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理抓紧张堪的手:“爸,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是个同性恋,我爱张堪,我们在一起了。”

施爸爸的手止不住发抖,他走上前,伸手一甩,张堪连忙将施理护在身后,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耳光甩在了张堪的脸上,那一下甩得一点力道都不留,张堪被抽得脸上火辣辣的,可见施爸爸是动了真气了。

施理连忙挡在张堪身前:“张堪,你要不要紧?爸,你打我吧,是我不争气,你别打张堪。也别责怪他,是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施理从来没有见过震怒中的父亲,从小到大,爸爸也没有打过他,今天这一下甩得可真够重的,听得他脸上仿佛也痛了起来,可见爸爸是真的生气了。

施爸爸用颤抖的手指着儿子:“施理,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这样!完全辜负了我和你妈对你的期望,你这怎么让我跟你妈说?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跟个男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给我分开!走,跟我回去!”不由分说便来拉施理。

施理噗通一声跪下来,张堪也立刻跪了下去:“叔叔,我求您听我把话说完。我喜欢施理,施理也喜欢我,您既然能够理解您的同事,也请求您能理解我们。以后,我会一直待施理好的,一辈子都对他好,照顾他,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

施爸爸怒不可遏:“施理是我儿子,他是个男人,有什么委屈是受不得的?有什么必要要你来照顾他?他不会照顾他自己?”

施理流下了眼泪:“爸,对不起。我爱张堪,不想和他分开。自从上次在火灾中,我与他差点死在火海里的时候,我就想通了,我以前坚持的所有的道德和面子,在生死面前,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我只想在我还能够活着的每一天,不留下任何遗憾,要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能够安心幸福。如果我和张堪在一起,让你和妈妈永远不能释怀,永远无法开心,那么我愿意和他分开,只要你和妈妈高兴就好。还有,我是个男人,所以我也不需要张堪照顾我,我们会互相照顾对方。”

施理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施爸爸是

第一次见到儿子哭得这么伤心,一时间也没了话。张堪说:“叔叔,我们先回屋好吗?施理的衣服都湿了,夜里凉,他会生病的。”

施爸爸没有说话,良久,他转过身去,无力地垂着两只手,低着头慢慢往回走,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张堪迅速将施理的湿衣服脱下来,将自己的衬衫脱下给他穿上,吻干他脸上的泪水:“小理,别哭了,我们回去再说。”

施理靠在他身上呜呜地哭,抱紧了他不撒手,也不肯迈步,仿佛一回去,两个人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似的。

“宝贝,别哭。你爸爸和妈妈不会为难我们的,走,外面凉,我们回去说。”干脆转过身去,将施理背了起来。施理趴在他的背上,将滚烫的泪水洒在他赤裸的肩膀上,烫得张堪的灵魂都灼伤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这个人为自己流一滴泪。

回到客栈,施爸爸站在门口,不看他们:“换了衣服过来。”便开门进去了。

张堪知道,这次是要面对施爸爸和施妈妈两个人了,他背着施理进了房间,一面给施理拿衣服,一面给爷爷打电话:“爷爷,您睡了吗?出事了,计划有变,叔叔发现我和施理的事了,一会儿要去他和阿姨的房间谈话。”

张爷爷已经睡下了,听见孙子这么一说,睡意全无:“你们先去吧,我晚点过去。好好说,别顶撞长辈。”

“我知道的。谢谢爷爷,对不起。”张堪是很歉疚的,爷爷这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施理坐着不换衣服,还在无声地淌泪。张堪替他将衣服穿上,裤子脱掉,也换上干净的,自己找了件衣服穿上,拉起施理的手,吻了一下他的唇:“走吧,别让你爸你妈等久了。不哭了,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让你一个人面对。”

施理擦了一把眼泪,他是第一次见到爸爸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重的话,所以心里是又急又怕,他带着哭腔问:“要是我爸妈非让我们分开怎么办?”

