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幺妹白了他一眼,说,“我没说你,”笑着对富三叔、富三婶、乔栋、富大、乔小麦说,“快吃点西瓜,让耳朵歇会,”

乔大款素来脸皮厚,被郑幺妹呛了一下,也不觉得有啥丢人,挠头呵呵笑,大手一挥,说:“吃西瓜,吃西瓜,”

乔栋非常淡定地拿了块西瓜,很优雅地吃了起来,富大双唇紧呡,将盘子里的半块西瓜和勺子递给乔小麦,这丫头从不吃切过的西瓜,只喜欢用勺子挖着吃。

“国泰,麦麦她自己会拿,你吃你的,”郑幺妹递个块西瓜给富大。

乔大款乐呵呵地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屁股一抬,捞了块西瓜,叉开腿,低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呼哧呼哧,跐溜跐溜、吧唧吧唧…

郑幺妹皱眉,真想拿块西瓜皮拍死丫的。

乔大款麻利地啃完两块后,抬头问,“媳妇,小妹和剑锋说啥时候到没?”

“大后天到,除了他们四个,国安的侄子这次也跟着过来玩,”

“首长孙子,可不能怠慢,”乔建国又来劲了,将西瓜皮丢到桌子上,扭头对富三叔说,“三哥,我刚才说的,你看咋样,行的话,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师兄,让准备食材,”

“行,就按你说的办,A市的朋友就不下帖子了,等村里流水席办完后,咱在中豪包个厅,再摆上几桌,把大伙都叫到一起聚聚,”富三叔拍板道。

“妈,我爸这么败家,你也不管管啊,”乔小麦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半边西瓜,用勺子舀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秀秀气气地,配上她这张白嫩漂亮的小脸,特别的赏心悦目,粉嫩嫩嘴唇染上红红的西瓜汁,人比西瓜还诱人,整个一秀色可餐。

郑幺妹呡了口花茶,极是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语速轻慢地说,“麦麦,乔家在你太爷爷之前都是富甲一方的地主豪绅,你奶奶说你爸无论是生意头脑还是行事做派都像极了你的太太爷爷,”轻笑道,“这是家族遗传,”

军队磨砺人的意志和胆识,官场磨炼人的心智和城府,而,商场则锻炼人的口才和谋略,仅仅三年时间,便成就了一个恬淡高雅、语风犀利、不庸不俗的女强人。

不过,郑幺妹知分寸,在外人面前从不驳乔大款,给足了他面子。

“再说,乔家村几十年来就乔栋跟国泰考上了清华北大,还不兴你爸和你干爸得瑟得瑟、显摆显摆?”

乔小麦哼哼,有什么可得瑟、显摆的,青春期里没有姑娘可供交·配的男孩子,有一半考了名校,还有一半去搞摇滚乐了。

声音虽小,但,乔栋就坐她边上,咬牙笑着,抬手呱唧拍上她的脑门,皮笑肉不笑地说,“爸败的是他赚的钱,你个吃白食的没有话语权?”

乔大款钱多人不傻,也听出了老婆和孩子话中的调侃,挑了挑浓黑的眉毛,笑声豪放、不羁,粗声大气道,“我儿子考上北大,我家麦宝考上一高,我这个做爹地给他们摆酒庆祝,怎么就得瑟、显摆了?三哥,你说是这个理不?”

富三叔连连点头,红光满面,朗声附和道,“孩子们这么争气,咱做爹娘的脸上也有光不是,呵呵,清华北大,这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吗?不是!建国说得对,这酒席得办,得大办,让乡亲们也沾沾咱们的喜气,”扭头对沙发上的富三婶说,“回头你买些上好的供品给咱爹娘上个坟,告诉他们,国泰考上清华了,咱老富家也出了个大学生,”

富三婶点头,“唉,”也是一脸激动。

乔小麦瘪嘴,“爸这动静搞得比人结婚阵仗都大,知道的以为咱这是庆贺大哥、大干哥考上大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干妈娶儿媳妇呢?”而且还是联姻的那种。

目光在乔栋、富大身上滴流地转来瞟去,微型小说,BL当道,她也是腐女一名。

嘿嘿,别说还挺配的,两人年岁相当,打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一起上中学,一起上高中,现在大学又在同一个城市,平日又形影不离,越想越暧昧。

