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寂行天答应得爽快,“你要像给纳南晴钰求亲那样给我下聘,不,要比他的更好!”

如风愕然抬头,看向某人一脸的得意,果然还是狐狸,在这种事上都不能吃半带你亏。支支唔唔的:“为什么啊?”她很头痛,要知道,在她的时代里,求婚这么痛苦的事情,是男人去操心的,她的两个哥哥向来不用花心思就有人送上门来,这些招式,她都没有学过哎,哪里想得出那么多花样?

“因为,我发现你比爱他更爱我,所以给我下聘当然要比他更好!”

狐狸的笑容真讨厌,如风飞快的站起身:“你就得意吧你,我先回去睡了。”

身后传来某人张狂的笑声,如风捂着发烫的脸,她是来安慰人的好不好,怎么会最后变成她落荒而逃?

脸上热气未退,如风有些懊恼的推开了自己房门,却一眼看风秦简和纳南晴钰正坐在桌边,两双眼睛正盯着她的方向。

“你去哪里了?”纳南晴钰跳过来,挽住她手臂:“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我都快睡着了。”

如风握住纳南晴钰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快睡着了还这么有精神,秦简有功夫在身都没你跑得则会么快!”

纳南晴钰张了嘴似乎要说什么,如风却没再理他,走到桌边问秦简:“什么事?”一边坐下,一边随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却看见两人都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奇道:“怎么了?”

秦简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从桌上拿起茶杯倒了水,递到她面前:“公主,请喝茶。”一边把她刚刚喝过的茶,放回到自己面前。

如风只觉得脸上更烫了,天啊,她今晚到底还要做多少大胆的事情。只得清咳了一声,努力不去看秦简的脸色,“说吧,有什么事?”两个人一起等着,肯定是有事。

纳南晴钰脸红着,看看秦简,秦简把头扭向一边似乎不打算开口,只得又看向如风:“我们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我隔那么远还能听见你说话的?”

自小公主失踪后,一点消息也没有,纳南晴钰急得嘴上直冒泡,差点就要天天眼泪泡饭了。却突然在某天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小公主的呼唤。开始以为是自己在作梦,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他试着回应了一声,就听见小公主似乎松一口气,接着,就告诉他,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发生事情,要救她就得循着她声音的方向去找。确定了她的平安无事,他照她说的,找到了秦简,然后,就在她不停的呼唤里,循着声音找到她了。

可是,他和秦简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听到小公主的呼唤。相隔那么远,就算神功盖世也不可能千里传音到这种境界。秦简沉思一会儿了之后,告诉他先保守这个秘密,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

只是这个疑团越来越大,他心里充满了不安,所以这才和秦简一起到了她房间。

如风听完,脸色微微一暗。想了半天,伸出了手臂,慢慢拉开了衣服。

“啊!”纳南晴钰惊叫一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只见如风手腕上深深的无数道伤口,道道深可见骨,既未包扎,也没有上药,皮肉翻飞。

手颤抖着想要抚上,却又不敢碰撞,纳南晴钰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桌上,却只能握住她指尖,不敢用力。

秦简飞快的从身上摸出一瓶药,就要往如风手上倒。

如风却缩回了手,看向愣住的秦简:“秦简,你先放下,那个药,对我没用的。”轻轻的笑了笑,对这两个男人,她没什么可隐瞒的。

“这是巫术的一种,晴钰曾经吸食过我的血,因此我可以通过鲜血为媒,唤起他体内属于我的部分。只不过巫术阴毒,虽然可以达到目的,却必须付出代价,这也是正道人士一般不耻于此的原因。我这个,叫做灵血传音,必须在咒语念完的瞬间生喝活人的鲜血,等到血耗完,就必须再补充,而这伤口,却无药可医,只能自己慢慢愈合,否则,药就变成 毒,反噬施咒之人。”只不过,一般使用这咒语的人都会生喝别人的鲜血,而不是自身受罪。

“那是苗疆的巫术。”秦简补充。

如风点点头,有些心痛,则会种咒术,曾经有人用在了她母亲的身上,而生生吸食的,是她二哥的鲜血。偏偏施咒的人,多么讽刺,竟然是她的外公。这是二哥最开始的黑暗生命里,曾经经历的其中一种苦难,而目的,只不过是外公闲来无事,想要问问母亲,是不是乖乖的呆在某间小屋子里。