“那我就天天跪到你家门口去求他们,求到他们心软为止。别泄气,说不定是个持久战,我们要一直打下去,我们一定不能放弃。好了,笑一个。”临出门前,张堪在他的眼皮上亲一下,深深地拥抱他,“施理,宝贝,我爱你,坚持住,别放弃!”

“嗯。”

张堪推开隔壁虚掩的房门,施爸爸和施妈妈都坐在床边,气氛凝重。听见门响,施妈妈一脸震怒地看过来,只见张堪肿着半边脸,儿子施理肿着两个烂桃似的眼睛,实在说不出的可怜,刚刚积累起来的震怒一下子又消掉了。她张了张嘴,最后艰难地说出一句:“你说你们两个孩子,怎么成这样了?”

施理开口,带着颤音地喊了一声:“妈。”尽管控制着情绪,也还是带了一点哭腔。

施妈妈听见儿子哭,自己的情绪也上来了,流着眼泪看着儿子:“你说你个傻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妈,对不起!”施理说着,噗通便跪下去了,“求你一定要原谅我,我想和张堪在一起。”

张堪也跟着跪了下来:“叔叔阿姨,请你们成全我们。以后我会像兄弟、朋友、爱人一样和施理相处,也会像儿子一样孝顺你们。”

施妈妈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这两个孩子多好啊,分开来,每一个都那么出色,谁也不愁找女朋友啊,为什么偏偏要走那条窄路呢。她再说不出话来,捂住嘴,呜呜地哭。施理跪行到床边,抱住母亲的双腿:“妈,对不起。”

施妈妈把手放在儿子头上,摸了一把,想安慰两句,却又控制不住心中的不甘,手一下子揪住施理的耳朵,眼泪也不流了,满脸怒气:“你个死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说清楚!”

施理前一刻还在流泪,下一刻便被妈妈揪住了耳朵,疼得哎哟叫了一声:“妈,轻点。”

张堪看得呆了,施妈妈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什么情况?

施妈妈松开捂嘴的手,左右开弓,一只手拧住儿子的左耳,一手掐住儿子的右脸颊:“你气死我了,你说好的女朋友呢?在银行工作的女朋友呢?都是骗我的?”

施理的脸被扯得变了形:“妈,不就是张堪吗?”

施妈妈狠狠抬眼瞪了一下跪在门口处的张堪:“他哪里是个女的了?他能跟你结婚,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孩子?”

张堪低着头说:“我能给他洗衣服、做饭,甚至还可以和他去国外结婚,但就是不能生孩子。”

一直不做声的施爸爸突然喝一声:“荒唐!你们两个这样子,叫亲戚朋友怎么看?叫外人怎么看?不被人唾沫星子淹死才怪,你们就不怕压力?”

施理低着头:“我不怕。”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坚决。施爸施妈心惊地对视了一眼,仿佛想起了当初施理报考农大的事来,明明那么好的成绩,上更好的大学也足够了,偏就只填了农大,打定主意要学园艺,无论怎么劝都不行。

施爸爸一甩手,拍着床头柜站起来:“你不怕,我们怕。你现在年轻,以为情爱就是所有的一切,等过几年,别人都结婚生子了,你们还不成家,看别人怎么指指点点说你。你受得住吗?到你老了,别人都是儿孙满堂,你们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到时候别怪晚景太凄凉!”

施理梗着脖子,倔强地说:“那我也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张堪也跪了过来,与施理并排跪着,诚恳地说:“叔叔阿姨,我会和施理一直相互扶持的,到老了,我们会互相照顾。等以后,我们还可以收养孩子,甚至都可以去生个试管婴儿。”

施妈妈长叹了一口气,神色颓然下去,将脸埋进手心里:“你们两个蠢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只顾自己活,有没有想过你们身边的亲人呢?张堪你有没有想过你爷爷?他都八十岁的老人了,你忍心让他失望?”

