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时辰,老婆子那口子也快回来了,就不去你那儿坐了,等下午吧。老婆子有时路过你家门口,看你正在绣花,老婆子也想描几个时兴的花样子,到时候可要小娘子你搭把手。”蔡大姐是个实诚的,虽然拒绝了此时的邀约,却也预定了下午的时间。

严知秋点点头,大女儿和邢先生上山采药了,而小女儿也被义父给带出去了。要不是因为这,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无赖子的事情。不过…严知秋看了看手上提着的门闩,或许她该找个顺手的东西防身?

严知秋告别了蔡大姐,才发现她竟然是住在自己隔壁的,便笑着回到了院子里。

院门已经被打开,刑傲天和颜如卿正坐在院子里晾晒今天的药材。

“娘亲,我今天采了好多草药,你看还有几朵蘑菇,咱们今天可以加菜了。”颜如卿欢喜的拿着一骨朵的蘑菇兵着跑过来。

“嗯,如卿真乖,娘亲这就给你做饭吃。”严知秋说着,将门闩放在门后,就进了厨房。

颜如卿看了看严知秋那沾了灰尘的衣摆,眼中闪过一道厉光。

“师父…”

“要保护你的家人,就得先练好自己的本事,你若想知道你娘亲发生的事,不如去问问隔壁的大娘。”刑傲天知道颜如卿想问什么,但此事也关系到严知秋的名节,外人不好插手。

其实也不需要颜如卿如何做,因为这小村之中发生了任何事,都藏不住,不过半个时辰,村子里就流传了严知秋的勇猛和无赖子的第一次吃瘪。

颜如卿愣了半晌,突然泪水滑落。原来女子当家的日子是这么艰难,也怪不得有句老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娘亲这么年轻就守了寡,可她为了她们还是从夫家拿了休书离开了,并非是不爱惜自己的名节。而只是怕她们两个女儿在严家过得不幸福。

“师父,您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如卿,你要知道有些时候,药也可为毒,毒有时也可为药。端看你如何运用。既然你愿意学,那老夫自然倾囊相授。”刑傲天笑了,如此后,他终于可以将他一身本领都传下去,不必烦恼无衣钵继承。

颜如卿想了想,突然瞪着那小土狗,上下打量一番道:“师父,徒儿看这旺财倒是身体强壮,不如就用它来试药如何?”颜如卿露出一个冷笑,那原本趴着的小土狗立刻受惊的站起身来,耳朵警觉的竖起。一对上了颜如卿的双眼,它却不久便落下阵来,嗷呜着躲进了窝里,两只眼睛躲在爪子下,摆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小旺财啊小旺财,你若再敢如此怠慢我娘亲,我就拿你做狗肉火锅!”颜如卿的话一出口,那旺财抖了抖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缩成了一团。

颜如卿虽然嘴上放过了旺财,但却在中午的饭食里下了巴豆,让一向身体强壮的旺财病恹恹的。来串门子的蔡大姐一看那旺财,便嘴里嘀咕道:“怪不得那无赖子敢上门,原来是妹子家这条狗太小,要不要我家那口子给你送来一条好狗,也多个看门的不是吗?”

旺财一听,立刻强忍着腹中翻滚的痛意,站直了身体,一副我其实很强壮的样子。

只可惜,腹中翻腾的狠了,竟是下一刻便躲在窝后面泄了一通。出来后,一副羞愧的模样,直躲进窝里,也不敢叫唤了。那模样让来描花样子的蔡大姐一顿好笑。

严知秋也自然抿了嘴笑了。晌午的憋闷委屈似乎都没有了。

只是,从这一刻开始,颜如卿和刑傲天。祁北风商量了,家里总是同时留有三个人。

要么是颜如卿跟着刑傲天出门采药,要么是颜如玉跟着祁北风出门乱跑。

祁北风知晓了这件事,表面上似乎没有动作,可不久,颜如卿就发现,她家的旺财一夜之间突然大了一截儿。只可惜小如玉年纪小,只懂得抱着旺财的头叫狗狗。

“爷爷,那狗杀了怪可惜的,你不若将那狗给我,也能让我玩上好一段时间呢。”一天,颜如卿一边在针灸铜人上练习扎针,一面貌似无意的说。

祁北风打拳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看颜如卿那面色如常的脸,便点了点头。只是,低头看看自家徒儿那单纯的脸,突然觉得小如玉资质甚好,真是一件好事!

