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怎么,还是冰山女?

看来今天出行不吉,扭身,向后转,紫涵想,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反正天还早,我回家还不行吗?

可这后面怎么一圈肉山呀?再仔细一瞧,天,不就是宝香园里那几个膀粗腰圆的女人吗?那不是蔡二梅?怎么脚裹得粽子样,胳膊上还吊着个绷带?

紫涵再傻,也知道这保准是来找事的,真是命苦,不就是捉弄了个蔡二梅吗?至于这样吗?莫不是挨了谁的打,要找自己出气的?

“哦,几位姐姐呀,几日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咦,蔡姐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是谁这么大胆,把你揍成这副鬼样子,告诉小妹,小妹包给你出气!”

怎么这蔡二梅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呢?还一直冲着自己眨眼睛。

“蔡姐姐,你眼睛也受伤了吗?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眼科大夫,不如我领你去看看?”

走过去,一把拉着蔡二梅,转身就要走。

谁呀,乱扔衣钩,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这衣钩好像挺有张力的,怎么自己双脚都离地了?艰难的回过头,却是蔡二梅左边的胖女人,“放,放我下来,你要勒死,勒死我吗?”

紫涵觉得气都喘不不匀了,终于明白了,原来老鹰就是这样抓小鸡的。

抬眼,还是那座冰山。

“二梅,告诉她,你是怎么伤的。”冰山发话了。

原来不是哑巴呀,话说这古代的人为什么无论男女都爱玩深沉?

“嗯?”刀子又射了过来。

不会吧?这么厉害,腹诽都能听到?

四处看看,哦,万幸,一个腰间挎刀的人走过来,看打扮还是个官差,上前一把拉住,终于找到政府了。

“警察叔,哦,官爷,我要求助。”

那人一把推开紫涵,冲着冰山一拱手,很是恭敬的叫了一声:“钱姐姐。”

这是什么状况,警匪大联合,还是警匪一家亲?

“洪将军。我处理一点事务。”还是冷淡的声音。

“要我帮忙吗?”那洪将军很是殷勤。

喂,我才是弱势群体,需要帮忙的是小女子我好不好?!紫涵心里哀嚎。

“无妨。”

“那,小妹到前面看看。”

眼巴巴的看着那官爷大摇大摆的走了,贪官呀,到底收了这姓钱的多少银子?赶明我要掌权了,一定得杀恶霸、诛贪官,把你们的金银财宝都抄过来,我不整死你们,也得气死你们…

“二梅。”淡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到威压,紫涵马上回过了神。

“我,我,脚是番强,掉到人热水锅里烧的,手是从锅里,从锅里爬出来时摔,摔的。”

“喂,蔡姐姐,你好好的一个人干吗跳到热水锅里?”紫涵大是惊异,这人看起来挺憨的,可也不傻呀。

“死丫头,心肠真歹毒,若不是你,二梅姐姐会这般模样?”一个女人上前怒喝道。

什么?我?紫涵大急,“喂,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是这样就可以定的吧?我这几天都没见过蔡姐姐!”

“那是当然,你那天把蔡姐姐骗到那堵墙后,不是早想到这些了吗?”又一个女人冷笑。

“也不,也不能全怪她。”蔡二梅嗫嚅道。

啊,是那天自己骗她番强摔得?这蔡二梅怎么这么实心眼?心里不由很是抱歉,“蔡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开个玩笑,你会当真。”

“你不知道?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二梅姐姐最讲义气?”旁边的女人气愤的说,“亏二梅姐姐还总怜你身小瘦弱!”

“蔡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又环视众人,然后对着冰山,“我愿意拿钱帮蔡姐姐疗治,也会包赔这期间给蔡姐姐造成的一切损失,毕竟确实是由我引起的,请您相信我的诚意。”

看紫涵说得真诚,那女子眼中的凌厉少了几分。

“赔钱?你很有钱吗?就你在宝香园那点收入?”另一个女子讽刺道。

“我的收入是不高,但我不会逃避我的责任,而且,若不是各位在宝香园中处处针对,也决计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你说谁针对你了?”那女人暴怒。

“是,没有人针对我。那敢问是谁人前人后,宣扬什么女人的耻辱,什么吃软饭的,什么小白脸,又是谁不时把我的夜宵换走,只留下个干馒头;是谁把我的水桶藏起来,让我挨管事的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难道因为你们会打架,我就可以说你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况且你们混江湖的不是最讲究什么武林正义吗,那么欺负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合了那条那义?”

