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跟着去?在此傻站着作甚?”聂夫人见聂灵素的贴身丫鬟在此不免急斥几句。

丫鬟搅着帕子皱眉道:

“奴婢要跟随上去,却被行衍公夫人的丫鬟给拦住,刚刚他们来,奴婢就连忙去通传,孰料还被给撵下来了,夫人,您快去吧,小姐可别受了什么委屈才好!”

丫鬟一副慷慨大义,聂夫人则顿时火大,合着刚刚鼓动小厮去通传让聂灵素下来的人是这丫头?

这胆子也太大了!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分毫没有规矩你想害死我,害死老爷吗?行衍公夫人那里也是你这等奴婢去得的?”聂夫人几声厉喝,让丫鬟顿时惊呆:“可…可夫人您不是说那行衍公夫人不是个好…”

“掌嘴!”聂夫人即刻吩咐身旁的妈妈,妈妈上前用帕子堵住这丫鬟的嘴,随即另外一个人开始抽着嘴巴,几下子下去,小丫鬟的嘴便开始出血,直至快被打昏了,聂夫人都没有吩咐停手。

林夕落身旁的小丫鬟下来相邀,聂夫人松了口气簇簇往二楼行去,本是心中计量着如何与林夕落周旋才好,可一进屋却只见到聂灵素独自一人坐在桌案之前,除了林夕落的丫鬟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母亲来了。”聂灵素语气格外平淡,聂夫人则即刻道:“行衍公夫人呢?”

“行衍公就在隔壁与林政孝林大人的儿子一同用饭,行衍公夫人刚刚去了那边,让母亲稍等,她过一会儿就回来。”聂灵素的声音飘渺淡漠,让聂夫人不免担忧起来。

“女儿,你这又是如此?那位福陵王不肯娶你,改日你父亲自当会为你出头去求皇上收回成名,为你另许他人…”聂夫人越说,聂灵素的神色越冷。

她本就心思烦躁,初次不等聂夫人话语说完便强行打断,“娘,福陵王不肯娶,那你与父亲肯让我嫁给他吗?”

聂灵素这一句问话正戳了聂夫人的心窝子,第一反应便是林夕落给聂灵素灌输了什么恶念头,果真不出所料,聂灵素寻常格外听话的丫头居然都与自己顶撞起来?

聂夫人心中怨恨,脸色也沉了下来:

“灵素,这话是不是行衍公夫人教你的?我才是你的娘,我们怎会给你苦吃?”

“这话不是谁教的,女儿只问您,如若福陵王肯娶,你们可否答应我嫁?”聂灵素咬准这一句不松口,聂夫人心中一冷,她刚刚也没多问那丫鬟几句,可是福陵王留了什么话不成?

“你见到福陵王了?”聂夫人眼神中满是试探,聂灵素却是一声冷笑,转过头去看着茶海中的壶碗茶汤径自出神,不再与聂夫人多说一句。

聂夫人心中冰凉,被自己日常疼爱的女儿如此对待,她这颗心哪能不伤?

可心中本就略有心虚,她能如何回答聂灵素的提问?

如若她点了头,福陵王真的要娶她,聂家可就要被太子彻底的放弃,难道往后跟随福陵王颠簸流离不成?

聂夫人想到此不免笃定心中的犹豫,绝对不能在此事上放手,今儿回去之后便要与自家老爷好生商量一番,争取早日把这婚约给解了,为聂灵素另择夫婿。

即不耽误聂灵素,也消除太子始终对聂家的顾虑。

聂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思格外好,这般想来便开始急迫林夕落为何还不来,她还急着带聂灵素归府呢!

林夕落正在隔壁屋中吃着点心,刚刚秋翠已经告知聂夫人到了,可她却分毫不急,只让聂夫人在那里等。

聂家今儿的行为的确是让她略有生气,虽说她怜悯聂灵素的经历不顺,可不代表她就良善到何人都要帮忙,即便去帮聂灵素,她也是为了要聂府出点儿血,否则她凭什么要帮?

本是在思忖着如何为聂灵素的婚事周旋一二,却不料聂府的丫头居然来请聂灵素下楼归府。

笑话!当她这行衍公夫人是摆设不成?连府中的丫鬟都能如此嚣张跋扈的颐指气使,她不出了这口气心里怎能顺畅得了?

