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呈点头便派人传话,可他心中却在想着侯爷如今已经觉得仲良少爷与二爷都难登大雅之堂五爷若诞下一子,这世子位唾手可得了!

魏青岩得知宣阳侯与魏青羽前去城门迎皇上回城脸上则是多了一分笑。

林夕落见他笑的格外狡黠,则好奇道:“侯爷没叫你跟着去你笑什么?”

“怎能不笑?堂堂的侯府没人跟着他出门,反倒是最温文尔雅的三哥跟随,在之前的几年,他是最厌恶三哥的脾性的,而如今呢?”魏青岩的笑容中多几分嘲讽:“除却三哥之外,他选不出第二个能掌控之人了,他心里窝火,我自当要笑。”

“青岩,你恨侯爷吗?”林夕落忽然这般相问,魏青岩则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单纯一个‘恨,字,能解释得清了…”

幽州城门之处,已有众位公侯官员在此迎候皇上回宫,太子周青扬与齐献王、福陵王也都在此。

看到宣阳侯带着魏青羽来,福陵王则上前寒暄两句,齐献王目光投来,没看到魏青岩则格外惊讶,“魏崽…魏五呢?”

“五弟还在府中。”魏青羽见宣阳侯不知该说何才好,只得上前帮着圆话。

“媳妇儿肚子里有了,也难怪他这般上心。”齐献王随口念叨,则将话题又转回了皇上回宫之上,看向周青扬则问道:“这告诉众人都要以朝堂之姿相待、更是让皇兄准备了那么多犒赏之礼的折子而且还不许标记人名,这是要干嘛啊?”

周青扬此时脸都快僵了,“父皇归来岂不就知道了。”

齐献王觉得如此没劲,而宣阳侯听到此番话语则心中思量,远处一阵急促马蹄之音和飞扬尘土即刻到来,周青扬提起精神,抬头看向远处,待见到那位万人之上九五之尊,众官齐齐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

“魏青岩…”

第三百零一章 不批

侯夫人听说宣阳侯亲自去接魏青岩与林夕落回府,气的额生疼。

花妈妈递上了一杯甜茶,侯夫人则摆手:“什么滋味儿入口都是苦的了…”

“夫人,您这是何必呢。”

花妈妈将甜茶放置一旁,劝慰道:

“如今事已至此,您就算再与侯爷这样冰冷对峙也无济于事了。”

自从侯爷下令将侯府的事交由方太姨娘管,侯夫人就再也没见宣阳侯一面。

这倒不是宣阳侯不来此地,而是侯爷来过一次侯夫人不肯见。

自那时到现在已经许久,侯爷再没有踏入“筱福居”一步。

而侯夫人如今日渐垂暮,才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好似老了有十多岁一般,鬓角的发丝好似蒙了层霜,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不止一层。

花妈妈日夜陪着她都能看出这般大的变化,何况是许久不见的外人?如今这副模样让侯爷看到,又怎样是好?

如若之前,侯夫人恐怕会厉声驳斥,而如今,她也觉出没有驳斥的根基,难道是她错了吗?

二人正在叙话之时,门外豁然有了声音,花妈妈即刻出门,很快就又匆匆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道:“侯夫人,侯爷派人来传了话,皇上有赏,传旨官稍后就到了,请您快收整一番出门领赏谢恩。”

“啊?”

侯夫人震惊呆滞,随即则连忙下了床,“快,快为我梳妆更衣,快!”

花妈妈即刻动手,取了侯夫人寻常最喜爱的衣装和头饰,而侯夫人忙碌一阵儿坐在了妆镜台前,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则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这…这镜中之人还是她吗?

