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绕过了集市到了施家的后门,经由仆人通报了之后,等着梨花出来,等了不少时间出来了一个丫鬟,对着宝儿说道,“沈厨娘现在忙没空,请沈小姐进来等会。”

宝儿摇头,“不了,我就在这等吧,麻烦你告诉她一声,到了未时若是还没有忙完,就让她不用出来了,谢谢。”宝儿后退了到了后墙附近,对着那丫鬟淡淡一笑,从容地站在那。

那丫鬟脸色微变,本以为这样可以把她叫进去,结果人家压根不吃这一套,因为没有吩咐别的,那丫鬟也不敢随便乱说,于是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就僵在了一块。

良久,又走来一个丫鬟,“怎么这么久?”

“春儿姐姐,她说要在外面等着,若是沈厨娘忙不完就不用出来了。”小丫头也十分的委屈,春儿走到门外看着站在外面的宝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高声道,“我们小姐请你过去。”

宝儿这才抬起头看她,“我并不认识你们家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儿没料到有人会问的这么彻底,到了施府门口,若是家里小姐有请那是荣幸不过的事情了,“小姐知道沈厨娘和你是姐妹,好奇而已。”

宝儿潜意识里抗拒这种形式的请人方式,一开始还带用骗的,一个厨娘忙碌还能动用的了丫鬟前来,用膝盖想想就知道不合理,宝儿没再说什么,跟着进了施府,若是自己再这么耗下去,势必要影响梨花在施府,谁知道那小姐是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过了几座拱门之后,宝儿跟着她们进了一个小花园,那中央有着一座亭子,亭子里坐着几个人,不时的传来欢笑声,春儿带着她走近了之后,对着其中一个说道,“小姐,沈小姐来了。”

施沫儿抬起头看了宝儿一眼,哦了一声,也没理睬,手上忙着给旁边的几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女孩子倒着茶,“这是今年新摘的茶叶,你们快尝尝。”

宝儿有些发笑,看来这古今通用的招数还是十分多的,喊人过来故意冷落给人难堪的手段,施小姐是使的十分熟练,宝儿干脆就站在那亭子不远处不再往前走,低头看着花园里秋季盛开的山茶花,远远的还飘来月桂的香味。

施沫儿倒完了茶,回头去看宝儿的时候,她已经欣赏完了这院子里的假山植物,若是能有一个小水池在假山下,养一些鱼什么的也是十分的乐趣,宝儿想着,回首撞上了施沫儿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颔首了一下,不卑不吭。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们家啊有一位厨娘手艺十分了得,这里的小吃都是她做的,今天我恰好听说她姐姐过来看她,我啊就自作主张把人给请过来了,沈小姐,来这边坐。”施沫儿只是顿了顿就让身后的丫鬟加椅子让宝儿过来坐。

这就像是豪门家小姐的下午茶一般,一壶新鲜热茶,几碟小点心,然后就是几位关系较好的朋友在一块讨论各种时尚八卦,小花园里,清新自然,而宝儿就是其中最格格不入的,施小姐看她坐在那插不进话来的样子尤为的满意,这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村姑应该来的世界,妄想挤入上层社会的山鸡到了枝头也是只山鸡而已。

施小姐很满意自己这样的挤兑方式,凸显自己的优雅,又可以让对方难堪到,作为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她坚决反对使用暴力和无耻的行为对付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姑,于是她噙着笑意微微一倾斜看向宝儿那边,“沈小姐觉得如何?”

