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里装这个一半是为了省土,也好渗水,一半是避免花层太高,头重脚轻,怕花坛放不稳。

在那些碎砖石块里,她找到了另一只耳朵,它也被胶糊成一团,又滚进许多碎石渣和灰土,看着倒像块普通的石头。

可能是装的人没有在意,当石头装进来的。

也有可能是耳朵听到消息后,怕被她抓到,逃到这里来的。

她拿着那耳朵走到阳台上,阳光正好,她举起锤子刚要砸,突然感觉到柴容声像不要命一样向她扑来!

秦青反手一锤就砸在它身上!

“你要想死,我送你一程。”

听到屋里突然传来这一句,马文才和总经理的脖子都矮了一截。

总经理刚想起来,这就是那天跳楼的那个吸毒者的房间,那天那人就是从阳台上蹦下去的。

他悄悄跟马文才说了,马文才点点头,又觉得时间上不太对:该是有问题的东西出现在前,那个人跳楼在后。

难道是那个跳楼死的人还在这里?可在那人那里,他不是“跳水”跳死的吗?这有什么好不甘心的?难不成是觉得跳得不好?

柴容声被砸得魂魄都快散了架,还是呲牙咧嘴的要往她身上扑。

秦青看懂了,哦,原来是被控制了。这就好办,她干脆再把它吹飞出去八十里,然后举锤,砸——

自那一声后,房间里就没声了。马文才和总经理提心吊胆的等着。

秦青出来,两人一起问:“怎么样?”

“好了。”秦青这句话,两人心头大石都落下了。

“就是房间里弄得有些脏,对不起了。”秦青说。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多谢您帮忙。”总经理笑眯眯的,又恭恭敬敬的送秦青和马文才出来,路过前台时,他去前台要了张纸写了个信封出来双手递到秦青面前,“我们自己酒店的贵宾卡,您别嫌弃,收下什么时候来玩都行。”

秦青就顺手接了过来,倒是马文才扫了眼总经理,见他比了个手势才点点头。

走到门外,小弟再次把车送过来,马文才做势看看天,道:“我送您吧。”一边打开车门。

秦青就坐了进去,马文才也进去说:“时间也正好,我前两天吃过一家店做的西班牙菜很正宗,一起去尝尝,也让我表表心意。”

秦青就算想说不用,听了这话也不好不去了,不然帮了忙不让人家道谢,倒想是打算挟恩求报似的,吃过这顿饭就能结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

☆、第264章 隔上千山万水又遇到你

柴容声被一巴掌呼出去几十里,心中狂喜!

趁此良机,溜之大吉!

他已经看准了,秦小姐就跟之前他那个好友一样,自觉身处天地之间,有义务也有责任匡扶正义,看到不平之事非要上前插一把手,不让他干他就浑身不舒服。这种人,一般在他看来就两字“有病”。

不过此时此刻,他还真感激这有病的人。没她,他现在估计早就成一个鬼仆了。他自己收过鬼仆,知道鬼仆过的是什么日子,那真是生死荣辱都随别人一念之间。是活人还能临死前喊个冤,是鬼喊了别人也听不见。

做鬼,真是没有保障的一件事。

既然要跑就跑远些,柴容声顺着风儿,一荡就荡了个千儿八百里,这回他可记得要离秦小姐的地盘远些,免得又要被她抓住替天行道。

毕竟像他这等人,这等情状,不做坏事也不行嘛。

他现在也就只剩一口气,能在人的耳朵边吹几口阴风吧,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这样下去不必秦小姐出手,他自己就能慢慢化归天地间了。

什么时候效率都是跟手段成正比的。想下一秒就发财只能去抢银行,想下一刻就变成大鬼,只能去吞别的鬼。

所以真不是他不做好事。要不是现在体型太小,他也想学黄久站马路牙子上等菜送上门。现在嘛,只能另想办法。

体型太小带来的坏处也不止一个,他这么弱,送上门去是他吞别人还是别人吞他……这也是个问题。

所以他只能找更弱的欺负。比如新死的人生出的阴气,吞上几百年估计就够他现个原形了。

柴容声想了想,把蹲医院等死人的念头打消了。太花时间,他等不起。

最后他挑了两个地方:一个是烟花之地——可惜现在这行当干了要被警察抓的;

另一个就是官场。话说做官和他们做鬼也是大同小异,一样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吞虾米。

