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带四哥去瞧瞧吧。”说完直接出了院子,往陇坡走去。

屋子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南儿抱着吓坏了的弟弟躲在屋子后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很快咱们就能回去了,谁也不能分开咱们。”...

这就是一场典型的闹剧,到了沈老爹知道后,狠狠的骂了她一顿,一样是孩子,怎么就这么差别待遇,一点都没想过自己女儿若是失了一个骨肉是什么心情,于是在五月初,让梅子带着两个孩子赶紧回县城去了,孙氏很不开心,感觉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宝儿跟着梅子她们一块去了一趟县城,许久没去看小栓,带了不少吃的过去,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又带了几身衣服,小栓在书院里算是年纪小的,平日里也多得徐庚寅照顾着一些,宝儿就说他是墙头草,过去口中说的是济林哥,如今口中除了说二哥之外,就是徐庚寅这个未来姐夫,喊的比谁都顺溜,听的徐庚寅神清气爽。

和梅子一家分别了之后宝儿就去了书院,在小栓屋子外等了一会,下了课的小栓就回来了,几月不见姐姐,小栓高兴的帮她拿着手中的东西,一面还想要闻闻里头到底放了些什么,宝儿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记爆栗,“毛毛躁躁的不知道像谁,爹和娘都这么沉稳。”

“全家都这么沉稳,所以我得毛躁一些才行。”小栓对上自己姐姐又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在里边,打开包裹里头还是热乎乎的洋芋,那都是今年刚收的,禄德一收上来宝儿就给他蒸了一些回来,小栓手快地剥了一个吃着,“我想死大姐做的菜了。”

“过些天二哥回来了你就一块回家呗,你读什么书呢,干脆去醉仙楼学厨子得了。”宝儿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帮他整理了一下床铺,这孩子懒归懒,可对于那些宝儿买的书院发的书都宝贝的很,每一本都收的好好的,以前她给他买的纸都是写了又写,正反着用才罢休,若是撇开那性子,宝儿还是觉得十分的安慰。

吃饱了之后宝儿也收拾好了屋子,将他来不及洗的一些衣服拿进了一个盆子里,“书院里头有洗衣服的地方不,在哪呢。”

“我带你过去。”宝儿跟着小栓到了书院宿舍后的一个小池塘边,一旁是有四个并列的水井,宝儿打了些水刚浸湿衣服,徐庚寅就过来了,一看这情形,拦住正要走的小栓,指着那浸了一半的衣服,“你自己洗,回来给你带上回缺的手札,我带你姐姐离开会。”

说罢就拉着满手水的宝儿

离开了,出了书院宝儿挣脱了他的手,“你倒是很有范啊,说带我出来就带我出来,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徐庚寅脸上一囧,回头看着她,“你先跟我去个地方,等会再告诉你好不好。”

宝儿见他如此也就不再逗了,擦了擦手让他带路,徐庚寅在前面的脚步别提多轻快了,没一会就走到了要去的地方,宝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抬头望了一眼上头的牌匾,疑惑地看着他,“你带我来彩绣坊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是觉得,一个跟着父母颠沛流离走过许多地方的孩子,人情世故看的多的,是比很多孩子来的早熟,所以五岁的南儿说出这番话应当不为过~~~喵呜~~~~~

110小康奋斗史最新章节

宝儿见他如此也就不再逗了,擦了擦手让他带路,徐庚寅在前面的脚步别提多轻快了,没一会就走到了要去的地方,宝儿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抬头望了一眼上头的牌匾,疑惑地看着他,“你带我来彩绣坊做什么?”

“进去再说。”徐庚寅脸上微不可见的脸红了一下,拉着宝儿走进了绣坊,正午时间彩秀坊都没什么人,那掌柜的站在柜台后看着账簿,徐庚寅走上前喊了一声。

“是徐少爷啊。”

“上次说的东西呢。”宝儿打量着彩秀坊摆放出来的绣品,在扫过那一系列的荷包之后,默默地将那些都放了回去,绣活什么的,都是浮云来着。

“春娘,带徐少爷去看看。”掌柜的喊了一声,里面的屋子的走出来一个妇人,慈眉善目地看着宝儿他们,“跟我来罢。”

宝儿不明所以,跟着进去之后,里面是裁剪布料的坊间,坐着两位裁缝师傅,那春娘拿起卷尺问徐庚寅道,“是徐少爷要量么?”

