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昨日刚出城,他手下的林姑娘便来了,将所有欠债的名单全拿了去,挨家挨户的寻。”

汪氏一听这话就急了,也不顾他是个爹,直接骂道:“你脑子怎么长的?让那小匠女给拿捏住?她让你抄你就给?”

“没寻思那小蹄子心眼儿这般的多”汪东篱道:“快去请钱爷吧?”

汪氏心里头正对钱十道新买来的妾不舒坦,冷瞪汪东篱几眼,也知此事耽搁不得,“这时候去请?我岂不是等着挨骂挨打?”

“那怎么办?”汪东篱连连捶手,汪氏站起身又坐下,与一旁的丫鬟道:“你去那院子门口等着,待爷出来就把这事儿跟他说上一说。”

汪东篱瞪了眼:“还要等?”

“怎能不等?这是好事?爷兴致正起着,我让丫鬟去回这么个恶心事,爷若…若那什么了,我还要不要这条命了”汪氏一脸气恼委屈,汪东篱却沉了气,“完了,彻底的完了…”

挨家挨户的走,十个人家中只有一户能是真不愿去向粮仓讨饭吃,严老头骂上一顿便把人带走,林夕落让方一柱给家眷留下些米粮,再赏一串铜钱,便接着去下一家。

十家人中只有一户如此,还有两户是硬着头皮讨饭吃的混子,严老头也不客气,直接上巴掌抽,随即下了令,若是不去干活还想讨银子,那是做梦其余三五户是不在城内住亦或人早就病死,家人冒了名头去领银子,但多数也不是账目上记的那一大笔,另外三户则连严老头都未听过的名字。

林夕落每走一户,都亲自用笔详细的记上,严老头原本不气,走了十个人家已是气的满脸通红,也不顾与林夕落之前的不合,絮叨道:“混账都是一群混账”再看林夕落脸上丝毫表情未有,不免皱眉道:“你这丫头心里头揣着乐吧?这帮孙子各个不长脸,就该让侯爷领了沙场上去替兄弟们当靶子”

“乐什么?”林夕落没抬头,数着道:“您说的这不过是少数,为何刚刚王瘸子媳妇儿说去钱庄借银子的数与账目上的数兑不上?还有连您都未听过的名字又是从哪儿来的?总要记清楚、查清楚,回头好算算这笔账。”

严老头皱眉,不屑道:“你还要寻忠义伯的儿子要债不成?”

“这银子当然得要”林夕落看向严老头的错愕,不免道:“在粮行我不计较,那因严管事和众兄弟关起门来算一家人,忠义伯的儿子算什么?他与侯爷和魏大人一不沾亲、二来也没两肋插刀的兄弟情分,何况只在钱庄有二成的干股,敢下这么黑的手,当魏大人是冤大头?我得让他把这银子补的一个铜子儿都不许少,还得再要点儿利息,您有什么主意不妨也说一说,我一个人的脑子转的慢”

严老头被说的回不上嘴,可仔细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又见林夕落低头算着帐,他则感慨:这个丫头,魏大人是用对了

第一百零四章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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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苍穹,明月高空,耀星繁坠,可金轩街上依旧热闹非凡。

林夕落这一日已是身心疲累,可一下晌只走了三十户人家,赏的赏、劝的劝、骂的骂、打的打,喜怒哀乐一下午轮换着品,她只觉这脑袋里已混成一片,连带着严老头与方一柱都有些忍耐不得,这才将事情告一段落,明日再继续的查。

回到“景苏苑”,林夕落坐在椅子上便不愿起身,春桃拿了今日的帐,帮林夕落清算,魏海在一旁道:“大人之前只知钱爷有贪银子的心,可却没想到如此黑心大胆,实在可恶至极”

“大人?”林夕落想起魏青岩,“他花银子像泼水,哪管得了这些,与他这样的人合股做买卖,不黑他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魏海一怔,“林姑娘怎能如此说大人?”