严如秋有不少银子,但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两个女儿,她便做些刺绣来贴补家用,至于那还未动用的一万两银子,则把银票分为两份儿,各自装了隐秘的地方,给如卿和如玉收藏着。

这一日,颜如卿没有出门,她正拿着几只银针,对着面前的针灸图练习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拍门声。

颜如卿眼睛一眯,便起身开门,见严知秋也要起身,便道:“娘亲,你也绣了好一会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我去开门就好。”

“可是…”严知秋听到了外面的响声,立刻脸色发白,浑身着,要阻拦颜如卿的动作。

颜如卿却笑笑,安抚了严知秋,这才手中攥着几根绣花针,然后牵了旺财来到门边。

一开门,就看到那无赖子满嘴酒气,身后远处还貌似跟着不少好事者。

颜如卿眉头一皱,手中的狗链一松,那旺财立刻窜了出来,那口看起来就十分锋利的牙齿几乎碰到了无赖子的鼻尖儿。吓得那无赖子‘妈呀’一声,摔倒在地,竟是连尿水都洒了出来。

颜如卿皱皱眉头,将绣花针收起,手指一番,一颗药丸毫无痕迹的丢进那吓得几乎失了魂儿的无赖子口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是颜如卿到现在最满意的试验品。

只看到那无赖子突然浑身抽搐一下,竟是浑身冒出了红色的疙瘩,那一个个红色疙瘩油光滑亮的,让周围人立刻散开了。

妈呀,这人竟是惹了一身的花柳病,还敢到咱们西陇村撒野!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村民们立刻都激动了。莫名其妙惹了骂名的无赖子也瞬间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他吓得满脸蜡黄,在村民的围追堵截下,慌忙逃窜。

第十五章

“做得太过刻意,下次注意点儿。”颜如卿看着那无赖子仓皇逃窜,唇畔露出一抹明显的笑容。可这时身后传来刑傲天淡淡的声音,颜如卿立刻收敛了笑容,低头道:“是,师父。”

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严知秋那担忧的眼神,立刻迎上去,握着严知秋的手,却发现严知秋的手很是冰凉,想想现在已经是冬季了,娘亲不舍得银子,便只在她们房中安了火盆,自己每日里劳心劳力的绣花,却是连个火盆都不舍得点。

她雄的将严知秋的双手笼在手中,仔细暖着。

这一日,颜如玉端了茶盏,来到祁北风的房间。

“如玉真乖,都会给爷爷倒茶了。”祁北风笑的得意,只是将茶杯摸在手中,竟是十分的冰冷。

祁北风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如玉。

小如玉只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巴巴的看着祁北风:“爷爷,我娘亲刺绣卖的钱,只够如玉吃喝,就没有钱买炭了。”

祁北风一听,顿时有些恼怒,只是看着如玉那无辜的眼神,不过数几个数的时间,祁北风就冲出门来。

小如玉看着还未关上的门,突然也露出了如如卿那般的笑容。心想,姐姐的话真是有用,如果能达成所愿,那娘亲的手就不会冻坏了。小如玉也能守护这个家,她真的很高兴。

祁北风冲进门来时,正赶上刑傲天和颜如卿正在喝茶,他还未坐下,便夺了颜如卿手中的茶喝了一口。一脸的得意洋洋。

“爷爷何必如此着急,那杯茶吧本就是给您倒的。只是时间尚短,茶还未泡开。”颜如卿的话立刻打掉了祁北风脸上的笑容。

他叹了口气道:“你有何事就直说,何必拿你妹妹作伐子?她年纪还小不懂得这些弯弯绕儿。”

“爷爷对如玉还真是有心,只是严家除了我,便只剩娘亲和如玉了。若娘亲垮了,如玉肯定会伤心。爷爷肯定不舍得如玉伤心吧?”如卿淡然的放下茶杯,笑着问。

“你有何事就直说,不必耍这些花样子。”祁北风叹了口气,想到一脸崇拜看着他的小如玉,便叹了口气,任颜如卿算计了这次。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如卿做了些药丸,想要卖个好价钱罢了。最好是能开个店面,有了产业糊口,那娘亲和妹妹就不用受委屈了,不是吗?”颜如卿说着,拿了一瓶药丸出来。

祁北风拿来一颗,闻了闻,沉默半晌,才道:“这开店的银子…”

“这儿有五百两的银票,相信应该够了吧?”严知秋藏银票的事并没有隐瞒颜如卿,她是怕自己若哪一天去了,这银票落不到如卿如玉两姐妹身上。

如卿便从中取了五百两,拿来做开店的资金。

“你不怕赔了?”

