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医术虽然不高明,却也知道伤寒病人会持续性发热,有的会出现玫瑰疹,肝脾肿大等症状,严重的可有肠出血、肠穿孔,那就只能等死了…

花开伸手摸了摸四阿哥的头,果然滚烫,她忙问身边的太医“王爷的病到底如何?”

屋子里还有三个太医,其中一个太医躬身答道:“侧福晋,伤寒一二日,至四五日而厥者,必发热,前热者,后必厥,厥深者,热亦深,厥微者,热亦微,厥应下之,而反发汗者,必口伤烂赤。伤寒病,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自愈。厥终不过五日,以热五日,故知自愈。凡厥者,阴阳气不相顺接,便为厥。厥者,手足逆冷是也…”

花开气道:“谁听你之乎者也的背医书呢!你只说要不要紧!”

“是是,王爷的病本来能吃下药最好,可是现在王爷昏迷,这个药…”人昏迷着,显然药是吃不下去,药吃不下去,那人就清醒不了,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退烧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太医的话没说完,旁边一个小太监“噗通”一声摔倒了,花开吓了一跳,也不等花开发话,早有人将他抬了出去,花开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道:“又是一个被感染了的。”

花开暗暗吃惊,这伤寒怎么这么厉害?怪不得乌喇那拉氏都不肯来,难道今天这是让她来送死的?她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大家面色都不好,好像到了这个屋子,就早知道结果一般!这样下去可不行!

花开连声吩咐“赶紧派人找几个炭盆来,另外跟厨房要醋、要烈酒!九月,赶紧去把窗户打开。”

花开话音刚落,三个太医便一起反对“窗户不能开!邪风侵袭病体,病人的病只能加重!”

花开任凭他们嚷嚷,只不理会,九月对花开很盲从,听主子的吩咐赶忙开窗,太医急得跳脚,却没有法子,总不能跟着一个丫鬟抢着关窗吧?

没一会儿火盆便拿来了,花开命人把几个火盆全点上,用陶瓷罐装了醋放在火盆上慢慢蒸发,又命人将拿来的烈酒在屋子里喷洒,一时间屋子里到处都是醋味儿和酒味儿。花开又告诫四阿哥屋子里这些侍候的人,要经常用烈酒洗漱,从这个屋子出去,所有的衣物必须要经过滚开的开水烫过,否则容易传染…

屋子里的几个太监和丫鬟都连连点头,他们这些侍候王爷的人,已经发病好几个了,他们这样的人发了病,只能抬出去等死,听了侧福晋说的法子,虽然不怎么信,好歹也是死马当成了活马医,自然不迭的点头。

太医谁也没见过这阵势,一时间都拿这个强势的侧福晋没有办法,他们心里也清楚,四阿哥的病来势汹汹,他们都觉得这次凶多吉少,一个不小心王爷若是死了,他们的前程断了不说,万一皇帝一怒,他们甚至会掉脑袋,不过有侧福晋这么一折腾,王爷若是真不好了,他们几个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侧福晋身上…

几个太医都打着这样的主意,因此倒也再没跟花开唱对台戏。

花开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差不多了,便亲手脱下四阿哥的衣裳,用烈酒给他擦身,边擦身她又问道:“刚才你们说有退热的法子,是什么?”

“民间有刮痧可以退热,不过…”

“不过什么?”

太医诺诺道:“那都是粗鄙之人才用的法子,王爷是金枝玉叶,再说王爷现在虚弱,刮痧也不能乱用…”

花开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太医生怕承担责任,无论是用药还是开方,都很保守,她不由得生气,治病还分什么粗鄙不粗鄙!治好了病才是真的!真是一群庸医!她想着日后还得这几个太医出力,终于没骂出来。

花开给四阿哥擦了烈酒,又亲自给他刮痧,一边刮痧一边轻轻的给他揉着肚子,这可真是个力气活,没一会儿花开就冒汗了。

不过三管齐下,效果还是很明显,花开刮痧还没有完,四阿哥已经睁开眼睛,他看见花开在他身上刮出一道道紫痕,不由嗔道:“你这是干什么?就会折腾爷!”他说话的声音沙哑虚弱,听在花开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花开笑道:“总算是把爷给折腾醒了,真是太好了。”

四阿哥猛然想起一件事“你不好好地看着孩子,怎么跑来了?”

