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突然小心的扯了下他的衣角又慌忙松开:“可否…可否带我出去走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闷。”小的时候尊者哥哥没这么冷淡,虽然那个时候他也不怎么说话,可至少不像这样就像不认识她一样。

慕容尊平静的开口:“赵庸,陪诸葛小姐四处走走,在下国事繁忙现行告辞。”慕容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诸葛夏草木然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的不安一点点的散开,他清楚的表达着不喜欢自己,自己和他的婚事真能顺利吗?还是他心里有的是长孙姐姐,如果是,为什么又把长孙推开。

赵庸小心的看眼小公主,他不是瞎子知道小公主想跟谁一起走走,如今主子把祖宗扔给自己,不知道这位小祖宗怎么对付自己呢?赵庸心里打鼓的小心伺候着。

诸葛夏草并没有生气,她只是对赵庸笑笑,声音清脆动听:“走吧。”

赵庸顿时对她的印象极好,这样好脾气的主子谁也愿意伺候,可惜少主不喜欢一切都不可能。

一天后,各国同时收到了邀请文函,因为是白家速递快的令人咋舌,各国早已摩拳擦掌准备给慕容国一个好看,最不济也该扒下慕容国这一年的盈利让他交出一部分好处!

夹山区是公国共有,凭什么让慕容国拿了好处!难道就因为它国力够强!?

慕容尊有的是理由让各国闭嘴!只要长孙国不参与谁敢让他让出夹山区!

白小鼠同样收到了邀请函,她是不介意走一遭,虽然已经四个月,可毕竟身体没有被睁开,还看不出什么。此次与慕容国合作她一样用了心思,当然希望拿到最大的好处。

吴掌杀直接把邀请函给了吴一剑,当天下午,迎霞殿的关闭了一个月的大门再次打开,此时已是春中,距离他关迎霞殿的门已经两个月。

两个月没有见过白小鼠一次,若说想吗?此刻的吴一剑一点也不想,即便白小鼠在他面前摔个跟头他或许也不想扶。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现在想白小鼠才是犯贱,看着自己的女人怀别人的孩子很过瘾吗!他又不有病!

吴一剑的衣衫更加宽松,凹下的双颊和棱角分明的五官俨然是缩小版的吴掌杀,一米九的身高和眼里的阴沉也酷似他的父皇,双脚平稳的踩在迎霞殿的石路上激不起一点风沙。

善公公心疼的看着吴主,瞧他把自己折磨成什么养了,他不心疼做奴才的都心疼了,以前的衣服穿在吴主身上大的不像话,虽然是比以前好看,可神情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令人心痛呢!“吴主,换身衣服吧。”

吴一剑看着善公公捧着莲花盘纹衫,过了很久才拿起来向寝宫走去,两个月了,就断他再闹能扔下这里直接回吴国吗!既然不能,他又何必,就算不甘也该自己气的吐血,与那个心冷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一刻钟后,中宫之外响了此起彼伏的通报——第一重:吴主驾到!第二重:吴主子到!——吴主到——

直到通报停止,吴一剑已经出现在白小鼠面前,没有抬头的行礼:“国主万岁。”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也看不出他没有情绪,或许是无奈的妥协,或许是没有办法后的认命。

白小鼠看着他,心里也一阵唏嘘,他不一样了,不是身体是神情,应该说更阴沉了吧,受的打击不小,白小鼠再次无语的看看肚子,如果没有多好…:“有事?”

小黑摇着尾巴看着下面的吴一剑,心里琢磨着他气性不小,现在恐怕还不高兴,要不然能纠结成那样,想哭不哭想看又不看的样子,颇有些让人心疼,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一点气势也没有,反而透露着太多的无奈。

吴一剑直起身看着小鼠前面的龙案,苦笑自己竟然因她的声音产生动摇:“慕容国的邀请文书您有什么看法?”

白小鼠张了张嘴又闭上,想想还是道:“你有什么看法?”