“若是以师父的手艺能赔了,只能说明我学艺未精。只是,到那时,如玉肯定会伤心,毕竟那五百两银票是从…”看祁北风有些愤怒的看着她,颜如卿却是毫不紧张,樱唇吐出剩下几个字:“如玉的嫁妆里掏出来的。”

祁北风脑袋一懵,站起身来,夺过如卿手中的银票。他发现被抓住了小辫子的他再也不是那小女娃的对手,虽然她只是个五岁多的小女孩,却比他这个老狐狸还精!

“这算是答应我了吗?”

祁北风愤愤的转过头,咬着牙狠狠的点头,转身就走。

“爷爷可得快一点儿,莫让如玉等得心急了,第一个月的利钱我只收八成便好。”此话一出,祁北风的背影明显僵了一僵,但祁北风的步子却没有停下来过。

“他气疯了。”刑傲天淡淡的指出事实。

颜如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歉意和后怕,但却没有后悔:“为了这个家,我们需要一个药铺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便好。”刑傲天点点头,这个徒弟是越来越喜欢了,除了资质高,智能也不错。想来该是能斗过那几个不孝弟子吧?应该吧?刑傲天看了看只到他腰间的小徒弟,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刑傲天想了想,突然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让不小心撇到的颜如卿打了个冷颤。

祁北风的速度不错,很快就找好了店面,不但买下了临街的铺子,竟是连铺子后的小院子也买下了。刑傲天去看过,发觉地点不错,虽然街道有些偏僻但也有不少的客源。尤其是祁北风脑筋也好,不但请了掌柜和坐堂的大夫,还专门请了医女并在后院辟出一个房间来接待女病人。

当祁北风将房地契递给颜如卿的时候,颜如卿才有一丝家的归属。

将房地契交给严知秋,她虽然嗔怪颜如卿事前并未跟她商量,但是看到房地契,却是珍重的收起,这可是大女儿为小女儿置办的第一件嫁妆!

祁北风看来真是很喜欢小如玉,房地契上可是写的是小如玉的名字。

颜如卿也不计较其实那五百两银子是从自己那五千两的嫁妆里取出的。虽然如玉还小,她可是知道轻重,绝不会占用自家妹妹的嫁妆。

“丫头,有件事,师父要跟你说。”不知道刑傲天和祁北风说了什么,当刑傲天跟她讲话的时候,祁北风一直用那种猫见老鼠的神情看着她,那神情真是让她心中一肃,似乎已经有了不好的念头。

果然,算计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代价来了!清晨,当天边刚显露出一丝霞光时,祁北风就来叫门了。颜如卿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庆幸昨晚小如玉没有跟她一起睡!

颜如卿暗自嘀咕着,很快的洗漱了,打开房门,就看到祁北风那张老脸。

“老头,小心点儿!别吵醒了如玉!”颜如卿狠狠犯了个白眼儿,看他脸上那幸灾乐祸的劲儿,她恨不得打烂他那张老脸!

“先扎一个时辰马步,老夫再教你轻身术。”祁北风笑了笑,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手中还捏了根细细的竹枝,似乎只要颜如卿行错一点儿,那竹枝便落下来一样。

颜如卿虽然不屑惩罚这种事,但实在不想给祁北风伺机报仇的机会便老老实实的扎起马步。幸而前一段时间,刑傲天教她练了五禽戏,身体倒是好了不少,马步自然扎得。

祁北风看着颜如卿扎马步,手心痒痒的不行,明明看出这颜如卿扎得并不好,但一想到跟颜如卿十分好的小徒弟,祁北风却是顾忌甚深的只能叹气。就像,颜如卿威胁他的那样,小徒弟现在真成了他的软肋!这,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吧?!