这里不生阴,却生煞。

柴容声嘿嘿嘿笑着挑一个门最大,牌子最牛的地方钻进去了。

柴容声这一跑,秦青也不抓。只要它不再当着她的面为非作歹,她也不会多事。

马文才让开了个小包,窗外庭花绿草,流水潺潺,颇为雅致。

他让服务员出去,亲自执壶给她倒了杯酒,“秦小姐自便,我随意。”

一时菜上来,他也只介绍了几句菜色,这家店的厨师家祖上当年是御厨什么的,其他一句闲话没有。

等用过饭上了甜品和茶,他才开始表白自己,大意就是他近几年甘为道德标兵,向雷锋同志学习,做一个党的好儿女,还当场背了一遍八荣八耻。

秦青笑了。

马文才立刻道:“秦小姐笑了,说明我做的对。那秦小姐看我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请领导指示!”

就算是半开玩笑,也带出了他的意思,秦青听懂了。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秦青还是有点担心的。

马文才还真有一个大心事,他替自己做足心理准备,心道就当看医生了,说:“还真有一个……就是,我这几年……都没交女朋友,倒是喜欢跟意浓他们一起玩。”如果不是他和柳意浓都是笔直的,他就真以为自己要犯路线错误了。

秦青示意他把手伸出来,她轻轻握上去,感觉到马文才的手一僵,她安慰他道:“别紧张,我替你看一看。”

“不紧张不紧张。”马文才僵硬的笑了,跟着就感觉到一股让人惬意的凉风吹向他,这风像一只轻柔的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他一下。

“睁开眼吧。”秦青好笑的说。

马文才不好意思的笑笑,迫不及待的问:“秦小姐,你看我……”

秦青犹豫的说:“你身上没问题,就是气有点弱。”她本以为他是阴气盛阳气弱,但不是这样的。马文才身上的气场是圆融完整的,意外的是气场很薄弱。

打个比方,像他这个年纪的正常男人气场该有一米厚,他现在只有二十厘米,是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马文才听完她打的比方就愣了,然后他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如果说刚才是个亲近友好的人,现在就突然变得有了攻击性和疏离感。

“这种情况常见吗?”他问。

秦青摇头:“不常见。气场变弱通常只会发生在老人身上。”她倒不介意马文才改变态度,想出知道之前表现的那么友好是为了迁就她,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显然不简单,他会“吓”到恢复本来面目很正常。

最后马文才还是保持风度的替她叫了辆车送她回家,之后的事,秦青就不管了。

不过两天后,她收到了一笔汇款,金额让她数了半天的零。柳意浓特意来看她,说马文才有事出国了,暂时不会回来,走得太急,临走前怕没机会跟她道别,特意交待他过来一趟。

秦青品味了一下他的话,对着柳意浓期待的眼神,没有说什么。

柳意浓有些失望的说:“秦小姐以后别跟我客气,别因为小马不在了就不拿我当朋友了。”

“您太客气了。”秦青说,虽然一开始跟她打交道的是柳意浓,但最后她却是跟马文才比较熟。

柳意浓竟然不是开玩笑,以前他和马文才都是有点避着秦青的,现在却隔上几天就要打个电话给她,时不时的喊她出去吃饭,她能推的都推了,实在推不了的才出去,竟然也跟他们那一圈的人混了个脸熟,柳意浓的姨妈去一趟法国还给她带了一条丝巾回来。

秦青哭笑不得,可柳意浓也不是郑重其事送的,就说“我姨妈回来发现多拿了一条,家里姐妹年纪都大了,我看跟你合适就给你要来了。”就这么随口一句,她推辞也显得太刻意,方域跟她说,跟他们这些人交朋友最重要的是自然,别过分清高,他们这些人交朋友也是看对象的,你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能帮到他们,差不多的就帮一把就行了。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柳意浓与马文才跟她交好是为什么?以前这两人还有点躲着她——这是很正常的反应。结果自从马文才出国后,柳意浓却粘上来了,时间久了,秦青还是问了一句马文才。以前怕交浅言深不好开口,现在交情“深”了,也能问了。

柳意浓听到她开口真是松了口气,以前也是他们想跟秦青保持距离,所以有什么事都尽量用钱了结。结果现在想跟人交好还要现抱佛脚。幸好,秦青年纪小,不是在社会中打滚的老油条,心肠也软,他贴上去没几回这就软化了,也不介意他们之前的态度了。

