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再多话,而没过一炷香的功夫,齐呈便匆忙进了门,脸上一片难堪,“闹大了,刘**子被严老头打伤了,林姑娘,此事罢手可好?”

林夕落起了身,“罢手?这话从您口中说出也不嫌臊的慌,你怕,我不怕”说罢,转身看向侍卫,“去将东市、南市两家粮店的铺子砸了,所有的米粮、人都带去‘顷东粮行’,我在那里等着你们的消息”

第九十四章入赘

林夕落带着众人直奔“顷东粮行”,魏青岩听侍卫前来回报,不由得皱了眉。

“去找魏海,让他带人护着那丫头,严老头子若不依,就直接治死。”

侍卫领命离去,魏青岩叹口气,便让人去将林天诩叫来,看他蹲马步、挥拳头,小家伙累了,休歇之时,魏青岩便以讲故事的方式教习兵法,待歇够了,再继续蹲马步、练拳头。

林夕落赶至“顷东粮行”,刘**子还因伤未走,腿上的裤布已烂,小腿骨上一道刺目的青痕,他的小腿被打断了。

严老头的手中依旧握着棒子,看到林夕落赶来,举着棒子便往这方走,指她骂道:“你个小骚蹄子,如此栽赃老子,老子随侯爷打天下时,还没你呢,狗心烂肺的东西,想将粮卖高价,找人捣乱不提,还寻这几个货与我商议?商议个屁,老子连你一块儿打”

说这话,严老头就要上前,侍卫连忙阻拦,却被严老头拎着棒子一顿扫,“敢拦老子?老子这就要去寻侯爷评一评道理,如今这群咋种,不给人留活路,我们这群跟他出生入死的人,跟着丢不起这人”

周围聚此瞧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唏嘘议论声响起,更有不明是非的直接吵嚷,力挺严老头。

侍卫接连压制,却压制不住纷扰争吵,林夕落纹丝不动,看向严老头:“你想打我?堂堂的管事,自家开着粮行买卖也好意思将理字出口,你既是为百姓牟福,为何每日的粮不放开了卖?百斤粮食,那为何账册上每日卖掉的粮是千斤?拿为侯爷挡过刀来说事,大家是敬你忠义,怜悯你家中不宁,不是怕你”

林夕落指向刘**子:

“当初我欲直接来此挑明,刘大管事便道出你家中状况,我便给你三次机会,可如今他来劝你,你居然将他的腿打折?你还是个人吗?”

林夕落让侍卫离去,“今儿索性就在这儿把话都说明了,少拿为侯爷挡刀当说辞,本姑娘不怕”

严老头的一双凶眼闪过一丝惊愕,他未想到这丫头如此硬气,但他也不会如此退缩,更不信林夕落不敬宣阳侯“放你母亲的屁,老子随侯爷出生入死,从没做过亏心的事,老子的家人容你一丫头片子说嘴,有本事便随我一同去见侯爷,我也要问一问,当初他允我在此讨生活,怎么就不算数了”

林夕落冷哼,“这事儿你想找侯爷?这地儿是皇上赏赐给魏大人的,你去找侯爷?”

“老子跟随侯爷出生入死之时他还是个娃娃”严老头对“侯爷”句句不离口,林夕落冷哼:“你不肯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若就此罢休,我依旧允你在此养老当管事,如若你不肯将家中东南两家粮店关了、将之前的亏空补上,那就是你自找的了”

“老子硬到底”严老头索性坐在地上,“想把这污水泼我脑袋上,来吧死都不怕,还怕这个?有本事就捅死我,老子做鬼都不放过你们这群被钱蒙了眼珠子的畜生”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林夕落朝后摆手,侍卫立即带上来那粮店的小伙计,小伙计如今才知道林夕落是何人,当初只以为这是一姑娘家,索性拿了银子把事都说出口,但如今这心里头可着实的悔,可后悔也晚了,他如何是好?

看着林夕落,小伙计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可一看严老头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还有他手中的棒子,小伙计连忙吓的跪地,“小的…小的是南市粮店的伙计,粮都是在这儿买的。”

林夕落问:“你们掌柜的姓什么?”

