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且看看,本宫的这身衣服,可还合身?”灵晔又问道。

我的太女殿下,这句话,您老刚才也问过不下五十遍了!

还是抬起头来,快速的扫了一眼灵晔——平常可没有这个机会!自家太女是最厌烦别人盯着她的容貌看个不停的!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了,可是这样总不自觉露出傻笑的太女,却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太女果然好眼光,这云霞彩缎做成的嫁衣果然是名不虚传!”周府正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精心装扮过的两位准新郎,早已笑的合不拢嘴。

“正君,正君,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状元路口了!”

“啊?这么快?”周正君拉住周君睿的手,眼中是万分不舍。

猫儿的身影在门边一晃。

“干爹,”紫涵抬起头,柔柔的唤道,自己不由先起了身鸡皮疙瘩,“云儿突然想起原先住的房间里,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想再去整理一下…”

周正君知道紫涵是要留给自己一个单独和君睿说话的空间,不由很是感动,伸出手,抱了抱紫涵,“好孩子!”

“涵儿,可有什么不适?”猫儿有些忧心忡忡的盯着紫涵。

“安了,安了,杨姐姐不是已看过了吗!喝了老爹那么多蛇血,涵儿早已是百毒不侵了!又吃了两丸金凤霰,再厉害的毒,都毒不到我的!”紫涵安慰的拉了拉猫儿的手,从宫内回来时,把蔚毓凝吓了一跳,猫儿哥哥连话都说不成句了!虽然杨融诊断过说是没发现有什么中毒迹象,可猫儿还是以紫涵可以感觉到的速度消瘦了,紫涵看着真是心疼不已。

小屋内蔚毓凝已经候着了。

“一切可安排妥当了?”

“主子放心,照主子吩咐的,都已经好了,灵霜飞说礼成后会让人拖住灵晔,让我们只管离开。”

“灵霜飞这人绝不可小觑,以防万一,还要设法联系封兰清,让她派人前来接应。”

远远的已经能听见欢快的唢呐声,紫涵轻轻皱了皱眉。

“主子若不喜,凭我们的力量,硬闯也不是不可能…”蔚毓凝进言。

疲倦的摆了摆手,蔚毓凝悄悄的退了出去。

不顾描画精致的妆容,紫涵把头埋进了身后猫儿的怀抱。一走了之吗?眼前灵晔的面容一闪而过,罢罢罢,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重视的,自己只是还不太适应这么多的阴谋诡计罢了!清音,帮你稳固太女之位,这是紫涵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从此后,只愿和你天高水长,相见无期!

远远的已经能听见欢天喜地的迎亲的唢呐声,紫涵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看着那身着五彩霞衣的袅娜身姿,猫儿的眼一时有些朦胧。

灵华宫内,金砖铺地,红幔遮天。欢闹的人群,或真心或假意却又均是完美的笑靥——

紫涵驻足马前,指尖残留的灵晔缓缓松开时留下的暖意,很快飘散在洛邑热闹过后更显凄凉而落寞的街头——别了,清音!别了,灵晔!

“驾!”紫涵呼喝一声,虚空挽起一朵漂亮的鞭花,猫儿蔚毓凝拍马紧随其后,古朴的黄沙路上,顿时响起一阵钝钝的马蹄声。

那声音渐行渐远,终至静寂无声。

“人呢?”美轮美奂的新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暴喝,身着大红锦衣的灵晔已是目眦欲裂。红烛高烧,龙凤呈祥,却只觉那强烈的似乎瞬时都会溢出来的幸福,似乎刹那间化为冰窟,冷的人的心脏都缩到了一起!

灵晔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捞起那袭自己亲手缝制如今却被揉成一团萎落尘埃的五彩霞衣,紧紧的抱在怀中,仿佛抱着人世间最后的温暖,仿佛那是绝望的溺水者最后的希望!

“不——”是谁的嘶喊,竟然刺破了阴霾的长空?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把有些黑沉沉的天空,撕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主子!”蔚毓凝勒住马头,“看天色,马上就有一场大雨,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避一下?”说话间,竟已有豆大的雨点落下。

“咱们这是到了那里?”紫涵停下,扭头问道。

“此处叫岩岗,距离我西陵边境已不过百里。”

“还有百里远吗?”紫涵心里打了个突,不知为何,只觉心里颇不安稳,“不要停,继续走。”

蔚毓凝和猫儿对视一眼,看着已是疲惫不堪的紫涵,眼里有些不赞同,却还是跟了上去。

“轰隆隆——”又一声闷雷响起,雨点落得更加密集,没有做任何防备的众人衣服均已被打湿,雨水顺着头发流入里衣,又凉凉的冰到人的心里。

“主子,”蔚毓凝再一次勒住马头,“我们还是歇息片刻,等雨停了再走吧。否则,即使我们受得了,马儿也是受不住的。”蔚毓凝的头发已是湿成一绺绺的,大滴的雨水顺着发尖滚落。

灵霜飞给每个人提供了两匹马,如今这些马的速度已是渐渐的慢了下来,无论众人如何呼喝,却仍是缓慢不堪,甚至一听到雷声,马儿便惊恐不已的原地打转。

“现在距离我西陵有多远?”

