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别扭,你要是年纪比我大就算了,你这还在读高中呢……总归怪怪的。”

骆佑潜一手与陈澄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把玩她的手指,慢吞吞说:“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

陈澄无言。

骆佑潜这混蛋当真是把她的软肋研究透了,故意扮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心软。

“你不愿意的话我就搬回来继续跟你一起住吧。”见陈澄没反应,他又补充道。

陈澄:“……已经付了的租金不要了?”

“不要了,只要你。”

陈澄成功被KO。

“行吧,一起住。”

***

深夜的国际大酒店顶层包房。

杨子晖倒在羊绒地毯上,两指间夹着高脚杯,里面是橙黄色液体,些许晶莹沾在杯壁上折射出光芒。

他眯着眼,将杯高举对着顶灯,漫不经心道:“怕什么啊,她哪有那么大能耐。”

经纪人坐在沙发上,竖着眉瞪他:“她没能耐,夏南枝呢?申远呢?!”

杨子晖猛地坐直,高脚杯被掼在茶几上,酒液晃出沾湿几面。

“陈澄和夏南枝他们也有联系?”

“你才知道啊!”经纪人没好气,“夏南枝主动找的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还去招惹!”

杨子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耐烦道:“这事你说几遍了?现在呢,他们的计划是什么?”

“夏南枝推荐了陈澄去参加一个综艺录制,就是为了扳倒你啊!你现在又告诉我你把那记忆卡给弄丢了!那是能丢的东西吗,啊?!”

杨子晖仰头灌酒,气得胸腔不断起伏:“我他妈哪知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什么时候没见过那张记忆卡?”

“我都说我不记得了!谁没事老记着这些不关紧要的事啊?”杨子晖掀了一眼。

“无关紧要?”经纪人冷笑,“你的星途就决定在无关紧要上了!”

杨子晖嗤笑一声,一手支着脑袋皱着眉,半晌突然瞪大眼。

经纪人忙问:“想起什么了?”

“上回搬家,我好像是把那张记忆卡放进钱包夹层里了,我去找找!”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放这?”经纪人边训斥边紧紧看他翻找的动作,连声,“有吗有吗?”

“没有。”杨子晖把钱包扔回一旁。

“钱包——”经纪人抽了口气,“上次掉的也是这个吧。”

杨子晖一愣:“陈澄!”

若是那张记忆卡落在陈澄手里……

他瞬间慌了:“老铠,怎么办,如果真在陈澄手里,我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

经纪人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浮躁的心绪,慢慢分析:“不对,如果真在她手里,上次她也不会找人暗地里用弹弓找你麻烦,直接可以来和我们谈判。那记忆卡太小了,要不就不知道掉在哪了,要不就是在她手里,但她自己也没留意……你确定你钱包里没有?”

“没有!”杨子晖吼了一声,又哆哆嗦嗦,“怎么办,这事你得帮我解决。”

经纪人舒出一口气,沉默不言地扭头看向窗外的一片灯火。

第35章 浴室

“欸, 澄儿, 还是你利索啊,直接拐了个小奶狗,还是打拳击的。”

三天后,徐茜叶和陈澄一块儿去拳馆看骆佑潜比赛, 得知两人在一起以后徐茜叶简直啧啧称奇。

“你想啊,我男朋友比我大四岁,那就是比你男朋友大七岁, 我男朋友都快奔三了, 骆佑潜这还刚成年啊!”

陈澄无奈,直接拿奶茶堵了她的嘴:“你再拿我打趣,我可要告诉你男朋友去了。”

坐在另一边的贺铭自来熟,跟着陈澄叫徐茜叶,只在后面加了个姐字:“叶子姐, 你男朋友比你大四岁, 那都毕业好几年了吧?”

“嗯?不久,在国外刚刚读完研究生一年,成天在研究院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迟早秃头!”