富大被她猥琐的眼神看得发毛,戳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呢?吃你的西瓜,”

乔小麦打了个饱嗝,顺手将吃剩的西瓜塞到他怀里,“不吃了,”指了指纸巾盒,“大哥,给我拿点纸来,我擦手,”

乔栋抽了两张纸递给她,富大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宗旨,就着她吃剩的西瓜吃了起来。

乔小麦是典型的小姐命,吃东西习惯剩两口,除了郑幺妹不吃她剩碗底外,乔家三父子都吃她的剩饭剩菜剩西瓜,初中三年,又加上富家三兄弟,吃多了,也便不在意了。

乔小麦将擦过手的纸扔进拉架桶,身子朝后一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歪倒在乔栋怀里,头枕在他腿上。

富大将勺子扔到瓜瓢里,空手将她拽了起来,“刚吃过西瓜不能躺,对胃不好,”

乔小麦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富大手上红艳艳的瓜瓤子,张嘴说,“老大,再喂我一口,”

富大舀起一勺塞进她嘴里。

乔栋伸了个懒腰,笑着说,“爸,在酒店请几桌,我同意,毕竟您生意场上的朋友挺多的,叔叔伯伯们也不会空手来,咱不亏,”

乔小麦点头,含含糊糊地附和着,“对,不能吃亏,”

乔栋抽纸给她擦嘴角上的西瓜汁,继续说,“回乡下办就犯不着了,一来,村里人都忙着挣钱,谁有功夫来参加庆贺宴;二来,陈大大他们也都挺忙的,放下手中的生意给咱们准备酒席,这工钱你是给还是不给,给吧,人家不能收,不给吧,耽误人挣钱;三来,咱村里这届中考、高考的不只咱两家,落榜的、考差的也不少,咱两家本来就挺招人妒的,你再这么大张旗鼓地办上一场流水席,不是给别人伤口上撒盐嘛!”

乔小麦点头,“就是,做人要低调,”她哥说的太对了,花钱办酒席,听一群老娘们唧唧咋咋,品头论足的,这不花钱找罪受嘛!

“乔栋说的有道理!”富三婶也赞同,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多很细,免费流水宴席三天,她就是再有钱,也会觉得肉疼。

“那我和三哥这一上午的策划不白忙了,”乔大款不干了。

乔栋耸肩,富大低头吃西瓜,乔小麦跳下沙发,蹭到她爸跟前,拍马道,“怎么叫白忙活?你和干爸的一番忙活,让我和哥哥们深刻体会到了你们对我们的爱,爸爸、干爸,谢谢你们,我们也爱你们,一定不辜负你们对我们寄予的厚望,”然后很大方地给两位爸爸一个面吻。

乔栋抖了抖身子表示恶寒,富大继续低头吃西瓜,富三叔欣慰,乔大款动容,“还是我家麦宝最懂得宽慰人心,”

乔小麦嘴角抽抽,“爸,不兴给人起外号的,”麦宝、卖宝?

“这怎么叫外号呢?麦宝,麦麦宝贝,这是小名,昵称,多好听啊,”乔大款笑,为了表示自己起名很棒,还征求了在座其他人的意见。

富大带头点头,说:挺好的!

“那就不办了?”乔大款咂着嘴,总觉不是味。

“你要是真想奖励我们,就来点实惠的,我们和几个同学说好了,趁着假期去上海玩玩,你们给资助点旅费呗?”乔栋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富三叔抽了口烟,说,“明天到公司拿钱,”

乔栋和富大笑了,乔小麦跳起来,“我也要去上海,我也要去上海,”

上海,股票证券交易所,她小舅和富景春在九零年就开始买股票,玩票性的,几只股都赚了,92年,“股票认购证”的票证出现在上海街头,产生大批认购证,小舅也买了些,当时买时30元,后被炒至几百元,没买多少,但也小赚了一笔。

大哥是学金融的,对股票势必要研究研究的,她现在有两万块,至少可以开个户,让大哥代管。

让钱生钱,利滚利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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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建国的策划方案还是用上了,二堂哥乔睿仁要结婚,女方的父亲是乔大伯的同僚,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人都是公务人员,二堂哥又在税务局工作,不想太张扬,想低调地在县城酒楼办几桌,请亲朋好友一块聚聚就行,不想乔夏氏不乐意了,她一辈子好面子,这几年尤甚,乔建国没在村里办庆功宴已经让她很不快了,现在二孙子婚礼也不打算在村里办,这不成心让村里人笑话嘛,说她儿孙都出息了,却开始忘本了。

乔建国也觉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没道理只草草办几桌,又不是没钱,大手一挥,说,办,要大办,钱不够他出。

整个一财大气粗!

