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今年三十三岁了,跟在云清雯的身边也整整二十八年了。

还能清晰的记起那个总角之龄志得意满的小王女,站在街头,手里举着马鞭遥遥的指向□着小脚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自己,“我喜欢这个东西。”

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喜欢呢,这样让人幸福的字眼,也可以用到自己身上吗?大睁着眼睛努力的要记牢第一个说喜欢自己的人的样子,却忽略了她其实只认为自己是一样东西!

十二岁,便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个说过喜欢自己的小王女,虽然小王女已是醉的一塌糊涂,自己仍是却幸福的发抖。

“还真是一个天生的尤物!滋味还真是让人□!”

那一段日子,是自己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虽然那个女人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爱好,每次跟她欢爱过,自己甚至会好几天不能下地。

可很快,自己惊恐的发现,那些远远比自己长的还要漂亮的哥哥,那些比自己更得宠的公子,却一个个连续不断的被送了出去。

“李大人看上你了。”那人淡淡的说,便毫不留情的送走了那些昨天还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儿。

“我爱你啊!离开你,我会,死!”还能记起宝儿哥哥流泪乞求的样子。

“是吗?到李大人那儿去吧,让我看看宝儿有多爱我。”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最后一句话,女人只是挑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昨天自己还叫他心肝宝贝的男子。

“风儿,不想让小王女把自己送走,那就让自己有用,让自己无可替代…”这是宝儿哥哥被凌虐致死时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拼命的偷偷练武,拼命的让自己变得有用,却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小王女说过喜欢自己,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小王女才不会舍得把自己送出去!

“风儿,收拾收拾东西,跟白煞走吧。”

噩耗还是降到了自己头上。

“小王女,您不是说,喜欢我吗?”颤抖的声音想从女人的口里得到最后的救赎。

“风儿还真是个风骚的小东西!白煞已经等急了,你快点收拾。”

“可不可以不把我送走?”那么多哥哥都被送出去了,准备了这么久,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痛?

“风儿说什么呢!”那人脸色一沉,“风儿什么时候见过送出去的东西,我还会再要的?”

绝望的闭上眼睛,终于听懂了小王女的话,自己其实,不过是个东西!

“白煞,能

做到的,我,我也可以,”还是想要紧紧抓住那点虚幻的温暖,“真的,我也可以做到。”知道白煞是江湖第一杀手,小王女是要让白煞帮她除去什么人吧?

“是吗?”女人有了点兴趣,“好,你去试试也行,失败了,就不用来见我,直接跟着白煞离开。”一点也不关心,才十三岁的男孩子会怎样做,小王女便亲密的搂着另一个新来的漂亮哥哥离开了。

可是自己却成功了,虽然自己的武功并不高,可自己却能忍,伏在一个臭水沟里不吃不喝了五天,自己终于杀了那个人,代价是自己的脸上多了一道吓人的伤疤。

当自己提着那人的人头回去时,小王女第一次正眼看了自己,可自己却惊恐的发现,那眼中除了极力隐藏的一丝厌恶,却再找不到一点情意。

“你下去吧。”

“还算有用。不过,我可不喜欢烂掉的东西…”

练过武的耳朵竟出奇的灵敏,竟能听清那样一句刻意压低的细语…

自己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为她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自己杀了那个她最厌恶的人时,她来到了自己的屋里,“不要开灯。”她的声音冷冷的。

“练过武的男子滋味就是不一样。”临走时,她咂咂嘴,意犹未尽。

“小王女,我有孕了…”简直幸福的要发抖,自己竟也要当爹了,“我可不可以生下这个孩子?我一个人养着就行,不会让别人知道…”心里没来由的担心,直觉告诉自己,小王女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那怎么行,你怀的可是我的孩子。”

实在不敢相信,小王女竟愿意,接受这个孩子!

小心的将养,甜蜜的憧憬,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眼睛会想小王女一样漂亮吗?鼻子会像小王女一样挺直吗…

不是没人想来害死这个孩子,可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万毒阎君,这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伤害的了我的孩子!

“风儿,怎么办?”小王女忽然惊惶失措,“母皇好像发现了我做的事——”

小王女,别怕,有风儿呢,什么事,风儿都会替你担着!

只身进了皇宫,小王女,那是自己腹中孩儿的娘,所以,孩儿,你要保佑爹爹杀了那个坐在最高处的女人!