“已是不足三十里。”

“好吧,传令,就地安歇。”

紫涵等人还真是好运气,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竟然就有座破旧的茅屋,可能是赶脚的人临时的栖息地,虽是简陋了些,但避雨还是可以的。

一行人下马,来到竹屋内,留了几人警戒,其余人都进了竹屋将养精神。

才是暮春天气,怎么这雨倒跟夏天的相仿?竟是不时有雷声滚滚,那仿佛从天上倒下来的雨,竟是下了这许久,却还没有停下的样子!

“主子,”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在外警戒的侍卫突然跑进来,“好像有人来了。”

“在哪里?”紫涵一惊,这大雨的天气,会是谁?

“在我们的后方,应是从灵柯而来。听声音,大致有四五个人。”

“灵柯?”紫涵脸色变了变,不会是灵晔吧?这样大的雨,如此恶劣的天气…

“主子!”外面又有侍卫叫道,声音里有些慌乱。

紫涵推开竹门,也吓了一跳——

茅屋前,几个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人正有些狼狈的坐在马上,而打头的那一个正是一身大红锦衣可惜此时却是遍布雨水、泥浆,脸色已是僵硬的青色的灵晔!

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露出些亮色,紫涵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痛。

灵晔墨染一样的乌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头顶的攒珠金冠挂住一绺头发歪在一边,可能是曾经坠过马,头上还沾了少许杂草,锦衣上也撕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口子,露出里面已经分不清颜色的里衣,天上的大雨仍是瓢泼一样,只堆得人睁不开眼睛,灵晔却是在看到紫涵的一瞬间眼睛蓦然睁大,乍然的惊喜好像连这将明还暗的夜空都要点亮了。

“…涵——”灵晔的上下牙齿打着战,终于从齿缝间艰难的挤出了这个字。

手下的武士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紫涵,脸上露出一霎时的茫然——一个女人罢了,太女怎么跟疯了似的没命的来追?

“灵晔,”紫涵百感交集,看到原本精致的人儿狼狈成这样,内心里竟又抽了一下,“你,回去吧,没有用的。”

灵晔身子在马上晃了晃,身后的人赶忙扶住,灵晔却推开那人,艰难的从马上爬下,摇摇摆摆的走向紫涵。

“站住!”猫儿手中的剑电一样指向灵晔的心口。

“涵!你要让他,杀了我吗?”声音竟是无限的凄凉。

紫涵扭转头,不看灵晔,“灵晔,你回去。还有那样一片大好江山,你又何苦非要…”

“涵——”灵晔一声凄厉的呼喊,“轰隆隆,”天空又一声炸雷响起。

紫涵惊得猛一抬头,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灵晔双手抓住剑身,正作势往自己的心口刺去,手掌上殷红的血顺着锋利的剑刃和着漫天的雨水汩汩淌下!

“猫儿哥哥,住手!”紫涵猛地扑上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灵晔,幸亏猫儿反应快,那剑刃不过刺入了寸许,心口那处鲜血还是瞬间流出。

“灵晔,你——”紫涵大惊失色,慌忙伸手要按住那伤口。

“涵,我就知道,你心里是爱,爱我的,你一定舍不得,舍不得,我死——”灵晔呢喃着,眼中的泪终于淌下。

“别说话了!啊——”紫涵冷叱一声,却又忽觉脖子上一凉,愕然抬头,却是灵晔反手抱住了紫涵,另一只手却掏出了一把匕首逼在紫涵的脖颈之上!

遇险

天色阴沉沉的,便是昨儿个看着高耸入云的群山也被浓黑的雨云遮住了行迹,尽力四望,也不过是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山一角。

正策马急行的队伍突然停住。

紫涵等人稍稍后退。

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个女子飞马而至。

“将军,前边有一支队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看旗号,应该是三王女的人。”

紫涵、蔚毓凝对视一眼,不由心里一沉。

紧随在几人身侧的水师都尉章原忙拍马上前,低声道:“主子且后退,末将去看看。”

紫涵倒不怕会被谁认出,此时自己已然恢复女装,又是一身小兵的打扮,而且杨融的易容术还是让人信得过的。

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声音越来越响,间或还有兵器的撞击声。

一个参将打扮的人倒拖长枪打马而至。

“发生了什么事?”蔚毓凝上前喝到。

“前面是四王女的人,说什么我们是灵柯奸细,无论章将军如何解释都不听!章将军让我们来护着贵人绕另一条路走!”

