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他倒满看得起自己的。既然这样,我记得小飞利浦先生最近过的不是太好,如果有我们的支持,我想他会好上很多。”

“是。”

“那就加上两成然后给飞利浦先生吧。”

“好的。”

……

“我的那条宝蓝色的领带呢?”

“……”

“看来是不能指望你当贤内助了。”

“……是你说不让我收拾的呀。”

……

“这件ED的案子就交给你了。”

“可是……”

“我相信你,努力做吧。”

……

公事、私事,有时候他们之间的对话也非常的温暖。阿然很满足,即使知道刑亦同时还和别的人来往也很满足。

这样就很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但是,这样的生活毕竟是不能长久的。很突然的,刑亦就订婚了,然后,就把他放在了一边。对于刑亦的结婚,他还是有准备的,即使冷淡自己,也是可以想得通的。但是,想得通,并不代表能接受。

刑亦是一个很讲规则的人,对于未婚妻,就算没有多少爱意,但绝对照顾的十足。

鲜花、礼物、晚餐、接送,很老套,但一些东西之所以能成为老套,也是因为有用。更何况这些事,看起来虽然不麻烦,但难在长期坚持。更更何况,做这件事的还是风度仪表家世都无可挑剔的刑亦?

于是,阿然眼睁睁的看着刑亦写一张又一张的卡片;眼睁睁的看着那对金童玉女似的人物共进晚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携漫步。有的时候,还要负责接送订座和传话。

“阿然,帮我在克里斯订一个位子,我晚上要和文小姐一起吃饭。”

“阿然,订十二朵百合,把这个卡片附上去。”

“阿然,我有一个文件还没看完,现在天气不好,你去接一下文小姐。”

……

阿然麻木的做着,他很惊讶自己的平静。明明那么难过,明明左胸的地方那么痛,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是因为早有准备吗?

很难过,但并不是不能忍受,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乞求太多。

“大哥,我怀疑然助理,申请对他进行调查。”

“你有证据吗?”

“没有,但他的嫌疑最大。”

在说这话的时候,阿然就在旁边,他觉得有点可笑。没有证据只是因为嫌疑就要调查他,这位平少爷看起来还真是有够厌恶他呀。不过,谁让他和勾语是同学呢?

阿然知道,自己是要避嫌了,他两天前就做好了准备。手上的工作能完结的都完结了,不能完结的也做了总结。他想,他可以趁这段调查的时候去度个假,休息一下,再回来……恐怕就要准备婚礼了。

“既然这样,阿然,你配合一下吧。”

就在他想着要去哪里度假的时候,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开始,他以为是幻觉,只能愣愣的看着刑亦。

他以为他真的背叛他了吗?他以为他会背叛他吗?他不知道他不会吗?他是有嫌疑,可是,可是,连证据都没有啊!

他没有想过刑亦会庇护他,没有想过靠着刑亦的信任走过去。但,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他愣愣的,刑亦背过了脸,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然后,他就被带了出去。一直到来到古屋,他还在一个懵懂的状态。

你说过你相信我的;

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助理的;

你说过,要一起生活的……

原来,我这么努力,还什么都不是;原来我这么努力,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原来我这么努力,在你心中,依然没有一点位置……

在古屋的那三天他是有点恍惚的,虽然刑亦看来他的外伤并不重,但并不代表他吃的苦头不大,有很多手段是可以不留下痕迹,但却让人觉得非常痛苦的,比如电击,比如针刺。

他的第一天就是这么度过的,不断的被电的颤抖,全身上下的肌肉失去控制。不仅是难过,最屈辱的是便溺都无法控制。这对阿然来说,比毒打他一顿都痛苦。

“杂种,你不过是我们邢家养的一条狗,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自觉,别总想用肉体往上爬!”

