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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干系?有大关系,皇后岂可乱立,你既是天下人的皇帝,家事便也是国事,不说立后了,就是吃喝拉撒睡也是国之大事啊!

当然这些话众官员只是在心里想想,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当然,还是除了一人,便是这杨丞相。

杨丞相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跪下,“皇上…”

“杨丞相是要为朕解释这件事情吗?”祁烨冷冷倪着他。

杨丞相看他一脸寒霜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硬着头皮匍匐在地,“皇上,立后乃国之大事…”

祁烨摆摆手,“把杨丞相打入大牢。”

这次不止众官员瞠目结舌,就连江阮与太后二人也俱是有些诧异。

江阮恍惚间看到众位官员头上飘着四个字,昏君,妖后。

侍卫上前,将杨丞相带出了大殿,杨丞相直到出了宫门才反应过来,这个皇帝就因为他的谏言把他关进大牢里去了?

朝堂上,祁烨淡淡看着那些大臣,“还有哪位爱卿要上前为朕解释一番的?”

皇帝的话清清淡淡,犹如那日在先皇灵前斩杀吏部尚书一般,那些大臣哪里敢说话,头垂的更低了,就怕皇帝看到自己,然后如同杨丞相一般被关到大牢里去。

“既然如此…”祁烨走回江阮身边坐下,清冷的眸子在众大臣身上扫过,“咱们君臣想法应该是一致了,所以,众卿叩拜皇后娘娘吧!”

谁敢不拜?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朝拜,高呼千岁。

沉锦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这哪是什么皇帝啊,这明明就是占山为王的贼匪头子呀。

*

自大殿内出来,祁烨便把江阮头上的凤冠摘了,扔给一旁的崔铨,大手在江阮脖子上揉捏了两下,“累坏了吧?”

江阮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

两人先将太后送回云泉宫,从云泉宫里出来,坐上轿撵,江阮方开口,“陛下...”

祁烨没看她,“你不会是又想说‘不妥吧’。”

江阮,“......”

江阮轻咳一声,“臣妾只是觉得就这么把杨丞相关入大牢确实是不...不太合适。”他刚刚登基,国事尚需丞相大人辅佐,这么做,怕要寒了那些有抱负的官员的心。

祁烨转眸,静静的看着她,“以后,你要这么臣妾陛下的喊一辈子吗?”

江阮怔了一下,祁烨别开头,语气有些冷硬,“我不爱听。”

祁烨似是有些别扭,不待江阮说话,又淡淡道,“这杨丞相是个古板的人,空有满腹学识,却古板守旧,不知变通,若朕不把他这毛病给治了,日后吃苦的还是朕。”

江阮不知他所说何意,但他总归有自己的想法,便不再问下去,往他身边凑近,握住他的手,“相公,我有一事想要求...”

祁烨冷冷看了她一眼,江阮的舌根打了个结,磕巴了一下,“想要同你商量。”

“江静柳吗?”祁烨的眼睛似是已经将她看透。

江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相公怎么知道?”

她心里想什么,他岂会不知?

祁烨没回答她,只道,“你是皇后,接自己妹妹入宫陪自己住一段时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为何要问我?后宫之事乃是皇后做主,不需同朕商量。”

江阮越看他越觉得他似是又生气了,正纳闷着,他又开口了,“你要记住以后你是皇后了,你若看谁不顺眼,或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尽管惩处,这才是皇后应该做的事情。”

江阮,“......”目瞪口呆,是谁告诉他这是皇后该做的事情的?

“要了这江山做什么,为的便是随心所欲。”祁烨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江阮,“......”

此时的江阮特别想下了轿撵,同杨大人一般跪倒在他身前,高声呼喊,“皇上,要了这江山是要替百姓谋福祉的,不是为了让您随心所欲的。”

没有听到江阮的声音,祁烨看她,“怎么了?”

江阮忙摇头,盯着他的眼睛,“相公,你是生气了吗?”

祁烨有些不自在的偏开眼眸,自从他成了皇帝后,她对他似是有些疏远了,总觉得中间隔着些什么,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多了些恭敬,他明里暗里说过这么多次了,她竟然毫无所觉。

江阮看着他,若有所思。

*

这边定国公亲自将杨丞相送进了大牢,杨丞相有些心如死灰,本以为新皇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可是这么看来,却也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昏暗的大牢,狱卒在前头带路,所经之处,没有一个犯人,杨丞相心里有疑问,却没有开口问,而是昂首阔步,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威严。

走到监牢尽头,杨丞相宁死不屈的脸却带上了一抹惊诧。

狱卒打开锁,“丞相大人,这是您的牢房,请进吧。”

那牢房上挂着写了‘丞相府’三字的牌子,牢房内,布置的富丽堂皇,高床软枕,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金丝楠木的桌椅,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倒是比他家里还要华丽许多。

定国公忍着笑,“这是陛下昨个儿让人布置的,陛下说,日后相爷怕是要经常出入这里,所以亲手给您写了个牌子。”定国公指了指那龙飞凤舞,笔力遒劲的‘丞相府’牌子,又特意强调,“这可是皇上亲手写的,很值钱的。”

杨丞相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以此来利诱他让他支持他立后?