可那是皇宫,自己被众多高手围了起来,虽拼死杀出重围,可是,“孩子,保不住了,真可惜,是个女娃,小手小脚都长齐整了…

那是自己昏过去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可自己醒来时,却听说,小王女因为护驾有功得了皇上重赏…

是啊,为什么,还是要回去呢?柳吟风问自己,不是早就清楚,那个女人不爱自己,或者说,除了帝位,那个女人谁也不爱!

或许,只是,早已经生无可恋了,自己真的活的,累了!

沦为人质

“老爹?”死一般的寂静让上官暖玉慌了神,艰难的向前爬了几步,颤颤着把手伸了过去,触手的湿热让暖玉心放下的同时,又不由鼻子一酸。

“玉儿,可以,可以叫你玉儿吗?”许是嘴唇撕裂的缘故,柳吟风的吐字有些不清。

“老爹——”暖玉拼命点头,能得到老爹的认可,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心愿之一呢!突然又想到这里这么黑,而且老爹的眼睛被血糊的都睁不开了,忙又赶紧开口,却不妨动作过大,扯痛了身上的伤口,嘴里不由发出“嘶”的一声,“老爹,也是,也是暖玉的老爹!”

柳吟风觉得心头一热,自己曾经杀人无数,世人眼中更是冷血无情的大魔头,却没想到,还可以有涵儿这样疼惜自己的女儿,连带着涵儿身边的人,都这样宽宥自己!可这样,自己更不能拖累她们!

“你过来,过来一点,”柳吟风喘息着,“我,我有些话,有些话,想对你说。”

虽柳吟风极力压抑着自己,暖玉还是能感触到,每说一句话,那血肉模糊的躯体,几乎都要哆嗦一下,可见,老爹伤势重的,连说话好像都变成了一件负累。

“别再说了!”上官暖玉又撑着身子靠近了老爹些,“老爹,歇歇,啊?”身体突然撞到一块凸起,猝不及防的上官暖玉不由抽搐了下,两道蜿蜒的血迹在移去的身体后更显的格外刺目。

柳吟风的嘴角忽然微微勾了一下,明明是要做出笑的样子,却因为翻开的血肉而显得狰狞。

靠近的上官暖玉不由瑟缩了下。

“暖玉,怕了,吗?”柳吟风嘴角咧的更开,好像要藉由强烈的疼痛让自己更清醒些。

“不是,”上官暖玉的嗓音有些沙哑,“老爹这个样子,涵儿若见了,定会难过,涵儿会哭…”

两个人都不在说话,是啊,天下怎么会有像涵儿那样爱哭的女子?

“咯咯——”柳吟风的喉咙里忽然传来有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凄厉,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老爹——”暖玉忽觉身上一麻,身子突然动不了了,张张嘴,发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暖玉,要好好活着,替我,好好,照顾,照顾涵儿!涵儿,很怕孤单的!”柳吟风攒着劲说完这些话,猛地抬起带着镣铐的手,照着自己身上的死穴砸了下去。

看清了柳吟风在做什么,暖玉又惊又怒,老爹竟是要自杀吗!瞪大双眼,拼命的挣扎,却只能机械的看着那手起起落落。

那手又一次落下时,终于被另外一双颤抖的手给给死死抱住:“老爹,不要!”强撑着说出这句话,暖玉便伏在地上颤抖不已,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冲破了穴道!心中又不由一痛,老爹该受了多重的伤,连点个穴道,都这般无力!

慢慢的掰开老爹攥紧的手,小心的取出那枚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瓦片,“老爹,涵儿,还盼着,盼着你回去,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那软骨散果然厉害,柳吟风惨笑着,自己竟连自杀都办不到!

“涵儿说,这个世上,若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她宁愿死,宁愿永远不曾来过这里!所以,我们,都要,都要好好,好好活下去,那样,才能,才能让涵儿永远,永远也不舍得离开这里!”

南云府衙之内。

“涵儿,又瞌睡了?”猫儿宠溺的看着头不停点着的紫涵,扶住紫涵的肩膀,一弓腰,就把紫涵抱在了怀里,转身就向后堂走去,留下正在议事的蔚毓凝等面面相觑。

“太女近来好像愈加嗜睡了。”封兰清皱眉,转头问蔚毓凝,“国师可曾说过什么?”

“没有。”蔚毓凝脸色难看,国师只是高深莫测的说什么“天意啊,天意”,不知这算不算国师说过的“什么”?

“好在南云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了。”封兰清长出一口气,“而且,刚才太女也定下了破灵柯象军的计策。”说到这里,封兰清的目光不由连连闪动,“你说咱们太女几乎都是在皇宫之中,可以说的上是足不出户,怎么就懂得这么多!太女说什么破象军的计策,全是从什么,电,视,什么,动物世界?”

