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在给自己机会想要谢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而是因为你爱我。”

掌文星君一怔,随之再度噙.住了依暮雪的唇瓣,由浅至深由笨拙至娴熟。手托着依暮雪的后脑舌头滑进她的口中,扫荡着每一个角落;想方设法地让依暮雪这具躯壳里的灵魂不要忘记他也眷恋她。

打第一眼看见她起便眷恋了她。

绵长的一吻,依暮雪满心地接受着掌文星君的心意。依暮雪轻轻吻着掌文星君的侧脸,低低道:“在魔界治不好你的脸,待明日我们出了魔界后你的伤便不治而癒了。”

掌文星君蹙起了眉:“有把握出去么?”

依暮雪眯了眯眼:“待尽数杀了魔族的魅吸收魔力之后或许就有把握了。”

“我这就去召集所有的魅。”说着掌文星君重新又戴上面具成为蓝魔,起身就往魔殿外去。只是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一口气杀了所有的魅,身体可能受得住?”

依暮雪道:“无妨。”

“入了魔便再也回不了头了是不是,即便是明日能够出得了魔界。”蓝魔终究还是问。

“嗯。”

“若要是拿回自己的身体呢。”

“不知道。”

那一日,魔界魔女发了狂,杀魔如麻。魔界一片污浊混乱,魔殿里飘出的声声惨叫令人胆寒。惨叫声与血腥气飘出魔殿百十丈,魔殿外面的魔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亦根本没有胆子敢靠前。

魔殿里,到处皆是飘散的晶尘。依暮雪一身红色衣裙愈加红艳了些,眯着眼迎着大门处照进来的昏暗的光,看见蓝魔正安安静静地站在大门口那里。

她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脚下没走稳,冷不防跌了去。可是蓝魔动作快,依暮雪跌进了蓝魔的怀抱里。她眼里戾气未消,手指抚上蓝魔的胸膛,幽声笑道:“这里还有一个。”

也就只剩下蓝魔一个,半魔不魔。

蓝魔闷哼一声,任凭依暮雪手指穿进了自己的手腕皮肉里,手指在里边如抽筋一般不停地蠕.动,痛得蓝魔几斤直不起身体来,只感觉似有东西被依暮雪那几根手指拔出体外,随即整个身体都变得空荡荡的…

闭眼之际,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不抽了你身上的魔气,出了降魔塔你就会被流火烧死的…”

(二)

三日后。

南海降魔塔不稳,凤练化身为一只巨大的火凤凰,扇着翅膀飞在降魔塔的上空,不断扇狂围绕在降魔塔四周的流火。

铺天盖地的火,似能将空气都烤化,让让的实现变得焦灼而模糊。

然而很快,凤练便觉有些力竭,因为她如此拼尽全力想要镇住降魔塔,可惜降魔塔有这般狂烈的流火围绕却还是不稳。

打从根基里开始摇晃!

不过,不管是谁想要从降魔塔里出来,凤练都不会如他所愿!她展开凤羽,扑身投入流火之中,在流火海里以翅膀煽动层层叠叠的火浪,企图以此火浪来淹没降魔塔!

这种事情,即使倾瑟没有吩咐她来做,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她是仙族,绝无可能有放魔族来仙界进犯的道理!赌上她仙界凤族的骄傲!

凤练,她本就是一只高傲的凤凰。

她是凤族的首领,她想要仙界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势,她想要做天帝的天后。然而这一切,凤练清楚地知道,能给予她的不是幽冥倾瑟,而是仙界的天帝!

倘若仙界遭魔族进犯了,她还能做什么天后!

幽冥倾瑟在救她出昆仑仙牢时说,一旦事成便让她来做天帝的天后。谁人不知,那只是用来诓她的。

很快,一波滔天的火浪冲降魔塔席卷而去,顿时降魔塔稳固如泰山。如此三次火浪洗礼,绕是再厉害的魔族,也绝对冲脱不出来。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好不容易,凤练自火海里一飞冲天,伴随着一声悦耳的鸣叫,她那美丽耀眼的一身金色毛羽还未褪去流火的火光。然而,她一飞脱出来竟直直地坠落到流火的彼岸边,变回人形捂着胸口便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

她眼眶熬得微红,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降魔塔,额间凝起微薄的汗珠。

只见那方才经凤练掀起的火浪镇住稳固的降魔塔,转眼之间竟摇晃得厉害!那降魔塔却未能支撑得太久,居然伴随着一声焦烈的轰鸣——坍塌了!

降魔塔,坍塌了!

凤练瞳孔紧缩,无限惊恐。这意味着什么,她如何能不清楚!