定国公就是为了看杨丞相这幅震惊的模样,所以才亲自将他送来,此时见到了,满意的走了。

杨丞相坐在这别具一格的牢房里,百思不得其解,这新皇到底要做什么?

傍晚时,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来到了牢房,杨丞相很是欣慰,还是有正直的大臣不惧权势,敢在这个节骨眼来看他的。

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对他拱拱手,“相爷,下官有些政事需要与您商量。”

“政事?”杨丞相愣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我现在被关在大牢里,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哪有资格与你们商量政事。”

户部尚书开口,“皇上说了,您该坐牢坐牢,该处理政事处理政事,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杨丞相,“......”

第59章

所有的事情都在悄悄的步上了正轨,江阮一直为祁烨担忧着的一颗心也悄悄松了下来,茗萃宫的寒梅迎着初冬的第一场雪盛放了,仿佛是在预示着新的生活开始了。

前几日因着登基的立后的事情,江阮一直未睡好,今日终于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她醒来时已是明日高升,身旁的位置早已没有了人。

虽是初冬,但祁烨怕她冷,早早的烧了地龙,屋内暖烘烘的,江阮方坐起身来,宫女便已经来到床边,撩起纱帐,“娘娘您醒了。”

江阮看了看大亮的天,初醒的朦胧渐渐褪去,“陛下呢?”

“陛下很早便去上朝了,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能唤娘娘起身,让娘娘多睡一会儿。”

“陛下很疼娘娘呢。”一个小宫女掩嘴笑。

“口无遮拦。”月谷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呵斥那个宫女,“娘娘也是你能打趣的?”

小宫女忙跪下,“娘娘恕罪,奴婢多嘴了。”

江阮笑了,“无妨,起来吧,没这么多规矩,姑姑多虑了。”

月谷扶着她下床,“是娘娘心善。”

漓儿跑进来,手里拿着新折的梅花,小脸上满是笑容,“小...娘娘,这是昨夜开的梅花,你快来看看。”

傲雪而开的红梅,迎面而来带着些微凉的清香,漓儿将那梅花插在花瓶里,美滋滋,“娘娘,这是宫里最高的一株梅树上最高的一枝,美吗?”

江阮坐在那里由着宫女给她梳妆,“那么高,你怎么摘得到的?”

“宴大哥上树摘得呀,早上奴婢在梅园里收集雪水,恰好皇上上朝路过那里,便说把新开的梅花折一枝给娘娘,奴婢便说要最高的那一枝,陛下本来是要上树的,被宴大哥拽住了,说陛下都做了皇帝了,跳上跳下的不威严。”

想到祁烨穿着龙袍上树摘梅花的样子,江阮忍不住笑了,漓儿将花瓶递到她面前,献宝似的,“娘娘,美吗?”

“美。”江阮抬手拂去她头上的一朵雪花,“谢谢漓儿。”

漓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是谢谢奴婢,是要谢谢陛下。”

江阮脸不由的一红,轻咳一声,“陛下早朝前可有吃东西?”

漓儿眨眨眼,她怎么会知道陛下有没有吃东西?

月谷见她迷茫的样子,忙上前道,“陛下起得早,尚未来的及吃东西,不过御膳房已经备下饭食,只要陛下下了朝,便能马上用早膳了。”江阮想要去看他,却又知道不妥当,他是皇上,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相公,而是天下人的皇帝,已经不是她什么时候相见便能见的了。

月谷又道,“陛下还说,晚膳时他会过来陪娘娘用膳。”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日是初雪,还未开始化,江阮从暖意融融的屋内走出来,倒还真没觉得有多冷,再加上刚刚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粥,此时倒觉得浑身舒爽。

地上已经被宫人扫出了一条路,但是月谷等人还是怕江阮摔倒,一边一个的扶着她缓慢的往前走。

这初冬的第一场雪,薄薄的下了一层,那些琉璃瓦在白雪的掩盖下若隐若现,阳光照在白雪上,折射着些微刺眼的光芒,让人心情好的不得了。

因着下了雪,江阮没敢走太远,毕竟她的肚子大了,总归要小心一些。

沿着茗萃宫转了一圈,江阮有些累,便坐在凉亭里休息,月谷让人上了茶水和点心,江阮想了想,对月谷道,“姑姑,麻烦你走一趟,到崇华殿去看看,若是崔公公有空,让他来一趟。”

月谷应着,行了个礼便往崇华殿去了。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见月谷与崔铨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江阮心里倒是有些惊讶,这茗萃宫离崇华殿虽说并不是很远,但也不至于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月谷便走了个来回吧。

江阮思索着这个功夫,崔铨与月谷已经来到近前,对江阮行了礼,月谷说道,“奴婢在半路上遇到了崔公公。”

江阮这才恍然,“崔公公找本宫可是有事儿?”

