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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家都回头去看,就见远处十多人骑着高头大马往这边来了。

四阿哥皱着眉,旁边的圆性说道:“看着好像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他们不是在西山锐建营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花开忙说道:“王爷,快放我下去。”

“你老老实实地坐着,”四阿哥的声音有些冷冽:“爷就是想让十四弟知道,你是爷的女人。”

开个玩笑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到近前,二人看到和四阿哥同骑的花开,都暗自吃惊,从来没听到过四哥特别宠爱哪个女人,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两个人虽然不在京城,可是最近京城里的风声也不是不知道,十三阿哥不免想,难道那些谣言竟然是真的?只不过四阿哥在他心里一直是一个理智的人,十三阿哥怎么也不信他会做出那种事儿。

十四阿哥却心知肚明,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大的事情一出,两个人还能这样逍遥自在,他看着就不舒服。二人下马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也从马上下来了,顺手把花开也从马上抱下来,嘴里说道:“免礼,你们俩好好地不在军营里历练,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十三阿哥悄悄打量着花开,听见四哥问,便笑道:“这不是十四弟要出来转转嘛,我想着闲着没事儿,就跟他一起出来了,谁知道竟然能碰上四哥,四哥,你怀里的这位是谁啊?怎么也不给弟弟介绍介绍?”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老十四的鼻子可够灵的,他是故意来找花开的?或者他知道自己来了才故意找来?不过,他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些…

十四阿哥笑道:“十三哥,你真的是孤陋寡闻了,钮钴禄·凌石的闺女,现在在京城可是鼎鼎大名。”他以为这话能打击到花开,任何一个女人听到那样的谣言,都会受不了,没想到花开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种嘲讽的笑意,十四阿哥暗自诧异,难道有什么他不明白的状况发生吗?他怎么也想不到花开根本是个换芯人,她甚至半点烦恼也没有,根本没有谣言中心的人就是她自己的觉悟。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十三弟,我给你介绍,这是钮钴禄·花开,过不了几天,你就应该叫她一声小嫂子了。”

十三阿哥冲着花开一抱腕,笑道:“小嫂子好。兄弟干脆现在就叫小嫂子好了,免得以后还得改口。”

花开笑道:“十三爷多礼了,妾身愧不敢当。”她打量着十三阿哥,爱新觉罗·胤祥外表看起来很豪放,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高挺的鼻子,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窥,整个脸上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真不愧是日后的侠王,花开暗暗慨叹,皇家人的基因就是好,阿哥们各个都是好相貌。

十四阿哥一旁笑道:“四哥这么自信吗?想来皇阿玛那一关是过了,钮钴禄家的女儿还真有手段嘛!”

花开皱了皱眉,自己得罪过他吗?为什么他对自己不依不饶?上次潭拓寺一见,花开就觉得十四阿哥好像故意针对她,今天他的表现越发明显了,怎么回事儿?自己算是神仙打架跟着遭殃的倒霉蛋,还是另有什么别的隐情?花开决定有机会要好好问一问九月,上一次她还提醒自己要注意舒舒觉罗氏来着…

面对十四阿哥的讥讽,花开只是微笑不语,她现在是妾身未明,没资格跟十四阿哥说什么,倒是四阿哥揽过花开的腰说道:“那当然,她若是没有些手段,也不配做本王的女人。”

花开一听这话,险些笑了,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些什么手段,或许在四阿哥看来,自己对他欲迎还拒?

十四阿哥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面对着四阿哥那张冷脸,他又无法发作,十三阿哥连忙打圆场“四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四阿哥笑道:“花开想要建一处别院,我特意请了圆性帮忙看看。”圆性给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见了礼之后,就躲在四阿哥身后一言不发。

“这样啊,”十三阿哥忙说道:“反正兄弟没事,也跟着你们一起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还能帮着提点建议,十四弟,你呢?”