贺铭在一旁笑得停不下来,哆哆嗦嗦道:“那不行, 配美女姐姐可不能是秃头。”

徐茜叶笑得弯起腰:“你们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会哄女生啊?有女朋友没?”

“有啊。”贺铭摸着自己肚子,说,“我女神。”

徐茜叶扬眉:“也叫她美女姐姐?”

“没,她比我还小一岁呢, 才高二,我就叫过两个人美女姐姐,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就是我陈奶奶。”

陈澄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

徐茜叶诧异地扭过头:“陈奶奶?”

陈澄擦了擦嘴角的饮料,心累地跟她解释:“他叫骆佑潜骆爷,按辈分算是该叫我一声奶奶……”

“哟,那他叫我一声姐,我不是也得叫你一声奶奶?”徐茜叶打趣。

陈澄拍开她的手:“去你的。”

场上突然爆发出如潮的欢呼声与掌声,骆佑潜与今天的拳王挑战者各自在两边入场,翻身跨上拳台。

骆佑潜两次比赛都以KO对手的凌厉赢得比赛,看台上不少观众都是听说今天有他的比赛特地来看的。

“拳王!拳王!拳王!拳王!”大家自发地高声喊道。

聚光灯从高处落下,喊声震耳欲聋,如同鼓声,一敲一击皆抵着人的心脏撕磨,全场都在为他欢呼。

上台后,骆佑潜和对手便按例握手,而后各自分撤一边准备比赛。

教练站在台角,给骆佑潜戴上护齿,又低声嘱咐着什么。

大抵是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太严重的话,毕竟这次只相当于热身,不久后还有一场更为重要的积分赛首秀。

徐茜叶是从小混到大的性格,在酒吧夜店一类地方都如鱼得水,还是不免被拳馆里的气氛震撼到。

那是完全不同的。

酒吧夜店一类,里面再怎么热闹,那是两性荷尔蒙的碰撞与试探,掺杂了某些图谋不轨与两情相悦。

而拳馆,是完完全全、百分百的张扬的男性荷尔蒙,是激情是力量,是纯粹的撞击,是压倒性的对胜利的渴望。

她偏头看了眼陈澄。

只见她目光紧紧追随着骆佑潜,眼里的光亮全是为了他,手心攥紧,紧张又激动。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了。”徐茜叶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这种张扬肆意,□□的野性,哪个女人不喜欢。

而陈澄一直以来都没安全感,自我保护欲强,偏偏他给了她绝对的偏爱和关心。

正中下怀。

***

骆佑潜发挥得很好。

他如今拳王地位稳固,挑战者也是自拳馆开业以来最具实力的,所有回合都没有倒下,只不过骆佑潜防守毫无破绽,他找不到进攻方向,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打倒。

他身上挂着汗,还有对方流下的血。

在拳场上,以最充足的状态来应对对手,亦是对对手的尊重。

这就是拳击,没有放水,没有认输,用拳头重击以及一次次倒地又起身,都是对这项运动的尊重。

在裁判举起骆佑潜的手后,全场都为他呐喊。

骆佑潜在跟对手再次握手后才走下拳台。

“我操,太牛了!”贺铭看得热血沸腾,站在椅子上跟着人群一起喊。

徐茜叶:“澄儿,你男朋友太厉害了吧!”

陈澄笑起来,虎牙磕在下唇上,悬起的心总算落地,喃喃道:“是啊,拳王。”

“不过他这样每回比赛你都得担心死吧,还好这回没受伤。”

比赛结束后,骆佑潜就去了后台休息室,陈澄仍放心不下,把手里的荧光棒塞到徐茜叶手里:“我去看看他,等会儿跟你们会和。”

“一会儿一起去吃夜宵别忘记啊!”徐茜叶在后面冲她喊。

陈澄摆摆手:“知道了!”

