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沫,每当我手放在你的额头上时,你就听从我的指示,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声音让她心安,她恩了一声,就开始跟随他的指示,继续回忆那天的场景。

有人撞了下她,纪沫本能的弯下身子要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手刚一碰到那些文件,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她想起来了,那天也是这样,在她捡东西的时候,那个人过来了。

感受到她的不对劲,黎仲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按了一下,说道:“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纪沫的嘴唇哆嗦着,连回答黎仲都顾不上。在她的意识里,她正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一步步的逼近。他长得很高大,国字脸,眉毛粗而浓。此时,他表情阴郁,眼睛直视着她,那样子,好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黎仲见她不回答,原本舒展开的手此时也紧紧的握住,他知道她陷了进去,于是手在她额头上又按了几下,开口道:“纪沫,你别管那个人。你现在只要听我说,听我的声音….”

黎仲清冽的声音很有稳定人心的作用。可她依旧害怕,这时候那两个保镖上来阻止他了,但纪沫也明白他们是撑不了多久的了。她此时就像是在大海里的一艘破独木舟,不但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很快还要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我…我害怕。”她哆嗦的闭上眼睛,然后成抱团的姿势,蹲下身子,缩在那战战兢兢的抖。

她想逃,可身体像是被灌了铅块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这样,待在原地,等死!

“你别怕,我在你旁边。”纪沫身体抖了一下,黎仲的声音太真实了,好像真的就在她旁边一样。

她试探性的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同样蹲着的黎仲,正在她旁边,用一种很柔和的目光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在鼓励她,要做些什么一样。

“记得吗,那天我也在你旁边。”

她对上他的眼睛,这时候,意识里的其它东西都变得模糊了,连带着那个发了疯的大汉。此时此刻,她只看得见他,只能感受他的温度,他的存在。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是他把她救下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他那时额头上都是汗,跟平常冷冽的他比起来,狼狈了不少。

但同时的,她在他脸上还看到了如释重负。

明明醒来的时候是幸福的,可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一睡觉就做恶梦,要知道,要是没有这个疯子,她又怎么会有幸得到黎仲的施救?窒息的人该怎么急救,不要花多少脑细胞,她就能想到。

那亲密的接触,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是的,您在我旁边救了我,还对我实施了急救。”因为想到了开心的事,纪沫这次回答的很流利。

“那好,我问你,你恐惧这个人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觉得他很强大?”面前的黎仲伸手一指,纪沫循着他的手看去,就看到那疯子,一脸戾气的朝他们走来。

本能的,她伸手拽住了黎仲的手。

同时的,现实中的黎仲,手也被纪沫紧紧的拽着。他看着纪沫的表情又开始变得纠结,就知道她现在在她的意识里,正做着怎样的搏斗。尽管知道她很痛苦,但黎仲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人只有当能直面自己的痛苦时,心理的创伤,才能得到纾解。

“纪沫,不要逃避。看着那个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样的。然后跟我描述他的样子。”

在自己意识里的纪沫摇头。她紧紧拽住黎仲的手,死活不愿意朝那个方向看。这时候,她感觉黎仲的手,从她的手心中,抽离开来。

她的心一惊,抬头看向黎仲,只见他神色淡漠,原本蹲着的身体也站直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样的距离感让纪沫心中的恐惧大大的提升了。她朝他伸出了手,要他给与自己庇护。

“我印象里的纪沫一直是很坚强的,不管是什么困难她都能克服。”他并没有朝她伸出手,而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纪沫看着他,心脏在自己的胸腔里,鼓动的几乎要炸开。

他说,他印象里的纪沫很坚强,能克服一切的困难。这样赞美的话,纪沫不知道等了多久。因为从她成为他的助理开始,他对她只有严厉,从来没有夸奖。

是啊,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挺顽强的。那场车祸她克服下来了,那么多厚厚的心理咨询案例她都看下来了,就连从来不收助理的黎仲都收她为徒了,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是啊,现在躲在这里瑟瑟发抖,要别人帮助的她,真是太不像话了!

