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元靖要求的,不能再唤她太子妃。

水心随手将字条压在枕下。

“黑帝呢?”

“噢,主子很早就已经出门了,他出门的时候,您还未醒,他还嘱咐奴婢不要打扰您,让您多睡一会儿!”话中有隐藏着几分暧昧,水心知如清一定是想歪了。

她也不辩驳,只是淡淡一笑,心里一暖。

想到枕下那字条上的话,她下意识的开口问:“早膳呢?”

“早就备下了,您梳洗完了之后,马上送上来!”

如清突然诡异的看了水心一眼,跑到门边探出头左右探视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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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唯一的皇后3

“姑娘,皇后想要见您!”

“皇后?”水心蹙了蹙眉。

“是薛皇后!”如清提醒她。

“薛皇后?”她正好也有事情想要问她,关于夏侯辰的身世问题,她谨慎的嘱咐:“好,你去安排,记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是。”

如清是受皇后身边的宫女花团所托,因之前与如清关系不错,所以才会找到如清,让如清为薛彩凤传话。

夏侯天德的突然逃走,不管是对后宫所有的嫔妃,还是薛彩凤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而当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月”军已经入了皇宫,她无路可逃,便被“月”军抓了起来,关入了牢中。

水心来到天牢,特地让如清打点过了,将薛彩凤单独安排了一个牢房让她们二人会面。

薛彩凤的一双手腕和足腕皆被上了镣铐。

刚见到水心的那一刻起,水心能从薛彩凤的眼中看到明显的恨意。

“皇后娘娘!”水心突然开口。

“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薛彩凤冷笑。

“不知薛皇后找我来有何事?”水心淡笑着问,对于她的冷眼不予置否。

“我真恨当初没有亲手杀了你!”薛彩凤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将水心撕成碎片,眼中的怒火是显而易见的。

水心仍然淡笑。*

“米依依是我误杀的,这件事我也很内疚,对不起!”她真诚的向她道歉。

提到这件事,薛彩凤突然疯了一般的冲上前去,镣铐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清适时的将她拦下,仍止不住薛彩凤疯狂的怒火。

“你一句误杀,就能洗去你一身的罪孽吗?不能!!”

“我知道不能,不过…我想问的是,薛彩凤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我记得,当初米姑娘的“生母”似乎没有一丝悲伤之色!”水心一脸的平静,微微的眯起眼,盯着面前那只在一尺如爪暴张的五指。

可惜…不管薛彩凤怎么挣扎,始终不能靠近水心。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她已经将水心杀死千万次了。

听着水心的话,薛彩凤冷冷的一哼。

“她当然不会伤心了!”

“哦?为什么?”她饶有兴趣的斜睨她。

“你想说什么?”薛彩凤警觉了起来,双目凌厉的剜向水心。

水心闪烁的瞳孔中隐藏着精明的光芒。

“米姑娘其实是皇后娘娘的女儿,我猜得对吗?”水心淡淡的出声问。

实在不敢将眼前这名威严万分,且看起来老古董般的皇后与不守妇道,与多名男人厮混的淫.秽之妇联想起来。

薛彩凤大惊。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瞪了出来。

“不用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今天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薛彩凤恼羞成怒。

“你以为拿这个理由就可以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交易!”

“交易?”薛彩凤嗤之以鼻:“你跟我这个阶下囚,有什么可谈的?”

“难道皇后今天找我来,不是想让我放你出去的?”眼底浮现出笑意,她早将薛彩凤的打算观察于心。

原来还疯了一般欲置水心于死地的薛彩凤,陡然安静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水心。

“你能放我出去?”

“既然你叫我来,不就是已经孤注一掷了?”水心笑问,低首垂眸,不以为然的拂过指尖。

不得不说,水心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水心,她变得更稳重,而且更有心计了,这也正中她的下怀。

“你要问什么?”薛彩凤退后了两步,如清也退在了一旁。

“关于夏侯辰与黑帝之间的关系!”水心一字一顿的问。

她发现了?听着水心的口气,似乎已经发现了倪端。

“这有什么好问的!”警觉油然而生。

“你以为这个秘密可以隐藏一辈子吗?”这之中一定有问题,看薛彩凤的表情,水心已明白了几分。

薛彩凤张了张嘴,刚要出什么,陡然发现阴暗处两道锐利的视线猝然射了过来。

刚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辰儿,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虽然他跟莫元靖长得很像,可是…辰儿,确实是我的孩子!”薛彩凤着重的咬住“我的孩子”四个字。

“真的?”水心眯起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

“那…”

水心还想问什么,猝然被薛彩凤冷冷的打断:“你问我的,我已经说了,你现在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水心蹙眉,为什么薛彩凤一口咬定夏侯辰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难道是她判断错误?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

“现在不能?”薛彩凤急迫的问,心中颇为不安。

水心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薛皇后,您不要忘了,我现在只是一名前太子妃,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你记得你的承诺,要尽快!”