她轻车熟路地拐进休息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一个人都没有,她张望了一圈也没发现骆佑潜的身影。

正要出去时,却听到了一扇虚掩的小门后的声响。

她也没多想,便走上前推开门,顿时被屋内滚烫的热气蛰了一下,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也同时放大。

门后竟是个简易的冲凉地儿。

陈澄吓了跳,转头就要往外走,她低着头,直接撞在一个胸膛上,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温度与味道。

是骆佑潜。

他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和一瓶沐浴露,在这里见到陈澄也是震惊。

陈澄捂着额头,刚想控诉这拳馆休息室的构造,身后传来响声的那一间淋浴房内却传出拉开插销的声音。

陈澄一惊,拉着骆佑潜快速地闪避到最近的淋浴房内,顺带插上了插销。

淋浴房内狭小又闷热,外头传来一个男人哼歌的声音。

陈澄手还贴在骆佑潜的肩上,侧耳听外面的动静,确定那人走出去后才松了口气。

随后才看向骆佑潜。

他眼底幽深,亮起一簇幽暗的光,利落的喉结上下滚动,静静地同她对视着。

陈澄:“……”

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这气氛简直色.情到爆炸。

陈澄顿了顿,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洗澡。”

“有汗。”骆佑潜嗓音喑哑,沙哑而性感,眸底浸起一片水汽,随时准备翻滚起骇浪,“贺铭跟我说一会儿要去吃夜宵,就先洗个澡。”

“哦……”陈澄往后挪了步,尴尬道“我刚才进来休息室怎么没见你?”

骆佑潜:“我在隔壁房间,跟这里也是通的。”

“什么奇葩构造!”陈澄骂了句,“……那我出去等你?”

她说着又抬腿往后撤了步,正准备溜之大吉,却被身后人直接揽住腰转过来,两人不过咫尺,彼此呼吸都灼热。

下一刻骆佑潜就埋首在她颈侧,默了三秒,似觉肩上布料烦人,直接拨开一点衣领,触及上面白皙光滑的皮肤。

陈澄侧头看他。

耳畔边传来低哑又噙着点笑意的嗓音,骆佑潜缓慢地说,似是勾.引:“你是来找我的?”

“……我不知道你还要洗澡。”

陈澄腿软,攀住他的肩膀,却成了某种别样的主动。

小拳王吻在她肩颈上的皮肤,一切情动都在心尖人在怀时有了最顺其自然的发展,逐渐得寸进尺。

他拿利齿叼起一小块陈澄肩上的皮肉,未用力,轻柔地吸吮舔舐。

唇齿间都是闯入的水汽。

陈澄手臂抵在他胸前,想骂人,但袭上燥意的嗓音出口却是温软:“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彻底贯彻了这个称呼,看了看那处沾了水渍的红印,满意地松嘴,转而俯背低头,蹭了蹭陈澄的脸颊。

拖着长音,语带委屈:“外面都是人,在这陪会儿我吧,姐姐……”

语调拿捏得当,陈澄一时心软。

……

空无一人的淋浴房,关不紧的花洒一滴一滴漏水,滴答滴答落在瓷砖上,也同样打在心房之上。

有些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后背与发梢上,同时用身躯完全挡住落向陈澄的水滴。

他摁着陈澄的肩膀把人压在淋浴间的门板之上,另一手掐着她的下颌,唇瓣厮磨。

“嘶……”

陈澄抽了口气,小兔崽子下嘴没轻没重,还颇钟情于叼着她的唇肉舔舐,把一系列动作染上莫名的色气。

她抬手拧了他一把,把脑袋往后撤。

骆佑潜低低地笑起来,眯着眼一副得逞的样儿,终于餍足地松开了她的嘴。

“有点红。”他低头看着陈澄的嘴唇。

陈澄直接掀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推开他,气呼呼道:“我先出去了。”

陈澄打开淋浴房的门,这会儿外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她飞快的溜出到外面的休息室,才重重松了口气。

抬眼见到前面柜子上挂着的镜面,她一愣。

嘴角红了一块,皮肉被磨蹭得红肿。

这混蛋……

她往上面又抹了层口红,欲盖弥彰。

***

走到外面。

徐茜叶和贺铭站在一块儿,正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

远处星光辽阔,路灯在脚下蔓延。

陈澄走上前:“你俩聊什么呢?”