十四阿哥懒洋洋地说道:“当然要凑凑热闹。”说着话,有意识的瞟了花开一眼,却见花开满脸笑容,她觉得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俩如冤家对头似地,而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如传闻中的那样亲厚,世事很奇妙,花开觉得很有意思。

一行人骑着马一直来到山脚下,这才下马步行,天晴和九月带着下人也赶过来了。

顺着草坡上的小径向上走去,路旁的野花尽情地盛开着,迎风摇曳,一片片的鲜黄粉紫,或是夹杂在一起的雪白嫣红,十字形的、重瓣的、垂丝的、悬铃的,还有簇成球状或伞状的各色野花,姿态各异,却都一般的生机勃勃,蜜蜂、蝴蝶在其间飞舞,看着别有一番情趣。

一行人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四角凉亭,这里距离温泉很近了,能感觉云烟氤氲的水汽,夹杂着一股子硫磺味儿,从开满野花的草坡放眼向山下望去,远处的河水如银色的飘带,迤逦在奔向更远处的天边,与低垂的云轻轻依偎…

这风景在几个阿哥眼里虽然不如皇家园林美,却独具野趣,兄弟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应该在哪里建房子,哪里建浴房,圆性时而插一句嘴,倒是花开这个真正的主人说不上话,她眼看日近中天,便让天晴去准备烤炉、鹿肉、酒等物,还有圆性在,少不得还得为他准备些素食,花开觉得在野外吃一顿烧烤既省钱又新鲜有趣,免得回到自己的庄子上拿不出什么好吃食,到时候她这个主人丢份儿不是?

眼见天晴走远了,花开把九月拉到一边问道:“以前我跟十四阿哥认识吗?我怎么觉得他一直针对我?你简单跟我说说。”

九月紧张兮兮地“十四阿哥说什么了?王爷还在跟前呢,他就敢…”

花开笑道:“也没怎么,你别担心,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儿?”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知道了四爷对奶奶心仪,就送了两件小礼物给奶奶,说是四爷托他送的,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谁知道他怎么对四爷说的,当年四爷为这个恼了奶奶,再加上太太也不愿意让您嫁他,就阴差阳错的…还有十四爷那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她大概以为十四爷喜欢奶奶,以前大爷每次见到他之后,回家就对奶奶不冷不热的,奶奶一直为这个伤心,奴婢看,分明就是她从中挑唆,偏偏奶奶又解释不清…”

花开不由抚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十四阿哥莫不是故意捣乱?想来他从小就是德妃娘娘惯出来的小霸王,佟贵妃殁了之后,四阿哥归德妃娘娘抚养,难道是他觉得四阿哥抢了他的额娘,他就去抢四阿哥的东西,甚至包括自己?

花开再也想不到,她所猜想的虽不中却不远矣!

天晴很快就把烧烤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三个阿哥一听吃烧烤都很高兴,倒是圆性念了一声佛号,怎么也不肯留下,当即跟几位阿哥告辞,回潭拓寺去了。

花开指挥下人在半山腰的四角亭支上火炉,自有厨房的人负责开始烧烤。

烤肉的香味儿一出来,天晴便把那坛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女儿红打开了封口,十三阿哥闻着酒香就凑了过来,自己先倒了一碗一饮而尽,笑呵呵的说道:“还是四哥体谅人,兄弟我每天在军营里厮混,很久没喝到这样的好酒了!”他说着,给自己和四哥又倒满了一碗。

“哼!”四阿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也得有个谱,你总共才去军营几天!”

十四阿哥也抢着倒了酒,兄弟间推杯换盏,就着烤肉倒也吃喝的痛快,花开不敢喝酒,也不想吃烤肉,只挑那给圆性准备的素食吃了几口,因为惦记着留在家里的重阳怕他哭闹,花开就想先回家,哪知道她刚提出先走,十四阿哥却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当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面,十四阿哥说道:“钮钴禄·花开,还记得吗,这个荷包可是你送给我的。”

十四阿哥借酒遮脸,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若是有这档子事,刚才九月焉能不说?

花开看了九月一眼,果然见九月摇头,花开又看了看四阿哥,他已经黑了脸,这不正是十四阿哥期待的吗?

