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待他出去后,昨晚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席卷而来,陈澄睁着眼,木讷地盯着天花板,把昨天的一点一滴都回忆了个遍。

我操……

她抬手捂住眼。

羞死人了……

而后又后知后觉地看向门口,骆佑潜去烧早饭了?

他看得见了?

那昨天晚上,他仗着自己看不见耍的流氓都是故意的?

陈澄反应过来,羞愤得不行,刚急吼吼地打算下床跟他讨个公道,奈何腰酸腿疼,直接把她定回了原地。

骆佑潜倒是端着一碗水饺进来了。

还没等陈澄发问,他便看见了陈澄膝盖上的痂,几乎瞬间蹙起眉。

“你腿怎么了?”

陈澄吃惊得看着他眼睛,全然忘了先前的生气,惊喜地叠声问:“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啊。”骆佑潜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他抬手摸了下眼睛:“嗯,好像是能看见了。”

“什么时候恢复的?”

“昨天晚上就就隐隐约约看得清了,应该是今早才全看清的。”顿了顿,他又说,“不对,好像昨天晚上就好了,抱你去洗澡的时候。”

陈澄怒了,瞪着他:“别说了!”

骆佑潜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碗放在床头,捏着陈澄的腿腕凑近了看她膝盖:“怎么弄的?”

“上回录节目的时候,摔了一下。”陈澄避重就轻。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也没跟我讲。”

“我都忘了这事了,我一回来就看到你……那个样子。”陈澄语气放轻了些。

“还疼吗?”

陈澄看着他笑:“你这也算受伤经验户了,都结痂了哪还会疼。”

骆佑潜俯身,在她膝盖上亲了下,看着她认真说:

“以后不管什么小痛小病都要和我讲,别自己逞强。”

第41章 录制

“时来运转”这个词在有时候看来非常玄奥。

骆佑潜恢复视力不久便重新回学校上课, 高三最后一学期学校安排了晚自习, 作业多时他便留学校做作业,作业少时就去拳馆练拳。

陈澄每每看到他都觉得佩服,那次的失败丝毫没让他气馁或者放弃。

在一条捷径被恶意打破后,他坚定又冷静地选择另一条更困难的道路, 以及付出更多本不必须的努力和辛苦。

而陈澄在冬天录制的节目,本来安排的播放档期是在下半年,可因为原本接档的一档综艺临时出了变故被勒令停止, 于是加班加点剪辑, 硬是在录制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上了电视。

节目组为了炒话题度,在开播前三天买了一条热搜。

以爆料人的名义与口吻指出这次参加节目中的陈澄和邓希,一个是杨子晖的前女友,另一个正是上回与杨子晖爆出不实丑闻的陈澄。

以杨子晖的热度,轻而易举将这档节目推入了观众的视野之中。

再加上邓希脾气骄纵不好相处, 在有心人看来, 更是印证了陈澄与邓希不睦的情敌传闻。

在第一期节目播出后,陈澄和邓希的大名就被推到了热搜榜前十。

于是后面一段时间过得又快又慢,似乎晃眼而过,就连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但又每天忙忙碌碌, 累得不行。

***

马路上夜深人静,就连空气都是安静的,最近天气回温,经常可以在静谧的环境中嗅到从犄角旮旯里传来的隐秘花香。

而马路旁的演播厅却热闹非凡, 被粉丝们的尖叫掀起一浪又一浪的热潮。

为了宣传节目,节目组特地给他们接了一档热门综艺。

节目流程没什么深意,迎合粉丝做一些小游戏。

主持人正在台中央介绍游戏的玩法,陈澄坐在舞台一侧,这几天的各种活动让她参加得有几分恍惚,和她之前的生活差距太大,还不能完全接受。

她不受控地将目光看向台下。

粉丝们坐满整个演播厅,大部分都是俞子鸣的粉丝,唯一能在台上听到的名字也是他的。

陈澄目光绕过一周,忽然停顿下来,难以置信般眨了眨眼。

第一排的角落边上,有一块属于她的灯牌。

“陈澄”,旁白还画了一颗橙子。

她有粉丝了?

陈澄还愣着,那头的粉丝已经注意到她的视线,扬起灯牌用力晃了晃。

真的是她的粉丝。

可是为什么呢?

陈澄有点犯懵,一直以来,她想做的就是拍戏,却没想过拥有粉丝,单一个骆佑潜的喜欢起初就让她觉得有压力,怕自己的付出不够回报他的喜欢。

自幼的经历让她很难理解,怎么会有人无条件地去喜欢自己呢?

