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计划?”

虽然被转移了话题,但是很显然,晏姝的注意力完全跟着他的引导方向而走,不但没有一丝不悦,相反,还十分激动。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惜林安心恰巧这时候走了进来,对话只能到此中断。

厨房本来是林安心的地盘,自从宁白来了以后,这就变成了他们母子两个的天下。晏姝不懂料理,可她又不想出去。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出去拿了一包饼干又折返回来,然后就一直斜靠在门边看着他们两个做饭。

温婉淡雅的母亲,俊逸帅气的儿子,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幅既和谐又养眼的画面。可是,却莫名地让晏姝感到心酸。他们即使不说话各忙各的,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的眼神,眼角扬起的笑意,以及彼此之间淡淡的默契感应,都让她无比地羡慕。

宁小白能和自己的母亲这样静默地相处,心里一定是极度满足的吧。曾经,她也有这样满足的时刻,只不过,她的妈妈不让她碰厨房里的东西,她教她弹琴,教她跳舞,教她开开心心地享受青春年少的时光。

她的妈妈曾抚着她的发,温暖慈爱地说:“我们家小姝啊,将来一定要上本地的大学,到时候妈妈再慢慢教你女人该具备的贤良淑德。”

咬着饼干的嘴忽然不动了,晏姝低下头,掩去即将落泪的双眸,转身走回了客厅。

宁白忍不住皱眉,刚刚那一闪而逝的落寞悉数落入了他的眼底。他洗了下手:“妈,我出去一下。”

林安心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晏姝早已不在门口,她回应了一声宁白,而后看着儿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chapter 23

晏姝坐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低头看着木地板,柔顺的长发顺着重心引力披洒而下,遮住了白皙润滑的小脸。肩膀一抽一抽的,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滴落而下,直直落在双脚并拢的粉色棉毛拖鞋上,白色的珍珠打了个滚,而后慢慢洇在了一片温暖的绒毛里。

宁白不动声色地坐过去,由于身形高大,手脚有些放不开,干脆将两只长腿伸直,随性不羁起来。

“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哭什么?”

他摸了摸晏姝乌亮的发,宽大的手掌因为刚洗了手的缘故带着一丝冰凉,好在晏姝头发多,厚厚的一层遮挡下,倒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毕竟目前的状况挺狼狈的,她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现在倒好,又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无助的样子。

晏姝心里懊恼,头埋得更低了,她空出一只手掌,将宁白在她脑后“作恶”的大手抓下来甩了出去,闷声闷气地说:“不用你管。”

细弱的声线夹带着嘶哑的味道,不但寻不出一丝往日的嚣张气焰,相反,还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宁白想到那天在酒店的大厅里,她也是这么一副荏弱的模样,那双瞪着他的兔子眼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一点也起不到威胁的作用。她眼底的那份难过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问。干脆转移一下她的心神,以吃饭为借口带她出去散散心。

现在,又让他撞见她这副凄哀的样子,小声呜咽着,像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小兽。那天,他回去查找了有关“女王攻”和“傲娇受”的解释之后,只觉得一阵好笑,最后竟渐渐从胸腔里笑出了声。这个妹妹,除了任性鲁莽了一点,似乎还有很多面。今天,他再次见到了她柔弱哀伤的一面,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心里竟然开始发堵。

悲伤和眼泪不适合她,她应该张扬跋扈地笑,像平时那样与他针尖对麦芒,有一股韧性支撑着她与他争锋相对。

宁白再次将手放上去,这次没有轻轻地抚摸,而是胡乱地揉搓,将她顺直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像是刚从被窝里滚过一番。

晏姝刺啦刺啦地火气一冒,靠,这小子以为她好欺负是吧,怎么她哭的时候也不让她好过?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凶神恶煞的气势,配着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和疯人院里窜逃而出的女疯子没什么两样。

叉腰,瞪眼,上下吸着气,而后抡起袖子就要跟他拼命,嘴里嚷着:“宁小白,我忍你很久了!”