贺铭:“没,刚才等着你俩一直没出来,我跟叶子姐玩了局游戏,聊游戏呢!”

徐茜叶挽住陈澄的手臂,偏过头看去,顿时目光一滞,渐渐转得暧昧起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澄儿,你的嘴——”

陈澄脸一红,瞪她一眼,示意身后的贺铭:“嘘。”

徐茜叶笑着收回目光,意在言外:“小男友挺激情呀,欸,他人呢?”

“还在洗澡,估计快了。”陈澄说。

徐茜叶目光更加玩味:“刺激啊,浴室play?”

陈澄屈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想什么呢,自己不正经还以为我跟你一样呢。”

徐茜叶伏在她肩头笑得停不下来。

等了没一会儿,骆佑潜披了件黑色棉衣出来,上前拉住陈澄的手:“走吧。”

第36章 夜宵

“大半夜的吃火锅, 这是什么时代新潮吗?上回我们也吃的火锅吧。”

徐茜叶扭头张望着人满为患的火锅店, 难以理解深更半夜居然会有一群人扎根在这。

“是啊,徐女士,以后别总泡夜店了。”陈澄笑说。

四人走进火锅店,穿过一片热锅氤氲起的热气与拥挤的凳椅, 是不是有人朝他们投来目光。

大概除了贺胖以外,其他三人都长得十分出挑,尤其徐茜叶还一身的非富即贵, 可怎么看也一个都不眼熟, 于是只对着他们的外貌交头接耳几句。

四人跟着服务员到窗边座位。

陈澄和徐茜叶坐一块儿,骆佑潜坐在陈澄对面。

“喝点什么?”贺铭拿着菜单问。

“啤酒吧。”徐茜叶戳了戳筷子,又想起什么,“澄儿,你明天的飞机吧。”

“嗯, 我就柠檬水吧, 录节目醉醺醺的也不好。”明天就是节目录制的第二期了。

桌下,陈澄轻轻踢了脚骆佑潜,问:“你能喝酒吗?”

“可以,打拳击不要求戒酒,别喝多就行。”骆佑潜说。

贺铭按着自己和骆佑潜的喜好点完菜, 递给徐茜叶补充,她又打了几个勾,问陈澄:“澄儿,你还有什么要吃的吗?”

陈澄喝了口柠檬水, 往菜单瞥了眼,随意道:“差不多了吧。”

很快各色菜碟上桌,贺铭启了酒瓶盖,在骆佑潜和徐茜叶杯子里各自倒了一满杯,泡沫汹涌而上,溢出到桌面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干杯!”

大家各自举起杯子,在空中碰了下,力气太大,不少酒精落到底下滚起的火锅里头。

“祝我骆爷早日拿到拳王金腰带!我陈奶奶马上爆火,接戏接到手软!还有我叶子姐——”贺铭停顿了会儿,笑着喊,“祝我叶子姐男朋友千万别头秃!”

徐茜叶差点被酒呛到,笑得捂肚,又跟他碰了一下:“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贺铭仰头灌酒入肚,掷到桌面上:“祝我高考完别挨太重的揍。”

陈澄笑道:“你就这抱负啊。”

“我不像你们俩。”贺铭抹了把脸,“长大到现在,好像连个正儿八经的梦想都没有,读书也是半吊子,完全不知道以后能干嘛。”

骆佑潜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什么酒量,这就醉了?”

贺铭不理他,继续说:“陈澄姐,我第一回见你,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就安安静静坐着我都觉得你是只有魄力的豹子。”

他算是真有些醉了,说话还大舌头。

陈澄和骆佑潜对视一眼,真心实意对贺铭说:“……那我替豹子谢谢你了。”

慷慨激昂的贺铭在陈澄这没有得到同样的热情对待,于是转战徐茜叶:“叶子姐,你也是要当演员吗?”

