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浓还不解:“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还有报纸上……”都是二十多岁的小女孩小男孩得这个病。

哥们无力:“我跟你说话都降低智商!报纸上报道是因为少见!要是常见他报道这个干什么!”

柳姨父去检查了,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不是白血病,但柳姨父的身体不太好,打个比方,他是五十岁的年纪,七十岁的身体。医生直观的说他的心脏和血管看起来有七十岁了,“你看,这里能看出来吧?从这上面看,你的动脉粥样硬化很严重啊,有好几处都很狭窄了,装支架吧,不然这样我不敢让你出院的,你今天出去明天进来,我负不起责任的。”

柳姨父和柳姨妈问:“装个支架就行了吧?”

“你这要装……我看看,至少也要七-八个。”医生很豪迈的在片子上连点好几下。

“七-八个?!”柳姨妈指着那么大点的心脏附近,“装完了那他再过安检该报警了吧?”

医生笑了,安慰他们:“没事,这不算多,我最多的一次装了二十七个呢。”

柳姨妈:“那直接换个心脏不结了吗?”

医生笑得很尴尬,他也是带肩章的,也算敢说话,道:“支架是机器做的,一次做几万个,人工心脏现在的条件还没有成熟,我们先拿支架过渡一下,何况零件还是原装的好。”

柳姨妈和柳姨父回来时的表情不太好。

柳意浓早就不在家里住了,也就前两天回来陪陪客人,今天本打算回自己家去,结果被柳姨妈一个电话给喊了回来。一进家门,柳姨妈就把他给叫到了书房。

“什么事啊?姨妈?”柳意浓问。

柳姨妈犹豫了一下,问:“那个秦小姐,她看得准吗?”

柳意浓知道姨父今天去医院,心里一沉,看着姨妈点了点头,“姨父今天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柳姨妈叹气:“不怎么好。”她期待的问柳意浓,“能不能让她给看看?”

柳意浓明白过来了,摇头说:“她不治病。马文才叫她看出来也是去外面治,她要能治,他还用出去吗?”

柳姨妈犹豫的问:“你看她是治不了,还是不想治?”

“治不了。”柳意浓说。还有一点他没说,他觉得秦小姐在生死祸福上有点顺其自然的意思,她第一次肯救马文才,是因为那是有东西缠上了他,除此之外,他猜正常的生老病死她不会管。

柳姨妈问:“……那,她就没点别的办法?上回她说你姨父身边有东西妨碍,是什么能说吗?”

“她不知道啊,就让我姨父多晒太阳,再有多注意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算奇怪呢?”柳姨妈问,“我回来后已经把你姨父的行李给整理过了,别人送的礼物我也先让送到那边去了,现在就留了衣服在这里,他也不爱戴金戴玉,就一块老怀表,还是早年上海的,是他上大学时买的。”

柳意浓想了一下说,“那就可能不在这边。你们以前待的那个地方有点问题吧。”

“要是这样……那我们回来也算是没事了?可他怎么就病了呢?”柳姨妈一样样分析。

“可能是身体在那边就坏了,回到这里才发病的。”柳意浓说。

柳姨妈还是不放心,握着柳意浓的手说:“不管怎么样,让她再来看一回我才能放心。意浓,这就靠你了。”

柳意浓点点头,“行,我明天带她来吃午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第266章 什么能让她心动

“我不会看病,如果你想让我去看一下他身上是不是还有问题,那倒是可以。”秦青说,“不过我觉得不用去看也能想像得到,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

有些小鬼或阴煞虽然想害人,可又没能力一口气把人干掉,就会想办法让人生病,病啊病啊的就病死了,有种说法是人在病的时候很容易被小鬼缠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像一顿散发着香味的大餐让小鬼们蠢蠢欲动。

柳意浓点点头,“我也想到了。现在是我姨妈不放心,我们家的情况也很复杂,你就当是去吃顿饭,替她安安心,说两句好听话就行了,具体的事有医生跟着呢。”他顿了下,怕秦青不肯去,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凡事有我。”

