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道寒光花了他的眼,黄衣女子手中利刃散发着嗜血的锋利,刺向地上无力动弹的女子,那女子手中紧握着的,是一双男子的手,而男子的身形,在逐渐的的消散变淡。

“沦海初来紫气现。”手中的剑飞出,如有灵性一般,狠狠的震向黄衣女子,划出流星般闪亮的剑芒,将女子的剑荡向一边,连带着那个人影,踉踉跄跄的冲出就这刹那,他已落在昏迷女子的身前,“单绾心,你果然是七宗的叛徒。”

女子漂亮的面孔扭曲恐怖,握着手中的剑,颤抖着伸出手指,声音控制不住恐惧,“苍,苍凝冽。”

他冷峻的面容终于有了笑容,却是森冷的笑,轻轻的抽动嘴角,目光寒如冰,“你以为你那些药能让我彻底丧失功力?你以为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巧?还是欺我苍凝冽不过尔尔了?”

女子的眼神开始慌乱,无数种心思在脸上交错,狠厉,犹豫,恐惧,让那张本来漂亮的面容再也找不到一丝美丽的存在。

而男子,只是她鹰隼般盯着她,“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不过我不会杀你,只是把你这个叛徒交给七宗而已。”——

女子一咬牙,呼吸不稳,手中剑动,舞着风云雷动,瀑布般盖向苍凝冽的身体,脸上已经是绝望一片。

苍凝冽一声冷哼,身子动也不动,任那狂涛席卷上他的身体,在铺天盖地的剑影中,一道紫影突然爆发,那锐利的剑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无形。

地上,只留下一个委顿的人影,唇边滴血,面色苍白。

一招,只是一招,她千年修炼的道行就毁在苍凝冽的剑下,而他,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怜错。

“为什么?”她抬起凄楚的眼,不甘的望向面前的男子,“我恋你千载,你没有半分感动,她身边男子无数,更不及我半点真心,为什么你对我无情如斯,对她一往情深?”

苍凝冽低下头,温柔的抱起那个昏迷中的女子,手指轻轻的擦过她的脸庞,眼中溺宠疼爱表露无疑,手中劲气一点点的输入,在看到她的面庞上终于有一丝红润后,他低吻上她的额头,“涧儿是无赖,她缠我腻我,却从未想过为了得到我去暗害他人,你纵有深情,却将苍凝冽视为自已之物,容不点半分他人爱慕眼光,就冲这份心胸,我便不可能心许与你,她虽然多情,也从未隐瞒于我,我爱她,所以愿意纵容她一切行为,并所有给她;感情不是交易,存在所谓的公平,能在她身边看着她,已是我最大的幸福。”

女子撤弱的端息着,动弹不得,眼中已是死灰一片。

苍凝冽看也不看她,对着地上那个逐渐消失的人影皱起了眉头,人影早已不清,徒留地上一块紫色的玉锁散发着幽幽光芒,细微的光点绕在紫涧的手心边,被玉锁强大的灵力吸引着,哲时未散。

他皱起了眉,一语未发,手中光芒爆出,拢上那几个光点,一手已经拾起了玉锁,苦笑着搂住怀抱中的女子,指腹擦过她脸庞的滑腻肌肤,象是说给她听又象是自主自语般,“我若是收不回紫浔的魂魄,只怕你要伤心了。”

他手中金色光芒暴涨,一条细丝般的劲气涌向那块玉佩,同时玉中弹射出紫芒,与他的力量抗衡着。

金紫二气在空中缠斗着,苍凝冽的额头上沁出点点汗水,脸上神色凝重,他的功力已行提升到了极致,但是那紫色的防御还差那么一点点才能突破,手中的光点在逐渐微弱。

一道醇和的佛气从身后透入,苍凝冽终于突破了紫玉寒锁自身的结印,金色的光电没入锁中,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抱着怀中女子转身,“苍凝冽多谢阁下出手。”