徐庚寅摇摇头,将宝儿推到她面前,“给她量。”

春娘笑眯眯着让宝儿将手伸起来,环着量了腰围又量了胸围,比了肩宽手长以及身上之后,在一旁让别的裁缝师傅记录下来,“姑娘你要不要看一下,喜欢哪一个花样。”

宝儿看着她翻开了一本册子,里面都是夹着的布匹,布匹上都是绣好的花样,一旁是标注的名字,什么百鸟朝凤,还有千紫嫣红,唯一的共同点那些布匹都是大红色的,宝儿看向一旁裁剪的大桌子上摊开的几匹布,无一不是喜庆的色彩,身后的徐庚寅指着那册子上的一页说道,“我看这个就不错。”莫了看了一眼宝儿。

“徐少爷眼光真不错,这是今年刚进的,据说京城的那些小姐千金们好多都选了这个花色绣在嫁衣上。”春娘捂着嘴笑着,视线在宝儿和徐庚寅之间转了一圈,“何时要穿,我看姑娘的身子还要长上一些,我看着应该做大一点才行。”

宝儿默不作声,伸手摸了一下那些布匹,手感丝滑,还带着一些微凉,抬头看见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看着自己,不由地一笑,“嫁衣不是应该要自己做的么。”

“所以有前来我们绣坊定制嫁衣的小姐,我们都会将送一块嫁衣中的布料让她去绣,之后缝制在嫁衣里面。”春娘和善给宝儿讲解着,这才了然,绣一块也是绣,一件也是绣,很多出嫁时间来的赶的,又不愿意草草做一件嫁衣的都会选择到彩秀坊赶工一件,人多力量大,这的手艺也是有口碑的。

“那就这个吧。”良久,在徐庚寅等地快忍不住的时候,宝儿指着他刚才选的图案,笑着对春娘说,“是明年呢,要麻烦春娘你了。”

“徐少爷,那麻烦你出去稍等一下,待我给这位小姐量好了身子,你再进来。”春娘掀开了帘子请徐庚寅出去,屋子里就剩下宝儿和几位绣娘了,春娘将宝儿带到了里面的隔间拉下了帘子,“将外衣脱了,我替你量一下里面衬衣的大小。”

宝儿摸着那如丝的布匹,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春娘,能不能给我做两件衣裳,我把图案画给你,十分的简单。”

宝儿执笔在纸上画了两条睡裙的模样,长款短款吊带各一件,指着那领口的位子对春娘说道,“这边可以穿一个细线用做松紧的带子,裙子可以按照我衬衣的尺寸。”

春娘脸上露出几分差异,如此露骨的裙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过客人的要求就是她所要办到的事情,将画纸收了起来,“如果不急,就和嫁衣一块送去如何?”

宝儿点点头,穿好了衣服从坊间里出来,徐庚寅正背对着她站在铺子边上看摆出来的绣品,彩秀坊还收藏了不少绣活好的绣娘做出来的,除了荷包之外还有帕子等是姑娘家经常会要的,宝儿见他看的出神,腰间还垂着自己送的荷包,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得意来。

徐庚寅回头的时候正看到宝儿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脸上那股热气尚未退却,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好了?”

“嗯。”宝儿点了点头,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就是腊八那天他来家里送腊八粥看到自己受伤的手才会来彩秀坊为自己定制嫁衣的么。

“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小馄饨。”徐庚寅被她盯地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上回你说好吃的那一家。”

“嗯。”宝儿继续点点头,笑着望着他。

徐庚寅彻底的囧了,有些木楞地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着,宝儿她一直对着自己笑呢,笑的真好看。

那个馄饨摊是宝儿当初安慰他带他去的,地方比较偏,生意不上不下的吃的都是邻里和熟客,烧馄饨的大娘对这两个还颇有些印象,第一次来吃的时候那个少年男吃一会就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姑娘,一共一碗的馄饨大娘都不记得他抬头多少次了,此次过来,依旧是点了两碗的馄饨,宝儿还另外让大娘拿了两个茶叶蛋。

徐庚寅看着宝儿从量衣服到现在都是一副从容的样子,心里那初始砰然作鼓的却一直没能平静,宝儿手剥了一个茶叶蛋放到了他的碗里,“快吃,待会糊了就不好吃了。”

咬在口中那微咸的滋味有些百般的情绪,徐庚寅抬起头看了一眼宝儿,小馄饨的雾气漂浮了上来,模糊间看不清楚了对面的身影,只对上了那一双笑靥的眸子,好像一个漩涡一般,一下将他卷了进去,周遭的声音都成了静止。

半响,一声熟悉的声音才传入耳中,“想什么呢,都掉下去了。”徐庚寅这才回神,那早前捞起来的茶叶蛋已经沉到了碗底,宝儿嗤一声笑了出来,从怀里拿出帕子帮他将溅在脸颊上的汤汁擦了干净。