“不啊,我学表演完全是为了好玩儿。”徐茜叶说。

“那你以后要干什么?”贺铭往椅背上一靠,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徐茜叶喝了口酒:“我啊,做个祸祸人间的女魔头吧。”

贺铭彻底没话说。

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纯粹的梦想。

有些人的梦想在孩童时的再平淡无常的一天中湮灭,往后再回想都回想不起来,只轻描淡写一句,我没有梦想。

有些梦直接被扼杀在摇篮,更有一些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化作最功利的追求。

有些通往梦想的道路上用血汗,甚至自尊供作祭品。

有些梦想被摔入尘土,又被人小心翼翼拾起,放上心头。

在热闹的尘世间,你只需低头看路。

可对于那些云霞虹彩,你却需踮着脚去触碰。

贺铭喝醉酒后,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感触,絮絮叨叨没完,到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

就连骆佑潜也愣了愣,他还真是没见过贺铭这大块头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没人接。

骆佑潜拿手肘撞了贺铭一下:“贺胖儿——电话。”

“呃?啊,哦。”

他又重重抹了把脸,半身不遂似的靠过去看来电显示——女王大人。

他顿时清醒了,朝几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才飞快地接起电话,声音都放轻柔了。

“喂,宝贝儿,你还没睡啊?”贺铭对着手机说。

众人:“……”

贺铭自顾自:“没,我和骆爷他们在外边呢……行行行我知道,你快睡吧,明天不是还有补习班吗……明天你补完课我来接你?”

又紧接着一通糖衣炮弹人文关怀,最后还直接起身到外头走廊打电话去了。

徐茜叶啧啧两声:“肯定是去外头跟小女朋友吻别去了。”

提及吻别,骆佑潜筷子一顿,飞快地瞥了眼陈澄的嘴唇,她刚吃过红油锅里的羊肉,唇瓣更显红润。

他忽然很想让徐茜叶也去外边接个电话再回来。

“现在的高中生谈恋爱都这么会哄女孩儿的么。”徐茜叶摇摇头。

陈澄笑道:“怎么,你高中时那些男朋友都不哄你吗?”

徐茜叶歪头回忆一番,发现实在不记得了:“不知道,没印象,就记得后来那些前男友们组了个群,轮番控诉跟我谈恋爱时候的痛苦。”

徐茜叶从小就是混世魔王的性子,不仅大小姐脾气,还可劲作,至今在那些男生心里对女性形象还留有阴影。

她叹了口气,扔了几块虾滑进去:“不过高中生嘛,以后那么多事儿,在一起体验体验早恋也就差不多了。”

这话一说完,徐茜叶便察觉出来自对面的目光。

立马觉出刚才那话的不对劲,连忙抬手作投降状:“呸呸呸,你俩肯定百年好合,啊。”

陈澄倒未在意,笑嘻嘻地朝她碗里夹了块毛肚:“差不多行啦,吃东西吧你。”

徐茜叶嚼了两三口把毛肚咽下。

没一会儿,贺铭打完电话回来,重新恢复了满面春风,将先前的梦想论完全抛到脑后。

菜点了许多,到最后也没吃完,各自都涨得不行。

陈澄和骆佑潜把半醉的贺铭塞进出租车,徐茜叶叫好代驾也回家了,他们俩最后打车到小区门口。

凌晨时分,月色还亮着。

两人走在积雪的街道上,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城市里灯火零星,只几盏还亮着。

陈澄兴致很好,哼着歌故意踩着雪,把安静的道路踩出白雾蒙蒙的感觉,雪花扬起,落在骆佑潜的裤脚上,他也不甚在意。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机场吧。”骆佑潜说。

“不用。”陈澄说,“你可是高三考生啊,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寒假作业都做完了吗你。”