月下,白衣散发着云般飘渺,衣角飞出清冷的气质,莹白的面容完美如玉雕,纤尘不染犹如刚临世的仙人,手中轻拈着一朵凤凰花,在那一片雪白中红的醒目,黑发披散在肩头,顺着风轻轻拍打,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檀香。

两人遥遥相对,同样的绝色美于天地,同样的清冷在寰宇,分明是不相同的容貌,又有着极其类似的气质,唯一的不同,是那白衣男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尔雅与微笑,比苍凝冽多了几分容易亲近的气度,岁月洗过的恬淡在他的平静中表露无疑。

“苍凝冽绝不久人人情,您有何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苍凝冽一定尽力做到。”终于,苍凝冽出声了。

男子低头,望着手中的凤凰花,眼神温柔如水,“我要你将自已的身份告诉魔君,并且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算不算违背道义?”——

第七十二章墨染花开

“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幻冰还是那淡淡的笑,随意优雅的拈过花朵,轻巧的别在耳畔,目光淋漓,望着眼前俊美男儿,“这是什么花?”

“墨染。”他难得的挤出一丝微笑,浅的差点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带你去看。”

心中一愣,脸上还是那轻松的笑容,幻冰一颔首,挽上他的臂弯,“好啊。”

“你不问我去哪?”苍凝冽发现,无论什么事,面前的女子总是笑的无所谓,天地尽在掌握中的自信。

毫无含蓄的露齿一笑,嫣然中气势尽展,“我信你,自然无需问。”

她与他,交谈着,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夜色中更象两只娓娓低语的鸟儿,诉说着情话,远远的,挺直的身影在风中,望着他们的方向,如雕刻的完美面庞上,黯然神伤。

他目送两人的乘风而去,微微低下头,刚毅的面容上又是一片平静,双目清明。

她挽着冷秋的胳膊,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将他眼中的不自在收入眼底,“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他身体微微一僵,若不是敏锐如她只怕无法发现,“想送,就送了,它衬你。”

“哦?”红唇撅出美艳的弧度,她依偎靠上他的肩头,再次感觉到那抗拒中的僵硬,只是一瞬后被他小心的掩盖掉了。

他放缓脚步,不着痕迹的从她手臂间抽回手,遥指着不远处,“你看,美吗?”

目光从他手臂间收回,幻冰抿唇一乐,似乎什么都察觉到,与他并肩而立,放目远眺。

簇簇花海,整齐的排排摇曳在院中,黄色的小花朵抖着脑袋,在风中撒播着幽然的香气。

只一眼,幻冰的眼神不再玩味,而是思索,“你带我来这里看花?可这花一看就是有人种的,而这,是七宗‘繁花谷’的地方,你想告诉我什么?”

即使面对她探索的目光,他依然平静如湖水,“我知道你怀疑我的身份,想和你说明而已。”

“只是这个?”秀眉挑起一边,她摇摇头,“我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如何?我根本无心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喜欢在魔界住,就多住几日,不喜欢就走,我也不拦你。”

“你……”他定了定,终于咬咬牙,“你不是希望我在魔界陪你吗?”

“你看出来了?”她不但没有羞涩,反而笑的更加大声,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花枝乱颤,让那妖媚的人更加的风情万种,

“那你也知道我特别的关照是因为喜欢你了?”

她的话让他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与她的大方相比,他更加的尴尬。

她爽朗的大笑出声,“别撑了,论装,没有人能装过寒隐桐,你是七宗禅门出身,无论如何是追不上他的邪肆和妖娆,如果你只是怕我试探你的用意话,我可以明白的说,只要你对我魔界无歹毒用心,我也不会对你防备。”——

他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夜前一幕幕的交谈如潮水般涌入,都是那名白衣优雅男子的声音。

“你不用担心幻冰会对你有情爱之念,若你仔细现察,会发现每当她刻意亲近你的时候,身后都站着那名叫流陌的男子,你也不用在意她会不会对你七宗身份起疑,与其猜测,不如和盘托出,她非普通女子,若有能帮你的地方,她一定会帮。”

他不知道那名男子的身份,只知道他身上醇厚的气息属于七宗,他也不知道那男子笃定的力量来自什么,那云淡风轻中的肯定,如今都在眼前人身上得到了验证。

他,究竞是谁,为什么如此了解她?

