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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为难地笑。

裴二老太爷见他不接话,有些失望地叹口气,摆摆手,“罢,也是我多话了,你去吧。”

裴明远因他这神色,心头微微有些沉重。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老裴家院子。

其实他何尝不想一家人好好的,做什么事有商有量的,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但凡裴老大老二肯听一句劝,他也不会做壁上观。

裴二老太爷说得也有道理。

正因有道理,裴明远才觉得左右为难。有些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出了老院倒没回去,闷头去了稻田,看稻子的长势。

老院儿里,裴明远弟兄俩走后,裴二老太爷倒也真个儿和他说的一样,不气了。心平气和地与老裴头两个坐着吃酒。一边吃一边说些陈年往事。

不过随着那往事的年头越来越近,他心里又聚起来气来,和老裴头道,“先前你误打误撞的,给明霞结了门好事,我还羡慕你来着。如今再回过头去看,倒也不算什么好事了!”说着,他抬头,拿略带了几分醉意的眼瞄了脸板得死死的老裴头一眼,长叹,“若要没有宋家这亲事,你也不会一味想攀高。你不一味想攀高,你们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说到底,这都是你自己心思不正。明霞那亲事原是凑了巧的,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桩这样的凑了巧的好事,已是难得了。你还想着事事都能凑了巧,遇着这样的好事?”

“凑不到,就硬着往上靠,结果怎样?”裴二老太爷仰头吃了一盅酒,语重心长地和他道,“老三啊,你们家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再折腾下去,整个家都要散了,将来到了地下,你就不怕爹娘骂你?”

“又该说,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给你娶亲生子,教你处事做人,结果你倒好。把整个老裴家的名声都给败进去了!”

说着,他又倒了一盅酒,仰头吃了,站起身子道,“你要不怕,要有那脸,赶明爹娘祭日去上坟,你就和他们说。我瞧瞧这些事儿,你到底说不说得出口!”

老裴头被他说得深深低下了头。

裴二老太爷觉得话说得差不多了,将要抬脚走时,又站定,瞅着老裴头的头顶道,“不是我今儿抬举老三,你们家里头,就这个老三算是有担当行事正的。你但凡有眼能瞧不出来?往后,遇到什么事儿,你多和他商量商量。别总瞧着他不顺眼!”

说过这话,他真要走了。结果还没走到穿堂口,迎头瞧见裴琮赶着牛车进了院子。

见三人就跟那叫鬼魅吸去了魂儿一般,木呆呆的。

裴二老太爷皱眉看着,被裴琮扶下车的裴老大。

双目发直,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便问道,“这是咋了?周家又狮子大张口?”

裴老大干干的嘴唇翕动,喃喃说着什么,裴二老太爷一个字也听不清楚,正要凑近细听,就见裴老大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韩氏顿时惊天动地的喊叫起来。

第九十二章 结果

气急攻心的裴老大很快醒了过来,事情也很快弄明白了。

他放银子的那家私人钱庄,两天前就拿钱跑了!

裴刘氏听说大儿子那么一大笔钱突然的没了,心疼张口就骂,“娟丫头舅舅这回可把咱们给害惨了!”

韩氏就不高兴了,“他还不想着给自家亲戚找个钱生钱的门路么?取利的时候,没一个人说他的好。出了事,第一个想起来骂他!”

裴刘氏接连叫两个儿媳拿硬话踹,哪受得了?当即跳脚和韩氏吵了起来。

韩氏即是心疼自己的钱,又是恼裴刘氏派她兄弟的不是,也不甘示弱。裴刘氏说一句,她回两句。

裴二老太爷叫婆媳吵得头痛,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

裴刘氏和韩氏这才不甘住了,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一齐把头偏向一旁。

裴二老太爷长舒了几口气,把胸口那团几乎冲将出来,把房子点着的怒火微微压了下去,这才不悦地看着婆媳两人说,“事情即然已经出了,派谁的不是都晚了。我听你爹说,今儿那周家要来人听结果。你们还是赶紧的商议商议。这事儿怎么办吧!”