这个包票不是白打的。因为他正是这么想的。

秦青帮了马文才几次,马家的人都没出面,就是因为马文才想把秦青这个人给藏起来。

柳意浓把人往自家带,也是发现再冷落秦青已经不合适了,可他不是想把秦青变成柳家的人。一旦秦青真入了他爸爸或他姨妈的眼,那还有他什么事?哪怕是一家人,争夺起资源来也是赤果果的。

他和马文才都是一个意思:不能让比他们地位更高的人得到秦青。这样的人指的就是他们的长辈。浓缩一下就是爹有妈有,不如我自己有。他们毕竟不是给一颗糖就能满足的小孩子了。

柳姨妈也明白外甥的意思,让人说她去抢外甥的东西?所以就算见过一次面,她也要通过柳意浓约人,如果她自己喊秦青过来,不止柳意浓会生气,连柳爸爸或柳妈妈也会对她有意见。

柳意浓怕秦青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在车里就着重给她讲了一下,当然是用别人家当例子,什么爸爸和儿子、侄子和大伯斗得像乌眼鸡。

“贵圈真乱。”秦青听完喃喃道。

柳意浓:“这下你懂了吧?我肯定会护着你的。”

说完这个,他也大致解释了一下他们家目前的生态环境,“我爸现在也算改邪归正了。他之前对不起我妈,现在正是求表现的时候,所以对我姨父这事也很着急。我姨父这次回来可不是度假休息,他多躺一天,我爸就跟着着急,吃不下睡不着,不过他现在肯定不在家,你碰不见他,不用放在心上。”

到了柳家,不止是柳爸爸不在,柳妈妈和柳姨妈都不在,只有保姆和护士照顾病号。秦青还小吃了一惊,不是柳姨妈想让她来吗?怎么不在?

柳意浓却笑了,找家里的保姆阿姨问过后直接拉着她去看柳姨父,“没事,我妈把她拉出去了。”当妈的也怕自己儿子的人脉被人抢走啊。

上回来,秦青跟柳姨父没说过两句话,但也记得是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中年人,看着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个五六岁,人也挺精神的。但现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年纪一下子就显出来了,他本来就是比秦青的爸爸还要大一些的。

他靠坐在床上正在看书,旁边的床头柜和、小推车上都堆着不少的文件,秦青站在门口,柳意浓先去把小推车给推开,再把床头散落的文件都收起来,“姨父,怎么不歇着?”

“歇了好几天,躺得骨头都疼了,你姨妈又不让我用电脑,我也就看看东西。”他仿佛刚看到秦青,笑着招手:“过来玩啊?快进来,别拘束。”

柳意浓过去牵着秦青的手过来,笑着说:“我们出去玩,听说您病了,就要来看看您。”

秦青上回还有些“不懂事”,现在已经明白这些人永远不会把真请她来干什么说出来。她顺着柳意浓的话笑着说:“叔叔,您身体好些了吗?”顺势坐在柳意浓给她拉的椅子上。

柳姨父也慈祥的笑着点头:“好多了,已经不发烧了,就是他们啊,还不让我下床。”

“您多躺躺,平时休息得少了,正好趁现在补一补。”秦青笑着,拉一拉柳意浓的手,对他小声说:“叔叔手里还有一份。”

柳姨父也配合的往被子里藏,柳意浓却跟秦青配合过几次了,带着几分强硬把文件给抽出来,放到小推车上,还把小推车推到外面的小客厅里,回来对柳姨父说:“姨父,先别看了。”

柳姨父怔了下,唔了一声。

柳意浓知道柳姨父这是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暂时不打算发表意见——肯定心里也有不满。但秦青那么表示,文件肯定有问题。

他拉起秦青小声说:“让姨父休息吧。”

两人随即走到外面小客厅。

柳姨夫与柳姨妈借住的是个套房,有一个客厅和两个卧室。客厅在两间卧室的中间,三个房间是个“川”字型。

柳姨父住的那间卧室门没关,柳意浓就带着秦青站在门口说话,故意给柳姨父听:“这些文件有问题?”他“小声”说。

秦青点头,也不用手,直接用气打过去,“有阴煞。这些文件不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有的吧?”