花开“噗哧”一声就笑了,“十四爷,赛图不在了,你这么做很有意思吗?其实就算他在,也没什么,不就是一个荷包嘛,代表不了什么,顶多也就是他休了我,可惜我不是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况且,我记得那荷包是当年我让你帮忙转交四爷的,没想到你自己留下了,十四阿哥既然喜欢,那就好好收着吧,不过还求十四爷跟你的侧福晋说清楚,咱们两个清清白白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免得她三天两头的在赛图面前说些什么,赛图就来为难我,唉,若是赛图再来找我,我真是怕得很呢!就是不知道你的侧福晋能不能跟死鬼说上话。”

花开说完转身就走,十四阿哥强笑道:“小嫂子,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这就恼了?”

花开恍若未闻,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四阿哥面色变换不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了?若是以前她只会惊慌失措,哪有这样的急智?他正恍惚间,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夺去了他手中的荷包。

第 27 章

花开回到家,刘嬷嬷说重阳一直很乖,已经吃完午饭睡着了。花开进屋看了看他,小家伙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口水,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又摸了摸他嫩滑的脸蛋,花开不由想起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心中真是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做母亲了,事出仓促,她还没有准备好,都是那一次上了四阿哥的当…

随即花开又自我检讨了一番,又想到先前四阿哥听了他十四弟那句话,会怎么想?也许不想娶她了吧?若是这样,自己就随安泰一起去大名府上任吧,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有一个当县令的兄长照应着,即便是孤儿寡母的,也应该没人敢欺负,这么一想,花开顿时觉得这主意不错,对,就这么办!

花开有的没的想了一会儿,这才从重阳的屋子里出来,田苗正等在门口,看见花开,田苗赶紧过来行礼,随即脆生生的说道:“奶奶,上午您让小婢带着小少爷出去玩,小婢带着他去小婢家里了,小少爷看见黑子生的那窝小狗崽,喜欢的不得了,小婢就抱来了一只,娘说了,要奶奶答应了才能养,奶奶,您准不准小少爷养着?奴婢家的黑子可乖可听话了,给小少爷拿来的这只小狗,长得跟黑子最像,奴婢管它叫小黑…”她正说着,一只小黑狗跑了过来,在田苗的脚边哼哼唧唧的叫唤。

花开点点头道:“既然喜欢,那就养着吧,不过要经常给小黑洗澡,免得它身上生了跳蚤。”

田苗答应了,不敢再饶舌,她虽然年纪小,也能看出主子兴致不高,赶紧抱着小黑跑远了。

九月跟在花开身边说道:“奶奶,您走的时候,十四爷不是说了他是开玩笑的嘛,四爷不会生气的,您别担心。”

四阿哥生不生气花开并不在意,可是身边的丫鬟却吓坏了,就连天晴也想着劝慰主子几句,无奈她不是花开的心腹,想劝也无从劝起,便故意退得远一些,任由九月开解主子,哪知道花开淡笑道:“你怎么看出我担心了?我早就说过,我不会靠着男人活着,四爷生不生气的,也没什么相干。”

“哦。”九月松一口气的同时,总觉得奶奶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到底哪里不对,九月又一时说不清,只得说道:“奶奶,您在山上没吃什么,奴婢刚才让厨房给您熬一碗红枣粥,估摸着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奴婢去拿来吧?”

“好。”花开答应着,却听见身后还有一个声音说道:“给爷也送一份过来。”

主仆二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四阿哥回来了,九月看他脸上没有怒色,也稍稍放了心,忙说道:“奴婢这就去拿。”她急急忙忙去了,也好让主子跟四阿哥好好说说话。

花开也不以为意,她淡淡的说道:“王爷回来的好早,你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一次,妾身还以为你们会多聊一聊。”她边说着,边往花厅去。

四阿哥走在她身边,几次欲言又止,二人在花厅落座,他从怀中拿出荷包来,问道:“这个荷包,是你什么时候让老十四转交爷的?”