“商量完这事,把周家人打发走,你们哪怕吵破了天,我也不管了!”

裴刘氏就瞪了韩氏一眼,“我老了,不中用了。没人把我瞧在眼里了。这事儿,也不用问我。要怎样,都随他们!”一甩手进了屋。

韩氏却是为这件事儿上了愁,也顾不得裴刘氏阴阳怪气的话,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和裴二老太爷道。“二伯,琮哥儿搁在大家族里头,可算是我们这一支的长房长孙,怎么着也不能娶个名声臭了大街,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妇人?”

裴二老太爷瞪眼呛她道,“这些话,还要你说?我难道想不到?再有。你现下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出了。要不想娶,你们就备银子。没银子,那只能娶了。难道还有第二个法子么?”

见韩氏脸上有些着恼的样子。裴二老太爷又道,“琮哥儿娘,今儿我即然伸一回头,也趁机说几句长辈该说的话。谁家孩子成器不成器。那外人,可都不先说那孩子如何。头一句话。一准儿是说他爹娘怎样。如今琮哥儿闹出这样的事儿,难道不是你和老大纵的?”

“是你们的错,你们就得担着。哪怕千不愿万不愿,也得担着!谁叫你们没教好?!”裴二老太爷说着。又气恼上火的吼了起来。

韩氏被这番不背脸面的话,说得头深埋着。

裴二老太爷便瞅着老裴头道,“这正是该你拿主意的时候。你倒是说句话儿!”

老裴头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张嘴要诉难办。

裴二老太爷抬手打断他,道。“说主意!我不想听你们诉这个诉那个的。要早把孩子教好了,这会儿还用你们在这里发愁的诉来诉去的?”

老裴头思了量半晌,也没拿个准主意。

裴老二太爷叫他呕得心头火起,豁然站起身子硬声道,“你们都不拿,那我拿!反正我也没几年活头了。就是将来琮哥儿怪我,也不至扒了我的坟,拖出来鞭尸!”

说着,他一指裴老大道,“老大,你手头现有多少银子。”

裴老大木着脸摇头,“没有了,一两都没有了。”

裴二老太爷气得连声冷笑,“怪不道我叫老三多多过问你们的事儿,别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一个个的都走到那泥窝也不出声提醒一句。老三死活不敢应!现在我才知道,他不敢应是有道理的!事到临头了,当着我的面儿你还不说实话!”

说着,裴二老太爷掰着手指头,替他一一算来,“赵家先前给了你一笔银子,据说是五十两。下大定又是五十两,聘礼是一百两。单现银都有二百两,那些布匹头面吃食你不知道得了多少。你放利出去是一百六十两,这几月来,还取出些利钱。”

“你手头会没一两银子?”裴二老太爷愈说愈气,可着嗓子喊了一声,把躲在枝叶里嘶鸣的夏蝉惊得蓦然一静。好半晌,才继续嘶叫起来。

裴老大也被裴二老太爷这声吓着了,好一会儿才道,“那还借给大姐二十两银呢,还有琮哥儿这几个月也花用了不少。”

裴二老太爷气道,“那五十两总是有的!”

顿了顿,他说道,“周家再来闹,和他们说,迎亲给五十两的聘礼,把这事了了局。若是成了亲后,再敢来闹。到时也让他们瞧一瞧,咱们老裴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罢,他大步往外走。还没出穿堂,那周泼皮夫妻俩就带着周良玉过来了。

裴二老太爷脚下一转,又拐了回来。不待周泼皮说话,便把家里发生的事和他刚做下决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并道,“你们若是觉得可行,咱们就看日子,准备办亲事。若是不可行,那你们就只管闹。反正我是告诉你们了,老大是没了银子。闹破了天,不过再丢些人罢了。”