聂府,她要好生的敲打一番自诩为圣人门生的酸腐文人都是什么鸡鸣狗盗之辈,至于还能借此事有何发挥她回头再想,起码要先将自己这口气出了再说。

曹嬷嬷在这个屋中伺候着小肉滚儿,林夕落沾了甜味儿的果汁轻轻抹在他的小嘴唇上。

小家伙儿舔的甚欢,咯咯的笑不停。

聂夫人已经在隔壁的屋中来回踱步捶手,心中怨恨着林夕落居然以这种方式冷落她,如若就这样带着聂灵素离去的话,她会怎样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上钩

“不等了,灵素,咱们走!”

聂夫人终归是等不得林夕落迟迟不来,转眼已经小半个时辰了,却依旧不见林夕落的踪影!

这不就是在特意的晾着她们母女?哪里还有半分叙谈之意?

聂夫人心中气恼,带着聂灵素便要出门,可丫鬟将门一开,门口却有侍卫守着,显然是不允她们离去。

“你们这是作甚?本夫人要离去你们还拦着不成?”聂夫人气极之余也有些惊慌,侍卫拱手道:“行衍公夫人请聂夫人稍等片刻。”

“还要稍等到什么时候?”聂夫人眉头更紧,侍卫没有强行阻拦反而客套得很,她也只得缓言道:“改日再来与行衍公夫人相见,今日家中有急,暂先回去。”

“聂夫人稍慢,容卑职前去回禀行衍公夫人一声再来送您归府。”侍卫说话间便往隔壁走,聂夫人意欲阻拦却没能拦得住,不过一想过去通传也好,起码林夕落露个面,她们也能早早离去。

可聂夫人的算盘又一次的失望了,林夕落在隔壁间里逗着小肉滚儿,更是在看魏青岩与林天诩下棋津津有味儿,侍卫前来回禀后她随意摆手道:“拦着她们继续等,何时聂大人找上门来再说!”

侍卫离去,林天诩则不管这些乱事,拄着小脑袋在琢磨棋盘该怎么走,魏青岩看着林夕落挑眉道:“对聂家生气了?”

“略有不喜。”林夕落嘴角抽搐,斥骂着道:“一帮指望着过世的老人混日子的。还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连女儿嫁给福陵王当王妃都不乐意,胆小如鼠,只知巴结逢迎东宫有何出息?今儿就让他们出点儿丑,也掂量一下他们聂家现在的分量。”

林夕落嘴上唠叨着,心中同时想起的还有她的娘家林家。

当初的林家大族是多么昌盛的百年名号。可自林忠德过世以后,最后一张颜面帘子已经在小风中被吹的残破不堪。

如若没有她嫁给魏青岩、没有林绮兰嫁给齐献王为侧妃、没有林芳懿成为太子身边的嫔,谁还会搭理林家是何人?

虽说聂家的老太爷更为德高望重。聂家如今这几位在朝堂任职的人也算手握点儿实权,但单纯依着聂家的名号能混多久?

恨铁不成钢,林夕落记恨林家不争气。连带着聂家也一块儿烦上了。

何况聂夫人刚刚的一言一行,侍卫早已回禀给林夕落,她倒是要看看聂家的骨头有多硬,反正早已念叨过她不是个好人,她索性就坏到底。

林夕落打定这个主意,索性继续看林天诩与魏青岩下棋,林天诩苦苦思索片刻终究脑袋一动,立即行动一子,可炮攻马的同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正欲张口悔棋,却见魏青岩的面色在冷冷的看着他。

“输了就是输了,如若这是战场,你如此匆忙行事死的恐怕是无数的兵卒,是无数条生命。你纵使后悔也无用,因为你也跟随丢了脑袋!”

林天诩即刻小手摆弄,棋子落下,由着魏青岩将他满盘截杀,苦着小脸道:“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一次!”

魏青岩的脸色缓和些许,林天诩重新摆棋。林夕落则在一旁笑个不停。

这小子跟着魏青岩,长大应该是错不了,可她的小肉滚儿何时长大呢?

林夕落转头看向已经闭眼睛睡着的小家伙儿,心中暖意甚浓,看着他的小脸、小手,那一双大眼睛,心中只觉得格外高兴,哪怕是一直这样守着他也不觉得烦闷。

这间屋中气氛祥和温暖,可隔壁屋中却已快成了死人棺材一般冰寒。

聂夫人得知林夕落又发话让她们继续等,她实在是不知该说何才好,心中一股不祥的感觉涌起,她不会是要找聂家的麻烦吧?