要放掉薛彩凤,又谈何容易。

她出了大牢之后,在御花园中坐了一会儿后,才回了房间。

然当她刚回到房间,便看到莫元靖坐在房中,已经等候她多时。

见她回来,他热络的起身扶她坐下,又命人赶紧送上参茶。

她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神情恍惚,有些心不在焉。

“你刚刚去了哪里?”莫元靖拉了椅子坐在她的身旁,自始至终,那双如鹰般犀利的双眼一直盯着水心。

水心去看薛彩凤,他早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也知道薛彩凤与水心之间的交易,他在等着她向他开口。

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水心下意识的避过他的视线,手捂着胸口佯装身体不舒服。

“只是到御花园里走走,我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我想先休息一会儿!”在他那双似能穿透人心的视线中,她感觉自己几乎无所顿形,只能逃避。

他凝注她片刻。

“哪里不舒服,我马上让人请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她愕然的迎视他担心的眼,心里一阵心虚,若是太医来了,一把脉,马上就知道她在撒谎。

她懊悔的抚额。

知道莫元靖担心她的身体,她心里便又升起了一股愧疚。

她神情慌乱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解释:“呃,我现在觉得已经好了,不用传唤太医!”

由于解释得及快,反而像是在掩饰。

莫元靖没有点破她。

“冷落了你一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新的操兵场,如何?”

“咦?我可以去吗?”水心眼中一亮,眼前似乎浮现出大片空地上,整齐的队伍,齐声震天的场景。

特别像是现代的阅兵式,她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呢,怎能不好奇?

“当然可以!”他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俏鼻,就知道她爱看。

趁着午膳之前,莫元靖带着水心到操兵场走一趟。

刚越过御花园,水心的左臂被人撞了一下,撞得她很疼,一名宫女吓得连忙后退,紧张的低头连声告饶。

“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姑娘饶命!”

水心瞥了那名宫女一眼,只听闻声音有些怪异,再看去,那名宫女低着头,可是却觉得怎么有些眼熟?

摸了摸被撞疼的手臂,一眼瞥见莫元靖黑着的脸,她连忙笑着挥了挥手。

“没事,你走吧!”

“谢谢姑娘!”

“撞疼哪里了?”莫元靖犀利的视线瞪着那名宫女离开的方向,大手握着她的手肘。

她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倔强的很:“已经不疼了。”

“嘴硬!”看着她的模样,他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心疼。

她别扭的挣脱开他的大手,刻意与他保持了一米远的距离,现在是在宫廷的走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挺多,他们两个人这样靠在一起,太扎眼了。

“怎么突然离我这远?怕我吃了你不成?”他戏谑的问。

她瞪他一眼。

“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还是前朝太子妃!”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

他一把将她拉在怀中,大手霸道的将她搂在臂弯中。

“前朝太子,在南王宫的时候就已经被烧“死”了!”他咬着她的耳朵提醒她。

他在提醒她,她现在已经是寡妇了。

暧昧的动作,让水心霎时红了脸,欲推开他,他却搂得更紧。

“你也克制一点!”她觑他一眼低声提醒,警惕他的动作。

“那有什么?你即将是我的皇后,他们总有一天要习惯的!”他不以为然的轻描淡写。

呃?

皇后?

即将成为?

她怎么没有听说?

似乎被他的话吓傻了般,水心蓦然停下脚步,双眼死死的盯住他,一张嫣红的小脸瞬间煞白。

“你刚才…说什么?”

俯头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又捏了捏她的鼻子提醒她。“我说,你即将是我的皇后!”

“皇后?”她惊愕的重复呢喃。

“对…三日后,会举行我的登基大典,七日后,为你举行封后大典!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这么快!!!

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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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快到封后大典了,之前还会发生啥事捏…明儿个再来…

我等你,不见不散!