二哥以为他已经淡忘了这一切,却在夜夜的梦里重演,她曾经在夜里陪着二哥几年之久,听着他不断呓语和哭喊,让她的心揪成一团。所以,她不但学会了这些咒语,也知道了随着这些咒语而来,她的二哥曾经经历的所有苦难。

秦简轻轻的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温暖和坚定。如风忍住眼睛里似乎慢慢聚集的液体,对秦简感激的笑笑;“后来他们对我下了盅,又催眠了我的神智,要我去刺杀母皇和太女姐姐,于是把我从地牢里放了出来。后来,你们就到了。”

秦简的手一紧:“那盅呢?”纳南晴钰也紧张的盯着她:“那你怎么没被催眠?”

有些骄傲的一笑:“催眠,只能对意志力不强的人用,那个巫士,功力还差带你。至于盅么?”如风顿了顿,还是张口说了出来:“鲜血从手臂涌出,这里血流速度快,盅就钻到了此处,我再用刀片划大了伤口,将子盅挖了出来。”

纳南晴钰倒吸了一口冷气,倒像挖在了他身上,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对着她受伤的手臂吹了吹气:“还很疼么?”

倒是秦简唰的站起身来,一剑斩向了桌子,“啪!”的裂成两半,如风目瞪口呆,还要看着秦简在那儿冷哼,杀气腾腾:“那些人,我要叫他们痛上千百倍。”

战起荒野

最终,如风还是没有回到到宫中。

深夜时分,暗影到了她身边,什么也没说,只给了她一封信。信是母皇写的,不过数语:“如风吾女,可还记得与母皇的一年之约?有暗影护你周全,可慰朕心。”

如风开始是迷惑的,一年之约的话,秦简亮出玉佩那晚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么?那么这封珍而重之的信,又是什么意思?

“影,宫中发生了什么?”

“今晨二皇女突然失踪,连带其宫中侍卫,门客,通通消失无影。纳南将军称病,并未上朝。”

“影,那你不留在宫中守着母皇安全?”且静琳,该是知道她被救出,事情败露,必定不会再回去了。

影抬起头来看看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小公主,影不参政事,只护主人安全。而我,是公主的影,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缓缓伸出右掌,掌心上怵目惊心无数伤口:“今次公主受伤,影已回影堂领罚。从今之后,誓死不离公主半步。”话声一落,人已隐去。

如风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回话,就只看能看见面前空荡荡的再无人影。十指连心,那伤口,她一眼就看出是周而复始伤在同一处的,或许,如果不是影极难训练,这人,会就此丢掉命吧?所以,疼痛来代替死亡,那疼痛,该到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惠启皇室代代传承的规矩,又岂会因她的怜悯而轻易改变。开始觉得沉重,她的生命,比她想像的更应该珍惜啊!要不然害得人身体痛,嗯,还有人心痛!

忽然想起一事,如风有带你不太确定,支支唔唔的问:“影,那我以后,和我夫君亲热的时候,你也不离半步么?”

空气里寂静无声,没有人理她,如风心中坠坠,该不会经此一役,她果然是要贴身保护了么?

脸开始发烫,好吧,她承认,想得太远了些。

收拾好思绪,她将手中信纸又看一遍,然后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闭眼沉思半响,一年之约么?黑暗之中,轻叹一声,一切归于沉寂。

几日里,如风真正见识到了寂行天势力之深。桌子上,摆着各地传来的信件,如风有些目瞪口呆,寂行天真的是生意人,而不是朝庭的什么密探么?

各地银钱流动,物资转运,马匹船只增减,某个城市里陌生人变多…事无巨细,或许也不分重要与否,统统记录在案。

“行天,你做生意,要收集这些干嘛?”

鄙视的看她一眼,狐狸漫不经心的抓起手中纸条:“如果不是消息灵通,你以为这生意是谁都可以做的么?”

好吧,换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寂家的势力,你不是都放弃了么?”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发展得这样快。

寂行天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重新开始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准备么?”

如风把头转向一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的重新开始,早已用完了那一生。

一个拥抱飘然而至,从身后将她拥得紧紧的,寂行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我会等,总有一天你的心空出来的时候,我就补进去。我寂行天看上的东西,哪里还有跑得掉的。”

挣扎了两下,没有能逃脱某人的魔爪,如风放弃的扯扯嘴角,又人桌上拿起了那些纸条,半响,问:“你说除了你之外,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搜集到这么详细的消息?”

