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词见些罐子大小不一,里面还夹杂着几件瓷器,便笑着对呆立在旁的妇人道:“可否麻烦大婶借把剪刀?”

因为经常去山上采花的缘故,李大婶随身都会备着剪刀,此时见左青词便忙着拿出来给。倒要好好瞧瞧,年轻人是怎么讲着罐子卖到十文钱个的。”

见李大婶一家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左青词微微笑,其实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插花而已。

插花可不是随便插的,而是根据定的构思,遵循定的法则,创造出一个极具美感,让人赏心悦目的形体。

她曾在花店打过工,插花艺术可难不倒。

插花有很多种形式,阶梯式,重叠式,堆积式,组群式等等,左青词见罐子有十来个,便决定每个罐子使用一个式样。

选定式样,接下来便是选定造型了。左青词选保险起见,便选水平型和垂直型,倾斜型三种造型,然后按步骤和主题思想,将花插到罐子里。

李大婶乍一见普通的罐子普通的花,经位年轻人之手竟然变得如此美轮美奂,不由地大惊大喜。

“这个插着花的罐子……卖十文钱?”

“嗯。另外几个瓷的还可以卖高。”左青词肯定道。

十文,可是最低底线,如果机遇好碰上只肥羊,不定就能卖上五十两的呢。

两个人正着,就见一头肥羊,不是,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娇艳姑娘骑着马甩着皮鞭奔驰而来。

那红衣姑娘侧身一看,见左青词怀里抱着个瓷罐,罐中的花虽然朵朵都认识,但是合在起,看起来竟极其的赏心悦目,不由地勒紧缰绳下马背,走近左青词,高傲地用马鞭指指那瓷罐道:“花合在一起倒是不错,只是花瓶也太丑些。”

“姑娘有所不知,花瓶虽然长得不错,可正好配花呢,合起来呀,有个名字,姑娘要不要听?”左青词眼底闪一过道清灵,打定主意要好好宰宰这头肥羊。

“说来听听。”红衣姑娘目光在所有的罐子中绕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而一抹神情却被左青词捕捉个正着。

“这瓶花的名字就叫人家四月。”左青词指着红彤彤的海棠簇拥下,枝脱颖而出的鸡冠花笑着:“美人如花似玉,盛似闭月羞花,或浓或淡,正是人间四月,正如姑娘一般。”

“为什么如我一般?”那位姑娘听出左青词夸,很是受用。

“姑娘姿容出众,美丽无方,一袭红衣娇艳似火,又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岂不就如花般,开在人间四月吗?我瞧着瓶花配姑娘正合适呢。”左青词眼底闪过丝狡黠,脸上却满满堆着恭维的笑容。

“没瞧出你竟如此会说话。”

“不是小的会话,姑娘您本就是丽质天生,谁见着都会样说的,小的不过肚里藏不住话,有什么便说什么罢了。”

左青词这一句状似诚实的话听在那红衣姑娘中,又是无比受用。

“小夏,将些花瓶都买了。”

“小姐……这么多?”

“啰唆什么?叫你买就买,付银子。”红衣姑娘瞪眼。

“是,小姐。”小夏暗中吐吐舌头,“位先生,些花瓶怎么卖?”

“这瓶人间四月是所有花瓶中最为出众的,本来要二十两银子,但是因着姑娘与花有缘,只要十两便好,既然姑娘全部买下,其余的花瓶么,两个好。”

“你做小本生意,本小姐怎么能贪便宜?”红衣姑娘取过左青词怀中的那瓶人间四月,跨上马背,对着小夏吩咐道,“付他三十两,然后回府叫下人来将些花瓶搬回去。”

“那小姐您呢?”

“本小姐去找远航哥哥。驾~~”那红衣姑娘怀中捧着那盆人家四月,一脸娇羞地骑着骏马离去。

直到红衣姑娘府上的下人过来将那些插花的罐子全部搬走,李大婶依旧陷入极度的不信中,看着左青词,“些罐子,真的卖三十两银子?银子哎,是银子。”

李大婶咬了一锭银子,银子崩得牙疼,才终于信,看着左青词想笑又想哭,时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大哥哥,好多好多银子啊。”芽儿放下弟弟跑到左青词身边,扯着的衣摆,仰着小脑袋满脸崇拜地望着,“样子芽儿是不是就不用卖掉?”