“原来四爷想问这个,不是妾身想瞒着四爷,实在是上次大病了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很多事情都忘记了。九月说了,妾身不曾送过谁什么,只是当时妾身若是不承认,王爷势必认为妾身是狡辩,所以妾身索性认了,一个荷包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花开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现在别说是一个荷包了,就算是一些不相干的人,其实妾身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什么?!”四阿哥那神情,分明是有些不信“怎么会这样?”

花开很淡然的说道:“这事儿妾身没必要撒谎,其实也只有九月知道妾身的事儿,不光是把往事忘了,把旧人忘了,甚至就连针线活儿也不会做了,还有什么琴棋书画,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妾身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人了。”

四阿哥心中惊骇,他想起圆性所说的,花开的命数已经改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四阿哥的脸上惊疑不定。

花开之所以据实以告,无非是因为跟四阿哥是旧识,夫妻不同于父母,耳鬓厮磨间,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若是那时候再解释,以四阿哥的多疑性格,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是非来,所以还不如现在就让他知道…

“你说把旧人忘了,也包括爷?”四阿哥绷着脸,等着花开回答。

“是啊,”花开直言不讳“妾身只记得九月和重阳,就连阿玛、额娘和兄弟,也只是看见他们觉得亲切,后来才慢慢的想起来。妾身原本不想让别人知道,免得亲者痛仇者快。其实妾身一直想跟王爷说,只是没有机会,今天王爷知道还不晚,不如明天就不要进宫了,婚姻之事,也请王爷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来说去居然是为了这个,四阿哥气得“啪”的拍了桌子一下,因用力过猛,拍的他手掌疼,心里着恼,这丫头终于把目的说出来了,爷不过是随便问一句,她就有的没的就说了这么一大堆,难道自己就那么差劲?她就那么不想嫁?他一边揉着手,一边怒视着花开。

哪知道花开在他一拍桌子的时候,就吓得“腾”的一下站起来退后了几步,因为四阿哥有掀桌子的恶习,花开生怕糟了鱼池之殃。

四阿哥见花开如受惊了的兔子似地,忍不住被气笑了“你个死丫头跑那么远,爷还能打你不成!你今天跟爷说这些,就是不想跟爷成亲是吧?爷告诉你,趁早死了心!别说你怀了爷的孩子,就是没有孩子,爷也娶定你了,哼,就算你逃到天边去,信不信爷照样把你揪回来!”

花开闻言忽然觉得四阿哥很有无赖的风范,四阿哥也许觉得觉得自己的言词过分,又放低了语气说道:“明天乖乖的跟爷进宫请旨去,不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说完又冲着门外喊道:“九月,还不快进来侍候你主子!饿坏了她,爷就拿你是问!”

九月提着食盒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四阿哥拍桌子,她哪敢进来啊,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听见四阿哥的喊她,慌忙提了食盒进来,战战兢兢的开始摆饭。

花开心中有气,又不敢发火,只一旁冷冷地说道:“王爷,你有气冲她发什么火,她一个小丫鬟可没惹到你。”

四阿哥冷哼了一声不言语,心说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若不是因为怀着身孕,定要好好的惩戒她一顿!要不然该上房揭瓦了!他陪着花开吃了一碗红枣粥,这才说道:“爷得回去了,明天还得早朝…不如你跟爷一起回京吧,你在这里住,爷实在不放心,这院子这么简陋,连个护院都没有。”其实他是担心晚上老十四又出什么幺蛾子。

吃了一碗粥,花开气顺了不少,见四阿哥和颜悦色,她也不想呛着他“这不是还有天晴吗,不怕。”

四阿哥皱眉“她不过是一个人,若真有个什么事儿,如何顾得过来?”想了想,他又说道:“爷在京城新买了一个四进的宅子,还带了一大一小两处花园,朝向、布置都是不错,进去就能住。这原是位京官的宅子,因他告老还乡,合家都要搬走,爷觉得你住着挺合适,就偷偷地买了。”

花开疑惑的看了看四阿哥,他这话什么意思?偷偷地买了?他一个王爷,买宅子还用怕谁吗?