她呆愣着,微微举起手冲那两个女生挥了挥手,便见她们激动地尖叫着喊她的名字。

陈澄觉得很神奇。

以至于主持人突然向她提问时,陈澄也是懵的,倒是一旁的邓希悄声给她复述:“问你在节目录制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呢。”

这些问题都是在台下都准备好的,陈澄迅速回过神来,滴水不漏地说了件当时发生的事。

接下来便是游戏环节。

近几年在综艺里时常可见的一个互动游戏,拿一根巧克力棒咬在嘴里,一组五人用嘴接力,到最后哪一组剩下的巧克力棒短则为获胜。

主持人为一组,他们五人为另一组。

为了综艺效果,男女间隔玩游戏。

陈澄打头阵。

她倒是没在意,她很少看综艺,自然没听过这游戏,根本不知道大家玩这游戏时有多拼,直接吻上的都有许多。

站在她后面的是俞子鸣,她刚把巧克力棒咬在齿间,台下已经响起热闹的尖叫声。

俞子鸣个高,为了接她嘴里的巧克力棒还要叉开腿微微下蹲。

他抬眼看了眼陈澄,然后缓缓靠近,尖叫声逐渐放大。

陈澄在他咬了过半的巧克力棒以后微微瞪大了点眼睛,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巧克力棒磕在俞子鸣牙齿上,断了。

几个主持人大笑起来,纷纷调侃陈澄是他们队上的卧底,陈澄在一旁也同样没脾气的笑,等大家笑完,她才打了个圆场。

“我怕一会儿俞子鸣粉丝们该打我了。”

排在俞子鸣后头的赵涂涂也配合着拿起话筒,笑眼对着台下观众,打趣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不是卧底啊。”

观众随即大喊着“俞子鸣不要”。

***

节目录制中场休息。

陈澄跟着大部队走向后台。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反应这么大。”俞子鸣站在她旁边,小声地跟她道歉。

上回在西北村庄里,俞子鸣未说出口就被陈澄适时打断的告白,无疾而终,再也没被提起过。

也好在如此,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陈澄笑着摇了摇头:“没事,是我不了解规则。”

赵涂涂挽着邓希的手臂,正在和李世琦说着晚上去哪吃夜宵,讨论了会儿又回头看向跟在后头的两人。

“俞子鸣,一会儿我们去吃小龙虾,你去吗?”她问。

俞子鸣点头:“好啊。”

赵涂涂:“欸?陈澄呢?”

俞子鸣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去,发现刚才还在他旁边的陈澄竟然不见了。

“刚才还在呢,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

陈澄是被人拽走的。

一旁的备用休息室里空空荡荡,可见好久未有人使用,也好久没人打扫了。

镜子上落了些斑斑点点的污迹,突然被推开的门让房间内的灰尘扬起又落下,墙上贴着的海报都是主持人们几年前的造型了。

“你怎么来了?”陈澄吃惊道。

从台上通往后台休息室的路很黑,她在瞬间被人拽着手臂带到怀里,而后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没有惊叫出声。

骆佑潜眯着眼,神色不善地环住她的腰,埋头于她的颈侧。

“姐姐,我不开心。”

陈澄一愣,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玩那个游戏。”他坦诚地说。

从前他说这样子的话时总是带着故意让人心软的撒娇,现如今愈发放纵,在低沉委屈的嗓音里染上点不满和占有欲。

休息室里非常安静,静到骆佑潜因为不满而跳动的心跳都隔着皮肉传递到陈澄身上。

她抱着骆佑潜,有些想笑。

哄小孩儿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抬眸看着他眼睛,认真说:“那我以后不玩那种游戏了,好吗?”

骆佑潜顺从地微微垂下脑袋任她摸。

视线向下,又委屈又撒娇地“哼”了一声,又假惺惺地大度道:“算了,大家都玩那个游戏,你说你不要玩也不好。”

陈澄笑眼看着他:“这么懂事啊男朋友。”

“但你得赔我……”

他话还未说完,便飞快地俯身靠近,咬住了陈澄的下唇,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她。

隐秘的爱恋在这个陌生狭小甚至算不上整洁的房间里肆意发展,他们各自在梦想的道路上狂奔,在这个冬末春初的夜晚拥抱彼此。

陈澄微微抬起下颌迎合。

在小少年的心里,她一点点若有若无的主动都能轻而易举地在他周身点燃一圈火,就连动作也不那么规矩起来。

陈澄在他的手探下衣摆时,简明扼要地打掉他的手背。

湿漉漉的眼眸瞪着他。

她刚要开口轻斥,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随即有人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陈澄做贼心虚,想都不想,就拉着骆佑潜要躲起来。