“嗯。”柳意浓没说是哪天到的。

秦青也不追问,问清楚也没必要,“阴煞是新附上去的,没什么年头。我简单点说,放这个文件的地方可能有阴煞藏着,放在那里的东西都沾上了,解除的办法也简单,放到太阳底下晒晒就行。”

“晒多久?”柳意浓问。

“晒到你拿起它时不觉得凉就行。”秦青说。

这个感受是很主观的。

柳意浓不是很有信心。

秦青看出来了,说:“你再拿本别的书或什么跟着一起晒,什么时候摸着两边温度一样就行了。”

等柳妈妈和柳姨妈回来时就看到柳意浓和柳姨父在花园里,面前铺上张草席,上面全是摊开的文件。柳意浓时不时的蹲下摸一把,柳姨父饶有兴趣的喊他:“拿来我摸一摸。”

柳意浓就拿着一本书和一份文件过去,柳姨父都拿在手里,凝神比较了一番后,竟然失笑:“还真有意思!”真不一样啊。

“你们爷俩干嘛呢?”柳姨妈笑着过去,对柳姨父说:“不是让你好好躺着?怎么起来了?”

“晒晒太阳,除除虫。”柳姨父举着胳膊做起伸展运动,把柳姨妈逗笑了,“不理你们了。”她跟柳姨父提过,现在见他没事就知道已经解决了,那她就放心了。

柳姨父悄悄跟柳意浓说,“你那朋友不错。”他别的不信,躺在床上天天躺都浑身发虚,出来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竟然渐渐有精神了。

柳意浓嘱咐姨父:“您出去可别说。”

“我懂。”柳姨父嗯了声,反过来嘱咐他:“是朋友就好好交,别太骄傲把人给赶跑了。”

柳意浓点头,“肯定的。”

柴容声开始觉得日子不好过了,他现在已经渐渐给凝成一道虚影了,虽然还有些弱,但前景是很光明的嘛。但是不知这里的人犯什么毛病,突然把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全都给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面的东西全搬走了!他本想往其它房间躲一躲,结果发现似乎所有的房间都在慢慢腾空,都要进行装修!而腾空的房间里原来的人员全都暂时先挤到了别的办公室,所有人都在抱怨,但人变多了,他就没地方钻了!

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阴气不存。他还没靠近就被挤出来了,就像房间里的空气密度太高,变成了实体,他钻不进去一样。

他又蹲了几天,终于发现这里变得不那么友好极有可能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可他没有要人的命啊……难道是生病的人多了点?

他屈指一算,这段时间也就病下了二三十个吧……算多吗?

“听我姨父说他回来之前就有人陆陆续续的生病,大多数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也有年轻人,但是少。”柳意浓是特意过来给秦青汇报结果的,“他现在牵了个头,特意拨了一笔款给他们翻修一下室内环境,听说还挺受欢迎的。”也就室内重新粉墙,换换办公桌椅,洗手间和走廊的灯重新弄一下等等,对领导们来说可能感受不深,但对天天坐在办公桌前一坐一天的人来说,装修过的环境当然比不装修得更舒适。结果因为这件事,柳姨父走是走了,还挺多人怀念的。

柳意浓一直在想要怎么谢秦青,还要谢到点子上。

给钱不是不行,但怎么给都不可能比马文才给的多了,听说他去治病前,把自己的私房钱分成几份,家里的子侄辈一人打了一笔,然后照那个数给秦青也打了一笔。柳意浓觉得给子侄的是□□,他真正想给的是秦青,又怕太引人注意才这么给了一圈。但就算这样,也很夸张了,因为他听说红十字会最近接到的一笔捐款,数额跟秦小姐收到的数字就差了九千块。

他问过秦青,记得当时她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说:“……是个意思就行了。”

可能是在遗憾就算知道了这件事,马文才的命运还是处在未知之中吧。所以她没有收下那笔钱。

或者给方域?给他牵几条线就够他那个小公司吃了。但他跟秦小姐还没结婚,给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怕给秦小姐压力,反倒惹恼了她。

至于给秦小姐父母亲人,这个倒是一开始就考虑过,二人都在事业单位,早早就打过招呼了,会有人照顾他们,但招呼打得太早,跟现在秦小姐给他们帮得忙相比,秦小姐的父母受到的照顾就成毛毛雨了。可简拔太快对这二人来说未必是好事,再说他更担心秦小姐的反应,真这么做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秦小姐似乎有些清高,这样不是不好,他们当然更喜欢跟有原则会自律的人打交道。但也让他们必须更慎重。

所以柳意浓和马文才现在走的路线就是直线:只专注秦小姐一个人,不搞鸡犬升天那一套。

柳意浓想了又想,说:“秦小姐,过段时间我知道有个保护文化传承的会议,你要不要也去看一看?”