霎时,她似乎能够听得见魔族那似兴奋似叫嚣的声音。凤练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降魔塔的方向。很快,她有些冷静了下来,就算降魔塔坍塌了,可还有如此广阔的一片流火火海,魔族不能轻易走出来的。只要她一直扇狂这片火海。

哪想突然此时,竟有两道人影自那坍塌的降魔塔里冲了出来!还不等凤练动手,顿时火海里的火浪翻腾滚沸了起来,尽数朝那两人扑去!

(三)

凤练原以为,这南海如此狂烈的流火,阻挡飞逃出来的两只魔,该是绰绰有余。就算他们不被烧成灰烬,也该能被逼退回魔界。

然而,事实远远超出了凤练的意料。

两抹人影很快便往这边岸上靠,似乎这般猛烈的大火也丝毫奈何不了他们;不光如此,降魔塔里不断有尖森的爪子冒了出来,又很快被逼退回去!

凤练艰难地站了起来,周身腾起火焰,欲等那两人上岸了一并解决了他们。

然而她还未认得出对方,对方倒是先颇为惊诧地唤了声:“凤练?”凤练定睛一看,不想唤她的那个女人正正是魔界的魔女!她如何能不记得,三万年前魔族侵袭的时候,她便看见那妖娆无方的魔界魔女站在凌霄殿里一脸得意的神色!

转瞬两人便已落了脚,一红一蓝,也却却是依暮雪与蓝魔。蓝魔退了一身魔气经这流火里淌一遍并无大碍,可是依暮雪却被烧得面目全非恐怖至极!

蓝魔搂着依暮雪,叫道:“尊上!”

“不碍事。”依暮雪拂了拂蓝魔的胳膊,一身烧伤渐渐痊愈,恢复了原本妖娆的模样,只可惜脸色一派死寂惨白,嘴角不慎滑出一缕血丝儿!

蓝魔替依暮雪拭去血迹,垂着的眼里沉得没有一丝光亮,似提醒一般道:“一魂一魄,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凤练闻声愣了一愣,细细感知了一遍,发现面前这个魔界魔女果真只剩下一魂一魄!当即凤练杀意便起,趁着眼下魔女出来魔界元气大伤,恰恰是杀了她的好时机。

一旦杀了她,那么魔族也将会溃不成军。

然而凤练还未动手,依暮雪忽然掀了掀眼皮,邪邪地勾起嘴角,睨着透红色的眼珠子,溢出一抹浅笑来,云淡风轻道:“不在昆仑好好呆着,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这样轻轻佻佻的语气,使凤练突然想起初初去幽冥境会幽冥倾瑟之时的光景。眼下这依暮雪神情竟像极了幽冥倾瑟!

(四)

凤练一点也不笨,立马想到了当初幽冥倾瑟将自己从昆仑救出之时,一直到现在的种种。幽冥倾瑟想要她今日镇住降魔塔,莫非就是害怕这魔界魔女会出来?!

既然害怕,那为何后面又要解放降魔塔放魔族出来呢?

除非…

不等凤练说话,依暮雪倒是淡淡然笑道:“若当真还怨恨我,此刻我元神大损,要杀我乃你最佳时机。”

凤练沉着嗓音道:“你是幽冥倾瑟对不对。”

此时身边的蓝魔脱下面具,他容颜早已随复原的仙气而恢复,闪身挡在依暮雪前面,道:“你先走罢,这里有我。”

恰恰蓝魔话语一毕,天边便响起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古老钟声。钟声似魔咒一般,缠绕在依暮雪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继而是第二声第三声。

凤练大笑,笑里带着痛快:“你果然是幽冥倾瑟!听到青丘的祥音了,那是青丘君玖要成亲了,可惜是你的身体却不是你这个人!你与我一样,毕生得不到所爱!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的,真真是报应!”

依暮雪怔怔侧头,看着凤练:“毕生得不到所爱,你要的不过是那个顶端的位置,哪里来的爱。”

“若非无所爱,又哪里想要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地爬上那个位置!”凤练让开了道,让着依暮雪离去,“不用我亲手杀你,若我亲手杀你你这般阴狠的人感觉不到痛,不解恨。”

凤练与倾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同一种人。

眼下她让依暮雪离去,当着满仙界的面去到青丘,结果可想而知。那才解恨!