“我说的有错?”林夕落瞪了一眼魏海,春桃在边上道:“你自个儿瞧瞧,就知道姑娘所言不重了”

将账本扔过去,魏海一把接过,挨页挨页的看,他的眼睛便瞪了硕大,“这已是上千两了?这可才三十多户”

“一千两银子分给三十几户人家,每户才二三十两,与大人说起他可会觉得多?”林夕落感叹,嘀咕道:“何况依着那姓汪的回禀事,定然先说这一家子男丁伤的严重不能做工赚银子,还有媳妇儿和七八个孩子等着张口吃饭,征战归来已有六七年,替还债的、买衣裳的、往嘴里添饭的,二三十两分摊下来,一年不过是几两银子,魏大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定会点头答应,就不琢磨琢磨,都伤残成那样了,还怎么生儿育女”

听了这话,春桃脸红,魏海都抽抽着眼角,可林夕落这话却是个道理,这话与他说兴许都不会在意,但家家如此,积少成多,这数便骇人了“林姑娘想如何办?”魏海请示,林夕落叹气:“我还未想好,先把这后续的几十家走完,算个总数出来去要账,那姓汪的定会找忠义伯府的钱爷出面,可我对此人一无所知,也不知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好对付吗?”

魏海思忖一二,言道:“…油滑,好色,贪财,软硬都不惧,嘴皮子最能耐,随大人见过几次,连大人都受不了他的那张嘴,不得不让其插足钱庄两成干股,绝不好对付。”

林夕落想着魏青岩,他曾说过这钱十道在宫里头吃得开,他受不了应是忌讳这个,否则还不一巴掌打掉他的牙,让其说不了话?

心中杂乱,林夕落也不愿再想,让春桃端来洗漱的水,就将她与魏海撵走,躺床上闭眼之前,嘀咕道:“别让我梦见他…”

清晨醒来,春桃蹑手蹑脚的走进屋看林夕落是否醒来,好算准时辰准备洗漱的热水与早饭,可刚一探头就见林夕落坐在床上,两眼发呆,连忙问道:“大姑娘,您这么早就醒了?”

林夕落苦笑,“醒了,打水吧。”

春桃立即应下便出了门,林夕落心中道,睡什么睡?不想梦见他,可他离去时的身影又出现了…

自魏青岩走了以后,林夕落接连两宿都梦到他,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这两日忙的脚不沾地,怎还能梦到他?如今那噩梦倒是不做了,却开始梦见恶人,这还让不让她好生生的过日子了揉着太阳穴,林夕落也坐不住下了床,春桃打来了水,林夕落洗漱过后便去前院与胡氏、天诩用饭,而林政孝正巧出门,因事急匆忙,父女二人也没说上几句话,林夕落看着胡氏道:“何事?父亲这般急?”

“你父亲做事认真,太仆寺的差事他一窍不通,每日都早去跟着学,还好魏大人之前打过招呼,太仆寺卿也格外照应,同僚都对你父亲不错,都能帮衬着。”胡氏说完叹口气,“你父亲是个脸面薄的,这两日接二连三的请客,银子可花了不少。”

“甭担心银子。”林夕落喝了口粥,念叨着:“这几日便去钱庄收帐,前些时日粮行拿回来的银子您也甭存着,拿出去花就是了,那是女儿的银子,不是魏大人的。”

“瞧你说的,”胡氏瞪她一眼,“还不都是一家的?”

话中带有调侃之意,林夕落一想那阎王,索性没了食欲,埋怨道:“谁跟他一家…”

“大人有意娶你,还不是一家?”胡氏看着她继续吃,林夕落道:“女儿可未答应嫁。”

胡氏笑斥道:“就会嘴硬。”

林夕落抱怨,“早先不说他提亲之事,您埋怨的是他,与您说了之后,我倒成了被埋怨的,谁是您亲闺女?”