就那么笔直地扑了上去,两手被宁白制住,她就使着力气推他,伸长了脖子要凑上前去咬他。可惜男女体力悬殊,她根本近不了宁白的身。情急之下,她叉开腿直接坐在了宁白的腿上。他的腿本来就是往前伸直着的,她从小腿开始一点一点往上蹭,小屁股抬呀抬,手臂上同时较着劲,闷着头张开嘴就要咬他裸、露在羊毛衫领口外面的肉。

宁白压着声音道:“别闹!”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重新神气活现起来,怎料她会因此发了疯般地跟他闹。

宁白不是十三四岁的懵懂小子,他父亲宁青的私生活混乱不堪,他多少提前了解到了性。早晨起来的时候也会因为遗、精而羞恼。

他真的很想把晏姝从腿上踢下去,可是又怕自己失了力道摔疼了她。宁白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慌乱过,他心惊地发觉出自己的变化。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么?他居然开始在意她会不会疼。

虽然冬天彼此下半身穿得都不少,但是晏姝蹬着小腿慢慢蹭上来,中间隔着的布料就好像完全失去了隔断作用。宁白依然擒着她的手,眼圈却渐渐开始发红,晏姝已经挪移到了他的大腿根。

“你疯了,快点下去!”

“不,就不,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欺负的!”

她没宁白力气大,身体随着臀部的上移而无法自控地向后倒,眼见就快坚持不住了,霎时抬起腿,勾上了宁白的腰,为了勾得更紧一点,她又东倒西歪地继续往上蹭。

宁白只觉得血液倒涌,浑身上下的感知都被胯间升起的热度所代替。他的脸开始发烫,目光也变得凌厉凶狠。

“下去!”

厨房里,林安心眉头锁住,按下了抽油烟机的红色按钮,嗡嗡的噪音瞬间消声。刚才那句训斥太过大声,她心头一跳,赶忙将锅盖掩上,循声出去。

“阿宁,发生什么事了?”

楼梯口正好依着墙,从厨房走过去视线一路被遮挡,她只能看到露在墙外的两双腿,穿着休闲长裤,蹬着一双家里的客用拖鞋。

宁白心里漏跳了半拍,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被他母亲看见。

不只是他,就连晏姝也因为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发疯的动作顿住,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眸看着宁白。脚步越来越近,她紧张得嗓子都发颤:“怎么办?”

“起来。”宁白盯着她,用同样微弱的声调回复她,可如果细细察觉,便能听出其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

他将她的手松开,晏姝赶忙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等她一下去,宁白便将腿脚一收,弓着腿,膝盖支在身前。

林安心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只见宁白和晏姝安静地坐在台阶上静默无言,她皱眉问:“刚刚怎么了,阿宁你吼什么?”

宁白从抱膝开始四肢就逐渐僵硬,他正在努力平复胸口的剧烈起伏,遮掩下的那一点突起却怎么也无法迅速软趴下去。他僵着一张脸,动了动喉咙:“刚刚晏姝坐在了扶手上玩滑梯,我怕她摔着,情急之下就大声了一点。”

晏姝抬起头瞪着他,这小子撒谎从来不打草稿。

“你不但吼我,还要打我!”她可不会让他安然无恙地敷衍过去,她不能对付他,但林安心一定能。

果然,只见林安心神情微敛:“阿宁,为什么打人?”自己儿子不会那么鲁莽冲动,她自是心里清楚的,但晏姝此刻那一头凌乱不堪的长发不得不让她怀疑。

宁白沉着气,自动忽略掉晏姝嘴角扬起的那抹得逞的坏笑,解释道:“妈,我没有打她,她不愿意下来,跟我拉拉扯扯不配合。”

林安心皱眉,又轻轻摇头,露出警告的神情:“不许再胡闹!”