“傻丫头,当然不用卖掉啦,还要好好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呢。”

“嗯!”芽儿小脸上笑开花。

“这些银子真的都给小妇人?”李大婶不可置信地望着左青词。

“嗯,你都拿去。将债还清了,然后做小本买卖,这卖罐子么,我瞧着不怎么行。”左青词笑着站起来,“既然已经都卖出去,那么就此别过了。李大婶保重。”

左青词做了好事,心中亦是美滋滋的。她也想不到插花能赚么多银子,不过她知道,这次是她运气好,碰到一头真正的肥羊。`

“年轻人,请等一等。”李大婶叫住了她。

禽兽不如

“年轻人,请等一等。”李大婶叫住了她。

“大婶可是有事情要吩咐在下?”左青词顿住脚步。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在下云子墨,刚才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大婶不必客气。”左青词顿住脚步,回头轻笑。

“云公子不过举手之劳,可是对小妇人一家却是莫大的恩情,小妇人终其一生也难以报答一二。如果云公子不忙着走,可否到舍下一坐,薄酒相备,让小妇人尽下地主之谊?”

“这……”左青词略微沉吟道。

“是啊,大哥哥,到芽儿家做客嘛,芽儿家虽然很穷,可是芽儿可以亲自做饭给吃。”芽儿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左青词。

“看云公子是外地人吧,吃晚饭后让芽儿带去你城里转转吧,芽儿虽小,但是这烟城她很熟。”

左青词见她们么热情,想着自己在烟城举目无亲,便笑着答应下来。

芽儿她们住的地方与此地并不太远,拐几个胡同便到。

左青词目光扫过有些残破的墙砖断瓦,破败木门,旁边的李大婶忙笑着,“房子年代有些远,怕是有三十年光景吧。咱们自从城东的房子卖掉之后,便搬来里,也算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

左青词闻言笑笑,笑着芽儿进入里面。

这是个大杂院。

左青词看着大杂院的中间,七八个小孩子正在玩闹嬉戏,而边上则坐着几位老妇人,正在认真地纳着鞋底。

李大婶一一跟她们打过招呼,便将左青词迎进了自己家中。

“住在里的都是老人小孩么?”左青词好奇地问李大婶。

“是啊,其实住在里都是可怜人呢。”李大婶给左青词倒了一杯水,陪着坐下道,“有几个钱的,谁又会住在里呢?方才在院子遇见的几位老人家的事更让人心酸。方大娘家是死儿子,陈大娘家虽然有儿子,但是还不如没有呢。那个陈汉真是没良心的,陈大娘和陈老伯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活,建房子纳彩礼给娶了媳妇,到头来那对狠心的夫妇却将陈大娘陈老伯给赶出来,孤苦无依的,我们大杂院的王伯看着可怜,便收在我们大杂院里。”

“底下怎么会有么狠心的儿子?”左青词蹙眉望着李大婶。

“看恩公的衣着谈吐,想来必定是出身在好人家中,市井中为生计奔波劳碌,辛酸的事又怎么会少?方才恩公觉得陈大娘那儿子狠心,其实更狠心的小妇人还没呢。”李大婶长叹一声,继而轻笑道,“瞧我这记性,请恩公过来原是想备下薄酒谢恩的,却怎么拉着公子讲么多琐碎的事情。”

李大婶着便站起来,对着芽儿道,“芽儿先陪着恩公聊着,娘亲去街头买些细肉,打清酒,很快便回来。

李大婶着便要出去,可是还没到门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左青词有些好奇地往外张望,李大婶却是听声音便知晓缘由,对小芽儿道,“快去西街请王伯还有其他叔叔们过来,就赵家那不孝子又过来闹事。”

“芽儿知道,芽儿马上就去请王伯。”芽儿听,小脸上满是凝重,放开茫然不解的弟弟,撒开脚丫子便跑出去。

李大婶对着左青词叹道,“原不想告诉恩公的,却谁知事情竟是如此凑巧。方才道最狠的事情,莫过于赵家小幺了。”