“孩子有天晴和小福子他们看着,还有奶娘、嬷嬷一大群人侍候,爷放心,保证半点差错都不会有。王爷快吃药吧。”听花开这么说,四阿哥才不言语了,花开亲手喂着他吃了药,又给他喝了些淡盐水。

太医们看着四阿哥的精神还好,赶忙又上前把脉,重新换药方,好一顿忙活,这时候四阿哥的烧也慢慢的退下去了。

乌喇那拉氏听说四阿哥清醒过来了,急急忙忙赶来了“王爷,您总算清醒过来了,可吓坏妾身了。”她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花开嘴角噙着笑,一旁劝慰道:“姐姐还是别难过了,咱们府里,您现在是顶梁柱,可不能再倒下了,既然我是被皇上召回府来侍疾的,这里有我侍候,姐姐尽管放心,府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姐姐忙呢。”

乌喇那拉氏听了这话,顿了一顿,看见四阿哥有些不耐的冲她摆了摆手,她不由有些黯然,难道就因为一个弘昀,让他们之间的裂痕越发的深了?他根本没有把柄,凭什么就赖在自己身上?而且那陈太医明明暗示王爷好的希望不大,怎么忽然又见好了?花开这狐媚子运气倒是好…

乌喇那拉氏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听见四阿哥好转的消息,她的心中悲喜交加,她不喜欢做寡妇,可是有时候她觉得,就算是做一个寡妇,也比现在守活寡要好!为什么曾经有过的爱意,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渐渐地消磨光了?看着他和新欢谈笑,她这个旧人是个什么心情谁能理解?

乌喇那拉氏又低声嘱咐了几句,临走将她的恨意化作一把眼刀,狠狠地瞪了那个陈太医一眼,恨不能从他身上挖下一块肉来,那陈太医吓得瑟缩了一下,心下不由得后悔,早知道这样,他何必透出那话去?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四阿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就好办了,花开每天侍候他多喝水,又亲自准备了些富含营养、易消化的流质或半流质食物,得了空更是给四阿哥揉肚子,她总觉得自己的异能应该能发挥点作用,果真如此,自从花开给他侍疾,天天给他揉肚子,四阿哥的大便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便血的现象更是再没有出现过。

只是四阿哥大病一场,身体异常虚弱,尤其是经历丧子之痛,他的心情一直不好,心情不好,这身体恢复起来也差,尽管如此,几位太医也知道,四阿哥的病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慢慢将养,过上一两个月也就好了。

本已垂垂危矣的四阿哥,居然神奇的渐渐恢复了起来,消息传出,很多人都来王府探问,不但德妃娘娘赏了好多东西过来,就连皇上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送到王府来了。

更有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他们听说就连四阿哥身边侍候的人,用过了钮钴禄·侧福晋的办法之后,就也再没有感染上伤寒,太医们都啧啧称奇,尤其是几个给四阿哥主治的太医,他们有心向花开请教,却碍于她的身份不同,也不敢多嘴。

这一日,花开洗了热毛巾给四阿哥擦完身子,他却一把拽住了花开的手“这些日子你受累了。”

“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和孩子可全指望你呢!”花开可不习惯看着丫鬟替她给自己的男人擦身子,她也只能自己动手亲力亲为了,倒是让四阿哥颇为感动。

正这时候,小禄子进来禀道:“主子,外面福晋和几位格格都来看望您了。”

四阿哥冷笑道:“看见爷的身子好了,就一个个都来了,爷病着的时候人都哪里去了!告诉她们,爷不见!”