那个人,给了他一个任务,算是让他报答那次的出手之恩,就是……

手腕伸出,他遥指着那片黄色的花海,“‘繁花谷’是七宗里药物最全的门派,无数秘方成就了它们药宗的名气,只要是‘繁花谷’培育的花草,必然有独特的药性,这‘墨染’看似星星点点与野花无异,却是天下间难得的奇药,如若与另外一味药合用,会有说不出的妙用。”

“哦?”她眉头微蹙,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有一种花,天性奇毒,名曰‘嗜血白莲’,单看外在,冰晶如玉,透润似雪,仿佛冰山雪莲般美丽,只是它唯一不同的,是花蕊为红色,功力高深的人,如果用本命精血养育‘嗜血白莲’,待花蕊变成白色,而花辫通红时,与‘墨染’一同服下,再以真气运行,能冲开记忆中被封印的密咒。”

他越说,她眼晴瞪的越大,将他清晰的字语每一个字都牢记,而同时,疑云也浮上心间。

她盯着他,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找不到半分算计和狡黠,有的只是平静的清明,在她锋利的眼神中,他依然娓娓道来,不躲不闪,象是话有所指,又似无意而为,“所以,你不能小看这种小小的黄色野花,可有着大用处呢。”

她望着那双眼,良久,轻叹,“谢谢你!”

还是没有问他的名字,也没有问他的来历,更不曾好奇他这番话背后的用意,她只是简单而真挚的一声道谢。

连他,都开始钦佩她的气度,她不问不是因为蠢笨,更不是被两句话随便的唬住,而是她不需要问,她信他。

那男子曾经在低首间,微笑着抚摸凤凰花,“你不需要解释,她信你,自然不会多问,否则她也不配为魔君。”——

幻冰缓步而行,在月下渐行渐远,黑色的长裙被花草牵住,拂过犹沾露水的嫩蕊,在满月的光环下,仿佛仙子无垢,凡尘遨游,临波微步染香雾。

他是七宗的人,而七宗里,知道自己急切需要破解封印的,只有一人。

仰首夜空,繁星点点,月似银盘,明黄中显露一道身影,一道清傲华清华贵,优雅无尘的身影前,他拈笛颔首,双目如泉水润泽,清华水木,黑发一缕挂在胸前,微微飘动……

“大师兄……似叹息似无奈,她低喃出三个宇,在一顿后,樱唇微启,两个宇却始终含在嘴巴里,无法吐露,“清……”

终于,她一跺脚,飞掠而去,那两个字,却还是没能说出,空中徒留一声默然长叹。

接下来的几天,幻冰离奇的失踪了,整个魔界上下都笼罩在古怪的氛围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剑拔弩张,也许,是因为此刻面对面的两个人。

流陌站在苍凝冽的面前,手指按上刀把,一字一句有如凿入冰面,冷硬寒酷,“冷公子,请您说清芝君上去向,否则流陌今是势必不放过您。”

“我不知道。”轻巧的抛出几个宇,苍凝冽绕过流陌就欲离去。

“沧!”寒光已然出鞘,直弃苍凝冽面门而去,刀光闪烁耀花了旁人的眼,长虹贯日之势掠起满地落叶,飞舞向两边。

身影飘飞,躲过这霸道的刀光,手掌翻飞,点向流陌的脉门。

两身交错瞬间,空中看不清人影的交缠,只能听到不断的噼啪声起,数不清交手了多少掌,只在落地后,流陌的手微微颤抖着,而苍凝冽依旧气定神闲。

“如此鲁莽,怎堪大任。”苍凝冽一句冷冷的话,让流陌的脸更加的苍白,“若这般水平,又怎么有资格从我手中夺回你的君上?”