“姓严。”

“天下姓严的多了,你就知道是老子的儿子?拿这法子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放屁”严老头不肯认,瘦骨嶙峋的脸上肉搐不宁,“老子打死你这小畜生”说着,他便举了棒子朝着小伙计打去。

侍卫不敢阻拦,那大棒子接二连三的往小伙计身上揍,那小子口中直嚷饶命,林夕落就一直看着,齐呈在一旁冷观不阻,这位林姑娘撞墙才回头,他是拦不住…

这一顿打可不轻,林夕落也不拦,直至侍卫上前回禀:“林姑娘,两家店已经砸了,人和粮都已经带到。”

林夕落才点了点头,“人带上来。”

后方侍卫往前推搡两人,却都是肥粗白胖的中年人,一进门,瞧见严老头,则连忙上前道:“爹,这…这咋回事?”

这声一出,可让之前所有跟着严老头一同斥骂的人都愣了这是严老头的儿子?粮店被砸了,人被带到,这事儿好似不是严老头所说那个模样?

“这是严老头的儿子吗?爹骨瘦如柴,儿子肥成这样?”

“只知道是南市卖粮的,但没想到是这老头的儿子”

“这事儿可奇了怪了…”

众人议论声更燥,好似这天空中莹莹飞舞的一群蜂,林夕落对此无惧,严老头却被这忽如其来的事惊的撑不住了心思一动,他则指着林夕落,整个人抽搐半晌,忍不住骂道:“…你这狠毒的小蹄子,栽赃嫁祸”

“栽赃嫁祸?您不认这是您儿子?否则何来栽赃嫁祸一说?”林夕落紧紧相逼,让侍卫将他两个儿子截住,上前道:“这可是你父亲?”

最胖的一个看向严老头,再思忖这事儿好似不对劲儿,连忙摆头,“不是,认错了”

“不是?”林夕落冷笑,“为了银子,连爹都能不认,你这心思,可着实够脏的了。”

看向另外一个,林夕落问:

“怎么?你也不认自个儿是严大管事的儿子?你们可都是从粮店中带来的,这周围的百姓也能认他们乃粮店的掌柜,认了,那是严大管事窝私,将‘顷东粮行’的粮拿去让你们高价卖,而非他所说为了平民百姓疾苦…你认不认啊?”

他小儿子一怔,连忙摆手:“不是,这怎么能是我爹,我是入赘的,我媳妇儿家姓严…”

这话一出,众人一窝蜂似的笑,一旁有对此人了解的,在旁打趣道:“你媳妇儿不是姓王吗?怎么姓了严?你到底几个媳妇儿啊”

“那个小店也不大,怎么还去入赘的?”

“您还真信…”

熙熙攘攘的议论成了热闹,严老头的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这俩儿子恨不得拎着棒子揍上一顿。

他俩儿子时而瞪着周围的人,时而低头不语,就是不敢朝严老头那方看上一眼。

林夕落冷笑,上前问着道:

“这爹你们不认便罢了,但你们怎么就能到此低价买粮高价卖?每日此地只卖一百斤,而你们的店内却千斤的存货儿,这是怎么回事?”

严老头的小儿子立马道:“我的粮可不是从这儿买的”

“那从何处?”林夕落指向一旁浑身是血的小伙计,“这可是你店内的伙计?”

其小儿子瞪了眼:“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小伙计躺在地上,只动弹几下未说出话,但这一幕可算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之前严老头话语慷慨,他们还真对他怜悯同情,可这接二连三的事一出,百姓也不是傻子,严老头打了那小伙计,骂他栽赃,而这俩粮店掌柜进门叫爹,而后又不认,连入赘这事都能张口就来,如此无德之人丝毫不值得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一句话。

“这事儿你们二人如若老老实实说个清楚,我就放你们一马,回去也甭在动这歪心眼儿,老老实实的做买卖养家糊口,怎么?肯不肯认?”林夕落扫向严老头一眼,严老头急忙看向他的俩儿子,不允其二人点头答应。

这种事咬死牙不认又能如何?真闹大了,有魏大人出面、有侯爷出面,还能拿他怎样?他为了侯爷断一条腿,不过是贪点儿银子窝点儿粮,他还能要了自个儿的命?

严老头如此想,但他这俩儿子可是怂的。

这事儿认了又如何?自个儿爹还拎着棒子呢谁敢惹?如今也不过是事都摆了眼前推不开,认怂就认怂,能怎样?