“对方有多少人?确信是三王女的人?”蔚毓凝沉声问道。

那参将一惊,见说话人虽面目陌生,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忙恭恭敬敬回答:“大约有五六千人。领头的那人是三王女左军前锋林方。不过在他们后方葫芦洼那处,应该还有上千人,远远的只听见叮叮当当作响,却不知在做些什么。”

“葫芦洼?”紫涵看向那参将。

“葫芦洼是溧水的一个谷口,也是溧水最为险要之处。因溧水到此突然变窄,看地形很像民间葫芦中间的洼处,所以人们便管这里叫葫芦洼。”

“那林方可认得你们?”

“那人曾来过我水师大营,绝无不识章将军之理。”

明明是熟悉之人,却偏要诬赖为奸细!看来,那林方要么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要么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去知会章将军,让他且领人退回来,看那林方有何反应。”蔚毓凝思索片刻,命令道。

不片刻章原率人退回紫涵等人身边,看来是经历了一场激战,章原的身上已溅上了点点血迹。

蔚毓凝极目望去,却没有见到追兵。

“章将军退回后,那人有何反应?”紫涵问道。

“那林方本是好勇斗狠之人,今天不知为何,看我们败逃,却不曾追赶。”章原也很是疑惑。

“轰隆”远出传来极沉闷的声响,好像有什么重物被推落水中。

“这是什么声音?”众人暗暗狐疑。

“轰隆”又一声巨响传来,相伴着的还有浪花飞溅的巨大冲击声。

“我去看一下。”杨融从马上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轰隆”“轰隆”的巨响又接连不断的传来。

“主子!”

紫涵看去,却是杨融,脸色甚是难看。

“发现了什么?”

“那林方正逼着一干匠人在葫芦洼处砌起了一道石头堤坝!”

“堤坝?!”章原的脸色刷的变了。

“有什么不对?”紫涵看章原的脸色,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轰隆”又一声巨响传来。

“主子!”章原猛地下马跪倒在地,“若堤坝筑成,则我南方千里沃野必将化为泽国!”

“什么?”紫涵大惊,云清虹是要拿整个南方来为她的造反祭旗吗?

“请主子允许末将前往阻止!”章原头磕的碰碰响,自己的家就在距葫芦洼不足三十里处,一旦此地水流被堵,又值春汛期间,家乡的父老乡亲…

近处的兵士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刷的一下全都跪倒。远处的将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个个交头接耳,惊疑不定。

“章将军快起来。”紫涵下马,扶起章原,“想要在此截断溧水,危害的不止是你的家乡!有本宫在,绝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紫涵已经能想到云清雯打的什么注意!一旦此处被堵,溧水南边多是山丘,河水一定大量北灌,江南百姓势必乱成一团;而南云水师兵勇以本地人居多,慌乱之下,力量也必然会因这场人祸而大打折扣!云清雯再趁乱攻击,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到江南大片土地!

“杨融,葫芦洼目前情形如何?”

“大概有几百匠人正在水里筑坝——他们应该都是被逼的!”看紫涵蹙眉,杨融赶紧解释,“溧水南岸有兵丁看押着大约上千百姓,以男人孩子和老人居多,看情形应该是那些匠人的亲人!”

“我们要阻止林方,还必须要救出那些百姓。”紫涵紧锁眉头,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下子放开,转头对猫儿说道:“猫儿哥哥,我们刚才来时,有一个淌出黑乎乎东西的地穴,还记得不?”

猫儿点头。

“哥哥率领一部分人去取些黑水来,越多越好。”猫儿领命去了。

又转向章原,“章将军,你率人赶回去,只说太女云紫涵在此,让他们速速来见。她们若来,你千万不要挡着,马上让路让她们上来,你则趁此机会救出那些百姓!”

“不可!”蔚毓凝马上明白了紫涵的意思,太女无疑是要把自己作为诱饵来引开云清虹的人,可现在那林方手下人马几乎是自己的两倍,拼力抵抗尚不知结果会如何,再分出兵力去救百姓,那太女这边…

章原也马上明白了紫涵的意思,七尺女儿顿时红了眼眶,太女这是为了百姓要置自己于险地呀!

“太女!”章原磕头,“请太女赶紧上马向西绕道,大约三十里外,还有一处通道,章原率五百姐妹留下即可!”

“葫芦洼堤坝一旦筑成,南方这千里沃野必然一片汪洋!是本宫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这南方的万千子民重要?”紫涵提高声音,“况且,本宫难道就是任人宰割之人吗?”

