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难题

“我只是个姨娘而已,即便是跟随侯爷,这名分也摆在眼前,登不了大雅之堂,你们是各院子的夫人,自当要来帮衬着管一管府中事,总不能侯爷将此事交由我便都我一手把控这不合规矩。”

“府中事我不懂,索性你们妯娌几个商议一下,各自分上一摊子,而我能管什么也分一点儿给我,免得我不好向侯爷交待。”

“我一个在院子里过活三十来年的妇人,心中已经没有什么期望了,只想着四爷能有一份事业,小少爷、小姐们都能顺顺利利的长大成人也就心满意足了,总之这事儿,我们各自尽力吧。”

林夕落一整日都在琢磨方太姨娘的这些话。

早上方太姨娘说完这些话时,可着实让姜氏和林夕落极为惊讶,而齐氏走到林夕落的面前鞠躬赔罪,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诉苦,好似林夕落若不点头原谅她,她就要跪地求饶了。

林夕落没辙,只得微微点头算将此事一页揭过,可方太姨娘的话却在林夕落的心里萦绕不去,她总觉得方太姨娘不是这么单纯的人。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林夕落承认自己不是个脑子反应极快的人,但她向来惯性的自保,与方太姨娘和齐氏说了她不参与侯府中的事,但如若忙不过来她会伸手帮忙。

方太姨娘似乎早已想到林夕落会这般强硬的拒绝,只在临分开时依旧道:“还是要请五夫人帮忙,事儿不会太大,不会让五夫人过度劳烦…”

冬荷在一旁看着林夕落如此沉默凝思,换了一杯暖茶道:“夫人,您心里头拿不定主意了?”

林夕落叹了口气,“太姨娘让众位夫人都过去帮忙,有三夫人、四夫人和我,而三爷、四爷和五爷却是侯府庶出的一系,算是与大房和二房彻底的对立起来,太姨娘是想把这几个人都捆了一根绳子上,真出了事都脱不了干系,谁能不尽心尽力?何况她是太姨娘出身,下面的这些管事打杂的都是侯夫人的人,她说话能用心听才怪,如今拽着三夫人和四夫人是为了找几张站得住脚的嘴罢了。”

再次沉叹一声,林夕落道:

“如今有这几个人给她当嘴传话,可她只是做了第一步,我更纳闷她后续会怎么办,如若真是如她所说想给儿孙闯一片天地倒好,就怕她野心不小。何况她这招以退为进是太厉害了,我不想被她捆了绳子上,那就要丝毫不管侯府的事,可五爷留我在侯府作甚?就是要在内宅扎下根来闯出自己的分量,我如今是不知该怎么做好了。”

“夫人,当初侯夫人在的时候,侯爷都允您自己管院子里的事,如今太姨娘接手,您不依旧是自己管着院子么?她还能对这院子挑出花去?”冬荷在一旁嘟嘴说着,林夕落则轻敲桌案,“这是现状,可总不能这样晾着…”

冬荷话语中有几分怜惜心疼:

“您又要管府外的事,还要顾忌着府内的事,太操劳了。”

“操劳又怎样?这府门里过日子怎能有清闲的时候?”林夕落刚刚抱怨完,门外则传来声响:“五夫人,林府的十三爷来求见。”

十三叔?他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林夕落朝门口摆手让人请他进来,而林夕落则又换一身衣裳出门相迎。

林政辛今日前来也是焦头烂额。

乔高升那方答应林夕落帮她办事还银子,可林忠德这老爷子誓不罢休,偏偏要乔高升赔礼道歉才行,上一次林夕落派人过去说合两句,林忠德不得不暂且放下,可每一次见到林政辛都要发一通火之前老爷子可极其宠爱这幼子,如今却彻底变了味儿“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林政辛一边往屋子里走着,心里头也在抱怨着,这件事他是没了辙,还得让自己这九侄女亲自出面才行,否则他回家就对着那一张怒气老脸,就好像心里被堵了块石头,连喘气都失了节奏了行进正屋之内,林政辛看到林夕落当即便抱怨开来:“…可把我给坑苦了”

“十三叔,不应该啊?你还有苦闷的时候?”林夕落笑着让冬荷给他上了茶,“这都下晌了还跑来,老爷子没揪着你回府?”