“还好,他这个发现得早,还是有很大的治愈希望的。”柳意浓说。

马文才上回听了秦青的话吓得心惊肉跳,让人把她送走后就直奔医院,喊家里的医生给他来了个全套的全身检查,结果还真查出问题了:在他的脊柱上,好像长了一颗瘤子。

长在这里可真是要了亲命了,就算是良性的,等它长大压迫神经,他也有很大的机率变成瘫子。要是恶性的,呵呵,这怎么治都成了问题。

医生在检查结果出来后不肯告诉他,先告诉的马家父母,家里几位长辈商量之后都觉得先不告诉他,免得他接受不了结果,把他哄到美国去做手术,等手术成功后再慢慢告诉他。

可马文才心里已经有了数,在等检查结果时就给柳意浓打了不止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反反复复的说“秦小姐这么说的”,“你说要是早点请秦小姐帮着看看多好?”“这都半年多了啊……也不知道晚不晚……”

柳意浓当时还当他是神经过敏,安慰他:“能有什么事?真有病咱们治嘛,只要不是艾滋都好说。”

马文才劝他“以后多跟秦小姐打打交道,交个朋友惠而不费,对咱们来说只有好处的”

等马文才快要登机给他打最后一个电话时,他才知道他哥们这是真出事了。等马文才走了,他才从自己家人嘴里挖出马文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当时他就浑身发凉。

他跟马文才是同辈人,两家都差不多,很多事上特别有代入感。就像他此时就觉得哪怕家里再有权势,再有钱,命也只有一条。

“您说,他有救吗?”柳意浓小心翼翼的问秦青。

“我断不来生死。”秦青摇了摇头,看柳意浓实在很失落,想了想,尽力安慰他:“如果他真去了,你想见他,这个我可以试着帮帮忙。”

人死了变成鬼,那她就更熟了。

刚才还对马文才很热切的柳意浓想到要跟他的鬼魂来个面对面,打了个寒战,摇头:“那就算了。”这个嘛,活着的时候是朋友,死了还是让他早点投胎去吧。

聊到这里,柳意浓对秦青的能耐更好奇了。他问起了秦青所说的气场,秦青就给他解释了一番。

“原来男人女人不一样,老人孩子也不一样。”柳意浓马上说,“那您能不能给我看看?看我是什么样?”

秦青让他别紧张,用气轻轻拂过去,说:“挺正常的。”

“正常就好,正常就好。”柳意浓笑得开心极了,没有哪句话比这句让他更高兴了,“正好今天我姨妈来我家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秦青只好点头。绕了这么大一圈,估计就是想让她替他家里人看看吧。这就是熟了的坏处,一些举手之劳你不好拒绝。

她以为柳意浓特意请她回家,家里人怎么着也要有二十几个,没想到就四个人:他爹妈,他姨妈姨父。

这四位看起来都很有气势,但对着秦青都很和气,也不多说多问,就像对着柳意浓的普通朋友。吃过饭要喝茶了,柳意浓跟秦青聊起了星座,秦青正在奇怪这个话题走向,他的妈妈和姨妈都靠过来了,竟然真的开始聊起星座了,还说起了血型算命,秦青发现自己是这几个人里知识储备最不足的一个,只好被人用星座和血型算了两回命,就在她以为柳意浓要把找她来的正事给忘了时,他说:“我教你怎么看手相吧?”说着就要来抓她的手,被柳妈妈一巴掌打下来,嗔道:“怎么可以随便抓女孩子的手?来,阿姨教你。”说着笑眯眯的握起了秦青的手。

秦青才知道这才是戏肉。

她握上柳妈妈的手,柳意浓与柳姨妈都屏住呼吸看着她,旁边在聊天的柳爸爸和柳姨父也转过头来,无形中让秦青有点紧张。

她想干脆简单点,难道真要一人人握着手过去,索性让气散开,刮过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

柳意浓感觉到有一股风轻轻拂过,一怔,再看姨妈、爸爸和姨父都是一样的反应,赶紧再看他妈,柳妈妈也是一脸发懵。

秦青放开柳妈妈的手说:“阿姨的手相真好,大富大贵。”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呢?”柳姨妈说。

秦青也说是圆满幸福。

至于柳爸爸,也是正常人,虽然气场有些弱,不过年龄在这里放着很正常。

只有柳姨父……

秦青当着面说大家都好,被柳意浓送回家的路上才道:“你姨父……可能最近碰上什么东西了。”

柳意浓吓了一大跳!

