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他反而更用力了一些,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道,“我要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许以前是,可是现在绝对不是!小福,如果你真的难受,那我们什么都不管了!我们把一切抛下就这么走!我什么都不要了!”

她的挣扎反而更剧烈了,一下子用力竟就让她推开了。她站得远远的,满脸泪痕,冷冷地看着他。

柳睿的心就一沉:“你不信对不对?”

他自己也不信。

最终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是他身份的象征,柳家长子和下一代继承人的佩令。她瞪大了眼睛。柳睿把那玉佩举得高高的,最终一下子摔了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玉佩就在她脚边摔得粉碎!

“睿哥!”

柳睿沉着脸把想要弯腰的她拉起来,手伸进她怀里,她要挡,但是三两下就被他把挂在胸前的玉佩也拔了下来。那是安家嫡长女的佩令。他一只手把她拉开,沉声道:“你觉得你是安长韵明,我才娶你,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安明儿想伸手去够,可是够不到,最终她吓得惊慌失措。要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孤身在外,没有随身佩令,行走诸多不便还是小事。有些人完全会趁此机会报复,只当不认得眼前的人。这两点都是柳睿的麻烦比较多。而她是安家嫡女,和他有婚约在身,有她的玉佩,多少还是可以有一点用的啊!

她哭着求他:“睿哥,不要,不要,你不要冲动…”

可是她的声音也一下陡然拔高,柳睿还是砸了那块玉佩,一样砸得粉碎。安明儿惊呼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痛哭失声。

柳睿放开了她,看着她俯下身,一边流泪一边伸手去捡那地上的玉佩。他沉声道:“补不好的。”

天知道,他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他把她拉起来,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那双眼睛终于流露出了切切实实的痛苦,声音也变得低哑:“我摔的是玉,可是你知道你摔的是什么吗?你能帮我补好吗…”

她来不及回答。他又把她推开了,大步走向不远处的桌案。

她的屋子里有他的书桌和书柜。可是她不知道,书柜里藏了他的印鉴。柳家的印鉴,价值岂止连城。

他把那个盒子捧了出来,打开,低声道:“我要你明白,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作数的。也永远都不会变!你不信我,因为我是你安长韵明的表哥,因为是我柳睿。好,现在,我把你的顾虑通通打消!你必须要信我!”

安明儿吓得几乎神魂出窍,想要伸手去抢,只是他已经把印鉴高高举起,她够也够不着。最终她没有办法,极度绝望之下只能跪了下去。她的骄傲,尊严,也什么都不要了…

“我错了!我错了!睿哥,求你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不会再犯了…”她拼命抱住他的腿,可是也没有力气了,好像心头也承受不了更多的震动了。

柳睿被她跪得向后退了一步,直到后腰抵上桌角,才勉强站稳。他回过心神,心想,还不如把这个东西砸了,免得她整天疑神疑鬼。

她慢慢地爬了起来,双手覆上他手中的印鉴,眼泪还在流,把他的手和印鉴一起搂在怀里,好像很累,头也几乎要垂在他手上:“我…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柳睿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不想再看到她无理取闹,可,也不想她像这样伤心屈服。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把她搂在怀里,中间隔着那个拳头大的印鉴,硌得胸口都发疼。他低声道:“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心里很难受。”

她说不出话来。

柳睿又道:“我一直都不想要你难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她是江南最尊贵的千金。她含着金钥匙出世,从小占尽了江南第一贵妇的千般怜爱。现在他要娶她,他只是想她至少比以前快乐,而不是跟着他一败涂地。

不是没想过这样会让她难过。可是,两个人总要有将来…她是要跟着他一辈子的,总不能,为了贪眼前之欢,把两家根基都赌上去。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她缩着膝盖抱着自己,楚楚可怜,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心又开始揪着。以前的小福,明明不是这样的。

从前的小福,她虽然温婉柔顺,但是从来不失灵气。大射礼上她亲手挽起锦绣长弓,那种用自己的双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神采,好像到现在也依稀在她眼中。

他知道她喜欢他,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和别的女人大打出手,为了他连青楼都闯,完全不计较名誉和后果。可是她为什么不快乐?两厢情愿,门当户对,何况他自问他为了她连心都愿意掏,她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些有什么不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柳睿很难过。他觉得自己大约搞砸了一些事情。可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难道真是他的过错,所以她才会日渐消沉,最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他也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难道真是他的过错?

