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就被他这么威胁......我恨!

山濛竟然听出我话里的重点来,他如同往常一般地笑笑,"说话就好好说,那么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

山濛......你还真是有够迟钝......咳!

我垂头丧气地放开手,不知是因为愤怒御风的卑鄙,还是因为失望山濛的没眼色。

御风趁我松手之际,从领口伸入他的魔爪,在我的胸部,狠狠捏了一把。

我吃惊地张大嘴,片刻,脸上袭上巨烫的温度。

他他他......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他他......他竟然摸了......摸了......摸了我的......

我的......

我拉开领子,以左边的一颗小小的红点为中心,一掌之内,此刻正泛着红红的颜色。

疼痛是次要的。上辈子,从来没有男人这样碰过我。这辈子......也没有!

我愤怒地跳了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椅子"啪"地倒在地上,山濛和御风同时吓了一跳,然后吃惊地看着我。

狠狠地盯了罪魁祸首十秒钟,我悲愤地大叫:"迟御风,你--去--死--"

中气十足的呐喊。整个房间,忽然之间寂静无比。

"啪--"的一声,我赏了他一个巴掌,清脆有力。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飙了出来,我看着他惨白的脸上清晰地浮起红色的五指山,冷哼一声,捂着领口飞奔上楼。

如果......如果我再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我......我就不是男人!

迟、御、风!

我恨恨地咬牙切齿念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哼!

事实证明,即便是向来软弱的我,如果狠下心来发飙,还是会让人有畏惧感的。嗯。

乖张如御风,这几天里见到一脸阴沉的我,也大气不敢喘,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绕道而行。

黑着脸的迟砚潋,也有凶神恶煞的效果嘛!--我喜滋滋地揽镜自照,摆出各种各样的凶恶神情来。

一定要找到,最恐怖、最凶猛、最野兽的那个眼神!

这样,我就再都不用害怕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的迟御风啦。哈哈。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

可是,我忘了自己此刻正坐在山濛的自行车后座上,不小心"噗嗤"了一下,已经让山濛听在了耳朵里。

于是,山濛开口,"生了这么多天的气,也该好了吧?"

我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愣了一会,恨恨回答,"我才不原谅他。"

"你们两个,"山濛摇摇头,口气完全是大哥哥的,"从小就吵吵闹闹的。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相处,让我放心一点呢?快过年了,爸妈也不回来,就我们三个人,要和和气气的嘛。"

"可是可是......"我无限委屈地辩解,明明我都是无辜的,怎么在山濛眼里看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了呢?

"他总欺负我。"我投诉。

山濛呵呵地笑出声,不置可否。

忽然,我的心情无比沮丧。一个巴掌拍不响,大约在山濛眼里,无论我还是御风,努力争取着他的注意的举动,说到底,只是小孩子的游戏吧?

我们间因为他而燃起的如火如荼的战斗,在他看来,一点都不、重、要。

天,好像一下子变得灰灰的。

好吧,不吵就......不吵好了。

如果,这能够让山濛......放心的话。

我咬着唇,狠狠的。

晚上回到卧室,御风已经躺着了床上。

屋子里黑黑的,我忽然闻到了寂寞的气息。御风之前抓了青蛙来捉弄我,那时候虽然害怕,但好像......没有这么无聊。

一个人默默地换了睡衣,领口的坠子来回轻轻荡着。心里好像有个地方变得柔软。

御风他,除了爱捉弄我以外,其他......好像还是挺好的,是吧?

躺在床上。上铺没有一点声音。他睡着了吗?

我翻来翻去,燥热。心里烦乱得厉害。

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小小声的--

"御风。"

"迟、御、风。"

"迟二少!"

......

"二哥?"

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果然,睡着了?

我从暖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屋子里的温度有些低,让只穿着单薄睡衣的我轻轻打了个寒颤。

蹑手蹑脚地从扶梯爬上去,我站在梯子上,隔着棉被,轻轻推了推他的脚。

这人睡得和死猪一样,只是翻个身,然后继续睡。

我忽然有了探险的好奇心,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小心地避过他的身子,凑到了他的枕头跟前。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侧躺着,安稳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着好看的弧度。皮肤很白,鼻子很挺,嘴唇......看起来很温暖。

我无声地呵呵笑着。这样的御风,看起来真的好乖好帅。和平常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他毫无预告地忽然睁眼,正对上我的大小眼。

"哇--"我呆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吓得大喊,他迅速地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他的身子下面。

"不叫了?"他确定我已经平静下来,开口问。

我被捂得快要断了呼吸,连忙不迭地点头。

他松手,我大口喘气,伸手捶了捶他的胸膛,小声抱怨,"你差点捂死我,笨蛋。"

"你才是笨蛋,干嘛深更半夜爬上我的床?"夜色中,他的双眼很亮,一点笑意都没有,劈里啪啦地闪着隐约的火光,看得我心里发毛。

想起之前的不快,若不是因为山濛,我才不会理他呢,他竟然还摆出这样的模样对我。

哼!