“是,知道了。”

等到林安心走后,晏姝站起身,双手抱胸趾高气昂地站到宁白面前:“原来你怕你妈啊,我终于知道你的弱点了。”

宁白不语,他眯着眼睛打量她,一双原本波澜不惊的深眸里此刻浪潮汹涌,带给晏姝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晏姝强自镇定,却还是无法抵御得住,本能地往后退缩。

宁白站起身,她吓得倒退了一大步,缩着脖子睁大眼睛问:“你干嘛?别想打我我告诉你,你妈就在厨房,小心我喊了啊。”

他一听就笑了,牵起的那丝笑意夹带着浓浓的嘲讽。没有理会她,转身往旁边的卫生间走去。

晏姝忽然感觉胸口有些闷,以她对宁白的了解,他不该是这种反应啊,这样不理不睬不言不语连威胁都不威胁她一下,这不科学…

先前那股燥热哪怕轻轻回想都仍是心里发颤,宁白直接往脸上连泼了几捧水。冬日的自来水冰凉彻骨,他两手撑在洗手台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任由凉水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蜿蜒自流。

扯了扯嘴角,可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眼底。他心里波澜起伏,他不怪晏姝恶意挑衅,他在怪自己,责怪自己竟然对母亲的继女起了反应。这种反应不仅仅是局限于之前的生理上,还有一直以来从未察觉的心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宁白无奈地想,他接近晏姝不就是不知死活地撞上了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么?

晏姝理好头发,又对着镜子扎了一个马尾。摇晃了一下脑袋,还是这样利落点。她重新窝回床上,早上起来后被子还没有叠,现在半敞开着,她也没有心情去整理了。

背靠在床头,她想起宁白深不可测的表情,心里一阵烦躁。转念之间,又想起自己为了能咬到他,竟然坐到了他的腿上…

晏姝的脸刷的一下烫了起来。当时她情绪太过激动,不但叉腿坐了上去,居然还上杆子往上挪。晏姝的脑子忽然一顿,瞳孔蓦然放大,她她她她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她勾着宁白的腰,紧贴上他腰身的时候,臀下的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不会是…

晏姝虽然未经人事还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可她好歹也是看着各种言情小说长大的小说控,现在哪有那么多纯情寡淡的清水文,即使有的文在描述上力争暗示和低调,可起码那也算得上是H情节。她又怎么可能对此种十八禁的东西懵懂无知?

天哪,快点来道闪电劈死她吧,她不要再见到宁小白了!

闪电倒是没有如愿劈下来,不过,等到林安心上楼叫她下去吃饭的时候,宁白已经不在晏家了。

她心里一松,磨磨蹭蹭地下楼,而后盛好饭,想起先前他洗手做羹汤的样子,又忍不住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问:“宁白不是特地来吃饭的么,为什么又走了?”

林安心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他说临时有事,所以就回去了。”

“哦。”晏姝低着头眨巴着眼珠子。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脸皮厚比城墙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害羞呢?

chapter 24

晏姝想起先前在厨房里宁白说他想到了怎样帮助袁依依倒追秦逸舟,她握着手机死死地瞪着屏幕,心里纠结万分。

问,还是不问?短信发,还是不发?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重重地摔到床头柜上,提起被子捂上了脸。宁小白,她早晚有一天要被他折腾死,丫的就是生来克她的。

这一晚晏姝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凶悍地坐在宁白身上,然后他半眯着眼一脸莫测看着她的场景。什么叫羞愤欲死啊?自从遇上宁白,她就时常产生寻死的冲动。

同样失眠的还有宁白。

他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房间里只点着一盏壁灯,一张脸半明半暗地笼罩在暖黄的灯光下,深思不明,耐人寻味。

往后的日子里,宁白再也没有去过晏家。晏亶许久没见到他,还曾问起林安心关于他的近况。晏姝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早已暗暗支起了耳朵。原来,宁白趁着年前这两个礼拜的时间背起行囊去了云南。