花开读过不少医书,很多书写到伤寒病的时候往往说“一人得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和夺宠比起来,当然是性命更重要,也难怪这几位格格不来侍疾,不过,也许这事儿跟乌喇那拉氏有关吧?花开潜意识里就有这种想法。

花开见四阿哥生闷气,忙笑道:“王爷的身子如今正康复,若是觉得住在府里烦闷,不如咱们搬到圆明园去好不好?那北远山村妾身去看过了,风景真的很美,距离孩子住的地方也近,咱们还能时时看见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更了

69

十三阿哥顺着四阿哥的眼神看过去,笑道:“四哥一年忙到头,这回可以安安生生的歇息几个月了,皇阿玛已经定下了五月份巡幸塞外,皇太后也要去热河行宫避暑…估计要等到秋天,皇阿玛才能给你安排差事了。”

四阿哥点头,他现在还真有些倦怠了,若是能多歇息几个月也不错“今年你也要随驾?”

“是啊,今天兄弟就是来向四哥辞行的。”

四阿哥点点头“好好办差吧,太子那里你…总之还是小心些…”

十三阿哥笑道:“我晓得…四哥,昨天四嫂去我府上了…”

四阿哥一皱眉“她去做什么?”

十三阿哥想起乌喇那拉氏那吞吞吐吐的模样,既想让他帮忙说和,又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显然是难以启齿“四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四嫂虽然没说什么,不过言词闪烁,我听着…”

“行了!”四阿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你四哥的眼睛还不瞎!她怎么样我自然知道。”

十三阿哥听着四哥这话可有些重了,他们夫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夫妻之间的事儿,他纵然作为亲兄弟也不好管,况且四哥是最有主意的,他一旦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十三阿哥苦笑道:“四哥,说起这京里的王府、贝勒府,谁家的后宅安宁过?都是盲婚哑嫁的,真能琴瑟相合的有几对?”

四阿哥瞟了他一眼“你自己琴瑟和谐就行了!”

“难不成四哥打算和四嫂‘相敬如冰’?若是嫡妻做了摆设,整日里闲的不知道要生出事端来…”

四阿哥“哼”了一声,乌喇那拉氏做下的事儿,让她做个摆设都太便宜她了!只是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说出去人家只会说他这个王爷无能。{}&

这时候,花开抱着哇哇哭的盈月出来了,她边走边哄道:“盈月不哭啊,咱们这就去找你阿玛,让他抱着你,好不好?”花开估计有什么话兄弟俩也应该说的差不多了,便来到二人近前,她把盈月塞到了四阿哥怀里,奇怪得很,盈月一到了阿玛的怀里,立刻就停止了哭泣,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阿玛。

十三阿哥还是头一次看见四哥抱孩子,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十三阿哥忍不住呵呵笑起来,花开站在一旁给盈月擦拭了一下眼泪,嘴里念叨着“怪不得都说女儿是阿玛前世的情人,十三弟看见了吧?盈月一哭闹,到了她阿玛的怀里马上就不哭了。”

四阿哥黑着脸“你浑说些什么!什么前世的情人!”

花开笑着不言语,十三阿哥笑道:“小四嫂,你这说法新鲜,那儿子和额娘也是前世的情人了?”

花开看了看四阿哥,笑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四阿哥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十三阿哥忙笑道:“四哥,盈月长得很像你呀,尤其是眼睛,特别像!”

四阿哥的冷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笑容来“那当然,女儿总是像阿玛多些…”

花开一听到这个就不太高兴,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长得居然根本不像她,真是白辛苦了一场。

十三阿哥问道:“弘元呢?他们姐弟俩长得像不像?”

四阿哥笑道:“弘元长得像皇阿玛。

“真的?”这时候恰巧弘元的奶娘把弘元抱出来了,十三阿哥忙说道:“快把弘元抱过来我看看!”

