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的眉毛一拧。低声道:“调集人马,那死小子一到这通州的地界上,就给我看起来。然后绑好送回去给大哥。”

“…这,这。不妥吧?”

安夫人“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妥。翡翠,你准备一下,我们先到平阳去跟小福他们道个别,把陈大夫留下。然后我们就到通州去等着等着。”这死小子倒是真敢来。他玷污了小姑娘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翡翠见主子是真的动怒,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平日里那柳少爷,也是很得爷和少奶奶的欢心的。少奶奶即使为了退婚的事情而闹到两家失和。但她也知道是安家理亏,从来不曾这么盛气凌人。怎么这次,就要去绑人了呢?

但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她多话,便默默地答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这个时候安云满却来了。他看了一眼脸色变幻莫测的翡翠,又看了看脸色更加难看的老娘,不禁挑了挑眉。

“娘。”

安夫人看到他,脸色倒是缓了缓,道:“小满。娘还没对你说,我们可能要去一趟通州。”

安云满无所谓地坐了下来,道:“怎么又想去通州玩儿?也好啊,听说他们的瓷器很有名。”

“不是去玩儿的…”然而安夫人却又想到了另一层。安家和柳家的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是安云满很喜欢跟柳睿耗在一处。这次虽说是柳睿做得过火了,可是,大张旗鼓地去绑人,还是最好避讳着一些。尤其不该当着安云满的面。

于是她稍稍缓了缓脸色,握着儿子的手,道:“要不,小满你就别去了。娘也不是去玩儿的,是去办点事。估摸着几天就回来了。”

安云满奇怪地道:“娘要去办什么事儿?带着我不方便么?”

安夫人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道:“也不是不方便,但你姐姐这儿总要有人照顾。光把刘大夫留下我不放心。不如你就留下来照看吧。娘很快就回来了,这趟也确实不是去玩儿的。你若是不甘心,等回扬州的时候,我们再到通州去玩一圈儿,你看好不好?”

安云满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眉开眼笑,道:“那好,那娘你先去,我留下来照顾姐姐。”

“乖。”安夫人不禁笑了,伸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头。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安明儿的病却渐渐好起来了。她开始坐在床上看书,脸色也渐渐好看了。

安小多守着那个小药炉,手法已经非常娴熟。真是难得,竟然没有因为火候不够或者别的什么,把病人越吃越坏。

安明儿侧耳听了听窗外,不禁道:“落叶了啊?”

安小多把手里的小扇子一丢,走到窗边看了看,笑道:“是啊,叶子都落光了。”

安明儿却突然开始多愁善感了,她甚至吟了一句诗:“秋风瑟瑟,金乌寒…”

安小多一怔。回头一看,她果然微微倚在床榻上,眼睛游移,好像有什么心事。他的心就软了软,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的认真。她不禁摇头失笑:“你又要说什么?你又干了什么好事,要我给你报酬?还是我病着,昭儿克扣了你的薪水?或是…你有什么要说的?”

安小多摇摇头,不禁失笑:“原来是这样。在你心里,我就只会说这些。”

安明儿也笑着摇摇头。答案,他自己知道。他的确只会说这些。他总是叫人心寒。所以,不要对他有太高的期望,不然,只会自己伤心。

她还是禁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他的相貌确实好,棱角分明,英俊挺拔,眼睛深邃…薄情寡义。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流连过他的眉毛,眼睛。

可是,她病着的时候,期间诸多污秽嘈杂,都是他一手照顾的。甚至几天前,他们开始同寝。他却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坏,他是个君子。

她低声道:“你就是个摧心的小坏蛋。”多少女人会为他这样的人动心,又有多少女人要为这样的冷漠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笑声低不可闻:“这么说,你觉得我是个坏人?”

她忙摇摇头,低声道:“不,你是好人。”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变深了。他说:“可是,我喜欢你说我是坏蛋。”

为什么?他分明是个好人。

可她的话说不出来,她的嘴被堵住了。熟悉的触感,陌生的温柔。她想要退开,可是他的手却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身,让她退无可退。

回过神之后,她发现并没有完全被掌控,于是她低声道:“过给你就不好了。”

他贴着她的嘴唇厮磨:“我不在乎。”

于是这个吻又加深了。

但她终究还是放不开,费力地别开脸,只把额头靠在他脸上,轻轻蹭着。他也不强她,轻轻地磨蹭,耳鬓厮磨的意味很浓。

她轻声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她突然很想听。

他一怔,然后失笑,轻轻地搂着她,轻声道:“算了,以后再说。”

“…哦。”她不说话,心里却有些小小的失望。

半晌,他低声道:“我只是想说,我不会再叫你难过了。”

“…嗯?”