吴一剑暗自让自己不要心软,所幸白小鼠现在的样子让他心软也难:“慕容国路途遥远,你有…有孕在身。”有孕两字说的咬牙切齿:“加上白国国务繁忙,不适合长途奔波,不如让君蓝代替你去。”

说完仍然没有看小鼠!慕容尊安的什么心他会不知道!只要白小鼠不去!他能怎么样!夹山区黑水这点小事也值得慕容尊让十国聚首未免太小看慕容尊,他当初侵入夹山区抢了不醉不休怎么没见他向全公国忏悔!

恐怕他是找个借口让白小鼠出现!凭什么事事都该顺了他的心!吴一剑偏偏不让白小鼠去!让他等死去吧!

白小鼠也不在意,去不去都是那点破事,来回还要耽误时间,何况她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长途行走,虽然保胎成功,可毕竟有过前面的事故,太医嘱咐尽量卧床休息,虽然她有点不稀罕要了,可毕竟在肚子里不是说扔就能扔的潇洒的东西。

白小鼠主要还是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地道,所以会依着吴一剑:“你看着办,带我向父皇问好。”

吴一剑拱手道:“告辞。”

白小鼠看着他,这人哎,白小鼠突然叫住他:“那个…你…差不多就行了。”虽然这句很风凉,但是不说会把小鼠憋死,已经气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想干嘛!

吴一剑什么都没有拱拱手出去。

广袤无垠187希望

小黑同情的看向白小鼠:‘他也有脾气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不对,你收敛下你的脾气。’

白小鼠冤枉的看着小黑:“我刚才够低三下四!如果是以前我早把他扔出去,再弄包药去,喝没算了!”省的碍眼!白小鼠甩了手里的折子,回房休息!

小黑却松了一口气,白小鼠能发脾气证明她知道自己错了恼羞成怒呢!希望吴一剑把握机会!

翌日,和煦的春风吹过大地,太阳热情的挂在天上,春耕已经结束的人们闲下来后,都城的酒肆茶楼异常热闹,官道上亦是人来人往。

吴一剑带着凤君蓝和出使队伍向慕容国行去,一路上行人习惯的避让,没有引起一点骚动。

白国官道开通已经两年,都城的子民早已习惯皇帝车架走过面不改色更何况是吴主子的车。

凤君蓝不好意思的驱马赶上吴一剑,吴一剑现在消沉的样子他总觉的自己有责任:“对不起,那天我不知道会…你现在怎么样?用不用请太医看…”

吴一剑撇眼身侧不安的凤君蓝,不想把积聚的脾气发他身上:“没事,过去这么久了我心里有数,去了慕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记住了!”

凤君蓝点点头,只是觉得现在的吴一剑很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听说皇启会到。”

吴一剑的思绪回到即将面临的事情上,稍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恩,夹山区有他想要的利益他出现在意料之中,你觉的以我们上次杀医圣的手段,能杀了皇启吗!”

凤君蓝愣了一下胸口一疼但又突然消失:“不知道,要问小鼠。”说完仔细的看着吴一剑。

吴一剑策马而去,不让凤君蓝猜出他对白小鼠的反应,可以说他也没想好,所以想出来走走。

慕容国内,慕容尊亲自命人布置白国的摆设,或许他也不愿意,屡屡站在这里他也多次中途放手,可随后又压着脾气过来,指挥不了几句又离开,弄个的宫女太监们不知所以然。

慕容关天听说后脸瞬间拉下来,看来他是不记得怎么死过一次:“来人!把太子带过来!”

一刻钟后慕容尊脸色不好的回来:“父——”

慕容关天直接把杯子砸他脚下:“都下去!”然后看着慕容尊:“你是不是都忘了!当初你躺在床上无论父皇怎么求她,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现在还给她布置起居!闭嘴少说你没有!朕不是瞎子!当初在夹山,朕就是再狠心也不忍见你痛苦,朕拉下面子去请她,甚至不计前嫌把她当晚辈,她怎么对朕的恩!门都不开说你死活跟她没关系!你竟然竟然竟然——”慕容关天气的甚至想甩慕容尊一巴掌!