这也许就是恋爱的感觉了,傻傻的,萌萌的,见得到开心,见不到思念,心里有很多话,却从来都是一涌而上到了嘴边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就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徐庚寅愣着让她帮自己擦干净了汤汁,低下头对着那碗,害羞了O(∩_∩)O~。

宝儿收回了手,心里的感慨也不比他少,若是有一个人,不是你的亲人,可他知道你的喜怒哀乐,关心你的一切,会默不作声地帮你多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你不讨厌这样的人在你身边,更愿意一直享受这样一份关怀的时候,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喜欢。

他们并不远,现在的距离不过是一张桌子一米不到而已。

吃完了小馄饨之后,宝儿觉得胃里暖和多了,俩人慢慢地朝着书院的方向走去,徐庚寅见她一直不提彩秀坊的事,也有些吃不住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于是停住了脚步,对着身后的宝儿轻声问道,“那个…你喜欢么?”

“哪个?”宝儿顿住了脚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戏谑不言而喻。

徐庚寅双颊一红,不由自主的想到宝儿穿嫁衣的样子,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咯噔,“就…就是衣服啊。”

“什么衣服呢?”宝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迈着脚步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进了书院的门,徐庚寅站在那好半天才回过神了,回头看那身形消失在转角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不似刚才的恼羞,洋溢的笑容里透着爽朗,随即迈着步伐也走向了书院的门口。

宝儿这一趟出去回来的时候小栓已经洗完了衣服,本来打算不好洗的直接带回家去的,结果宝儿才刚浸湿呢,就被徐庚寅带走了,于是小栓只能自己袖子捞捞蹲着洗完了所有的衣服,可累出了一身的汗。

徐庚寅后来还算是记得,给他送来了当初答应的手札,这才安慰到了他这个看书狂的心。

五月到了中旬,宝儿一家都翘首等着禄生回来,林子里的番茄熟了一部分,宝儿摘了几个下来,拿水冲洗干净了之后切了一块尝了一口,就是那熟悉的味道,比超市里买来的还要甜一些,水分充足。

宝儿一口气吃了一个,其余的洗干净的切成了块往灶锅里倒了一些猪油,将番茄倒了下去翻炒了一下,一股香气在灶间里飘了开来,敲了一双鸡蛋,打散了之后倒了下去,等了一会后切散了翻炒熟了撒上了一些葱段盛起来装盘,小慎闻到了香味掀开了帘子探头进来看着宝儿,懦懦地喊了一声,“姑姑,香香。”

宝儿夹了一块碎蛋吹了吹放到他口中,“好吃不。”

小慎动了动嘴就咽了下去,指着那小碗中的一张嘴,“啊!”

酸酸甜甜地味道尤其的开胃,宝儿盛了一小碗让翠儿喂一些米粥之后再吃番茄炒蛋,自己又去了林子里摘了几个回来,一旁的茄子已经开花了,再过一个月就能摘茄子吃了,农村里的蔬菜种类本来就不是很多,宝儿越发觉得,若是能够开一个蔬菜铺子,也是一个好主意呢。

七天后,县城那就传来了消息,进京春闱的考生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加班的日子要断水,好恐怖——我们厂区外的超市都关门了,情何以堪啊,匆匆发了上来,晚上回去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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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生即将回来的消息让整个家都为之振奋了,宝儿谢了又谢前来报消息的人,拿了些钱给人当作辛苦费,那人却不肯收,能替举人老爷报信什么的,就是荣幸啊,怎么还敢收老爷家人的钱呢。宝儿这一瞬间有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禄德也高兴着,自己又要当爹了,弟弟也有了出息,总算是让父母能够泉下安心了。

第八日早上,宝儿早早的起来了,将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去了林子里摘了几个新鲜的番茄,做好了早饭等着小慎起来后,让翠儿带着她,自己则跟着禄德去了地里挖些新鲜的菜,家里养着上百只的小鸡,加上禄明家的,每日吃的菜都需要很多,宝儿又问村里头的人买了两尾新鲜的鲫鱼,背着菜篓子去了张屠夫家剁了些猪肉回家去了。

到家后先是喂过了鸡,烧了一些洋芋混着菜叶子和糠搅拌在一块喂过了猪之后宝儿才将买来的鱼给处理干净,刮了鳞片去了鱼肚,这个季节的鲫鱼还有肚子留鱼籽的,宝儿小心的捞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碗里面,将鱼洗净了之后放着,宝儿将张屠夫帮着切好的猪蹄上的毛处理了一遍后放在清水里浸了一会,捞起来放在盆子里,在掺水了的灶锅中蒸着。