面面相观,二人也不商量,立即就认:“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这都是贿赂了此地的人,半夜里偷偷的买了粮,往后再也不敢了”

“就是,您菩萨心肠,放了我们吧”

二人告了饶,也不顾什么颜面,那一副巴结模样让严老头恨不得唾死他二人林夕落口中挤兑着严老头,“您跟着生什么气?这又不是您的儿子…”

严老头被噎住,不再说话,他的小儿子看向林夕落道:“我们可以走啦?”

其小儿子立即起身,撒腿就欲走,林夕落一摆手,让侍卫将二人拦住,冷哼的道:“我饶你们一马,但‘顷东粮行’的兄弟们还不答应,都乃跟侯爷与魏大人出生入死之人,都靠着粮仓粮行混口饭吃,你们在这儿弄银子使贿赂,一毛不拔不提,反而还借着这事横行霸道?没这道理”

林夕落看向严老头,手却指向他的两个儿子,“给我狠狠的打,刘大管事一条腿瘸,他们就要双倍的赔”

一棍子下去,在此地偷啄两口米粒儿的鸟都吓的即刻飞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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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同喜

棍棍落下,出了血,棍子折,二人已经快被打死,围观的人不敢再看,齐呈则对林夕落的出尔反尔惊愕的不敢说半句。

林夕落一直盯着严老头,严老头终究不忍儿子被打死,仰头怒嚎:“这是老子的种”

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便宜不可占尽、聪明不可用尽。

严老头败就败在势、福、利、招皆被他用“为宣阳侯断过腿”一句盖过,却未想到这一小丫头能把他彻底端了他在此地横行霸道为何?还不是为了家?为了儿子?

但如今瞧看这俩不傻的,来此便不认他这个爹、却连入赘都能朗朗上口,这是剜他的心啊可就看着他二人被打死?严老头舍不下来这个脸,但这丫头心里够狠,真把他们打死也说不定。

严老头吼完那一句,便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林夕落已让侍卫停手,更让围观的人散了,此时为刘**子请的大夫已经到此,挨个的看伤、包扎,胖子管事忙前跑后,齐呈跟在一旁至始至终都一句话未说,一件事未做。

他能说何?刚刚去回禀,林姑娘便让人砸粮店,而看着严老头欲上前打她,她也半丝恐惧都没有,她这性子哪像一不出门户的姑娘?如今再想这城内对她的传闻,齐呈信了,如今这一次亲眼目睹比传闻乃更厉之事,他还能有何说辞?

想起刚刚在“景苏苑”中,她批驳自个儿的话,想起刚刚心中幸灾乐祸的想法,齐呈的脸上涌起一股难堪…

林夕落看着严老头,缓缓道:

“旁的事我不再多说,往后您回家好生照料家中的病妻傻儿,每月五两银子的份例,这五两我出三两,你这俩儿子每人一两,他们二人我也给选择,一乃回去继续开小粮店,从此地拿粮,我可让其赊账,定期来结银子;二则就接您的差事,在‘顷东粮行’当个管事做份工,也是每个月三两例银,刨去给您的,每人也有二两,吃喝粮行都管了,二两银子也足够家中花销,您觉如何?”

严老头看向林夕落,本以为她在挤兑,可见其目光认真,腹中恼意压制下去,却也不悦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怜悯我个老不死的,想安抚粮行中人的心?我呸”

“安抚?”林夕落摇头,“您把自个儿看的太高了…”不再与其多说,林夕落则看向齐呈,“齐大管事,这方你来与严大管事谈,并将其送回家。”

齐呈本打算谁都不沾、谁都不得罪,可林夕落这话一出,明摆着将收摊子得罪人的事给了他?

反驳之话不能在此时说,齐呈只得点头应了,林夕落去那方看大夫为刘**子治伤,“腿断了?可能结好?”

