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瑟…你杀了倾瑟…”

“我是杀了她,怎么,觉得心痛么…”倾瑟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依然带着笑的颤音,“有本事你去找她呀…不过你再也找不到了…青丘君玖,杀了我你很开心对不对…你哪里是爱我,你爱的只是你那双眼睛所能看得见的东西…你没有良心…”

“倾瑟…”

最后一声似真似幻的呢喃,她早已经分不清叫的是自己还是自己那具身体。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都已经听得有些乏了。

到此为止,全文的正文内容差不多就结束了罢,后面还有一些最终的结局。。唔有关小瑟瑟的死活、归属......大家希望她最后能活过来吗,和谁在一起呢?加群罢,还有关于各种各样的福利哟~群号简介上有~

章百二十 小姐要包夜(人间篇)

倾瑟的三魂七魄,碎了一魂一魄,其余的散落各地。

咳,于是有了人间篇。

(一)

“小姐您不能出府!老爷吩咐了一会儿您要去云阁见凤家公子的!”丫鬟一副忠心耿耿模样,抬首挺胸地死死护着门口,不让小姐出去。

慕小姐换了一身碧色锦袍,手里懒洋洋地拿着折扇,一边对着镜子一边抬手摘去耳坠,若无其事道:“我有说过要去云阁见凤家人吗。”

丫鬟一脸焦急:“可老爷吩咐了!凤家公子有钱人又俊,能看上小姐是…”一时口快,丫鬟自觉说错了话,憋红了脸咬着嘴唇,模样委实有几分可怜。

“怎么不说下去”,慕小姐习着丫鬟的腔调,不急不缓道,“凤家公子有钱人又俊,能看上小姐是小姐的福气。是这样么?”

见丫鬟没话说了,慕小姐便又道:“你那么喜欢你为何不去。”

丫鬟跺脚:“小姐~~~总之,有奴婢在小姐休想走出这扇门!”

慕小姐几步走到丫鬟面前,睨着她:“不让今晚就没饭吃,最喜欢的咸鸭蛋也没有。”

“呜——”丫鬟愁苦幽怨地望着自家小姐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三月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阳光柔顺地铺下来,将小姐衬托得清俊纤长。

小姐身体一顿,稍稍侧了侧身,眯起黑白分明的眼:“花魁比赛要开始了。”丫鬟会意,立马不得已三步并做两步跟上。

这慕小姐,便是城里一家不算最有钱但也丝毫不寒酸的商贾家的大小姐,名慕文锦。她什么都好,人也长得漂亮,可惜就是性子太清淡了些。那些城里仰慕她的青年才俊,起初几近要踏破慕家的门槛想上门提亲,皆被她冷冷淡淡地拒之门外。

渐渐,倾慕者也就少了。可算急坏了慕家老爷。

皇天不负有心人,近来,慕文锦的爹总算为慕文锦寻得一门相当得彩的亲事,那便是城里鼎鼎有名的凤家的公子。

可莫要小瞧这凤家,凤家可是城里最有钱的主儿,就连县令老爷也不得不看在凤家家大业大的份儿上略施三分礼让。

然而,令慕文锦不爽的是,她没看上什么凤家的公子,慕家老爹却急不可耐地贴上老脸去,颇有一些向凤家求亲的意味。

这也委实怪不得慕家老爹,怪只怪慕文锦谁都看不上且年纪也不小了,拖不起;还有就是凤家太有钱,老爹见财舍女。

慕老爹几番与凤家拉拢下来,凤家公子不是个难接近的人,况且慕文锦在城里也算小有名气,当年他也略有耳闻,遂勉勉强强同意约慕文锦在云阁会一会面。

据说,凤家公子凤紫陌,是个温柔又俊美的男人,不晓得城里有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怪也正是怪他这一点,处处留情,以至于至今没个正经良人。

此次云阁一约,慕文锦压根没当凤紫陌是一盘菜。然而,同样,凤紫陌也没大在意这个什么约会。

(二)

话说东城花街那边,今日尤为热闹。

因为东城今日选花魁。莺莺燕燕的姑娘们往台上一站,如何都能多抓几分公子大爷的眼球。

于是慕文锦也领着丫鬟去瞧热闹了。

结果可想而知,并入花魁前三甲的姑娘今夜可都是要侍客的。当然所侍的客人是出价最高的那位。

最后,一位身着红衣轻纱会跳妖娆媚舞的姑娘得了第一。想来男人们大多都喜欢她那种最会撩拨人心弦与欲望的姑娘。随后一位会跳异族舞的姑娘得了第二,而那得第三名的是个素淡的姑娘,就只会拨琴。

恰恰一干凡夫俗子赏不来她的琴声,时而聒噪时而冷清,觉得寡味至极。可偏偏慕文锦却看上了,以为那姑娘琴声甚为曼妙。

在丫鬟惊恐不能自持的神情下,慕文锦居然要出价包下那姑娘!