张堪低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其实爷爷早就不反对了,甚至还是支持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施爸施妈对视了一眼,会是谁来?施妈妈摸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说:“都起来吧。”

张堪扶着施理一齐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边。

施爸爸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张爷爷:“大爷,您怎么来了?”

张爷爷面带愧疚之色:“我家不争气的孙子拐带坏了你家儿子,我登门赔罪来了,都怪我教孙无方,让大侄子和侄媳妇为难了。”

施爸爸心下立即明白了,老爷子敢情是知道这事的呢,他忙将老人让了进来:“大爷怎么这么说,这两个小子,我看也不定是谁拐带谁,照我看来,多半是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

张堪和施理听到施爸爸这么说,要不是氛围不对,早就噗嗤笑出声来了,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看样子是有戏了。

施爸爸将爷爷让到沙发上坐着,几个长辈均长长叹了口气。施妈妈坐在床边,瞟了一眼站着的两个小子:“大爷,您说这怎么办?”

张爷爷摆摆手,叹气道:“我本来是很不赞成这事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什么事呢?又不能结婚生子,得受人多少白眼,在这世上要吃多少苦头。但是我家闹闹从小命苦,父母都去得早,我们作为长辈,虽然给予很多关爱,但是总弥补不上父母的那份爱。所以一直都很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随他去发展,万幸这孩子懂事又孝顺,没有学坏。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他走了跟人不一样的道路,我本有心要阻止的。但是那次我们在商场遇上火灾的时候,闹闹留在后头救人没有出来,小理这孩子把我背下来后,不管不顾地又冲进了火海,要将闹闹找回来,那火势越来越大,我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以为他们都出不来了,我当时就想,若是他们能够平安出来,他们想要怎么样,我也不管了。有什么天大的事,能比他们两个都活得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还重要呢?万幸小理真的把闹闹给救出来了。所以我心里一直对小理心存感激,他就是闹闹的救命恩人啊。他们两个要在一起,我怎么拒绝呢?”

张爷爷说着,又想起了那次火灾揪心的一幕了,眼中闪烁着泪花。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是施爸施妈都不知道的内情,两个人听得又心惊又后怕,回头来看两个孩子,那次他们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大事,原来竟是死里逃生?

施理趁机说:“爸,妈,我是真的想和张堪在一起。我们会好好的,也会好好孝敬你们和爷爷的,除了不能结婚生孩子,我们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一起携手到老的。”

张堪也赶紧表态:“叔叔阿姨,我不会让施理受半点委屈的。我们虽然不能结婚,但是家里的财产和房子,都交给施理打理,万一哪天他不想和我过了,想去结婚,我也会和他平分财产,不让他吃半点亏。”

施理说:“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会要你的钱?”

张爷爷说:“这话要先说在前头,我赞同闹闹说的。你们都是男的,没法结婚,关系不受法律保护,所以财产首先就要明确。今天当着我和小理爸爸妈妈的面,把这事说清楚,甚至还可以立书面保证。”

施爸施妈全都是要面子的知识分子,这么一来仿佛就像是嫁儿子一样,觉得很别扭,连连摆手说:“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你们非要走这一步,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儿女过得幸福快乐,那你们就要好好走下去,别半途而废、过家家似的,如果到时候你们要分分合合地折腾,那就干脆不要在一起了。”

张堪和施理连忙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分手的。”

施爸爸叹口气:“话不要说得这么满,你们还年轻,人生还有无数种意外和可能。你现在以为能够白头到老,没准到时候感情就会被生活的平淡和琐屑消磨得一干二净,我提早给你们打预防针,就是想告诉你,生活并不总是热恋,要耐得住平淡和寂寞。你们两个人与普通的夫妻不同,中间连个维系感情的孩子都没有,你们拿什么来保证什么叫做永远呢?所以既然选择了这条不一般的路,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张爷爷点头:“小理爸爸这话说得极是,你们都要记好了。”