此时看向聂灵素,她虽然满肚子抱怨可却一句都埋怨不出口,她也从幼时度过,怎能体会不到少女之心?

可自家老爷是打定主意要与福陵王划开界限,以此来表示对太子的忠诚,这种想法连聂方启的弟弟也如此看待,更指名如若聂灵素嫁于福陵王为妃,他们被太子抓住的把柄恐怕都会被一一揭露出来。

头几次想必可以借着老太爷的名号度过去,可如若皇上火了呢?聂家就因为聂灵素这一个人要陪上多少人的性命呢?

聂夫人当初亲见聂方启兄弟针对此事的商议,她心中仍然记得聂方启也是不得不点头答应。

虽然聂方启在外的事,聂夫人鲜少知晓,可看他如此表现,想罢自家老爷也是有把柄攥在太子之手了…

聂夫人心中明白,这把柄二字不过是兄弟二人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他们真正的野心在于扶持东宫,不愿被福陵王这个文武无能的闲散王爷给拖累了。

可如此一来,最苦的就是她的女儿灵素了。

怜悯女儿,可聂夫人也顾忌着自己另外三个儿子,如此权衡之下,儿子的前程终归要比女儿重要得多,她也不得不委屈灵素,除却安抚几句之外没有额外的行动。

聂灵素此时坐在一旁不声不响,就好像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般,即便聂夫人在屋中来回踱步的念叨着,她也毫不理睬,任由着聂夫人自己唠叨个无趣索性也闭上了嘴。

“灵素,咱们被人利用了!”聂夫人忍不住的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聂灵素的嘴角轻动:“那又怎样?女儿不是一样被你们利用?”

“你…”聂夫人心中惊愕之余便气极斥责:“你这孩子如何与母亲说话?”

“当初福陵王来往于家中,你都会主动带女儿一同去听祖父给他讲学,祖父疼惜我,父亲借此得祖父重用,成为户部高官,二叔本就不服他,你还教女儿如何在祖父面前去说二叔的坏话,让我带着大哥、二哥几人一同跟福陵王玩耍。”聂灵素的声音透着股子伤感的飘渺,说至此处她看向了聂夫人,轻轻问道:“娘,这些我都记得的,不是吗?”

聂夫人有些傻,她没想到连这等幼儿之事聂灵素会记得如此清楚!

支支吾吾回不上话,却听聂灵素继续道:“女儿这辈子既然已经被赐婚给福陵王,您与父亲不允嫁,女儿就不嫁了,今日归去以后,请母亲赐女儿一远郊别院,女儿自行妇人之道,就在那里终老一生了。”

聂灵素说至此时,聂夫人的心终究一酸,“你这是何苦…”

“请母亲成全。”聂灵素没有落泪,脸上还带着股子笑意,可越是如此,聂夫人的心里越疼,再见聂灵素又是不声不响的静坐,她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侍卫将此地母女二人所言即刻回禀给林夕落,林夕落不由得感叹道:“倒是个可怜的女子,”随即她看向魏青岩,“福陵王与她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他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他?”魏青岩耸了耸肩,“他自己都活的稀里糊涂,不会成家。”

魏青岩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浇在林夕落的头上,而这一会儿,则有人前来回禀:“聂方启聂大人前来求见,欲接其妻女归家。”

林夕落笑着道:“终归是忍不住找来了。”

魏青岩轻应一声,“请聂大人上来。”

侍卫在门口道:“聂大人…不肯进来。”

“为何?”林夕落说出这一句就寻到答案,“怕跟你也沾上关系被太子记恨上?”

魏青岩摊了手,“你觉得该怎么办?”

林夕落琢磨片刻,吩咐道:

“再去请他一次,如若聂大人仍然不肯的话,就将他硬拽进来,如若他仍然不肯,那就绑进来!”