备用休息室里头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衣架子上也空荡荡没有衣物可以遮挡,陈澄环视一圈,最后把骆佑潜拉到桌柜底下。

门口那人又敲了几下门。

陈澄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对骆佑潜做了个“嘘”的动作。

“怎么灯还亮着。”门口工作人员嘟囔一声,开门进来关了灯。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内重新陷入黑暗,一点点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格,柔软地铺落在地,在两人身上反射起光芒。

两人蹲在桌下,膝盖互相抵着。

骆佑潜这才注意到,陈澄脖子上挂了一截墨绿色的宽边链子,中央坠了一颗红色水晶,衬得皮肤极白。

他抬手,手指在上面戳了下:“这个,是什么?”

他天天不是在学校就是拳馆,对其他女生也不太关注,自然不明白。

陈澄垂眸:“哦,choker。”

她本不喜欢带这些,这次特地带了一条是因为昨天晚上某个不要脸的小崽子在她脖子上留下了红印。

她怎么遮都盖不住,只好带了一条choker。

“很好看。”骆佑潜说。

陈澄笑起来,颇为自大地说:“我带什么不好看。”

陈澄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什么杀人不见眼的蛊物,轻而易举地将他吞噬入腹,理智全无。

黑暗中亮起旖旎色彩。

陈澄坐倒在桌下,骆佑潜一只手撑地靠近,另一只手轻轻拨拉下那条墨绿的choker,而后沿着那条边缘,小心翼翼地舔舐拉扯。

***

备用休息室里突发的这小事件让陈澄赶回去时都还有些脸红。

化妆师看到她就把她拉到镜前,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见你,现在一回来连口红都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溜出去艳遇了呢。”

陈澄心虚地闭上眼,任她补妆:“去厕所洗了把脸,可能不小心弄掉了吧。”

后半段的节目录完已经夜里十点。

陈澄借口拒绝了大家一块儿去吃夜宵的邀请,独自走出演播厅。

骆佑潜在门口等她,她便没走后门专供嘉宾出入的通道,演播厅外的马路上稀稀俩俩的还有几个没离开的粉丝。

见她出来,便又纷纷原地复活,跑上来要她签名合照。

尽管大多数人只是抱着集邮态度,毕竟如今的陈澄也算个正儿八经的明星了。

陈澄难得被簇拥在人群中,好脾气地一一给她们签了名,又拍了合照,姑娘们拿着战利品也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待人走得差不多,陈澄也走出去。

便见骆佑潜站在台阶上,靠着一边的广告牌上,白衣黑裤,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了支节目组统一发的荧光棒。

陈澄一见他就笑起来,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整张脸都埋进了他厚实的羽绒服里,远远看去,两人似乎抱得非常紧,难以分开。

“骆同学,作业写完了吗就谈恋爱?”

“学校里写完才来的。”他也笑着说。

马路空旷,夜色静谧。

夜里十一点,地铁已经停运了。

他们也不急着赶回去,便手牵着手,慢吞吞地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松松垮垮的脚印。

头顶星空密布,是城市里难见的景色。

第42章 烧饭

老岑抱着书走进教室, 把黑板左上角的“60”改成“59”。

距离高考还要59天。

“同学们!看看这黑板上的数字!啊?你们看看其他班, 哪个像你们这样闹的?”老岑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训斥。

底下照样懒散成一片。

他们学校本就没多少能考上重本线的,校风也不怎么样,当初骆佑潜来这所学校是一时冲动, 想要远离那个家罢了。

现在想来也是一时冲动了,何必压上自己的未来。

“骆爷,昨天物理试卷做了吗, 借我抄抄呗。”贺铭转过身问。

骆佑潜一手支着脑袋, 正微眯着眼睛,左脑背书,右脑睡觉,闻言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从抽屉里摸出一份试卷给贺铭。

“你这困得, 昨天几点睡的啊?”贺铭问。

骆佑潜捻着眉心呼出一口气:“一两点吧。”

“跟我陈澄姐干嘛呢!”贺铭娘们唧唧地竖起食指, 狠狠戳了戳骆佑潜的胸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昏天暗地!毫无节制!”