十三阿哥把弘元抱在怀里,笑道:“哎呦,还真是跟皇阿玛很像!这鼻子、这眼睛…皇阿玛若是见了他,不知道会多喜欢呢,孙子辈的这些孩子们里面,弘元还是唯一一个长得像皇阿玛的。”

四阿哥心中有些得意,不由转头看了看花开,花开今天穿了一身浅粉色的百子刻丝旗袍,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旗髻上插着玫瑰紫的一朵小绒花,精致的脸廓,明眸生辉,巧笑倩兮间,浑身都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她正看着那边玩耍的弘时和重阳呢,只见两个小子这会儿骑上了小自行车,正奔着这院子来了。

花开连忙迎上去,看见两个人脑门上都是汗水,不由嗔道:“看看你们俩玩的这么疯,赶紧进屋洗一洗,换身衣裳再出来,一会儿咱们去种葵花。”

十三阿哥看着两个孩子的自行车,觉得稀奇,赶忙把弘元递给旁边弘元的奶娘,自己去研究自行车去了,花开笑道:“这东西也就小孩子玩玩,没有减震,骑着颠簸得很。”

十三阿哥笑道:“若是在这车座下面按上一个减震的弹簧,应该好一些。”

花开没想到十三阿哥对这东西还挺有研究,正想跟他探讨探讨,弘时和重阳洗漱完出来了,重阳出来了就嚷嚷“额娘,十三叔也跟着咱们一起去种葵花吗?”

十三阿哥看着两个小豆丁,笑道:“小四嫂,他们这么小你带着他们种葵花?还不够他们捣乱的!”

花开笑道:“不怕,有你四哥在,他们老实得很,我可不希望他们长大了做一个五谷不分的人,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不论什么,都应该学着些…”

十三阿哥说道:“我记得小四嫂去年送的青苞谷挺好吃,怎么不种那个?”

“苞谷当然也要种,不过我喜欢看秋天葵花金灿灿的,很好看,再说了,等到葵花籽熟了,孩子们可以当零嘴,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孩子们自己种出来的,吃着心里也有成就感不是?不能让孩子们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要晓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才能生出感恩之心,懂得珍惜现在的好日子。”

四阿哥“哼”了一声“老十三你听听,不过是种个葵花,她也能讲出这么一堆大道理来。”

十三阿哥一旁窃笑,花开不由白了四阿哥一眼,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也不跟他计较,倒是十三阿哥心生感慨,原来四哥对小四嫂真是不同,小四嫂也好像并不怕四哥,还真是难得,就连乌喇那拉氏,在四哥面前也不敢这么随意吧?缘分这东西真是不可琢磨,四哥和四嫂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关系竟然渐行渐远,跟小四嫂竟然琴瑟和谐起来了…

花开对四阿哥说道:“爷,你累不累?要不要进屋歇歇?”

“不累,咱们一起去。”四阿哥说着抱起女儿便要走,花开忙说道:“把盈月放家里吧,她看着轻,抱得时间久了也挺累人的…”

“也好。”四阿哥想着女儿还太小,虽说天气晴好,在屋外呆的时间长了怕是也不好,便把女儿递给奶娘,哪知道盈月刚到了奶娘怀里,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小的孩子竟然不肯离开阿玛,四阿哥舍不得女儿哭,赶忙又把盈月抱了回来“走吧,咱们一起去。”

十三阿哥在一旁看着觉得好笑,又觉得怪异,这孩子怎么就入了四哥的法眼?

花开赶忙命人把轮椅拿了出来“王爷,你坐这个吧,我推着你,免得抱着盈月太累。”

四阿哥嫌弃的看了那个轮椅一眼“哼!爷又不是没长腿,用不着那个!”