刑平一边拿水枪在他身上喷,一边狞笑着说。这个人终于落到他手里了,从一开始就看这个家伙不顺眼。这家伙有什么啊,竟然让大哥领养他,现在竟然还能天天跟在大哥身边。

刑亦和阿然都不知道,刑平对刑亦有种发狂的崇拜。在他看来,刑亦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也都应该是最好的,他的伴侣当然更应该是无双的。但是阿然根本不够格,就算阿然并不是刑亦的伴侣。

刑平自己大大咧咧的,毛病一大堆,但却不能忍受刑亦身上有任何一个污点。如果阿然容貌无双,或者气质上佳,估计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阿然虽然在普通人眼中算的上不错,但却绝对无法和刑亦相比。这在刑平眼中就是大罪。过去阿然被冷淡,他也就算了。但现在他竟爬上了刑亦的床,虽然刑亦已经快结婚了,虽然刑亦还有其他的床伴,但阿然无疑是最不出色的那一个,也是最令他不能接受的那一个。

“你以为大哥会维护你吗?才不会,大哥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精神!”刑平一边拿着电棒在他身上乱点,一边意气风发的道。

他此刻心情大好,刑亦这么简单的就把阿然交给他了,这代表刑亦的确没有把阿然放在心上。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用受惩罚。

阿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刑亦收养的人;

阿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爬上刑亦床的男人。

就凭这两点,刑平就有足够的理由恨他。

电流激的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口水下涎却没有办法闭上嘴,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的,他仿佛看到一个穿着深棕色大衣,戴着白色围巾的青年对他微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站在大哥身边?文小姐才是有资格和大哥站在一起的!”

他并没有想站在他身边啊,他只是想站在他的后面,站在比普通下属近的位置就可以了。

这样也不行吗?这样也不可以吗?

但是,如果不行的话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对他说了,他自然会走开。他不会死缠烂打的,他不知道吗?

很痛、很难过,这样没有尊严,这样屈辱。

阿然不知道在这三天里他是不是有盼望过刑亦,在这三天里,他过的很混乱,他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是当他后面再失控也不会有东西流出来的时候,刑平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很爽吧,看看,一个橡胶棒就能让你欲仙欲死。”

不、不是……

可是身体的变化又是控制不了的,这比肌肉不受控制更令他屈辱。那个人曾经抚摸的身体现在被电棒刺激着。那个人曾经进入的地方现在被一根橡胶棒进出。那个人曾经抚摸过的皮肤被针刺着,注射着令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药物。

阿然已经不知道是该求饶还是怨恨了,他只是觉得很难过,非常的难过,而更他难过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而就在那个时候,刑亦来了,时间仿佛在这个点上重逢了。刑亦穿着深棕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的西裤,光线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影扩。外面的光线并不见的比屋里的灯光更亮,但是在那一刻却依然有刺眼感。

以后就一起生活吧……

好的。

阿然有些痴愣的看着刑亦,他希望能够再听到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希望能有一些温暖。就像十年前那样。

“这不和规矩,你做的过分了。”

这是他唯一听到的话。虽然好像是来解救他的,但却更令人无望。不和规矩,这是他唯一得到的。

阿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古屋的。他只是知道自己在痛,不是心痛,而是全身都在痛,任何一点接触都让他痛的全身抽搐。

“这一次阿平做的过分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以后不要私下和勾语见面了。”

“你知道,这一次损失是一方面,季家沾上了,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不会连这点也想不到吧。”

这些话听起来很遥远,但很奇怪的,都传到了他的耳中,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楚。他也终于认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太会欺骗自己了,最后真的连自己都骗住了。于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立场。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刑亦让刑平带走他了,这并不是惩罚,只是警告。警告他不要多想。

是的,他的确是想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了。可是,如果仅仅只是做一个普通的下属,他又何必在他身边呢?

在那以后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为能接近刑亦而努力。可是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种努力是没有结果的。他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那么,接下来他要怎么办呢?

刑亦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就没有再理他,其他人也不会和他说话,他也不在乎。他只是懵懵懂懂的过着日子。直到接到勾语的电话。

“以后不要私下和勾语见面了。”

可是,为什么不呢?已经是这样了,再坏又能坏到什么地步呢?