“他……生病了?”他马上问。

“不是生病。气场有点动荡,倒像是碰上什么了。让他注意点就行了。”秦青说得轻松,柳意浓快跪下了,“别这样啊!您给出个主意!我姨父刚回来!昨天刚到的!”

“怎么出?我又不会画符。”秦青两手一摊,她觉得柳姨父身上的事很简单,碰上脏东西只要不再碰就行了,“你让他没事多晒晒太阳,如果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先别碰。”

“什么是奇怪的东西?”柳意浓虚心求教。

“比如你们烧的那尊佛像。”秦青笑道,“旧东西、新东西都有可能。但只要不是具有特别指向性的都没事。比如平时超市里卖的碗肯定不会有问题,可如果是街面上特意找来的古物,或有延年益寿功效的符,那就难说了,这世上有真佛也有伪佛,有真仙也有假仙,分辨不出的时候最好一个都别请。”

柳意浓多少有点懂了,“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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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病来如山倒

柳意浓吓得小脸煞白,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几岁,同时也帅了一点点,等秦青在大学门口下车时,他吸引了很多目光——那辆车替他增色不少。

之后他就以法规准许和他能开到的最大速度飞驰回家,在路上还不忘给家里打个电话:“妈!让小姨和姨父别走!”

“没走,都在等你呢。”柳妈妈挂上电话,慢吞吞的继续跟柳姨妈坐在一起聊天,另一边则是柳姨父和柳爸爸。他们都是一个年纪的人,甚至曾经还是校友,曾经他们的结合也被认为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

柳姨妈小声对柳妈妈说:“你们现在怎么样?”她往男人那边使了个眼神。

“就那样吧。”柳妈妈慢条斯理的摇了摇手上的扇子,她很瘦,但非常怕热。

柳妈妈和柳爸爸这一对的前半辈子可以拍上四十集的琼瑶剧,之所以不是普通狗血剧,是因为最后有一个琼瑶奶奶式的大团圆结局。

柳爸爸和柳妈妈少年相识,是革-命-战-友,在那个年代他们的结合是合情合理又顺理成章的。于是在进入九十年代后,社会价值观发生了较大的变化,柳爸爸接受新思想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当年的革-命-战-友是很珍贵,但两人的感情是战友情,而非男女情。这是柳爸爸劝柳妈妈离婚时的原话,柳妈妈在看到柳爸爸新认识的女同志那娇俏的脸蛋后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两人经过友好协商后合平分手,依然是朋友。

时光如梭,社会价值观继续跳水,人们紧跟时代朝流,呼吁个性解放。柳爸爸解放得尤其爽快,在柳意浓长大的这二十年里给他换了几个小妈。直到去年过年时,柳爸爸在年夜饭的饭桌上给柳意浓放了个大雷:“我跟你妈打算复婚了。”

就算柳意浓身经百战也不免呛了一口酒,咳得脸红脖子粗,喘均气后问他爸:“为什么啊!你们能不能不折腾了!!”

柳爸爸用充满岁月的笑容回答他:“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安定下来了。”

柳意浓:去你奶奶个腿儿!

柳爸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跟小老婆的婚姻后重新跟“原配”领了证,还请当年的战友们一起吃了顿便饭,周知众人。

柳意浓被拉来站台,笑容僵硬的附合:“是啊是啊,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我好欣慰的!”去他的蛋!

柳弟弟由于出身问题有些敏感,柳意浓免得他爹又出鲜招——他听说他爹想把小儿子给他亲妈带去外国留学,柳意浓听到弟弟这么说之后暗中给弟弟转学,从外面的国际学校给转到了内部子弟小学,在这里上学可苦得很,柳弟弟去了没一个星期就晒得活似非洲兄弟了,可那里是住校制,一年回来两趟:寒暑假,除此之外亲爹妈来接都要找辅导员谈话,假还未必能请下来。

柳意浓不是害弟弟,他是真看不起他弟那个亲妈能把他弟弟教得有多好,他对弟弟感情又深,万一隔上十几年兄弟再见面,他弟成了一个二流子怎么办?那时再管就晚了。

他把弟弟往那里一送,他弟的亲妈去接了几回都没接出来,找他爸哭。柳爸爸倒是知道这学校对小儿子有多好,不说别的,从小学同窗起来的情谊,一起爬树上墙从食堂里偷吃的从教官手底下受罚,过上十几年,那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哥们了。柳意浓是真对柳弟弟好才这么安排,像他这个爸都顺着他那小老婆的心把小儿子往国际学校送,以后喝洋墨水去,这就都洋洋得意——傻不傻?都已经爬到一个国家的顶端去了,还觉得外国的月亮圆呢?