坐着喝茶聊天,和不熟的人聊些高俗雅的东西显然不是宝儿的风格,她

拿着那瓷杯,看着上面儒雅风格的刻竹,淡淡地回了一句,“还好。”

几个姑娘的主意力转到了这个意外来访的客人身上,先是上下评论了她的穿着,再然后就是问到了宝儿家在哪,听到墨家村的时候,皆露出鄙夷的神情,好像她住在墨家村是个多么大的错误似的,其中一个还十分同情地问道,“那你识字么,家里那么穷一定吃都吃不饱,我家有个粗使丫鬟卖进来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真是可怜。”

宝儿抿了一口新茶,迎上她怜悯地眼神,笑道,“家里是过的拮据,所幸哥哥念书念的不错,今年刚中了举人,底下还有个弟弟今年年初也去了书院念书,大字还熟知几个的,名字还是要看得懂的。”

宝儿看着她们均变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扬的更大了,她是真的不想炫耀的啊,她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

施小姐是深闺中的人,也没有想花很大力气去调查宝儿家的底细,自然不清楚她家有举人的事,童生在这个县城里不稀奇,但是举人的话,春闱之后有面圣的机会,就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那也是个官,所以施小姐凌乱了。

村姑的哥哥是举人,这肿么可能,那徐庚寅都没中举呢,她倒不是非要嫁给徐庚寅,但是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教养小姐,居然还比不过一个乡下出来的村姑,施沫儿不服,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村姑让徐庚寅迷了一样非要驳徐夫人的面子,拒绝和自己定亲,这就是往施小姐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还不如一个村姑。

宝儿看她们都静默下去了,收敛起了笑容,望了一眼天色,不早了呢,看来根本没通知到梨花那里,再呆一会,三叔该着急了吧,“施小姐,你们聊,回家的路太远,天黑了路不好走,我就先回去了,还要麻烦您找个人带我去梨花那一趟,我这还有些东西给她呢。”

施小姐脸上有些挂不住,差了个人带着宝儿去了厨房那里,自己也没心情再和几个闺友聊天喝茶了,说了句倦了,让人送了她们出门,自己则冲进了屋子将放在书桌上的那一叠书籍全部扫到了地上,那是当日她送去书院给徐庚寅他还回来的,当时她还不明白,现在想来,人家当时已经拒绝的够明显了。

发泄完了,施小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让外面的丫鬟进来收拾,自己则带着春儿去了施夫人那里。

从施府出来,已经是接近傍晚了,三叔老早就在城门口等她了,宝儿赶紧上

了车,到墨家村的时候已是天黑了,瘦了一圈的小慎一天没见姑姑,缠着他要吃呼呼。

宝儿去了灶间做了一小碗的炖蛋,拿着小勺子吹凉了之后送到了他嘴边,小慎鼓着小腮帮子努力呼了两口,一口将炖蛋都吃了下去,嘴里咂巴了两下,不到三秒又张嘴要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着,晚上回家再补,呜呜,一下就三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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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若是婚事步骤有神马不对,大家请见谅哈,我还在想,这聘礼四辆马车会不会太夸张了,每辆算两台,足足八台撒~~~装些什么呢都- -徐家是暴发户啊- -

宝儿去了灶间做了一小碗的炖蛋,拿着小勺子吹凉了之后送到了他嘴边,小慎鼓着小腮帮子努力呼了两口,一口将炖蛋都吃了下去,嘴里咂巴了两下,不到三秒又张嘴要吃的。

吃完了一小碗之后喜儿又喂了一点米糊糊,小家伙大概是白天玩的累了,没多久就眯着眼睡着了,正是收谷子的时候,隔天一大早禄德就起来下地去割谷子了,每年宝儿家都比别人的早上几日,禄明也过来一块帮忙,快到中午的时候,宝儿在篮子里装上午饭拿着去了田埂边上。

几个人割的也快,宝儿看那一亩地已经割完了,喊着大家过来吃饭。

陈百年抹了一把汗拿过宝儿手中的水壶喝了一大口,拿起一个苞米蛋饼吃了起来,宝儿将一盆子的腌菜拿出来让他们裹着吃,自己则去了田埂附近拿着小铲子看看能不能挖一些野葱回去,刚好买了两条鲫鱼回来,可以做红烧葱烤。

宝儿这边正找着呢,远远的就传来翠儿的叫喊声,禄德抬起头一看,翠儿小跑地往这边过来,到了宝儿身边还只喘着气,宝儿放下小铲子拍了拍她的肩,“什么事这么急,看你跑的,刚吃过饭不能走的急你忘了?”

