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那红色氤氲开来,先是圆盘大的一片,又逐渐扩大,变成桌面大,直到白色的雾霭完全变成了红色,那红色小屋也融入到了这遮天蔽日的红色之中,紫涵突觉从心底里泛起阵寒意——那漫天的红色中竟带着股浓浓的血腥味!

“后行三步,右拐向前。”又是那个难听的声音。

“喂,你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涵叫道,可耳边只有阵阵阴风,好像自己身在无人的旷野,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丝毫活物的痕迹。

“嘶嘶,嘶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好像附近的地面下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正在伸展着好像压抑了很久的躯体;又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喘息着从脚底下穿过。

紫涵定了定神,不知不按口令走会出现些什么?咬咬牙,后行两步,猛地停了下来。陡觉脚心一痛,好像有什么厉物咬住了自己脚心的血管,紫涵大惊,忙要后撤,却发现脚已经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竟是凭自己怎么使力也无法挪动半分!

证缘(三)

“啊!”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

灵柯女皇本是淡淡的端着茶杯的,手中的茶杯却突然一顿,竟是浸湿了衣袍也毫无所觉!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证缘树苍老的枯皮正慢慢剥落,一变而为深幽的青色;每一根枝条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兴奋的狂肆舞动,好像在饱啖一餐久违的美食!而刚才大家以为是看花眼的芽孢正一点一点的吐出一丝新绿!

紫涵却全然感觉不到外界的纷扰,只觉脚下好像扎了根管子,好像正在拼命的往外吸取自己的血液!

天啊!这下面到底躲藏着什么怪物!

紫涵更加拼命的往外蹬脚,突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呼啸而过,脚下顿时一松,接着一股大力袭来,紫涵一个趔趄,那种被牢牢吸附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围观的人们突然哄的一声笑了,猫儿微泯了抿嘴,纪灿阳却皱眉,那个女人,还真跟个猴子似的,别人进入小径,走的那叫一个典雅端方,可这位韩小姐倒好,又蹦又跳,不是甩手就是跳脚,愣是要跟别人都不一样!自家宫主更绝,抄着两只手,看的那叫一个惬意闲适,真是的,这样的女人,亏宫主还当宝贝一样护着,话说有时候觉得这女人还真是有趣。又不禁吓了一跳,有趣?自己竟觉得这女人有趣!

“擅自妄为,幸亏你那意中人??????”血色浓雾中传来那女人恼怒的冷哼。。

“右行五步,左拐向前。”

紫涵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再不敢大意,忙小心的按照口令前行,脚踩在地上,好像有点软,不过,刚才的那种锐痛倒是一点也没有了。

前面的血雾好像更浓了些,紫涵觉得血腥的味道好像也随之更重了,只能看到约半米左右,视线所及,全是铁锈一样的红色,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至于证缘树和那红色的房子,也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紫涵低头看看脚下的路,又细细观察了紧紧相邻的旁边小径,终于发现了二者之间的不同——自己脚下这条路, 隐隐透出抹玉色的温润光泽。记得自己刚踏上小径时,只觉这条路径好像有让人安心的感觉,其他路径虽一片死寂,却好像隐藏着什么莫名的让人恐惧的东西。

现在再看那些小径,紫涵震惊的发现,那些宛若死蛇一样的小径好像全动了起来,已由原来干瘪的土黄色,变成了深幽的墨绿色,宛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游走在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以吞噬阳光下的生灵为乐。

“停!”那个嘶哑的声音变得急促,紫涵刚站定身形,突然觉得耳后有急风扫过,忙把头一撇,只觉一个滑溜溜湿漉漉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耳廓,有尖锐的呜呜声直击耳膜!

“啊,那叶子竟有巴掌大了!”

“那叶子中间鼓起的是什么?”

“天哪,那是证缘树的花苞!那花就要开了!”

??????

圈外已是乱糟糟一片,再没有人顾忌自己世家公子的颜面,所有人都惊叹着,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棵越发青翠的证缘树。

此时的证缘树,已完全脱去了枯黄的老皮,一变而为通体墨绿色,叶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到了鸡蛋大,那团团簇簇的叶子中间更是隐隐约约露出颜色更为幽深的花苞!