慕容尊看似并不意外,只是心里的痛楚他自己清楚,无论父皇说几次他也无法平静的接受听到的内容,可同样也管不住他的行为:“儿臣知道,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只是去…”

慕容关天以为他能吃一堑长一智,结果偏偏在白小鼠的事情上理不清脑子:“她怕你死了离开夹山区是事实!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值得你这般待她!她有相公一个残花败柳而已也配的上我堂堂慕容国的太子吗!慕容尊者不要让你的行为丢光我慕容国的脸面!”

慕容尊被说的脸红耳赤,他就不恨吗他也恨!只是不敢去想,他无法现象白小鼠只是为避嫌离开快死的他,更无法想象父皇为了救他到底杀死了多少女人!就不能让他暂时忘记吗!忘记那些不愉快!“父皇,儿臣想先行告退!”

慕容关天更加生气:“你什么态度!还想让朕给你赔不是!爱不爱听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相公是吴一剑不是你!朕看夏草小公主不错,如果你没有意见,你们的婚事就——”

慕容尊低着头突然道:“儿臣有意见,儿臣的婚事儿臣知道怎么办,父皇不是答应儿臣自己做主吗?!”

慕容关天没料到儿子敢跟自己犟起来,他刚要发火又立即压住脾气,他知道怎样对尊者最管用:

“抱歉是父皇说的过分了,但是白小鼠的事你比谁都明白,她跟我说你什么,让父皇不要再求她的时候吴掌杀也在旁边,所以父皇觉的没面子才把气都发你身上,是父皇考虑不周。”

慕容尊心里突然觉得很愧疚,他明知道父亲受辱却还在想小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慕容尊什么时候如此大方竟然给抛弃他的女人找借口:“父皇,儿臣还有国事要忙。”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不想跟父皇多谈:“先告退。”

慕容关天这次没有拦着,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说只会适得其反,希望夏草把握机会。

慕容尊没了去驿馆的心情,他的自尊心不是纸糊的,不可能被人这样对待还有闲情管她的起居!慕容不止一次问!为什么偏偏是她,一个有相公有国家且又自私自利的女人!

他慕容尊什么时候可以为了感情抛开自己的家国!什么时候不自信到怕如果成家白小鼠就会离他更远!别忘了她也是个有家的女人!慕容尊又颓然的低下头,如果这是感情,那么小鼠显然没在他身上用过一分情,他从未见小鼠为他惊慌失措,即便是救自己时也果断的像扑到一只阿猫阿狗。

慕容尊想起了小黑,自己和父皇的对话她一定知道,她却一句解释都没有,是默认吗!为什么即便如此还是希望小鼠来一次,哪怕是看她那张轻蔑中带着鄙视的目光…

诸葛夏草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停下来的慕容尊,她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似乎也是同样的记忆同样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还小,只知道跟着临律姐姐跑,也只有临律姐姐才有资格跟尊者说话,他总是一种表情回话,既不讨好也不梳理,他自信骄傲,尽管没有过人的容貌,他的眉宇间却透着没理由的自信,可为什么这一刻她似乎从他站在那的身体中看到了无能为力…

诸葛夏草悄悄的走过去,直到快到他的身边她觉得尊者才发现,夏草笑了一下,笑容同样苦涩却美丽如景,她从粉袖中拿出一方折扇递过去:“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慕容尊看着她手上的扇子,淡淡的香气从上面溢开,在慕容尊的观念里,女人一直该是这种形态,温柔婉约会在男人累的时候捧出一杯香茶,她们可以吟诗可以弹琴甚至可以嚣张可以跋扈,可以为了权势地位展现她们不为人知的阴狠!

但白小鼠那副德行简直不把他们所有人放眼里!怎么!她难道还想娶尽天下的男人笑傲她自己的目空一切吗!是不是后宫名单里自己也是她可以征服的一个!如果那样!他凭什么如了她的意!

