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却浑然不知韦天兆心中报复的快感,也不知曹元宠此时正受着良心的谴责,在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她看上去更高兴了,但一看到碎在地上的桂花糕,她又嘟起小嘴儿不高兴了:

“坏人,我的桂花糕都让你摔坏了啦,我一口都还没有吃哦,我要吃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嘛!”

桂花糕?韦天兆这才注意到刚刚被他一掌打飞的盘子里装的是婉皇后和涟漪都爱吃的桂花糕,他眼神变了变,陡然记起与婉皇后恩爱时的情景,仿佛遥远如前世,又近如在昨天一般!

一时之时,苦痛爱恨纠缠于心间,韦天兆脸色数变,牙也越咬越紧,终于衣袖一挥,转身大踏步离去,声音却又遥遥传来,“先让她留在这儿,朕自有安排!”

“遵旨!”曹元宠应了一声,却又暗暗叫起苦来:韦天兆把这御药房当做什么了?

婉皇后至今仍昏迷不醒地躺在里间,现在痴傻了的涟漪又要留下,他怎么说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这母女两个?

用天大的谎言骗过群臣

更新时间:2010-3-7 9:51:18字数:2358

何况韦天兆为了不让婉皇后的事泄露出去,引起轩然大波,除了调了两名心腹太监过来之外,所有御医都已经被调往西药房,这东药房就只有他一个人。

涟漪还没有过来之前,他一直在想办法救治婉皇后,却苦于没有找到方法,婉皇后伤得这么重,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他实在是半分把握也没有!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曹元宠双手拢在袖中,两条眉毛落下来,无奈又心疼得看着涟漪无辜的眼神,没了主张:

“可怜的皇后娘娘,可怜的涟漪公主,这可怎么办?其实,我最可怜!一个包袱就已经够重的了,没想到又来一个,唉!”

他只顾悲叹不停,涟漪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要吃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韦天兆一直是个很好的君王,除了每月逢三、六、九上早朝以外,他还要亲自批阅奏折,每遇到军国大事他一个人无法做出决断之时,就会将朝中数位众臣召入宫中,共决庶政。

卧桑国朝中虽说比不得中原大国人才济济,却也不乏饱学之士,以及对国忠心耿耿之人。

所有朝中官员之中,最负盛名、最得韦天兆看重和倚仗,每逢他御驾亲征之时便会将国中之事相托付的人就只有左丞相刘甫卿、太傅梅尧臣、刑部尚书周耀齐,及大将军成瑞四人。

今日早朝韦天兆就将群臣扔到了一边,已经令群臣大为讶异,纷纷猜测会令从不荒废朝政的韦天兆如此反常的事一定是大事。

因而他们虽然散去了,却都无法安心,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更有甚者还以为四方国之强国古井国终于要来讨伐卧桑国,所以忧心不已。

好在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忧心多久,到了下午,韦天兆便召了群臣上太极殿,共议大事。

一说是大事,群臣心里先“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扩散开来,虽然这么多人都站在太极殿上,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殿内静得仿佛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众位爱卿,今日朕不曾上早朝,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令朕始料未及,”韦天兆冷着一张脸,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群臣越发大气都不敢喘,“朕心里一直很乱,又很痛心,因而让众卿家前来,为朕分忧。”

群臣听得惊疑未定,听韦天兆的口气,这件令他“始料未及”的事肯定相当严重,否则他也不会是这般反应了!

他们都不敢开口,只是对视一眼,只觉得喉咙发干、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看得出来,那就是从韦天兆的表情来看,他心情很差倒是真的,至于痛心嘛,就看不出来了。

“皇上,发生了何事?”左丞相刘甫卿越众而出,恭着上身问道。

他已年过半百,发须花白,脸上皱纹也是横一道竖一道,不过精神却很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子也算硬朗,因是前太子妃之父,因而官员都要尊称他一声“国丈大人”。

何况他为人正直,对国家更是忠心耿耿,很得韦天兆信任,前太子妃虽已仙逝,但韦天兆却一直对刘甫卿信任有加,并委以重任。

韦天兆心情不佳之时,也只有丞相大人有资格问上几句,韦天兆有什么失当,也只有他敢于直言劝谰。这会儿看到韦天兆这个样子,群臣又都噤若寒蝉,他知道事情必定非同小可,必要问个清楚才行。

韦天兆扫视群臣一眼,将他们的反应看了个分明,无声冷笑,“多蒙丞相大人相询,朕实在是、唉!不瞒众位爱卿,皇后昨日因思乡情切,登上望月塔,谁料失足坠落塔下,生死难料!”