不一会太阳已经升了老高,宝儿忙地出了汗,小慎还十分乖巧地倒了水来给她喝,虽然一路过来撒掉了一半,可那酥软地叫声就已经让她心里腻味了一把。

喜儿拿着几个蒜头走了进来,“你哥把鸡毛都拔了,我来你这打个下手吧。”

宝儿将盐罐子递给她,“嫂子你拿这个给大哥去洗鸡肚料,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休息休息。”喜儿这胎怀相不太好,到了四五个月了还是吐的厉害,宝儿和翠儿俩人就包了所有的家务活,就算是曾经生过一胎了,这样的状态还是让她们忧心的很。

喜儿也不勉强,自己的身子吃不住也不强装了,拿着盐罐子就去院子里陪相公了,禄德将鸡心鸡胗都拿盐抹了一便洗了干净,肠子都剪开了用盐抹着搓揉了好一会才冲洗干净,喜儿将处理好的内脏料理都装进了盘子里,那大公鸡此刻就绷紧着光洁溜溜放在盆子里。

“大哥,那鸡毛你可得留着,到时候有人来收呢。”宝儿拉开灶间的帘子对着禄德喊道,匆匆跑了出来将那鸡给接了过去又飞快的跑进了灶间。

“我看啊,宝儿这是要将会做的十八般菜艺都给使出来了。”禄德扶着喜儿坐下,笑着说道。

“禄生回来自然高兴了,这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呢,屋子是不是比县城的还要高很多,城门口一定更加的气派。”喜儿对这京城还怀抱着一些少女情怀,想着这辈子能有什么机会能够去一趟,就算是看一看也好,皇城脚下应该很是恢弘。

“等你这胎生了,等宝儿嫁了禄生也定下来的,我就带着你,咱们两个人去南边看看,你想去不?”禄德握着喜儿的手,也许是年岁久了,身在肩膀上的压力也不容许他有更多别的想法,就算是养活弟弟妹妹就已经是当众大任了,可如今身边有了心爱的人,弟弟妹妹都有了好的出路,他就想着,就算是不能全满足了她,也能够带着她出去走走。

“瞎说什么呢,等这个不省心的出生了,哪里还有空出去。”喜儿说归说,语气里也透着些期待,一辈子就没出过县城以外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姿多彩,如是有机会,怎么能不出去走走。

温饱年代,游玩神马的是奢侈品中的战斗机,这种毫无目的地出去游玩,大都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到时候让二弟照顾着,再不行就扔给宝儿成了,她那么喜欢孩子,多两个也照顾的过来,我听姑父说,他们后来落脚的南边的那个城市,确实是个好地方。”禄德起初也是不敢想这个事的,但是总归是什么样的条件造就什么样的想法,有生之年能够出去走走,他还是想要实现。

“你说的轻巧。”喜儿暗暗掐了他一下,依偎在他怀里却一脸的甜蜜...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禄生和小栓就回来了,还是书院的马车特地送回来的,刚一到家门口,小栓就直喊着,“我们回来啦~”一进门接下来一句就是,“大姐你做什么呢,快香死我了!”

翠儿带着小慎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自己的三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一点都不含糊。

小慎见翠儿笑话自己,也不介意,抱起小慎就要亲,小慎挣扎着推着他的脸不让他得逞,一面还要下地去,翠儿拍着他的手让他放下,“他都喜欢自己走的,你别老抱着。”

翠儿板起脸的样子和宝儿有几分神似,小栓吐了吐舌头就去灶间找吃的了,禄生随后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样子,只能笑着叹气。

 “二哥,我去端些水来给你洗洗脸吧。”翠儿去灶间打了些热水,混了凉水下去后,端到屋子里给禄生洗脸,一转眼既是许多年,禄生更是不曾预料到今天的日子是这样的,翠儿已然有了大姑娘的姿态,十一岁的年纪因为家里吃的好了,身子也长的高,皮肤白皙,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十分的可爱。

 一想到这么疼人的两个妹妹将来都要嫁人,禄生就觉得有些郁卒啊。

 洗尘之后,宝儿还在灶间里忙碌,还把小栓也赶了出来,口中还叼着一块刚炒熟的鸡肉,一点都没有书院里的沉稳劲。

 宝儿将蒸熟的猪蹄捞了出来,刷干净了锅子倒入了些油,拍碎了两个蒜头进去炒香了之后将猪蹄倒了下去,倒了一些些的料酒,宝儿往里面倒了酱油下去,锅子里的猪蹄都润色成了鲜亮的酒色,撒了些五香的料,宝儿等着那猪蹄都上了色之后,掺了些水进去,盖上了锅盖炖着。