柳爸爸把小老婆劝出了国,小老婆不信柳意浓,却信柳爸爸不会亏待儿子——要是柳意浓知道她的想法非笑傻不可,真指望这个亲爹,柳弟弟就被当成猪养了。

柳意浓这一手被周围的亲朋好友们称为“老谋深算”、“老奸巨滑”。既显得他爱护兄弟,又离间了柳弟弟和他亲妈的感情,又替他妈解决了不必日日对着小崽子装大度装贤良,一箭三雕。这厮,好生阴毒!

柳意浓冤深似海!他真是一个纯种的好人!他真的对上一辈的恩怨不感兴趣!他也不想理他爹!他也很好奇他妈干嘛又跟他领个证,可这跟他无关!无关!他就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平时有几个好哥们能时不时的约一约,再把弟弟养大,别让弟弟长歪,他这辈子就算值了。

总之,好人柳意浓飞车回家,尽量郑重的把柳姨父可能被什么东西妨碍的事给说了。

“哈哈,是吗?”柳姨父哈哈一笑,转头问柳姨妈,“是不是那瓶酒?离现在也有两百年了。”

柳意浓看这样子就知道姨父没怎么信。之前听他说马文才的事时,家里人还是有些慎重的,所以他才能把秦小姐给接回家来。不过在家里人的心里,这信与不信是三七开……有没有那么巧?家里真有人有事呢?从概率上讲这可有点巧啊。

如果这是柳意浓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他也不会信。刚好两家是朋友,刚好两家人中都有人出事?

柳意浓就不再开口了。既然大家不信,他也不必多费唇舌。想必秦小姐当面不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时话题已经转到了柳姨父新收的那两箱酒上了,柳意浓配合着拿出他的藏酒,与姨父的酒一起打开品尝,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十点过后就都回去休息了。柳姨父和柳姨妈最近都住在这里,下个月才回他们自己家去。他们在外地十几年,家里的房子一时半刻收拾不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柳姨父就病倒了。小病,感冒而已。

“没事没事,昨晚上就觉得有点困,又喝了酒,今天早上才觉得嗓子疼。”柳姨父的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床边围着一家人和保姆和医生护士,检查过后医生认为是扁桃体有点发炎,问题不大,吃两天药就好了,想快点就打针。

“打针,打针。”柳姨父撸起袖子,“我都快说不出话了,喝水都疼。”

医生给柳姨父来了一针,明天这个时间他再来,到时看看要不再来一针,如果有好转就不用了,“应该很快,下午看看吧。”医生说。

柳姨父困在床上喝蜂蜜水喝粥,柳姨妈关心一阵后跟柳妈妈去逛街了,她要去买礼物,他们刚回来需要拜访很多人,礼物都需要现买才行,还拉上了柳妈妈当参谋,因为多年未归,她对这里的人事已经生疏了。柳意浓被命令当陪客提袋子付账。

“他赚了钱,让他掏。”柳妈妈笑道。柳爸爸突然跟她复婚,她认为都是因为她妹妹和妹夫的缘故,因为妹夫要回京了,所以柳爸爸想把亲戚再捡起来。

三人逛了一下午,午饭都是在外面吃的,四点四十的时候回的家,刚好看到医生出来。柳姨妈愣道:“怎么?他的病又重了?”

医生这回不像之前那么有自信了,因为柳姨父下午牙龈出血,可他自己又没感觉,还是保姆给他倒水时发现他喝完水,杯沿上竟然挂了血珠子。

“让他到医院来,我给他预约几个检查做一做。”医生皱眉说。

柳姨妈的脸都吓变色了。

牙龈出血在柳意浓贫瘠的医学知识中,只知道白血病的容易牙龈出血,可姨父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得白血病吗?这不是年轻人得的病吗?

他拿这个问题去问哥们中的一个比他有知识的人,哥们给他喷回去:“谁TM告诉你只有年轻人才得白血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