女人登时红了脸,“你这张嘴,倒厉害,”又大声道,“可是二梅姐姐没有对不起你,我们藏起你的桶,二梅姐姐都会找出来还你,还会帮你灌满水,平常怕你睡懒觉挨骂,还不时去叫你,甚至有时你睡着了,还会帮你给客人牵马…”

仔细想想,好像桶被藏了三四回就再也没有丢过了,也确实是每次到时,水经常都是满的,这些人虽粗鲁,也不是什么坏人啊。又很是不解,这蔡二梅,自己和她非亲非故的,干吗要照顾自己?

但自己这个玩笑,开的确实过分了,又上前,深深一揖,真心实意的说道:“蔡姐姐,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只是我家里也有病人卧床,所以一时没有多少银钱,但我说到做到,绝不会逃避我应负的责任,一月也好,一年也罢,我定会赔偿您的损失。”又转向姓陈的女人,“也请您做个见证。”

“不,不用了,我没什么的。”那蔡二梅脸一下子红了。

“二梅的伤,这个责任着实要落在你的身上,”那女人说道,“但你们,”环视其他女人,“也有不对之处。”那些女人都低了头,“为了保证你绝对能说到做到,你,拜我为师。”

“好,我一定说到做到,签字画押…吔?拜师?”紫涵一时呆了,再瞧一旁众人,也都目瞪口呆,呈石化状。

“喂,我干嘛要拜你为师?那些什么打打杀杀我可不感兴趣。”开玩笑,拜黑帮帮主为师,没事嫌命长了吗?又是争地盘,又是火并,天天过着刀口上添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真是什么武林宗师,还好说,黑帮老大,免了吧。

听到紫涵居然拒绝,那帮女人的眼珠子简直要掉出来了。

“谁让你学打架了?跟我学些做人的道理。”

紫涵差点坐到地上,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跟着黑帮老大学做人的道理?!

“你快点磕头啊。”蔡二梅赶忙用用那只完好的手推紫涵。

“我不——”却觉着膝盖上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抬头一看,那冰山脸上竟然有笑意,天呢,有这样强迫让人拜师的吗?不是来寻仇的吗,怎么变成了行拜师礼了?再看周围,那一圈女子羡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跪都跪了,算了,拣个便宜师傅,以后有什么事就都让她罩着,多惹些麻烦,到时候忍无可忍,就会把自己逐出师门了吧?

紫涵磕了头,委委屈屈的站了起来。

“宝香园的活辞了吧,我再帮你找个。”那女人说道。

“这恐怕还不行,”紫涵闷闷的说道,“我进宝香园时连累了蓝儿,我得想法帮他摆脱困境,暂时还得留在那里。”

“知恩图报,倒也是好女儿行径。既如此,每天抽出一个时辰到我那儿来。”那女人说罢,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紫涵愣愣的站在路上,这是答应了?其他女人马上跟了上去。

“我们也走吧。”

紫涵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那个呵斥自己的女人,“你怎么没跟着一块儿走?”

那女人爽快的一笑,“少主子,我是郭琳,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了。我跟你一块儿去宝香园。”

看这人也是个直爽的人,紫涵也不再藏着掖着了,“郭姐姐,师傅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那个,蔡姐姐,又为什么要帮我?”

“你丫头真不知福。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我们老大是京城所有退伍军人的头,人送外号铁面阎罗的钱来银。”

铁面阎罗煞气冲天,却有个钱来银这土得掉渣的名字。

“那她一定还有姐妹叫来金、来珠、来宝吧?”

“你怎么知道,当时钱家一门四将,羡煞旁人!我们老大不但是武状元,还是文探花呢。”

“那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紫涵很好奇。

“现在怎么了?”那女子一瞪眼,“现在我们老大还是铁铮铮的好女儿。恨只恨朝中有奸臣当道。”

“什么奸臣?”

“当年若不是那四王,哦,捣鬼,来金、来珠、来宝三位姐姐就不会死,我们老大也不会瞎了一只眼,才心灰意冷,领着我们一帮姐妹退役回家。”

“师傅竟有这么大本事?”还真是传奇英雄啊。

“若不是蔡姐姐担心你走弯路,央求老大收你为徒,你当我们老大愿意沾你这个麻烦吗?我们以为老大不会答应,谁晓得事到临头,还是收了你,你这丫头,真走了狗屎运了。”

“又是蔡姐姐?”