入夜时分,丫鬟随着慕文锦站在一处热闹非凡的青楼门前,万分可怜道:“公、公子…老爷会乱棍打死我的…云阁,凤家公子还在云阁等您…您应该现在过去瞧瞧…”

慕文锦抬脚踏入了青楼的门槛:“云阁就不去了,今夜我便在这边。”

老妈妈见慕文锦进来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耸着胸脯贴过来,热情道:“哎呀这位就是方才出价点我们清云的公子,您总算是来了。”

丫鬟不情不愿地跟进去,递了一张票子:“这里一百两,你点好。”

老妈妈见了一百两银票,虽是两眼放光,但也未立马收下,而是搓了搓手道:“公子啊不是妈妈势利,你一百两买下了我们清云,妈妈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老妈妈伸手指着一角落里一位客人,“那位公子长期来我们这里听清云的琴,这回他出价百二十两。”

慕文锦顺势看过去,确实见角落处一张桌前坐着一名男子,身着白衣,执壶添茶。既没有兄弟朋友的陪伴,亦没叫哪个姑娘服侍,独自一人清清淡淡,显得与周遭的嘈杂和嬉笑格格不入。

慕文锦便问老妈妈:“他有在下午花魁竞选时出价吗?为何我不知道。”

老妈妈颇有些为难:“这个倒没有…不过后来…”

慕文锦懒得听老妈妈继续说下去,负手径直绕过她,淡淡道:“既然是没有,那自然算不得数。”

(三)

哪想慕文锦只走了一半楼梯,下面冷不防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话语:“这青楼的规矩,向来是只认钱不管其他,公子是头一回来这里吗?”

慕文锦蹙着眉头回过身去,却见那白衣男人不晓得何时已然身长玉立地站在了楼下,神情淡淡,正眯着细长的琥珀色眼睛看她。

倾瑟开口便道:“一百五十两。”

白衣男人眼睛在慕文锦的耳垂处和胸前流连了几许,继而面皮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这位公子为何要执着于清云不可,我时常来此地听清云的曲子,就不肯施我一个薄面吗?”

慕文锦最不喜自以为清高有才情的男人,清高有才情的男人亦不会随随便便还时常来这种地方听曲。想来那云阁的曲艺师傅都不晓得要比这个清云技艺强多少,清云不过是琴音稍许有点与众不同罢了,若要当真想听曲去云阁不是正好么?

慕文锦居高临下睨着男人,道:“你为何又非要执着于清云不可。”

“因为喜欢。”

慕文锦若无其事地捋了捋发:“正正巧,我也喜欢得紧。”

恰逢此时,一袭华丽的紫衣长袍毫无预备地闯进了慕文锦的眼界里。穿那般扎眼的衣裳的人也必然是扎眼的,他一路骚摆走到老妈妈跟儿前,露齿灿然一笑:“妈妈,清云呢眼下可有客?”

老妈妈那堆了一重又一重脂粉的面皮抖了两抖,看看那边的慕文锦和白衣男人,复又看看这头的紫衣贵公子,咧出一个万分欠扁的笑来:“恐怕我们清云暂时是没空了。”

紫衣公子眉头一紧,露出一个十分惋惜的神情来:“今下午的花魁比赛,本公子恰巧去赴了个无聊的约会,还被放了水。眼下脚不停歇地赶过来找清云,莫不是已经被哪个买了初夜…”

老妈妈眼色一亮,忙道:“没有没有,公子来得甚巧,还赶得上清云的初夜。”她手往慕文锦和白衣男人那边一指,“那位白衣服的公子出一百二十两买下清云,碧衣公子出一百五十两,啊呀我们清云能遇上这么些个俊公子真真是她修来的福气!”

