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见他一副嬉皮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满脸抽搐,这等时候他还能笑的出来。也真是个奇葩…

“我就守在此地,吴棣此战若胜,我休养生息,吴棣此战若败,我借机统军出征,收拢兵权。”魏青岩说的格外直白,福陵王则立即点头,“有你这句话本王心满意足,另外还有一件事,本王要带走一个人,你得答应。”

“李泊言?”魏青岩问疑,福陵王则立即摇头,“不,我要带走你的侄子,魏仲恒。”

“你带着那孩子去作甚?他才十岁。”林夕落忍不住又插了嘴,魏仲恒本就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让这样的王爷带在身边,还不成长畸形了?她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魏青岩对此也有异议,“他的事我不能做主,这事儿由侯爷来定。”

“他必须要跟本王走。”福陵王格外坚持:“一来他已经会雕字,本王要用他在这件事上发挥作用,其二,他终归是宣阳侯府的子嗣,如若某日真的出了事,宣阳侯必须站在你这一边,不容他另有选择,所以那个孩子必须跟本王走。”

福陵王的理由很充分,魏青岩没有即刻回驳,而林夕落也说不出话来。

如若在以前她不知道魏青岩身世真相之时,她或许会为此争执几句,可如今呢?她实在不敢笃定宣阳侯是否会在关键时刻抛开魏青岩。

可为了这个理由要带走魏仲恒吗?他可还是个孩子,这般做岂不是有些残忍?

福陵王脸色淡笑,“你们这般作甚?他跟随本王吃香喝辣的还能受委屈不成?本王哪里是那般狠心的人!”

魏青岩看向林夕落,“你找仲恒谈一谈,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再定。”

林夕落即刻点头,她心中也是这样想,魏青岩看向福陵王道:“此事明日再给你答复,继续下一个话题…”

听着魏青岩与福陵王二人细议许久,连吴棣此战有多大的胜率、败率都已经详细的分析过,林夕落初次在一旁聆听,而这一番谈话也让她有了许多新的认识。

起码,她心中能笃定一件事:皇上如若不幸驾崩,太子第一件事便会夺权嗜将,齐献王、福陵王与魏青岩全都在这个行列之中。

而魏青岩的身份更为特殊,虽然外人不知,可他与宣阳侯之间名义上的父子情是否真能敌得过利益二字?

谁都不知道。

与魏青岩一同送走了福陵王,林夕落即刻派人前去“麒麟楼”接魏仲恒。

眼前最重要的事便是他,想着他即将要跟随福陵王远赴西北,林夕落的心底还有微微不舍。

毕竟是经自己手而蜕变成长的孩子,她对福陵王将其视为一个把柄格外不忍。

林夕落心中已经做好准备,如若魏仲恒有犹豫,她一定会拒绝福陵王的提议,即便魏青岩有此心,她都不会答应。

下晌过后,魏仲恒才前来侯府见林夕落。

林夕落正在逗着小肉滚儿玩球,而小肉滚儿如今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林夕落便在摇篮上绑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外一端便是几个七彩小绒球,小肉滚儿举着小手来回的够,即便够到了,线的长度也不足以让他拿着当吃的。

而小肉滚儿每次摸到却塞不进嘴中时就会嚎啕大哭,曹嬷嬷起初还会去抱着哄,可后续几次林夕落却不允她这般宠溺。

“就让他哭,哭累了就不哭了,凡事一哭就有人来哄,自己一点儿都不肯出力怎么行?娇生惯养成个秧子,还不如早早掐死算了!”

曹嬷嬷眼睛豁然瞪大,心里只纳罕这位夫人实在太狠心了,这可是亲儿子,如若不是曹嬷嬷当的接生嬷嬷,她都要怀疑这是个继母了!