晏姝倒竖起眉毛,心里的闷气又开始止不住地翻滚。这厮还真会享受!她一直拉不下脸找他,袁依依的事也就只好一拖再拖。他不来她家,她倒也乐得清静。

只不过,自己偶尔会在心里小小地念叨他一下是怎么回事?是她怨念太深了吗?一定是的。宁小白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害她不浅,对她罪孽深重。

大年三十这天,今年冬天的第二场大雪如期而至,让这个春节原本就张灯结彩的大街小巷又增添了几分浓浓的年味。

年夜饭是要回晏家的大宅吃的。一大早,晏亶就把还在睡懒觉的晏姝从被窝里揪了起来。然后由晏亶开车,一家三口浩浩荡荡地赶往某XX军区大院。

晏亶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亲姐晏鑫,早前出了国,一家四口一直生活在国外,每逢过年才会回来一趟。

一路上大雪飘扬,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摇摆。晏姝坐在主驾驶座后面,斜着视线便能看见林安心两手交握在腹前,紧绷着的脸一派肃穆。

林安心是去年初春和晏亶在婚姻登记处注册结的婚,两人并没有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甚至连最起码的一顿酒席都没有置备。在晏姝看来,原因很简单,无非是晏亶顾忌楚家人的颜面。做人还是要厚道的,已经打了他们措手不及的一巴掌,至少不能再以公告天下的方式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了。

不管怎么说,这趟归家将是林安心第一次和晏家的老老少少在一起过年。

她是在紧张吧?晏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里面的感觉很复杂。爷爷奶奶不喜欢林安心她是知道的,除了介怀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之所以每次都甩脸子给她看,其实无非是为了立威和表态,希望借由他们老两口的态度能让她这个孙女在后妈眼前好过点。大姑还没有见过林安心,依晏姝对她的了解,以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能拖到这会才舍得回来已实属稀奇,估计心里面早就对林安心好奇到了极点。

晏亶将车停在了大院的停车场内,然后三个人拎着大包小包撑着伞往晏宅走。晏爷爷的警卫员已经开车去机场接晏鑫一家了,他们开门进屋的时候,晏奶奶和保姆刘嫂正在厨房里忙活。林安心脱了大衣便走进去帮忙了。

晏爷爷从楼上下来,不咸不淡地对晏亶说:“来了啊。”然后咧嘴招呼着晏姝:“小姝过来,让爷爷看看长高了没有。”

在宠爱自己的老人面前,晏姝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她笑呵呵地走过去,伸出手比划着:“爷爷,你看吧,再过两年我就比你高了。”

晏爷爷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胡说,你要是比我高,长成了根竹竿,将来老了多丑。”

晏姝努了努嘴:“您是在变相说自己现在很丑么?”

“你这丫头,找打。”

晏姝知道晏爷爷这是在跟她闹着玩呢,所以也不躲,任由他轻轻地在脑袋上赏了一个脑瓜崩。

等到晏鑫一家四口到了的时候,宽敞的屋内明显就热闹了起来。晏鑫结婚的时候是个大龄剩女,因此,两个龙凤胎孩子整整比晏姝小了10岁。晏鑫的丈夫沐和是有着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华裔,目前在剑桥大学任教。

沐可可和沐可心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按理说小孩子对于一年才见一次面的亲人是不会存在多少印象的,但是他们外向又嘴甜,两张樱桃小嘴像抹了蜜一样,说出来的吉祥话能把晏爷爷和晏奶奶哄得春光满面。

沐和与晏亶两个大男人在一旁说着话,晏爷爷作为老小孩和两个小外孙坐在毛绒地毯上玩游戏,小孩子看见姐姐在旁边硬是拉着她一起玩。晏姝拗不过,只好坐下。

她刚刚看见大姑进了厨房,本想跟进去的。先前晏鑫和林安心互相点头致意的时候,她没有错过晏鑫眼里投射出的打量与探究。她的这一颗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如果大姑劈头盖脸地审问林安心,奶奶又坐视不管的话,她那么柔柔弱弱的性子能否招架得住?