“这事儿不办完,家我是回不去了”林政辛没有了品茶的雅兴,一口热茶全都进了肚子,随即开口道:“你可知道,如今老爷子一看到我当即就问乔高升帮你做什么事能连林府的名声都不顾?他不过是一个太医而已,即便是医正也不能高过林府的名声,你这方到底出了什么危机的事?怎么不回娘家去找他?”

林政辛喋喋个一溜够,哀叹道:

“我如今被他念叨的焦头烂额,你如若再不露面,我恐怕是要被老爷子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十三叔,至于吗?”林夕落侧头看着他,“你可别蒙我,老爷子的唾沫星子如若能淹死你,恐怕早就看不到你的影儿了,如今还巴巴的回府去?往常老爷子想斥你两句恐怕都寻不到人影吧?”

“我…我这不是怕老爷子一时想不通闹出事?”林政辛梗着脖子说这话,断了片刻接着道:“乔高升算个什么东西,我这是为林家之名声着想,本就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老爷子若较真起来岂不是越闹越凶?反倒是让人看了笑话,何况九侄女你还要用乔高升为你做事呢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嘛”

“说谎都不带脸红的,你也真好意思…”林夕落嘴唇轻动,可嘀咕出来的话却格外清晰。

林政辛噎住,“怎么就说谎了?”

“你再不承认?”林夕落虽唤他一声十三叔,可二人从没把辈分当回事,特别是吵架犟嘴的时候,这事儿更抛至一边。

林政辛挠头,“我不承认。”

“那我即刻就让乔高升来,把他闺女许个好人家,人家闺女也不小了…”林夕落说着就要喊人,林政辛即刻道:“许什么人?他老子那种模样,她能有什么好?”

“好歹乔高升也是堂堂太医院的医正,这身份可不低。”林夕落翘着腿儿故意调侃,林政辛则道:“我没定此事,你不许将她许人”

“凭什么呀?你又不是她爹”林夕落瞧着林政辛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笑,林政辛瞪她一眼,“故意拿捏你叔父,你还懂不懂规矩?”

“规矩?那行啊,堂堂的钱庄大管事的,乔高升欠的银子你还来吧?”林夕落扬着手,林政辛苦笑,“行了我承认还不行?我是怕老爷子找上门去,把此事给闹开了,乔家那女的已经上吊过一次了,这不是怕再出人命么”

“乔家出了人命,你怕什么?”林夕落阴阳怪气,林政辛一拍桌子,理直气壮的嚷道:“老子喜欢她行不行?行不行?”

林夕落哈哈大笑,连在一旁的冬荷和秋翠也即刻转过身去笑的前仰后合,从来没听哪位爷喜欢女人跟打仗一般,何况这位爷虽是五夫人的叔父,可他才年过十五岁…

秋翠有些妒忌那乔家的小姐,也不知她长成什么模样,能让十三爷如此心仪?

林夕落笑个不停,倒是把林政辛笑的面红耳赤,也不顾叫差了辈分当即道:“别笑了我的五姑奶奶,帮我想个辙行不行?”

“哎呦,笑死我了,你喜欢你就定了亲啊,你在这儿犹豫什么呢?”林夕落想忍着,可看到林政辛那揪成一团的脸又是开怀大笑,这几日府里全是乱事,她一直都未能绽放笑容,可林政辛一来却让她笑的这般畅快。

这果真是林家的活宝…

林政辛坐在一旁,拍着大腿道:“我这不是担忧她爹么?”

“她爹怎么着?”林夕落笑的有些嗓子干了,手里抿着茶,“你还怕我拿不住他?”

“可终归要叫一声岳父,这事儿不好办啊”林政辛说到此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你斟酌吧,这丫头给我留着,她爹你给搞定,老爷子那边你去说”

“我干嘛去说?我个晚辈还能给叔父定婚事不成?”林夕落瞪眼,“我不干。”

林政辛眼睛睁的硕大:“那我就不走了”

“不走就不走,冬荷,去前院给十三叔收拾出一间房来,正巧让他陪着仲恒一起读书行字”林夕落说完,林政辛即刻软了下来,“你就这么绝情?”