慕容尊突然折断了手里的鱼竿,却面子如常的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扇子,一滴血不期然的落在地上,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

诸葛夏草羞涩的对他一笑,她想或许尊者不懂‘折扇奉心’的典故,那是一位敢于悔婚的将门之后,她把折扇放在门口,如果她爱的男子敢拿走代表他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夏草看着慕容尊收下,心里陡然而起的甜蜜只有自己知道,这偷来的一刻,她也只希望自己知道:“告辞。”诸葛夏草转身,迎风而来的雅香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

慕容尊不自觉的冷笑随后把扇子扔给赵庸,突然觉得女人的心思如此的无聊。

赵庸摸到扇子上的血珠,焦急的跟上主子:“太子!让奴才看,您流血了!太子!太子——”赵庸急忙追着却不见主子回头看他一眼。

一个月的时间飞速而至,春末夏初又是一个交替季节,还好天气不算很热,九国国主陆陆续续抵达了慕容国境内。

所幸这次没有出现官道拥堵平民敢围观乱吼的情形,白国的遭遇让各国扼腕,如今到了慕容国终于找回了身为国主该享受的待遇,也顿时觉得熟悉且卑微,慕容国的秩序和繁荣几乎让很多来此的人再次吓的不敢多嘴,不禁觉得来质问也变的底气不足。

慕容国的驿馆华丽威严,侍卫重甲铁骑一字排开,威风凛凛的捍卫着驿馆的庄严,这里的摆设更是让人仰叹天威浩荡,精致的食物和摆设堪称公国之最,恐怕慕容国的驿馆无国能超越。

慕容尊要等的人只有一个,虽然这几日他刻意忽略她的消息、甚至看她很不顺眼,可也说不上为什么该迎白国国主的时候他竟然等在了都城之外。

慕容尊等了很久,耐心被一点点的磨光,心底的不甘和气恼加上对自己行为的厌恶一点点的冒头,最后气的慕容尊甩手要走,管她是死是活!不接了。

就在慕容尊转身的时候,白国的车队和吴国的车队同时抵达,慕容尊突然停住了勒马的缰绳,看着隐隐出现的队伍,或者还是队伍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的女人。

吴一剑一身吴国太子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身银色长衫的凤君蓝,后面是长长的同行队伍,凤君蓝边走边喝吴一剑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谈的很投机。

慕容尊的目光越过他们,可后面不见一顶轿子,小鼠呢?还有那人是吴一剑吗?

吴一剑已经行至慕容尊面前,目光平淡的不带一丝客套,也没一丝厌恶,或者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政客。

慕容尊同样审视着吴一剑,诧异他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如果不是与吴掌杀酷似的外貌,他几乎不敢轻言这是吴一剑。

更让慕容尊在意的是,为什么吴一剑的神色,是不是白小鼠弃自己而去的行为让吴一剑不屑把他当对手!?慕容尊骤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送上门来让吴一剑侮辱!

慕容尊其实多想了,吴一剑现在连自己想怎么样都不清楚更没闲情侮辱慕容尊,就算是要攻击也是慕容尊打击了他,他何谈让慕容尊难看!吴一剑只是累了想出来走走而已。

凤君蓝怕吴一剑忍不住揍慕容尊,赶紧冲破冷淡的气氛开口:“微臣带白国国主出席此次聚首,请慕容太子见谅国主的不来之无奈。”

慕容尊瞬间转向凤君蓝,听到白小鼠没来反而更火大,他现在越来越像笨蛋,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两个更笨蛋的笨蛋嘲弄自己,所以语气难免有些不悦:“她死了吗!”死了也要爬来!

凤君蓝挠挠头笑容有点憨厚加了点喜悦,凑过头很小声的在慕容尊耳畔道:“小鼠有孕了,所以…”然后再次挠挠头,笑容灿烂却也带了点苦涩。

慕容尊瞬间懵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凤君蓝,难以相信他说了什么!