乔睿仁没法,只能依老太太和三叔的意思。

猪被四叉八仰地捆在大木桌子上,凄厉地叫着,村上王屠夫手里拿着把黑铁杀猪刀,找准猪的心脏,用力一刺,狠狠地刺进猪的心脏里,猪叫得更凄厉了,乔小麦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偎依在富大的怀里,富大将她护在怀中,像过年放鞭炮般,大手将她的耳朵蒙上。

直到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听不见了,大伯母递了一个大海碗给王屠夫,王屠夫小心地拔出了杀猪刀,用大海碗接住飙出来的血,直到血慢慢流光后,村上几个汉子将猪从桌上抬到地上,放到事先架好的一个大铁锅里,锅里烧好了热水,用来烫猪毛的,王屠户和他儿子不时地用大舀子将热水浇上猪身上,烫了差不多的时候,村上的汉子就着热水开始拔猪毛。

不一会儿就拔干净了半边,然后把猪翻了个身继续烫,继续拔,乔小麦看的津津有味,她是第一次看人杀猪。

小时候家里穷,家里养的猪都是留着卖的,后来生活好了,家里也没在养过猪,村里不少人家养猪,但也是留着卖的,因为杀猪,猪下水是要给屠夫的,而且谁家杀猪,还要割上几块肉送给邻里,这叫分喜。

所以杀猪吃肉不划算。

拔完毛,就要剥腹砍肉了,从肚子那里下刀,把猪砍成两半,然后把里面的肠子都捞出来,富大说,别看了,太血腥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乔小麦面色惨白,缩着脖子,将头窝在富大怀里,多少年后,她胎位不正,要剖腹生产时,她想起了今天的一幕,大叫着:我不要剖腹产,我不要剖腹产。

上了手术台,她就跟猪一样,任人摆布!

小三?

乔睿仁的婚礼是乔建国发达后乔家第一炮大事,在儿子、女儿身上没能完全体现的父爱和威力全使在这个婚宴上了。

“婚车我来搞,八辆,这彩头好,桑塔纳不行,至少的宝马、奥迪,我跟老钱说好了,婚礼那天,他那大奔借我们开道,”乔爸扯着嗓子吼着,满嘴唾沫星子,不受控制的喷发。

看他那兴奋的样子,乔妈的脸越来越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掐了下他的后腰,示意他适可而止,说他是地主豪绅,还真大包大揽起来。

显然乔爸没接收到她的讯号,张牙舞爪地策划道,“礼炮要九九八十一响,客人一定要请齐全,别拉了谁…麦宝,你把你要好的同学都请来,我让你陈大大专门给你置办两桌,”

“爸,这是二哥的婚礼,你别喧宾夺主了,”乔小麦跪在沙发上,勾着乔爸的脖子,朝老妈的方向瞟了瞟。

乔爸后知后觉,在女儿的暗示下,看向媳妇,见她面上虽然含着笑,但眼里藏着火,嘿嘿笑道,“婚礼不就图个热闹嘛,当然人越多越好,”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乔妈信奉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男人面子,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笑着说,“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只是,这婚事咱们是否该听听大哥大嫂怎么说,”

对于老爸这种爆发户的做法,乔小麦也很是无力,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他又不是只有二堂哥一个侄子。

以现在的物价来看,农村一场婚礼办下来,顶天了两万块,她相信老妈不在乎这点钱,毕竟没有大伯母的技术支持,服装公司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可大伯母的功劳,他们家知道,别人不知道,比如二伯母比如二伯父比如乔奶奶比如小四婶,他们只会想,都是叔伯兄弟的,给二堂哥出钱操办婚礼,没道理拉了他们的孩子!