“还请李大婶详细告知。”左青词不解地问道。

“赵家呀,也是命不好,赵家老大还活着的时候,是做香料生意的,生意不大但是口碑甚好,也甚是红火,却谁知莫名其妙得病撒手人寰。老大没有娶媳妇,生意理所当然便落到老二身上,可那老二本就是市井的泼皮无赖,好赌成性,又岂会好好经营香料店?不出一个月香料店便被他输个精光,为赌本,甚至拿刀逼着赵大娘给他钱。可怜着赵大娘既痛失爱子,又被老二赶出家门,孤苦无依之下万念俱灰,便想投河自尽,喏,便是院子前面那条河,咱们看见又岂能见死不救?所以赵大娘便在院中人的接济下勉强度日,可是谁知那赵家老二以为他娘还存着私房钱,咱们是贪赵大娘的钱才收留,便隔着几来撒泼要钱,真是……这不,赵家老二现在又来,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做活了,只剩下咱们几个老弱妇孺。”

李大婶边走边跟左青词着整件事的缘由,得左青词同情心大起,忽然,她只听见前面几个老人家中传来声哎哟的惨叫声。

“儿啊,你快住手吧,娘真的没有钱给你啊……”声悲戚的哭泣声出自位几乎全身打满补丁的老大娘,只见满头银丝凌乱,跪下身子紧紧抱住那凶神恶煞的汉子。

“没有钱?不要骗我了,以前大哥每个月都给你一吊钱,你怎么会没有钱?以为藏起来就找不到?哼,老子今晦气,输惨了,怎么着也要找些钱出来。”那彪悍汉子把踹开那瘦骨嶙峋的老大娘,迈开大步往旁边间破屋里走去。

那位老大娘被他一踹,整个人朝后翻去,瘦弱的身子重重地倒下去,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悲痛欲绝的泪,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听得人心中酸涩。

“你不能进去!”陈家老伯颤颤巍巍地站出来。

陈老伯便是先前李大娘口中提到了建了房子拿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后被赶出来的那位陈老伯。他素来厌恶不孝子,见陈二还要进去搜屋,明知道自己年老体弱,但是实在看不过去陈二的恶行,便勇敢地站出来。

“我不能进去?我是她儿子,为什么不能进去?”赵二随手将,陈老伯个站立不稳便朝后甩去。

“你也知道自己是她儿子?底下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陈老伯气愤地指着他,手指微颤,满脸怒容。

“陈伯,你在管教吗?我是不是好儿子,先问问自己教出来的好儿子吧。如果你教出来的是好儿子,你又岂会住在里?你儿子在家中吃香的喝辣的,你却在里吃糟糠野菜?”赵二哈哈大笑,指着陈伯冷笑。

陈伯闻言,脸色一黯,嘴角抽动,半晌也没有说话。

赵二冷哼声,甩头便大步流星地走入那破屋之内,随之破屋中丢出件又件残败的家什和衣物。

左青词见赵大娘探到在地悲伤哭泣,赵二肆无忌惮地在屋内搜罗,眉宇紧蹙,身侧的手也不由地紧握。

对自己的母亲如此狠心,简直是畜生,不,羊羔还知道跪乳,乌鸦更是会反哺,但是生而为人,生为人子,非但不知恩图报,还长势欺凌老母,怎么不让人愤怒?

但是周围的皆是老弱妇孺,而他一个彪形大汉,别人又岂敢上前拉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赵家那个败家子又来?!大家快走,看这次不揍死他。”

“快快,大家抄家伙,这次可别让他跑了!”

随着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的临近,从外面冲进来五六个拿着木棍的子,众人见他们,脸上顿显喜色。

“赵二!你三番四次来咱们院里捣乱,别是不想活了!”王伯拿着扁担,指着抱着罐东西走出来的陈二,厉声道。

这个院子以王伯为首,众人皆以他马首是瞻。

“你们可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赵二外面有的是朋友,如果你打伤了我,哼哼,我赵二马上就叫那些朋友过来将这破院子给烧了!”

“畜生!你还死不悔改?!只要你将东西放下,答应以后一再过来,我们便饶回,不然,哼哼,你今日别想走着出去!”王伯见他鄙夷地望着自己一众,直气得满脸涨得通红。

“有本事你们便放马过来!”