白发、皱纹,好似一七老八十的垂暮妇人…侯夫人仰头闭目长叹,亲自颤抖着手,梳拢发鬓,插上发簪,随即抬手道:“扶着我出去吧。”

花妈妈应下,即刻扶着侯夫人出门上轿,而行至门口的时候,便听到熙熙攘攘的热闹之声,侯夫人格外不习惯。

似是见到侯夫人的轿子前来,众人的言谈之声都停了下来。

而林夕落与魏青岩也在此,侯夫人下了轿第一眼就见到了她们俩。

花妈妈率先上前,福身道:

“恭喜五爷、五夫人,五夫人得小心着身子。”

林夕落回礼,则又走到侯夫人面前,“给母亲请安了。”

魏青岩拱手算作行礼,侯夫人本是绷着脸,可见到如此场面,她也只得点了点头,“怎么你也出来了?”

“都是侯爷的吩咐。”

林夕落这般说,侯夫人也没有意外,皇上向来对魏青岩格外赏识,魏青羽与魏青山也接连上前行礼,侯夫人的神色越发冷漠,则转头看向四周,冷笑道:“方太姨娘怎么没在?”

这话说出却让魏青山的脸上瞬间僵住。

太姨娘的身份自当不够在这时出现,侯夫人向来是最懂尊卑之分,这明摆着是打人脸了。

花妈妈在一旁也着实叹气,在屋中已苦熬了许久,两鬓花白的日子过不够?怎么一出了那院子,还是这副模样?

侯夫人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

“怎么?没人回答我?”

“侯爷没有叫太姨娘也在此领旨谢赏,所以…所以她没有来。”齐氏支支吾吾的上前,当了这个回话的,侯夫人则上下打量她片刻,嘴角冷笑,话语格外犀利刺人:“侯爷没叫她,是她的身份不够!”

“少说两句,都闭嘴!”宣阳侯从后面走来就听见侯夫人这话语,当即便打断叫停。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则转身恭恭敬敬的与宣阳侯行夫妻之礼,随后抬头看他,好似想看到宣阳侯见到她这副尊容时的惊愕和惭愧。

可惜侯夫人又失望了。

宣阳侯看她一眼之后便去吩咐下人准备香案等接旨的物什,没有丝毫反应。

到城门处相迎,可孰料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儿,只被告知回府等候接赏,更是点了府内接赏的人名,宣阳侯正在纳罕思忖,哪里有空搭理她的脸上是否多了几道褶子?

侯夫人略有呆滞,而花妈妈则即刻上前搀扶道:“侯夫人,咱们前行吧。”

几乎是用拖拽的,侯夫人才跟随她走路,林夕落将一切看在眼中则朝魏青岩吐了舌头,二人慢慢的走在众人之后,林夕落忍不住道:“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如若不是那份看谁都欠银子的脸和花妈妈在一旁陪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魏青岩脸上很淡然,“的确很老,像祖母。”

林夕落忍不住“扑哧”,这人实在嘴太毒了,如若被侯夫人听见,岂不是要气死众人行至门前,而没过多久,传旨官也已经到了。

宣阳侯见到此人格外惊诧,率先上前拱手道:“陆公公,怎么是您亲自来了?”这位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

陆公公笑着回礼,“皇上的吩咐,咱家怎敢耽搁?咱家也给侯爷请安了,魏青岩魏大人在何处?”

魏大人…陆公公这话说出却让宣阳侯一惊,魏青岩辞官的折子已经传至西北,而皇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陆公公是皇上的身边人,他能对魏青岩叫出“魏大人”三个字可绝对不是随意出口的。

魏青山与魏青羽听此也有惊诧,齐齐看向魏青岩,魏青岩则迈步上前,“陆公公,烦您劳累了。”

“劳累谈不上,咱家也有意亲自前来恭喜魏大人,您夫人有喜这是个大事,您不知道皇上得知魏五夫人有喜的消息可着实笑了许久,更是说可算有一件开心事能让皇心畅怀的笑上一笑,更是吩咐了所有宫妃要对五夫人犒赏!”

陆公公说着也满脸灿笑,林夕落在后面听的格外清楚,脸上也喜意甚浓。

侯夫人听到这话则看向林夕落,神色中虽有不满但也知晓在外人面前不露出半点儿端倪。

魏青岩听及此话则当即道谢,宣阳侯对此也有些拿捏不准,“陆公公,皇上这次忽然归来可是有何要事?”