四阿哥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的说道:“舒舒觉罗家的宅子你再去住不合适,住娘家又不自在,不如你住在那儿,爷去看你也方便些。”

花开摇头“不是我的宅子我不去住,再说庄子上有很多事儿呢!都等着我做主。”

“爷看那田槐是个能干的,你在不在都一样,不就是稻田养鱼,再就是挖鱼塘,佃户买的那些鸡鸭,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根本用不着你看着…”

花开听着不顺耳,抢白道:“王爷赚大钱赚惯了的,自然不在乎这点小钱,可是妾身把全部身家都投到这上头来了,不看着点心里不踏实。”

四阿哥神情一滞,随即说道:“花开,你若是肯去西华门外那个宅子住,爷就把房契送给你,等咱们成了亲,爷允你可以住在那儿,当然了,不能明目张胆的。”

花开想了想,这才明白四阿哥的意思,就是说成亲后,表面上她可以说是去京郊的庄子上去住,实际可以住在西华门外的宅子,这样他就可以经常抽空去看她!而王府里的其他女人,只当花开远离了四阿哥住到乡下的庄子上,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了,当然不会计较什么,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花开真心觉得这主意很不错,心下不免嘀咕,也难怪最终他抢到了那个位置,这还没怎么着呢,以后的事儿竟然都安排好了。

本来花开培植的各种花草已经有了很多,花店可以开业了,她也觉得住在庄子上距离京城太远,不太方便,而今四阿哥这一说,花开也很动心,不过看着四阿哥递过来的房契上写着她的名字,花开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她不喜欢别人来安排她的生活,她喜欢自由自在。

花开把房契推了回去“四爷,还是明天看看结果再说吧,若是皇上不肯赐婚,妾身想跟哥哥一起去大名府。”

第 28 章

四阿哥回到王府,脸上还满是悻悻之色,这个花开太不识抬举了!真真气得他肝疼,不过四阿哥又觉得她若是太柔顺,倒失了真性情,反而不值当他的宠爱了,更何况这雍王府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柔顺的?倒是浑身带刺的花开更吸引他。

乌喇那拉氏见了丈夫的脸色,说话行事不免带了几分小心,她帮着四阿哥换了衣裳,说道:“宫里传了信来,皇阿玛打算巡塞外了,除了太子,还有诚亲王、七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扈从。”

四阿哥“嗯”了一声,这几年皇上去塞外,留在京城主持政务的皇子总是指定有他和三阿哥两位,没想到今年三哥也要随着出塞去了,这说明自己在京城越来越受侍重,四阿哥很满意,这下子京城除了他,只剩下五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同十七阿哥,正经在六部当差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四阿哥心情好了不少,边喝茶边问道:“今天见过额娘了?”

“见过了,娘娘好得很。”乌喇那拉氏迟疑了一下说道:“妾身跟娘娘提了提年羹尧的妹妹今年选秀的事儿。”

四阿哥赶忙放下茶杯“额娘怎么说?”

“额娘说那年羹尧新近迁了内阁学士,又兼着礼部侍郎,他的妹妹怎么安置,怕是还得皇上做主…”

四阿哥“哼”了一声,这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额娘虽然偏心,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说出口,但是脸却冷了下来,心道这事儿不提还好,提了莫不会又被老十四抢了去吧?忽的又想到老十四现在在军营,马上又要扈从去塞外,一时怕是顾不到这些,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若是能把年氏纳进府来,以后在朝堂又会多一个助力…

乌喇那拉氏坐在一旁,满心不是滋味,她的弘辉夭折了,她又在弘辉出生的时候做了病,再不能生养,眼看着这些年府里添了一个又一个新人,她觉得心早就磨出了茧子,没有什么感觉了,她只把自己当做王爷的管家,她可以得不到王爷的恩爱,但是她不能失去福晋这个身份。