“你的意思是,君上真的在你手中?”脸上,再也找不到刚才的冲动暴躁,只是语气愈发的阴沉,已经找不到属于流陌独特的刚硬,透着一丝丝的鬼魅气息。

苍凝冽动了动唇,笑的轻蔑,“在我手中又如何?若她倾心与我,你有何资格向我要人?若我是以功力制住她,你又有何本事夺回?”

月下那夜,白衣男子的话再次浮上耳边,短短数语,聪明的他似乎在无数纠缠的线头中隐约摸到了什么,而这些,仿佛都与眼前的这个功力一般,心智耿直的男子有关。

苍凝冽心头一动,眼神已然不似刚才那样随意,他感觉到流陌身上散发出的森冷一阵强过一阵,那双眼眸中渐渐泛起红光。

不知何时,流陌那高束起的发丝已然散落,遮掩着半张面容,露在外面的唇角勾着邪魅的弧度,声音低沉,“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中夺走她,她是我一生的守护,血誓的爱人。”——

刀落地,插在面前的土地中犹自晃着刀身,发出嗡嗡的颤音。

左手一拍右臂,他的身体周围突然爆发出狂暴的黑气,如同转的龙影,欲飞向天际,清脆的龙吟声响彻魔界的上空……

“小心!”就在他掌心中的黑龙飞舞而出的时候,清丽的嗓音传来,皓腕抓着苍凝冽飞速的退出,响起的,还有一声清晰的呼唤,“曜痕,住手!”

第七十三章幻冰试情

黑影席卷过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象斧凿刻过般平整,无数碎石土屑扑簌簌的落下,已成齑粉。

幻冰从苍凝冽的臂弯间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他,在确认毫发无伤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刚回到魔界,看见的就是‘神龙无极’被释放,来不及去追问缘由,害怕苍凝冽不知道那招式危险的她直接扑向了苍凝冽,抱着他后退躲闪,在铺天盖地的乱石中,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苍凝冽悄悄转换了姿势,将她护住。

心刚落定,她猛然想起刚才狂暴的招拓式,一声惊呼,她扑向对面,“曜痕!”

流陌早已瘫软在地,面色苍白,神智险入昏迷,他紧搂着他的身体,劲气舒缓着他的筋脉,询问的目光扫向四周,“流元,流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他又……”

冷曜痕姿态的突然出现,让她惊喜又有些担忧,喜的是他又一次由流陌向冷曜痕的方向靠近,忧的是她抓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刺激了他,流陌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神龙无极’的反噬,对身体的伤害太大。

“对,对不起……”两人偷眼瞄了下苍凝冽,极小的声音嗫嚅着,“君上他,他牵挂您的安危,和冷公子起了争执,一时意气,就,就……”

“是我和他言语不和,才动手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带过一切足以让幻冰信服。

言语不和,别人或许可能,冷淡的他根本就不屑与人争执,除非他是……

低头看看流陌,他眼皮跳了跳,是苏醒前的前兆,她温柔的手指拂过他的发,轻轻的放下他。

苍凝冽一直无声的看着她的动作,那瞬间眼中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她确实她同那男子说的那般,她深爱着眼前这个木讷的侍卫。

可是那声曜痕,还有那根本不是一个侍卫拥有的修为,让他疑惑了。

曜痕,这两个字,身为七宗云渺仙子的他,不可能没有听过。

还有流元流期那结结巴巴,听起来又乱七八糟的君上,隐约让他猜测到一个可能。

那边,流陌的眼慢慢睁开,刚想动,已被一双柔胰按住了肩头,迎上的是一双巧笑倩笑的桃花粉面,“别动,一会再起来。”

后心处隐隐暖流,是她的气息。

一股暗气弹出,他已行震开她的手,不顾身体伤未好,捂着胸口跪在她的面前,“属下冒犯冷公子,请君上责罚。”