依暮雪未感激凤练的“好意”,但也没拒绝,只是临走时手里握着长鞭,侧了侧头,与凤练道:“帮掌文一把,将流火引入魔界,一把火全烧了。算我谢你。”

然而,依暮雪只身一人来到青丘时,等着她的,却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十万阴兵…

章百十七 许君之诺,睹君相弃(一)

(一)

九九八十一次钟声在青丘摘云顶敲响。那象征着青丘的福祉与祥音。

四方八路各地而来的仙家们,面皮上挂着喜庆的笑容,结队成簇地前往青丘,赶上摘云顶道贺。摘云顶上,碧玉灵台十分清亮,长几矮座,仙气缭绕,各种山珍海味琼浆玉露应有尽有。

今日倾瑟与君玖两人着了大红的喜服,君玖高俊挺拔神采无双,倾瑟妖娆蛊人魅惑无边。两人站在一处,笑迎各路仙家宾客,真真是一对令人羡煞的恩爱眷侣。

以往可怖的幽冥司主整日喜着黑色衣袍且不苟言笑,令无数仙家敬而远之。可而今,在这仙婚上细细一瞧,却也发现幽冥司主的容貌并不比天界众多仙子们要逊色。

君玖一直执着倾瑟的手不放,修长的手指有些收紧。倾瑟侧头,一眼便看见他稍显僵硬的侧脸,弯起嘴角轻轻笑道:“紧张么?”

君玖闷了闷,道:“不紧张。”

“那你捏得我那般紧做什么。”倾瑟好笑地问。

“怕你跑了。”君玖道。他是有些怕,好不容易今日倾瑟要嫁给他了,他生怕自己不注意,在成为他的女人之前倾瑟就跑了。

尽管这样的担心纯属多余。

恰逢此时,迎面走来两位仙家向君玖与倾瑟道贺。这两位仙家并非什么生人,倾瑟只一眼见到,眼里便倏地腾起一股寒意。

因为此二人正正是不久前在凤练手下大难不死的寒生和拖着半条命从幽冥境逃走的蓬莱仙主澜邪!

澜邪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春风荡漾,硬牵着一脸不情愿与难堪的寒生走了过来。想来当着这么多仙家的面,澜邪还对寒生如斯不知收敛,如何能让寒生对他有好脸色。可惜寒生没有澜邪那般大的手劲儿,怎么都挣脱不来。

这摘云顶因他二人的大胆行径安静了片刻。

面对众多意味不甚分明的目光,若是有可能,寒生恨不能立刻将拉着他不撒手的澜邪给生吞活剥了去!

(二)

走到君玖与倾瑟二人面前,澜邪毫不吝啬他对这对新人的祝福之意,贺道:“啊呀幽冥司主与君玖上神大婚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二人真真天作之合,令人好生羡慕!今日总算得以喝几杯喜酒,恭喜恭喜!”

澜邪不改花里胡哨的本性,如此一番恭贺神态自若一气呵成,一点都没有修饰与造作的痕迹。似乎上回去幽冥境被倾瑟打个半死一事,压根不存在一般。

寒生本就知道,澜邪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好,即使前一刻与对方是敌人,下一刻却能立马笑脸相迎。狡猾极了。

若要是哪一日,澜邪用心计较了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可怕。

寒生更加晓得的是,澜邪此次能来青丘参加倾瑟与君玖的仙婚,能说出这般华丽却听不出真假的祝福的话,全部都是为了顾及他的感受。

因为寒生他在意他的幽冥司主。即使幽冥司主想要至他于死地。

但偶尔寒生也会恶趣味地联想一下,要是澜邪他晓得当初凤练要杀自己完全是受幽冥司主的指使,不知道澜邪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谈笑风生。

完全处于走神状态的寒生冷不防地袖角被扯了一下,愣了愣地抬起头来,恰好对进倾瑟那幽深的眸子里,心里一惊。根本不晓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澜邪轻笑浅浅,唇凑到寒生的耳边,声音不大不小魅惑道:“你的司主成亲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不想寒生还没说,倾瑟便从一只小婢那里接过一壶酒,替澜邪与寒生各自斟了一杯,懒懒笑道:“寒生在蓬莱可还习惯?”

寒生僵直地接过酒杯,垂头道:“谢司主关心,一切安好。”

君玖“唔”了一声,看看澜邪复又看看寒生,问了一句:“何时有的事?”

寒生不自觉地想离澜邪远一点,可澜邪却又将寒生拉近一些,微微一笑道:“我们很早就暗通款曲了。”说罢将倾瑟递来的酒仰头而尽,随即优雅地将酒杯放入一边小婢手里的托盘内。

寒生怒:“你胡说什么。”

澜邪不由分说地将寒生手里的酒杯取了过去,霸道地代他喝下那杯酒,冲他眨眨眼,笑道:“真的没什么话说吗,没有的话我们先去那边坐下咯。”

寒生顿了顿,在澜邪拉他离开之前,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恭喜。”于寒生来说,三万年的倾慕与眷恋,在此时算是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他抬了抬眼皮,看着澜邪俊美的侧脸,感受着他手心里传过来的温度,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悠然自若。或许,他失去了心中所执着的东西,并没有原先想的那么难受和寂寞。

(三)