十三阿哥看着这个也觉得稀奇,赶忙又去研究那个轮椅,花开便说道:“十三弟帮忙推着吧,等你四哥累了,就让他坐着休息。”

弘时虽然害怕阿玛,对十三阿哥却一点也不怕,他看见阿玛在前面走了,自己蹭蹭的爬上轮椅说道:“十三叔推着我,重阳你也上来坐。”

几个人带着一群下人,往旁边的一块空地去,四阿哥走了没多远,到底身子虚,还抱着一个孩子,就有些走不动,花开赶忙让他坐到轮椅上,这次他倒也没有逞强。

到了地里,土已经早就翻好了,花开拿了花锄,俯身铲出一个个小坑来,让两个孩子一个点种,一个浇水埋土。四阿哥只抱着女儿在一旁看着,十三阿哥站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四哥,小四嫂成农妇了,你过些日子不会变成农夫吧?”

四阿哥说道:“农夫有什么不好?花开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我现在也喜欢,平平静静的…”

十三阿哥有些诧异,不明白四哥受了什么打击,怎么忽然说出这话来了?

弘时、重阳跟着花开忙得不亦乐乎,播了半天种,弘时突然嚷道:“额娘,你这葵花籽是生的,不好吃。”原来这小子点种子的时候忍不住,竟然偷吃。

花开笑道:“当然要是生的才能种,若是熟的,怎么能长出苗来?”

十三阿哥也好奇的问道:“原来种子得是生的,连我都不知道。”

四阿哥说道:“京城里这些天潢贵胄,有几个晓得?你小嫂子说得对,我才任凭她安排。等我身体好了,我要在这里多种些蔬菜瓜果,等你从塞外回来再看吧,这两个小家伙若是敢再挑食,我就让他们俩天天去打理菜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就一章吧,明天再多写点

70

圣驾走了没几天,四阿哥和花开的种田大业也基本完成,四阿哥的身体没好,他其实也没干什么,不过是重在参与,他心情也很不错,花开每天换着样的给他做好吃的,虽然很多他东西他都不喜欢吃,不过既然是花开亲手做的,他怎么也得赏脸吃一点。好在这话四阿哥没说,若不然,花开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

春忙过去了,花开看着圆明园中各色鲜花凋落,深觉得可惜,虽然她不会做香露,不过到底还是看到过《红楼梦》那制胭脂的法子,她便带着丫鬟采了不少花瓣,然后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制成一种稠密润滑的脂膏盛在小罐子里…

花开正忙活得不亦乐乎,却见李进业派人来禀报,说乌喇那拉氏带着几个格格来了。

花开一边让人报给四阿哥,一边出去迎接乌喇那拉氏一行,见了面大家寒暄几句,花开赶忙把她们迎进了北远山村,乌喇那拉氏一边走边皱眉“怎么选了这一处住?王爷的身子需要保养,这么寒酸的地方养病,妹妹你也太随意了…”

花开可不接受乌喇那拉氏的挑刺,她淡笑道:“这是王爷自己选的地方,跟妹妹不相干。”

今天的乌喇那拉氏,身上穿着竹青色的斜襟旗袍,下边是宝蓝色百褶裙,头上没有几样首饰,看着极是素雅。听了花开的话,她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误会了妹妹了,不过我记得,王爷对妹妹可是言听计从的。”

花开没想到乌喇那拉氏一来了就开始针对她,她微微一笑,在言词上毫不相让:“姐姐这话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恼姐姐呢,说得好像王爷没有一点主见似地,这京城里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不会信。”

其实乌喇那拉氏此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原本可是想着跟花开修好的,怎么一看见她就控制不住脾气了?她佯装镇定的笑了笑,周围没看到四阿哥的影子,这才放了心。

花开一直把几位迎进了花厅,这几个女人才看出来,原来这屋子从外表看不起眼,屋子里的装潢却并不差,九月给几位送了茶水点心,乌喇那拉氏给舒雅使了个眼色,舒雅忙问道:“姐姐,王爷不在吗?怎么没见?”