赵二原本就是泼皮无赖,结交的亦都是些街头混混,对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自然没放在眼中,他料定他们会跟以前样只是吓唬而已,不敢真的将他怎么样。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些老实巴交的人发起狠来也是会不顾一切的。

“好!赵二,你畜生所作所为,实在叫人愤怒,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么便让你瞧瞧我们棍棒的厉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闹事!小虎,二狗,三犬,四豹,咱们一起上!”王伯着便抡着扁担冲过去。

被点名的四人相视一眼,会意点头,亦扛着木棍冲上去,抡起木棍齐齐朝赵二砸去,赵二哪里会想到他们会来真的,一下子被击倒在地,他赤手空拳又怎么敌得过王伯五个?他虽恨却无可奈何,边爬边滚来到门边,对着里面的人烙下狠话:“你们给老子听着!今日之仇老子永世难忘,你们等着瞧好了,老子肯定会报仇的!”

他见王伯他们抡起木棍又要砸过来,便撒开脚步跑开,边跑还边回头大声咒骂。

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种地步?左青词非常之无语。

老伯他们不再理会那撒泼的赵二,放下木棍跑到赵大娘那里,而此时,赵大娘早已经被院中的妇人扶起来了。

赵老伯见赵大娘额头上鲜血直流,整个人昏厥过去,便忙对小虎子吩咐道,“快去西街请李郎中过来,快!”

“是。”小虎子转身欲走,忽然又站住,踌躇地望着王伯,摊开双手,“可是李郎中上次放过话,要请他出诊,至少要预先交一贯的诊金,……”

一贯钱哪里能一下子拿的出来?周围人都一阵沉默,面带苦色。

左青词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虎,“先去请赵大娘请大夫要紧,剩下的银子拿去买药。”

小虎看看左青词,又看看王伯,撒开腿便急忙跑出去。

王伯时候才发现左青词的存在,见她一出手便如此阔绰,心中甚是诧异,“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云,是随李大婶过来的。方才的事,实在是那赵二太过份,只可惜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旁观,幸好老伯带着大家过来,才将他赶走。在下心中愧疚,只能出绵薄之力,还望老伯切莫推辞。”

“云公子宅心仁厚,大仁大义,王老伯又岂会不识好歹,便替赵大娘谢过云公子。”

左青词淡笑,“老伯真的不必客气。”

这时候,李大婶便笑着将王伯等人介绍给左青词,末了,又将今日街上左青词做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无不称奇,望着左青词的眼神如神般崇敬,这点让她很是无奈。

这时候,一个妇人走过来,望着左青词左瞧瞧又瞧瞧,忽而惊喜道,“咦,不是今晨买芽儿野花的那位好心公子吗?”

说话的正是之前边捡菜叶边拉着左青词闲聊的刘大婶,她这一相认,便又是一番话,直说的众人又将崇敬的目光重新投到左青词的身上。

左青词看着一张张纵横沟壑中带着憨厚淳朴的脸,忽觉心中一疼,或者,她可以凭借一些现代知识,改变他们穷困贫苦的生活。

但是,怎么样才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呢?

左青词陷入了沉思。

她赚到了

请了郎中看过赵大娘,说是肝火旺盛,怒极攻心才会昏厥过去,吃药,周围人并着劝解几句,赵大娘虽然悲伤,却也渐渐好转了。

因着左青词答应芽儿带她去吃好吃的,所以两人没有吃晚饭便出来。

夜晚的烟城依旧繁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叫卖声不绝。

芽儿看着亮晶晶的糖葫芦悄悄的流口水,左青词一看,轻轻一笑,便带着她去买了一支。

“大哥哥先吃一颗。”芽儿拿着裹着糖浆的糖葫芦递给左青词,乖巧地笑着,“娘亲说大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大哥哥先吃。”

洗净身子的芽儿清爽可爱,她一笑便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看得左青词心情大好,不由捏了捏芽儿的小俏鼻,“小丫头真乖。”

左青词寻思着等下再买些小吃类带回去,可是一眼望去,小吃摊子却极是稀少,除糖葫芦,龙须糖,馄饨摊子等几个摊位,便很难找的到小吃了。她不由地郁闷地想,在现代念大学的时候,出校门便是一条小吃街,街上美食林立,香味四溢,哪像古代这样,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忽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门,她为这个想法惊呆……既然古代没有那些现代小吃,那么自己便来创造如何?将些小吃的做法教与大杂院里的大婶大娘们,然后们每个人个摊子,或是碳烤,或是油炸,或是关东煮,或是大排档……而自己根本不用出面,只需与他们谈好分成,来个技术入股。样既能帮助大杂院里的老幼快速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又能隐藏自己的身份,还能解馋,岂不是一举三得?