他把头放在她手臂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明儿伸开手,把他的头搂进怀里,一闭上眼睛,又忍不住要流泪。

柳睿也闭上了眼,好像不忍心再看她流泪的样子。只感觉到灼热的泪水滴在他脸上,看起来,倒像是他也为这种难言的苦楚,流下了泪一样。

“小福,不要再哭了。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难过,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无力。这样的问题不是没有问过,甚至他一直在想。

安明儿哭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把他扶起来。他又伸手把她搂紧,她又靠在他胸前。最终她轻声道:“你…真的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no.126:(朝廷篇 )柳睿逼婚

“会。”他毫不犹豫。

安明儿低下了头,好像又想哭了,她轻声道:“你记不记得战云。”

他沉默。想忘也忘不了。

她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她轻声道:“你真的不介意?”

江南第一少啊,背上这种耻辱。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她搂紧了一些,低声道:“我介意,我太介意。可是小福,我更不能没有你。”

要抢回来。她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就算有了那段过往,她也是属于他的,她的人,她的心,她这一辈子,全都要。一丁点也不会再让给别人。

安明儿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她突然道:“那你记不记得祖母?我的外祖。”

江南第一贵妇和柳员外之母。当初名动十八溪的美人,安四念乔。她那么有见识,为自己选下了一个虽然有些落魄但两情相悦的夫婿,甚至年轻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苦,都不离不弃。他们许下了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可是他们的故事那么让人艳羡。到了中年,柳老爷一介商户还在外面奔走,最终夫妻情淡,丈夫纳了小妾进门。活活气死了安四念乔。

商人重利,轻别离。多少感情经得起这样的颠簸,这样的聚少离多?

柳睿口口声声地说着能喜欢她一辈子,可是慰籍他商旅寂寞的人不是她,温柔贴心的可人儿也不是她。眼前情义正笃。他都可以为了他的前程就在她眼皮底下出入花楼,和别的女人郎情妾意。

若是日后。真的洗尽铅华,为他安居于室。可…他一旦厌倦了她的温柔,能有多少种理由冷落她?何况她曾让他背负上这种耻辱,现在是不曾多说,那日后,又可以有多少种手段报复她?

她不敢想他们的将来。越想越心寒。世上的美人何其多…那日在花楼看到那女子。只是影影绰绰一眼。就已经惊心动魄。最不济还有肖如意,也对他言听计从。

她想笑,心里苦得发疼。她低声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他当年说的话和你说的一样好听。可是他为了他的家族前程,就抛下我走了…”

柳睿的身子一僵。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飘渺:“现在你也说是为了家族为了前程,所以你出去逢场作戏…他至少给了我一个好聚好散,给了我一个公道。因为我不会放弃我自己的事业跟他走,所以我只能送走他。”

“可是你…你要我嫁给你。我必须要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可是你不会给我这个公道…我们做女人的,就是要这样,大约才是天经地义…”

她知道这么说他心里必定不好受。可是她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些话,最终还是说出口了。

结果他果然生气了。柳睿一把把她推开,果然勃然大怒:“你是说他比我好?”

她被他推到一边的床头,伸手扶住了床栏。也没有起身,只软软地靠在上面,眼神迷离:“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你们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要这么尖锐?她自己也不明白。惹怒柳睿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柳睿被她气得一口气就这么闷在胸口上,眼前也发黑,张扬的怒气怎么样也藏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低声道:“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别开了脸。

“所以我跟他不一样!不一样!你听到了没有”,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拉她,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好像想逼她正视自己,“你说你看过列女传,女则,这些书都看到哪里去了?我包容你的无理取闹,甚至包容你的不守妇道,包容你脑子里那些古怪的东西,可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现在你拿我去和那个野男人比?!”

她被他摇得头昏眼花,一眼瞥见地上摔碎的那几块玉碎,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手。可惜他的怒气正炽,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

“睿哥…”

柳睿冷笑了一声:“你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对不对?或许我不该这么宠着你。”

他拖着她下了床,连鞋也没有穿,就拖着她出了门。此时天已经黑了,可是院子里一直伺候着婢女还在。看到这个情景,也都吓坏了。

女主子被半拖半拽地拽了出来,头发和衣襟都散乱得一塌糊涂。主爷明显正盛怒滔天,谁也不敢靠近他。

婢女们跪在了地上,两个哑女急得直打手势,剩下一个连忙求情:“爷,爷您息怒!小姐最近的身体都不好,经不起…爷!息怒!息怒!”