 倒了些洋芋粉勾芡了一下,掀开锅子里头的水已经快要烧干了,宝儿又掺了一些进去,倒了勾芡地洋芋粉下去,汤汁一下变的浓稠了起来,宝儿那筷子戳了一下猪蹄肉,里头的都入味之后调好了口味,将它们都一只一只捞起来装盘,再淋上那汤汁,最上头撒了些葱段,喊着翠儿进来端菜。

 锅子里鱼汤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宝儿撒了盐末下去后,刚好余时间做了个番茄炒蛋,这段时间这道菜天天都上桌,小慎爱吃,孕吐厉害的大嫂也喜欢,番茄抗氧化宝儿是知道的,又能补充维生素,一家人吃的十分欢腾。

等到宝儿上齐了所有的菜,已是正午的时候了,小栓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向着宝儿撒娇要求,“大姐,什么时候我回来你也能这么欢迎我一下啊,从来没见你做这么多菜过。”说着还尝了两口,指着那番茄道,“这个好吃。”

“你吃什么都好吃,等你什么时候做官了大姐就做个满汉全席给你吃。”

 小栓嘟囔着,二哥中举就这么好的菜,自己要做官,这偏心的,一面还十分嘴馋地问她,“满汉全席是什么?”

 “就是一种菜式。”宝儿糊弄着说,若是让他知道了有一百零八道以上的菜色,估计自己要做死在厨房里了。

 小栓对宝儿说的吃的方面十分的信任,一面吃着红烧猪蹄,一面叮嘱宝儿,“那大姐可别忘了,到时候给我做着吃。”

 宝儿一口汤全喷了出来,人家做官考功名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眼前自己的奇葩弟弟,好像是为了吃啊,伤脑筋,当厨子还差不多,哪有做官地吃货成这样。

 喜儿喂了小慎小半碗的米饭,小慎指着那番茄对着自个娘说,“娘,我要吃那个。”基于小慎的家庭地位,那盘番茄炒蛋小栓没下几筷子,大部分都入了他的肚子中,末了还抱着那洋娃娃弟弟,虎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靠在炕床上,十分的可爱。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宝儿还买了酒回来,自己都喝了几杯,小脸红扑扑地和翠儿一起收拾了桌子,到了下午的时候才有空问禄生考的如何。

 “二哥,你没参加殿试么?”宝儿也知道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是什么情形,禄生就才是一个县城选上去的,全国这么多省这么多县城,若是都参加殿试,皇宫都要挤爆了,禄生摇摇头,“参加完会试之后就是贡生了,没选入参加殿试。”

 “二哥你会不会有些遗憾啊,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却没有成功。”那估计比输在起跑线还来的揪心,苏济林就直接是二甲中了,下来就是正七品的身份,更别说那凤毛菱角的一甲三个人了。

“傻孩子,若是中了三甲还要留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再授官的,这一就由不得自己选了,如今这样正好,老师帮我说了一下,授了学官,回来跟着院长几年就能在书院教书了,这不是很好么?”

 禄生摸摸宝儿的头,此去京城他可一点都不遗憾,那大场面根本不适合他参与,就是一大半的学生都是有些背景靠山在的,他这小小的农村出来的学子,在没有人赏识收入门下的情况下,这样的决定就是最好的。

 “好嘛,这样你回来就最好了,咱家以后也有个吃皇粮的公务员了。”宝儿搂着禄生地胳膊撒娇,公务员神马的尊素也是国家人员呐,要不然肿么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

 禄生回来之后的时间就自由的多了,小栓要早早回去书院,磨磨蹭蹭地让宝儿带了不少吃的这才回了县城,村里头知道禄生参加完了春闱回来,上门提亲的步伐又开始了,妹妹给县城大户给订了,哥哥又是个举人的,这家发达了的说,不赶紧傍上去晚了都要来不及了。

 甚至还有人家前来问要不要先娶个小妾,免得二哥憋坏了o(╯□╰)o。

 村民的热情真是无可抵挡,就连里正秦大叔都似有似无地意会给宝儿,我家闺女今年十三啦,适婚年龄啊适婚年龄啊适婚年龄。

于是禄生住了不过半个月,就直接溜回县城去了,别说门槛了,家门口都快踩出一条沟来了,具陈百年大叔的回忆,十年前墨家村也出了举人过了,不过中举之后,全家直接搬迁走了,生怕村里人找他们有事,消失的那个快速。

 于是陈大叔更满意了,给闺女选的这们婚事真是好眼光,就算禄德只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子,可对闺女好啊,弟弟妹妹都有出息了,就宝儿家这种凝聚力,还怕没有好日子么,当下就开始谋划为儿子定亲的事,润生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直都没有成亲的念头,这可急坏了戚氏和陈大叔,家里就这么一个男丁,怎么能够拖这么久还不成亲呢,可说亲说了两三次了,润生都表示不喜欢,陈大叔快要捶胸了!