紫衣公子眯着凤眼看过来,不想在看见慕文锦之后稍稍愣了一愣,随即荡出风度翩翩的笑:“两百两。”

(四)

凡是个男人,皆会有怜香惜玉之心。可惜,慕文锦她不是个男人,她只是个闲来无趣想再听听下午那花魁第三名的清云姑娘的琴音。

于是,当那凤家公子出口成金欲挥霍两百两在姑娘身上,还拿一种得意又随意的目光看着慕文锦,问:“这位,还要往上添价吗?”

慕文锦垂眼淡淡思量了一下,弯起唇角:“三百两。”

紫衣公子闲适而从容:“五百两。”充分体现出了一个纨绔败家子的财大气粗。

连一旁未开口搭腔的白衣男人也不禁挑起了眉头。

其实这小城也就这么小点,东城过了就西城,抬头不见扭头见。若要说什么无名之辈,鲜有人认识那是情有可原,可若是城里最有钱的凤家那风流公子没人认得,那才叫稀奇。

莫说慕文锦认得,白衣男人也认得。

这不是凤紫陌又是哪个。

凤紫陌凤目闪闪:“这位,还要添么?”

慕文锦眯着眼看了看四周一片旖旎的光景,眼底里的笑意难以掩藏,似笑非笑道:“不添了。”她对着老妈妈婉转道,“五百两,将清云姑娘卖给这位公子罢。”

白衣男人看着一脸霎时菜色的凤紫陌,亦晕了晕唇角:“这就放弃了?”

慕文锦掸了掸袖摆:“我明日再来。”

白衣男人道:“明日恐怕不行,明日该我来。”

慕文锦诧异地侧头:“隔夜菜你也喜好?”

白衣男人面皮僵住了。

凤紫陌立马哼唧了一声:“休想,明日本公子还会再来!”

慕文锦云淡风轻:“不妨,既然如此那我后日来也可。”

“后日也是本公子的!”

“那大后日呢?”

“大后日亦是如此!”

慕文锦捏着额角:“凤家公子莫不是想包月罢?”

“那又如何?”凤紫陌眸子一转,“倒是你,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慕文锦哼了一声,落落大方地错开凤紫陌离去,道:“那凤公子要好好儿地享受才是。”

白衣男人不与凤紫陌抢,竟也尾随着慕文锦一道离开。凤紫陌转身看着二人的背影,忽而又觉得有些无趣了起来。再无心情听什么曲。

章百二十一 两家下聘求亲(人间篇)

(一)

“这位公子请留步。”

慕文锦领着丫鬟走在寂静的青石路上,身后冷不防传来一道声音。慕文锦不动声色,倒是丫鬟被吓坏了,以为慕文锦被那个流氓痞子给缠上了,连头也不敢回,揪着慕文锦的衣袖不断扯,丧着小脸嘀咕:“小姐小姐我们快走罢~~不要理他!”

慕文锦本也是不打算理会的,遂没停下脚步。

哪想后面的人紧接着又不咸不淡地道了句:“清云的曲子有那么好听么,竟也值得你夜里去那种地方。”

慕文锦住了脚步,回身看去。皎白的月色下,白衣倾城,正正是方才青楼里遇见的那个白衣男人,半眯着细长的双目。双目里,烨烨流光,流淌闪烁。

慕文锦反问:“县令大人不同样喜欢得紧?”

白衣男人愣了愣,低着眼帘轻轻笑了笑,道:“锦瑟,许久不见。”这里的锦瑟,无一例外是慕文锦的闺名。

慕文锦亦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是冷笑:“没有牵念,无须度日如年。三年,不过转瞬即过,不算许久。”

白衣男人不置可否地扬眉:“性子倒变了许多。”

“与你何干。”慕文锦毫不客气地甩给白衣男人一个干脆的背影。

怎想,后脚白衣男人却跟了上来。丫鬟虽不怎么识得这个长得俊美好看的男人,也进府不足三年不晓得他与自家小姐有什么故事,见他一直对慕文锦纠缠不休的模样,遂鼓着腮帮子呲了一句:“你跟我我们小姐干什么!”