可被林夕落盯着不许她哄,曹嬷嬷也着实无奈,可小肉滚儿哭了两次没人管,却还真的就不哭了,只自己揪着小球玩,好似个没事人一样。

魏仲恒从外进门时,林夕落正在看小肉滚儿玩,看到他进来,则摆手叫他过去:“过来看看你的小弟弟。”

“比满月时又胖了。”魏仲恒坐在小凳子上看着他依依呀呀的玩着,林夕落却看出他脸上写出的不安来,“这么晚才到?是不是被福陵王给叫去训话了?”

魏仲恒没想到林夕落居然猜出来是福陵王找他,怔愣之后则立即点头,“婶娘已经知道了?”

“你乐意跟他走吗?如若心中不愿就跟婶娘直说,无论如何,婶娘都不会让他逼着你去…”林夕落叹了口气,魏仲恒点头,“侄儿愿意跟他走。”

“你乐意?”林夕落略有惊讶,魏仲恒各位认真,“是的,侄儿愿意。”

“你…你可知道他真实的目的?”林夕落忍不住说出实情,“他恐怕会把你当成一个把柄来威胁侯府,你也乐意?”

魏仲恒没有任何惊讶,而是点头道:

“王爷与侄儿已经细说了,说侄儿一是会雕字,还有就是怕祖父不管五叔父背叛他们,所以要带着侄儿走,侄儿也想明白了,跟随王爷出去开阔眼界也是一份成长,婶娘,侄儿想要出去走一走,起码能体会下什么叫自由。”

“都被当把柄了,哪里还来得自由。”林夕落话语苦涩,也没想到福陵王居然跟这孩子直说,本以为他会花言巧语的引诱…

魏仲恒挠头一笑,“婶娘,你不是说过吗?这人活着就是在笼子里,侯府是个小牢笼,那侄儿就往更大的笼子走走,起码也看一看幽州城外的风景,那也是好的!”

“你这孩子!”林夕落说不出旁的话语来,“你是为了婶娘和叔父,是吗?”

魏仲恒怔住,随即道:“也为了我自己…”

第三百七十七章离去

林夕落对魏仲恒如此坚定的想法表示惊讶,抛开福陵王欲带他离去的事情,又与他谈起生活上的事来。

豁然发现,他成长的很快,离开侯府之后,他的生活出现的质的飞跃。

他长大了…

没有让魏仲恒离开,而是让他在福陵王前去西北之前都居住在侯府之中,林夕落要亲自在他的雕字手艺上再指点一二,对此魏青岩也甚是赞同,魏仲恒更为大喜。

对于能继续跟随林夕落习学雕字,魏仲恒格外开心,在他的心中,这位婶娘在他熟识的所有人中是最愿亲近的人,她不仅照顾他的生活,更教会他如何选择生活。

他虽然已经成长,可每每看到这位婶娘依旧愿表现出孩童般的依赖。

魏仲恒对心中的情感过于懵懂,他并不知道自己向往的那个词是母爱。

让丫鬟们收拾好魏仲恒的住处,林夕落则留魏仲恒在自己的院子中用饭,更是提讲起雕字的窍门,让魏仲恒亲自动手做给她看。

林夕落在寻常的生活中对魏仲恒格外呵护,可涉及到“雕艺”二字她则格外严格,即便是魏仲恒她也丝毫不会心软,该批的时候依旧是叉腰开骂,魏仲恒缩了脖子之余心理则甚是欣喜。

不知为何,他更愿意看到五婶娘发火的模样,可这种感觉他只敢压抑心底不敢对任何人表露出来,否则还不被人看成是个疯子?