“陛下说娘娘这个时辰应该是起了,让奴才过来瞧瞧,陛下还说娘娘应该是有事儿要奴才去做。”

江阮眨了眨眼睛,她家先生以前是测字卜卦的,确实是算的极准,将她的心思算的明明白白。

“是这样,崔公公,本宫想劳烦你往鲁国公府走一趟,将本宫的妹妹江家五小姐接到宫里来住些时候,本宫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崔公公去会合适一些。”那里毕竟是鲁国公府,江家若是有心阻挠,怕是又要闹出些动静来,崔铨到底是宫里的老人,还跟过先皇,遇事不乱,他去江阮会更加放心。

“老奴这就去鲁国公府传皇后娘娘懿旨。”

“漓儿,你同崔公公一起去。”漓儿毕竟也在鲁国公府待过。

崔公公的到来,鲁国公自然是高兴的,这江静柳是江阮的亲妹妹,她做了皇后,还没忘记自己的妹妹,显然是念着鲁国公府的,而且来传皇后懿旨的还是皇上身边的崔公公,鲁国公府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江瀚海有心阻止,却又不敢妄加开口,江阮此时怕是已经知道她与鲁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了,若这江静柳再被接到宫里去,鲁国公府怕是再也没有庇护了。

可是这次是崔铨亲自来的,身后还跟了四个幽云骑,皇帝这次明显是告诉他,这人让他们接也得接走,不让他们接也得接走,谁也阻止不了。

有丫鬟带着江静柳出来,漓儿欢呼一声跑上前,“五小姐。”

江静柳看到漓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漓儿姐姐...”

崔铨见江静柳的身份确认了,便拱拱手,“那咱家便告辞了。”

眼睁睁的看着江静柳被带走,江瀚海的心翻江倒海,若是再无计策,这鲁国公府怕是就要完了。

*

江阮吩咐御膳房准备了好多江静柳喜欢的小吃食,这还不算,还亲自指挥宫女布置江静柳的房间,大到一床被褥,小到一把梳子,都事无巨细,亲自把关。

月谷感概,“娘娘对五小姐真好。”

江阮眸子黯淡了几分,“除了陛下,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从鲁国公府到皇宫需要些时候,江阮有些坐立难安,月谷让她小睡一会儿,江阮也睡不着,一直坐在那里等着,直到午后,崔公公终于带着江静柳来到了茗萃宫,江静柳一见到江阮眼泪便流了出来,但到底是知道规矩,恭敬的对江阮行礼,“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哽咽的嗓音让江阮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上前一步将江静柳抱在怀里,“柳儿,阿姐来晚了,让柳儿受苦了。”

江静柳拼命摇头,“不晚,不晚,阿姐不要自责,阿姐自责,柳儿会难过的。”

两姐妹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的流,月谷上前劝慰,“皇后奶娘,您是有身孕的人,小心伤了身子,五小姐已经接到身边,咱们好好疼惜着,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了。”

“对。”江阮给江静柳擦着泪水,“日后柳儿呆在阿姐身边,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江静柳破涕为笑,小心翼翼的点了点江阮鼓起的肚子,眨着眼睛,“阿姐,你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

“对啊,阿姐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江阮拉着她在饭桌前坐下,给她拿了一块八珍糕,“来,你最喜欢吃的。”

江阮见漓儿瞪着大眼睛看着一大桌子的吃食,不由笑了,拿了两块点心递给她,漓儿眉开眼笑,“谢谢娘娘。”

江静柳大口吃着八珍糕,漂亮的眸子闪闪烁烁,“那以后这小宝宝会喊我什么?”