尤其是二伯母,等着看吧,又要起幺蛾子了。

乔大伯在官场不是白混的,人情世故比乔大款参的透,抽了口烟,笑笑说,“老三,睿睿是我儿子,没道理他结婚你出钱,我虽然没你能挣钱,但给儿子办酒席的钱还是拿的出的,你的钱也是辛苦得来的,留着给乔栋、乔梁他们吧,”见乔爸要说话,使了个眼神,打趣道,“你要非垫钱我也不拦着,但收的礼钱都归你,”

历来,办婚礼主家都没有亏的理,而且乔大伯、大堂哥、二堂哥都在政府部分工作,来往不少,再加上乔爸这边的人脉,这礼钱大概要用点钞机点了。

乔爸嘟囔,“那我这策划又不是白忙了?”

乔大伯呵呵笑道,“婚礼还照你说的办,幺妹说的对,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有能力当然要大办,”

乔爸乐了,咧着嘴连声说,“那行,那行,”

乔妈和乔小麦别过脸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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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麦聊得来的男同学很多,但她没胆请,女同学就两个,池非非跟她妈去旅游了,赵欣儿家没有电话,她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她铭记他爸一句话,麦宝,别怕麻烦,路远的,跟你哥说,让他开车接两趟。

她是乖孩子,要听爸爸的话,乔栋要在家里帮忙采购,她便缠着富大开车带她去。

小李庄离乔家庄不到十里路,开车十分钟。

“这是你同学家?”富大问。

“是吧,”乔小麦也不太确定,眼前这个破旧的土坯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住的,可,农村没有门牌号,她是一路问村里人找到这的,那个指路的人没这么无聊,骗他们玩吧!

富大见她一脸迷茫样,锁上车,刮了下她的鼻子,说,“进去问问,”

“哦,”某麦傻傻地应着,没有敲门,因为没有门,直接进院,院墙残坎破败,主屋是砖瓦房,看露出的砖面应该没盖多少年,窗户上没装玻璃,院子里静的可怕,很压抑,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荒野里的鬼屋,阴深深的,老可怕了。

“有人吗?有人在吗?”乔小麦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身后,一双手拍上她的肩膀,‘啊----’她失声尖叫。

富大忙将她搂进怀中,将刺耳的尖叫声闷在怀中,顺着被哄着胆子只有老鼠胆大小的丫头,“哦,麦麦乖乖,不怕,不怕,”

乔小麦脸红,丢人,丢大发了,推开富大,佯装镇定,说,“我怕什么,青天大白日的,我有啥可怕的,我是故作惊悚吓唬你呢?”嘿嘿笑着,“老大,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富大看着她,微开的领口为他冷峻、沉稳的气质平添了几分不羁,唇角微扬,揶揄道,“别说,还真被你吓到了,你说,你要是吓出好歹来,我怎么跟三叔三婶交待啊,”

手抬起,撩起乔小麦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坚毅的轮廓越发显出眼中的包容和宠溺,手指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划过她嫩白的肌肤,像是触电般,让乔小麦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低了头,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

富大有些愣神,乔小麦神经粗,羞怯仅维持了数秒后,便说,“那啥,家里好像没人,我们去问问别人吧,”

一出门就看见车子前围着几个村里人,指指点点,不时的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富大开的是富三叔的桑塔纳,三年的车龄,车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乔小麦以为是村里人好奇心重,毕竟这时候小轿车还很稀奇,所以并没在意。

“丫头,你们是来找李家丫头的吧,她家不住这,”围观人里,一大伯指着不远处的红门高院说道,“那,那才是她家,”

李家丫头?

“大大,我是来找赵欣儿的,我是她镇中的同学,”

“不是找红梅的,可这车明明是红梅的啊,”大伯疑惑,问旁人,“这车是红梅的吧,”

乔小麦黑线,大大你能听话听重点不?

“是,我记得红梅的车牌号,这就是她的车,”一中年大妈说,“小伙子,你们不认识红梅?那你怎么开她的车,”

乔小麦跟富大对视,年初时,公司新添了一辆宝马一辆奥迪,乔妈开乔爸退下来的桑塔纳,富三婶不会开车,桑塔纳便一直放在公司车库里,谁有急事谁开。

富大刚拿到驾照,这段时间桑塔纳一直都是他开着来着,不过,李红梅听着怎么这么熟。

乔小麦皱着眉头,在脑子里翻着资料。

富大说,“婶,你说的李红梅是不是在A市的景恒上班,”

“是了,是了,你也在景恒上班?你是新来的司机?”