说着,他哼笑一声,带着几分冷意道,“要说人活一世,活的就是个脸皮没错。毕竟谁家都不想天天叫近邻们看笑话。可是,若是没了法子,也只能让他们继续瞧下去了。反正这脸,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周泼皮夫妻俩还一句话没说呢,就叫他把后退也给堵死了。有些着恼,也有些担忧。瞧这老头的模样,象是打定了主意,若是不应这个,就要和他们鱼死网破。

要说怕,这夫妻俩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遇到怕的人。

倒也不怕和他们闹。

待要呛这老头两句,又想到妹子今儿来时说的话,周泼皮的婆娘,又有一瞬的犹豫。

正思量着怎么接话。周良玉上前一步,朝裴二老太爷屈了屈身子。道,“早先听裴琮提过,想来这位就是二爷爷。”

裴二老太爷压着老大两口应承这事儿,一是因太丢人了,二是裴琮也有错。可不是认可这妇人的意思。听她喊得亲热,不觉哼了一鼻子,把脸转到旁处去。

周良玉也不以为意。接着道。“就依二爷爷的意思。”

周泼皮可就不愿意了。他原是想着裴家最好不娶,他能得二百两银子。哪怕这回闹得大了,那酒铺子开不下去了。关张就是。然后给周良玉寻个人家打发她出门子,便是要置买些东西,出十两银子顶了天了。他还有落一百九十两银子。

可周良玉上一回跟来时,是没任何意见。回到家却改了主意。执意要嫁。他先是不肯,后来还是周良玉说。若是这门亲做得成,把巧姐儿爹留下的制酒方子告诉他们。

那个可是周泼皮肖想了许久的,只不过周良玉死活不肯说。如今听她吐口,自然喜出望外。

和他婆娘一商量。觉得这种讹诈的招数,次数多了,也不大好使了。倒不如把酒方子弄到手。用从裴家得来的钱,开间铺子。往后日日有进帐。岂不比天天费尽心思的做局强得多?

便就应下了。但是条件是裴家至少要出一百两的银子。

突然听说,只给五十两,而且周良玉竟然自已伸头应下了。大为着慌,忙把她往身后一拽,“这个你说了不算!”

周良玉被她哥哥拉得一个趔趄,强强站稳身子,又上得前来,逼视着他道,“哥哥若是不应,那我先前说的事儿也不算!”

见周泼皮着恼,张嘴要喝。她冷了脸道,“你也不用吓唬我,也不用逼我。大不了,我一根绳子归了西,让你鸡飞蛋打!”

周泼皮气得直瞪眼。

周泼皮的婆娘就尖声嚷了起来,“妹子,你别忘了,巧姐儿还小呢,亲娘死了,往后谁管她?”

周良玉气得浑身发抖,他们竟敢,竟敢拿她的巧姐儿威协她!

上前一步,喝到那婆娘脸上,“我带到阴曹地府管她,如何?!”

那妇人倒被她喝得,狼狈地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本来是到裴家来说事情的,结果他们自已反倒闹上了。惊呆了的裴家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韩氏起身嚷道,“你们要闹出去闹,别在我家里闹!”

那妇人正有气无处撒,听了这话,挺着腰,指着韩氏的鼻子骂了起来了。

裴二老太爷也不管她们,任这两妇人对骂。等她们骂够了。这才问周泼皮,“到底行不行,你们给个准话儿!”

周良玉冷冷看了她哥哥一眼,向裴二老太爷屈了屈身子,平静地道,“就依二爷爷的意思。”

听到裴琮的亲事做定的消息时,裴妍正把熬好的狼毒根水,洒在两个蚂蚱身上试药性。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只蚂蚱还活蹦乱跳的。她正郁闷地对着两只蚂蚱嘟哝,“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

就见老裴家南边的那家妇人过来了,和苏氏说起这件事来。

苏氏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大为头痛,“怎么又是一桩疙疙瘩瘩的亲事。叫周家逼着应下了,往后大嫂心里有气,不免要寻那周良玉的麻烦。”

那妇人摇头一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那周小娘子可是有个有性子!”说着把她贴着两家院墙墙根听到的话,和苏氏一一道来,最后说道,“她哥嫂到底叫她说的什么方子给拿住了。这才没再闹!”