“你是在给我出难题我在众人眼睛里已经是跋扈泼辣了,而且林家如今就被人盯着规矩,你还让我去坏规矩?”林夕落也不是硬逗林政辛,而是心中即刻就想到了问题所在,林政辛的婚事还得林忠德说了算,而他能找上门来显然是林忠德不肯答应。

林政辛叹了一口长气,“就这么难吗?”

“你喜欢到什么程度?”

“就见过一次,可一次就忘不了…”

林政辛话音刚落,门外忽然有个小丫鬟来回:“五夫人,乔家小姐的下人送了帖子来,求您相见”

正主子到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做主

乔锦娘在门外的马车上等着,心里头也忐忑不安,更多的是不平与委屈。

她自幼生在医药之家,都觉得父亲是天、母亲是地,兄长更是她可依傍的人。

可随着年纪长大,他们的所言所行和做出的事让乔锦娘心中的标杆逐渐改变,上一次父亲蒙骗她去茶楼用饭,女儿家难得的出府一次她自当格外高兴,可遇见的人以及之后听到的传闻让她心中的标杆彻底坍塌。

父亲居然想拿她抵债?她难道还不如家中存的那根百年老参?

乔锦娘自尽不成,便闭口不语,而这一次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来见一见侯府的五夫人,只说这是牵扯他们一家子的主子,她要是想让爹娘这条命还留着,那就去见乔锦娘终归是个女儿家,心思也是软的,掐算着时间应是用饭之前,她匆匆赶来一见,兴许这位五夫人用饭之前就让她走了,她也不必停留太久。

前去递帖子的小厮回禀五夫人请她进去,乔锦娘挂好面纱下了马车,随即从侧门进了侯府,上了侯府的小轿直接抬往“郁林阁”。

林政辛此时正在与林夕落争吵,他执意要见一见乔锦娘,即便不在此地见,他去别的房间偷偷看两眼也行啊?

可即便嘴皮子磨破了林夕落就是不答应,这女子能因名节之事上吊自尽,绝非是她爹那么不着调的人,如若林政辛真的暴露出来,她可怎么办?

林政辛纵使有意娶乔锦娘,可他才年仅十五岁,有什么变化都说不准的事。

“不行你如若再不走,我立即让人送乔家女子回府去,不见”林夕落出言威胁,林政辛又退一步,“我去仲恒的院子里陪他读书可行?”

“他正在用功,不用你去搅乱。”

“那我去找侄女婿谈事”林政辛搬出了魏青岩,林夕落则耸肩,“五爷出门了,没在府里。”

“真不让我留下?”林政辛磨磨蹭蹭,只想磨蹭到那乔家女子进了门,他不见也是见到了,岂不是更好?

林夕落自当知道他的小心思,眼瞧着时间不早,立即吩咐秋翠,“去,把十三叔带出去,绝不能让乔家女子发现他”

“我…”秋翠手足无措,她怎么带?那可是十三爷,比五夫人还高一辈呢,何况…何况是个男人…

林夕落见秋翠在原地不动,急着道:

“找侍卫抬出去啊”

秋翠脸色当即一红,她还以为五夫人要让她亲自动手,羞愧的直接跑出了门,而没过多大一会儿侍卫便到。

林政辛哀叹一声,“我今儿何必要来呢?看到吃不到,我记你的仇”

说着,林政辛则出了门,绕开正院的道从园子后方离去。

缘分就是个奇怪的东西,越是想见恐是见不到,而林政辛已经决定不见了,却又见得着。

因乔锦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进了“郁林阁”就要求从侧路前去拜见五夫人,她一不是正官三品人家的小姐,二来其爹娘都称五夫人是主,那她就是低人一等,怎能走“郁林阁”的正路?

而就这样的心思,林政辛与她正走了个碰面青衣小轿,只有两个婆子抬着,“郁林阁”的人自当都认识林政辛为何人,这人虽是年幼但确是五夫人的长辈,故而停轿请安,而林政辛则直盯着那轿子,对婆子们的请安只随意点了点头。

乔锦娘不知道这外方是遇见了什么人,只听着婆子们请安是称之为“十三老爷”,女子自当墨守陈规,不能揭了轿帘偷看,可请安之后为何还不走?