沐可心揪着晏姝的袖子嘟着小嘴极度不满,虽然长期生活在国外,可小丫头的中文倒是吐字清晰:“姐姐,可可说舌头,你怎么不伸舌头呀?”

“小姝,你想什么呢,可可喊你半天你都没理他。”晏爷爷也发话了。

她抬起头看向可可,小男孩瞪着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眸子无声地在指责她。晏姝吐了一下舌头,举着手讨好地笑道:“姐姐走神了,向可可道歉哈。现在到谁了,咱们继续。”

可可叉腰,奶声奶气地说:“姐姐,sé头。”

晏姝赶忙伸出舌头。

紧接着轮到可心,她指挥道:“爷爷,耳朵。”

晏爷爷随后摸上右耳。

这其实就是一个再幼稚不过的手上游戏,晏姝过年就十六了,她不像晏爷爷正享受在此番天伦之乐之中,哄小孩对于缺乏耐心的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另一边,晏宅厨房里。

林安心和晏鑫坐在一起摘菜。一个在削土豆皮,一个在掰蒜苗。

晏鑫扬眉笑道:“弟媳妇,我叫你安心吧,老是弟媳妇弟媳妇地叫怪别扭的,我和曼婷啊打小就关系好,我叫她小婷子,她喊我金三子。”

林安心侧着脸微笑:“大姐随意叫就好。”

晏鑫眯了下眼睛,居然没变脸色呢,是藏得太深,还是真的不在意?

“安心啊,你和我弟弟是怎么认识的?爸妈也真是的,我不管问他们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林安心撩起额前的发:“我和老晏是初中同学。”

“同学?”

“初中?”

两道惊诧的声音同时响起,在一旁默默无言的晏奶奶也忍不住扭头疑惑地望向林安心。

林安心微低下头,手里的削皮刀一刻也没停下,她的语气不变:“嗯,我们是初中同学,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所以在班级内务上接触得比较多,后来也就渐渐熟悉起来。”

晏鑫是个包不住话的主,她对晏奶奶说:“妈,阿亶瞒得可真多啊。”

晏奶奶瞪了她一眼,叹口气:“你弟弟不说,我们问也没用。”

林安心敛眉,她和晏亶的事也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最清楚。

这一顿饭一直张罗到下午三点多,而后欢欢喜喜地放了鞭炮,一大家子终于齐聚在了饭桌上。

晏鑫给林安心敬酒,林安心局促地站起来:“大姐,这杯酒应该我敬你的。”

晏鑫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敬谁都一样。小姝这孩子这一年来让你费心了,以后还得靠你多担待。”

通过之前的短暂相处,她也没试探出点什么,别看林安心长得一副温婉样,言行举止倒是十足十地淡定自然,不管她说什么都从她脸上挑不出一丝异样。晏鑫在心里微叹,这女人要么就是心机过重深不可测,要么就是心性淡然淳朴良善。不管是什么,只要对晏姝如亲生女儿看待,其他的她在大洋彼岸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林安心举杯,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晏姝,然后抬起头来淡笑道:“小姝是个好孩子,你放心,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晏鑫与她碰杯:“好,我相信你。”

晏姝仰头看着林安心恬静的侧脸,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她也愿意继续相信。

chapter 25

难得三世同堂一回,老两口高兴,晚上便留晏亶一家住宿,不料却被晏亶拒绝。晏爷爷晏奶奶板起脸火气上来了,以前每逢过年的时候哪次不是呆在家里住几天啊,今年是怎么回事,无端使性子啊?

晏亶赔不是,退而求其次道:“要不,让小姝留下来陪您俩守岁?”

晏奶奶幽怨地瞥了一眼林安心,语气不善地说:“有了新媳妇就不要爹妈了?”

晏鑫和沐和对视一眼,沐和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插嘴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