五月底的时候,小山成亲了,娶亲十分热闹,那花轿都比一般人家的华丽的多,吹吹打打地从县城往墨家村,宝儿抱着小慎坐在王二叔家的院子里,看着大家高高兴兴地将新郎新娘迎了进去拜堂,自己则捂着小慎的耳朵不让那唢呐的声音吵着他。

 热闹了过后宝儿家由于不是亲戚,吃过了饭也就早早回去了,夜晚王二叔家那还是灯火通明着,是不是传来热闹的吵闹声,大概是大家在闹新房了,宝儿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小山那进去时的表情她还记得,还真是千年不变的冷静挖,新娘子带着江南女子的婉约,宝儿去新房瞧过一眼,很秀气的姑娘,她是诚挚的祝福,大家都能幸福着。

 小山成亲过后,禄生也走了好几天了,家里说亲的人渐渐少了许多,偶尔还有不死心的,都让宝儿用‘我二哥将来只娶一个妻子’给堵了回去,而里正那的话,宝儿只当人笨没能理解,若是她不知道,倒是觉得里正家的孩子也不错,但是在书院看到过那个给二哥送棉衣的静雅之后,二哥的成婚之日都不远了,何必还要再添些事呢。

 三婶家的双胞胎快满周岁了,宝儿让禄生带了一对打好的小银锁送了过来,拉着小慎一块去参加了两个小家伙的周岁礼,宝儿看着那长的差不多的两个小宝贝,老沈家是不是又双生子的基因存在,翠儿和小栓都是双生的,如今三婶又生了一对,搞不好将来自己也能带着这基因呢,宝儿逗着那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将小银锁给他们挂了上去。

 三叔家如今又添了两个孩子,禄柏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三婶就算是不说宝儿也能看出几分来,养鸡分成的事在王二婶家碰壁过这么一次后,宝儿也不再随意说出口,本来打算自己孵鸡蛋的,干脆都交给了三婶,到时候再按照个头来算。

 六月一入天气就热的十分快了,今天的天异常的很,才短短十来天的时候,就已经像是要步入夏季了,宝儿让禄德抓紧着灌水,可地里的不少菜还是遭受了旱,宝儿家还不算严重的,村里头哀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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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入天气就热的十分快了,今年的天异常的很,才短短十来天的时候,就已经像是要步入夏季了,宝儿让禄德抓紧着灌水,可地里的不少菜还是遭受了旱,宝儿家还不算严重的,村里头哀声一片。

县衙那颁布了各项指令可还是来不及把县城周边的村子都惠及遍,陇坡靠上一些的地由于供水不及许多的作物都晒死了,宝儿家的糜子都旱死了一大部分,更别提比他们家还要上面的地了。

里正组织着村里的人赶紧给水田灌水,谷子正是需水的时候,若是连水田中的谷子都旱死了,那村民们都没法过日子了,水田外的河因为天旱许久不下雨,水位都低了不少,通渠的水位更是下降了许多。

接连几日县衙里都派人下来,指导灌水工作,尽量减少损失,宝儿也忙碌得很,家里的地由禄德一人照应着,她则要顾着自己林子里的一些作物,茄子刚刚是结果的时候,这会若是给晒死了,连种子都没了。

旱日持续到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往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下几场雨,偶尔午后还会有雷阵雨,今年的太阳却似不要命地晒地厉害,宝儿终于感觉到了过去新闻中百里旱地,颗粒无收市怎么样一种体会,水田旁田埂上以前茂盛的杂草现在都萎靡地耷拉着,土块干裂。

宝儿从水井里拎了一桶水上来,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太阳,这样的旱灾年,多少人会死于饥荒。

说起县城众多村子的经济情况,墨家村算不上排行前面,但是也在中上游,宝儿当初建议大家种的苞米和洋芋都不是需水量很大的作物,五月收过了之后不少人家粮仓里都堆积了一些,到了下午的时候禄德回来了,在院子里洗了把脸之后才进屋子,带进来一股的热气。

宝儿催着他喝了两碗绿豆汤,这两天小慎都是恹恹地,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宝儿估摸着可能是中暑了,小孩子肠胃虚弱喝中药刺激太大,宝儿就多煮了一些绿豆汤,又去县城的药铺子里买了一些消暑闻的药粉,就连着大毛它们,趴在屋檐下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大哥,等会再出去罢,现在太阳正大着呢,浇了水就干了。”摇着扇子给躺在席子上的小慎驱热,小家伙懒懒地露着小肚皮躺在那,闭着眼睛正睡的香。