群臣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悚然变色,殿上犹如响过炸雷一样,“嗡”的一声,惊呼之声四起:

“什么?!”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皇后娘娘怎会坠塔的,侍卫们干什么去了?!”

看到群臣如此反应,也在韦天兆意料之中,尽管此时他心中那股报复的欲念正蹿来蹿去,恨不得将婉皇后和涟漪碎尸万段,但当着群臣的面,他必须要装出一副伤心和痛苦的表情来。

但这毕竟不是他心中真正所想,所以此时的他脸上表情就很奇怪,五官都有些扭曲:

“唉!朕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皇后向来喜欢独自一人登望月塔,有时候也会有朕来陪她,但昨日皇后竟未告知朕一声便独自前往,结果就、、”

“皇、皇上,怎、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刘甫卿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因他一直以来对婉皇后都是很敬佩的,觉得她颇具一代皇后的气度与威严,更与韦天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对太子更是视如己出,是个难得的好皇后!

不过群臣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却是猜疑,虽然他们谁都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却都觉得事情应该不止韦天兆说的这样简单。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婉皇后已经不止一次登上望月塔,偶尔也会有独自一人登塔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意外,为什么独独这次会摔了下来?!

“刘爱卿稍安勿躁,”韦天兆心中不住冷笑,面上却装出心痛的表情来,“朕得知此事时,为时已晚!皇后遭此劫难,实为我卧桑国之大不幸,也会令望川国皇室中人痛苦万分,朕自当好生向他们陪罪。朕已令太医尽力救治皇后,但愿得苍天庇佑,皇后能逃过此劫!”

群臣听完韦天兆这番痛彻心扉的话,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之下自然连连赞叹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真心。

只因这些年来韦天兆对婉皇后的宠爱是朝野尽知,群臣对这件事便不再有怀疑,更不会想到其中还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唯刘甫卿总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韦天兆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不过婉皇后的事也不可能瞒得太久,藏着掖着还不如直接说了的好,否则群臣也会议论纷纷,到最后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来,到时候反而越发解释不清。

如此一来群臣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不但不会起疑心,反而会惋惜同情婉皇后的遭遇,这样比隐瞒事实要来得容易让人接受,虽然这样也会令卧桑国子民受到不小的震惊。

烟皇后坠婉皇后的事终于无人不知,不但在群臣之中起了不小的骚动,就连后宫之中也如同风袭湖面,荡漾起无数涟漪,一波接一波,直似无穷无尽。

一时之时,侍女侍卫、才人淑媛,无不在谈论这件事,猜测着烟皇后究婉皇后能躲过此劫,如果不能,她们就有小算盘可以打了。

四妃根本就是枉费心机

更新时间:2010-3-7 17:09:43字数:1958

显阳宫因位于其他三宫之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四妃偶尔相聚的去处,虽然四妃之间基于彼此的敌对立场鲜有往来,但当需要联手对敌的时候,她们还是能够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先打倒对手再说。

女人之间的情谊就是这样奇怪,可以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也许这就是古往今来女人不能够成就天下霸业的原因吧。

贤妃脸容有些憔悴,也不曾仔细梳妆,头发都有些乱,身上随意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对于一向爱惜自己容颜与风仪的贤妃来说可真是少见,也难怪德妃她们几个乍一见到贤妃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吃惊莫名,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几们姐妹有何看法?”淑妃目光一一扫过三妃,双眸发着亮光,有几分虎视耽耽的味道,似乎后位已唾手可得一般。

她性子很张扬,爱着大红衣衫,娇艳似火,也喜欢用颜色鲜艳的胭脂水粉,香味更是浓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这样一装扮起来,就如同一朵娇艳欲滴、香气扑鼻的牡丹一样,足可令天下男子心甘情愿地做“花下鬼”了。

当然,依淑妃如今的身份,也就只有韦天兆能一亲芳泽,其他的男子别说碰了,连多看一眼保不准就要被挖掉眼珠子的,失德的婉皇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什么有何看法?”德妃一时未曾会过意,眼神有些茫然,淑妃身上的香气直钻入口鼻之中,她难受得吸了吸鼻子,差点打个喷嚏出来,转过头去看贤妃和良妃,表情很无辜。

当然她的目光在贤妃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因她实在想不出来一向高贵洁净的贤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良妃目光清冷,闻言脸上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对于德妃的反应,好像也在她意料之中,“淑妃的意思该不会是说,皇后娘娘只怕命不久矣,这后宫就要无主了吧?”