猫儿紧盯着好似毫无所觉,依旧在小径上蹦蹦跳跳的紫涵,双手有些紧张的绞在一起,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之上,暗暗提气,随时准备跃进场中拉紫涵出来。

纪灿阳的嘴巴张的足够塞进去个鸡蛋!老天,那证缘树已经含苞待放了,难道这韩云真的是大皇女的天命之人?可,那两个明明都是女人的说!难道女人,也可以结为夫妻吗?

场中的紫涵全然不知场外已是乱成了一片,只觉路好像更难走了,不止要随时注意脚下,前后左右好像也不安定了,不时有不知名的东西从自己周围掠过,某个邪恶的地方,好像有幽灵复活,不时发出磔磔的难听而得意的笑声,实在让人听着心里发慌。在这个血雾弥漫的世界里,眼睛好像已经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了,只能全凭一双耳朵及那声音的提示来慢慢的向前摸索。

场外的人已是屏住了呼吸,已经被证缘树的变化震惊的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所有人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逐渐变得愈加饱满的花苞,花苞的颜色逐渐变浓,更奇妙的是,同一个花苞的地方,竟然又生出一个相对来说颜色稍浅一些的花苞——竟是同枝所生、并蒂两朵,颤颤巍巍的在风中互相偎依,虽还未抽出花瓣,却已有说不出的媚骨风情!

紫涵扭动腰肢,躲过了左面袭过来的又一道冷风,直觉那怪物的气势好像变弱了!虽仍有阴冷的感觉,但地下的空间明显平稳多了,血色的浓雾好像也有些淡化的趋势,眼睛也能睁得开了。

“左拐,前行三步。”那嘶哑的声音也好似舒缓了下来,紫涵仍是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向前挪着。

“咦,证缘树好像不再生长了!”

“对呀,刚才还觉着那花儿好像瞬时就会绽放,怎么这会儿又一点动静也没了?”

“或许,这位也不是大皇女的天命之人!”

场外的人群都长出了一口气,那些大家公子,更是轻抚着胸口,让噗通通的心跳声慢慢的平稳下来。

证缘树的叶子也停止了变化,有点点阳光洒在叶子上面,好似墨绿色的海洋中跳跃着金色的火焰,耀人眼目却又有一种另类的动人心魄的美。

紫涵的身影已经微微的接近了那个视线无法看到的死角,猫儿微微眯了眯眼。

紫涵长长的出了口气,脚下的路已是清晰多了,只是那些红雾发生了变化,好像逐渐凝聚成了一滴滴红色的血珠,紫涵觉得衣服好像都已经浸透了血水,粘唧唧的糊在身上。

紫涵下意识的摸摸脸上,摊开手掌,放在眼前,长长的吁了口气,还好,还好,脸上是汗不是血,前面怎么还是一片红汪汪的?

紫涵看的眼晕,下意识的抬手拍去,“砰”的一声,手竟是拍到了实处,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已然身在小屋的外面。等了半晌,那个给自己引路的女人,竟是没有再发出声音。紫涵略喘了片刻,并不敢轻举妄动,突然不经意间瞄过那些围观的人,不由一怔,怎么那些人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刚才异象的影响?若说这些人会因为和自己非亲非故,而任凭自己这里险象环生,可猫儿哥哥却是断然不会任自己陷入困境而置之不理的,看来,方才那些小径一定有什么古怪!

突然记起好像那些公子走到红屋这儿应该不久就会出去了,为什么自己到了这么会儿了,那女人都没有再发什么口令?都说好奇害死猫,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自己还是自谋生路,赶快闪吧。

这样想着,紫涵便抬脚想要离开,面前本是严丝合缝的的红色小屋突然发出难听的吱呀声,正对着紫涵的屋子忽然洞开,紫涵唬了一跳,忙要抽身后退,里面却忽然探出一条软鞭,“咻”的一声就捆粽子般缠住了紫涵,紫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被那鞭子扯进了红色小屋,随着紫涵的身影没入小屋,那洞开的屋门猛然合拢,竟仍是毫无缝隙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不灵异地,只是一种很有名的植物哟······

证缘(四)

本已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一次骚动起来,若不是有侍卫拦阻,恨不得跑到树下去——

墨绿的枝叶掩映处,那本是并蒂挨着的两枝花,花苞已经微微张开,虽仍是大半幽合,却已有绝不同于其他百花的缕缕浓香飘散在园子的角角落落,人们不由的眼神朦胧,逐渐迷醉而不自知。

“这树有古怪!”只觉面对着证缘树,内心便有无限的暖意,只想更进一步的去膜拜它??????猫儿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摇了摇头,终于清醒了些,再看场中,已是没有了紫涵的身影。

“铛——铛——铛——”,几声沉闷的钟声传来,大家只觉心头一凛,才发现,自己等人竟不知不觉间靠近了禁区。

“啊!妖怪!”