“咱家也不知道。”陆公公苦笑,可又觉得对宣阳侯只字不提过意不去:“咱家前一个月就在跟随皇卫回宫传旨的路上,可今儿咱家到了幽州城,皇上居然也到了,咱家还没等给皇上问安,就被派出来给宣阳侯与魏大人传旨送赏了!”

“辛苦您了,还是先进去喝杯茶。”宣阳侯侧身引请,陆公公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临来之前,皇上可吩咐了,这事儿要快,他等着咱家回信儿,侯爷,咱们这就开始吧?”

陆公公端了旨意,宣阳侯与魏青岩即刻回位,摆上香案,磕头领旨,而陆公公则展开圣旨,当即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此次半月赶路不停歇,疲累不已,忆起宣阳侯与其子魏青岩助大周国踏平边境的劳苦,朕心深慰,得知魏青岩妻林氏有孕在身,特许魏青岩陪伴一载再来做朕之护卫,辞官折子烧了,朕不准!”

“魏林氏听赏!”

林夕落当即上前,轻轻的跪在蒲团之上,陆公公宣赏的速度加快,绫罗绸缎、珠宝玉器、银两数万,羡煞旁人,而除去皇上的赏赐,皇后、贵妃以及其他四妃也都有所表示,林夕落之盛宠可乃大周国的第一位了!

侯夫人跪在地上听着这些封赏心中格外的气恼,不过是一个匠女而已,居然如此受宠?这天下还有没有道理了?她是这一府的正夫人,即便是轮番犒赏也轮不着林夕落在先?

魏青岩不过是一庶子出身,他有什么能耐得皇上如此盛宠?岂有此理…

侯夫人心中气恼,而姜氏在为林夕落而高兴,齐氏则吓的嘴巴都合不上,余光偷偷的看向魏青山,怪不得他提醒不能对魏青岩与林夕落动心思,这…这还容别人有私心吗?

各人有不同的心思,而陆公公宣旨完,则亲自将旨意交到林夕落的手上,亲自扶着林夕落起身:“魏五夫人快起身吧,这一些物件咱家也不得不念完,您也实在累坏了!”

林夕落笑着道:

“谢过陆公公了。”

说罢,她则从一旁取来了一个上好的锦盒递上,“望陆公公不要嫌弃。”

陆公公接过,当即打开来看,却是一玉雕的把件,可从色泽和雕工来看,这绝非一般的寻常之物。

“这太贵重了,可是五夫人之作?”

“陆公公好眼力,居然能猜出是她亲手所雕之物。”魏青岩将话接了过去,陆公公则笑道:“咱家不敢自夸,可跟在皇上身边的,把玩之物也见过不少,这等雕工之作可并非寻常的匠师能够做出,何况咱家没见亲物也有耳闻,如今五夫人亲手做的物件在‘麒麟楼,可是无价之宝了!”

“您喜欢就好。”林夕落寒暄两句,陆公公则道:“咱家这儿还有一道旨意是给侯夫人的,是皇后娘娘懿旨。”

宣阳侯应早有知晓,则立即再次的让众人跪地听宣,而这一道旨意宣读出却让宣阳侯的眉头皱紧,着实的不知所措…

第三百零二章 警告

“…功劳卓越、子嗣荣耀、命妇之德,特赏妆花缎五BR云锦五匹…”

后续的赏赐侯夫人已经听的并不清楚,而她如今心中激情澎湃。

这一份荣耀就是她最好的镇定剂,填补了她这些时日以来心中的迷茫不定。

而这一道懿旨不也是给了宣阳侯狠狠的一巴掌?

他将自己禁足于院子,让一个登不了大雅之的姨娘管着侯府,这一份旨意颁下,所有的主事权她定要重新握于手中,谁都夺不去,何人都夺不去!