待九九八十一道钟声响毕之后,天边紫光大现,伴随着九重天降下的祥瑞,紫光直直往摘云顶飞过来。

只消一瞬间的功夫,摘云顶那高高的上座,便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了一个人。

紫衣墨发,容姿无双。

不是天帝又是哪个。

众仙齐齐跪拜。天帝抬了抬一摆,道了声“今日乃幽冥境与青丘的大喜之日,众仙卿不必多礼。”他凤目安静地看了倾瑟一眼,眼梢自旁边的君玖身上扫过,道,“月老人在何处。”

一同样着红衣的老头子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回禀天帝,臣在这里。”

天帝清清淡淡挥了挥袖摆,吩咐道:“祥音已过,月老主他二人的婚礼罢。”

“是——”月老作揖,拉长了声音应道。

继而君玖与倾瑟二人双双上前,红色的喜服鲜艳得很,站在着碧玉摘云顶的中央,众仙退居两旁,场面之盛大严肃千年难得一见。

从天边望过去,中间的一抹红,委实十分扎眼。

只听月老中气十足道:“三拜于天地——”

倾瑟与君玖三拜于天地。

“三拜于上首——”

倾瑟与君玖转身对着上座的天帝弯身三拜。

这时,突然一声轰雷炸响,将原本静谧而神圣的氛围打破。众仙齐齐吓了一跳,皆扭头看向声音的传来处。

恰恰是南海降魔塔的方向!

天帝沉稳地开口问:“是何物作响。”

霎时几条蜿蜒的闪电扇过,又是几响惊雷。随之浓密的黑烟腾起,却掩藏不住南海翻腾起来的层层叠叠的滔天巨浪!

当即天帝双眉一蹙,问道:“雷公电母,可是你二人漏的电闪雷鸣?”

在场的雷公电母十分摸不着头脑,却也齐齐答道:“臣惶恐,并非臣二人的电闪雷鸣。”

天帝不语,眉头却也未舒展。

然而很快,那边便不再传来任何声响,冒起来的黑烟也很快消散殆尽。一切又归于宁静,诡异的宁静。

有一老仙人先站了出来,作揖请示道:“启禀天帝,可要令天兵前往查看?”

天帝想了想,看了看下面倾瑟幽暗的神情,以为她是在忧心与君玖的婚事无法顺利完成,便欲让月老继续主他二人的婚,待婚礼毕后再遣天兵去查看。

哪想,就在这个时候,天帝还没发话,突然一道轻轻落落云淡风轻的声音划破了摘云顶的沉寂:“急什么,那是流火灌入了魔界。魔界完了。”

(四)

闻言倾瑟浑身一震,抬起头来,震惊无比。不光是她一人震惊,在场所有的人闻言皆十分震惊,包括天帝在内。

然而唯独只有倾瑟一人,除了震惊,眼底里还有深沉的怒意。可是没有谁有工夫注意到她,大家听见了话语声却不见其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等待。想寻求答案的一种等待。

一根藤鞭缠绕住碧玉台一角,那藤鞭上尽是血污。

很快,一抹妖娆至荼蘼的红色跃入仙家们的眼帘。

只见一红衣女子,长发散乱,摇摇晃晃地借着藤鞭上到了摘云顶这碧色的玉石台上。她与今日大婚的新人无异,亦是着了一身大红色的裙裳。只可惜裙裳上,深深浅浅的红色暗红色污渍,衬得她肤色通透雪白,尤其是面片上几处错落的伤痕,还有嘴角那一缕还未擦拭得干净的血迹!

嘴角,凝着一抹笑。

第一眼看向的人,却是青丘君玖。

许久不见,他愈加丰神俊朗出类拔萃了。

藤鞭乖顺地躺在碧玉石台上,她那样无谓地笑,云淡风轻地笑,看向的人却是青丘君玖。青丘君玖毫不吝啬地蹙起了眉。

一边的寒生,见到她那笑时,忽而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他死死掐着澜邪,澜邪低低问他怎么了,他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听依暮雪轻轻呓笑了两声,嘴角的血还顺着下巴滴落,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君玖道:“还好,我总算赶上了这个好时候。”

谁又能够听得出来,她话语里不堪一击的脆弱。

这个时候,不晓得是谁先惊呼了一声:“她是魔界妖女——!”

倾瑟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按住君玖,自己先走了出来,那嫁衣穿在她身上当真是美极了。只听她道:“魔界妖女依暮雪,今日乃本司与青丘君玖的大婚,你竟也敢在今日闯进仙界前来送死么。”

依暮雪勾了勾嘴角:“幽冥的十万阴兵又能奈我何。”她缓缓一截一截收起那满是血污的长鞭,“开心么,魔界被一把火全烧没了。”那般淡淡然无所谓的语气,听在他人耳朵里,以为她似在说给自己听,却又不是在说给自己听。

哎,在写大结局的时候某云不晓得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