花开笑道:“王爷身子虚,每天都要卧床休息,姐姐妹妹们先坐着,我去看看王爷醒了没有。”她来到隔壁那间寝室,就见盈月正被四阿哥逗着咯咯笑。

花开便对盈月的奶娘说道:“小格格玩了有一会儿了,时辰差不多,该让她吃奶睡觉了。”

盈月这会儿心情好,被抱走了也没有哭,花开心道,都说孩子是最能分辨好人坏人的,但就四阿哥这冷面的模样,连那些大臣都害怕,怎么就能让盈月这么喜欢呢?难不成他是传说中的面冷心热?可怎么对她就不热呢?

花开看着奶娘把孩子抱走了,这才对四阿哥说道:“王爷,福晋和几位格格都来了,你总应该见见吧?”

“嗯”四阿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半晌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花开将乌喇那拉氏和几位格格请到屋里,几个女人一起向四阿哥行礼,四阿哥冷冷的扫了几个人一眼,说道:“怎么?来看爷死没死的?”

几个女人吓得“噗通”一声全都跪倒在地,花开也不知道四阿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忙说道:“王爷,怎么忽然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您现在的身子日日见好了…”

四阿哥不理会花开,只问跪着的乌喇那拉氏“说吧,这次来有什么事儿?”

乌喇那拉氏说道:“王爷,眼看就到端午节了,妾身来接王爷回府过节…”

四阿哥冷笑道:“那是爷的家,爷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用不着你们接,别有事儿没事儿的跑来打扰了爷养病,少看见你们几次,爷还能活的久一点,都走吧。”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花开在一旁看着乌喇那拉氏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吧,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便黯然的退了出去,其他几个女人见福晋都在王爷跟前吃了瘪,她们当然也不敢说什么,都灰溜溜的出了屋子。

花开正要送几个人出去,四阿哥确说道:“花开你留下。”

花开忙说道:“等我送了福晋再回来。”神仙打架,她在中间遭殃,今儿乌喇那拉氏被四阿哥落了面子,她不敢对四阿哥怎么样,可是自己若是不送,到时候就是一个不敬之罪。可惜乌喇那拉氏并不领情,她铁青着脸带着几个格格离开了圆明园,根本没给花开好脸色。

花开暗自叹气,回到卧房便问道:“王爷,你刚才有什么事儿吗?”

四阿哥说道:“过来,你距离爷那么远做什么?难道爷能吃了你不成?”

花开笑了笑“爷到底有什么事儿?还神秘兮兮的。”她走到四阿哥身边,四阿哥说道:“帮爷把外衫脱了。”

“哦。爷这就想歇着吗?马上就要用午膳了,不如用完再歇着…”

“没事儿,让你脱你就脱。”

花开没法子,只得给他解开马褂上的纽襻,心中还嘀咕,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大爷,脱个外衫也得人服侍…哪知道她刚把四阿哥的外衫脱下来,四阿哥然伸手解她的旗袍纽襻,花开忙打开他的手“大白天的,王爷你做什么?”

“陪爷躺一会儿,你捣鼓那胭脂有什么用?你自己从来也不用那些东西,还不如跟爷一起歇歇,等会儿盈月睡醒了,中午咱们都不得休息。”

花开想起两个孩子,不由得笑道:“他们还不都是让王爷给惯的。”她想想也是,趁着两个孩子现在睡了,抓紧时间歇息一下也好,花开自己脱了外面的旗袍,放下帐子在四阿哥身边躺下了。

四阿哥幽幽叹了口气,半晌说道:“花开,弘昀死了,爷记得你答应了爷,再给爷生两个儿子。”

花开想起四阿哥病重时候自己安慰他的话,没想到他还记着,本以为他迷迷糊糊的早忘了,花开笑道:“是啊,这话妾身说过,不过孩子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四阿哥一把抱住花开,他的唇吻上了她,差点吻得花开喘不上气来,他这才说道:“以后爷就陪你住在圆明园,好不好?”