她还真是大胆,竟敢把这样的话当众说出来,不知是不怕承担什么后果,还是把三妃当成了自己人,绝对不会出卖她。

“呵呵,”淑妃吃惊不小,她心机向来深沉,是绝对不会把这样的话说出来的,别人一旦说出来了,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妃妹妹还真是.、快人快语啊,姐姐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想问一问众位妹妹,皇后娘娘此番伤重,你们可有何良策吗?皇后娘娘到底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后宫之中更不可一日无主,姐姐我心里可真是不好受呢!”

话说完她连连摇头叹息,眉头紧皱,面上一片疼惜之色,仿佛烟皇后落婉皇后的状况,令她感同身受一般。

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做戏,三妃心里明明清楚她是一派假情假义,但在她一番感叹之下,三妃大概也感受到世事之无常,一时之间都觉得心头如压千斤巨石,沉重到喘不过气来。

“那,依姐姐的意思,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德妃年纪最小,没有多么深的城府,对淑妃的话信以为真,目光在三妃脸上扫来扫去,一脸无助。

“这个嘛,”淑妃才要开口,突然想到她们几个都不肯先说话,分明是想让她做这个出头鸟,她才没有这么笨,“贤妃姐姐,你可是我们的大姐,你只要一开口,妹妹们一定会唯姐姐之命是从,是吗?”

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淑妃不过几句话就把她们几个都绑到了一起,还真是不简单。

“哦?”屋子里骤然安静下去,许久之后贤妃才觉出不对劲,猛一下回过神来,眼神惶然,“你们、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我、我没有听到。”

她是确实没有听到,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躲过韦天兆的逼问,根本无心和这三人商议什么“大事”。

“淑妃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奇怪哦!”年幼的德妃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直接问了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一点都不打扮,还有,天气这么暖和,你盖这么多棉被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屋里生两个火盆,你不怕热死吗?”

说着话她从怀中抽出一方丝帕揩起汗来,贤妃和良妃这才注意到房中正烧得旺的火盆,不禁都有些瞠目,难怪她们一直觉得躁热难耐,原来是这样!

“我、我不热,我、我冷,我冷!”贤妃猛烈地打了个哆嗦,嘴唇发紫,脸色发白,看上去果然是被冻坏了的样子。

其实她哪里是身上冷呢,只是因为愧疚,她每晚都要梦到婉皇后来向她索命,再加上韦天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来逼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是心寒了!

所以,不管盖多少棉被,在屋里生多少个火盆,这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寒意是去也去不掉的。

“贤妃姐姐,你这是、、、”淑妃又吃惊,又好笑,才要说什么,良妃已一把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淑妃也看出贤妃有些不对劲,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便恨恨地闭上了嘴。

这次相聚没有说出什么来,淑妃很不甘心,尤其贤妃还那样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以往她们虽然也不是很经常在一起商议事情,但贤妃都是以主人自居,旁人都甚少开口的,看来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大家,说不定她早就计划好了什么事呢?

淑妃越想越狐疑,越想越气,临出门时还不忘回过头来看了贤妃一眼,却见她连眼睛都不眨一眨,整个人都傻了似的,她恨恨地一甩袖,咕哝着说了句别人听不懂的话,扭着腰回自己宫中去。

雪含很可怜

更新时间:2010-3-8 12:56:21字数:2331

太子已经有几天没有过去看望涟漪雪含两个了,因为他已十二岁的儿子梦隐染了风寒,又是咳嗽又是头痛,夜里更是不能好好入睡,把他和太子妃梅溪儿都折腾得筋疲力竭,什么都顾不上了。

好在经太医悉心诊治,服了两天药之后,梦隐的病情才慢慢好转,太子和梅溪儿也松下一口气来。

“溪儿,儿子醒了吗?”