“当然是你,你才是娘的乖宝贝儿”胡氏搂着她亲一口,院子里则传来天诩跟随魏海练拳的叽喳叫嚷,林夕落看着胡氏脸上多出的笑,心里也格外甜,想着魏青岩的伤,林夕落不免担忧,他能不能安稳归来?

用过饭,林夕落只等着严老头与方胖子来,继续将名单上未查过的人家走一遍。

二人倒也是勤快的,正点的赶到门口,严老头没下马车,方胖子挠头来见林夕落。

瞧他这幅模样,林夕落便知老头子定又有何主意,率先开口问道:“方大管事有话不妨直说。”

方胖子略有为难,可转头看严老头,他依旧朝其摆手,只得尴尬道:“严师傅说了,您跟着不方便,寻个会记事的跟着,您在家等消息即可,林姑娘,您瞧这行吗?”

“他嫌我碍事了吧?”林夕落看着严老头,昨儿他几次要出手打人都被林夕落拦了,这是没爽快。

方胖子苦笑,“林姑娘聪颖大度。”

“我不跟着也可,正巧去看看那钱爷有何打算,但数一定要记清楚,记多了可以,记少了不成,这可是欠咱的银子。”林夕落这话说出,便是道:“粮行有管记事的小厮,你带一个就是,那等事都记得妥当,这一个欠债的事绝无问题。”

“还是您派个身边人合适。”方胖子没想到林夕落答应的如此痛快,林夕落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罢,林夕落便走向严老头,严老头还以为她有异议,未等林夕落开口,他先道:“分毫不贪你这银子,胳膊肘绝不往外拐,你还有何不放心的?都让你派了人记帐了”

方胖子连忙上前,“严师傅,林姑娘应了。”

严老头一怔,“应了你还来作甚?”

“来与您说句话都不成?”林夕落白他一眼,“您不允我去,那我索性有个要求,您应不应?”

严老头瞪她:“就知你没这么好心。”

“昨晚我寻思过,跟随过侯爷与魏大人征战归来的人,严师傅您都认得,也清楚他们的状况,除却粮行中做活的人外,出去赌钱不养家的、不愿在粮行做差事要口饭的也不少,但昨儿的情况您也瞧见了,多数还是不愿舍这张脸来吃白饭,我的意思是不妨把这些人笼络到一起,您来当个主事的,不好好过日子的您就打、家中真困难的您就说出来,无论是粮行、粮仓还是城外的地,总能寻口饭吃。”

林夕落说到此,连忙摆手,“这事儿不让您白干,每个月给五两银子的月例,您瞧这可成?”

严老头听这话皱了眉,“你这是想作何?有这好心?”

林夕落道:

“我没这好心,您能将这堆人笼络起来,往后也少让外人拿他们说嘴来为难侯爷与魏大人,钱庄的事您也亲眼所见,这才几年?往后可是一辈子的事,若总如此下去,不单银子被坑了,对侯爷与魏大人的名声也不好,您说呢?”

方胖子在一旁连连点头,“林姑娘想的长远”

严老头似也觉此事甚佳,可又不愿对林夕落的话即刻答应,“让我想想,这一日将后续的人家走完再说。”

“那就等着您的消息。”林夕落自知他的癖性,也不催促,商议几句便回了院子,方胖子驾马赶车,嘴上嘀咕道:“瞧不出,这林姑娘做事还真踏实。”

“也是为了侯爷和大人。”严老头在一旁念叨,“可这丫头心眼儿忒多,怎么长的?”看着马车又回粮行,严老头忙问:“这是干啥?”

方胖子答:“林姑娘让回粮行寻个记事的,她没派人,只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严老头点了点头,没再多话…

林夕落回了院子没多久,门口便有侍卫来禀:“林姑娘,忠义伯府的钱十道钱爷来见。”

这就找上门了?林夕落倒觉他速度够快,魏海在一旁道:“林姑娘,现在见他不妥吧?具体的银子数可还没算出来。”

“他这是怕咱们要的银子多,所以才早早就找上门来。”林夕落问向侍卫,“可看到他是否带银子了?”