翠儿摆了摆手休息了一下才说道,“大姐,嫂子让你和大哥回去,说...说是家里来了官媒。”...

匆匆赶到了家里,宝儿发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面的蓬盖还甚是喜庆,是挂红的,走进屋子一看,一位身着玫红衣裳的妇人,发鬓上夹着两朵大红的花,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宝儿心没由来的一抖,自觉地去了厢房,这议亲的事她是不能掺和的,关了门还能听到门外细碎的声音,大抵讲的就是官媒前来的用意。

官媒说话就是和普通的媒婆不太一样,虽然头一次来乡下给人说亲,可这家人实打实的就是有两个读书人在,其中一个还是中了举的,这年头读书人比商贾的值钱,多少商贾人士买官的都一大堆了,不就是为了混个国家公务员当当么。

“按照这走的程序,我就替徐家前来你们家议亲,这若是你家允了,接下来就是徐夫人上门提亲的事了。”禄德和喜儿面面相觑,一旁的小慎还特别喜欢官媒身上红艳艳地,要去抓她腰上缠着的流苏坠子。

“你是说,我们墨家村的佣主徐老爷家?”禄德对宝儿的事了解的少,最多就是觉得徐少爷和她还是熟识的,从来没想过两家要结亲。

“是啊,就

是那徐老爷家,咱们县城说大不大,姓徐的也就那么几家,今个托我过来的就是徐老爷家。”

禄德神色一凌,有些生硬地说道,“宝儿是不会给人家做妾的!”

喜儿见他一下转了脸,悄悄掐了他一把,嗔怪着,“你糊涂啦,做妾的怎么还要托人说媒又上门提亲的。”在县城这地方,娶进门做妾的都不算是多值得炫耀的事情,就像沈四叔娶妾一样,安安静静地来而已。

官媒笑着赞同,“是啊沈大公子,今天我来这就是和你们商量这明媒正娶的婚事的,要是做妾的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禄德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就让喜儿去喊了宝儿出来,当着官媒的面,颇为严肃的对宝儿说道,“这是徐少爷家托人来说的媒,若是你不愿意,哥哥就回了,不管是多少好的人家,若是让你受委屈了,哥哥都回了。”

官媒在一旁笑着,心里有些吃惊,这徐老爷家怎么也算是县城的一方富甲了,这人家的大哥说回了就回了,还真是个疼妹妹的。

喜儿见宝儿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悄悄又掐了他一下,将宝儿拉到了自己身边,温柔地安慰道,“你大哥就是个粗人,说不来话,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明白些,若是你摇头,那我和你大哥都是随你的心的。”

半响,宝儿发觉自己的脸有些烫,轻轻点了点头之后就跑了出去,她害羞了!

那官媒更是笑的高兴了,“那就请沈家大哥把你妹妹的生辰八字给我,赶明我就把徐少爷的送过来,对完了帖选个黄道吉日,我就带着徐夫人上你们家来提亲。”

喜儿见禄德闷闷着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笑着送了那官媒出去,宝儿直听见那车轱辘声远去了,才滚烫着脸从林子里出来,喜儿见了笑眯眯地也不说,让她去灶间里看着火,里头正捂着豆子呢,自己则去了屋子里让禄德接着下田去割谷子。

第二天那官媒就将庚帖拿了过来,长嫂如母,喜儿拿着那帖子和三婶李氏一起去了村子里那算,直到响午的时候俩人才回来,脸上皆是笑眯眯地,看地宝儿万分的不好意思,只顾着拿着勺子倒着猪食。

喜儿将那算好的红纸小心的包了起来放在了箱子里,脑海里犹记得那算命的说,难得一见的好姻缘啊,即使喜儿知道算命的总会挑好听的话,但是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高兴的,这比当时和禄德算出来合的时候还高兴,晚上等禄德晒谷子回来后