顿了顿,又说,“我听她那话头,那做酒方子还极是值钱。若是她把这方子带过来,将来说不定你大哥大嫂还得瞧她的眼色过活呢。”

说完这话,她接着道,“这是你二伯伸了头。若他不伸头,这事儿啊也不知道早到多早晚要完。可见这家里的长辈若是支事,就是不一样。”

对此,裴妍表示认同点头。不管怎么说,裴琮这事儿总算有个结果了,可她的杀虫药还没什么头绪了,感叹一会又去研究她的药。

第九十三章 所为何来

裴明远听说了这件事有了个结果之后,立时赶着车往府城去了。

裴妍仍旧在研究她的狼毒根水杀虫药。裴明远走的第二天下午,她去镇中的药馆请教戚大夫这狼毒根治病时什么用量,多少可致人中毒,多少可致牲口中毒。又问是不是只有喝下去才会中毒,而洒在人身上不管用等语。

听了戚大夫的话之后,她觉得自己兴许是方向弄错了。应该把这狼毒根水洒在草叶上,看那些虫子吃进去之后,中不中毒,又或者看,洒上去之后,还有没有虫子光顾。

反正她的目的是了防虫,而不是杀虫。只要虫子不祸害她的花草,管它们是死是活呢。

想通这个,便想赶快回家试验一下。一脚踏进院门儿,瞧见院中站着三人。

却是小五子和另两个眼生的少年。

那两个少年,一个是小厮打扮,另一个是穿着天青色长衫,头发高束未带冠玉的明朗少年公子。

看到这几人,裴妍还没来得及惊讶。那小厮和少年公子已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那个会造景会种花会制药除虫的裴家姑娘就是眼前黑不溜秋的毛丫头?

裴妍眨了眨眼睛,看向小五子,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子一脸不情愿地指那少年公子和小厮道,“这是秦家小少爷和汤圆。”

虽然去秦家买过些花木,可她和秦家可没什么交集,怎么突然跑到她家里来了?突地想起吴定的话,难道是瞧中了自己的手艺,过来相请的么?

不是她自大。而是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旁的了。

但转念又一想,自已除了往秦家买花草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露过什么呀?

那到底是为何而来?

裴妍一边疑惑着,一边含笑着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往里面让人。

小五子道,“裴家姑娘,今儿掌柜的叫我来。是来问问裴家姑娘。早先你说的那个治白粉的药,不是正制着呢,可制好了没有。有没有效?”

要不是她当时说的也不确定,朱掌柜早让他来了。结果这几天问了好几家园圃,有的说这不是病,是这个季节特有的。不用管,过些日子就好了。倒也有说是病的。却是不知道怎么治。

朱掌柜白荒废了几天功夫,也没找到会治这种病的人,这才叫小五子过来问一问,看她制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石硫合剂是前世花圃和果园。杀菌防治白粉病的常用药,自然不可能没效。

裴妍点头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弄的药,前儿已经试过了。给另几棵染了轻微白粉病的月季施药,现在病灶处已经发暗了,那白粉也没扩大,想来是有用的。”

小五子和汤圆脸上一喜,齐声问,“那你这里还有药吗?”

裴妍点点头,又看向汤圆,“你们园圃里的月季也生病了吗?”

汤圆忙道,“不但有姑娘说的那种在月季枝里产卵的虫子,也有生了白粉的。还有一种和人身上长的虱子一般的白虫子,聚在老根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病。”

和虱子一般的白虫子?那就是白粉虱了。

裴妍想了想和汤圆道,“我才刚熬些了别的杀虫药,要不你们拿回去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汤圆大喜,一把攥着秦朗的胳膊,连声的道,“少爷,少爷,裴家姑娘果然是个懂行的。”

秦朗却看着眼前这黑不溜秋,一身旧衣,年方才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脸上有些发烫。他不惜跟父亲撒谎逃学,死皮赖脸死缠活缠的跟着小五子过来,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满身村气的黄毛丫头?