“对呀,二梅姐姐原也有一个妹妹,虽是女儿,却生的一副男儿相,”看看紫涵,“即使比不得你娇美,也差不了多少。”

“一家人怜她体弱,都极是宠爱,可谁知却惯成了一个风流种,惯爱做些沾人口红吃人胭脂的没出息事,二梅姐姐参军走后没多久,因为和人争个小倌被打死了,二梅姐姐回来后很是自责,认为是自己没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从我们碰上你女扮男装到宝香园找活干,二梅姐姐就老说你像她妹妹,才老想着要帮你,又撺掇老大收你为徒。”

原来是移情作用啊,也就是热心群众挽救失足青年,希望能感化自己悬崖勒马,可自己不就女扮男装了吗,至于就被看成洪水猛兽吗?!

“话说回来,”郭琳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问道,“就是为了吊哥儿,也没必要女扮男装吧?”

“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所以,”紫涵大吼一声,“不要再跟我提女扮男装的事!”

捧个大牌来玩玩(一)

一进宝香园,迎面就碰上蓝儿。

“紫儿姐姐,你终于来了。”蓝儿美眸蕴泪。

“怎么了,蓝儿?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蓝儿慌忙擦泪,“我还以为你离开这儿了呢。”

“傻蓝儿,我怎么会离开?”紫涵摸摸蓝儿的头,“放心吧,我绝对会帮你成为宝香园最红的哥儿。”

早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帮蓝儿离开这里,目前而言,让蓝儿成为最红的,才能为他争取最多的福利,最好的保护他,只有够红了,才能耍大牌吗,呵呵。

“哟,这是谁呀,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了闪了舌头。有梧桐方能引得彩凤来栖,鼹鼠还是躲在地洞里的好,没得丢人现眼。”一个一身绫罗的男子款摆腰肢,如弱柳扶风般袅袅行来。

紫涵一看,正是宝香园中目前最红的哥儿明月,这明月哥儿长得果然美,柳叶眉,芙蓉面,一双杏眼勾魂摄魄,可惜美则美矣,却最是不能容人。自从上次邀紫涵饮酒被拒绝,便恨上了紫涵,隔三差五的就要给紫涵点颜色看看。

紫涵平素就最不待见小鸡肚肠爱使小性的人,而且前生二十年的审美习惯,实在受不了这样女人样的男人,便总是敬而远之,看来今次是把火发到蓝儿身上了。

“明月哥哥,您不要生气,待会儿我就把那个如意簪子给您送去,可这五子棋,是紫儿姐姐送我的礼物,我实在不能转送别人。”

紫涵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看上了自己送蓝儿玩的五子棋,“原来明月哥儿也喜欢五子棋,紫儿待会儿也给哥儿做一副。”

“别人玩剩下的,当我稀罕吗?”那明月哧了一声,在两个僮儿的陪伴下,扭头就走了。

紫涵不禁傻眼,既然不稀罕,为啥来抢蓝儿的?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看蓝儿还站在一边难过,便上前安慰,“没事的,姐姐一定让你比他更红,看他还拽不拽。”

自己欣赏过蓝儿的才艺表演,舞跳的最棒,实在是让人有一种撼动灵魂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如爹爹特别看重他的原因,其次是歌唱的也挺好,让蓝儿第一次出场,展示那一方面的才艺为好呢?

迎面一人姗姗而来,紫涵一看正是自己想要去找的如爹爹。紫涵忙迎上前去。

“如爹爹,我有些事想和你谈一下。”

“很重要吗?”

“如果您想让宝香园更上一层楼的话。”

“说说看。”如爹爹很感兴趣,让自己的事业更发达,任何人都拒绝不了吧?

“如果我能帮蓝儿成为京城最红的头牌并保证一年之内给您赚来一万两银子,那么能不能帮蓝儿换回他的初夜权?”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一年后到底要不要卖出他的初夜,以及把初夜给谁,要由蓝儿自己决定。如果一年能赚回 一万两的话,那么蓝儿的价值…”

认真的打量着紫涵,评估着紫涵这些话的可能性,如爹爹狡黠的笑了,“我要加一个条件,若果然能按你说的那样,我不但把蓝儿的初夜权交由他决定,而且十年后我会放蓝儿自由;可是若做不到,”那人玩味的笑了笑,“蓝儿要马上听从我的安排,而你即使不做我这儿的小厮了,也必须继续在这儿挂名。”

“我,为什么要加上我?”紫涵愕然,我什么时候有这样大的价值了?

“替我向你师傅问好。”如爹爹淡笑一声,只留下还在原地发呆的紫涵。

“原来师傅竟这样有名气?连带着自己也身价百倍了?这个师傅拜的还挺值。”又想起一事,赶忙追上去,“这几天,蓝儿要交给我训练,你不能插手,也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可以。”如爹爹爽快的点了头。

来到马厩,发现缸里早盛满了清水,连草也被铡好了,这些女人,还真是好恶分明啊,紫涵不由对自己的黑帮师傅多了点好感。

匆匆的叫来蓝儿,说了自己的打算,原还担心蓝儿会不会怪自己太自作主张了,没想到蓝儿听了后只是很担心的望着自己,“紫儿姐姐,蓝儿做不好的话,会不会连累到你?爹爹会不会又要把你送到姓钱的哪儿去?”