满人同汉人不同,除了讲究“母以子贵”还讲究“子以母贵”,她如今在子嗣上是没有指望了,虽不能母以子贵,不过府里的这些女人身份都不高,她尚能压服得住;若是年氏进了门,对她无疑是最大的威胁,年氏她见过,娇弱弱的一个美人,再加上娘家强势,可以想见她若是进府后会怎样,乌喇那拉氏虽然也讨厌十四阿哥,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只希望十四阿哥能把年氏抢去才好…

四阿哥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乌喇那拉氏说道:“你去准备一份聘礼,要贵重些,过几日要用。”

乌喇那拉氏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她站起来又给丈夫的茶杯里添了茶水,柔声问道:“不知道王爷看好了哪家姑娘?”

四阿哥说道:“就是赛图的遗孀钮钴禄·花开,爷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去看看他们孤儿寡母,也能惹出这些麻烦,她一个寡妇,名声算是毁了,爷打算纳了她,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乌喇那拉氏一听,这才放了心,不过是一个寡妇而已,不值得她上心,不过她还是提醒道:“爷,皇上那里…”

“这个不劳你操心,爷亲自跟皇阿玛说,赛图救了爷的性命,他的妻儿爷若是不管不问,皇阿玛才真的会恼怒。”四阿哥说完,想着还有很多公文没有看,便对乌喇那拉氏说道:“爷今儿不在你这歇了,晚膳直接送到书房去。”

四阿哥走到书房门口,正看见府里的总管太监苏培盛等着回事儿,他想起十四阿哥,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还是让花开搬到城里来好,四阿哥忙对苏培盛说道:“你先把别的事儿放一放,安排些人手,明天把钮钴禄·花开庄子上的东西都搬到西华门外的宅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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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知道四阿哥会整出这一出,她此刻已经回到了钮钴禄府,当时根本是被四阿哥强拉着回了京的,心里非常恼怒,及至见到娘家人,脸上才见了笑模样。

佟佳氏笑道:“你回来的正好,额娘记得你喜欢吃炸鹌鹑,今晚上咱们就吃这个,本来额娘还想给你留着,知道你明天能回来给你哥哥送行。”

花开心里欢喜,被家人惦记着当然高兴,嘴里却道:“额娘,天热了,吃这个怪腻的。”

佟佳氏见她眼角弯弯,耐不住笑意,任由她嘴硬,也不计较。花开问道:“哥哥的行李可都收拾好了?额娘留下哪个陪您作伴儿?”

“额娘岁数大了,操不得心,还是留下景澜吧,她十岁了,过两年好议亲了。”

花开一阵恶寒,才十岁就想着议亲了,这也太早了吧!佟佳氏又喋喋不休的问花开每天在庄子上做什么。

花开笑道:“无非就是养养花种种菜,额娘,我的菜地种着各色应季菜蔬,过些日子就该成熟了。庄子上农田最多的稻田,现下还种着的有麦、谷子、高梁、黄豆、这些是常见的庄稼,头两天我还让人新整出两亩地,种的是土豆和苞谷(玉米)…”

“土豆?苞谷?那是什么?”

花开解释道:“是庄子上从泉州搬来的那户人家从南方带过来的作物,土豆听说可以留到冬天当菜吃,我特意多种了些,苞谷等到秋天刚包浆时候煮了吃味道最好,等到成熟了,做成茬子熬粥喝也行,苞谷面做饼子吃也好。”

这两样东西虽然大清朝已经有了,不过人们还没意识到它们的价值,花开虽然没有做过农民,对于农业只有理论,不过她也知道在几百年后,玉米曾经是国家的储备粮,尤其是北方干旱地区,主要的农作物就是玉米。至于土豆,那东西高产稳产,而且不挑地,既可以当粮食,又可以当蔬菜。

和佟佳氏闲聊了一会儿,花开问道:“大哥在家吧?我去寻他说会儿话。”