寂行天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天下间,除我寂行天,再无其他。”

这次如风没有再骂他狂妄,只是翻看着手中的纸条,越看越惊异,眼眸中暗潮翻涌。

且静琳,终于站了出来,称皇后当年由歹人掳走,早已清白不在,当今太女不是皇上血脉,皇上昏庸,不辨真伪。她如今就要替天行道,守护且氏江山。

天下兵马,七分尽归纳南麾下,除太女手中亲军,新近冒出来的骥山营,其余散于各处守军,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所以,当纳南家旗号,在且静琳身后飘起来的时候,或许明眼人都知道,天下已定。

如风不知道朝堂之下,那些平日里忠信礼义的大臣们都是什么嘴脸,却知道,她的父母兄姐,必定都愁眉深锁。不管最后得到了什么,这过程,却是无法避免的煎熬。

屋外,艳阳高照,屋内的气氛,却是说不出的诡异,秦简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您刚刚说什么?”

就连站在门口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样的寂行天,也惊疑不定的看过来。

纳南晴钰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如风看着手中的竹简,没有注意众人神色:“秦简,你没有听错,我刚是说,你就放开手,痛痛快快的跟纳南家对阵一场。”已经知道,京城西向第一座城市惠昌,现在是牢牢的由纳南家把守着,挡住从地方赶来的勤王之师,据说,在那里的,还有文韬武略名动天下的纳南公子。秦介已带着骥山营一半以上的兵力,护住了京城,秦简现今可以调动的兵力,其实并不足以抗衡。

所以对于如风刚刚的说的话,几人明显都不敢相信,不说惠昌的兵力布署在他们之上,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纳南玉书。

寂行天走过来,在她头上狠敲了一下:“你被刺激得过了么?”

小屁孩一把抓住她双手:“你想要见哥哥么?”即使明知已经没有希望,仍然愿意以这样绝决的方式见么?手攥得紧紧的,怕眼前的人忽然就要消失不见,他早就知道,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放得下哥哥一人。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宫中的侍卫日日都要到纳南府中来的,有时候是珠宝,有时候是花草,有些时候,也只不过别致零食,爹爹曾经拍着他的头说,那小公主怕把所有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搬到纳南府中了。她说她失忆了,忽然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于是会对他好,会送给他小泥人,会给他唱好听的歌,可是他总是不安着,怕这偷来的幸福,总要还回去的,在哥哥举手抬眼的一瞬间,这幸福就会烟消云散去。

忽略这些人的阴阳怪气,揪揪小屁孩隐隐发红的眼睛,轻笑一声:“秦简,你难道就不想试试么,纳南军成名多年,纳南玉书又是少见的阵法高手,你难道不想试试,你可以做到的极限?”身上的血液似乎悄悄的发热,她的眼睛因为充满期待而闪闪发光:“这是多难得的机会,真正的棋逢对手,秦简,想不想要试试看,我和你,能做什么样的地步。”

秦简抬头看她,眉眼之间似乎有抑制不住的喜意:“好!”

忽觉衣裳一紧,是纳南晴钰在拉她:“纳南家站在了对面,那我,我…。”家人和爱人站在 不同的方向,他要如何自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你身边。”即使有一天,会被她厌恶和迁怒。

脸被一双手扯得发疼,纳南晴钰回过神来,连忙用双手去解救自己可怜的双颊,嘴巴被扯得变形的:“唔做什么?”

如风放开手,有点好笑的拍拍小屁孩的脸:“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是纳南家的人,却也是我定下来的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如风站起身来,扶正了纳南晴钰:“即使有一天,我被你母亲射穿了胸膛,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与你何干?”

忽然想起一事来,如风眨眨眼睛,凑近了纳南晴钰的脸:“晴钰,那现在如果我要你帮忙的话,你愿不愿意。”

纳南晴钰沉吟半响:“则会次是母亲做错了,我帮你。”

如风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满意的看着屋里的三个男人,很好,纳南颖,咱们来玩个大的。希望事成之后,她不会被某些人剥掉一层皮。

竟然有些兴奋,莫非且如风的血液里,也有着好动的因子么?