侍卫连忙道:“钱爷行驾马车,其中是否有银两卑职不知。”

林夕落沉了沉,则道:“在前堂奉茶迎候。”侍卫离去,她则看向魏海笑着道:“魏首领,你会偷东西吗?”

第一百零五章讹诈

偷东西?

这仨字问出口,却是让魏海挠头,斟酌半晌道:“卑职不会这手艺,何况跟着魏大人,哪还用偷?都直接去抢的”

林夕落瞪他一眼,吩咐道:

“侍卫里寻几个会偷东西的备着,兴许有用,找不来,你就甭想娶春桃”

魏海二话未有,直接出了门,春桃在一旁脸色憋红发呆,反应过来时林夕落已经往前院的正堂行去,春桃追上,不忘埋怨:“姑娘就会欺负奴婢,奴婢去寻夫人告状”

“告什么状,这还没嫁呢胳膊肘就想往外拐,臊不臊得慌?”林夕落笑着调侃,春桃继续嘟嘴:“魏大人也不知何时回来,他若回来,大姑娘就没心思欺负奴婢了…”

林夕落瞪了眼,“我不逗你,你也不许提他。”

春桃捂嘴乐,主仆二人继续往前走…

进了前堂,林夕落就见一男子正在此地品茶,其身旁还有位衣着艳丽的女子用帕子擦着脸嘤嘤而泣。

瞧见林夕落进门,二人目光投来,未等春桃上前询问绍介,这女子率先就起身上前,“这位是林姑娘吧?”

林夕落点了点头,她则追上道:

“这位是忠义伯府的钱爷,我乃他的侍妾,这次惹了事来向林姑娘赔罪,还望您能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

汪氏?汪东篱的女儿,上来便是软刀子?

林夕落走至钱十道跟前,他见林夕落对汪氏略有反感,则一把将其拽至身后,与林夕落拱手见礼:“林姑娘,早有意请您喝茶相识,可一直因家中事杂,未能脱身,今日冒昧来见,实在颜面无光,还望你别介意啊。”

“钱爷这话可抬举我了。”林夕落还了一礼,则走至正位坐下,汪氏不敢再坐,小心翼翼的站在钱十道一旁。

春桃为林夕落上了茶,林夕落抿了一口,脸上挂几分笑意:“钱爷,今儿是来送银子的?繁忙之中还要亲自来此,倒是劳烦您了。”

这话一出,则让钱十道怔了,开口便要银子?连两句寒暄客套都未有?他这一肚子的巴结客套还未等说呢,也赖不上林夕落不识抬举…

一指身边的汪氏,钱十道冷着脸,指着便骂道:“都是你个小贱人,不知管好家人,我豁出脸面向魏大人求来的掌柜一职给了你老子,可他?不看好手底下人,什么脏事都敢干,全是你惹出来的祸,你自个儿瞧着如何能把林姑娘的气抚平,否则你就甭再跟着我回府”

一转手,钱十道将这过错扔了汪氏的身上,汪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连连上前给林夕落作揖,“林姑娘,您莫再动气了,饶我这一次,否则…否则我真是无颜再活了”

“我不气。”林夕落道出仨字,汪氏脸上立即一喜,可这笑未等绽开,就见林夕落看她道:“我只要银子。”

不等钱十道开口,林夕落笑着道:

“钱爷也甭这般恼怒,虽她乃是个妾,可也是你的人,要打要罚的,关起门来再动手也不迟?魏大人临走也交待过,让我在他归来之前将钱庄的事料理妥当,这查了一日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个‘钱’字,汪大掌柜欠了多少补上既是,旁的我也不再追究。”

林夕落看着钱十道的脸色发青,笑呵呵的道:“您与魏大人都是贵戚出身,本不应沾这档子事,可兄弟情深,别因为‘钱’字伤了和气。”

话题绕不开个“钱”字,钱十道只觉格外讽刺,他好歹就姓这个字,自生下来何人能从他的手里拿过银子?这丫头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吧?