婆子们也都在纳闷,这位十三爷怎么着了?这么盯着轿子发愣?她们是走还是不走啊?

“十三老爷?”

终究有人沉不住,上前轻声探问一句,林政辛猛然缓过神来,却发现众人都在看他心里觉出自己发呆孟浪了,只得板起了脸,“不走在这里等什么?往后再有各府的小姐来见五夫人,你们自当要在前有个引路的,这般孟浪的遇见,旁人还当你们的五夫人失了礼数。”

“十三老爷说的是,老奴知错了。”婆子挑眉应下,心里头却是格外的委屈。

五夫人从来都不寻思规矩的事,怎么这位向来也不遵规矩的十三老爷也忽然变了?

“别以为五夫人平时不恪守规矩就都惰懒无忧,那是五夫人良善不苛待你们,可不是她不知道规矩,让你们不懂规矩,下次再让我遇见,就都等着挨板子”林政辛说着,扭头便走,婆子们各个脸色如被炸糊了的土豆一般难看。

十三老爷这是抽什么疯?

乔锦娘在轿中听着此人一席话心里不免油生出敬畏之情,能如此为女眷着想之男子定会是一伟时间,十三老爷,年岁应该很大了吧?不过听声音倒还年轻…

不过,他怎么知道轿中之人会是位小姐呢?

这股子念头不过是一想而过,婆子们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乔锦娘便收回了心,只思忖稍后与五夫人见面之事。

林夕落自当不知道二人在路上偶遇之事,乔锦娘进门请安,她便在这女子的身上来回来去的打量。

怪不得林政辛一眼就相中了,这乔锦娘可谓是一点儿都不像他的爹啊琼眉凤眼,高挺的鼻梁,柔润的小嘴,这一张脸的五官单拿出来并非美的不可方物,可凑至一起却让人感觉格外舒服。

“起来吧,冬荷,给乔家小姐上茶。”林夕落吩咐了冬荷,这显然就是对此女甚是满意。

乔锦娘自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只在冬荷端茶上来的时候又起身谢过,随即便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旁。

“不用这般的拘着,瞧你这规规矩矩的坐着,我这腰都跟着酸。”林夕落也并非寒暄,这乔锦娘屁股只占了三分之一的椅子,全都靠腰腿撑着,脊背挺的直直,看着她就累。

早先她嫁给魏青岩之前也学过这些个规矩,想起来她就觉得浑身酸软。

乔锦娘听了这话,不免又往后错了一点儿,仍然没有全都靠在椅子背上,“五夫人大度之名民女已经听说,如今亲眼相见,便知确实如此。”

“大度?”林夕落心中惊愕,脸上却打量了乔锦娘半晌,开口道:“名声一事,你倒是看的很重…”

乔锦娘脸上赤红,“民女自幼习书学礼,从未有半点儿逾越之态,可…女子名节事大,何况还是被家人所污。”乔锦娘说到此可谓与乔高升划清界限,她如今听得母亲一一所言,也知道父亲的名声不佳。

“哀莫大于心死,其实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你这副心思恐怕也太偏激了一些,什么能比命重要?”林夕落看她这副状态心中实在不敢苟同,被人泼两句脏水就上吊?如若换做她,那岂不是早死个千八百回了…

乔锦娘摇了摇头,“民女并非迂腐之人,只是当时心哀了。”

林夕落听她这般说不免也感慨万分,被自己爹给卖了抵债,这事儿一般人恐怕还真过意不去。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执意让你来见我所为何事?”林夕落觉得这乔锦娘并非是个痴傻的,她也有心要调问一番,毕竟是林政辛看中的人,她自当要谨慎。

乔锦娘面露疑惑,随即摇头道:

“只听母亲说五夫人要见民女,而且往后五夫人是乔家的掌舵人,这是何意民女不懂,但也依照母亲的吩咐做。”

林夕落翻个白眼,“是你父亲有意将你嫁给本夫人的叔父,所以让你先来见一见我,看能否入得我的眼。”

乔锦娘面色瞬间苍白青紫,只觉得是受了侮辱,“民女…”