封兰清卷着舌头学着紫涵的腔调,又呵呵笑了起来,“我们要是早一些向太女求教就好了!”语气中是由衷的佩服。

“将军,大人!”鲜于子枫匆匆跑了进来,“有人往城头上射了一封信,还指名说是要给太女!”

“给太女?”两人面面相觑,狐疑的接过。用这种方式送信,应该不是皇上!

两人拿了信,便匆匆去了后堂,却被猫儿拦到了门外,“涵儿睡了,两位大人改天再来吧!”

这个猫儿,受过这次伤,眼里除了太女,好像更“目中无人”了!一个大将军,一个南方重镇的方面大员就这样被个小小的侍人给挡在了外面!

可——

“那次重伤反而让猫儿因祸得福!男子的经脉本来极窄,很难在内功上有什么大的突破,猫儿能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可这次为了救太女而激发出了全身所有的功力,竟是犹如涓涓细流拓宽而为汹涌江海,再加上不知什么不知名的力量被注入猫儿体内,猫儿现在的功夫已是深不可测!”——这是蔚凌的原话。

“和你相比呢?”蔚毓凝当时又追问了一句。

蔚凌的表情很无奈:“原先,我可以在300招之后将他击败;而现在,恐怕我没有办法在他的面前走过百招。”

这样的高人,又对太女死心塌地,这本是好事,可现在的情形却是,一旦猫儿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即便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没有太女的吩咐,便没有任何人可以见到太女!

可太女,也太能睡了点吧?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太女恐怕要睡去二十个!

可又能怎么办?对面的这位,她们可惹不起!两个人摸摸鼻子,灰头土脸的又回到前面大厅。

“大人!”鲜于子枫一看两人神情,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把信射进来,必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人!两位大人不妨先拆开看看她们说些什么,若拿不定主意,再找太女定夺!”

两人一想,也是啊!而且,目前,好像也只有这么做了!

“啊!”封兰清最先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蔚毓凝吓了一跳。

“是正君!”

“玉儿出事了?”蔚毓凝抢过信,上官暖玉几乎是蔚毓凝看着长大的,情急之下,连尊称都忘了!

——紫涵甥女如晤:

王姨有幸迎了甥婿及一名自称甥女儿老爹的男子小住,甥女儿若有空暇,不妨来营中一聚!又,两人近来身体颇为不佳,若甥女能及时前来,或可见二人最后一面。

——云清雯字

“这是怎么回事?”封兰清已经乱了方寸,“正君怎么会落到叛贼云清雯的手上?信上,还说什么老爹!”

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难到,连皇后也…”

“只是一封信罢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蔚毓凝定了定神,回想起太女在宫外好像有一位义父,记得皇上就好像说过老爹什么的,“我们不要先乱了阵脚,不然,岂不中了敌人的奸计!”

“将军,大人。”鲜于子枫向前跨了一步。

两人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个人,便都转向了鲜于子枫。

“子枫有什么看法?”

“两位大人说的颇有道理。”鲜于子枫沉吟道,“太女身系西陵安危,绝不可轻涉险地,还是派人先打探清楚再说!”

“子枫心里是否已有合适的人选?”

“这——”鲜于子枫想了想,“这个人最好武功高强,而且是熟悉正君和那位老爹的人!”

“这怎么可能!”封兰清急的跳脚,“哪有这样的人!”

“倒也不是没有。”蔚毓凝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口。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要藏着掖着的!”封兰清急了,看蔚毓凝的样子,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了!

“我只是怕,请不动他!”蔚毓凝说出了口。

“毓凝的意思是——”

“不错。”蔚毓凝苦笑,“就是他!

“我去!”

“猫儿公子,不是我们非要勉强你,只是——”蔚毓凝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旁的封兰清也张口结舌——“公子刚才说什么?”

“我去!”猫儿眷恋的望了一眼身后的小屋,老爹,暖玉,那都是涵儿拼了性命也要维护的人啊!

蔚毓凝和封兰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的,没想到刚一张口猫儿就答应了!