侍卫听后一怔,即刻看向魏青岩,魏青岩摆手道:“都依着夫人的意思办。”

侍卫立即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就听到聂方启的惊嚎怒骂,显然是他不肯进来,被侍卫硬给绑了进来。

话语越骂越难听,连行衍公是个“乱臣贼子”都已骂出口,侍卫丝毫不理,就由着他破口大骂,一直将其强行架到魏青岩的面前,聂方启才住了口。

“聂大人,您这一通叫嚷可是骂够了?”魏青岩轻声淡语,可其所透出的凌厉气势却让聂方启一阵心寒,却仍然忍不住道:“行衍公,你一直扣着我的妻女不妨,如今我亲自前来接妻女归府,你又不肯,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大周国是有王法的,容不得你如此跋扈放肆。”

“大周国的王法也没有下官拜见公爵不肯见面行礼的说法,聂大人,你与行衍公和本夫人来讲礼法之前,劳烦您先将该行的礼拜了,明知公爷与本夫人在此招待你的妻女,你却面儿都不肯露,还大吵大嚷行衍公是乱臣贼子,这等话语也是你能随意出口的吗?”

林夕落越说越怒,“如若公爷是乱臣贼子,皇帝陛下还封他为公爵,难不成你比皇上更会识人?你聂方启聂大人对此不满么?”

“胡说,我没有!”聂方启冷哼拂袖,可心里却格外惊悚。

这二人到底要干什么?被他们盯上,恐怕不好脱身了!

第三百八十章 暴打

红霞为湛蓝的天空增添几分迷幻的浪漫,夜色偷偷涌起,幽州城内的百姓也逐渐开始归家。

街路上灯火点亮,特别是酒楼茶肆更要挂满了明亮的灯笼来招揽宾客。

“福鼎楼”可谓是幽州城内最奢华的一家,四层的酒楼上下灯火通明,宾客人流不绝,而此时楼前停留了不少人在指指点点,笑谈热闹,只因从楼中传出了各种各样犀利的吵骂之声。

看着楼下停着的一辆马车上的牌子标注了“聂府”二字,连寻常百姓也知道,这定然与聂家有关。

对聂家也好、对行衍公也罢,百姓是不管谁对谁错,他们听的则是个热闹,可楼中某个屋中时而传出的犀利叫嚷,话语还文邹邹的,显然,这应该是那位聂大人了。

什么“乱臣贼子”、“跋扈嚣张”、“有违礼法”、“荒唐至极”、“草莽野兵”陆续出口,让百姓们更为兴奋,这可是头一次所听到的大八卦,聂大人骂的是谁?

众人很快就寻到了声音的出处,因为那一雅间的窗户是开着的,故而这等妄言诳语才能轻飘飘的传出,增强了百姓们的强烈好奇,逐渐停留在此地的人越来越多。

“福鼎楼”的伙计和侍卫并没有催赶百姓们离去,而是维护好秩序,由着他们听戏。

聂方启在此地骂了一溜够,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任何反应都没有,林天诩反倒是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已经攥的紧紧,一张小脸也憋的通红,待聂方启还要继续狂骂时,林天诩爆发了,挽起袖子上前道:“你这个人到底知不知好歹?是你的女儿先找上我大姐的,我大姐相邀她前来一同用饭,吃饭还吃出毛病了?你跑到这里大吵大嚷。你懂不懂规矩礼法?你是多大个官儿?敢与我姐夫如此大声喧哗?祸从口出,你再说我就揍你!”

“小混球,滚一边去!”聂方启梗着脖子仰头道:“行衍公,你如若再不放本官走。那就莫怪本官的嘴黑,我就继续骂!嗷…”

聂方启最后一句落下,却见林天诩上去就是一拳,聂方启终归是四旬的文人,被林天诩个小家伙儿打了一圈只觉得半边脸都麻木疼痛,嘴中涌出血腥味儿,待用手一抹却看到了血。聂方启浑身颤抖不已,指着林天诩道:“你…你是谁家的孩子?居然敢打本官?”

“我爹是太仆寺少卿林政孝,我姐夫是行衍公魏青岩,我大姐是行衍公夫人林夕落,我义兄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李泊言,教我的先生乃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林竖贤!”林天诩一手叉腰一手举上了天,朝着聂方启便嚷道:“小爷我叫林天诩,打你又怎么地?打的就是你!”

聂方启让这小子一顿虚张声势给吓了一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居然张口就这般嚣张,而且给他的这一拳丝毫不轻,都是一个窝里混出来的人。毫无规矩,连这么点儿的小娃子都如此跋扈,简直欺人太甚!

他之所以在此地嚎啕怒骂就是为了让旁人知晓他聂方启与魏青岩不是一条线上的,否则今日他的妻女在此,他也前来,若有心之人前去与太子回禀,太子岂不是会怀疑他两面三刀?