被鞭子卷着的紫涵拼命挣扎,谁知自己越动那东西便缠的越紧!紫涵拼命的往后挣,反手想要拉开门,触手却是一片湿滑,这才发现,那有什么门,攀附在屋壁上的,不过是些黑色的根蔓状东西,凉冰冰,冷丝丝的,天!这不是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径给自己的感觉吗?

“你,你是,是那里的妖怪?”紫涵目瞪口呆的瞪着对面墙上安居在“蛛网中”的一个人形物体嚷道,难道是《西游记》里的蜘蛛精也穿过来了?

“你,你,别过来呀,告诉你,孙悟空可是,可是我猴哥,专收,收妖精的。”只觉得牙齿打颤,竟是几乎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好了。

却觉得身体越发难受,那些死死缠绕着自己的东西,好像在拼命的在自己身上寻找突破口,下一步,或许就会破体而入,钻到自己的血肉之中了!

“别,别动。”对面那人形物体突然开口了,只是声音低弱,宛如游丝,好像濒死的人垂危的挣扎。

“啊!”紫涵锐叫一声,“你会说话?你到底是人是妖?”却不敢再乱动,生恐一个不对惹得对面的妖怪狂性大发。

对面的人轻轻的“唔”了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紫涵等了半晌,对面的怪物却仍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这个妖怪,看来并不是坏脾气的。小小的喘了口气,紫涵悄悄地打量起妖怪的洞府。

与外面刺目的血红不同,小屋内壁竟宛若一整块无暇美玉镶砌,是一种莹润的白色,四面墙壁上更是镶嵌了数颗硕大的夜明珠!

只是,屋中间的这个隆起,又是什么?

同样是黑魆魆的根蔓,仅隆起的这部分,却已是占据了屋子的大半地面,实在难以想象,下面的根茎该是何等巨大!紫涵不由怀疑,这个小屋子的修建,或许就是等同于压了孙猴子的五指山,要镇住地下的某个不知名的妖孽。

夜明珠的幽光下,紫涵忽然发现,那幽深的根蔓上还附着泓似金又似玉的东西,位置就在那根蔓的正中心位置,好像人的肚脐,自己身旁这些恶心吧啦的粘湿的藤蔓便是由那里伸出。其中最粗大的一条,大概有婴儿手臂粗,直直的伸向对面墙壁上的那个人,宛若一张网,稳稳的把那妖怪缠在中心。

紫涵眨眨眼睛,原来自己没看错!那黄黄白白的东西确实有在动!仍是紧贴着那根部,不过样子却是一根细线的模样,顺着根部向外延伸了,还会上下左右转动,最让人费解的是,那东西转到那里,被靠近的根蔓便会悄悄回缩,直看的紫涵眼睛几乎要掉出来。

“嗯。”那妖精突然出了声,紫涵一惊。

等了半晌,对面却又安静了下来,紫涵大了胆子偷眼瞧向那又不做声的妖怪。

墨青的藤蔓缝隙处露出大红的衣角,长长的乌发已经完全散开,直直的垂下,那张面容便被完完全全的遮住,紫涵稍稍动了动头,想要看的更仔细些,妖怪的身子却忽然痉挛了下,头猛地扬起——

“大皇女?”紫涵一声惊呼,那妖精,怎么竟生的和大皇女一个模样?!又忽然想起什么,“难道你也是被那妖怪给抓来的?”

那灵柯大皇女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头又缓缓的垂下。

这到底是演的那一出?紫涵觉得简直没办法思考了,原以为这世间还真有什么姻缘天定只说,天命人过,证缘花开,该是多么浪漫唯美的事!却谁知竟好似上演恐怖大片,这一出一出的,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喂!你还活着吗?活着的话,就应个声。”知道那人应该不是妖怪,紫涵的心也定了些。

“唔,”那人低低的应了声。

“活着就好,”紫涵喘了口粗气,“这什么狗屁妖树既然是你家的,你总有办法把这些东西解开吧?”