“行了,别这一副模样,告诉了你不是让你难堪,而是让你心中有数,该为你自己想一想了,你那个爹心眼儿太多,恐怕一分嫁妆都不会给你拿,只是拿你抵了欠我的债。”林夕落只见她快要哭出来,也没有缓言而是继续道:“你即便再死一次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的活着,想想未来的日子怎么为自己过才对。”

“民女怎能为自己的婚事做主…”乔锦娘喃喃自哀,林夕落则道:“你父亲想让你嫁的人也足够配得上你,我的叔父,更是钱庄的大管事,如今也甚是年轻,虚十六岁,即便定了亲也要过上几年才正式成亲。”

叔父?乔锦娘豁然想起刚刚路上遇见的人,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那仆妇的称呼不正是十三老爷?会是他吗?

乔锦娘略有心乱,脸上红白青紫之色来回的变化…

林夕落嘴上似随意的说,可目光一直盯着乔锦娘的脸,而这一会儿,送林政辛出门的侍卫前来回禀,“回五夫人,十三爷已经离开侯府了。”

“嗯,下去吧。”林夕落这一说,乔锦娘的心一颤,果然就是那个人“想什么呢?叔父有意娶你,可也顾忌着你那位爹,这事儿还不好办呢”

林夕落缓缓的嘀咕着,乔锦娘的脸如桃一般润红无比,即刻起身行至林夕落跟前,跪在地上道:“父亲既然让民女来见五夫人,想必定会遵五夫人之意,民女只求此事由五夫人做主…”

第二百六十八章出事

乔高升这两天可谓是心急火燎,满嘴起泡。

从前日乔锦娘见完五夫人归来之后依旧闷在屋中一句话都不说,这一次却是连她的娘上前,她都依旧一句不说,这可是让夫妻二人急了火。

乔高升的媳妇儿整日里与他吵架,吵的乔高升耳朵都起了茧子,这方一句不说,他更不敢去侯府问五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其实林夕落只嘱咐乔锦娘回到家中不要将今日所见所闻说与乔高升听,而乔锦娘又听五夫人说起乔高升让她来见五夫人,是看她可否配得上那位十三爷。

虽说父母之命定要遵从,可乔锦娘柔顺的外表下不免有一颗刚烈的心,对此她实在心中哀伤,索性回来一句不说。

一句不说,怎么问都不说,打死也不说乔高升软硬兼施,乔锦娘就是不开口,好似当这位父亲是个隐形人一般对待,而乔高升有心出口斥骂她两句不孝不敬,可一寻思自己做的这些事,他也实在骂不出口。

家里头乱了两天,他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有意去找五夫人问上一问了。

可林夕落这时候却无心思搭理乔高升,正在忙碌着侯府之中的差事。

方太姨娘依旧是给她派了活计,府中差不用她管,而是将侍卫营的进出花销交由林夕落来责管。

侍卫营的府邸就在侯府的东南角,其管事的则是魏海的父亲…即便是换了别人管,这事儿也终究绕不过林夕落的眼睛,索性把此事交由她,貌似大度其实也乃不得以罢了。

林夕落听了方太姨娘天花乱坠的说辞没有半分表情,即刻答应下来,而后便让魏海的父亲取来侍卫营历来的花销,而后朝着方太姨娘要银子。

掌管侯府内宅银钱的人本是侯夫人,而侯夫人被侯爷给驳了权,方太姨娘说出的话那几个管银钱的妈妈也都没辙。

“府中物品库的大钥匙在我们手中,可银库的钥匙在侯夫人的手里,太姨娘与我们说,可我们也没银子拿出来啊”

“这事儿还得去求侯夫人。”

两个管账的妈妈满脸哀苦,这事儿可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别落了她们头上…

方太姨娘满脸的惊诧吃惊,好似对此事太过忽略。

侯夫人给了大库的钥匙却没将钱库的钥匙交出来,那这事儿岂不是仍绕不过侯夫人?

林夕落在一旁闷声等着,也不开口,这两个管账妈妈所言她自当听了心中,而瞧着方太姨娘那副模样恐怕她也没辙吧?

侯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上吊已经不管用了,孰料她还留了一手。

这老婆子恐怕是想等着看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