“猫儿公子,拜托你了!”蔚毓凝冲着猫儿深深一揖。

封兰清也恭恭敬敬的冲猫儿行了一礼,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猫儿公子先把这封破敌之策送去给皇上,然后在回途中探一下敌营即可,主要是确定一下,正君二人是否真的落入了叛贼手中,不管结果如何,切不可莽撞行事。”

猫儿接过信笺小心的放在怀中:“再派个人,守着这儿。”

两人觉得“儿”字犹在耳边,眼前就不见了猫儿的影子,那身形快的真如鬼魅相仿。

两人愣怔了片刻,心中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击溃象军

已经被灵柯象军阻在这里十多天了,目前却还是没有很好的破敌之策。面对那么大一群怪物,任何兵家之策都毫无用处。

“皇上,先去歇歇吧。都已经三更了。”钱来银对仍皱着眉头查看地图的女子劝道。

云清幽抬起头来,原来俊朗的容颜明显清减了,眼窝因睡眠不足而明显的塌陷了下去,眼圈内和钱来银一样满是红红的血丝。

“我,睡不着啊。”云清幽长叹一声,“也不知涵儿现在怎么样了!”

是啊,钱来银也很是担心,自己虽传了涵儿兵法战策,可那毕竟只是纸上谈兵,这样真刀真枪的实战,涵儿可能应付得了?!

帐中的烛光突然晃了一下,钱来银忙用手捂住。

放手时却惊愕的发现,帐中竟已多了个身着蓝袍的男子!

“有刺客!”钱来银高喊了一声,便猛地挡在了皇上的身前,心里暗暗惊骇,外面明明有重兵把守,还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侍卫,这个蓝袍人是怎么样闯进来的!

“来银,莫慌!”云清幽先也是吓了一跳,可看那人只是远远站着,好像并没有什么歹意,便稍稍镇定了些。

“猫儿参见皇上。”借着烛火看清正中女子的样子,看到那和涵儿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猫儿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帐外的侍卫听见里面有异动,赶紧冲进来护驾。云清幽摆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

“公子请起。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是涵,太女着我给皇上送击破象军之策。”

“什么?涵儿让你来的?”云清幽急步走下御案,一把接过猫儿呈上的信件。

“涵儿还好吗?”

“南云的战事怎么样了?”

“云清虹的叛军目前是什么情形?”

好不容易才回答完两个人无穷无尽的问题,猫儿觉得说这么多话,简直比自己跑这么远的路都累!

抬头看看天色,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吧。猫儿不敢多停,如一缕青烟般向云清雯的大营而去。

“小心点,这里关押的可是要犯,稍有差池,我们也会跟着掉脑袋的。”

“放心吧,已经打的差不多跟废人相仿了,还有这么多人守着,会出什么事?除非那人变成个小虫子,否则想也别想。”那人说着,却只觉眼前一花,赶紧揉了揉眼睛,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些守卫一愣神间,猫儿已经穿过了一道道障碍,接近了那个重兵把守的监牢。

虽然是黑暗中,猫儿却通过触手的冰凉判断出入口处是几道婴儿手臂粗的精铁铸成的栅栏。

猫儿冷冷一笑,手下使力,瞬息间便将那几根铁棍拧成了麻花,一矮身便从空隙中钻了进去。

“暖,玉?”猫儿试探着,轻声叫道。

角落里的黑影蠕动了下。

“暖玉,是你吗?”猫儿又往前走了几步。

“宫主?”角落里的人不可置信的抬头。

猫儿一怔,这声音,“马叔?”

“宫主!”男人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明显是激动无比。

“马叔,你怎么——”猫儿再不怀疑,大踏步上前,却在靠近那人后慢慢软倒。

“主子,这就是小主子。”马叔慢慢的从地上爬起,弓腰退到了一边。牢房中顿时灯火通明,一个带着面纱的男子走了出来,随手摘下脸上的面纱,那个人竟是,右相正君,仇云。

紫涵醒来时又已经是日上三杆。迷蒙的睁开睡眼,紫涵勉力坐起身来。

虽然对外说太女只是重伤未愈,所以才这样困乏,可从国师的脸色上,紫涵感觉到,这个身体一定有了什么变化。

那有人这样嗜睡的!有时睡熟时,紫涵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有灵魂出窍的感觉,好像自己就站在这个身体的旁边,能听到周围人的每一句话,可就是没办法做出回答,好像灵魂怎么努力都无法进到这个身体里去。而且,这种症状好像还有越演越烈之势。

难道真是因为把月亮宝石送出去的缘故吗?

可是又怎样?即使明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即使可能会魂飞魄散,可只要能救猫儿的命,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把宝石送出去。自己并不是不怕死,只是,更怕这个世界上会只留下自己一个!

紫涵起身,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往常只要自己一动,猫儿哥哥总是能马上知晓,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都醒了这大半天了,怎么还没见猫儿哥哥的身影?

“谁在外面呢?”紫涵的声音刚落,一个侍卫恭恭敬敬的推门进来。

“今天是属下当值。”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