“会议?”秦青问,“我怎么去?我去不了。”

“有学生去,应届的学生都能去,你报个名,我把你送进去。都是各个学校的,再说还有我呢,保证不让你为难。”

“去不了。”秦青还是摇头,“这都是各校教授带着自己学生去的……”

柳意浓:“您的教授肯定也受到邀请了,不如您回去问问?”就算原来没有,现在也肯定有了。

说起别的,秦青可能不感兴趣。但这个,她显然犹豫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

☆、第267章 甘为棋?

柳意浓知道的这个会议是由某些单位牵头搞的一个形式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议,所以环节安排得很高大上,跟一般的学术会议不同,这个会议大部分的日程安排就是各种领导讲话。用施教授的话说他们这些教授就是去站台的,所以……

“是请了我,不过我不想去。你想去吗?”秦青来问施教授,施教授很诚实的说他也是被点名站台的其中一员,还是花魁哦。不过幸好他年纪大了,最近又生过病,所以拿着病例请了假,不过既然爱徒想去……“我打个电话。”施教授说着拿起话筒,“我记得老高是要去的,把你塞进去应该没问题,你一个人去太打眼,我再找两个人跟你一块……”

“不用不用。”秦青赶紧拦着,“您都说那会没什么好开的,我也不想去了。”

施教授放下电话笑道:“去旅游的话还是不错的,要去好几个城市,住的都是星级酒店,听说用餐也不差。”

秦青出了教授办公室就给柳意浓打电话,诚实的说:“教授说那个会议虚有其表,我就不去了。”

柳意浓着眼点不同,“去一次露露脸对你是很有好处的,在会议中署个名以后你的路会走得顺一点,评职称上副教授、教授都很方便。”这才是这个会议的真正价值所在:某年月日,我曾经参加过一个国家某某某和某某某机关联合某某某大学、某某某大学举办的某某会议,参会者(一长串震耳欲聋的名字),有(一长串震耳欲聋的名字)等人发表了讲话,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附心得体会一千字)。

“你的教授年纪大了,该有的名望都有了,他不去也没什么影响,你不同,你要真想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这个会议来了有益无害。”柳意浓说的也是肺腹之言。

秦青哑口无言了,面包与月光该要哪个?能不能兼得?

清高不是不好,但拒绝别人的好心也让她很犹豫。

“……还是算了吧。”秦青说,“我的年纪在这里放着,又不是自己教授带着去的,就算真挤进去了也尴尬。”

她挂了电话,柳意浓遗憾的啧了声,他和马文才都看出了秦青这个人的稚嫩之处,知道她的弱点,说实话,想诱导她是很容易的,他们之所以不做不仅仅是因为良心(可能只占十分之一),更多的则是担心会惹怒秦青,万一她报复起来……他们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正因为这个顾虑才让柳意浓和马文才对秦青如此慎重。

……看来这样也不行。

柳意浓轻轻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清高点不是坏事。

只是……在亲眼见识过秦青的能力后,他也觉得这样的人不能掌握在手里太危险了……

——一定要找到能够控制她的方法或途径。

秦青在“解决”完柳意浓的邀请后就把这件事给抛到了一边,她觉得她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好不要跟他们的关系太过深入。

柳意浓之后也仿佛打消了这个念头,仍旧常常给她打电话约她出去,不过她都推了,因为她“觉得”柳意浓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已经替他看过了他的家人,应该没事了。

【那个公子哥可不是什么善人哦。】

这天晚上秦青在图书馆搭夜时听到了这句话,这时这一层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连个睡觉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座椅都是空的。

跟她说话的是个“熟鬼”:柴容声。

“柴先生,久违了。”秦青早就知道它来了,不过没想到是柴容声,只以为是哪里来的一个小鬼。此时看着它比雾影还要薄弱的影子,她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几天没见,您长进了不少……吞了几个鬼?”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可不敢再用人心去揣度这些鬼了,对它们来说害人就像打猎一样是正当行为。