吴一剑却提起缰绳对凤君蓝道:“走吧。”然后两人抛下慕容尊策马而去,没心情享受慕容尊此刻的表情,因为前不久他们亲自尝过,不是什么好滋味!

慕容尊一直站在那里,无论身边的人怎么推他,他也没动,如果说前一刻他的恨是自己笑自己白痴那么此刻他觉的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自以为是!难怪吴一剑瘦了!难怪他今天不屑于自己的行为!慕容尊突然觉得他就是个傻瓜!一个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傻瓜!

赵庸焦急的喊着:“太子!太子!”太子这是怎么了,白国和吴国的使臣都走了主子为什么还不动,可是无论他怎么推主子好像没听见一样,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吓的赵庸直接去请太医。

慕容尊还不至于自己这幅样子受人瞻仰,在赵庸没回来了时候他已经走了,凭空从所有大臣面前消失,惊动了在宫里的慕容关天,慕容关天摆摆手,这件事才算作罢!

吴掌杀心情不错,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果然跟自己像,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一剑瘦下来后眼睛如此精神,怪只怪他以前太胖,看不出人形:“小鼠有孕,怎么不见你高兴。”

吴一剑喝口茶,奇怪的看着父皇:“我看起来不高兴吗?”已经笑的没力气笑下一声:“可能是心思定了,不那么着急所以人也定了。”

吴掌杀觉得或许如此,吴一剑虽然笨点但毕竟被吴家的果断作风熏陶了这么多年,大器晚成也该像个样子:“几个月了?”不是吴掌杀多心而是觉的问问保险。

吴一剑坦然的道:“四个。”其实是五个,算上他来慕容国路上的一个月,小鼠现在有五个月的身孕,可吴一剑还是说了四个,也许是怕父皇想到不该想的地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吴掌杀终于满意了,他其实更想去刺激刺激慕容尊和元夕夜,尤其是他们的父亲,可是看着儿子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样子,他怎么就觉的如此心虚呢,莫非孩子是凤君蓝的!吴掌杀立即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太胡闹!

吴一剑也不解释,总之父皇想不到慕容尊身上就没有问题:“父皇,皇启的事…”

吴掌杀却不在意:“放心他这次是冲着慕容尊来的,我们尽管看热闹。”他更在意小鼠能给吴家添个什么,从他的角度讲当然是儿子最好,毕竟传宗接代还是儿子当先,但看着小鼠一个女人把他们几个人的儿子弄的魂不守舍他又觉得生个女儿也一样,总之不管生什么,他都是皇爷爷不是皇外公!

吴一剑对这场聚首丝毫没有兴趣,更不会去猜长孙国主带着大女儿出席是什么意思,也没兴趣追问元释看到儿媳妇时什么态度,总之他现在很乱,能自己静一静时还是自己静静。

凤君蓝也无意出去搅合,一来他不是白国真正的国主,二来他自己心虚,不出去也罢。

驿馆内并没有因为吴一剑和凤君蓝的消沉而消沉,相反却是热闹非凡,尤其是皇启的到来更是把此推向了高峰。

长孙家对长孙临律的态度?元家对长孙国主的心思猜测?皇启的突然到来?诸葛夏草和慕容尊者的暧昧?诸葛夏荛偷偷看长孙临律的用心?元夕夜的无动于衷和慕容尊坐在上面一言不发的举动,都让十国间弥漫上一层微妙的气氛。

其中当属慕容尊的态度最令人不可思议,十大聚首宴上他竟然一字没说,皇启论述着他的看法,字字攻击在慕容国的要害上,皇启用平淡的语速,诉说着慕容国从夹山区得到的好处,瞬间把慕容国说成一个窃取它地资源、欺世盗名之辈。

慕容尊就像没听见,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嘴里倒,偶然撇向吴一剑的目光带着错综复杂的心思,却又像碰了一面不至于致命却很疼的石壁,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慕容尊的豪饮吓的当场想跟着声讨慕容国的人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慕容尊是不是生气了,不知道他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就代表了慕容国的态度!万一慕容国秋后算账没人担待的起。