,喜儿就将那帖子给他看。

结果禄德大哥不高兴了,不管是上头写着几合,他洗过了脚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地上了炕,连儿子都不逗了,喜儿看着好笑,连着两天这样了,她若是再看不出来,怎么算是枕边人。

喜儿也不哄,抱起了儿子在怀里给他脱了外套,轻放在了炕床上要给他脱裤子,一面还念叨着,“别动啊乖,你爹不乖了,小慎最乖了,来,阿娘给你擦擦屁股,再给你洗洗脚。”

小慎听得懂喜儿说的爹,下意识的身子一扭就看向了禄德那里,小手一指,冲着喜儿啊了一声。

喜儿亲了他一口夸奖道,“儿子真乖,娘说的就是爹不乖,那小慎乖不乖?”小慎很快的缩回了手,小身子动都不动躺在那让她脱。

见母子俩这么互动都不理自己,禄德终于坐起了身子一把将洗干净的儿子抱了起来,光洁溜溜地举在了半空中,喜儿拍了一下他的手,“还没穿衣服呢,着凉了到时候又发热了!”

禄德赶紧放了下来让她穿衣服,小慎被举一下还不过瘾呢,小手往头顶一指向,“爹,飞飞,乖。”

收拾好了小慎,喜儿将婴儿床拉了过来,铺好了被褥让小慎躺了进去,小家伙一直都是一个人一张小床的,睁眼看着爹娘都在,眨巴了一会就眯着睡着了,喜儿吹熄油灯后,伏在禄德的身上轻叹道,“你都较劲两天了,还没闹够啊。”

“我也哪是较劲,我是觉得这嫁去徐家也太远了。”禄德嘟囔了一句,闻着媳妇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有些心猿意马了。

喜儿轻笑着拍了他一下,“远什么,又不是要多少日子的路程,这才小半日的去县城你还嫌远,真要把她留在家里养成老姑娘了就好了?”

“徐家也是大户人家,宝儿过去了指不定要受他们欺负的,这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事从来不和别人说的,我就怕她受了欺负都憋在心里不说,要我说了,找一户安安稳稳的只要对她好的,那就够了。”说到底禄德就是觉得徐家水深不如农家来的简单,规矩肯定也多,自己就这么几个弟弟妹妹,尤其是宝儿,怎么舍得她受委屈。

“安安稳稳的家多了去了,可你也得宝儿看得上,要我看,谁欺负谁还不一定了。”喜儿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把玩着禄德伸过来的手,“徐家那小子不是没中举么,我们二叔还中了呢,这么一说将来谁高攀了谁还说不准了,他来了我们家几趟,眼睛都直粘

着宝儿去了,我还看不出来么。”

禄德有些惊讶自己媳妇咋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哩,他还蒙在鼓里呢,黑暗中看着喜儿眼底的笑意,禄德瞬间有种重新认识了自己媳妇的感觉,大手一揽着,禄德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若是将来那小子欺负了宝儿,我就算是拿着锄头也要敲破他们家的大门不可。”...

十来日后也就是官媒说的黄道吉日,上午徐夫人在官媒的陪同下就来了宝儿家,徐夫人虽然不满意这桩婚事,可场面的东西却还是要做足的,禄德特地请来了沈老爹作证,两方吃过了午饭之后,徐夫人就去了宝儿呆的屋子,亲自给她戴上了一对金钗在头上,宝儿只是低着头感觉到头上忽然有一些沉甸甸的感觉,抬眼见看到徐夫人平静的神色,随即又垂下头去。

徐夫人出来之后就是和沈老爹禄德他们商量婚事的时宜,官媒在一旁解说各项事情,在这日之后十一月就是有个好日子,定在了那日定亲,宝儿一直呆在屋子里,身边陪着翠儿和小慎,小家伙偏爱这亮晶晶的,伸手想要去抓那徐夫人带上去的金钗,被翠儿抱了下来,这东西若要掉了可是不吉利的。