陆公公宣旨完毕,侯夫人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若非是花妈妈将她扶起,她恐怕还要沉至许久。

宣阳侯心沉如石,也无心与陆公公寒暄过多,魏青岩将陆公公亲自送到门外,陆公公留下皇卫抬着犒赏的箱礼往侯府中搬运,他则先回宫向皇上复命。

林夕落留下秋翠与陈妈妈在此盯着,她与魏青岩则先行回了后侧院,临走时也与侯夫人象征性的行了礼,魏青羽与姜氏则跟随他二人而去,魏青山则觉得侯夫人在此格外尴尬,索性出了府。

侯夫人没有走,就站在原地呆着,宣阳侯站在拒她一米之遥的地方看着她。

许久不见居然在这等场合下见面,侯夫人嘴角嘲讽,看他道:“怎么?侯爷可是失望了?”

侯夫人这话说出口却遭到宣阳侯的冷笑:“寻思什么呢?你当这赏赐是荣耀?这是对你的警告!”

侯夫人呆滞,皇后懿旨和赏赐都是布料缎子除此之外绝无他物!

这是在告诫她,如若出了事就可以用此物悬梁自尽了吗?

侯夫人瞬间反应过来,“我…我什么都没做!”

宣阳侯的心很沉,“人在做,天在看,当过去做过的事就真的随着时间淡化了?该有的报应早晚都会找上来,何必呢?”这话好似在斥侯夫人又好似自嘲。

侯夫人有些局促不安,“那死丫头自己能不能生还是回事,难不成要我这条老命陪着?”

宣阳侯有意再斥可却将话咽回喉咙之中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朝向花妈妈摆手,“带她回去,别在这儿发疯了。”

“我没疯…”侯夫人不肯离去,“我才是侯府的女主人!”

“带她走!”

宣阳侯格外烦躁,花妈妈立即拽着侯夫人上了轿,随后吩咐婆子们抬轿回“筱福居”,花妈妈心中也最清楚,侯夫人恐怕不再有出头之日了…

而此时,林夕落与姜氏在园子中看着侍卫将犒赏之礼搬进而秋翠和陈妈妈也开始将东西清点入库。

姜氏也着实开心,嘘声道:

“今儿有皇上和宫内各位娘娘对五弟妹的赏赐,一般人也不敢再对你动手脚了,这一份恩宠无人能及,瞧瞧今儿齐氏的神色,看上去快吓傻了,不是嫂子多嘴,之前你不提她与方太姨娘,我还真以为她是个精明人,如今看来这手握重权人心也跟着变了。”

“手里握了银子怎能不想金子?”林夕落叹口气:“不过侯夫人今儿当众嘲讽方太姨娘,也是在自嘲,今儿在门口等候传旨的人大房和二房一个人都没出来,这不也是打了她的脸么,如若不是见到她那一副苍老的面容,我都快忘了大房和二房还有人了!”

“前儿你三哥还在说魏青焕与宋氏,前一阵子好似侯爷去看了她二人,也与二人说了,何时皇上对承继世子位之人定下,才容他二人出院子而宋氏有孕小产了。”

姜氏说到此也心中叹气“侯爷也是没辙了,人越多、争这个世子位的人就越多不过就是个名头罢了,至于吗?”

“三嫂这般想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林夕落说起齐氏与方太姨娘,不免道:“你瞧着如今方太姨娘的做派,说是为了孩子们,可请了最好的先生,也都给了好吃好穿好银子,可侯夫人说了,侯爷要在钱库中留十万两银子,她都不敢去问一声侯爷,这是怕什么?”