安泰看见花开来了,笑道:“我正想使人去问一问你,愿不愿意跟哥哥去大名府玩?”他想着妹妹与其避在乡下庄子上,还不如随着自己去上任,正好散散心,过个一年半载的,等那些谣言被人忘记了再回来也不迟。

花开笑道:“哥哥,我还真有这个心思,不过要等等,明儿我要进攻面圣,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旨意。”

安泰张了张嘴吧,到底什么也没说,知道妹妹跟四阿哥关系匪浅,他也不便说什么。

花开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哥哥,你去上任,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个你带着,初次去外地为官,人情往来最是费钱,多准备些总没错,还有啊,我听说四阿哥最讨厌贪官污吏,你是他举荐的,更不能丢了他的脸…”

安泰怎么也不肯要“妹妹,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了,我怎么能收你的银子?”

花开笑道:“哥哥,你没看到我带回来的那些兰花吧?我都打听过了,最贵的可以卖上二三百两银子一盆,你还怕我赚不来钱吗?我正准备开一个花店,这次带回来的花是准备进献给皇上的,这也算是做一次广告,你就等着妹妹的铺子赚钱吧,我对养兰花很有心得的。”

安泰一听就笑了“好,那我就收下,等你嫁人的时候,哥哥给你添妆。”

晚饭就摆在内宅的花厅,桌子上没有山珍海味,却也是精致小食,花开觉得食欲大振,尤其是那炸鹌鹑,她吃了不少。

饭后一家人照例坐在花厅叙话,不知怎么就提到江南官场,由此说到了户部亏空案子,凌石因儿子有了好前程高兴,多吃了几杯酒,晃着脑袋道:“户部现在的缺儿实在是多!可惜安泰的资历浅,听说从买办开始查,牵连进来的官员就有一百多人!说是这些人前后共侵占挪用银子四十四万多两,想来他们都是要革职的——”

佟佳氏不由动了心思“老爷,这官位一下子空出不少来,实在让人眼热啊,你就不想着挪一挪地方?”

安泰插话道:“我听到几位同僚说过,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据说有几个皇子多多少少都和这事有些个干系,不知道有多少冤大头不明不白妄送性命的。现在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是削尖了脑袋钻营呢,阿玛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这话说的对,”凌石说道:“礼部虽然是清水衙门,却清闲的很,再说了,那户部现在是四阿哥管着,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实惠?你眼热什么?”

花开忙接口道:“额娘,贪墨得来的银子,早晚要出事的,要想赚钱,咱们可以想别的法子。户部那样的地方,还是远着些吧!搅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佟佳氏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你阿玛的性子,若是真的进了户部,我还不放心呢。”

凌石虽然有点妻管严,但是被妻子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脸上有点下不来,他红着脸说道:“我的性子怎么了?你还说跟着我过一辈子心里踏实呢!”

屋子里的姊妹三个听了,都窃笑不已,虽然都憋着,凌石也看出来了,他气得吼道:“恒泰,还坐在这里做什么?快去看书!”

恒泰赶忙站起来告辞出去了,凌石的目光又看向花开“你,自己说说和四阿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花开忙说道:“阿玛,四阿哥说了,一定要纳我进府,他说明天就带我去求皇上。”

凌石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转来转去到底还是便宜了皇家。”

花开忍不住笑了,自己的阿玛还真是把女儿当成珍宝似地,竟然说便宜了皇家,不知道若是康熙皇上听了,会怎么样。

第29章

安泰的行囊物品早都准备妥当,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出发。安泰虽然没有功名,书读的却不少,身上带着几分读书人的清高,如今能外地为官,瞧他的精神头儿,很有信心的模样。

凌石为儿子送行特意告了一天假,他对儿子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安泰在户部做笔帖式好几年,已经远非昔日阿蒙,官场上的一些规则,他还是门清。况且如今女儿又得四阿哥青睐,凌石心中虽不是十分愿意,却不得不承认,有一位王爷做靠山,儿子做官最起码没有人敢刁难,即便出了事,雍王爷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凌石还是很放心。