他闭上了眼睛,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说,我不会再叫你难过了。我再也不胡说了。”

她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领口。

他低声道:“你…若是嫁给别人。那我就走了。别说偷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你。”

他道:“那样,我会一辈子恨你。”

心里突然被钝重地击打了一下。

她分明流出了眼泪,可是却又笑了,用力推了他一下:“哪个稀罕跟你偷情。”

安小多自然不放开,只更用力地拥抱着怀里的女子。她的身体软得好像没有骨头,又或许是她现在很柔顺的缘故。

他想,或许真的不值得,这他一直都知道。

自从她说出那句“我们试试”,他就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回来了。但是清醒过来之后又有些懊恼。太不值得了,他对自己说,所以他一直随时打算抽身,虽然贪恋在她的温柔中不可自拔。

可是,他现在明白了。他会伤害她,她会受伤,她会憔悴。这种沉重的损伤,才是他最最不愿意付出的。他无论用什么都没有办法弥补。

那么,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起码不能再让她受伤。因为不管得到了什么,或是保全了什么,但若是要用伤害她来换,他都舍不得。这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no.055:(竞争篇 )后起之秀

安小多捏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了,我们到河边去偷情。”

安明儿的脸就红了,低声道:“我说了,我不跟你偷情。”

“那当然”,他挤进了被子里,跟她挤在一处,在被子里捏住她的手,低声道,“眼看天要冷了,也不方便。你的身子这样弱,还要给你保暖,真是麻烦。”

安明儿着了恼:“那你去找身子不弱的。”

他还是笑,低声道:“那不行。我就只要你。大不了,我就不带你出去了。委屈我一下,做翻墙入室的采花大盗…”

安明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啐了他一声:“没个正经。”

他也笑,紧紧地搂着她,也不说话了。

窗外的落叶哗啦呼啦地刮着,好像就这样见证了流年。

在安小多的悉心照顾下,安明儿竟然真的好得很快,很快就下了地,又开始在酒楼里乱转,开始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

“小姐,宝香楼的请帖。”昭儿顺手就递给了她。

她打开,略略看了一回,倒是一笑,道:“这是人家混地熟的请帖。”宝香楼不是这平阳第一家大宴楼,不像醉鲤山庄,开张的时候连个同行都没有。所以人家总要先混个脸熟,因此办了这场大宴,请平阳的酒楼,还有客栈,酒商等相关的人吃饭喝酒。

醉鲤山庄迟早也有一场。不过安明儿不急。做这一行。他们是前辈。只等他们先闹腾过了,她在出手。

昭儿一怔:“那小姐要去吗?”

安明儿想了想。道:“我不去。让小多去。”

安小多正从后院到前面来,听了这么一声,不由得道:“要我去做什么?”

昭儿朝他做了个鬼脸,道:“小姐您指望他?他可是天上地下第一懒人,搞不好明天就不见人了。”安明儿生病的时候,他就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眼看着酒楼上下要乱成一团。他连眼睛也不眨。只意思意思出过几次面。昭儿好几次都叫不动他,因此就记上了仇。

在昭儿面前,安小多却毫不避讳,直接伸手揽住了安明儿的腰身,低声笑道:“天下第一懒人,也有心甘情愿的时候。有人指使我,我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安明儿笑了笑,把他推开。低声道:“别闹。鞍前马后我不敢指使。让你去人家探探底细可好。”

他果然很殷勤,涎着脸又靠近:“那好,那你可要记住我又辛苦了一场。回来要好好奖励我。”

安明儿的脸就红了。

他们两个完全视昭儿于无物。

昭儿看他们这样,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承认。从刚把安小多捡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这个傻大个上了心。说不上他这人有什么好,但,他就这么吸引人,让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跟着他打转。

这一点小心思,她就一直藏着。原本以为安小多要走了,她可以洒脱地放开了。只当是少女怀春一场。可没曾想,他又回来了。还跟小姐成了恩恩爱爱的一对儿。

她想,也罢,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转个身,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昭儿。

于是这下她也装作不在意,只用力咳了两声,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道:“你们两个啊,要不要这样啊。好歹我也是没出阁的大闺女啊,吓坏了我怎么办。”

安明儿忙把安小多推开了。安小多也不以为忤,只笑着捏了捏安明儿的脸,就绕到后院去了。

把人弄走了,昭儿却有些出神,手里拿着账本,愣愣的。

“昭儿?”