太子昨晚陪梦隐到半夜,看他睡得还算安好,嘱咐梦隐的乳母陈妈好生照顾,和梅溪儿回房睡去了。谁料今日天刚亮,他醒来时就不见了梅溪儿,过来梦隐房中才看到她已经坐在床边了。

天下的娘亲疼爱儿子都是一样的,知道孩子病了,她又哪里睡得安稳。

太子韦苍涯刚过而立之年,生得俊逸非凡,虽已为人父,心性却仍如孩童般天真,反比不得涟漪淡然稳重。

梅溪儿闻言回过头来,一脸心疼之色,她比太子小了两岁,也已二十有八了,身形略胖了些,不过也不算过份,肤色有些黑,脸很圆,眼睛却眯成一条线,嘴也有些大。

她的样貌非但称不上美,连清秀都算不得,如果不是有价格昂贵的胭脂水粉和金佩银饰来妆扮的话,她其实是很丑的。

天下男子都是喜欢美貌女子的,太子也不例外,但他却必须娶梅溪儿为妃。

因为梅溪儿的父亲梅尧臣乃当朝丞相,更是韦天兆倚仗的重臣之一,所以太子的婚姻便注定不能由自己做主,就算他不喜欢梅溪儿,也必须要娶她,这是千古以来皇室中人的悲哀,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太子哥哥放心吧,梦隐已经好多了。”梅溪儿看上去很憔悴,精神也很差,想来这几天她心疼儿子,所受的罪一点都不比梦隐少。

因从小梅溪儿就经常和太子玩在一起,习惯了称他为“太子哥哥”,如今两个人已经做了十几年夫妻,她还是不曾改口,太子也就由了她去。

梅溪儿生得样子丑,但脾性很温和,对太子更是百依百顺,极尽温柔,所以太子虽然不喜欢她,也并不讨厌她,相反还很尊敬她,遇事都会问问她的意见,夫妻两个真可谓是“相敬如宾”。

梅溪儿虽然不美,但并不笨,她当然明白凭借自己的姿色一定不能俘获太子的心。

而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她很了解太子,知道他为人耿直,恩怨分明,且通情达理,只要她安守本分,至少这太子妃的头衔是不会给了别人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相处得也很好,梅溪儿对婉皇后虽然比不上太子那样亲近,却也很守规矩,每次太子去看望婉皇后与涟漪姐妹,她都不会阻拦,偶尔也会陪同太子一起前往,他们两个之间的恩爱令朝野上下都赞叹不已。

“那就好,”太子也疲累得很,闻言稍稍放心,这才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过去嘉福宫了,“溪儿,我这就过去向母后问安,看看涟漪她们,你是不是先回去休息一下?”

“太子哥哥尽管去吧,”梅溪儿苍白着脸笑了笑,“我留下来照顾梦隐就好,他今天才看着好了些,大夫也叮嘱不要让他再受寒,要他们照顾我终是不放心,我便陪在这里好了。”

太子略想了想,也不勉强她,点头答应一声,回房间仔细梳洗一番,往嘉福宫而去。

谁料一路上所有侍女侍卫看到他时眼神都很奇怪,似乎要对他说什么,又有所畏惧,他大为奇怪,感觉到这宫中气氛颇有些不寻常,预感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心中紧了紧,不由加快了步子。

嘉福宫里一片寂静,甚至可以用死寂来形容,太子越是往里走,心揪得越紧,一双眼睛四下里找寻着,希望可以看到涟漪或者雪含,但整个嘉福宫里仿佛没有一丝生命迹象,自门口开始他就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发生了什么事吗?”太子惊疑未定,奔到门口,猛一把推开房门。

“太子哥哥?!”还不等太子看清楚屋里的情形,一个纤巧的人影突然冲过来扑进他怀中,他猝不及防之下,几乎被这巨大的冲力撞倒在地!

他“通通通”连退三步,直到后背撞上了门,方才稳住身形,却本能地用一只手紧紧护住怀中的人,因他虽然还没有看清楚是谁冲过来,但从对方叫他“太子哥哥”来看,一定是雪含无疑。

“雪含,发生了什么事吗?!”怀中人果然是雪含,太子越发吃了一惊,忙把雪含扶起来。

这一下却发现雪含面容苍白,一双原本大而亮的眼睛这会儿也暗淡无光,小小的嘴唇上干裂了无数的口子,有的地方渗出的血已经干涸;

她身上衣衫也又脏又皱,头发也很乱,小手小脸都脏兮兮的,好像很久都不曾清理了一样。

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婉皇后一直把涟漪雪含两个照顾得很好,她们都会干干净净的,身上也会散发出好闻的香味儿来。

太子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看了雪含好大一会,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雪、雪含,你、你这是怎么了?!母后呢?还有,涟漪呢?!”

莫非是她们两个出了什么事吗,否则的话她们是不可能任由雪含成这个样子的啊?!