他嫌弃地上下打量裴妍,目光落在她脚上那双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的鞋子上,真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配!

再想到自己还兴出的那么一丝丝,若是她真是个懂行的,就聘她到自家园圃做门园子的念头。

那双剑眉就拧得更紧了。

深深的失落中,带着一丝丝上当受骗的恼怒,神色极其的难看。

他的嫌弃不满这么明显,裴妍不可能觉察不到。但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事惹着秦家吧?

想要问究竟,又觉得唐突,毕竟不熟。

便领着三人到了东院子,先指着那生了白粉病又被治好的月季让小五子瞧了瞧,又指着角落里那棵榆树下头的陶罐子和几人道,“那是刚熬好的杀虫药,还没试好药性。你们若是想拿回去试试,就给你们装一些。若是不大放心,怕伤了根,毁了苗子,就等我试好了再说。”

想到那小厮方才说过的白粉虱,她想了想道,“这个兴许对你刚才说的白虫子有效。”毕竟白粉虱个头小,耐药性没那么强。

但是话说了出来,她又觉得不妥当,改口道,“算了,这种没试过的新东西,也不敢乱给花草用。等我试好了,确定不会伤着花草,到时再说罢。”

汤圆先是一喜,接着又失望地垮了脸。偏头看了下自家少爷,却见他根本没听,而是脸朝着东面,正看得入神。汤圆跟过去瞧了一眼,看到一片瓜田中,有十来个,格外硕大的西瓜。

他讶了一声,忙上了田埂就近看。看了两眼,仍嫌太远。又下了瓜田,待立到跟前看那十来个大西瓜,更是惊讶的大呼小叫,“少爷,少爷,你来看,你来看,好大的西瓜!跟去年中秋在蒋家看到的大西瓜一般大!听蒋家少爷说,那种大西瓜,至少十两银子一个呢!”

秦朗狠狠地瞪了汤圆一眼,大呼小叫的成个什么样子!跟那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一般!

心里怪他长人家气势灭自家威风,脚却似不受控制的下了瓜田。

裴妍当然知道这大西瓜值钱,也指着它成熟之后,好卖几两银子做花圃的本钱呢。平时里就宝贝的得跟什么似的,不许裴蓉裴钰裴好裴妙几个靠近一步。

也生怕这主仆俩脚头没防备,再给踩坏了。她的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

忙也跟着下了瓜田。

汤圆见她走来,兴奋又惊讶地连连问道,“裴家姑娘,这大西瓜是你种的吗?”

裴妍点头。

汤圆灿烂地笑了,一副与有荣焉地道,“我就知道是裴家姑娘种出来的。”

秦朗差点一拳头砸在他脸上。丢人现眼!

可此时的汤圆,满心是自家找对了人的兴奋,根本没注意他的神色。而是连连问裴妍,“这样的大西瓜好种吗?”说着,他抓着头笑了,“我也傻了,问这样的问题。要是好种,大家都种这种的了,怎么还会种那种普通的瓜!”又连连问她怎么种的。

裴妍有些受不住这小厮的热情,简简将办法说了,道,“水肥侍候倒也不难,难在嫁接的时候。”她一共接了三十多棵瓜苗,就活下来这十一棵。

这里头有她技术不过关原因,也有刀子不够锋利,杀菌药物不够齐备等等。

“两棵葫芦苗嫁接一棵西瓜苗?”汤圆大为惊讶,“那瓜苗软嫩嫩的,也能嫁接?”