她不再躲避,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与黎仲并排站着,看着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再也不似刚才的惊恐。

“他很强壮,虽然攻击性强,但自己的控制性很低。这样的人,除了体力上的优势,几乎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记起来了,那天黎仲把他制服后,赶来的医护人员给他打了一针,就把他给打趴下了。此刻,他应该在某个精神病院的房间内,插翅难逃。

想明白后,意识里那个强壮大个子的步伐开始摇晃,然后他身体一倒,就摔在了地上。瞬间的,纪沫觉得禁锢在自己身上好多天的枷锁开始解体,然后她感觉身体一阵轻松,心情也愉悦了起来。

她邀功似的看向身旁的黎仲,表情很是骄傲自信。

面前的黎仲淡淡一笑,说:“你做的很好,待会听到一声响指,就回到自己的世界。”

啪!听到那个声音,纪沫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她,回到了现实。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觉得身子轻了很多。她看向黎仲,满怀感激的说道:“谢谢你,老师。”

他摇摇头,说:“不用,我应该做的。”

结束了咨询关系后,他又变成了自己那个冷面无情的老师。尽管心里很低落,但纪沫的心情并没有变的太坏。因为这次的咨询,让纪沫体会到了许多愉快的事。

她记起了黎仲对他的急救,那时候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齿颊间。

还有,咨询时的黎仲真的是让人好有安全感。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带她出那个梦魇里一样。他的指令,语气,都足以让人跟随他的步伐,远离困扰自己的压力源。

如果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纪沫相信,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不开心的事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如果还有噩梦的话就来找我,我会帮你克服。”他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这里是季召言的咨询室,想到自己那么不给人面子,纪沫心里有些愧疚。

“那老师….”纪沫刚想说什么,黎仲伸手阻止了她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开始回短信。

纪沫眼睛倏地一下睁大,黎仲竟然发短信了?她跟在他旁边那么久了,他一向是只打电话不发短信的。有次也不知道是谁约他吃饭,来了个短信后,他直接就打电话回去,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次纪沫是真的被他弄得无语了,心想他是有多怕麻烦,连知道了三个字都不愿打?

竟然有那么特别的人在,能让他不回电话直接发短信,而且还打了那么多字?纪沫有些惆怅,想起季召言说的,今天他是到病人家中帮人咨询,她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好想问,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事。黎仲似乎是回好了,等他收好手机后,见她还在,微露诧异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她本想问他下周研讨会的事的,可因为心里揣着别的事,所以也就没了心情。虽然不好直接过问那人是谁,但纪沫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的,把事情了解个大概。

“老师,您今天出去咨询,没有因为我的事而耽搁什么吧?”

“没有,季召言打电话给我时,今天的咨询已经结束了。”

“哦,那就好。”她释怀似的点点头,然后又问了下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可能会暴露她的想法,所以纪沫在问时,表情很纠结。

“我第一次知道咨询师还要上门服务呢,是不是病人行动不便啊!”

黎仲扫了她一眼,见她惴惴不安的样子,多少猜到她在为什么不安。纪沫见他不回答,就知道是踩到他的底线了。他一向把自己的私事控制的很严格,要是这个人真跟他有什么关系的话,他一定不喜欢别人过问。

“抱歉老师,我多问了。”她垂在头,双手在腹部前纠结的打着结。黎仲知道,每当她做出这个举动时,就代表她心里很不安。

黎仲不由得想叹气。他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可现在他好歹也算是为人师表,得为自己学生的健康发展考虑。

“我朋友的妻子因为怀孕,所以行动不太方便。”

纪沫没想到他会解释的,所以一时间头脑有些发懵。等她把他的话消化完毕后,才发现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信息量是有多大。

怀孕,而且还是朋友的妻子?她瞬间舒了口气,看来她真的是想太多了。

“怀孕啊,是产前忧郁症吧。”

“算是,但也没那么简单。”

“希望她能没事,怀孕时真的很辛苦呢。”因为心情大好,所以纪沫现在说话的声音很轻快。“对了老师,刚才跟您发短信的应该是她的丈夫吧,您很少发短信的,一定是怕打电话打扰到孕妇,才选择发短信的吧。”

黎仲:“不单单是这样,我那个朋友不太能说话。”

纪沫面露诧异,不太能说话,难道是说话障碍?纪沫觉得自己失言了,就低下头,不再多说。

“其实应该说是不太愿意说,或者要看说话的对象是谁。他跟他妻子交流起来,还是挺顺畅的。”

只愿意对自己在意的人开口吗?纪沫觉得自己眼前好像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一个本应该沉默的男人,在自己的妻子面前,一次次的超越自己的极限,从一个字开始,慢慢的发展成为一句话,甚至是一长串话。这样男人,应该是能为自己的妻子,做尽一切的事吧?