“不知道啦,我不知道啦!”雪含乍一见到太子,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满腹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只顾把一张小脸埋到太子胸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好饿啦,父皇不知道怎么的就不理我啦,母后和姐姐都不见了啦,我饿哦,没有人理我啦,哇、、、”

太子脑子里轰然一响,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两三天未出东宫,嘉福宫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虽然雪含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他还是大致听得明白:父皇不知何故突然弃雪含于不顾,母后与涟漪则不知所踪!

天哪!太子心里呻吟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要瘫倒在地!“雪含莫哭,我、我带你去吃饭,可好?”看雪含的样子实在是饿坏了,先把她安顿好再说。

“好哦好哦!”一听有东西可以吃,雪含破涕为笑,脸上兀自流着泪,却拍着手跳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想不到曾经身份尊贵、一呼百应的雪含公主竟会落到挨饿的地步,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惩罚她以往太不懂得珍惜那时拥有的一切。

太子忍下心中酸楚,带着雪含到厨房去,交给一位管事的嬷嬷,嘱咐她好生侍侯雪含用膳,跟着便去急急跑去太极殿,找韦天兆问个明白。

韦天兆的苦心

更新时间:2010-3-8 18:38:37字数:1838

“没什么好解释的,”意外的,韦天兆的反应是那样云淡风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或者发生的事只不过如同日升日落一样的平常。

“皇后出了些意外,太医正为她诊治,涟漪心疼自己的母后,所以也病了,朕正着人照顾她,所以忽略了雪含,这是父皇的不是,父皇这就派人好生侍侯雪含,你放心就是。”

如果婉皇后不是犯了如此大的过错,如果涟漪不是婉皇后跟别的男人生的孽种,就算她们出了再小的意外,哪怕只是头痛身热,韦天兆早就紧张到茶饭不思、日夜难安了,哪会像现在这样漠然,这样无动于衷?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太子哪里肯相信韦天兆所说的,一脸焦急之色,“母后出了什么意外了?!还有,涟漪病得怎么样?怎么儿臣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母后她、、、”

“别再叫她母后!”韦天兆突然失控地大吼一声,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样子很吓人!“她不是你母后,不是!”

“父、父皇?”太子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韦天兆,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儿臣不是、不是一直都、都这样、、、”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韦天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皇后昏迷不醒,朕心里不好受,你别怪朕。苍涯,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朕会处理好一切。”

“可是,父皇、、、”眼见韦天兆不肯对他说什么,太子不由有些着急,“儿臣、、、”

“苍涯!”韦天兆却略沉了沉脸色,打断太子的话,“苍涯,朕不是对你说过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朕唯一的亲生骨肉,朕的大好河山早晚有一天要交到你手上,你知道吗?”

“儿臣、儿臣知道,”太子心一沉,想到将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突然感觉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不过父皇,您怎么会只有儿臣一个孩子呢,不是还有、、、”

“先不要说她们,”韦天兆眼中有了明显的厌恶之色,再次挥手阻止太子的话,天知道他现在最恨、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涟漪跟雪含两个了,“苍涯,你知道吗,最近朕的体力已大不如前,常感到头晕目眩的,不定何时就会倒下,到那时所有国家大事都要着落在你肩膀上,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很多,怎么能被一些小事分心?”

“父皇别这么说!”太子吓了一跳,怎么听父皇的口气,好像在交代身后事一般?“父皇不会的,父皇会长命百岁,父皇一定会没事的!”

“傻孩子!”韦天兆不禁失笑,“你说什么傻话呢,凡人哪有长生不死的道理,朕早晚有一天会大去,苍涯,你要尽快替朕承担起这一切,你明白吗?”

做为一代君王,至少在这一点上韦天兆是相当明智的,所以他从来不会着迷于什么长生术、不死仙丹之类的,也省得劳民伤财。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一来也确实是在为太子打算,二来他根本不想让太子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为婉皇后失德毕竟是让卧桑国皇室蒙羞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不想因为婉皇后的事分了太子的心,也不想他知道了真相以后会背上莫名的包袱,或感受到不该有的压力。

“是,父皇,儿臣谨遵父皇教诲!”韦天兆把话说到如此份上,太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有恭敬地施了一礼,心头无比沉重。

“好了,朕也累了,你回去吧。”

“儿臣遵旨!”太子本来还有很多事想不明白的,但看到韦天兆心情极差,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施礼之后退了出去。

“王逸!”

太子才一出门,韦天兆就冰冷地开口,“吩咐下去,薛昭婉和涟漪的事,绝不可让太子知道,否则提提头来见!”

“遵旨!”

王逸吓了一跳,立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