一个人落在了柳睿的身边,原来是柳鸿。他一看到这副情景,就一愣。安明儿被柳睿拽在手里,周身狼狈,此时也狼狈地别开了脸。

柳睿停了一停,冷冷地看着柳鸿:“去灵堂,准备好香火和祭祀。”

柳鸿一怔:“主子?”

柳睿把安明儿拉过来,冷笑道:“爷要娶亲!妇道人家,就要有妇道人家的样子。在祖先面前见过礼,可不能再淘气了。”

后面这些话是说给安明儿听的。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急得直去掰柳睿的手:“睿,睿哥!”

她老娘会杀了他们的!

柳睿一把按住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对柳鸿道:“快去!”

最终柳鸿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安明儿一眼,还是领着三个丫头去灵堂准备。

柳家这样的大家族,其门下子弟就算是出门在外的别院,也带着祖先排位,另设了灵堂,意为绝不能忘本。也是让他们为自己的家族骄傲的意思。

柳鸿带着婢女,匆匆忙忙地摆好祭祀和香火。灵堂里一片烛火辉煌,敬祭的猪头也不知道是哪儿找来的,上面绑着大红绸花。

安明儿在院子里和柳睿拉拉扯扯,试图和他讲道理,可是这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这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倒是又触怒了他,让他几乎想动手把她打晕了拖进来。

最终女孩儿家势弱。被拖了进来。祖先面前不敢放肆。被柳睿一把按着跪了下去。

柳鸿站在一边儿,眼神很复杂。他从一边的侍女的托盘里拿过红绸子,递给柳睿,轻声道:“主子,虽然仓促,可是还是尽量别委屈了大小姐的好。能否容大小姐去梳洗一下?”

柳睿伸手把惶惶不安的安明儿拉过来,拂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又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稍稍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襟。他看着她。眼神深邃:“不用梳洗。从今个儿起,你是我的糟糠之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咱俩有的是苦头吃,说不定会比今日更狼狈。你便就这么跟了我吧。没必要这么矫情。”

安明儿低下了头,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刚刚那种惶恐什么的,现下也没有了。她不怕和他一起吃苦。

她低声道:“好。”

柳睿一怔,眼神就柔软了一些。刚刚他那个样子,哪里像个要娶新娘子的新郎官,根本就是个抢亲的采花大盗。现下好多了。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会儿,然后从柳鸿手里取过大红锦帕。盖在了她头上。

视线被一片大红色的光泽笼罩,依稀还可以看到外面的闪烁的烛火。她的心倒是跳得越来越快,手心都有些冒汗。为这一种不能预知未来的刺激,为这种胆大包天的举动。也为身边和她一起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的男人。

柳睿从柳鸿手里接过焚好的香,举香祷告:“不肖子孙柳睿,蒙祖先恩泽,得安氏之女为妻。今于此焚香敬告历代先祖,安氏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宜室宜家,望祖先为证,花月为媒,柳睿于今日,娶安氏为正妻。天地表鉴,至死不渝。”

他说完最后一句,灵堂里的每个人都一怔。

上了香,他执起安明儿的手,发现她在轻轻颤栗。他一顿,随即低声道:“娘子,给祖先见礼。”

柳鸿深吸一口气,高声道:“一拜天地——”

“二拜祖先——”

“三拜父母——”

“夫妻对拜——”

柳睿把安明儿扶起来,两人彼此对揖,从此结为夫妻,相敬如宾。

“送入洞房——”

柳睿一把把还盖着盖头的安明儿抱了起来,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把她抱回了屋子。

屋子里也已经打点妥当,大红的龙凤喜烛。柳睿揭了她的盖头。没有凤冠霞帔,也没有喜气的妆容。她面上的泪痕尤在。

他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细致地给她擦了脸,然后亲手给她梳了头,将她的长发绾成髻。

她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红晕压过屋子里暧昧的烛光。他贪看她的颜色,一时之间怔住。

侍女来恭请沐浴。他又把她一把抱了,解了罗衫。

她慌得按住他的手:“睿,睿哥…”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眨眨眼,道:“害羞?好,你自己来。我等着你。”

说着,他就把她的衣襟拢好,出去了。

各自沐浴过,要喝合卺酒。她不胜酒力,但还是一杯闷了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辛辣,反而带着一丝甜味。可是她好像也醉了,愣愣得看着他。