相看完了之后,徐夫人就和官媒一起启程回了县城,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要拔那头上的钗子,喜儿进来帮着她摘了下来递给她看,那是十足的沉甸甸,上面还缀着同是黄金打造的坠子,怪不得偏着头都觉得沉。

宝儿这还是头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金簪子,上面的雕花也十分的精致,这也足以显示夫家的财力指数以及徐夫人对她的重视,宝儿将那对金簪子小心的收到了盒子里,这样沉重的物件,看看还行,多戴两次颈椎就该哭了。

这提亲来的相当快速,在宝儿眼中就是很快的发生了,前世她没有经历过婚姻,连恋爱都来不及经历一场就这么穿越过来了,在这样的年华里,宝儿忽然有些心慌,嫁人啊,这真的有些不太真实。

尽管和徐庚寅认识的时间不短,可过去她根本没有想过会和这样一位少爷过一辈子,二哥的成功,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好像就是按部就班地在告诉她,选择不了出生,你可以选择将接下来的路走好,皇后还有平民的呢,她何故于忐忑要进入那样一个家庭。

定亲这日,宝儿家沈老爹叔叔伯伯外加外婆和舅舅们都去了徐家,咱们老沈家的真没什么厉害的,有的就是人多,你们徐家钱是多,人丁少哇,从徐老爷那代下来是独子,到了徐庚寅这还是独子,这今后要是

欺负了咱家宝儿,干起架来是一打二的架势啊。

原话是宝儿二舅舅说的,咱们得把这示威的做足了,要知道咱们虽然钱没他们多,但是咱们人多!

宝儿是不知道沈家发生了些什么,只能抱着小慎带着妹妹在家过了一天,第二天全家人才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宝儿一看这满院子自己家人,出发的时候她怎么没觉得人多,该不会把徐家给吃穷了吧,可看着大舅他们那表情,宝儿就有些哭笑不得。

隔了两天,徐家的彩礼就到了,敲锣打鼓地好像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足足驾了四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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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天,徐家的彩礼就到了,敲锣打鼓地好像要让全村的人都知道,足足驾了四辆马车...

将那聘礼都抬到了院子中央,就像是给人观赏似的,还有仆人照着那册子报着聘礼的数量物件,宝儿家的院子外不少人都好奇的围观了起来。

一时间她要嫁给徐少爷的消息传遍了全村,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少,官媒觉得让人看的差不多了,让人将彩礼都抬进了屋子,和喜儿寒暄了一番,又夸奖了宝儿一通,收了个大红包之后才乐呵呵地走了。

先不管外面怎么说着,宝儿却只掀起一个箱子,里头放的是整匹的布,放了一大箱子,喜儿将那单子递给了宝儿,莫怪宝儿俗气了,她确实没见过人家送金银首饰钱币是论箱送的呀,那一整套打造好的首饰,还有那银子,宝儿只觉得眼前一亮,掀开来就是闪亮的一片。

这徐家,还真是把爆发户的名头给坐实了。

将所有的彩礼都抬去了西厢那里放着,宝儿这才有余力仔细看了那单子,若是男方聘礼下的重,女方的嫁妆也不会轻到哪里去,她上有两个哥哥,嫁妆的事没等她提出来,喜儿就让她别操心了。

大哥那有多少银子她心里还是大致有数的,宝儿想了一下,将那之前的公账拿了出来,和喜儿详细的说过了之后,将家里的账务大权交给了她。

三天后官媒就来了宝儿家,将婚期的日子书送了过来,算是正式落定了成亲的日子,就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宝儿一下从单身还没过度个有男朋友什么的,直接婚期已定,敲上了徐庚寅所有的章。

说适应的很好是假的,宝儿光看着那喜儿买来的布匹就开始有了逃婚的念头,为什么喜服是要自己绣哇!