扑哧一声,乔小麦笑了出来,司机?老大长的是很老成、很世故,不过,还是很帅很有型的好不好,不至于沦落成司机吧!抬头看向富大,面上克制很好,但凤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富大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微微蹙眉,很快就恢复原样。

一光着脊梁,穿着大花裤衩的二十多岁小伙挤上来,说:“你在景恒上班,工资待遇很高吧!红梅进去才两年多,就房子车子都有了,听说,还在镇上买了个档口,给她大哥做批发生意,你们公司还招不招人,你看我成吗?”

乔小麦囧,没见过求职穿花裤衩的。

“你去干嘛,人家要的是像红梅这样的大学生,你去干啥,初中毕业,你去给人家洗车啊,”

“李红梅算哪门子大学生,幼师毕业,论起来,就是比中专好点,也不知怎么就进了景恒,”

“那是红梅运气好,命里该遇贵人,”这位大妈估计是那李红梅的亲戚,很是维护她。

叽叽喳喳地,俨然成了李红梅研讨会,乔小麦怕再说下去,就天黑了,忙插话问赵欣儿的去向。

村里人告诉她赵欣儿在砖厂上班,中午不回来吃饭,好不容易来一趟,乔小麦不愿空手而回,便要去砖厂找她,花裤衩很乐意做引路人。

花裤衩很热情,话相当多,一路上,被富大和乔小麦有意无意地套去很多消息,难怪乔小麦会觉得李红梅耳熟,育红班的李老师就叫李红梅,二十八岁结婚,三十一岁离婚,今年三十三岁,离婚的原因是,她搞破鞋被他老公当场捉奸。

“兄弟,这车多少钱啊,”

“不到二十万,”

“乖乖,”这时候万元户不稀罕,但二十万还是很令人震惊的。

“兄弟,这车真的是你们老板给红梅买的?”

“她是这么说的?”富大拧眉,不答反问道。

花裤衩到底不是榆木,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哼哼,“她倒没亲口承认过,不过,小二十万的车,凭她那点工资,能买得起?还有房子和档口,少数也要好几万,”凑过来,扒在前座上,倍神秘地说,“村里有人看见她跟一大老板关系特亲密,都说她傍了大款,而且那老板就是景恒房地产的大老板,”

富大脸一沉,乔小麦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出来一趟竟挖出了这么辛辣的秘史,景恒房地产有两个老板,花裤衩说的,到底是姓乔的还是姓富的,不管姓啥,这结果都让人抓狂。

不敢探索,选择做鸵鸟,转移话题打听赵欣儿的事。

花裤衩说,赵家超生,大队要罚款,五千块钱,赵家拿不出来,大队就派人扒房、抢粮,赵妈躲娘家去了,赵爸在砖厂烧窑,赵欣儿翻砖挣学费。

乔小麦只知道赵欣儿有了个弟弟,但没想到她父母为了要儿子,不让她上学,其实不难想象,二伯母就是很好的例子,农村重男轻女,根深蒂固。

他们到砖厂时,赵欣儿正在翻砖坯子,就是还没烧过的砖状土坯子,成型后,要晒干才成烧制,上上下下地码齐,重复作业,很累腰的,尤其还要忍受烈日的暴晒。

乔小麦十指不沾阳春水,试了几块,就受不了,她知道赵欣儿自尊心很强,直接说借钱给她上学,或许她会答应,但心里肯定不好受,再说,救急不救穷,第一年学费有了,那第二年第三年----

索性,赵欣儿不像秀兰姐,只想得到不想付出,于是,跟赵欣儿说,她可以到她妈服装厂打零工,剪剪线头、对对袖口啥的,按件拿工钱,多劳多得,比砖厂活轻巧,而且工钱也高些。

作者有话要说:呆会还有一章!

景恒是我编的,亲们不用搜索!

极品二伯母

秀兰中考发挥正常,考了个连普通高中都够不及的分数,沈兰香气自己女儿不争气外,又不甘心,凭什么都是女儿,一个上市一高,未来北大清华的苗子,一个只能上职高,出来连个正经单位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