所以皇启说完后各国出奇的平静,似乎都没在听皇启说什么。

皇启瞬间觉得自己再次成了白痴,继上次出场没人关注后,这次他的语言造诣一样没人捧场,甚至连个对手都没有,慕容关天也没做出一点回应,整个会场中似乎只剩他一个滔滔不绝。

慕容尊真没心情跟皇启过招,至于皇启说了什么他也没留意,什么似乎停下来看着他的,慕容尊也不知道,他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可他却没有看所有人的雅兴。

慕容关天本来想回两句,可他突然发现不回答更能展现慕容国尊贵的气焰时,慕容关天也沉默了,甚至拉着一旁的元释问酒怎么样。

皇启逼不得已看向元夕夜,四大国内,元家和慕容国最近,元夕夜该为慕容国辩白几句,可他却悲哀的发现元夕夜不断的看慕容尊者压根没听自己说什么!

元夕夜确实没有听,他一看小鼠没来。一剑碍眼后同样什么心情也没了,然后就被慕容尊自己灌自己酒的行为弄懵了,慕容尊饮酒的次数寥寥无几,如果不是今日所见,他几乎快忘了慕容尊会饮酒。

皇启的目光瞬间看向吴一剑,这或许是最后一根不让皇启沦为笑柄的稻草。

吴一剑更没闲情听,现在慕容尊的所有事他都不想废话,慕容尊是好是坏跟他有什么关系,最爱借酒浇愁的是自己,可是当他喝到第二杯瞥见慕容尊在不断倒酒时吴一剑停下了,他突然想起,借酒浇愁的事该慕容尊做,于是吴一剑只是不断的饮茶。

就这样皇启再次成了一股可有可无的风,至于刚才放出了什么话都不再有人记得,统统开始猜测慕容尊为什么看起来有心事,慕容关天为何面对皇启的质问还能谈笑风生。

瞬间皇启身份带来的那点震撼,荡然无存,他的存在与不存在甚至连个诸侯都不如,没人再看!

长孙正功自然乐见皇启吃亏,他以为现在的公国还是以前的公国吗!如今的公国远不是单凭身份就能号令的诸侯,而是一个个名副其实的各国帝王。

长孙临律看着下面无人应和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走过场的小丑,辛辛苦苦的表演完却没有一点笑声,长孙临律却也觉得自己没有同情他的资格,皇启至少有站上舞台的身份,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连问一句尊者可否安好的资格也没有。

长孙临律低下头,发丝挽起、手悄悄的缩进袖子里,这些国事早已不是她的世界,她甚至没有和夏草一样注视尊者的资格,不知他怎么了?是否有心事?

皇启可悲的一笑,大方的退下,慕容尊?他皇启记住了!

宴会的诡异的气氛下散了,各国互相传递的消息依然是席间的八卦,至于皇启说了什么恐怕早已淡忘在所有人的脑子里,不管是多么有才学的人,不管皇启说的多有煽动性,如果没了应和的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失去了灵魂的光彩。

“慕容尊是不是故意给皇启弄难看?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我觉的慕容尊有心事,你看他一直不说话甚至神态都不一样,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另一个人不赞同了:“他能受什么委屈。”然后压低声音道:“杀他兄弟时也没见他顶不住压力。”

众人一致点头,慕容尊的承载力绝对不是几句闲话:“那他是怎么了?故意做给我们看?”众人赞成的摇头:“很可能,毕竟那是慕容尊,谁知道他下一步棋是什么?”

“你们说长孙老爷子把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带来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女儿在元家不得宠?”

“那还不是重点,你看诸葛家的儿子,眼睛看她都看直了,诸葛安邦也不怕元国兴兵。”

“我倒觉得吴家太子最值得一观,真看不出来吴一剑瘦下来跟他父皇竟然那么像。”

“小心你的脑袋,吴家的话也能乱说。”

众人唏嘘的摇摇头,然后各自散了向各自的院落走去,至于上面的人在想什么,下面的人只能看看。

元夕夜散席后直接去了皇宫,等他到时,慕容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元夕夜瞬间回了驿站直接推开白国的院门:“凤君蓝!你出来!”