下人们都下去了,关好了房门。

柳睿伸手搂了她,倒在榻上。也没有立刻做什么。两个人并肩睡在一处。半晌,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会又哭又闹的不愿意。”

她挨在他胸前,不说话。

柳睿又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好高兴地搂着她:“我真搞不懂你。”

刚刚还冷漠无情成那个样子,连那种话都说的出来。可是她却是愿意嫁给他的。甚至这样仓促,这样委屈。

安明儿低声道:“你在祖先面前发誓,我都听到了。如果你有一天违背誓言,可是会遭报应的。”

他还是笑,很愉悦,可是片刻又皱了眉头,翻了个身子半压住她,按住她的双手,很有侵略感。她怕,可是没有躲。心里反而一波一波的喜悦涌上来,名正言顺…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他却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低声警告:“以后不许再想那些野男人。”

“嗯。我没想…”

“也不许再说话来惹我生气。不许跟我闹小脾气。有什么的都要跟我说明白。”

“嗯。”

“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好好商量,不许自己钻牛角尖。”

“嗯。”

他满意了,低头亲了她一下,道:“还有,以后不能再拒绝我。我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的地。”

她挣开一只手,去摸他头上那个还未好的疤痕,轻声道:“我都知道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她翻了个身朝里躺,低声道:“你的条件真多。都成了亲,你再来讲条件,不是很奇怪?”

“就是要这样你才会听话”,他想了想,为了表示自己很公平,从后面搂住了她,亲亲她的耳朵,道,“你有什么,也可以说出来。刚刚不是说了吗,什么都要好好商量。”

她想了想,又翻了回去,在他怀里蹭了蹭,低声道:“我没有什么条件。”

他有些古怪地道:“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以后都不要去找别人。”

这句话让她心头不爽。最终她道:“我这么想也没有用…你又不会听我的。”

“怎么不会听,你摸摸我的耳朵,绝对很软,我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绝对惧内。娘子说的话,我绝对言听计从。”

安明儿嗤了一声:“你今天还刚见过她。”

“那哪儿是见她。我收的是龙二的帖子。好了,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往她那儿去了,你看好不好?”

她想了想,道:“好。”

“那明个儿我就让人送信回襄阳,禀明父母我们已经成亲。”

“好。”

他笑了一声,拉过薄被来盖住了彼此的头。

“话都说完,娘子,我们该洞房了…”

第二天,柳睿和安明儿就没有起身。

龙二的人和昭儿的人疯了似的找这两个人,结果都找不到。到了清苑,说是不在,也不好闯进内厢去找。

no.127:(朝廷篇 )既成联姻

卫影找到柳鸿,对方挺不待见他,转身就想走。卫影连忙去拦。

柳鸿哼了一声,道:“想打架?”

卫影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只道:“谁要跟你打架。你主子呢?”

“主子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你主子在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啊,在迎仙楼…我主子邀你主子去喝酒,这人呢?”

柳鸿诡异地笑了一声,道:“我主子?我主子没空去喝花酒。我主子昨个儿刚成了亲,正守着新娘子呢。”

“…成,成亲?”卫影有点结巴,觉得回不过神来,“跟谁成亲?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先前连个风声都没有?也不请我家主子喝酒…糟了糟了,这回主子可要生气。”

“跟谁?还能跟谁?”柳鸿哼了一声,道,“回去对你主子说,也别找了,这新婚燕尔的,我主子不想见外人。”

说完,一甩手,也就走了。

卫影傻乎乎地在后面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赶到迎春楼去找他家二爷。

龙二正和白姝仙喝酒。白姝仙也没有回避。

听了这个话,龙二微微眯起了眼睛:“成亲?”

卫影道:“柳鸿确实是这么说的。”

“这一没父母在席,二没有三媒六聘的,成什么亲?和安长韵明?”

“应当是这么回事儿。属下今个儿也见了那安家的婢女。四处转悠着找她家小姐,据说也找不见人。”

龙二叹了一声:“肖娘要伤心了。”

卫影嘀咕:“伤心的岂止她一个。”

龙二笑了一声。望向面色如常的白姝仙,道:“姝仙也伤心?”

白姝仙摇了摇头,笑了一声,道:“奴家本就是胡女,又出身风尘,哪里敢奢想这么多。”

龙二道:“如今看来。他是根本就没被你迷住啊。姝仙。你让我失望了。我以为,凭你的才艺美貌,总比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