行天,你叫你的人把惠昌的大事小事,有用没用的统统的给我搜集来。嗯,没有军队的情报没关系,我不一定要那个。

小屁孩,哦,不对,晴钰,你好好记着秦简每次变换的阵形。那个用纸记下来的话太慢,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啊!哦,对了,你记得倒数第三次第二排第七个人,是走到什么位的吗?

秦简,你不用停,继续摆阵,我就走着看看。还需要怎么设计,才能和人数大于我们数倍的高手,不吃亏的玩上一回?

几日的时间,众人就躲在京城近郊的深山里,为着小公主不如何谓的打算,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他们也不懂的行动。

“小公主,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秦简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如风嘴角噙着笑意;“秦简,不要想太多,我们没有性命之忧,至于这一战,可以帮助很多人。”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想到,这一战,是由她来挑起而已。

“更何况,也想会会纳南玉书,看看所谓第一公子,是不是真当得起你这个名头。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秦简微微一笑:“好,看看我们可不可战胜那不败神话。”也试试看,可不可以战胜你心中壁垒,将纳南玉书和那个人,都从你心中抹去。

情不能舍

“行天, 你要记得,不管我们与惠昌对阵结果如何,你只管叫人放出消息去,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让人心惶惶,似乎纳南家对着你们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去!”

寂行天笑嘻嘻的:“小公主,纳南家掌兵多年,你这个攻心术,对她们不起作用的哦。”身子前倾,脸凑到她耳边:“当然,要是这个攻心术是针对某个男人的话,则又另当别论了。”

那火热的气息指在耳边,如风的脸红了红,一把推开他近得过份的脑袋:“你胡说什么什么?”却在别眼间不经意的扫过寂行天脸上的笑,怔了怔,忽然伸手握住了他:“你不要瞎想。”

狐狸笑得张狂,斜她一眼:“你又知道我在瞎想了?”混迹于寂家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又在商场飘浮多年,寂行天隐隐觉得这场战事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如风的态度。似乎冥冥之中,她和某人的那根线,并没有被扯断,总在如今复杂的局势里,若隐若现,让他的心烦躁而不安。

不由得失笑,他寂行天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怎么会为则会个小女子的几句话如此患得患失。心中愈加不甘,恨恨的一口咬在如风肩上,不重,却觉得疼痛。

“丫头,你要记得,我绝对绝对不许你再喜欢他。”

“好!”温婉却不失坚定的响起,似乎没有丝毫的迟疑。

寂行天满心欢喜的,松开了她的肩,转向她脸上袭去。如风微微睁开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那脸上,是纯然的喜悦,还带着微微潮红,心中忽尔充满了暖意,闭上了双眼,感受他温柔碰触,双手悄悄的爬上他的腰,慢慢收紧。

清晨,如风穿衣出门的时候,秦简已经站在门外了,他身后数千人,也和他一样,悄无声息,她却能敏感的察觉到,那空气里弥漫着的肃杀之气。

寂行天和纳南晴钰站在另一角,深深的看着她,却没有过来讲上一句话,如风冲他们笑笑,一挥手:“出发。”

烈日下的惠昌,城门关得紧紧的,如风一袭白衣,站在护城河边。

“公主,我们要将他们引出来么?”秦简站在旁边,轻声说道。

如风看他一眼:“秦简,你很聪明。”如果攻下这座城,说实话,难度很大,而且打烂了锅盆碗盏的,那也是她们家的,很心疼。

秦简没再说话,皱皱眉,看下对岸的城墙。

“在想怎么引他们出来?”

“公主不是已经想好了么?”

回头看看,官道延伸的尽头,是巍巍青山,淡淡的泥土气息,带着微微的树木的芳香,掩盖了空气里弥漫的萧然。

不过几日的时间,惠昌城里的盐铺全部关掉,库存清空,普通百姓家还好,灶头上总还留有一些,支撑几天没有问题,可是守城的军士,加上才刚刚驻扎的大军,那盐可都是一麻袋一麻袋消耗的。本来仓库中还有些存货,偏偏近日下雨,那仓库多年不曾经检修,竟把几袋白盐全溶掉了。

纳南家驻守惠昌的将领,名叫浅继,是跟随纳南颍征战多年的老将,听着手下的汇报,目光微凝。沉吟半响,看向坐在一边的纳南玉书:“公子,你看此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纳南玉书脸色平静的折起桌上的地图:“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前往邻城借盐。”

第一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约有一百人,去了,没回来。

第二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约有一千人,走了,没回来。

第三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还是只有一千人,不过却是纳南安亲自带出来的,所以他们回来了五百人,只说在前往邻城的无月谷中迷了路,转来转去都在同样的位置,用鲜血沿途作了标记,他们才找到原路返回。

浅继看看纳南玉书,有些犹豫,那是有人摆下了阵法,而纳南家的长公子,正是此中高手。

纳南玉书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出现的,针对纳南家军队摆下的阵法,会是她么?原来,她没有死啊!