施妈妈也抹了一把泪:“哪个做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儿子走这条路?我和你爸这是被逼无奈才同意的,你们执意要在一起,那就要互相体谅,互相包容。张堪你比理理懂事,就要多包容他一点。理理你也别总那么任性,要多替别人想一点。要多孝顺爷爷。”

施理鼻头酸酸的:“我知道了,爸妈。”

张堪说:“我想等叔叔阿姨退休之后,搬到星城来生活,住在我们家或者苗圃都可以。到时候我会将苗圃的房子重新再修一遍,苗圃的空气比较好,比较适合生活。”

施爸爸说:“这都是后话,等以后再说吧。”跟儿子住在一起固然好,但是他们生活了多年的城市,亲戚朋友全都在那,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张堪诚恳地说:“谢谢叔叔阿姨成全,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抓住施理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施理与他心有灵犀,转过头来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一笑,这一刻,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信心和勇气。生活是有太多的意外,也有太多的平淡,但是幸运的是,我们有爱,所以我们相信,我们能够走得很远很远。

是夜,惊魂甫定的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紧紧相拥,抱在一起不肯松开半分,哪怕是热得汗湿了脖子也不愿意松手。两个人说一阵,又傻笑一阵,接着又感慨一阵,心里的庆幸和感激,真是难以名状。

“宝贝,我们去洗洗睡吧。”张堪吻着施理汗湿的额头。

施理摇头:“张堪,我们做吧,我想做,做完了再去洗。”

张堪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热切的渴望与邀请,他心痒难耐,原本还顾忌着会影响施理的体力,现在他这么急切,从今天开始,又完全名正言顺了,为什么还要忍耐呢。“好!”一把脱掉自己的T恤,又将施理的上衣脱掉,两具汗湿的身体开始纠缠。

施理一只手揽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腾出来去开床头柜,他进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里面有保险套,就差一瓶KY了。“聊胜于无。”他说。

张堪看见他手上的套子,嘴角邪邪一笑,跳下床去,迅速地翻了一下行李袋,从里头摸出一瓶崭新的KY来,跳上床,嘻嘻笑道:“我原本以为要回去才能用上了。”

施理红了脸,翻身将他压在床上:“干脆今天我来试试好了。”

张堪抬起左眉看他:“宝贝,你会吗?”

施理用力压着他,对他上下其手,咬着他的肩膀含糊地说:“有什么不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张堪吻吻他的鼻子:“我不是说你不行,是担心你是第一次,技术不熟练,明天我要是起不来怎么办?”

施理想起自己第一次的惨状,张堪做足了前戏,自己还是趴在床上一天起不了床,不由得犹豫了,明天他们还要离开泸沽湖去香格里拉呢,万一要是真起来不床,那可怎么办?

张堪趁机一翻身,将施理压在身下:“宝贝,今晚还是我来吧,以后回去了,咱们再慢慢练。”说着深深地吻住他的唇,用舌头去舔他敏感的上腭,施理浑身一颤,果然不再反抗。

张堪的大手游走在施理濡湿的身体上,迷恋地在他滑腻的背脊和腰线上摩挲。大概因为爱吃蘑菇的缘故,施理的皮肤极好,细滑又有弹性,令人爱不释手。张堪怀着膜拜的感情在他的肌肤上舔舐、吮吻,留下一个个吻痕。施理将双手插进张堪的短发中,他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老成持重,其实在性事上,和他一样是个新手,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而他知道,比起张堪,自己的耐性和温柔要差得多,所以他才不那么坚持,非要做上面那个,只要他们自己高兴了不就行了?