我生气地转头,不说话。心里微微有点虚,不过我不会承认的。

"说话。"他伸手,扳过我的脸,贴得更加近了些,近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

"没、没什么好说的。"我绝对不认为,此刻的紧张,是因为他离我太近了的缘故。

"呵。"他轻轻冷笑,紧紧盯着我,眼神危险凌厉,一字一顿地轻轻说道,"从来没人敢打过我。你是第、一、个。"

被他压着的我,生生哆嗦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泪光盈盈。

我是打了他,但是......但是......

"谁让你要摸我的嘛!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摸过我哩!凭什么你能第一个摸我,我就不能第一个打你啊?你很坏嗳,总欺负我,在屋子里放青蛙,对我总是恶声恶气的......呜呜......"控诉到后面,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透过揉眼睛的指缝,我看到御风先是脸黑得像锅底,然后拧着眉头,然后,脸部的表情变得僵硬。

三分钟以后,他伸手,拍着抽泣的我的肩,"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你摸了我,我打了你,扯平了,行不行?"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看我还是哭得厉害,表情终于软化。

"好吧。扯平了。"

他躺下,把我塞进他温暖的被窝里,伸手给我掖了掖被角。

如同之前的好几次,一样。

"御风,"我抽抽鼻子,哭是很浪费体力的活动,哭了那么久,有点困。打个哈欠,向温暖的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我含糊地总结,"谢谢。"

谢谢他......这样粗暴的他......竟然就这么容易地和我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仿佛很惊讶,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一会,他转身抱住我,温暖着我已经凉透身子。我懒得挣扎,正好有人愿意当免费暖炉,求之不得。

于是我配合地靠了靠他。

模模糊糊中,好像听他骂了我一句--

"笨蛋。"

8 过年啦开学啦

8 过年啦开学啦

噼里啪啦的放了一串鞭炮,我叉着腰,站在雪地里痛快的大笑。

上辈子想这么做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如今终于不需要介怀自己的身份,肆无忌惮地笑闹,爽得很。

再来一个雪中花。

"砰"的一声,在空中散开,照亮庭园,绿的红的黄的紫的,好美。

耀花了观者的眼。

"砰--啪!"一个飞天猴喷到了站在二楼含笑的山濛跟前,吓了他一跳。

烟花迸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他有些诧异的脸。

很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弯了腰。

山濛愣了愣,然后对着我笑骂,"臭小子,想死啊?"

我刚笑得得意,眼角的亮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我飞来,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轰--"的一声,在我的头顶炸开。

我吓了一跳,那爆炸的声音着实巨大。

然后,红色的纸屑在我头顶裂开,如同红色的雨点一般,飘飘洒洒地就扬了下来。

好美。我仰头看着,眼睛微微眨着。雪地上,红色突兀地绽放。红白两色,鲜明地区分着,却又有奇异的和谐。

御风促狭的眼神进入我的视线。我看着他,好气又好笑。

自那天爬上他的床之后,我们间,好像就一直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说是完全和好了吧,似乎总是少了点什么。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那少的是什么--

是来自他的捉弄!

这个攻击,是意味着,我们正式的和好......吗?

我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叹。不过,以牙还牙才是我的本色。

虽然这烟花很美,但我可不会认为,此刻略有些呆怔的御风是为了看这美景才故意放到我的头、上、的!

不就是想吓我吗?哼!

不好意思,本公子胆子大得很,只要不是青蛙,什么洪水猛兽都统统来、者、不、拒!

这个词......好像不应该用在这里?

不管了,我挠挠头,手起火光落,一个飞天猴蹿到了御风头上不远的地方,然后"啪"地爆炸。

火花落了下来,御风才反应迟钝地来回躲闪。可惜已经有点来不及了,烟花残骸乱七八糟地砸了几点下来,空气中隐约有头发烧焦的糊味。

"哈哈哈哈!"我笑得打跌。这个烟花果真有预料外的效果。

"好了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山濛,温暖的手放在了我的头顶,"闹到这里就可以了吧,我们去吃年夜饭。"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我的头哟!我得意地眨眨眼,为这个新发现而欣喜不已。

"好啊好啊,"我顺势拉住他的手。

好大、好暖和喔--

我晕陶陶地乐着。

美了不到三秒钟,御风硬生生地插了进来。掰开我们的手,一边握住一只。

"走,一起。"

他简洁地总结。

这这这、这个猪头!

我愤怒地看着他,为他再一次地破坏我和山濛之间的温馨气氛而火大不已。

不过,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