现代要是婚纱是自己绣的,那新娘估计都想拿针戳死新郎了,虽然宝儿此刻很有这个冲动,不过她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喜儿,“嫂子,不可以去绣坊订做的么?”

“要自己绣的嫁衣穿过去了日子才和和美美的,你别急,这时间长着呢,你可以慢慢绣,先把花样绣上了,等明年你身子长了一些再裁制衣服也不迟。”喜儿拿着例外好几件的布料,宝儿手中摸着那上好的锦布,这真是太考验针线活的。

古文中有这么一句描述,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大概想表达的不只是为别人做嫁衣却不知自己婚期的悲伤,外带做嫁衣这繁杂而辛苦的工作吧,宝儿默默地臆测着,听着

喜儿在耳旁讲着,不止嫁衣,她还要给未来的相公纳鞋子,绣袜套,若是可以的,都直接做衣服来以示心意。

蓦地抬起了头,宝儿泪眼汪汪地看着喜儿不语,吓了她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宝儿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我可不可以只给他绣荷包。”至今为止她最拿手的绣活...

定亲过后两家就是亲家了,逢年过节的都是要送礼来往,腊八这天,徐府在一大早就给宝儿家送了腊八粥过来,宝儿家也起的早,正煮好了好往各家送去,徐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宝儿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竟是徐庚寅,他身后,则跟着拿着用布包好的装着腊八粥的食盒。

宝儿从灶间里出来,看到他们冒着小雪走了进来,让他们进了屋子,伸手给他掸了掸肩头上的雪花,意识过来俩人现在的关系不同了,宝儿立即就收回了手,徐庚寅眼尖,一下就发现了她手指上那包裹的布条,抓着她的手问道,“这手怎么了?”

宝儿挣脱了他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绣东西绣的。”

徐庚寅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看到了宝儿放在炕床边上那红布才理解过来,再看看宝儿十个手指已经包了好几个了,有些心疼,“那就不要绣了。”

“不要绣你帮我绣不成,这么坏的天气你过来做什么,等会雪还得下的更大呢。” 宝儿不问还好,一问徐庚寅的脸就浮起了两团小红云,昨天徐老爷就说了,腊八要送差人送腊八粥过来,于是徐庚寅自告奋勇地和自己爹请缨,“是不是孩儿亲自去比较显得有诚意。”于是天没亮家里煮好了腊八粥他就带着阿达往墨家村这奔来了,不过,他才不会这么说。

徐庚寅清了清嗓子道,“我爹说,既然两家已是亲家了,就要我亲自前来,比较彰显诚意。”

宝儿从阿达手中接过了食盒,里面是还发着热气的陶盆子,趁着禄德送完腊八粥回来,宝儿在厨房里将家里烧好的端了出来让他们吃,徐庚寅时不时地看着宝儿包扎地那手指,神情沉了几分,吃饱了后就在炕上逗着小慎。

宝儿只喂了小慎吃一点粥,又喂了他一些米糊糊,让翠儿带着去了大哥的屋子里午睡,阿达本来就少话,默默地站在徐庚寅身后,屋里的气氛一下显得有些沉闷,宝儿拉开帘子看了一眼院子,雪果然下大了,这样的话,马车过去路根本不好走。

她回头看了一眼徐庚寅,若

是住在这,就得收拾二哥的屋子,这还有个阿达在呢,家里的屋子根本不够住的。

徐庚寅似乎看出来了宝儿的担忧,从阿达手中拿过一个小暖炉用厚布缠好了放在了她手中,“过会等雪小一些了就回去,阿达驾车技术好着呢,若要是山路不好走了,就牵着马车走一段再过去。”

如今这雪还没堆积起来,一旦等路上都覆盖了,就十分危险了,宝儿抱着那不断散发暖意的炉子即刻说道,“那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罢,过会路就难走了。”