大胆的打量那人的样子,紫涵终于确定,那女人的姿势也是被迫的——虽从胸部以下,被那根蔓缠了个结结实实,但那双手双脚却是被不知什么物事固定在对面墙上,整个一受难的耶稣。

这大皇女是殉道者?还是这是什么献祭仪式?

刚才的抬头好像已经用去了女人所有的力气,除了紫涵的喘息声,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外面也不知是什么情形了?以猫儿哥哥的脾气,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紫涵皱眉,尚能活动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任尖利的指甲划破了手心而不自知。

“啊!”突觉手心一阵尖锐的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随之进入了自己的手心之中!紫涵慌乱的拼命挣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对面那人猛然抬头,似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身子拼命晃动起来。

“涵姐姐!”那大皇女嘶哑的喊着,拼命挣扎起来。

紫涵心头大震,“音儿?!”

怎么可能,灵柯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竟是自己遍寻而不得的音儿?可那声音,及那熟悉的“涵姐姐”,自己是绝不会认错的。

手心的锐痛更甚,紫涵忙低头查看,“咦?”紫涵发现随着自己低头的动作,那紧紧绕着自己的东西竟然松了些。

“涵姐姐,你身后有,快往后,往后面撞!”清音喘息着勉强把话说完。

顾不得多想,紫涵拼命的往后荡去。

只听身后发出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擦着紫涵的鬓边飞了出去,尽数没入那被高高吊着的清音的身子。

“啊!清音,你怎么了?”紫涵大惊。

清音却并未回答,只是身体极怪异的扭动着。

紫涵只觉那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藤蔓好像瞬间涂上了一抹妖异的血色,竟是由里往外渗透着红光,可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却明显减轻了。而随着自己脖子的扭动,那根蔓竟然有下滑的趋势。

难道自己脖子上有它们害怕的东西?

紫涵又试着把脖子扭到右边,果然右边的蔓条好像也松了些,自己脖子里就只有自己的那挂紫色的月亮石项链,难道恰巧是这东西的克星?!

“音儿,别慌,涵姐姐这就救你。”紫涵沉声安抚着已经被缠的跟个粽子相仿却还在拼命挣扎的清音,努力试着向下弯腰,果然,项链碰到那里,那里的藤蔓便会松开,终于,紫涵的手能够着项链了,忙一把紧紧攥住,呼,终于彻底拜托了束缚。

“音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紫涵喊道。

“没,没事,等它喝饱了就——”话音未落,那藤蔓不知为何猛然缩回,那本箍住清音手脚的东西也随之消失,清音便直直的从上面摔了下来!

紫涵忙伸手去接,却觉得手脚有些发软,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清音的身子,两个人便一起滚在地上。

“痛——”怀里的清音低低呻吟了下。

紫涵一咧嘴,“我说音儿呀,涵姐姐是不是欠你呀,每次都要给你收拾烂摊子!臭小子,现在垫在地下当肉垫的可是你老姐我!”

“咦,怎么有些剌手呀?”紫涵嘟哝道,甩甩有些发晕的头,想要扶清音起来,却觉手感有异。

“啊!”紫涵惊叫,自己的手什么时候伸到那红色的袍子里面了?更诡异的是,为什么那袍子里竟是光滑滑的好像什么衣物都没有穿?!

紫涵忙要缩手,手忙脚乱之间只听嗤啦一声,却是反而把那红袍拽开了个大口子。

“姐姐,清音,好难受。”清音轻轻呻吟了下,身体不安的在紫涵怀中扭动着,头抵在紫涵的怀里,手握紧衣襟,更紧的把身子偎向紫涵,撕烂的衣服处便被压在了身下。

紫涵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怎么觉着清音这小子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却在瞥到清音的拢紧衣服的手腕时大吃一惊,猛地揪住清音的手,“这是什么?”

清音细瘦白皙的手腕竟是有一个深可见骨的锯齿形的口子,里面的肉向外翻起,更衬得那白骨阴森可怖,而让人奇怪的是,那肉的颜色竟是有些发白,那么大一处伤口,却是不见一丁点儿血!