欲求不满的骆同学憋着火,瞪了他一眼:“学习到一两点。”

陈澄最近几天去外地跑活动了,留他一人独守空闺。

“你不是吧?上回月考你不是已经考到年段第一了吗,把隔壁班班长都快给气晕了!你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抄你作业吧。”他把试卷拍到贺铭身上, 继续闭目养神顺带背书。

他语文成绩不好,好在记忆力不错,以前对古诗词一类都懒得背,现在只得抓紧时间背起来。

***

陈澄接了一部戏。

这些日子她热度颇高, 于是片方趁热打铁很快就找上她,虽说不是个讨喜角色,但剧本好团队好,陈澄满意得不行。

这天正是开机前的宴会仪式,在环球高层顶楼的宴客厅内。

邓希也是被邀请的其中一人,两人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手里捻着一杯香槟。

她掐准了时间,估计骆佑潜应该已经打完拳准备回家,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陈澄:想我了吗?

骆佑潜:想。

陈澄:作业做完了没。

骆佑潜:还没呢,刚练完拳,回去做。

陈澄:这么可怜啊,要是做不完的话就先睡觉吧,你别高三还病倒了。

骆佑潜:放心吧,在家都是我照顾你,你还怕我照顾不了自己?

陈澄笑了笑,这话说得的确没半点假,陈澄自诩独立,从小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但也的确是不会照顾自己。

她身体很弱,贫血严重,先前也总是不饿就懒得煮饭吃。

搬去那和骆佑潜一起生活以后,泡面一类全被他给扔光了,吃食一类都是骆佑潜负责买,陈澄下厨,偶尔去外面吃,都是顿顿都有着落,连带着陈澄都胖了些。

两人隔着屏幕谈恋爱。

虽然外人听不见那些甜腻的只言片语,可心中的甜蜜全数显露在了脸上。

邓希瞅着她,只觉得腻得慌,她仰头喝尽酒。

在圈内,她的名声不好,外界只晓她脾气差又性格冷漠,而圈内人更是都认为她当初和杨子晖在一起是她耍了些心眼才攀上他的。

在杨子晖之前,她就闹过不少绯闻,几乎每拍一部戏就会传出和男演员的花边新闻。

大家都说,她就是靠这些新闻博出位的。

邓希一概没理,也懒得解释。

杨子晖追她时花了些功夫,那时候邓希也是真喜欢他,她就像个小姑娘一样,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去和别的女人闹绯闻,于是闹了好久要把恋情公开。

那是她第一次公开恋情。

但前面那些她从未承认过的恋情已经在大众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所有人都说是杨子晖瞎了眼。

后来邓希才知道杨子晖风流成性,根本不是她以为的样子。

她毅然决然,直接分手,却被杨子晖倒打一耙,彻底过了一把所谓爱情的瘾。

在大众眼里,是她水性杨花,移情别恋,甩了杨子晖,而杨子晖则巩固了自己的痴情男形象。

只有邓希自己知道。

她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就是杨子晖。

所有乱七八糟的绯闻都只是双方公司的炒话题的手段,她无法拒绝,只能无视并接受。

邓希眨眨眼,抬眼看向宴客厅厅顶的水晶吊灯,又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这夏南枝怎么还没来?”

陈澄从手机屏幕后抬头,又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了,可能堵路上了吧。”

***

此时的夏南枝,汽车驶出隧道,从一旁岔道急速驶来的一辆货车直面撞过来,司机视线还未恢复,突然被刺眼的白光蛰了一下。

他匆忙打死方向盘,轮胎轧上一旁的花坛,又被后方车辆狠狠撞了一下。

彻底狼藉。

“嘶……”

夏南枝原本正拿着手机发信息,对这一切的发展始料未及,额头重重磕在前座座椅上,迅速肿起一个包。

“没事吧?!”申远被安全带拉得胸闷,边咳嗽边扭头问。

“我操……什么情况。”夏南枝捂着额头,蹙起眉,面色不善。

“我下车去看看。”

申远开门下车,过去和卡车司机交涉。

夏南枝微眯起眼睛,看着卡车所在的位置,就算他起初没注意有车辆从隧道出来,可怎么会光踩刹车而没半点转换方向呢?