徐庚寅跟着宝儿出了院子,天空中洋洋散散地落着雪花,她拿起一把扫帚进了林子,将落在鸡舍上的雪都扫了下来,回头对他说,“三年就要到了,这林子咱家还得继续包下去,开了春就去和徐老爷商量再签订的事。”

徐庚寅望着她的身影,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宝儿,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

宝儿手下的扫帚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很高兴。”徐庚寅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并不想要嫁给我。”

宝儿心中一紧,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事情来的太快,她除了接招之外,没来得及静下心来好好去想过关于想不想嫁的问题。

半响,宝儿摇了摇头,刮着风地空气里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不是不想嫁给你,而是我。”

“而是你什么?”徐庚寅急切地追问道,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迫切地想要知道缘由。

“而是我还没有准备好。”话音刚落,宝儿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将心里最大的顾虑说出来之后,宝儿整个人就轻松了许多。

“还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嫁给我么?”徐庚寅喃喃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像遭受了重大的打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宝儿,起初抓着她的手此刻颤抖的不像话。

宝儿反着握紧了他的手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还没有准备好。”她还有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会嫁人,可忽然都摆在眼前了,宝儿却开始有些动摇,是否能够用这样小的身躯去经营一段自己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那你没准备好要如何?”徐庚寅此刻脑子里混乱成一团了,飘来荡去都是她的那句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怎么办,日子都已经定下了,可是徐庚寅却拿

不出那一股气势说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非嫁不可。

他只希望眼前的人是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没有犹豫,不是模糊地。

宝儿看着他脸上受伤的表情,嗤一声笑了出来,徐庚寅见她笑了,脸上紧张的情绪更大了,完全摸不准她想什么啊,徐庚寅内心就是有无数头小鹿在疯狂乱跳,压根忘了俩人已经是定亲了的局面,要悔婚什么的谈何容易,只顾着在意她的决定。

“不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么,还有时间慢慢准备。”宝儿挣脱了他的手,敛去眼底的羞涩,抓着扫帚柄从他身边绕过出了林子。

半响徐庚寅才回味过来她的意思,再回头的时候,漫天的大雪下已经看不清楚那抹身影,心中那不断扩大的欣喜瞬间驱散了之前的恐慌和不安,只要不是不想嫁就好,不只是她,就连他都觉得这一切来的很快,若不是徐夫人的举措,若不是宝儿家不断上门的说亲着,也许他现在还懵懵懂懂地不能确定自己的心。

想着想着他嘴角的笑慢慢地放大,最终笑出了声,一旁鸡舍的里那十来只窝着的母鸡被他这么一笑都吓的惊飞了两只,扑棱着翅膀在鸡舍里走来走去…

下午雪势稍微小了一些,徐庚寅就带着阿达回县城去了,宝儿手中拿着的是他出门前塞给她的东西,怀里抱着暖炉,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他远去,跟着手中那暖炉心里也沉甸甸地,摊开手手心一看,那是一块泛着莹白透亮的玉坠子,雕刻着莲花的形状,宝儿指尖轻轻触着那玉,在背后摸到了一些刻痕。

翻过来一看,那玉的背面刻着一个不是很精致的宝字,就像当初她绣在荷包角落的那个寅字,刻痕粗糙,却看得出他的用心。

宝儿握紧了手,望着那马车直到消失在山头转角处才转身回了屋子,心底有那触动的萌芽正悄悄地抽着绿叶,等待着春暖花开的一天......