周青扬这个人生性多疑,绝对会往心中记挂,可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侮辱,聂方启气坏了。指着魏青岩道:“这…你不知管一管?”

“连七八岁的孩童都忍不下去出拳打你,聂大人,您觉得脸上有光是么?”魏青岩在一旁格外淡定,口中抿着茶,可看向林天诩的目光则多了几分满意。

这小子,没白教…

林天诩也感觉出魏青岩的默许。也不容聂方启再继续的说下去,冲上前将聂方启推了个跟头,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暴揍!

跟随魏青岩与魏海练了这么久的拳脚功夫,他除了之前揍过林府的几个欺负过他的兄弟外,还没打过外人。

如今第一个挨揍的就是聂方启这类朝堂大员,他心底没有害怕却是格外兴奋,小拳头噼里啪啦的捶下,聂方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林天诩打够了,捶累了才从地上起来,甩了甩手腕子道:“还真是力气活儿,又饿了…”

林夕落往他口中塞了块点心,林天诩吃的十分高兴。

聂方启在地上踉跄几次才爬起来,看着魏青岩道:“本官…本官这就要去宫里告你,让皇上为本官做主,魏青岩,你…你等着!”

魏青岩淡笑的朝着侍卫摆手:

“将聂大人一家送回去,然后再去太医院请一个太医。”

“不用你的烂好心!”聂方启嘴上如此说辞,可他却根本浑身瘫软如泥,乃是两个侍卫拎着将他抬了出去。

聂夫人和聂灵素此时才被从隔壁的雅间放了出来,瞧见聂方启如此伤势吓的险些昏过去,顾不得再有什么抱怨的说辞,急急忙忙跟随着上了马车便离去。

待一家三人出了“福鼎楼”大门的时候,却见门口百姓众多,聂夫人只觉得这一张脸丢大了,而再随着百姓们指点的方向瞧去,却正见有一个开了窗户的屋子…

聂夫人还有何不懂的?她们这是被人给阴了!

急促的上了马车立即吩咐前行,聂夫人看着聂方启满脸开花的模样忍不住道:“老爷,您何必呢?来此地接妾身与女儿归去就算了,还那么一番怒骂,咱们中计了!”

“放屁!”聂方启当即嚎啕,“都是你们两个女人惹出来的恶事!你们是罪魁祸首!”

“我…”聂夫人回不上话,心中埋怨压抑在心,也不敢再与聂方启说个没完,他嘴角裂开一个血口子,一说话就不停的往下流血,聂夫人心里哀叹,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魏青岩与林夕落待林天诩填饱肚子以后让人备车准备离开。

林夕落看着小肉滚儿忍不住笑,这小子贪吃贪睡的毛病可真是无敌了,聂方启那一通大嚷大喊他都没醒,却在伙计们给林天诩端来肉汤面的时候吧嗒了几下嘴才醒了过来。

她不会就生了个吃货吧?

此时百姓们已经逐渐的散去,魏青岩与林夕落准备送天诩回“景苏苑”,林天诩却连连摆手,“大姐,带我回你那里躲几天吧,这若回家被父亲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竖贤先生训也训蒙我了,让我躲几天吧!”

“不行。”林夕落轻轻道出二字,林天诩的小脸立即苦了,“那我岂不是揍完人就要挨揍了?”

魏青岩拍他小脑袋瓜一巴掌,“我会为你说情,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林天诩眼前一亮,“真的?”

魏青岩轻轻点头,“不错。”

“姐夫真义气!”林天诩即刻跳上了马,喜气洋洋的便往“景苏苑”而去,魏青岩与林夕落回到“景苏苑”将此事粗略的告知了林政孝,随即便返回侯府。

路上林夕落说起这个聂方启,不免道:“你开了窗子由着他怒骂,是想恶心恶心太子?”

“是。”魏青岩没有否认,“皇上一直不满这几家名望之族,林府如今已经就是个空架子,聂怀远本就比你祖父更为德高望重,而他这几个儿子户部、吏部都是重要之职,而且跟随太子左右成为爪牙,皇上面色不露心中定是不满,如今他怒斥我一顿,他这个官儿不见得保得住,就看他是不是命够硬了。”

林夕落微微点头,她不过是看聂家不顺眼,但魏青岩之所以纵容她,想必定有他背后的打算。

他如此一说,这件事的目的已经很是清晰,只需等待不用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