如果他能提前一点转换方向,他们也不至于直接冲上花坛。

她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枚口罩戴上,打开车门走过去。

三辆车的司机都在进行交涉,卡车司机是一个看上去颇为老实的中年人,袖子上还带着两个蹩脚的粉色袖套。

夏南枝走上前,淡淡出声:“阿远,报警吧。”

“啊?”申远愣了下,夏南枝这人向来不会主动招惹这种麻烦,放在平时,人没事也就过去了,他顿了顿,没当着人问为什么,而是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不远处的那场开机仪式宴会,因为女一号未到场最终也就草草结束。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警局里,申远悄悄问夏南枝。

“那个司机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夏南枝皱着眉,“等车辙痕迹鉴定结果吧。”

***

那天的宴会之后,陈澄倒是得空了好几天,新戏还没开拍,从前那些零散的工作也都不必再做,她是彻底空下来了。

期间,她倒也听说夏南枝似乎遇到了些什么麻烦,但也没多了解。

她向来不是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性格。

骆佑潜正坐在餐桌上奋笔疾书,面前高高一摞的试卷和习题册,全是些高深的神秘数字和神秘符号,陈澄这个文科生看一眼就觉得头疼。

“你们学校作业也太多了吧。”陈澄看着他,“连你都做不完,你们班其他人怎么办?”

骆佑潜笑了下:“像贺胖那种就是抄我作业的。”

“不过我现在在做的是其他压轴题,我们学校发的题目都太简单了,考重本还能应付,要考F大完全不够。”

陈澄肃然起敬,看着他把《高考物理压轴500题》写得荡气回肠、抑扬顿挫。

一边想着自己这个男朋友怎么这么聪明,一边又忍不住心疼,又是打拳又是准备高考的,他还真是哪边都没放下。

为了保持拳击的最佳状态,骆佑潜仍然占据着拳馆拳王的位置,一旦有人提出PK拳王,他就必须迎战。

不过好在拳馆里拳手的水平都敌不过他,也不至于受什么重伤。

陈澄每次想起那天晚上他全身是血的模样就后怕得不行。

“其实你也不是非得考上F大不可嘛,我前几天查了下资料,有些其他学校也有拳击这类运动,也挺专业的,而且分数比F大低好多。”

骆佑潜挑了下眉:“你还查这个啊。”

“嗯,就想看看。”

骆佑潜笑起来:“我们市里有拳击运动的只有F大,考不上的话就要去外地读书,也要跟你分开了,所有一定要考上。”

陈澄垂眸,靠在椅背上,慢吞吞地说:“不想你这么累……而且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因为拍戏要待在外地,那不是挺对不起你的努力的?”

“我只是……”骆佑潜停顿了会儿,抬眼看她,然后一点点笑意从瞳孔中漾出来,“只是想有个和你的家。”

“你要拍戏不能经常回来没关系,但是我想要你一旦回来,就是这个我和你的家。”

陈澄坐着没说话。

她头一次在别人嘴里听到“家”这种又抽象又具体的概念,还是她自己的家。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回过神来了,她才被心头席卷而至的一股奇异的感动打懵了,甚至眼眶一热,还有点想哭。

陈澄吸了吸鼻子,憋住。

她不想让自己太过矫情。

可自从和骆佑潜在一起后,这条她定给自己的规则就越来越模糊,好几次被彻底打翻。

人一旦有了后盾,就会脆弱许多。

陈澄舒了口气,起身隔着桌子朝他张开手臂,轻声说:“来,姐姐抱抱。”

骆佑潜笑得无奈又温柔,放下笔抱住了陈澄,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要不是贺铭说你是第一回谈恋爱,我都要以为你阅女无数了。”陈澄感慨道。

“怎么?”骆佑潜抓了抓眉心。

陈澄朝他竖起大拇指:“撩姐技能max。”

骆佑潜轻笑:“嗯,只会撩姐,不会撩妹。”

“学业这么繁忙,就别学撩妹了。”陈澄笑着站起来,“你写作业吧,我去给你烧夜宵去。”

陈澄溜达进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一袋面条,往锅里加水煮开,洒了一圈面进去,又从冰箱挑出两颗鸡蛋。

骆佑潜非常好养活,什么都吃,一点儿不挑。

陈澄以前总觉得烧饭是件麻烦事,每天工作都累得不行,烧饭也就变成了一件费心费力的事儿。

可是当她给骆佑潜烧饭吃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觉得。

这种温馨又非常细小的家庭生活,陈澄很享受。

从厨房看出去,就能看到骆佑潜正在写作业,台灯打亮他半边侧脸,五官深刻又锋利。

她的小少年啊。

第43章 记忆卡

翌日一早, 骆佑潜便早早起来准备去上学。

自那一晚后, 陈澄便在他软磨硬泡下强行住了一间房,另一间房则只好被空出来做了衣帽间,陈澄每每看到就感慨这小屁孩刚赚点钱就乱花。

陈澄靠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回了手机里的信息, 便幸灾乐祸地看高三考生匆匆忙忙地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