做为秦家三少爷的贴身小厮,他虽然不懂,但是看过不少。往常见那些门园子嫁接时,都是用木质的枝条,还没见过嫁接软嫩嫩的瓜苗的。

“能的。”裴妍说着,弯腰指了指瓜根处,让他看,“你看,这里有两条根,上面却只有一根藤。两条根吸的养份,只供一根藤一个瓜生长,它自然长得就大。”

汤圆顺着她的手指一瞧,又惊讶地喊叫起来,“少爷,少爷,真的是两条根和一条藤。”

秦朗黑着脸也看过去,不过目光却是落在指着瓜根部的手上,心下嫌弃,又黑又粗,不,好象不怎么粗,是又黑又糙的,果然是个农家丫头才有的手。

一样样都不合他的心意!他觉得很郁闷。

裴妍简简给两人讲了讲这大西瓜,顺手从田里摘了几个熟透了的甜瓜,用裙摆兜着,往外走。

秦朗见了,更是眉头大皱,不雅,不雅,实在不雅!

然后偏过头去。

裴妍到了院子里的,把瓜洗了,端到自家树荫下的当院桌上,朝一脸兴奋的汤圆与黑着脸秦朗笑道,“你们先吃口瓜,歇息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们装药。”

说罢,领着小五子,到了东院子,压低声音问他,秦家主仆是来干嘛的。

一听这个,小五子就苦了脸,“这秦家少爷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专去寻我们掌柜的晦气。见天在我们铺子里磨着,今儿听说我要来你们家,非要跟着过来。”说着,他扁扁嘴道,“他来干什么的,我也不大知道。想来是他家的园圃也生了虫子,过来求药的。”

才说到这儿,汤圆又惊又喜又呱噪的声音传来,“少爷,少爷,这瓜真甜!我吃着比咱们在街上买的要甜唔”

话到这里,呱噪的声音嘎然而止,象是被谁拿东西塞住了嘴巴。

裴妍听了抿嘴而笑,和小五子道,“往常你都是急匆匆来急匆匆走的,也没吃过我们家的瓜,待会儿你去尝尝,因为是砂石地里种的,真的很甜!”

第九十四章 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了

裴妍给三人装好了药,抱着去了正院儿。

小五子赶快接过,问了用法,向她辞行。

汤圆也忙把正吃着的瓜咬在嘴里,伸手接过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儿,临走时,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那桌上余下的甜瓜,忍了忍,没忍住,可着一把手,吃力把那两个瓜抓起来。

裴朗一个没忍住,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汤圆手忙脚乱,把差点失手滚落的瓶子和瓜抱好,讨好地向他家少爷笑了笑,又扯出更大更灿烂的笑容,朝裴妍笑了笑。

跟着黑着脸的少爷出了裴家。

他们来时,苏氏正在院中陪吕氏说话。把人迎到院中,正想使裴蓉去找裴妍,她就回来了。外头的人有女儿招待,她便将吕氏请到屋里继续说话。

直到人走了,两人这才挑帘出来。

吕氏捂着耳朵向裴妍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厮,那嗓子又快又亮,听着着实喜气,又叫得耳朵疼。”

裴妍笑着说,“是秦家的。”又把和秦家的渊源简简提了下。

听到这个吕氏自然要夸赞她先前造的景,瞅着苏氏笑叹道,“我怎么没你那好命,养个这么能干的丫头。”

苏氏听了就笑道,“你还不好命?听蓉丫头说,这些日子,杏姐儿正和她表姐学针线呢。连世全也不疯跑疯玩了。见天守着家。”

吕氏今儿就是为那日吴青的失言而来的,闻言便有些感叹地笑道,“这个青姐儿啊,看着是个老成持重的,可到底是个孩子。再老成,总也有跳脱的时候。这不,前些日子,听说世全嬷嬷吃了你们家送的泥鳅,觉得顺口,就攀扯着世全和杏姐儿也去依样铲了些。”

“结果,这三人。铲着铲着。就铲出兴致来了。这几天功夫就铲了两大盆子,今儿原说还要去铲,我不许。说已经够吃了。等什么时候想吃了再去铲,他们这才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