一直教魏仲恒至晚上,用过饭后才让他回院子歇下,明日再来。

魏青岩见林夕落坐在那里连连叹气,依在门口笑着道:“你已经训了他一下午了。”

“我这也是担心,怕他跟着福陵王吃亏。”林夕落说完自己都忍不住苦笑,“瞧我这担心的都是没用的,福陵王那一副心眼子,谁比得过他。”

“你终于想明白了。”魏青岩收起调侃之心。看她道:“仲恒跟着福陵王走也好,侯府已经没有他发挥的地方,三哥虽然对仲恒有怜悯之意,可别忘了。他还有子女,而且与仲恒之间连见面的次数都数的过来,更不用提兄弟情分,将来也是问题。”

林夕落微微颌首,魏青岩想问题更长远,看来也只能如此,当初魏仲恒选择不要承继世子位就已经意味着他不能再依靠侯府生活。

林夕落安下心来仔细制定了三天的教习计划。而这三天除却喂小肉滚儿以外,她便足不出户的盯着魏仲恒雕字。

虽说魏仲恒乐意跟随林夕落习学,可这三天可是把他累的小脸儿都瘦了一圈,每天睁眼就要到林夕落面前报到,随即手不离刀,直至晚上放他回去时,只觉得手指头全都僵硬如木头一样,连做梦时都被雕字萦绕。

苦。这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魏仲恒熬过这三日的苦日子之后,林夕落送他走时才露出了笑容。

长舒口气,魏仲恒站在城门处看着林夕落也露出不舍。林天诩上前笑着捶他一拳,“等着我去找你!”

魏仲恒露出笑嘻嘻的模样,随即行至林夕落的面前道:“婶娘,侄儿走了。”

林夕落微微颔首,缓缓的嘱咐道:

“跟着福陵王不用害怕,有什么短缺尽管开口,如若他不肯给,你就罢工不干活,他舀你也没辙,即便威胁你。你也不用怕,他不敢伤害你,因为还有你叔父和婶娘为你撑腰,而且他也要用你帮忙,所以你尽管吃香的喝辣的,缺银子就跟他要。一点儿都不用客气。”

魏仲恒笑的更欢,福陵王险些从马上摔下来,有她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魏青岩拍拍魏仲恒的肩膀:

“自力更生,看你的了。”

魏仲恒应下,随即跪在地上给他与林夕落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林夕落的眼眶中略有湿润,魏青岩则拥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福陵王则道:“行了,他跟着本王又不会吃苦,等着本王的来信。”

说罢,福陵王则立即率众离去,魏仲恒上了马,就跟随在福陵王的身边。

看着人影越走越远,淡淡的消失在眼眸之中,林夕落感叹道:“最讨厌送别的滋味儿,心里头就不好受。”

林天诩没心没肺的道:“大姐,往后弟弟就跟着你,哪儿也不去!”

林夕落拍他脑袋一巴掌,“你还想去哪儿惹祸不成?老老实实读书,仲恒如今都能担起一摊子要事,你看看你,读书读的让竖贤先生骂,习武让你姐夫骂,我何时能听见别人夸你两句?”

林天诩揉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都挺好的啊,谁知道他们为何不夸我…”

林夕落算是逮着发泄的渠道,揪着林天诩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林天诩个苦命的成了出气筒,可他倒不怕,老老实实的听着,待林夕落骂够了即刻问道:“姐夫,饿了,咱那儿吃去?”

“自是吃福鼎楼了,这地儿只记账不用付银子。”魏青岩揪着他上了马,林夕落无奈的上了马车,心中却始终在思忖着日子变化的太快。

林天诩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个文弱的小书生,如今看来整个一土匪,而魏仲恒之前是一个只会读《论语》的傻小子,如今却能跟随福陵王前去西北行事,自闯天涯。

人生变的太快,肉滚儿呢?如今是个依依呀呀的吃货,再过几年,他又会是何模样?

未等林夕落感慨完,队伍豁然的停下。

林夕落纳罕之余,冬荷则在马车旁回禀道:“夫人,是聂家的小姐。”

聂灵素?她怎么来了?

林夕落问道:“她要干什么?”