“早就做完了。”他说。

陈澄拍拍他的脑袋,又随手抓了抓他的头发,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欣慰道:“孺子可教也。”

骆佑潜抓住她的手捏在手心,垂眸道:“陈澄,你总把我当小孩儿。”

陈澄一愣,偏过头去看他。

既而大咧地拍了下他的背:“想什么呢,要是有个小屁孩敢这么亲我,我早揍人了。”

但他这话也的确没说错。

陈澄的确把他当作小孩儿,尽管喜欢,这不冲突。

她不会把骆佑潜当作一个她应该去依赖的男人,所以她起初才会对搬到这住这么抵触。她习惯性地去纵容他一些逾矩的举动,是因为他年纪小。

骆佑潜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姐姐,别把我当小孩。”

“不要因为我还在读高中就把我当作小孩。我第一次喜欢女生,感觉以后也不会喜欢别人了,不是只是试试早恋而已。”

“我也一定会考上F大,离这也不远,你拍完戏回家我就在家,一切都会变得很好的,我计划的所有未来里都有你。”

这一番话说得肺腑。

不弯弯绕绕,而是真真切切摆在眼前的。

他们俩,一个脱离了原来的家庭,一个从未感受过家庭氛围。

孤独而赤诚的灵魂在尘世间相遇,成了彼此最珍贵的存在。

不是抱团取暖,只是互相吸引。

不知道是不是这会儿氛围太过煽情,陈澄眼眶都有些发热,她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漉漉,水意浸透地看他。

“知道了。”她捏捏他的手背。

陈澄她自卑、敏感、不近世俗,向来奉行的人生准则便是远离任何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人或事。

不管他本意是好还是坏。

只不过有了骆佑潜今天这番话,她决定真正迈出这一步试试。

不畏首畏尾,不犹豫不决,不拘于自己的保护壳。

而是真正热烈的,真诚的,毫无保留的去拥抱他。

***

翌日。

积雪折射下外头早早就亮堂一片,像是一面巨大的打光板。

陈澄一早就去了机场,和骆佑潜一起,两人在入候机厅前说了会儿话,等时间差不多,才匆匆告了别。

陈澄走进候机厅时,赵涂涂和李世琦已经到了。

等了没一会儿,邓希也赶来。

赵涂涂问:“邓希姐,你也在这儿啊,是有工作吗?”邓希的居住地不在这。

“来参加一个发布会。”邓希说。

他们几人中,只有邓希和俞子鸣是有名气的,但也还不至于够到一线,所以行程相对忙一些。

坐上飞机。

几人都是一大早赶来,各自闭着眼补眠。

陈澄在关机前给骆佑潜发了跳信息——我走啦,你回家后先睡会儿吧。

这次一走,回来那天正巧是骆佑潜积分赛的第一场比赛,如果回来得早,或许还能看到比赛。

……

这一次节目录制没有上一次那么苦,白天烈日暴晒晚上又寒风阵阵,这一次录到了节目后半段,逐渐走向温情风。

大家在一间极具当地风格的民宿里落宿。

男女各一间,女生三人直接睡大通铺。

先前已经相处了半个月,各自对彼此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几天相处下来也挺愉快,没发生什么口角争执。

一天结束上午的拍摄,大家拿一早上搜罗来的食物做晚饭吃。

按例是陈澄掌勺。

农村里的厨房是口灶锅,底下还要丢木柴进去助燃,大锅铲用起来也颇为费劲。

陈澄的厨艺是不错,可实在体弱也没什么力气,烧得量又大,几次翻炒下来手便酸得不行。

“涂涂,帮我接壶水过来。”陈澄说。

赵涂涂:“好嘞!”

邓希则在一旁水槽边上择豆角,其实相处久了,陈澄发现她也并不难沟通,只不过傲气太盛,有时候显得不近人情。

“给。”赵涂涂把接来的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