“我觉得他的妻子应该很幸福,她的丈夫,真的是把她当做最独一无二的人吧。”纪沫有感而发,内心也因为得到这个认知,而变得柔软起来。

“是啊,的确是很独一无二。我治疗了他好久,都没让他说一个字,而他结婚后,没过多久竟然就能开口了。”

纪沫听了眉眼弯弯的笑出了声。黎仲的语气虽然依旧很平淡,但纪沫怎么听都觉得里面有挫败的意味。是啊,那么厉害的黎咨询师,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其实有时候,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很伟大。能让人改头换面,脱胎换骨。

由衷的,她也好希望自己的遇到这样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出一切不符合他本身特点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他是谁吗?是谁吗?有人能认得出他吗?O(∩_∩)O~~

第二十一章 严谨死板的男人

他们收拾好东西,季召言就推门进来了。看到他们,他随意一笑,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后,说:“哟都好了,看来我时间掐的挺准的。”

他笑的没心没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纪沫却觉得很不好意思,虽然在咨询时更换咨询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他们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这当众打脸的行为,纪沫很担心会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不好意思季咨询师,我刚才太不配合了。”纪沫直视着他,很诚恳的道歉。

季召言笑着摇摇头:“没事,这在咨询时是很正常的现象。你跟黎仲相处的时间长,自然更容易建立咨询关系。”

他没当真,纪沫多少安心了些。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就各回各家了。临走前纪沫问黎仲那天他承诺的事是不是算数。黎仲没有正面回答她,就说了一句看她的恢复情况。就冲他这一句话,纪沫就决定回家买一堆补品外加胖大海来治她的嗓子。

等纪沫出去后,黎仲又折返到季召言那去了。与刚才比起来,他的神情要凝重许多,自顾自的上下忙自己的事,黎仲进来了他都没有发现。

等他上前敲了敲他手边的桌子,季召言才抬起头看他。

“怎么,找我有事?”他似笑非笑的说,但说话的语气很轻易的透露出他的心情。

“你别那么情绪化。”他说完顿了顿,才把话接下去。此时的他,表情很凝重:“你有没有觉得,她的状况很不对?”

“不对?”季召言轻笑着重复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挺对的,她不一直是这样,眼里心里想的只有你?”

黎仲不悦的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正经的!”顿了顿,他开口说出两个词:“偏执。”

这下子,季召言的脸色也不对了。变得复杂而且意味难明。

他思考了好一会,摇摇头说:“不至于吧。偏执型人格障碍一般不愿向外人求助的,可对于你,她还是挺顺从的。”

黎仲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说:“你真觉得她事事以我为准是好事?她本来就有精神衰弱的征兆,再发展到偏执,你觉得下面会发生什么?”

精神分裂…季召言知道他的意思。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看向黎仲,忍耐了半天后,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口。

“黎仲,我就不懂了。她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为什么总是把她的这种行为当成是心理问题呢?难不成经过你的治疗,她就没有喜欢你的资格了?”

“不是没有资格,而是她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病态的。是依赖,是移情,可她却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黎仲说的刻板而郑重,他如此的强调,似是要证明什么,又像是要提醒自己。

季召言嘲讽似的嗤笑了一声,说:“说到底你还不是你胆小?你不想破坏你的咨询规则,不想做出有辱你职业道德的事?黎仲,认识了你那么久,我第一次觉得你很可恶!”

“你喜欢她的,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如果你能让她喜欢上你,所有的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他一直都觉得,这样子对所有人都好。

黎仲的话一出口,周遭的气压瞬时间低了下去。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在气势上谁都不肯弱下去一分。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将近要一分钟。最后,还是由季召言的一句狠话打破的。

“黎仲,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现在早就抽你了!”