“她想与夫人见面。”

“让她跟随前去福鼎楼吧,提前派人去收拾出个小雅间来,就在那里见。”林夕落说完,冬荷则即刻与侍卫传话,聂灵素的轿子跟随在马车之后,一直到“福鼎楼”她率先下车至林夕落这一方等候。

魏青岩带着林天诩先进去,没有理聂家之事,林夕落下了马车看着她,笑着道:“…今儿真是巧。”

聂灵素深吸一口气,显然知道林夕落这是在讽刺她上一次失约,不乏直言相告:“上一次不是民女之意,还望行衍公夫人莫怪,今儿也是偶然听到…所以匆匆跑出来想送他离去,可却仍然晚了。”

“有些事错过,恐怕就是终身错过,没有回头的机会。”林夕落摆了手,“进去一同用饭吧。”

“愿陪夫人左右。”聂灵素跟随进去,而她的丫鬟则有意阻拦,“小姐,老爷知道会怪罪的。”

“怪罪?他怪罪我,我怪罪谁?”聂灵素略有厌烦,“你不必跟着进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丫鬟一怔,却见聂灵素快走几步跟上林夕落的步伐,而她咬牙欲跟,却被秋翠给拦住,“你家小姐的吩咐你没听到么?就在这儿等着。”

“可小姐会用到…”

“跟着行衍公夫人还能让你家小姐受委屈?就在这儿等着!”秋翠厉喝,丫鬟不敢多嘴只得站在一旁,心里则在腹诽连行衍公府的奴婢都如此无理…

林夕落让人上了茶和小菜,聂灵素一直都在一旁站着。

“坐吧,我不守规礼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夕落看着聂灵素红润的眼睛,显然她是刚刚哭过,看着冬荷道:“去打一盆净水来让聂姑娘净一下面。”

聂灵素即刻道谢,“让行衍公夫人笑话了。”

“笑话什么,这种事谁都遇上过。”林夕落看着她,“你来找我何意?可是想问一问福陵王的事?”

聂灵素红着脸微微摇头,“夫人应知道民女与王爷的婚约,可他如今走了,民女路上遇见夫人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就是想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想…不想回府。”

林夕落看着她杵着脸,“原本我听说你二人之事倒是好奇,可而后发现这其中牵扯的关系没那么轻松便不愿插手,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和叔伯等人的想法,你倒是可惜了。”

聂灵素抿了抿嘴,心中显然很多怨言却不知该如何出口,半晌才问道:“他…还会回来吗?”

“他不回来又能哪儿去?这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前去西北办事。”林夕落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口中话语却格外谨慎。

即便是对聂灵素她也分毫不会松懈半分,聂家可是她们的死对头,如若她说福陵王不打算归来,谁知道会不会传到太子耳中?

那就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了…

聂灵素松了口气,却自觉有些尴尬,冬荷端来了水,她则轻轻的净了面,那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家碧玉的隽秀,除却脸上带着股幽怨之外,就是一俏丽的美人。

林夕落看着她也不免多几分柔和之意,“你就打算一直等着他?”

聂灵素没想到林夕落会忽然问,“皇上赐婚,民女不等他,还能如何?”

“你没想过,你父辈为何到现在都因利益二字不肯让你嫁福陵王么?”林夕落这话说出却让聂灵素一怔,可她还没等回话时便有人前来敲门回禀道:“夫人,聂家派人来接聂小姐,请聂家小姐离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挑拨

聂家派人…

林夕落听这几个字甚是刺耳,聂灵素的脸上也多出几分惊慌,随后便是气恼。

可聂灵素不是林夕落,她即便心中再有抱怨也不会真的在此撒泼闹事,憋的满脸通红,满面忧伤,眼泪就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目光中迷茫萧瑟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狂风中的一树随风摇曳、枝叶飞散的杨柳,人还在,可心却已经不在了。

聂灵素一脸歉意,福身行礼道:

“给行衍公夫人添麻烦了,民女先行告退,改日再去您府上拜访赔罪。”

“你不许走。”林夕落轻轻一句,秋翠则将聂灵素拦下,“聂姑娘,您还是稍等片刻。”

“夫人…”聂灵素有些惊,而后豁然明白林夕落之意连忙解释道:“想必是民女父亲和母亲派人出来寻我,而后得知与您在一起才过来相接,还望行衍公夫人不要怪罪。”

“你这赔罪的话已经说了不止一句了,就不要再说了,本夫人好歹是行衍公夫人,你父亲在户部任职,好似品阶也比不得行衍公,就这样派个家仆连面儿都不露,就让本夫人的人传话过来,我就要乖乖送你下去?”