佟佳氏却万般不舍,眼圈始终是红的,孩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一别最少是三年啊。直到安泰和妻儿乘坐的马车走远了,凌石才喃喃自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安泰的运气还不错,别难过了。”

其中“知县附郭”,指知县与知府同城;“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与巡抚同在一城:“附郭京城”就是京县。大名府是个独立的县城,所以凌石说儿子的运气还不错。

花开也说道:“额娘,咱们回去吧。你若是想哥哥了,将来可以去看他,大名府距离京城又不是很远。”

佟佳氏兀自遥望儿子一家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叹气“虽然大名府不是很远,额娘又哪能轻易出门?家里还有你阿玛呢!”

恒泰见了,立刻上前挽住佟佳氏的胳膊,笑道:“额娘,您还有我这个小儿子在呢!难道哥哥走了,额娘就不疼我了?”

重阳挨着个看了大人们几眼,悄悄的对花开说道:“额娘,我是大人了,我不撒娇,你看二舅还跟外婆撒娇呢!”虽说是悄悄的说,可是小孩子的声音又清又脆,一家人全都听见了。

正在抹眼泪的景澜一听这话,“噗哧”一声就笑了,恒泰瞪了重阳一眼“你这个破孩子,二舅什么时候撒娇了?!”

重阳躲在花开身后探出头来看着恒泰,笑道:“我都看见了,额娘说了,好孩子要诚实,二舅不是好孩子。”

花开笑道:“我们重阳是好孩子,快去哄哄你表姐。”

重阳跑到景澜跟前拉住她的手说道:“表姐你别哭了,我把小黑让给你玩,小黑可听话了,咱们一起给它洗澡吧。”

重阳的童言童语终于驱散了笼罩在一家人脸上的离愁,一家人还没等进府,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陈福就来接花开来了。

康熙皇上已经移居到了畅春园,从安定门出城往北,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花开跟着小福子进了畅春园。

按照规矩,花开是不能够进园子的,需要在园子外递折子,等着康熙召见才能够进入。不过有四阿哥关照,这形式就简化了很多。在太朴轩门口,总算见到了四阿哥,一见面他就问道:“安泰走了?”

花开点点头“是啊,这下王爷放心了。”

四阿哥说道:“信不信你出不了京城爷,就能把你撵回来。”

花开不言语,她信,怎么会不信?四阿哥接着说道:“皇阿玛今天的心情不错…”

一直到了澹宁殿,两个人再没有说话,四阿哥先进去见驾,没一会儿,康熙皇帝派人来传旨,召花开在澹宁殿居所见驾。

正殿五间,正中间放着鎏金的龙椅,花开不敢多看,跟着传旨的内侍到了澹宁殿的东暖阁,康熙皇帝身着宝蓝色常服,坐在东暖阁的罗汉床上,四阿哥坐在靠东面摆放的椅子上,旁边还有几位站着的满汉大臣。

花开按照规矩见礼“奴婢钮钴禄·花开见过万岁爷!”心里却腹诽不已。

满清履行的八旗制度,有点半奴隶半封建的性质,皇帝是八旗共主,八旗臣子不管王公权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是皇帝的奴才。就连皇帝的亲兄弟,只要定下君臣名分,就也算是皇家奴才,汉人可以自称“臣”,满人则要自称“奴才”。

“起吧!”康熙皇帝的态度很是温煦,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个满汉大臣,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四阿哥,说道:“你也出去。”

四阿哥固然不情不愿,却也只好告退,几个大臣也都退下了,不过心中都很惊异,这个女人是谁?皇上怎么会召见?大家满肚子问号,只是不知道问谁,四阿哥是肯定知情的,无奈面对冷面王,谁也不敢相询。四阿哥就守在澹宁殿门口不肯走远。

东暖阁里,花开带来的几盆兰花已经搬了进来,康熙皇上从罗汉床上站起来,仔细看了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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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上如数家珍的挨着盆点评这些兰花,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花开在他面前只能藏拙,她下定决心回家好好向阿玛请教请教,免得说不出每种兰花的特色,实在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