情动

证缘树上并蒂而生的花朵已经开了大半,花盘虽未完全展开,却已有碗口大小,两朵花的颜色竟是一为深紫一为靛蓝,花瓣肥厚,深紫的花儿稍大,上面还有点点暗金色;靛蓝的花略小,上面缀以鲜红的斑点。煦和的春阳下,那两朵花的花瓣微微颤动,周围的人不由一阵心旌神摇。

猫儿的脸色却并不好看,进去了这般功夫,为何涵儿到现在还没出来?越想越是心慌,飞身便要往禁区里闯。

突觉衣襟被人扯住,忙回头看去,却是周君睿。

“哥哥莫慌,睿儿拿生命担保,韩,公子绝不会有事,被证缘树接受的人,便会是我灵柯最有福缘的男子,绝没有人敢任意加害。”

猫儿的眼扫向那紧拉着自己衣襟的手,周君睿忙松开。

空气中流淌着诱人的香味,竟是让人有些迷失。

紫涵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那占据了房间的大半面积的丑陋的根茎突然有些可爱了,而且那香味,好像很诱人呢。

紫涵慢慢的俯下身子,眼中浮起水雾,心疼的在那那翻起的血肉上呼着气,“音儿不疼,不疼啊,姐姐给你呼呼,很快就不疼了。”

“涵姐姐。”清音的声音有些呜咽,在紫涵的怀里痉挛了下,似是不胜痛楚。

“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努力的把清音的身子翻转过来,紫涵觉得好像更恍惚了,怎么音儿的脸这么苍白?

“音儿,我们要想法子离开。”紫涵呢喃着,努力的想要扶清音站起来,不知为什么手竟有些沉,竟是把清音摔落了地面,自己也身子一软,又一次把清音抱了个满怀,却正好看到了清音散开的衣襟下□的大片肌肤。

“这是什么?”紫涵看着那白皙的胸脯上遍布的虽细小些但同样是锯齿形的渗着血丝的伤口,直觉那伤口应该跟自己有关。

“涵姐姐,音儿,疼。”清音却更紧的往紫涵的怀里伏去,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

“难道是——”紫涵突然想起,自己拼命往后撞时,好像有一簇什么东西刺入了清音的身体,看那血迹还新鲜,时间一定不长。

“音儿,愿意的。”怀里的清音又颤动了一下,似是不胜疼痛,“姐姐不用自责。姐姐去抹些那根上的青色液体,便可,便可止血。”清音的手死死的攥紧衣襟,脸却更苍白了。

紫涵蹒跚着站起,觉得头好像更晕了,室内好像充满了一种香甜的让人迷醉的气息,勉力向前走了几步,却差一点栽倒,紫涵伏在那□的根茎上歇息片刻,觉得有些精神了,这才看到那已是通体墨绿的根茎上面果然渗透出青中又透着些红的澄澈液体,突觉被指甲划伤的那只手有些发麻,忙抬起手来,却愕然发现,手上的伤口竟已是慢慢的合拢,心知这必是疗伤圣药,忙拼命的用两手都抹了些,趔趄着返回清音身旁。

清音仍是无力的躺在地上,被扯烂的衣服已经勉力合拢,半遮半掩间,那裂开的伤口衬着娇嫩的肌肤却更让人心疼。

紫涵跪伏在清音身旁,先往那手腕上最深的伤口抹去,清音身体猛地拱起,脸上的表情痛楚难当,吓得紫涵忙停了手。

“涵,呼呼,呼呼,不疼…”清音小小声的请求着。

“好,姐姐呼呼,不疼了,不疼了啊。”紫涵忙把嘴凑到那伤口上,轻轻的吹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那白皙的手腕分外诱人,那轻轻的吹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细细的吻落在那伤口之上。

怀中的清音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紫涵努力的晃晃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慢慢的掀开红袍的上半部分,轻轻的把手上的液体涂抹在那些细小的伤口上。紫涵的手指爱怜的拂过那本是柔滑细腻现在却遍布细碎伤口的胸脯之上,“真是傻音儿,干嘛这么傻,弄得自己这一身的伤。”