林夕落话语渐重:“你们聂家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官威!”

聂灵素心中骇然,她两次见到这位行衍公夫人,而且还得她殷切相邀不免忘了她的脾气,虽说自己父母此事做的格外不妥,但已是赔罪过,她为何还要如此不放呢?

“夫人,父亲和母亲应该是知道我独自出府才有些焦虑。没有过好的吩咐府中的小厮下人,如若夫人要怪,不妨就怪罪民女,民女替他们赔罪。”聂灵素说罢便要跪地磕头。

秋翠立即拦下,林夕落不再理聂灵素。吩咐门口的侍卫道:“你去告诉聂府的人。让他回聂府去问问他的主子,给本夫人赔罪的头该谁由来磕!”

侍卫离去。聂灵素不知所措,可看着林夕落沉下的面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中略有后悔。怎么就豁然拦下了行衍公夫人的马车。而且还跟随她到“福鼎楼”来?

这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岂不更是要雷霆大怒了?

聂灵素焦躁不安,林夕落则转过头来与她道:“刚刚的话本夫人没有说完,你自己好好思忖一番你父亲为何不让你嫁福陵王。到底是因为福陵王不肯娶你,还是因为你父亲不肯让你嫁给他。你整日在福陵王身后苦苦思索一脸幽怨,可他却不是始作俑者,你自己不能成婚,该去找谁才对!”

聂灵素咬着嘴唇,微微点头,林夕落的话捅破了她心中那一层亲情的窗户纸,让她只觉得头脑发胀,黯然心伤。

她虽然被禁在府中不能出嫁,可自小长在聂府她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傻丫头,如何能不明白林夕落之言为何意?

他父亲跟随的乃是太子殿下,而福陵王背后一无所有,虽然有皇上的宠爱,可却没有傲然一世的资本,而父亲与叔父们的目光全都集于太子一人身上,哪怕是与额外的人沾了半点儿关系都害怕被太子怀疑。

否则…她怎可能还在独守空闺、以泪洗面呢?

聂灵素的心中豁然涌起一个她从未有过的念头,就由着这位行衍公夫人与父亲和母亲争吵一番,让他们的心里也明白下她自己的苦也未尝不可…

林夕落一直坐在桌案之前吃着饭,喝着茶,而聂灵素就在一旁如同空气般不出声。

过了许久,有一辆疾驰的马车赶来此地,马车刚刚停稳,便有一女眷从上面快速下来,此人正是聂夫人。

聂夫人听了前去回禀的下人详细说了此事顾不得埋怨聂灵素这丫头鲁莽,即刻命人绑了那两个小厮一同带到福鼎楼来。

林夕落是什么人她们怎能不知?

一个下人就敢前去找行衍公夫人要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吗?

虽说自家老爷这些人平日里对行衍公等武将之人格外不耻不屑,但在品阶官级上,他们与行衍公一家有相当大的差距。

都是老爷寻常不可一世,将下人们也灌输的如此不分礼仪尊卑,这可惹了大麻烦了!

聂夫人派人去通禀了聂大人,而她即刻赶来福鼎楼向林夕落赔罪,只求此事安安稳稳的过去才好,千万别出乱子。

在下方向侍卫通禀求见行衍公夫人,聂夫人心中焦虑的等。

此时在此地候着聂灵素的丫鬟瞧见,则连忙上前道:“夫人,您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