“喊你姨娘。”江阮给她擦掉嘴巴上的碎屑。

“姨娘,姨娘...”江静柳嘴巴里念着,然后对着漓儿咧嘴笑,“漓儿姐姐,我马上要当姨娘了。”

“恭喜五小姐。”漓儿鼓着嘴含糊不清道。

*

江阮陪了江静柳一下午,晚上又将她送回房间,在她房里坐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回到寝宫,便见丫鬟太监都在外站着,不由有些疑惑,正想问,却看见崔铨也在外站着,不由惊了一下,“陛下回来了吗?”他这几日处理政事都要到很晚,这个时辰一般是不会回来的。

崔铨对江阮轻轻摇了摇头,那眼神似是在说陛下生气了。

江阮走进去,便见祁烨背对着殿门而坐,背脊挺直,烛火洒在身上,倒让她有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江阮尚未开口,坐着的人便幽幽启口,“阿阮一见到妹妹,便把为夫也忘了吗?”

江阮,“......”这是在同她撒娇吗?

她家相公,从一身清冷的谪仙人,到现在这个动不动就犯别扭的人,这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阮走到他身边,微微弯身看他,清亮的眸子看着他,“臣妾还要谢谢陛下今日让崔公公为臣妾走了这一趟。”

又是臣妾陛下,祁烨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江阮将他拧眉不言,左右看了一下,殿内并无他人,于是咬了咬唇,有些羞涩的在他腿上坐下,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先生。”

祁烨那些憋闷的小情绪因着她这句话不翼而飞,揽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掉下去,脸贴着她的肚子蹭了蹭,“今日孩子可还乖巧?”

江阮点头,“这孩子一直很乖,母后怀相公的时候,相公乖吗?”

祁烨想了一下,才有些迟疑的点头,“母后说我很乖,不哭不闹。”

江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不过是随口一问,本没指望他知道,但也没想到他竟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对她扯谎,那日母后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点儿都不像祁烨,太后怀大皇子时,大皇子很安静,生出来却是个闹腾的,怀祁烨时,祁烨在肚子里闹腾的她无法安睡,生出来却是个不喜言的冷脸。

难不成她家先生是为了维护他那点儿所剩无几的高冷形象,所以才...扯了谎?

第60章

两人头抵着头亲昵的说了好一会儿话,江阮才想起来问他,“相公今日为何回的这么早?”

祁烨看了她半天,缓缓开口,“我让月谷告诉你我会陪你用晚膳,月谷没告诉你…”祁烨眉头突然皱起来,“还是说你压根就是忘了?”

江阮怔了一下,因着江静柳的到来,她太过高兴,倒确实把这件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祁烨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表情有些复杂,她倒是挺适应他做了皇帝的日子,没有他在身边,她过的也挺高兴快乐的。

江阮察觉到他似乎是又开始别扭了,忙抱紧他的脖颈,“相公,你听我说,都怪孩子太闹腾…”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别扭,但是该哄还是要哄的。

“方才你还说孩子很乖…”祁烨语气越发缥缈。

拿孩子说事儿不管用?江阮掩饰的咳了一声。

“娘子用过晚膳了吗?”祁烨又突然开口。

“...用过了,静柳那里传膳,我饿...孩子饿了,我便吃了几口...”

江阮见他表情越来越加莫测,忙道,“不过我惦记着相公,根本没吃几口,我是要回来同相公一同用晚膳的。”

“对。”江阮笃定的点点头,“我是要回来同相公一起用晚膳的。”江阮说着,迅速从他腿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高声唤道,“崔公公,可以传晚膳了。”

扒门听了半天墙角的崔公公松了一口气。

怀里突然间空荡荡的,祁烨有些不是滋味,自打他成了皇帝以后,便觉得她对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以前她的眼里只有他,现在她的眼里有许多人...以前她对他的吃食那么在意,尤其是他眼睛不好的那段时间,当他如珠如宝,再看现在,竟然连同他一起用膳都忘记了。

晚上睡觉前,祁烨坐在桌案前批奏折,江阮在一旁缝制一件小孩子穿的肚兜,祁烨不时抬眸看她一眼,在这里批奏折,果然比在崇华殿里对着崔铨好太多,总归有了一些在胭脂铺子里时的感觉,入了这皇宫,他最怀念的地方便是胭脂铺子,那里虽然小,虽然破旧,却让他眷恋。

江阮抬头看了一眼夜色,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往外走,祁烨立刻抬眸,“你去哪里?”

江阮脸募得有些红,“我...去...沐浴。”孩子月份大了,她洗澡越发不方便,前些日子自己还勉强能洗,这几日身子蹲起都有些艰难了,所以她想着让漓儿帮她一下。

祁烨起身,“我帮你,你怀了身孕,不方便。”

“不用,不用,不用。”江阮连说了三个不用,脸烫的慌,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相亲,孩子都有了,但是洗澡时坦诚相对还是没有过的,唯一一次不过是上一次她给他洗澡而已,而且那时不穿衣服的是他。

在他面前不着寸屡的洗澡,还是从未有过的。

祁烨却皱了眉,“不用我帮忙,你打算找谁?”

“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