颜如卿咬牙坚持着,她和如玉的身体生来就弱,虽然学了五禽戏,身体有所好转,但长时间固定一个动作,身体却是有些受不了的。

颜如卿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她狠狠咬了下唇,不肯松口,也不肯求救于祁北风。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万年那么久,天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鱼肚白。房间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颜如卿知道娘亲和妹妹就要起身了。

“今天就扎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系着这两条脚链,着脚链可是老夫特意为你打造的。”祁北风听到了屋里的声音,连忙叫颜如卿起来,并随意扔给她两个铁制的脚链,示意她系在脚腕上。

颜如卿不知道祁北风要耍什么花招,但她要在如玉面前维持做姐姐的尊严,连忙将脚链系好,再放下裙摆,颜如卿刚走了一步,就感觉脚底沾了几坨湿泥,很是沉重。

“一定要每天都系着吗?”颜如卿皱皱眉道。

“你睡觉时自然不用带着。”祁北风说着,将竹枝收进了衣袖里。颜如卿看着祁北风的背后,也不知道他袖中收藏了一尺多长的竹枝,怎么竟是丝毫没有露出来半点儿痕迹?

颜如卿想着,摇了摇头。从厨房里打了热水,来到娘亲房门外,她轻敲了门,就听到门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如玉那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儿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如玉,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颜如卿将铜盆放下,把如玉抱在怀中,好一番亲热,才将铜盆端起,进了房间。

严知秋已经穿戴好衣服,正在为自己梳头。她看到颜如卿端来了热水,连忙起身,将铜盆接到手中,放置在盆架上。

严知秋给如玉擦了双手和脸,拿了刑傲天为她们淘制的珍珠膏子,以指腹稍微挖起一点儿,抹到脸上,让整张脸都滑细白嫩上许多。

想起外面奠气也冷了许多,便挖出来一点儿,给小如玉用了。也亏得颜如玉脸蛋儿娇嫩,只一点点儿的珍珠膏子,便让小如玉面色红润了许多,就连那被风吹得有些粗糙的痕迹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如玉被如卿拉着走出了房间,就看到祁北风已经起来正在和刑傲天在切磋着一套拳法,就连忙停了脚步,在一边看着。

看两个老人已经练得额上渗出了汗水,如卿又带着小如玉两个进了厨房,给两人拧了热毛巾过来。

一通拳法练下去,两人端的是神清气爽,接过徒儿手中的毛巾,擦拭了一番,严知秋已经在厨房里做着早餐了,只要稍微等等,便能吃到早饭了。

第十六章 所谓逼婚

在夫家时,严知秋做早餐其实很简单,除了腌制的小菜和馒头外,就是煮的一大锅稀粥。刑傲天以前显然过得很精细,严知秋为了迁就刑傲天的爱好,就每天早上做两个小菜及馒头、花卷儿、包子等物。两个老人家是吃的很舒服。

颜如卿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每天不但要早起扎马步,更是要跟着刑傲天上山辨识草药,不时还要攀爬山崖,采摘比较罕见的草药。

本以为那无赖子不敢再来,没想到就在严家慢慢放下了警惕之心时,那人竟是再次登门。不过,这次打前锋的是个媒婆!

不错,正是一个媒婆!

这媒婆姓吴,虽是登记在案的私媒,却是干的一些昧着良心、只认钱不认人的腌臜事情。不但巧嘴滑舌的将黑说成白,还时不时的拐卖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私自卖到相熟的花楼中谋取私利。

媒婆吴氏脸上擦着厚厚的粉,身上穿着红底绣金丝福字暗纹的褙子,手中拿着紫红色的手帕,走起路来,那唇角一颗硕大的黑痣上的黑毛迎风而动。她及其热情的拉着开了门便怔住的严知秋进了院子,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惬意。

她在院中看了看,这院子倒是收拾的十分干净。一旁的树上拴着一只精神头十足的大狼狗,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是那双眼紧紧盯着她,似乎在警惕着她、防备着她要使坏一般。

“小娘子,你可真是心灵手巧,这小小的破败院子硬是被你拾掇的井井有条。”吴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似乎在盘算计谋成功后,这院子能给她添上多少额外收入。

“您是…哪位?”严知秋看这人的打扮,竟是有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呦,小娘子整日呆在家里,如何知道老婆子这种没身份的破落子?老婆子姓吴,你就叫我吴大娘吧。今天老婆子来,可是要做一件福荫万代的好事。”媒婆吴氏眼睛一转,笑着道。