花开当然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他这话有效期多长,不过她还是赶忙点头,不点头可就是不识抬举了。却不防四阿哥的大手从她的亵衣下面伸进去,开始在她身上抚摸了起来,花开身体顿时一僵“王爷,你现在身体刚好,要好好保养才是…”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耳垂被他咬住了,他的手掌在她皮肤上掠过,很轻,但却让花开感觉很痒,尤其是敏感的耳垂被他反复的轻咬,花开全身泛起了一种战栗的快感。

“别…”花开身体一抖“王爷,别这样,你身体刚好,吃了那么多药,还在体内没排出去呢,就算妾身怀了孕,孩子的身体也不好…”

“是吗?”

“嗯嗯。”花开一个劲儿的点头。

“花开,”四阿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欲|望,“爷记得你的小日子刚过,现在应该不会怀孕。”

“啊…”花开支支吾吾的说道:“爷的身体还弱着呢。”

“爷已经好了一个多月了,弱不弱总得试了才知道…”

花开被他上下其手弄得呼吸急促起来,四阿哥便猛的一用力,那巨大的肉·杵便埋入了花开的体内“告诉爷,感觉好吗?”

“恩…”花开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闭上了眼睛,虽然说这感觉很不错,可到底是白天,这屋子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人,花开总觉得难为情…

“不专心可是要接受惩罚的。”四阿哥不断的吻着花开的唇,身体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缓,看着花开全身心投入进来、不时的呻吟出声,完全忘我的模样,他这才满意笑了,竟然敢说他身体弱,今天就让她尝尝说这话的下场…

花开也不知道被他弄了多久,后来她就沉沉睡去。等她醒来,就觉得浑身酸痛。

“醒了?”四阿哥走进了卧室,看见花开睁着眼睛,便很愉快的走到了床边,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怎么样?爷弱不弱?”

花开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忽然想起自己可是光溜溜的身子,这大白天的,坐起来岂不是就会被他完全看光?虽然孩子都生下来了,可是那样也让她难为情啊。

“怎么了?”四阿哥低头看着花开苦恼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爷让九月给你把午膳端进来…”

“不要不要!”花开可没有那样的厚脸皮,就这样她也觉得没脸见人。

四阿哥一挑眉,他觉得花开这样完全没有必要,穿衣服这种事情夫妻之间还需要避讳吗?不过他还是说道:“快起吧,再不吃午膳,就该等着一起吃晚膳了。”

看着他走出去了,花开气得捶了床两下,却只有无奈的赶紧穿戴好,出了门,九月笑道:“主子,您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浴?”

“先吃饭吧,我饿了。”

四阿哥笑吟吟的看着她“花开,还记得去年的五月初一吗?爷今年还带你去潭拓寺,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晚上还有一更。

71

花开对去潭拓寺不感兴趣,主要是太远了,于是夫妻二人商定去隆福寺的庙会玩一玩,东四牌楼这条街百货云集,无论珠玉绫罗,还是花鸟鱼虫,乃至日用之物,无所不有,这一日正值开庙之日,本来这条街道就商铺云集,现在更是比平素热闹了几分,各种叫卖声不绝入耳。

花开跟随四阿哥来庙会,这还是头一遭,她一路上都乐颠颠的,来到清朝一年多了,她还没有逛过街,就连坐在马车上,都一直被告诫不准掀开车帘看,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机会跟四阿哥出来逛街,因此她瞧什么都舒坦,惦记着家里有孩子,她总是往一些小玩物摊子上瞄,四阿哥也怀了同样的心思,两个人买了不少小孩子玩的东西,除了小拨楞鼓外,还有象牙雕的嘎拉哈,彩纸扎的描花小灯笼,各种彩色的泥人。

花开指着那嘎拉哈笑道:“女儿还在襁褓里呢,你就买这东西,等到她会玩了,还得几年之后呢!”

“那就给女儿留着,怕什么。”

花开笑了笑,四阿哥疼女儿,她很开心呢!投桃报李,她不由建议道:“爷,你如今身体好了,是不是哪天进宫看一看娘娘啊?不如今天选一样有趣的物什,到时候送给额娘,让她也高兴高兴,宫里的东西虽然精细,却不如外面买来的好玩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