凤君蓝看着他没什么心思,他现在只希望无聊的聚首赶紧结束,他想白国了:“有事?”

元夕夜直觉认为慕容尊这样和白小鼠有关:“我问你,白小鼠为什么没有来!”

凤君蓝本来没打算说,毕竟不是他们预料中的事用来打击元夕夜有违男子汉所谓可是如果元夕夜找上门来问,就别怪他知无不言:“你不知道吗?小鼠有孕了,呵呵,吴一剑很高兴。”

元夕夜顿时石化,就如凤君蓝料想的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个和慕容尊一样找不到边际的人,凤君蓝对没有反应的元夕夜笑了一下转身关上了房门。

元夕夜或许本来就不敢想了,或许是小鼠距离他越来越远心已经累了,白小鼠有孕就像一道无形的鸿沟划开了他们彼此的差距,不是不想争取还是他理解慕容尊为何借酒浇愁,是他们还甘不甘心跟一个有婚姻有孩子的女人谈爱情,他们至他们的身份于何地!

此刻的慕容尊恨不得睡过去永远不见碍眼的人和事,有孩子!他慕容尊难道以后还抢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不成!慕容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就算慕容关天不训他!他也没脸高呼自己见不得人的感情。

吴掌杀成了十国中最有雅兴的一个,没事了就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先抒发下自己儿子像自己的豪情,再想想自己即将当爷爷的心得,最后感慨下白小鼠这样聪明的儿媳妇万一给他生出个更聪明的孙子,他可要怎么办呀!

慕容关天、元释、长孙正功忍无可忍的盯着他,嫁了儿子他反而觉的有脸了还有雅兴显摆他要当爷爷!还说什么更聪明!聪明个屁,生出个女儿更好!最好跟白小鼠一样离经叛道,娶几个老公,看看公国怎么骂他孙女水性杨花!

吴掌杀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无限担忧的道:“万一是个女儿,你们家的可千万别生孙子,万一跟这一代一样一个个都想嫁给我孙女当相公,可愁煞老夫了。”

元释闻言抽死吴掌杀的心都有,他现在就有个孙子难不成将来他孙子死皮赖脸的想嫁给他孙女,他吴家还是生个儿子吧,最好肥的像潭水,怎么搓都能组成形状。

慕容关天觉得吴掌杀就是找骂,不管生个什么赶紧滚蛋!“就怕是物极必反出来后是个傻子!”

吴掌杀丝毫不在意:“就算是傻子,也是我孙子,倒是老兄你什么时候也抱一个!莫不是你儿子无能,看着夏草那样的美女也丝毫提不起兴致吧,哈哈!”

长孙正功不自觉的看向慕容关天:“掌杀虽然用词不当,可是慕容老弟,尊者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临律还有个妹妹,虽…”

慕容关天赶紧道:“让长孙兄操心了,尊者其实对夏草印象不错,婚事已经迫在眉睫,真的迫在眉睫。”心里却是冷汗涔涔,不能娶长孙家的,万一长孙正功说完,儿子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元释理解慕容关天不想娶的心思,以两家的交情他不会火上浇油。

但是吴掌杀巴不得慕容尊赶紧成家:“怎么?慕容兄不愿意娶长孙兄家貌美如花的女儿,还是觉的不是正出配不上你家智谋第一的慕容尊者!”

慕容关天真想把她踹出去!“不敢,微臣只是觉得尊者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怕让长孙兄失望。”

长孙正功心里透亮着呢,慕容关天嫌弃不是嫡出也在情理之中,可惜了这么个好女婿:“朕理解,也不是大事,倒是等临文醒了,麻烦诸位做长辈的多多提携。”

这回换另三家嗤之以鼻,长孙临文是什么人,在坐的谁不明白,竟说什么提携,恐怕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