“什么…福荫万代的好事?”严知秋不明白这自来熟的老妇人说的什么的,但她的心却是越来越紧张,似乎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就要发生。

“呦,黄家公子可是看上您治家有方,特特遣了老婆子前来说媒。老婆子可没看见过如此大方的公子,只谢媒礼可都出了五十两。黄家公子坐拥良田万顷,一入门便是管家的娘子,金银绫罗吃用不尽,这样的人家可不辱没小娘子的家声,小娘子还要考虑吗?”媒婆吴氏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严知秋却并未听进耳中,她正回忆着颜枫上门求亲时,那略显尴尬的场景。如今看来,就在那时,当从屏风后看到羞涩的少年,她的心里便有了这个人,那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婚事,竟是因为心中那份朦胧的感情。当嫁入颜家,和那少年朝夕相处,她更是将一颗心落在那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

严知秋眼中泪光闪过,看到媒婆吴氏正天花乱坠的说着额那人有多麽富有,人品有多么贵重,严知秋都入不了耳、进不了心!

“麻烦你老人家白跑一趟,小女子早有婚配,就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严知秋清凌凌的声音说出拒绝的话,那媒婆吴氏一愣,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小娘子这可是在说笑话吧?老婆子来时可是先打听过了,小娘子可是死了丈夫,和亲爹公爹搬到这儿的。什么时候又婚配了夫婿?”媒婆吴氏冷哼一声,帕子一甩,“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那黄公子可是人间难得的良配,若是小娘子错过了这一回,难道要一辈子孤身终老?”

“小妇人有两个女儿,如何会孤身终老?老人家可别满嘴胡说,失了体统。”严知秋眉头一皱,说话也不再客气了。

媒婆吴氏见严知秋如此不给她面子,便是心中发狠,那长指甲就要挨上严知秋的细皮嫩肉。

“汪…汪汪…”这时,院中的狗狂叫了起来。

媒婆吴氏的手一抖,立刻收了起来,看着那不知何时被打开的院门。

“娘亲…你是谁?”颜如玉一回来,正准备扑进严知秋的怀中,却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婆子正站在房间中,那硕大的身形几乎将严知秋完全遮掩起来。

“呵呵,小娘子还是考虑一番,待过几日,老婆子再来。到时,还希望小娘子为两个没爹的孩子着想一番。”媒婆吴氏甩了甩帕子,越过颜如玉时,身子一抖,就要将颜如玉给撞开。可谁知,颜如玉年纪虽小却是已经跟着祁北风学了不短时间的武功,竟是没有被媒婆撞开,反而是那媒婆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精铁,身上酸痛的要命。

媒婆吴氏一边暗暗咒骂,一边发愁这桩可能会白做工的婚事。她看那小小的颜如玉,虽然年纪小,还不能从那张小脸上看出以后的容颜,但就凭她娘那张脸,她也可以断定那颜如玉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媒婆吴氏心中计较间,已是想出了一个十分损的方法,既能迫使严知秋就范,也能多赚两笔额外的花销。

媒婆刚走,颜如卿和刑傲天便也回来了。只是闻到院子里有一股劣质的香粉味儿,两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

两人相视一眼,颜如卿去跟小狗旺财联络感情,而刑傲天自觉地去找了祁北风。

那旺财看到越来越近的颜如卿,竟是一步步的往后退,刚刚威风凛凛的大狗此时耷拉着个脑袋,竟是懦弱的像被猫儿戏弄,无处乱窜的小老鼠。

颜如卿指尖一点银芒闪过,旺财‘嗷呜’一声,便直挺挺的摔倒在地,狗事不醒。

“你辨识位的功夫又准了许多。只是,这拿无辜者出气的毛病该改一改,虽然旺财只是一条狗。”身后,刑傲天和祁北风无奈道。

颜如卿慢慢收回银针,转过来,脸上面无表情,“我知道,今晚会写上一百篇大字。”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在于那并不能压抑的暴烈之心,便只得用练字来培养自己耐心而平和的心情。

今天,她的确是忘形了,自然要惩罚一番。

只是一百篇大字,往往要写上大半夜。刑傲天和祁北风有些不舍,但看到颜如卿那坚定的眼神,他们并不好说什么。只要颜如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行。

这一夜,院子里某个房间果然亮着一盏灯,直到黎明将至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