于是,他去和勾语见面了。在一个咖啡馆里,开始,他是心不在焉的,勾语好像也一样,一直没有说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于是,他渐渐的回过了神儿。

“勾语,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以为是什么不好开口的话,他直接挑明了道。

“怎么,几天不见我就不能找你闲聊了?非要有事才能找你?”

“当然不是。”

他笑着,但却非常疑惑。就算勾语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前段时间出的那件事,他也应该非常清楚两人不适合见面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你最近……还好吧。”

“恩。”

他能说什么?勾语没有错,他从来没有期望过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他们只是单纯的同学加朋友。两人在上学的时候一起讨论过问题,一起研究过论文,交谈愉快,相处和谐。他没有说过自己是邢家收养的,他当然也不必说自己是季家老头的外孙。

虽然因为这份关系,他吃了一点苦头,但这不是勾语的错。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小然,那个季家,其实和我没有太多关系的,不过我母亲,你知道……”

“恩,没有关系,我明白。”

其实他并不明白,他也不知道勾语的背后有什么纠缠,不过的确没有关系了。

“我还有点事。”

并不是害怕,但是非常疲倦,没有再交谈的兴致。

“再等等,有个问题我上次就想和你讨论了,你先别急着走,下次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勾语说着,拿出资料,大有要和他长谈的架势,“你看,这是老师上次的评论,里面的这个观点……”

阿然看着他,慢慢的道:“勾语,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小子发什么疯,怎么,准备不认我了?”

“是你不认我吧。”

勾语的微笑僵在了脸上,没有说话。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叫出来?为什么要拖着我?”

勾语叹了口气:“阿然,你怎么变得这么敏感,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就不成吗?虽然我对季家没什么兴趣,但你知道我的身份,以后说不定就要真正进入了,咱们以后很难再这样见面了。”

“我不信!”

“阿然……”

“我先走了。”

“等一下!”勾语拉住他,“阿然,相信我一次好吗?”

阿然定定的看着他:“我相信你,可是,我能相信你吗?”他说着,把勾语的手拉开,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阿然,没有用的,你现在赶过去也晚了,阿然!”

晚了吗?他如同没有听到似的向外跑,一边跑一边摸电话,但无论怎么拨打都不通。

“然助理?对不起,总裁的行踪我不能泄露。”秘书的声音非常为难。

“然少爷?对不起,我也打不通少爷的电话。”杰姆的声音非常平静,但也非常冷漠。

“邢然?邢然是谁?”刑平的手下在电话那边大肆嘲笑。

“邢先生呀,对不起,我不能帮你联络他。”文小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礼貌,但也一如既往的冷淡。

……

他几乎是机械的拨着一个又一个的号码,但是没有人告诉他刑亦在哪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刑亦的电话通了。

“你找我?到星海来吧。”

星海是一家私人俱乐部,地处偏远,知道的人不多,也说不上多么奢华,但清净,而且在经营者的有心之下,处处体现着自在。在这里你可以随意的站坐卧躺,可以没有形象的吃东西,可以随便穿自己喜欢的任何衣服,可以大喊大叫。当然,这里的风景也是非常漂亮的。

阿然曾跟着刑亦到那里去过一次,而也就是那一次,他们捅破了最后一张纸。

“季家可能有行动,你赶快回来!”阿然想示警,可是说过那句话之后,刑亦就挂了电话,而且关了机,再也打不过去了,无奈之下,他只有拦了辆车,匆匆往那边赶。

他没有注意到,有两辆车子一直远远的跟着他,当然,他更没有注意到,有人对着跟着他的车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星海这样的地方,当然不是普通人能进的,阿然并不是这里的会员,但刑亦有交代,所以他很顺利的被人引了进去。

“少爷,请马上召集鹰组的人前来,我怀疑季家的人……”阿然一见刑亦就立刻道,听到刑亦在星海他还是比较庆幸的,毕竟在这里来往的都不是普通人,季家不太可能在这里动手。

“你怀疑季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