“那个,钱什么的,很可怕吗?”紫涵很是好奇。

“你没有听过钱老大吗?听说那人杀人如麻,还吃人肉喝人血。谁要惹了她,绝对不会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爹爹不会一生气,就把你交给她吧?”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好像想想这些,就要发抖。

紫涵大是感动,这个孩子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寂寞的成长,自己只是给了他一点关心,便把全部的信任交付了自己,他的内心里,一定是渴望自己能有一个亲人的吧?!

“所以了,我们要一起努力,姐姐相信蓝儿是最棒的。”为两个人的幸福努力,这个孩子一定会很有动力吧?!

没人知道紫涵要怎样栽培蓝儿,只看到紫涵忙得陀螺相仿,一会儿让人找来好多花儿又把花瓣焙干,又找人剪裁了好多美丽的蝴蝶,又让人找来很多乐器,什么长笛短笛鼓了瑟了不一而足,音乐师傅都不大喜爱的梵却深得这个马房小厮的喜爱,不过,还真别说,这个作为女儿家看来却过于娇美些了的夏紫儿,弹起梵来还真是好听,大家才知道,原来人真是不可貌相的,这个小厮也不是一个完全的绣花枕头。

明晚就是蓝儿正式出道的第一天了,看看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想想这几天都在忙蓝儿的事,都没有回去过,今天一定要回家去看看。

手里提着一只乌鸡,听说这东西是大补的,猫儿刚做了那么大手术,柳先生又那么瘦,这两个人都得好好补补。

轻手轻脚的推开院门,屋里果然一如既往的寂然无声,真是服了这两个人了,在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竟然彼此间从来没什么话好说,按说柳先生能把两个衣衫凌乱、又是血又是伤的人留下来,应该是很热情的人吧,可事实上却全不是这样,而对猫儿来说,柳先生好歹也救了他两回了,可就是这样,猫儿对人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两个怪人。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柳先生端着碗的手顿了顿,猫儿的微微动了下身子,似是不太舒服,瞄了一下那连朝阳的五彩霞光也裹挟进来的女孩,微一失神,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柳先生,我买了一只乌鸡回来呀,给您和猫儿哥哥补补身子,快不要喝粥了,我这就去把鸡炖上。”虽然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回来毫无反应,紫涵还是相当高兴的,毕竟,自己并不是孤单的,不管什么时候,这儿都有两个人在这里。

柳先生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女孩背后的大片阳光,不由有些发愣,门外面竟有这样温暖的光辉吗?

紫涵上前一步,“咦,原来不是粥呀,您这是吃的什么?怎么黑乎乎的一团?”心里不由很是怀疑,作为女尊国的男子,柳先生不但会做饭,而且做得相当的好吃,可这次这东西,好像有点有失水准。

“是百岁汤,我爹曾做给我吃过,时间久了,都快忘了。”柳先生垂眸,心中也很是不解,本不想解释的,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内心又为什么有些委屈,甚至酸楚?

“百岁汤,为什么要做这些东西吃呀?看起来好像并不太好吃的样子。”紫涵嘟哝道,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百岁汤?

“我知道了,今天你生日吧?是不是每当你生日,你爹就会做给你吃?”看到柳先生有些赧然的神色,又一下子跳起来,“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害我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现在一定来不及了。”

却看到柳先生已经站起了身,要去收拾碗筷,慌忙一把拉住,“寿星今天是不能做活的,你放在那儿,我来做。”又回过头来,“先生,你连个鸡蛋都没煮吗?真是的,自己的生日怎么能过的这么简慢 呢?”

慌慌张张的提着鸡子就跑进了厨房。屋子里迅速回复了寂静,柳先生有些怔忪,自己竟这样的喜欢上这种喧闹了呢,这样是不是对不起那个人,可这个小丫头啊…又抬头扫了一眼床上,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吧?!