白衣男人清清淡淡道:“自然是送你们小姐回家。”

见慕文锦没再说什么,丫鬟也就不吭声了。任白衣男人走在后面,丫鬟时不时似防备又似欣赏地扭头看一看。

到了慕府后,慕府灯火通明,上下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见小姐回来了,府门大开就差跪地迎接了。慕文锦句话不说,拂袖走了进去。

只是将将走到大门口时,身体顿住了。

白衣男人在身后道:“说好让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会回来。而今,我不是回来了么。”

半晌,慕文锦方才捏了捏鼻梁,侧了侧身,睨着白衣男人:“我有答应过这事么?”

“为何不答应。”

“我为何又要答应”,慕文锦冷笑连连,“柳墨,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就凭一句空口誓言,人就已经不在,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等你三年。”

一场风花雪月,各自散去,归去。

合上厚重的慕府大门时,门缝将慕文锦描得越来越瘦。慕文锦安然道:“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谁要看你的信,其实我一点都不稀罕你回来当这个县令。你一直不回来岂不更好?”

(二)

最终,门无情地将二人隔开。

慕文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即使是不抬眼皮她也知道,门外的县令大人柳墨是什么样的神情。无非就是沉默清淡。

他本就是个沉默清淡的人。清淡得几近薄情。

这座城里是何时换了县令来着,慕文锦一路往里走心思淡淡流转。听她爹提起过,到底是三个月前还是五个月前,她记不清了。

走到厅前,果真慕老爹雄赳赳地站在回廊里,一脸愠色地看着慕文锦,道:“这么晚还穿成这般,像个什么样子!”

慕文锦转了一圈:“不是很俊吗?”

慕老爹气得重心不稳。

为了安抚慕老爹,慕文锦微微一笑,道:“父亲,柳墨还在门外。”

一听到这个名字,慕老爹浑身就一震,提起步子就匆匆往外面去,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怎么也是县令大人,不得怠慢!”

“父亲。”慕文锦叫住了他。

慕老爹稍稍停顿了下,只听慕文锦又道:“这会儿估计人已经走了。”

慕老爹开始跳脚:“你怎么不早说!”

“噢今日我没去云阁与那凤家公子会面。”慕文锦若无其事地与她父亲禀报。

“那你这大半天去哪里了?”慕老爹眼睛瞪得忒大。

“去看花魁比赛了。”慕文锦老实道。

“…你这个败家女!”奈何慕文锦性子安沉油盐不进,慕老爹这个当爹的有时又很无奈。但无奈归无奈,相较起来总是心疼多一些。

那个一声不吭往京科考的柳墨,着实也是令人气愤。

只是慕文锦转身回房之际,又道了一句:“若是凤家还有意这门亲事,父亲便替我应下罢。”

不晓得为何突然想应下,反正先前是没打算考虑这门婚事的。大抵是在见了柳墨之后,慕文锦觉得自己已经很乏了;亦或是不想柳墨揭穿她,其实她一直在倔着性子等待。

等待着柳墨回头了,她再高傲地转身离去。

丫鬟被慕老爹一声令下,在院子里罚站。

慕文锦回房时,眼侧瞥见丫鬟一脸幽怨的模样,总算笑了笑,道:“我想吃咸鸭蛋了。”

丫鬟顿时两眼冒光。

慕老爹忙摆手:“去去去,去厨房给小姐拿咸鸭蛋去!”

(三)

这没过几天,慕府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这原本是件喜事,令慕老爹眉飞色舞笑逐颜开的喜事。引文因为凤家公子凤紫陌不晓得是何缘由爽快地答应了与慕家的婚事,而且似生怕慢了一步便会被抢婚一般,急急忙忙将聘礼下了。

慕老爹看着抬聘礼的队伍从门口一直排到了巷子尽头,心花就刷刷刷地怒放。与城里最有钱的凤家谈生意就是大快人心,出手大笔不说还干净利落不兴讲价还价。

咳,当然自家女儿与凤家公子的婚事,是一件十分慎重的事情,不可说是谈生意。

只是没想到,这日慕老爹正心情洋溢地从这头门口到那头巷尾,不厌其烦地清点着聘礼,这时竟又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马。

若只是看那队人马手里抬的东西,慕老爹兴许还兴冲冲地以为凤家的聘礼太多一次性抬不过来,于是分了两次抬。

可是在看到那队人马的着装之后,慕老爹不淡定了。

那可个个都整整齐齐穿着衙门里的官差服!

领头的看见了慕老爹之后,扬了扬胳膊示意后面的人快快跟上。他几步走到慕老爹面前,中规中矩地作了一个揖,笑道:“见过慕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