昭儿回过神,却颦了眉,有些怒容:“也不知道洪礼辉这小混蛋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瓷帮不做,竟然到这里来跟我们抢生意的。”

安明儿从她手里把账本抽过来,漫漫地道:“不是他也是别人。总之会有人来的。你又何必恼他。”

昭儿哼了一声,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真本事。”

安明儿笑了,道:“有这个斗志,是好的。”

昭儿一甩账本,道:“那当然,谁说女人不如男人。女人有事业也一样很风光。”说完,果然就意气风发地蹦达走了。

安明儿看她那样,也只笑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晚上的时候,安小多回来要奖赏。安明儿果然让他进了屋子。虽然知道,放他进来了,再赶出去就难了。

伺候这浑人喝了几杯酒,他果然就开始装浑,赖着不肯走。

安明儿没办法,只拿脚去踢他:“你倒是说说,人家那儿怎么样?”

安小多笑了一声,道:“人家家里有钱,做的场子比我们大。但,找来的人不行,档次也跟不上去。我看适合做大商宴,精细一点的就不行了。”

“嗯?”

安小多装醉,呼啦啦比了比手,道:“一大群人塞进去吃饭是可以,要讲究,可就不行了。嗯,就跟我们饭庄差不多。”

安明儿却道:“人家是瓷帮的人。懂的规矩比我们多。”有很多瓷帮的大宴和仪式,都是他们下手的目标。这下出了一个瓷帮开的酒楼,这就难了。

安小多低声道:“这你放心。洪州瓷帮,分的大帮大派小分小会,多得不得了。搞不好,人家还要避开行内人。何况他们还有好几个对立的帮派。深下的那些饵,足够喂饱我们了。”

安明儿又踢了他一脚:“你这是什么破说法。敢情我们都成了吃饵的鱼了。”

然而他却就势捏住了她的脚。低头看了一眼,青花瓷款式的绣鞋。小小的脚,秀气的很。他笑了一笑,低声道:“我没有胡说,我看过了。现在新开了三个酒楼。宝香楼的优势是大,却不够精细。明月楼的是个中层酒楼,只能接小宴。至于迎春楼…嗤。我看他们开不了多久。”

安明儿也顾不得自己的脚了。竖起了耳朵:“为什么?”

安小多漫漫笑道:“规格不行,档次不行,什么都不行。而且,这名字也起得像个花楼…”

安明儿仔细品了品,还真是…不由得也失笑,却用力地把脚抽了回来,斜睨了他一眼:“你对花楼还挺了解的。”

烛火里,她卸去伪装的脸实在迷人。

他有点把持不住,慢慢地挨过去。在她耳边吐着气:“我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安明儿的脸愈发红了,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想要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轻咳了一声。道:“不好。”

“为什么?为什么不好?”他不依不饶,还要挨过去:“你说过要奖励我的。”

她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去:“我没有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那好不好?我留下来…”

这烛火摇得人头晕。

她果然就昏了头,让他抱上了床。烛火只闪了闪,然后就灭了。

黑暗中,她稍稍清醒了一些,抓住了他的手。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紧张:“这,这样不太好。”

他不在意,只低声道:“没什么不太好的。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她只喃喃地道:“不,不一样的。”那会子,她病着啊…

当然不一样。但是他没有再跟她多说,而是坚决地把她抱上了床,俯下身给她脱了鞋。

两个人睡在一起。安明儿动也不敢动,只缩在被子里,也不敢碰他。

他却只老实了一会儿。

然后,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第一个吻,落在了她鼻子上。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然后,慢慢地松开了。如果有所谓的半推半就,指的就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傻,又是不是也都一样,总有一天要后悔。

然而她现在看不到日后的后悔。他的身体已经覆上来,强大的,宽阔的。两个人相依的感觉太迷人,她忍不住,就想要靠近。

她很紧张。

他却很着迷。亲吻着她的脸颊,好像不敢靠近那般,一触即走。他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一向善解人衣。虽然黑灯瞎火的,也能很快找到她的搭扣,手指灵活地一挑,很快就解开了。能感觉到她畏缩了一下,幼嫩的反应。