紫涵单手去掉身上小兵衣装,既然云清雯已然要反,自己也没有遮人耳目的必要了!

上官暖玉忙上前,从随身包袱里取出紫涵的太女服饰,仔仔细细的帮紫涵穿戴,不片刻,一个紫袍玉带俊美逼人的太女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紫涵跳下战马,扶起章原,大声喝到:“本宫把南方的安危和那数千百姓拜托给各位了!”说完,对着章原等人深施一礼。

章原吓得普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哽咽道:“章原绝不负太女所托!”

那些将士全都愣在当场!上面只说是要来接应几个人,却不知道接应的竟然是自家太女!更没料到,贼人近在咫尺,太女竟然放弃个人安危为了百姓置自己于生死险地!

“太女放心!章原,定不负所托!”章原声音有些暗哑,回身上马,点了千人疾驰而去。

不多时,猫儿等人回返,虽是用水壶和随身头盔携带,好在人多,紫涵忙让她们把这些黑水倾倒在前方相对平整的那处洼地。

远处已有马蹄的声音传来。

“毓凝,待会儿那林方必然会要求拜见于我。到时我会着人喝令他们不得越过那片咱们刚才倒了黑水的地方。若云清雯未反,她们必然听令,若云清雯已然反了,那林方为了捉我争功,定会继续前冲!你和暖玉每人另一部分人分别到两侧高处伏下,她们不往前冲就罢了,若往前冲,待她们进入那片黑水区域,你们就下令扔出手中器物,然后从两侧包抄,截断她们的后路…”

“另一侧让这位杨小姐带领,我留在涵儿身边!”上官暖玉突然插口道,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紫涵笑了笑,握紧了暖玉的手。

“不要跟着她们贸然上前!毓凝和杨融,你们只需站在原地静候;猫儿哥哥,让你的手下把火折子准备好,只等林方率人进入那洼地,便把这些火折子扔过去!”

“扔到那些黑水上?”蔚毓凝有些怀疑。

“领兵作战上,紫涵自认绝比不上毓凝;但若说对这黑水的了解上,毓凝只管相信我就是。”紫涵自信的一笑。

蔚毓凝和杨融对视一眼,虽心里不踏实,可目前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各自领了五百人,到两侧埋伏起来。

紫涵身边仅剩下不足千人。

猫儿、上官暖玉一左一右站在紫涵的两侧,二人一着蓝袍一着白衣;一个冷凝如冰,一个刚毅似山,眼中却全都流转着不容错认的无悔深情。

耳听着越来越近的暴风骤雨一样的马蹄声,众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站住!”接到紫涵的手势,一个将领马上喝到。

“迂——”打头的一个黑胖女人勒住马头,“末将林方,特来拜见太女殿下。”嘴里说着拜见,手却按着腰间大刀,小眼睛中更是闪过一抹凶光。

“你是林方?”紫涵拍马上前一步,猫儿上官暖玉忙跟着上前。

“正是末将!足下自称是我西陵太女,不知可有何凭证?”林方上下打量着紫涵,眼中很是惊艳。

“大胆!”上官暖玉怒眉喝到,“凭你也配!”

“无妨。”紫涵微微一笑,“猫儿哥哥,给她看。”

猫儿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盖上太女印信,抖手朝林方扔了过去。

林方满不在乎的伸手便去接,却只觉手心如被巨石击中,低头一看,虎口竟是被生生震裂,登时变了脸色,没想到,那蓝袍人扔出的一方锦帕在这么远的距离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心里再不敢托大,低头看看锦帕,上面的印信确是太女的无疑。

林方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四王女早就嘱咐我等,近日有人打着太女的旗号招摇撞骗,没想到,竟然是你们这帮人!姐妹们,谁能抓住那个穿紫袍假冒太女之人,必有重赏!”

说完,拔出大刀,率领手下人马直冲紫涵等人而来。

林方手下多时穷凶极恶之辈,听说有重赏,便嗷的一声跟着林方便要往上冲。

“将军!”有心细的将领忙出声喊道,“两侧好像有埋伏…”

“不过区区几百人罢了,何足挂齿!”林方阴狠的一笑,早派人摸清了底细,若自己观察的不错,这些人定是远道而来,早已是人困马乏,看来该当自己立此大功!

火攻

“林方!”紫涵厉声喝到,“谋害太女,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若你现在悔悟,本宫仍可恕你无罪!”

“哈哈哈!”林方仰天狂笑,“无知村妇,休想花言巧语蒙骗我等!三王女有令,抓住这假冒太女之人,邑千户,赏万金!”

听到有如此重赏,那些兵卒如同吃了兴奋药一样,潮水般向紫涵等所站的地方冲了过去。

紫涵身后仅余下不到千人,眼看着漫山遍野都是敌军,众人不由都微微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