汪氏见钱十道的脸色不虞,索性跪到林夕落的面前,哭着道:“林姑娘,这错都在我父亲身上,可惜他太重这‘情义’二字,被那小亮子骗了,那银子都乃小亮子给贪了去,如今他还在您手中,这银子,不妨您让小亮子交出,虽我乃钱爷的侍妾,可钱爷早就告诫过,不允贪银子做恶事,而我的娘家也不过是寻常百姓,父母弟弟依着在钱庄当掌柜的月例来过活,若您能挑出半点儿不妥,我都认您的罚”

林夕落看向钱十道,钱十道摊手,一脸的无奈,言道:“林姑娘,您若怪她尽管责骂,不必顾忌我的颜面,管教不严,我也有错,待魏大人归来,自会给他赔罪”

先是赖了小亮子个伙计身上,而这小亮子还被严老头扣着,去挑汪东篱的错?这会儿恐怕是将家底儿都搬空了,还能挑出什么来?

末了一句还拿身份压她,向魏青岩赔罪?明摆着是说林夕落的位分不够,让她将这气憋回心里罢了林夕落的笑脸没了,一副冷漠,不开口说话,也未端茶送客就此罢了,钱十道优哉游哉喝茶,口中啧啧品味,“这茶不错。”

一直跪在地上的汪氏心中斟酌,这哭也哭了,哄也哄了,给她一小丫头如此脸面,也足够了,她也该能起身了吧?

有意抬腿,却听林夕落开口,“春桃,拿个软垫子来,这跪了地上腿凉的慌。”

汪氏一怔,转头看向钱十道,钱十道微微皱眉,却一抬下巴,让汪氏继续跪,林姑娘摆明了是心中不忿,在拿她撒气,跪一会儿应也就罢了。

见钱十道如此吩咐,汪氏也不敢造次,春桃送上垫子,她本欲婉拒,可又怜惜膝盖疼痛,只得厚着脸皮应下。

三人就此一言不发,林夕落是能沉得住,但时间一久,钱十道便觉略无颜面,汪氏虽不过是个妾,可就这般给一丫头跪着,他也跟着没脸?索性开口道:“林姑娘大才,除却能为魏大人料理财事,听说还能雕得一手好物件,旁人说什么‘匠女’,可我却不以为然,这好歹也是门手艺,不是谁都能会的?不知可有物件让我开一开眼?赏玩赏玩?”

想用“匠女”激怒她?林夕落心中冷笑,看向春桃道:“将前阵子为大人所雕竹林香园笔筒拿来给钱爷瞧瞧。”

钱十道一笑,随即等候,春桃自知林夕落之意,慢悠悠的往后走,魏海在院子里道:“那偷东西的人寻到了,姑娘可还有用?”

“没吩咐,我怎知道。”春桃撇了嘴,“钱爷和他的妾氏一唱一和的,姑娘心里头正不顺呢”

魏海冷哼,“在后方都听着了,跪会儿就想把银子赖掉?跪死算了…”看向春桃,春桃连忙躲,“别靠近我,姑娘看到会生气”

“姑娘有何生气?她那是瞧不见魏大人心里头嫉妒。”魏海抓着春桃就走,春桃挣脱开,“魏大人对姑娘用强也就算了,你也想?做梦”说罢,转身就走,魏海只得挠头,“这招在我身上怎么就不管用?”

春桃慢悠悠,待取来那竹林香园笔筒时,已是过了两刻钟…

林夕落接过物件,给钱十道赔罪,“让钱爷久候了,这院子太大,丫鬟又没乘辇的规矩,来回一趟就需些时候。”

钱十道这会儿心里哪还有心思赏析笔筒?可嘴上也含糊不得,“今日得见,大开眼界,林姑娘的手艺精湛,实在乃高师风范,不知师从何人?”