“唔——”怀中的清音似有些难耐的动了一下,凤眸已是微微睁开,眉儿微蹙,脸上露出些痛苦的挣扎。

“姐姐的手重了吗?”紫涵晃了晃头,恍惚间手一松,清音猝不及防,直直的向后倒去,紫涵慌忙伸手捞住,两人再一次跌作一团。

“痛,涵。”清音小小的哼了声,慌得紫涵忙低头查看,果然那细小的伤口好像又有血丝渗了出来,“呼呼,姐姐吹吹,不痛了啊。”紫涵忙勉力撑起身子,努力的想要帮清音减少疼痛,却觉头越来越沉,竟是又向下趴去,神志昏沉间只觉心里好像更加燥热,只想把身下的人搂在怀里,潜意识里又觉得那样做不对,忙用手肘撑了身体,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姐姐好像有点累了,不能压着,压着音儿的伤口,会,会疼的。”

紫涵摇摇摆摆的想要坐起来,谁知身下的清音却突然抬高身体,把有着点点血迹的白皙胸脯凑到紫涵的唇前,双手更是猛然扣住紫涵的腰,手中用力,紫涵狠狠的便亲在了那柔韧的肌肤之上。

紫涵觉得身体里好像突然被人点燃了一把大火,那细腻的触感,精致的锁骨,如玉的肌肤上遍布的细细的血迹…

那血好像有些碍眼呢,紫涵慢慢的俯下头,一点点的舔舐那抹刺眼的红色,“音儿别怕,姐姐帮你止血,一会儿就不疼了,不疼了…”

那大红的袍服慢慢的滑落,露出袍服里面完美无瑕的躯体,只是整个的身体从上到下都遍布了锯齿型的伤口,紫涵慢慢抬起头,眼神早已是混乱迷离,嘴里喃喃着,呆呆的看着那些伤,面上的表情似有些苦恼,好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

一双手慢慢抚上了紫涵的脸,“涵,音儿好痛,音儿,浑身都好痛!”地上的音儿呜咽着,脸依旧是诡异的苍白,脸上却写满了浓浓的□,眼角眉梢更是缭绕着万种风情。

“不哭,不哭,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啊。”紫涵已经无法思想,只觉身下那细细的呜咽,点点的伤口,微微有些颤动的宛若玉雕般的躯体,化成了一支无比魅惑的魔咒,让人不由的沉迷。

“涵,亲亲,音儿就不痛了——”

紫涵伏在音儿身上,身下那颤抖的声音那样的让人心疼,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你说什么都好,什么,涵姐姐都会答应你。

头颅缓缓的垂下,身体里的那把火已经完完全全的燃烧起来,雨点一样的吻细碎的落在那伤痕累累的躯体之上,清音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红晕,细细的呻吟声不断的逸出,那声音又刺激了上面的紫涵,吻得越加卖力,屋内顿时一片旖旎之声。

突觉身上一凉,紫涵的衣物已是被清音颤抖着手轻轻解开,光洁的肌肤乍然暴露在空气里,让紫涵的脑袋有了瞬时的清明,忙挣扎着要起身,清音却猛地抬头,有些发白的嘴唇颤颤着堵住了那沾了点血迹红的有些妖艳的唇。紫涵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好像有根弦断裂了…

白玉一样的地板上突然洇出了点点血迹,宛若三月盛开的片片桃花,本是死蛇一样蜷在地上的根茎突然游移了过来,片刻,那血迹便消失无踪…

爱恋的盯着那已是陷入了昏睡的面庞,极不舍的帮紫涵整理好衣物,半晌,清音缓缓地站起,披上了另外一件火红的长袍,手轻轻朝墙壁上一个凸起按去,墙角的地板突然轧轧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漏了出来,两个人先后从洞中钻了出来,最前面的分明就是那个送了紫涵入阵的竹竿一样瘦的女子,紧跟在后面的那个,竟然是灵柯女皇,灵霜飞!

玉现

“母皇。”清音迎了上去,身子却有些摇摆。

灵霜飞忙上前一步,小心的让清音靠在自己身上。

竹竿一样的女子,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紫涵,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蹲下身子,抽出身上的刀,便要划向紫涵的手腕。

“慢,慢着。”清音跌跌撞撞的扑过来,撞开了女人,“血,血已经,已经取过了。”

灵霜飞慌忙上前,把清音搂在怀里,心疼的说:“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值得你这样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