“林姑娘放心,没事。”刘**子朝着林夕落一拱手,“您大义,我麻子脸佩服”

林夕落摆手,“好生养伤,你运粮的差事也得换换了。”林夕落看向胖子管事,胖子连忙拱手,“林姑娘厉害。”

“往后你甭在粮仓管收粮了,来这个地儿当大管事,严老头那俩儿子如若来此,就跟了你手下做活。”林夕落看向刘**子,“收粮的事交给他。”

胖子管事一瞪眼,连忙拱手道谢,林夕落诡笑,言道:“胖管事,你可先甭道谢,这兴许是个苦活儿。”

胖子一怔随即明白了,在这“顷东粮行”当大管事,那岂不是定期要与林姑娘报账回事?早前他们可都忌这严老头,这位比严老头更狠,人家是东家可既然答应了,胖子只得再应道:“林姑娘放心,定不让您失望…我姓方,名一柱,您往后叫我方子都成。”

林夕落知他在介意叫他胖子,点头应下便不再提。

而这一会儿,魏海则从外带人进来,行至林夕落这方,问道:“林姑娘,可有让卑职帮忙之事?”

林夕落翻个白眼,“你倒是早来…”

魏海一笑,“卑职早就来了,魏大人吩咐在远处护着您,若有意外再出手。”

林夕落脸上涌起一抹绯红,周围入耳之人连忙转过头,本就在纳罕为何这类事都由林姑娘接管,合着是与魏大人…

魏海所带之人帮衬着清理这粮行,待都收拢完毕,才正式介绍方一柱,也就是胖子管事为“顷东粮行”的大管事,对严老头的处置众人皆知,胖子也乃旁日交往的伙伴,他来此为大管事众人自无异议,索性这事儿算全都结了。

带着魏海众人回了“景苏苑”,林夕落一直都在正堂盘算粮行后续的安排,临近午时,春桃来此催促用饭,“…大人、老爷、夫人都在等着您呢。”

林夕落撂下账本,自从粮行归来至此时,她一页纸都没看进去,脑子里不就在想如何应答魏青岩?

虽他已坦言此事多思忖些时日再回答,但这事儿就像一个球,在她心里来回的滚,让她无法静心。

林政孝与胡氏也都在等,林夕落自知不能拖延,起身往后院而去,那方叽叽喳喳的议论,却乃魏海在讲林夕落今日的做派,天诩在一旁小拳头挥着,“等我长大了,就去帮大姐”

魏青岩拍他脑袋,教斥道:

“…就做一打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是屁话,未有远大的志向怎能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帮你大姐打人,不如让所有人都因你而忌怕她,岂不是更好?”

林天诩揉着脑袋点头,“我都听大人的”

林夕落翻了白眼,这小家伙儿算是彻底被他收拢了…

从屏墙后走出,众人的目光则朝其看来,胡氏的脸上除却担忧也有几分喜,林政孝则让人拿去饭菜上的遮盖,准备用饭。

坐在胡氏一旁,魏青岩最先举筷,一桌人便就此用饭,这一顿倒是遵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除却筷子碰碗的脆声,无一人说话。

用过饭,林政孝与胡氏带着天诩回前院,春桃守着林夕落不动,尽管魏海在那方眼睛都快挤出来,她也不朝他看一眼。

魏青岩看向她,没提昨日之事,问起她后续的打算:“就快过年,粮行姑且一阵时日不会再乱,其余的事你打算如何做?”

林夕落斟酌下道:

“盐行暂且不理,民女明日去钱庄,去钱庄借债的一乃赌场输了银子的,二乃商户,还有一些与粮行的情况一样,都是过去跟随侯爷与魏大人您一同出征打仗归来的伤兵残将,粮行刚办妥,不妨借势将钱庄这一部分人办了,赌场好歹在盈利,暂先不动,过了年再说。”

林夕落说起钱庄,魏青岩则说起那里的事:“钱庄共有三股,我、忠义伯嫡子钱十道,另外一股是我三哥,但三哥如今不在幽州城内,你也可替其在钱庄的事上做主,钱庄的大掌柜姓汪,汪东篱,其乃忠义伯嫡子的岳丈。”

简短的将情况说明,林夕落心中重复一遍将其牢记,钱庄能亏银子,这乃林夕落最觉气恼之事,大股是魏青岩与其三哥,却让忠义伯的嫡子岳丈来把持买卖?这不明摆着是其所动手脚?

这其后恐怕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林夕落不得不问:“这忠义伯的嫡子岳丈可能动一动?”