...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说酱紫直接提亲有些快,没什么中间过程,因为提亲是徐家的事情,徐夫人本就打算在徐庚寅中举后向施家提亲的,只是事出意外变成了这样,而宝儿的心理过程转变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从不讨厌到喜欢再到相濡以沫,不是能够一步到位的捏,凉子是亲妈呀,这不是宅斗文,所以小白花什么的就不会多出来闹腾~~~~最近这几章写的有些纠结,不太擅长写婚礼细节,那偶就多写一些互动吧,我还是比较喜欢写互动来着~~嗷呜~

感谢过客匆匆的地雷~~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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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过后,新年的气氛随着不断覆盖的大雪越加的浓烈,外出打工的村民也都回来了,宝儿冒着小雪经常能在村口那看到守着的亲人,那一年到头就一次的见面,除了思念之外,还有对外出一年打工收益的期待,大都是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

宝儿家也贴好了窗花,翠儿将小栓写的对联挂到了门口,哈着气忙跑进了屋子里,宝儿从灶间里拿了两条炜好的年糕团子出来,擦掉了上边烧焦的部分,将团子掰成了两段拿给他们。

小慎手中抓着拨浪鼓冲着宝儿一张嘴,懦懦地喊道,“姑姑,啊~”

宝儿剥了外面的一层将里面软糯的年糕揪了一些下来塞到他嘴巴里,“吃两口就好了啊,不然肚肚会痛痛。”

小慎一手捂着小肚子瞥过脸去就不要吃了,上回因为贪吃吃坏了肚子,足足拉了两天的肚子,可把小家伙给折腾坏了,于是宝儿一说到肚肚疼他就捂着肚子抿嘴不肯吃了,十分好用。

小慎在炕床上走了一圈,身上的小银锁叮呤当啷地响,那是洗三的时候徐庚寅送的,宝儿望的出神,一下小家伙就转悠到了自己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趴在宝儿的腿上小身子鼓鼓地喘着气,表示他累坏了。

宝儿被他这样子逗乐了,天然小童星啊,演戏忒有天赋,可会装的一熊孩子了。

宝儿捏捏他的脸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摸着那凉飕飕地银锁,这一下就是一年半过去了,过了这个冬天,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年了。

宝儿忍不住想,若是没有发生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情,自己或许还在为那些数据奋斗,熬夜到凌晨,就连新年都是那么的没有存在感。

小慎见姑姑一直没反应,挣扎着要下床去,宝儿被他这么一闹腾,遂松了下手,险些让他来个了面朝大地。

宝儿倒是吓了一大跳,将他放到地上后,这个家伙没心没肺地蹭蹭跑去了灶间门口,小手捏着那帘子向着里面正在做饭的喜儿轻轻喊了一声,“娘~”

喜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冲着他笑了笑,小慎就高兴坏了,呼的一下将帘子又给拉上,身子匐在了帘子上,又轻轻地喊了一声,“喵~~”

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禄生走进屋子的时候,小慎正一个人趴在炕床上,玩着宝儿给他做的卡纸,上边是写着一些最简单的认字,宝儿给他掸着身上的雪花,“去看过李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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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师也很高兴,你还真说对了,让我带去一些小菜,老师拉着我又喝了些小酒。”禄生的双颊上都绯红着,也很开心,抱起了床上的小慎要亲一口,小家伙很是嫌弃地瞥过脸去,满身的酒气,讨厌!

“那过了年不回书院了?”宝儿将小慎给解救了出来,给他端了一碗水过来,“什么时候要上京了?”

“还要回书院的,老师带着我们去京城,初八回书院,初十要出发了,一个多月的路程呢。”

“这么远。”宝儿也想象不到一辆马车的路程能有多快,“那来回得要小半年呢。”宝儿想着应该多准备一些盘缠,凡是在外有些银子傍身来的心安一些。

“多少读书人等的就是这一天,远一点有什么关系,那些在南方的何止这些路。”禄生还想去逗一下小慎,小家伙直往宝儿怀里拱着,一点都不让他沾边,他呵呵地笑着,“回来的时候听说四叔回来了,还带了个妾回来。”

“不是小红么,四叔自己又纳了一个?”宝儿只是觉得,纳妾这回事,怎么就成了四叔的常事了。

“是啊,前两天刚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好像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禄生也就是回来的路上听着旁人说起,只说那沈万祥的小儿子回来了,带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从车上下来的身段啊,远远看着就扭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