张堪将施理的小家伙含在嘴里,有技巧地啃噬着,用他所知的方式尽快让施理兴奋起来。手里则拧开了KY,挤了一些在手,开始去开发双丘间的密地。那儿紧致又温暖,常常让他进入的那一刻便想丢盔卸甲,甚至就想死在那里面。

施理配合地张开双腿,将他的腿架在张堪肩上,后面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张堪都能看见那欲开还闭的花朵,他伸进一根手指,立即被紧紧吸住了,仿佛是在邀请一样。“宝贝,别心急,先放松。”

施理不耐烦地将身体挺了挺:“快点,别磨叽。”

张堪隐忍着,额头上满是汗珠,他岂有不想立刻就冲锋陷阵,但是他得顾及施理的身体,明天还得出去玩呢。所以咬着牙强忍着冲动用手指松动着后穴,直到那处又软又湿了,才提枪一冲而入。

“啊!”施理惊叫出声,眼角渗出一滴眼泪来。

张堪忍住冲刺的冲动,俯身上去,吻去那颗泪珠。等施理的眉头松开了些,才扶住他的腰,退出去,又推进去,九浅一深,反复地在那块密地里耕耘。

施理的身体悬在半空,头顶着枕头,双手抓紧床框,承受着张堪的抽插,他的下身在没有任何抚慰的情况下,直直地挺立着,前端渗出泪珠来,张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腰上摆动得更加迅速了,今天,他要将施理插到射。

施理将一只手捏成拳头,放进嘴里咬着,忍住将要倾泻而出的呻吟。

张堪拿开他的手:“宝贝,叫出来,我喜欢,别忍住。”

施理的双眼迷蒙,染满了情欲,无意识地泄溢出“唔…啊…”之声,这声音,仿佛世界上最强的催情剂,让张堪几近癫狂地摆动着腰肢,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干他!让他和自己都快乐!

“啊!”不知道被抽插了几百下,施理的快感终于达到临界点,一道白光闪过,尽数射在张堪的胸膛。

紧接着,张堪也低吼一声,将热液播撒在施理滚烫的体内。两个人如坍塌的大楼一样,一下子便萎在床上。

晕眩失神了许久,张堪终于满足地回味出声:“爽死了!”

施理动了动身体,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爽完了,伺候大爷洗澡去,好困!”

张堪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他,继续呆在他的体内,就着插入的姿势抱起他,吻他的唇:“嗯,好,洗澡去。”

施理耳朵根都红了,但是这种亲昵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让灵魂都颤抖了,所以他没有拒绝,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睡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临睡前,他心里闪进一个念头:如果一辈子都能和这个人这么紧密相连,他也是愿意的。

番外:抓田鼠的毛球

毛球是只好逸恶劳的懒猫。它被养叼了嘴,只吃好的,不吃老鼠,最爱吃鱼。

夏天的时候,施理跟着爷爷学会了钓鱼,祖孙三个来了兴致,去江边夜钓,施理亲手钓上了一条好大的金黄色野生江鲤,都快乐疯了。星城的江是长江的支流,他说,这极有可能就是长江鲤鱼,长江鲤鱼虽然及不上黄河鲤那么有名,但它们在汹涌湍急的江流之中长大,肉质也是极其鲜美的。施理将鲤鱼带回了苗圃,准备让张堪做一道红烧鲤鱼。

鱼太大了,塑料桶放不下,张堪将鲤鱼养在一个大脚盆里,等着中午的时候再来做菜。便去苗圃忙去了。快到中午,施理给花木施了肥回来,发现厨房的地上全都湿了,那条原本鲜活的鲤鱼被啃得面目全非,早就死透了。施理一看那作案手段,就知道是毛球所为,气得要死,到处去找猫,看见它带着两只野猫趴在紫藤花架下的石头上晒毛舔爪子。施理怒不可遏,暴喝一声:“死毛球,你个吃里扒外的蠢东西。”便顺手拿起脚边的一截枯桃木甩过去。

正好砸在毛球旁边,毛球吓了一跳,惊跳起来,看见施理满脸怒气,“喵”的一声,跟着两只野猫逃窜出了园子。

张堪回来,看见施理对着满地的狼藉生闷气。“好啦,别气坏了身体,等下周我们再去钓吧,下次再也不用脚盆装了。”

施理想着就来气,这东西,平时什么好吃的都给它吃,平时也从来没有见过它抓老鼠,它居然带着野猫回来偷鱼吃,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张堪说:“早都跟你说了,别养那么娇气,一只土猫而已,本来是用来抓老鼠的,你们当个宝一样养着,结果老鼠也不会抓,就知道吃。”

施理一下子便泄气了,是啊,都是自己惯坏的。再去找毛球时,早就不见了踪影。心里不禁懊悔,会不会被自己吓跑了啊,跟着野猫去做野猫去了?