“先生,鸡蛋好了,我画的好不好看?”紫涵很快的端了几个鸡蛋跑过来,鼻子上照例沾了灰,无言的递过去手帕,目光不由被那几只蛋吸引,蛋都很普通,只是蛋上都画了画,一个画了条鱼,一个涂成个仙桃状,一个画了个神气的小小子,一个画着个笑得眼睛都没了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画了个元宝,最后一个是一朵灿灿烂烂的花,又像是人的笑脸。

“这个鱼和这个元宝是祝我天底下最可爱(就是稍微有点冷啊)的先生年年有余,富足安康;这朵花的名字叫天堂鸟,它的花语是幸福吉祥美满,所以待会儿一定要吃了它;这个蛋是仙桃,是天上神仙做寿时吃的,先生也一定要吃了它,保佑先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又拣出那两个画了小人的跑到床前,“猫儿哥哥快醒醒,待会儿在睡。”猫儿睁开眼睛,紫涵拿着两颗蛋晃了晃,“今天是先生的生日,我们要给先生唱生日歌的,这个是我,”又晃了晃那个小小子,“这个是你,我知道你不爱开口,那我就替你唱了,不过你要睁着眼睛,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吗。”

说完举着两个绘了小人的蛋来到房间正中,举着两个小人儿围着柳先生跳起了轻快的舞蹈,边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柳先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从爹爹去世,已经多少年了,即使亲密如她,也从未记起过自己也是有生日的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暖的女子啊,就像阳光,无论你怎样冷落,却依然坚持着发出光发出热,那样的地方竟会有这么纯净如水晶的女子…

猫儿的两只眼睛不自觉的定在那个舞动的身影上,有什么东西烁疼了自己的眼睛,明知那可能是自己的万劫不复,却又如同飞蛾,宁愿化成灰,也想要扑上去,可是啊,自己甚至连飞蛾都不是。多么希望,时光能就此停留…

先生,先不要吃。”看到柳先生要磕开蛋壳,紫涵急忙拦住,“先许个愿吧,许个愿再吃。”

看着柳先生有些疑惑,紫涵挠挠头,“本来应该吹蜡烛许愿的,可是我不会做蛋糕,所以,就用鸡蛋代替吧。”说完又严肃的保证道:“你最想做什么,就在心里许什么愿,生日许愿很灵的。”

一直监督柳先生把所有的事都做完,紫涵才心满意足。

拿了那两个绘了小人儿的鸡蛋来到床边,“猫儿哥哥,我们也来吃蛋,沾沾柳先生的福气,你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又晃了晃那个神气的小小子,“一定比他还神气。”

磕开两个鸡蛋,“你躺在床上没法运动,就吃蛋清,我来吃蛋黄。”

举起手中的蛋清,发现猫儿却在发呆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蛋,这个画着自己的蛋没什么特别呀?猫儿哥哥怎么是这样一副表情,好像自己手里的鸡蛋多么美味似的,一定是很馋鸡蛋吧?

“猫儿哥哥,等你好了,我给你多煮些鸡蛋,蛋清蛋黄都让你一个人吃,好不好?”

怎么听到猫儿哥哥好像叹了一口气?

又回头对柳先生下命令道:“先生今天绝对不可以靠近厨房,中午我给先生下长寿面来吃,”又很是骄傲的炫耀,“我并不是什么饭都不会做的,以前我老爸过生日,就最爱吃我做得长寿面了。”说到最后,语气有些黯然。

那一个世界的老爸呀,当初就是为了要送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给老爸,跑到自家酒店学了一个暑假才学会的拉面,可谁知道却仅仅给老爸做了两次…

柳先生的眸光暗了暗,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并没有对紫涵的厨艺抱多大希望,可看到紫涵端上来的面条,柳先生还是有些震惊。

碧绿的香菜,配上切得长短均匀的葱花,上面撒了细碎的肉末,再浇上熬得浓白的鸡汤,让人看了说不出的赏心悦目,最妙的是碗里的面条竟然只是一根,而且晶莹剔透,让人看了不忍心下箸。

“绝对不能咬断,这是长寿面,所以一定要一口气吃完。”紫涵在一边殷殷叮嘱。

紫涵又盛了一碗来到床前,“猫儿哥哥,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怕你不好消化,所以这碗我煮的时间长了些,可能不够劲道,你要想吃最正宗最劲道的拉面,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呀。”

窗外已是正午,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棂洒满了一屋,猫儿有些恍惚,原来阳光可以这样灿烂!

捧个大牌来玩玩 (二)

虽然天还早,晚上自己也不过是配角,紫涵还是有些紧张,自己弄得东西会被人接受吗?毕竟,那关乎着蓝儿的未来。

街上的人已经少得多了,做生意的人也都在收拾东西,不时看见路边人家有青烟袅袅,那乳白色的烟雾凭空给这繁华的街市增加了些迷离,曾经清晰的远屋近树有些模糊,连带着周围若有若无的吆喝声都让紫涵觉得有些忧伤,站在这陌生的街口,只是更深刻的感觉到这是异地,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误入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