“我去帮禄明那浇些水,他家的地还在我们家上头呢,糜子都萎了一半,我看他挑水的肩头都蹭皮了。”禄德喝完了之后浸湿了毛巾挂在脖子上背着锄头就出去了,到了晚上回来,脱下了外套肩头那一块都是晒红的,宝儿切了些番茄在晒红的地方擦了擦,“我看傍晚起风了,兴许过几天会下雨也有可能。”

旱日的天从六月持续到了八月,到了八月底宝儿将第二批的茅莓果酱送去如意斋之后,三伏天过去天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二三月中只零星地下过几场雨,根本不够那些灌溉的,县衙不断地派人手下来支援,可由于初始的防范工作不够及时,和墨家村一样,县城周边的所有村子都遭受了大大小小的旱情。

县衙门口怨声载道地人太多,县城的菜价和米价一涨再涨,引发的连锁效应就连宝儿都觉得有些咋舌,电视上看多了西部旱区之类,只有身在其中了才能感受到那粮食紧缺地无力。

九月初禄生回来了一趟,告诉宝儿,全国旱灾严重,龙颜大怒,大批替换了那些灾情特别严重的地方官员,说是没能未雨绸缪将伤害值降低到最小,导致民不聊生,国家动荡。

当然也有治理好的地方,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而县城所在的州内,知州被贬,京城直接下派了一个官员下来镇场。

“这天气的事也说不准,能未雨绸缪的那得多少的丰富经验,好多当官的就连这东西是长树上还是长地上都不知道,怎么未雨绸缪。”宝儿不能苟同那所谓的龙颜大怒,天子都不能未雨绸缪呢,“我看知州下派工作也不是很拖。”简单的来说,就是运气不好。

“我们一路从京城回来,也有治理好的州府,当官的不能未雨绸缪,连着手下的每一个有能耐的,岂不是等同失职。”宝儿吐了吐舌头,还得有慧眼识英雄的本领。

“那朝廷打算派什么人下来呢,若是直接从京城下派,搞不好是什么高官子弟下来练练手,碰到正常的还好,若是不正常的。”那些赋税条例可都是和州民息息相关的。

“我问过了老师,他说还是从咱们县考出去的学生呢。”

“那好歹记着点这里。”宝儿嘟囔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又要弄些什么出来了。”禄生见她嘟着嘴好像对这新任知州不甚满意的样子,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有人让我带给你的。”

宝儿接过一看,打开来里面是式样精巧地小陶瓷做成的罐子,还没转开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宝儿掀开一看,是泛着乳白地果冻状东西,“二哥,这是什么?”

“这本来是院长小女儿静雅平日里自己做着用的,徐少爷闻着那味道好,就问她要了一罐让我带过来送给你,说是秋天易燥的,让你涂着护手。”

宝儿挑起了一些在手背上慢慢地推开,一股淡淡地清菊香气就飘散了开来,宝儿凑在鼻下闻了下,“二哥,院长家的小女儿,你是不是很熟啊?”

禄生被这么一问,脸上就有些不自在,宝儿才不放过这难得地机会,佯装想事情道,“那个静雅是不是给你送棉袄去的那个啊,她的手艺真是不错呢,味道好闻,涂着也舒服,不信二哥你闻闻。”说着把手背凑过去,禄生一闪,宝儿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也对,二哥又不是头一次闻到了呢。”

“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闻到过很多次了。”禄生板起脸孔,可宝儿一点都不怕,“你在书院,她也在书院,见面次数这么多,怎么不算呢。”

禄生干脆不说了,宝儿却还不依不饶,自己二哥什么脾气啊,哪能不说,不说就没戏了,“二哥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大嫂就生第二胎了,你若是再不成婚,我这嫁的也不安心呐。”

禄生无奈地看着她耍无赖,自己如今就算是中了举,可毕竟还没在书院教书,不是只有宝儿在这边说着,当初院长也向他暗示过这件事,静雅比宝儿还要大上一岁,院长一共就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嫁人许多年了,这个小女儿就有老来得子的感觉,尤其的疼爱,拖到了现在终于等到了自己觉得能够让女儿托付终生的人了,二话不说就收入门下,时不时暗示两句。

宝儿见他想着也不再说什么,将那盒子放在了他手中,语调轻缓着说道,“二哥,咱爹娘一定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情意相投的人在一起一辈子,他们遗憾不能看着你们娶亲我们出嫁,可不论如何,他们都希望我们能够都好好的,不管二哥你顾忌什么,我和大哥他们都会全力的支持你的。”