“无非是自个儿闲着动弹动弹手,哪来的师。”林夕落话一说完,钱十道即刻奉承,“无师自通,更为难得,佩服,佩服啊”

来此许久,也该提正事,钱十道笑容一堕,索性开始细细的往回找颜面,看着跪在地上的汪氏,不免口中道:“林姑娘,那这事儿…”

林夕落看他:“怎么?钱爷何意?不妨直说。”

钱十道轻咳几声,直言道:

“这事儿也来与林姑娘说明,小亮子贪了银子,无论是送官还是打死,我都绝无二话,此事也乃我之疏忽,汪氏的错,我也认了,明日便让汪大掌柜来给你磕头认错,这钱庄我也无颜再插手,虽乃一行善好事,但也不得不罢手,不妨就此分了股,当初我入干股时,拿出一万两银子,账目上都有,林姑娘可看一看,到时我自会来取。”

林夕落心中一凛,春桃惊的险些叫出声汪氏气弱无力,好似即刻能昏过去,依旧满脸哀痛的道:“林姑娘,如今钱爷已将好话说尽,我又跪如此之久,也算为您赔了罪,小亮子贪了银子,您直接去寻他把银子要来即可,大人大量,您也放我一马,放钱爷一马,可好?”

钱十道瞪她,指着骂道:

“浑说什么?少拿我的身份来压林姑娘,我一伯爷之子又如何?她可是为魏大人办事的,这钱庄乃我兄弟二人情分,你懂个屁”

汪氏立即点头,“婢妾的错,爷不要动怒。”

说着,汪氏便又看向林夕落,那一副楚楚怜人之态,让林夕落恨不得抽她几嘴巴这话就是一把软刀子,割肉放血,可放的确是林夕落的血不但银子不想赔,还想从钱庄拿走一万两,这是想趁魏青岩不在,拿身份压她这一无名无分的丫头,硬生生的诈钱?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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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中计

林夕落的脸色冷下来,钱十道则站起身,看着汪氏道:“林姑娘如若不应此事,你就在这儿跪着吧,即便跪死了也乃你一家子活该,自找的”

虽骂汪氏,不过是让林夕落给他个台阶,但得了银子还想要台阶下?好事怎能全都占尽?

林夕落故作出举足无措之态:

“钱爷这是在责怪我伤了她,我怎敢让您的侍妾赔礼?刚刚也不过是一门心思都想着这笔账,实在是疏忽了”不容汪氏多提,林夕落立即召唤春桃:“快快扶起,行至后堂净一把脸,揉护下腿脚再走不迟。”

钱十道见此,连忙摆手,“不必再过多叨扰林姑娘休憩。”

“钱爷不肯给这面子?”林夕落侧目瞧他,钱十道心中欲拒,可却下意识的点了头:“林姑娘相邀,自不能推辞,我就厚颜在此叨扰片刻。”

林夕落笑着道:“已是酉时了,不妨用过‘福鼎楼’的席面您再走,来此一趟,总不能让您空着肚子,魏大人归来定要怪罪。”

“倒是有口福了。” 钱十道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夕落,而一旁的汪氏则心中起了恨,而此时门外来人寻春桃,汪氏却起狠就不让春桃走,“春桃姑娘的手为我捏腿正合适…”

钱十道瞪其一眼,林夕落自个儿起身出门。

魏海见林夕落出来,回禀道:

“刚刚卑职在门外都听到了,姑娘留其用饭可有旁意?”

林夕落拽其至一旁,“还得是你机灵,他不让汪氏白跪,想拿一万两银子走,这退意应是刚起”林夕落沉一刻,“可寻到会‘偷’的人了?”

魏海点头,“侍卫中有两个精通此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