“就是怕侯爷嫌她处事不利再换个人,不但不去问侯爷,还有意让别人去钱庄等地收银子,她只等着花,这种脏事落别人头上,好事她揣了自己兜里,当谁都是傻子不成?如今我不管事,三嫂也不帮忙,倒是苦了四哥了,里外不是人。”

“是,青山的为人着实不错。”姜氏说完,则将话题转了魏青羽的身上,“你三哥如今整日被侯爷拽着做事,我这颗心反倒开始不安稳了。”

“三哥是聪明人,做事最有分寸,三嫂还是关心关心孩子们和您自个儿吧!”林夕落笑着安抚,姜氏也松了口气,她担心可不是魏青羽做事做不好,而是担忧宣侯这般做,会否影响了魏青羽与魏青岩之间的兄弟情分这兄弟五人之中,就魏青羽与魏青岩之间的关系最亲了…

二人谈了半晌,魏青羽与魏青岩对今日之事商议过后,便与姜氏先回了,魏青岩进了屋中,见林夕落还坐在书桌前行字,不免道:“折腾这许久还不累?”

“不累,心情好,也不困了。”林夕落放下笔,看着写出的簪花小楷格外的不顺眼,“怎么瞧着都扭曲似的?”

“字随人心,你心静不下来,字自当不平稳。”魏青岩这话让林夕落嘟嘴,“怎么说的跟竖贤先生一样,当初他不肯教我就说我人心不正,字也不正。”

魏青岩哈哈大笑,“他说的没错。”

“讨厌。”

“你快能见到他了,他在后方也跟随皇上回宫了。”魏青岩说起林竖贤则笑容更灿,“如今他成了言官之首,只要他上了弹劾折子,此人必倒!”

“瞧你笑的那么坏,又是你在他背后帮忙出主意的吧?”林夕落歪头看着魏青岩,魏青岩没有否认,“还是你最懂我!”

林夕落轻笑,“不过当一个言官也的确适合他,否则那一张气死人的嘴可白长了,贪官怕、正官喜,总得有这样一个人,不过…”林夕落顿了下:“今儿皇上的犒赏所为何意?还有皇后给侯夫人的那封懿旨?怎么听着不顺耳呢?”

“皇上突然回来恐怕是要银子的,而给侯夫人的懿旨,就要看侯爷怎么想了,我也不知道。”魏青岩说及银子,林夕落则皱眉:“至于?那可是皇上,就缺这点儿银子了?”

“银子事小,目的是看这方式是否可行,也看一看朝堂之中对此事的反应罢了。”魏青岩说到此,则又低头思忖,林夕落也不再与他多说,由着他自己想个明白。

林夕落坐在一旁陪着他,可不知何时她又睡了过去,醒来之时已经躺在床上,而魏青岩不在,身边是一张蒙面的脸。

“吓死我了!”林夕落反应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薛一,“你怎么在这里?五爷呢?”

“五爷趁夜独自出去了,不想让别人发现却又担心五夫人,则让卑职在此地护卫五夫人。”薛一说完则退后一步,林夕落看向窗外已经星夜暗空,原来她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林夕落独自起身去倒了水,薛一也没有伸手来帮她,更没有再多说一句的打算。

“薛一,你坐在那里吧。”

林夕落见他一直跟随身后三步的距离着实有些不舒服,如若是冬荷这类丫鬟还好,这一个暗卫杀手跟着,她怎么总觉得后脖颈发凉呢?

薛一道:

“离您三步是最大的距离,无论从哪个方向有人行刺您卑职都能第一时间将他一刀毙命。”薛一往后又退一步,“五步是极限,卑职恐有意外,只能离您四步之遥,望五夫人莫怪。”

林夕落叹了气,他倒还真明白自己的心思。

坐在床上喝着热水,薛一在一旁站着,纹丝不动,若非知道这里有个人,林夕落会觉得那里是摆了一个灯架…

“薛一,这里是侯府,外面又已经有侍卫把守,如若出了问题应该会有声响,我不是嫌你跟随不适而是觉得你站在这里不累吗?”林夕落说完,薛一没有回答,但依旧纹丝不动。

林夕落翻了白眼不说话,索性又躺在床上继续眯着等魏青岩回来。

身边的人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见,也难怪他寻常就在此地护卫自己,林夕落却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薛一,你跟随五爷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