张堪安慰他:“没事,它会回来的。它跟野猫不一样,到外面去哪里养得活自己?”

施理一整天都恹恹的,不停地检讨自己,要是回来了,以后再也不那么娇生惯养了,不再天天给它弄鱼吃了。

晚上睡到后半夜,施理听见熟悉的猫叫,一下子便惊醒了。拨开腰上张堪的手,起身开灯:“张堪,毛球回来了。”

张堪被吵醒来:“哪儿呢?”

“你听,就在外面叫呢。”施理穿鞋下床,披上衣服,开了门出来,一开外面的灯,发现毛球果真回来了,它蹲在门口,身前还放了一只小田鼠,只有一个人的拇指大小,它仰着头冲着施理叫,仿佛在表功一样。施理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张堪,你来看,毛球会抓老鼠了呢。它还知道将功补过。”

施理蹲下身,摸了一下毛球的脑袋,以示表扬。毛球眯着眼睛,抿着嘴,做了一个仿佛在笑的表情。

张堪从屋里出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看了一眼:“哦,就那么只小田鼠啊,亏得它会想。好了,都已经回来了,赶紧去睡吧。毛球,进屋来!”

施理说:“毛球是不是饿了?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张堪拉他起来:“赶紧去睡吧,白天那条鲤鱼我处理了一下,蒸好了,放在冰箱里,给它留着呢,明天再吃吧。这么晚了,要是真饿了,就去吃它抓的田鼠。赶紧睡去,明天还得忙呢。”

毛球踱着一字步,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窝里,趴下睡了。施理看了一眼,笑着摇了一下头,也被张堪半抱半推着回屋睡去了。

第62章 番外 采蘑菇

“香格里拉,我终于来了!”这是施理下车之后,振臂高呼出的第一句话。

香格里拉的天,纯净得像蓝宝石一样,甚至都是闪闪发亮的,云白得跟棉花团似的慢慢游弋着,雪山在云雾之间飘渺绰约,青山浓翠得几乎要滴出汁液来,草地就像是撒了细碎小花的天鹅绒地毯,水明净得像一面仙镜,将这个人间的天堂倒映出来,烙在每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眼底、心中、灵魂上,永远也不会褪色。

施理雀跃得像个孩子,这一刻,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喜悦的,站在他身后的,爸妈、张堪、张爷爷、王杨和段兰平,全都是他的亲人、爱人和朋友。他眼前的,又是他一直心神向往的天堂,怎么能让他抑制得住内心的幸福和欢欣。

主要行李都在张堪和段兰平身上,其他几个人全都双手空空,顶多身上背个小包,陆续从车上下来。在进入高原之前,张堪就备好了红景天,让几个长辈提前服用,甚至还让施理也吃了。进入高原区之后,除了施爸爸,其余人表现都很正常,尤其是爷爷虽然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状态极好,丝毫见不到半点高原反应。只有施爸爸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开始有点头疼,一路上美景都无心去看,睡了一路。张堪和施理说,爸爸身体显然不怎么好,回去之后要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妈妈也去检查一下。施理说,爷爷也该去。张堪笑,爷爷当然也去,他每个季度都要去检查的呢。