经过黎仲的引导后,纪沫没有再做恶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明明没有必要在意的,可自己的潜意识似乎总喜欢把那些事弄得严重些。然后等受了打击后,只要黎仲说几句话,她又变得正常的。这样子的变化,让纪沫觉得她心底是希望自己有病的,因为只有当她成了病人,黎仲才会对她好。

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纪沫也没有把这事当真。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能跟黎仲多接触些对她而言比什么都要重要。

一个星期后她的身体恢复了,而黎仲按照约定,带她去了那个研讨会。

参加研讨会的自然是这个领域的专家。纪沫一直觉得心理学是一门很花心思的学问,不仅要依靠书本的知识,更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只有等自己拥有了足够的阅历,才能读懂来访者的心,才能保证咨询顺利的进行。

这次来的,大部分年纪都在四五十之间。黎仲在这里就像棵青嫩的树苗,在一干老头子里显得格外抢眼。

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纪沫不难想象他有多努力。同样的,他一定十分爱自己的职业,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尽力,才会严谨。

想起他努力的样子,纪沫就觉得心里发甜。天知道她有多喜欢他在学术面前刻板的模样,较真却又如此的有魅力。

研讨会上,率先发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教授。纪沫在某个心理学杂志上看过她,在国内的心理学领域,享有很高的盛名。

他今天谈的是心理治疗领域内一个很著名的方法——催眠。

其实在纪沫还没干这行的时候,她就对这个很感兴趣。催眠,多神奇啊。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晃个吊坠,最后在打个响指,一切就都水到渠成。那个教授也展示了许多自己的咨询案例,他说国内运用这个方法的人还不是很多,尤其是在心理咨询行业。他认为,假如能加大这个方法的使用力度,能使咨询的效率得到显著的提高。

纪沫很同意他的观点。黎仲催眠了她两次,每次都让她觉得身心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少见他使用。

正想着,坐在她旁边的黎仲就举手发言了。

“抱歉郑教授,您的观点,我并不认同。”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偌大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出。以至于让周围仅有的一点讨论声都霎时间低了下去。

周遭静悄悄,让人觉得心惊。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最初的设定里,黎咨询师就是个死板较真的老学究,不管是对学术还是对待感情。因为要求太高,所以无法看清自己的心。其实从某个方面看他说的没错,纪沫是挺不正常的。

最近点击抽的我难过,数据真的好难看......我都快绝望了。

第二十二章 被人施暴

“身为咨询师应该做的,是对来访者进行引导。让他们有能力认识自己的问题,能够在日后的生活有能力自我解决。催眠虽然效率高,但咨询师介入的太多,会造成病人的依赖。”

黎仲不卑不亢,直视着郑教授,将自己的观点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纪沫有些担心,黎仲在这里年纪太轻,要是这郑教授倚老卖老让他下不了台,就不好了。

她不想看到黎仲吃亏。要是这郑教授斥责他的话,纪沫担心她会把持不住,上台去跟他拼命。

为了防止待会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丢了黎仲的脸,所以纪沫此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能生气,要有涵养,不能砸了黎仲的招牌…她默念着,算是自我催眠。

好在,郑教授是个有涵养的人。和黎仲辩论了几句,就说了这个行业也需要有不同的声音,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的。所以事情并没有闹得太开,大家交流了几句算是完事了。

纪沫松了口气,惊魂甫定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黎仲,只觉得他实在是淡然过头了。

年纪轻轻公然跟圈内的地位人士叫板,这勇气实在是让她觉得折服。虽然一贯知道他对学术的严谨性,但在这种场合还能那么保持住自我,纪沫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认真还是不够圆滑。

不过只要是他,不管做什么她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公开的会议开完后,黎仲说他有些材料需要拿去跟人交流,让她自己在外面晃晃。纪沫心里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照做了。

会议大厅外有个小花园,设计的很有江南园林的风格,使得这个地方多了些温婉诗意的味道。

纪沫在一个小亭子里坐了下来,看看鱼玩玩手机,四周树也多,树荫斑驳,凉意阵阵的,让人的心不由的也静了下来。

有多久没那么惬意了?纪沫自己都记不得了,自从黎仲成为她的男神后,她满心满脑的都是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给自己空间了。以前那种满手血腥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就连福尔马林的味道她都记不得了。为了那个人,她真是把自己全身都大换血了。至于值不值得,她现在也说不清。

要是黎仲到最后都不喜欢她,她该怎么办?

他要是以后娶了别人该怎么办?

在以前,纪沫自认为自己是时代的新女性,就算没了男人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他帮助她脱离困境后,她自己就像是染上了某种执念,用某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非要不可。

说的俗一些,就是发了狂的想扑倒….

正想着,突然她觉得周围的光线暗了一点,她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很斯文的男人站在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