【一个也没有!我一个人也没害!你不要动手!】柴容声浑身没一根汗毛也吓得一抖,条件反射的想逃到窗外去,不出意料,被一股气给当头罩下,它迅速在地上团成一团,像个孝子贤孙的模样跪得端端正正的,【我真没有害人……我若害死了人,怎么敢跑到您面前来?您明查秋毫,我怎么敢蒙骗您呢?】

“那你找我是什么事?”秦青笑道。

【我是来看望您……】柴容声刚开口就见秦青一脸不信,好吧,跳过这些没意思的话,道【我听说您能入阴……求您替小的指一条路……】

入阴……

这个,秦青确实能办到。

“你想去投胎?”秦青问。

柴容声摇头,笑道【不敢瞒女公子,我不是去投胎……再投胎做一回人?这苦差事我可不想再来一回了,我如今这样就挺好。】

他看秦青不明白,解释道【好叫女公子知道,这阴间鬼多,总有一些地方是需要小老儿这等人的,小老儿就是想找个差事干干。】

秦青好奇起来,问:“阴间真有十殿阎罗吗?”

柴容声笑了,见她好奇,更愿意说给她听,道【小老儿托大,女公子休怪,这个,是女公子着相了。】

秦青眨眨眼,柴容声笑道【女公子想是要问这世上有没有神明吧?十殿阎罗是不是上天所封?】

秦青点头。

柴容声笑道【这个就算小老儿不曾入阴也知道,世间哪有神仙?世上最多的是人,阴间的鬼也都是人变的。既然人多,自然分个三六九等。您这么看:这阴间也不过是另一个阳世。阳间有的,阴间也有。阳间上有官,下有民;阴间也是上有官,下有民。阳间是大人管小人,阴间是大鬼管小鬼。换汤不换药而已。若有天庭,也当与人间、鬼世一般无二。】

【阳间有朝代更迭,阴间也有大鬼打小鬼,不过是看谁的拳头大罢了。】柴容声摆摆手,【若盼着到了阴间就善恶自明,那就太可笑了。鬼也是人变的,一群鬼跟一群人又有什么分别?】

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成了鬼,到阴间也能找口饭吃。

秦青听了不知该说什么,说失望也不是,反倒觉得这样才是理所当然的。

她领着柴容声出了图书馆,来到学校的喷泉池旁,对着水池散出她的气。水为阴,以水为引,渐渐的,她的气开始发生变化,慢慢形成了一个气的漩涡。

柴容声已经感觉到了那里对他的牵拽,像是要把它整个撕碎吸进去一样!

没想到这么快!

没想到对秦小姐来说竟然这么简单!

那个精怪说的果然是真的!秦小姐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给抛到阴间去!

【秦小姐!】

柴容声大叫。

秦青转头看它,它都已经被扯成几片了。

【秦小姐!那个柳公子使的招数是想降服您!先跟您做朋友让您不好拒绝,再趁机帮您几个大忙让您欠他的!对着这种人您不能太手软!帮他也别一口气把什么事都替他解决了!要让他一直求着您!】如果是他,他肯定在第一次见柳意浓他们时就让他们倒几个大霉,他再躲一躲,让他急上三五年,等他家里倒霉得差不多了,他再扮做高人出场救他一回,然后再躲上十年八年的。对这种人,只能这么砍一刀就远遁数百里,想砍下一刀最好能隔上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他就砍过这种人家,不过是隔代砍的。先救了爷爷辈,隔上几十年,再救孙子辈,这才有利于他高人名声的流传。

不过这等技艺就算告诉秦小姐她也使不出来。

秦青哭笑不得,如果真有人想害她,让她知道是谁了,那人也不必活了,她想取人性命真的是很轻松。正因为有这个能力在,她才一直严格要求自己。

“谢谢。一路顺风。”秦青笑着挥挥手。

柴容声已经被吸进去大半,只剩下半个头在外面了,他大喊道【秦小姐!小老儿日后说不定还会回来!有机会再来给您请安!】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