施爸爸下了车,感觉有些胸闷头晕,几乎都有些站立不稳,施理还来不及享受这美景,就被张堪叫住了:“小理,赶紧过来帮我拿行李,我来背爸爸。”跟父母出柜的第二天,张堪就改了口,不再叫叔叔阿姨,而是爸爸妈妈了。二十多年没有叫出口的称呼,如今终于又有机会叫了,所以叫得格外勤快些。施爸施妈大概也是知道这孩子在寻找缺失的感受,所以也没有异议,很爽快地答应了。

“爸爸还是感觉头晕吗?”施理连忙过来帮忙,“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张堪说:“应该不用,爸爸的反应不算太严重,就是有些头晕乏力,我背他出车站,你先去外面找辆车,然后去酒店休息一下。”

施爸爸无力地摆摆手,虚弱地说:“不用,我自己走。”

王杨在一旁笑道:“叔叔,您就别客气了,要不了多远的,就让张堪背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施爸爸想一想,不再坚持,趴到张堪背上,张堪背起来便往前走。施妈妈看得满脸欣慰,这幸亏是有张堪,要是施理,哪里背得动他爸。

施妈妈和走在后面的张爷爷小声地夸张堪,张爷爷笑道:“这不是该他做的吗?做晚辈的,就是应该在长辈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的。”

他们住在去年张堪住的那家酒店,酒店的老板还记得张堪帮忙看过风水,对他们很是照顾。施爸爸起了高原反应,要休息静养,不能太过劳累,开头两天只能在酒店的房间中度过,才能慢慢适应高原低氧环境。这两天,施妈妈哪儿也不去,留在酒店照顾施爸爸。张堪和施理也要留下来陪着他们,被施爸施妈打发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出门去玩呢。赶紧去,陪着爷爷一起去。

于是张堪便和施理出来了,因为施爸施妈都没有出来,大家便先没有去白水台、纳帕海、长江第一湾这些著名的景点。张堪托酒店老板找了个可靠的藏民向导,跟随藏民去山上采松茸。施理对这个提议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张爷爷想着自己年纪大,跟着去爬山不太合适,便留在县城,一个人去逛松赞林寺了。施理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去,张爷爷摆摆手:“没关系,你们去玩你们的吧,我找老板再帮我找个导游就行了,没事的。”

施理看张堪将爷爷的事都安排好了,才放心地跟着去采蘑菇。王杨和段兰平本来是要自由活动的,听说可以去山里采蘑菇,便觉得好奇,也跟着一起去了。

这个季节是云南的雨季,正是各种蘑菇生长最旺盛的时候,今年的雨水尚算丰富,所以蘑菇的产量还算可以。施理一行人被安排在一个叫做格列的藏民家中,这个季节,当地山民最重要的事便是采松茸。松茸名气很大,是蘑菇中的珍品,全国大概有20来个松茸产地,而香格里拉所在的迪庆州产的松茸尤为日本人所青睐,每年这里出产的松茸,大多都销往了日本,所以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个雨季,一个家庭能有好几千块甚至上万块的收入。

头天晚上,他们就借宿在了格列大叔家中,第二天天还没亮,大家就起来上山了。蘑菇一般都是晚上生长,第二天早上是最好的采菇时机,如果去晚了,不是被人捡走了,就是蘑菇伞盖已经长开,错过了品相最好的时机。

晚上下了一场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空气沁凉而清新,这里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地区,人们在这里,呼吸都格外畅快通透一些。此时天还没有亮,外面黑漆漆的,施理看了下手机时间,凌晨四点,据格列的妻子白玛大妈说,从他们家去山上,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再爬半小时山,才能采到松茸,所以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吃了早饭出门,这样前后要忙两三个月。听得几个人直乍舌,这钱还真不好赚,山珍也不是那么好吃到的。

格列大叔开着自家的摩托车,载着妻子在前头带路,张堪开着租来的汽车跟在后面。格列大叔家是所有能走路的人都上山去采松茸。一群人来到山脚下,天才蒙蒙亮,上山之前,格列大叔先给山神烧了一炷香,以感谢山神的庇佑和馈赠。施理感动于藏民的淳朴和虔诚,他们总是最懂得感恩的那群人。