况且古代又没有城管,不用狼狈地推着小车子四处乱窜。至于客源,眼前些出游的男男女女岂不就是好的顾客?烟城素来富庶,又重美食,财源还不是滚滚而来?

左青词越想越美,想起那些白花花硬邦邦的银子,想起那香喷喷油滋滋的小吃,口水都差流出来。

“大哥哥,糖葫芦很好吃吗?”芽儿歪着脑袋茫然地看着大哥哥俯着身子一动不动地咬着依旧插在棒子上的山楂,嘴角溢出小小一滴口水。小她小的脑袋想不明白,既然糖葫芦么好吃,大哥哥怎么不咬呢?

“呃……”左青词一下子回过神来,忙咬了一颗糖葫芦站起来,轻咳声掩饰尴尬,两三下吞下山楂后对着芽儿道,“好芽儿,帮大哥哥这么大个忙,大哥请吃好吃的去。”

芽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到大哥哥了,但是大哥哥带自己去吃好吃,她便高兴地满脸笑容,两条弯弯月牙般的笑眼越显可爱。

左青词带着芽儿走近一家酒楼,小二满面笑容地迎过来带着左青词她们去坐最好一张空着的位置。

“小二哥,你们酒楼中有哪些好吃的,报出来听听。”

“客官听好,我们菜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芽儿爱吃什么尽管,今儿个大哥哥请客,只管将你这小肚皮撑开吃。”

芽儿摸摸小肚子,然后抬眼,惊喜地望着左青词,“芽儿爱吃什么便可以吗?”

“自然。”左青词分了双筷子给她。

芽儿得到肯定的答复,亮晶晶的双目便对着小二兴奋道:“芽儿要吃鸡!”

报得他口干舌燥竟只点一只鸡?小二哥有点气馁,又对左青词极力推销道:“咱们店里酒也是极好的,有商号的竹叶青,杜康,杏花村,儿红,汾酒,西凤酒,烧刀,二锅头还有老窖里的白干……公子您看来点啥不?”

左青词看着报得有点气喘的小二哥,见他手脚玲俐,笑容满面,甚有好感,笑着道,“酒倒不必,倒是鸡么,来个全鸡宴好。

“全鸡宴?”小二时有些茫然,不解地望着左青词。

“贵酒楼没有全鸡宴?”小二诚实道,“不过咱们有白切鸡,鼓油鸡,葱油鸡,咸香鸡飘香鸡,灵芝鸡……全鸡宴是否跟全鱼宴一般,以十二,十四,二十,二十四道菜桌那般?”

左青词见他诚心请教,便笑着道:“全鸡宴的确与全鱼宴一般以以十二,十四,二十,二十四道菜为一桌,不过菜色却全然不同,既然小二哥诚心问,我便说与你听,所谓的全鸡宴,指的就是从头到尾的部位都要齐全,蒸、焖、炖、焗、烤皆为上品。其中的菜名可多,有椒盐鸡冠,碳烤鸡舌,红烧鸡胃,蒜香乳鸡,爆炒鸡筋等等……这一桌全鸡宴没有百多只鸡可是不成的,明白不?”

“好好,小的马上就下去准备。”小二领命,忙跑着下去准备去。

“在下李远航,不知这位小兄弟对吃食竟有如此研究,李某深感佩服,不知李某可否有幸与小兄弟共进全鸡宴?”

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左青词不由地抬头,只见以为身着青色长袍的子正笑看着自己。左青词见他剑眉星目,鼻梁俊挺,谈吐优雅,风度翩翩,自也心生好感,便笑道:“在下云子墨,位兄台既然有此雅兴,小弟又岂好拒绝呢?请了。”

“请。”李远航撩袍坐下来,笑着对左青词道,“小兄弟对菜肴如此熟悉,莫非家中有良厨?”

李远航刚才经过的时候正好听到左青词的长篇大论,一时好奇,便看了女扮男装的左青词一眼,却见他面如秋月,目似清泓,话间神光流动,满眼自信,并着微翘的嘴角张合,不出的动人。只一眼,他便顿生好感,觉得这位小兄弟绝非般平凡人,顾上去结交。

“李兄为何如此问?”左青词不答反问道。

“不瞒小兄弟,愚兄家中祖母虽然年岁已高,可是生平最爱的便是美食,愚兄搜罗烟城乃至整个西北,可是依旧难以满足祖母所需,愚兄难尽孝道,便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