“说是岳丈,不过是他一宠妾的爹,但钱十道为人好这张脸,愿护短,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将宫内的人巴结舒坦。”魏青岩带几分不屑,“此事本不应有他,是他乃硬夹进来,如何折腾,你瞧着办好了。”

林夕落心中大概有了谱,魏青岩对其安危略不放心,“…若有事直接分派魏海,如今我用不上他,甭让他闲着。”

林夕落向魏海,他却两耳不闻魏青岩的吩咐,一直在与春桃挤眉弄眼。

魏青岩也抬头看去,春桃连连给其使眼色,让他听主子吩咐,可魏海还以为春桃是在回应,这眼睛挤的更欢春桃又气又羞,连忙转头就跑出屋子,魏海一怔,这才发现林夕落与魏青岩都在看他:“大人,有何吩咐?”

魏青岩沉了半晌,又说了一遍道:“从今儿起,你就跟着她,我暂且不用你做事,如若紧急自会叫你…”

魏海应下,又听魏青岩道:

“你的婚事甭急,何时我再娶亲,你便跟随同喜,我若未娶,你就先忍着。”

魏海傻了,指着春桃跑去的方向,“我…可卑职这已经…”

“恩?”魏青岩此字拖了很长,魏海彻底的蔫儿了,脸上格外不忿也不得不从,“卑职遵命。”

魏青岩点了点头,拄拐起身便进了屋,林夕落与魏海一直看着他,直至其关上房门,林夕落即刻捶桌大笑,指着魏海骂道:“活该”

“林姑娘,您何时答应嫁我们大人?我和春桃的事本就已订好的,连聘礼和她的嫁妆都开始筹备上了,这大人又…”魏海不管不顾,直接就将此话问出口林夕落怔住,随即瞪他:“有没有点儿规矩?这事儿也是你能随意出口的?”

魏海拍额,“我可是连新郎官儿的衣裳都准备好了,林姑娘,您早晚都是大人的人…”

林夕落当即斥嚷:“闭嘴盼着娶春桃是吧?你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第九十六章争、等

二日一早,林夕落并未马上就去钱庄。

钱庄不必粮行与盐行,单单看个账目多少也能瞧出端倪,钱庄卖的是银子、收的也是银子,这其中动点儿手段根本查不出来。

何况林夕落从未接触过钱庄这类事,他跟赌场有何勾当勾搭也一无所知,这样贸然前去,不被人当傻子蒙,那就是此人太缺心眼儿了,思忖半晌,林夕落则又让人去将肖金杰叫了来。

林夕落问起赌的事,肖金杰连忙摆手:“九姑娘,若说宅院里的事、充个奴才狐假虎威的事奴才都成,可这自小就在院里长大,偶尔看个小丫鬟什么的,跟小厮们打点儿叶子牌故意赖点儿银子,但赌场这地界可从没敢去过。”

林夕落沉口气,有心埋怨两句,可又无从可斥,难不成说他连这事儿都不碰也算个男人?

思忖半晌,林夕落则问道:“金四儿如今在林府作何事?”

听林夕落问起金四儿,肖金杰立马便想到她可能是要用金四儿,但若是金四儿来了,他还能有好差事做?好果子吃?

心眼儿一转,肖金杰立马道:“林姑娘,自从您走了以后,六姑娘又与齐献王定了亲,大夫人便接了班,金四儿的腰板可硬气多了,他论辈分,可还在大老爷之上,谁都不敢惹他”

林夕落冷哼,“你骗我。”

“怒才哪敢”肖金杰连忙谄笑,林夕落挑眉,“骗我,我就割了你舌头,你敢答应?”

肖金杰不敢应,他可知这位九姑娘是说得出、做得到,转了话道:“奴才本就被大夫人关起来等着饿死,后续的事也都不清楚…”

“给你十两银子,去请他吃个饭,把这地儿的好吃、好玩、好乐子都说给他听一听,另外我要知道林府二房的事。”林夕落道:“但你也要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奴才一定做到,九姑娘放心”肖金杰从春桃那里得了银子,立即就往外跑去,这等拿银子装阔的事,他肖金杰是最拿手的活了林夕落只得将此事沉上一二日,待都弄明白之后再做打算。

往林政孝与胡氏的院子走去,路上行走,天空落下稀稀落落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于脸上即刻化成一微小水滴,转而消失不见。

林夕落停住脚步,仰头望向天空,她从梦中醒来,还是刚刚入夏,如今已是深冬,两季过去,她好似从无闲暇之日,尽管梦魇不在,可她何时才有平稳的日子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