山上长满了松树和胡子树,松茸一般都长在几十年树龄的松树下,要么是藏在落叶松针下,要么是长在树根处,人们就拿着棍子满地扒拉寻找。当地人采松茸从不成群结队,因为大家都有各自的菌窝,今天采了,过几天在老地方还能找到,大家互不询问,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习俗。

松茸的数量很少,并不好采,有时候走上几里路,才能找到一个松茸,不过有时候运气好,一窝能采到好几个。这种充满运气的活动,对施理来说,是相当有吸引力的,这可比在自己的苗圃里收蘑菇还有成就感。

格列大叔带着他们上山之后,就各自分开了,留下一个顶小的儿子跟着他们,给他们带路。格列一家只采松茸,别的蘑菇一概无视,施理却是什么蘑菇都不放过,就连是有毒的蘑菇,他都要采来留作标本。所以比起专心采松茸的牧民们,他们的乐趣就要大得多了。几个人看到什么菌子,都要叫施理或格列大叔的小儿子嘎嘎来辨认一番,能吃的,就都采起来,好带回去尝鲜,不能吃的,就让施理来处理。

蘑菇一般都长在很隐蔽的地方,需要人们躬下身去细细寻找。段兰平和张堪个子高,弓着腰不太舒服,所以他们发现菌子的机会比较少,找了老半天,也没找着几个。施理和王杨个子矮一些,常常在不经意间便发现了一窝菌子。嘎嘎最厉害,他虽然人小,但是却时不常地能够发现松茸和一些能吃的蘑菇。

张堪不服气:“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蘑菇,我小时候还跟我奶奶采过蘑菇的。”

施理哈哈笑:“你那是老黄历了,还拿出来显摆。现在要看我施大师的水平了,你看,这个是什么?”说着一弯腰,从一堆松针底下扒拉出来一朵松茸,这松茸刚刚长成,还没来得及打开,是品相最好的那种,个头也不小。

张堪跑过来:“小理,你怎么每次都能够找到蘑菇啊,而且这次还是松茸!”

施理得意地扬着头:“这就叫水平问题。”

张堪在他找过的地方扒拉:“嘿,这儿还有。”

施理连忙制止他:“别动,我刚刚也看到了,这是童菌,还没长成呢,一般是不采的。”

“为什么呀?”王杨和段兰平也围了过来。

嘎嘎跑过来,小心地看了一下童菌,然后用松针小心地掩盖起来,然后做了一点小记号,用有点生硬的普通话说:“还没长成呢,留着等它长成了再采。我们这儿的习惯,这种童菌都要留着,不然下次来就没有了。”

“听见没?这就叫可持续发展,不会一下子斩草除根。”施理得意地说。

张堪点头:“说得有道理。那就放着吧,我去别处看。”

又过了半小时,张堪还是一无所获,这期间段兰平和王杨两个人发现了一个青头菌窝,起码采了一斤多,都能好好吃上一顿了。青头菌是比较常见的野生菌,有点像平菇,但是味道也很鲜美。

张堪沮丧了,为什么他连毒蘑菇都找不到几个呢,他拿着手里的松枝在地上扒拉,希望能找到一个松茸什么的来涨涨志气,然而还是一无所获。脚下一没留神,就踩到一个落叶虚掩的坑里去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哎哟”一声,吓了几个人一大跳。

施理连忙跑过来:“张堪,你有没有怎么样?”

张堪脸皱成一团,刚想出声,脸上突然绽出巨大的笑容来:“施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伸手一指。

施理顺着他的手指过去,发现被张堪压倒的那片落叶之下,有一大片表面呈蜂窝状的蘑菇露了出来,呈现在他们面前,施理大喜过望:“是羊肚菌啊,这么多,我看看,不会是鹿花菌吧?不是,真是羊肚菌。师兄,你们过来看,张堪找到一窝羊肚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