禄生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握着手中的盒子,脑海中浮现出静雅的样子,宝儿见话说到了这份上,不再继续劝了,跳下了炕床直接去了灶间做饭。在家住了几天之后,禄生又回了书院,据说是新来的知州要来巡查各县情况,首先第一站就是各县的书院,南枫书院是第二站,除了那知县外书院的人都处在了备战状态。

新官巡查了,还是京城来的,据说是官家子弟…

九月中旬,喜儿的肚子已经到了快落月了,宝儿家就进入了一级备战状态,因为怀相不太好,喜儿这一胎怀的是一点都不太平,没隔两天大半夜的喜儿就开始腹痛了,禄德赶紧起来喊了宝儿起床,自己匆匆去了岳父家喊岳母过来,宝儿让翠儿去灶间烧水自己则赶紧去喊了接生婆过来。

幸好家里准备的早,该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稳婆一到之后见喜儿羊水未破就让她在地上再走动一下,戚氏煮了一碗的鸡蛋面让喜儿多吃一些,可肚子实在疼的没法,喜儿喝了一些面汤就吃不下了,走两步都冷汗直下。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羊水才终于破了,稳婆将禄德赶出了屋子要宝儿将烧好的水端进来,戚氏赶紧把干净布垫在炕床上,稳婆扶着喜儿躺了上去,“再去烧些吃的,这点力气怎么够生孩子的!”

宝儿去了灶间又煮了些东西,喜儿勉强吃了一些,已经疼地满头是汗,稳婆让她靠着些垫子屈起双腿,“宝丫头快成亲的人了,别在这呆着,出去给大娘烧水,有参片的拿出来给她含上先。”

宝儿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黑匣子,这是当初陆大夫那里买过来的,稳婆拿起了往喜儿嘴里一放,“含着,用力!”

推开了门宝儿走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禄德焦急得站在那里,屋子里头不时传来喜儿的喊叫声和稳婆的声音,翠儿抱着小慎呆在宝儿屋里,小家伙也显得有些不安,偶尔听到自己娘亲的痛喊很着急地想要跑过去看看。

宝儿抱着他安慰着,心里也紧张的很,眼看着太阳慢慢地升起,起初还有力的喊声到了现在已经渐渐有些虚弱了,宝儿手抖着拍着小慎的背,口中喃喃着,“别怕,会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济林哥要回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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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抱着他安慰着,心里也紧张的很,眼看着太阳慢慢地升起,起初还有力的喊声到了现在的喜儿,已经渐渐有些虚弱了,宝儿手抖着拍着小慎的背,口中喃喃着,"别怕,会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院子里的禄德等的十分焦急,几次想要进去看,脚步却硬生生地停在了门口,知道消息的三嫂了赶了过来,她生两个儿子的时候也是凶险的很,李氏洗过了手跟着进去,不晓得在喜儿耳边说了什么,喜儿倏地睁大着眼睛,用了一把力。

“不行,要头先出来才行。”稳婆扶着那腿看到出来的不是头,赶紧洗净了手,手往下一探,慢慢地伸了进去,“别动,先别用力。”

 稳婆的手都有些颤抖,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这么求险,手往里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那柔软的脚丫子,稳婆脸上露出一抹欣喜,慢慢地推动着胎位。

 时间过去的好慢好慢,戚氏站在那压着自己闺女的身子已经感觉僵硬,稳婆还在慢慢地动着,直到摸到了那头发的感觉,稳婆才送了一口气,扶正了胎位后才缩回了手,上面都血淋着,屋子里一股血腥味飘散开来,喜儿大口地喘着气,想着刚才三婶说的话,若是就这么去了,将来小慎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母亲总是最勇敢地,冒着鬼门关一圈的危险,将生存于自己身体里十月的孩子诞下来,稳婆扶着她的腿拉开,“来,用力!”

 宝儿已经坐不住了,将小慎让翠儿抱着,自己跑到了屋外等着,太阳已经升的很高,屋子里只传来喜儿的痛喊声,宝儿心里的恐惧越加的强烈,用力地抓着禄德的手,声音颤抖,“大哥,要不,你进去陪陪大嫂。”

 “不能进去,女人生孩子男人进不得!”陈百年拦住了他们,“会没事的,我家的喜丫头出声的时候屋子外头就听见喜鹊在叫,大富大贵长命百岁,怎么会走不过这一关!”陈大叔像是说给他们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宝儿握紧着拳头盯着那门口,只见李氏捧着全是腥红地脸盆出来,险些自己都晕厥过去,拉着李氏问道,“三婶,大嫂她...她。”

 “没事,这是刚才稳婆洗手的,莫急,禄德你也别干等着,给你媳妇去杀一只老母鸡,到时候等孩子生下了炖汤给她补补身子。”李氏说完换了一盆地热水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