这就是流陌,骨子里倔强,脸上木讷,不承受她的关心,也不违背任何属下的规矩。

身若冷曜痕的他,让她斗不过心机,摸不着心事,承受了他的情无从回报。

身为流陌的他固执的拒绝她,恪守着本分,护卫在她身边却不逾越半步,依然无从下手。——

她苦笑着,也许她这一辈子,泣定是要载在这个人手上,不论他叫什么,是什么性格。

“我只是寻药去了几日,你过虑了。”那天,她听说了‘嗜血白莲’的传说,居然失神到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的寻找,可惜传言依旧是传言,几日的忙活没有带来半点惊喜。

“君上……”流陌执着的跪着,“流陌身为君上贴身护卫,恳请君上为了魔界着想,让流陌守卫身侧。”

听着那不稳的呼吸声,她心疼不已,因为那份执着,那份对她真心的护卫之心,这是冷曜痕的保护欲望,还是流陌的忠诚,她已然无从分辩。

“知道了。”她的声音,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力度,无奈又心疼。

她是魔君,无论任何事情都该理智面对,唯独对他……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看看那张石头一样的脸失去刻板后的样貌,无论是欢喜,忧愁,或者是羞涩。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听到了她内心的祈求,一个磨人的精灵无端端的介入了她了世界,将本就暗潮汹涌的魔界搅的更是一团糟。

撑着脑袋,身边的烛火跳跃着,一下下明灭撩拨着她的记忆。

那个古灵精壮的漂亮丫头,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轻佻的勾着流陌的下巴,顽皮的对自己眨着眼,用一种随意的口吻说出让所有人震惊的话,“哇,真是漂亮,把他送给我好吗?”

那一刻,她看见了流陌眼中的狼狈,无措,在众人闷笑低头间没有半点礼貌的跑了,那时候的他,似乎忘记了他是她的护卫,忘记了寸步不离的要求。

而那个冰清冷寒的冷秋,居然是紫涧小丫头的情人,自己久仰大名的云妙仙子苍凝冽,那个七宗里的不世奇才。

心思,没来由的跳到另外一个人影上,一抹冰白,云飘月韵之辉,朝露薄雾之姿,如若不是自己,今日的他,成就与名声,又何尝会在云妙仙子之下?

自己终究,还是亏大了他太多,太多……

还有流陌,自己一心一意的想要追寻回当年的冷曜痕,就在寻找‘嗜血白莲’的过程中,她突然有些不忍。

冷曜痕的回归,势必代表着流陌的消失。

这个固执,木讷,一心只知道做她护卫的男子,将从此不再出现,每每想到这,她总是有些揪疼。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等待了千年,盼回心爱的人是她最大的愿望,但是流陌,无亲无故的被自己收留,尽忠职守的履行着护卫的职责,而她,却在算计着如何让他消失,命运对他,又何其的不公平!

头一动,她抬起头,目光寻向窗外。——

还是那株老树,还是在那阴影的层叠中,人影笔直挺立,融进树荫中,静静的望着她的窗,望着窗边的她。

目光中,含着她不懂的心思,干净的他似无从探索,分明又有心思。

他只是望着,留给她一双清朗的眼。

时光在倒回,人影在重叠,仿佛又是曾经的千年前夜晚,他默默的站在树下,看着她的窗户,默默的转身离开。

直到后来,她才懂,他眼神里隐藏着的,是对她的爱恋,擅于伪装的他将一切藏的太好,藏的那么理直气壮。

千年后,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双眼,那种难懂的情绪,与记忆中的当年,一模一样!

莫非流陌对自己……

好像知道了自已的行径被她察觉,他悄悄的隐没了踪迹,就连这一点,也出奇的类似。

心中的小火苗开始燃烧,旋即象被大风刮过般侵蚀了所有的思想和神智。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么存在于流陌身体里冷唯来的情愫不可能消失,如果自已能解开他的封印,让他一点一滴回归成冷曜痕,比硬用药物强迫他要好的多。

她试过各种方法,都以失败而告终,她抱过他,搂过他,还亲过他,可他没有半点反应,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委身于他了。

他说过,欠自己一场盛大的婚礼,他也说过,将带着美丽的洞房憧憬而去。

难道,难道他自我的封印,是因为那场残缺的婚礼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