大牢中,到处弥漫着腐变的气味,直冲入鼻底,令人恶心作呕。

薛彩凤被关在小牢房中,与她关在一起的,还有她的两名贴身宫女:花团和锦簇两人。

“娘娘,太子妃答应要救您出去了吗?”花团焦急的扯住薛彩凤的衣袖。*

薛彩凤才刚送回牢中,两名宫女狼狈的贴了上来。

薛彩凤瞥了她们一眼,径直的走向榻边,朝头顶巴掌大的铁窗怔怔的瞅着。

“完了,一定是太子妃不愿意放我们出去!”锦簇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花团和锦簇两人兀自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哀声叹气,没有发现薛彩凤越来越惨白的脸。

铁门外突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只是这牢内此时异常的安静,那声音听起来在这静谧的牢房内,显得非常清晰,而且步履稳健,心跳似乎与那步调一般的跳着“扑通扑通!”

三人下意识的同时转头向外,一名高大的黑衣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其余全被黑布包裹,在这阴暗潮湿的牢内,显得格外让人寒冷。

“你是什么人?”锦簇警惕的望着那黑衣人,害怕的花团早已躲在了锦簇的身后。

黑衣人没有回答锦簇,黑布下的视线仅瞟了她一眼,便直勾勾的盯着唯一站着的人,薛彩凤。

薛彩凤略微蹙起了眉头,心下一乱,只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辰儿?”她试着唤了一声。

黑衣人豁然笑了起来。

“原来母后还知道儿臣的名字呀!”

花团和锦簇二人惊愕的望着那黑衣人,只见那双露在黑布外的眸子隐藏着一丝笑意,笑得让人从心底里发麻。

“太子殿下,您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锦簇大胆的爬起来,抓住了铁门,一双眸子期盼的望着夏侯辰。

夏侯辰眼中无波,仍是直勾勾的盯着薛彩凤。

“你不是来救我们的?”薛彩凤半眯起眸子,警戒的打量夏侯辰。

“母后真聪明!”

不是来救她们的?锦簇吓得倒退了一步,总觉得夏侯辰话中有话,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中隐藏着危险的气息,骇得她不敢再靠前。

花团和锦簇二人小心的退到了薛彩凤的身侧。

没用的东西!薛彩凤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视线再一次回到门外的夏侯辰身上。

“你这个不孝子!”薛彩凤毫无眉意的凝着怒骂。“我白养了你!”

“母后骂够了吗?”夏侯辰凉凉的问。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母后,你曾经做过什么,我…又到底是谁的孩子?”夏侯辰的声音陡然阴厉,又有几分激动。

“你知道了?”薛彩凤蹙眉。

“你刚刚还以为骗了水心,说了谎,就可以瞒过她,甚至想瞒过我,你知道吗?我人生唯一的污点,就是你!”夏侯辰恼恨的冲薛彩凤指责。

终于,薛彩凤感觉到了害怕,浑身不停的颤抖。

自尊不容她害怕。

“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倏的,夏侯辰笑了,笑得很诡异。

“母后,当初在你将我的母亲杀害之时,你就该想到了今天的结果!”他的声音,越来越阴冷,似乎整个牢房已经变成了冰窖。

花团和锦簇两人终于知道了,夏侯辰的来意。

他想要杀了薛彩凤。

两人对视了一眼,扑通一声在夏侯辰的面前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三日后,新皇登基,我们都会被拉到午门,作为新皇登基的祭品,可是奴婢们不想死,奴婢们是无辜的,求太子殿下救救奴婢们,奴婢们会好好的伺候殿下您的!”锦簇连声向他哀求。

夏侯辰一挑眉,眸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光亮。

“你们真的想出去?”他的声音很轻!

“是是是!”花团和锦簇二人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救你们出去并不难,可是…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我才会救你们!”声音更轻了。

“可以,只要您救我们出去,别说一件事了,就是一百件也可以!”花团惊喜的抢答,只要能保住性命,她们什么都不顾了。

“真的吗?”声音几乎听闻不见,里面夹杂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真的!”两人同时点头。

“好!”夏侯辰重重的答着,陡然目光一转,盯着已然脸色苍白的薛彩凤,、对上他的视线,薛彩凤骇得后退了两步,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冷得她浑身颤抖。

夏侯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气,他想要杀她?

紧接着,只听夏侯辰,一字一顿无情的命令:“只要你们将你们的皇后杀了!我就放你们出去!”

什么?

牢内的三人同时错愕的愣住。

“辰儿,你这个疯子,你要弑母吗?”薛彩凤颤抖着手指,指着夏侯辰诡异的笑脸。

“您只是我的养母而已,而且还有一点,假如我不杀了你,将来我要是想坐皇位,他们若拿你的命来威胁我,假如我不救你,便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为了成就儿臣,母后,您也不得不做如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