“我去!”淡淡的开口,眼里是迷离的光,纳南玉书轻轻的扯动嘴角,原来她没有死,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她在这里。

再讨厌的人,也还是不希望她莫名其妙的死掉,更何况,已经认识这么多年。

所以看到纳南玉书的脸的时候,如风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纳南家疯了么,居然叫这条大鱼出来冒险。

“秦简,要抓活的!”

秦简看着如风紧紧握住的手,那里已经勒得发红。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如风紧紧的盯着场中局势:“不,他一定会输,所以你记住,绝对不能伤了他。”

一跃身,跳了出去,周围的景物千变万化。

纳南玉书不是一般人,她早就知道,他身边的一众将领,也不是一般人,她其实也知道。可是她没想到,她们原先布好的阵法,竟然在纳南玉书的催动下,向另外的方向旋转。而且对方人数太多,这样的阵形,如果不是在这种狭窄的山谷中,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他们。

当如风衣袂飘飘的站在阵中的时候,纳南玉书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两人隔着无数山石,视线碰上,然后如风微微一笑,将手中树枝扔向了某个角落。

突起的冷风,吹眯了人的眼睛,两人再也看不到彼此,周围的景物都已经消失,如风心中开始有些沉重,好吧,这下,她只有靠自己了。

秦简手心里尽是冷汗,谷中怪异的浓雾将那两个的身影完全淹没,不知道情形怎么样了。纳南玉书身后的军队有些骚动,看来也开始不安了,秦简轻喝一声:“非清,动手。”

纳南家破阵的只有一个高手,而她们,有两个,所以这一战,注定是她们赢。

纳南玉书心神一震,身子就要倒下,却被一双手牢牢的扶住了,如风看着他,眼神温暖:“纳南公子,不要在且如风面前倒下。”她和纳南玉书,都会摆阵,可是她会武功,所以这一战,注定是她赢。

外面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浓雾渐渐散去,如风一手按着纳南玉书的脉门,从阵中走出。

“秦简,纳南公子交给你了。”秦简有些愣愣的接过被点了穴道的纳南玉书,喘着气退后了一步。

至于其他人么,如风眨眨眼睛,算时间也该到了,扑通扑通,刚刚还生龙活虎似的纳南家的士兵们,统统倒在地上了。

“你?”纳南玉书吃惊的抬起头。

如风轻声的笑了:“纳南公子,总的来说,这些家伙都还是惠启的臣民吧,所以就这样死掉多可惜。”

唉声叹气的是后面的非清,又要把这么多人运到山上去,每天光喂他们吃软筋散,也要几麻袋啊。小公主多麻烦,一刀一个不就完事了。

远远的,看见队尾的几人飞奔而回,非清身形一动,却被如风拉住了。

“让他们去吧,我们需要人回去传个口信。”如风非常满意的砸嘴,很好,咱们来看看谁才是最后的玩家。

所以当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的时候,纳南晴钰张着嘴看着纳南玉书,半天没回过神来。

几天之后,纳南安亲自带兵赶往无月谷,却在山上找到了之前失踪的士兵,受伤的已经包扎好了,就是被人下了药,浑身无力,军医说,这是独门配方的药,没有解药的话,就得保持这种无力的样子,半年无法正常行动。

可是另一个惊人的消息爆发,如风公主对纳南玉书始终旧情难忘,趁此机会,居然将人掳走了。纳南老将军大发雷霆,疯狂的将所有的军队向惠昌方向调集,势要掘地三尺,将纳南玉书救回来。 

军帐之中,徐集将一个酒杯狠狠的砸在地上:“纳南颍,你在干什么?”

纳南老将军看她一眼:“我纳南颍做事,还用得住你来教。”

眼看两人气氛不对,且静琳连忙跳起来抓住徐集的手:“军师,你不要急,有什么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