承认值得,蓝魔才能真正明白依暮雪做这一切的答案。因为蓝魔也总是在问她究竟值得不值得。

“那还不过来。”依暮雪眯着眼睛笑,“你只有一次机会。”

蓝魔讷讷地缓缓走过来,依暮雪伸手便摘去了他的面具露出原本清俊的容颜。可惜那原本清俊的容颜却有半面被火灼伤,狰狞可怖。

手指夹杂着温温的触感轻抚上蓝魔的半面侧脸,依暮雪忽而忆起两人初初在司命宫门口见面之时,这位俊朗的星君着一身湖蓝色长袍,眨着星星闪闪的桃花眼对她笑,还面露无辜的神情不让她找到司命星君。

他便是掌文星君。而今却与依暮雪一般沦落魔界。依暮雪唤他蓝魔。

掌文星君难堪地侧开脸去,道:“别看,我不想你看。”

PS:求最后女主和男二在一起的举手!!!!~~~~(>_<)~~~~好想换男主。。。

章百十六 拼命出魔界

(一)

他便是掌文星君。而今却与依暮雪一般沦落魔界。依暮雪唤他蓝魔。

掌文星君难堪地侧开脸去,道:“别看,我不想你看。”

依暮雪却忽而轻轻地笑出了声,道:“以往从未认真看你一眼,怎么,却不想我看么。”

掌文星君闷了闷,道:“不想你看见我这般难看。”

依暮雪勾起唇角:“可我已经看了,要我负责吗?”

掌文星君迟疑了片刻,终还是捧起依暮雪的侧脸,试探着靠近。依暮雪渐渐垂下了眼帘。

只是轻轻一触,碰掌文星君的唇便快速离开了依暮雪的唇。不想依暮雪却突然伸舌舔了舔·他的唇角,平静清醒道:“只一下就够了?”

“你是在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