低下了头,舌头卷了细腻的肌肤,一点一点品尝。她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好像苦苦压抑着,或许是害怕,也或许是情潮。他在她肩膀上贪婪地流连不去,她的身体清爽而干燥,若有若无的体香直接刺激了他的渴望。

或者真的是饥渴太久了,他心想。

他的手开始挑开她的衣襟,慢慢地向下伸,只轻轻掠过急剧起伏的胸口,然后来到了腰身附近。粗糙的手掌一抚过敏感的腰身,就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剧烈的反应。

再要往下,她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动作便一顿。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这句话,但她还是低声道:“不,还是别…”

半晌,他也没有动。只有两个人的喘息,一声重过一声。

最终还是她先服输,撤了手,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却退开了,好像极其艰难一般,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喘息间似乎还别开了脸,好像不愿意见她。

她的心就像一只活泼的小兔子,扑通扑通拼命跳个不停。

然后他来给她拉了拉被角,低声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就不。”

她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失望还是庆幸什么的,只呐呐地缩在被窝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他在她身边躺了一会儿,拼命地深呼吸,可是呼吸却还是一阵重过一阵。要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君子。当时她病着的时候,抱着那个身子。他就在想入非非个不停。何况是现在,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呆着。虽然没出声,可是无论他做什么假设,他都知道她不会拒绝。

更要命的是,虽然没有挨着,他却总是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这样就让他不停地想到刚刚他亲吻她的时候。鼻尖碰到她的肌肤。几乎放肆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捱了一会儿,实在是捱不住。他只能苦笑着承认自己还是不是好人。

安明儿已经慢慢平静下来,正想说些漂亮话,缓和一下尴尬。可是这人突然又气势汹汹地翻过来,抱着她的脸就猛地亲下来。

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

到他放开她,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撑在他上面,在这黑暗里竟然也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亮得十分诡异。他忿忿地道:“我受不了了。我走了。”

丢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一踢被子,自己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安明儿一个人留在被子里。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下了床,自己去关了门。被子里还有他的温度,她却觉得有点伤自尊。毕竟。被丢在床上的女人,没什么好傲娇的。

第二天安小多无精打采地从门后出来了,可是安明儿比他还蔫吧。她下了楼,只看了他一眼,就抿着嘴唇,转身走了。

“…”

然而他们也没时间吵架。因为没过几天,昭儿就带回了大大不好的消息。

那个迎春楼。就是安小多一点也不看好的迎仙楼,竟然一下子生意大火,这个月到月底,他们的大宴就排满了。而且全都是中型商宴。据说他们还出了一种新品种的江南糕点,口感滑而不腻,是为上品。

有很多人,就是冲着这种糕点去的。

这下,刚开的那几家酒楼都急了。商宴被他们抢了个精光,剩下的文定宴什么的,醉鲤山庄的资格最老,也最熟操,倒是不至于一下就倒了。但前景还是堪忧。至于宝香楼和明月楼,都是刚起步的生意,根本经不起这么耗。

因此,这三家的主事,一下子齐聚到醉鲤山庄,算是要一起想办法了。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等安明儿缓过劲儿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包间里坐着了。

醉鲤山庄平时虽然主要接大宴,但是白日里,他们的包厢还是会包出去,这是比较散的生意,但安明儿也专门提了一个小主管上来负责这几个包厢散客的生意。

宝香楼来的是洪礼辉。这次就是他包的场子,请了明月楼的老板,两个人都带着账房,已经在包厢里坐好了,这才让人去请安明儿。

彼时安明儿正忙着和安小多闹小脾气,安小多正拿着糖哄小孩子似的哄她。眼看美人就要开颜了,结果昭儿火烧了屁股似的冲了进来,毁了一场好戏。

安小多自然不悦,连个香都没偷到。但是安明儿却很淡定,听昭儿比划着说清楚了,她也颦眉,道:“这人都到家里了,不见是不行了。”

“哼。”安小多就把那颗糖剥了,自己吃了。

她斜睨了那尊懒神一眼,竟然用了有点撒娇的口吻:“你和我一起去。”

安小多果然立刻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道:“好,鞍前马后,全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