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锁是我请来的。你不能对她没有礼貌。你要想知道什么,不用跟别人打听。先去问巩义方吧。”彭因坦说着,将索锁一把拉回去推到身后。他看着晓芃简直都要被气哭了,硬着心肠说:“你和义方有什么问题,不要归咎于别人。你这样的性格和做派,不在巩义方这里吃大亏,以后也还会在别人那里吃亏。”

“彭因坦!”晓芃把自己手里的拎包对着彭因坦就砸了过去。

彭因坦知道她恼羞成怒,也没躲避。

他太了解晓芃的性格,不让她发泄一下是不行的。哪知道晓芃可也不是砸一下就行的,她的包被当成武器胡乱挥舞着对彭因坦猛打一气…彭因坦岿然不动,忍了晓芃这通打。好在晓芃虽然气急,理智也还在的。她把包挽住,恶狠狠地剜了彭因坦一眼,冷冰冰地说:“还有你,也没有你这样糊涂的。你到底是跟这位玩玩而已,心思还是要放在和碧娅重在一起上,还是怎么样?碧娅昨天发了你们俩的亲密合照在FAEBOOK上,你没那个意思,做什么让她觉得跟你还有机会…”

“走。”彭因坦说。

就一个字,晓芃就住了嘴。

她吃惊地看着彭因坦。

这个从小跟她感情最好的表哥,还从来没有跟今天这样,显得如此冷酷不近人情…还是为了那么一个女人。

她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看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她说完,急转身快步下楼去。

楼梯被她的高跟鞋敲的咚咚咚响声急促,催的听到响声的人心脏都跟着跳的急了。

索锁好容易缓过来,要从彭因坦身边挤出门来。彭因坦却拦住她,往后一退,将门关了。索锁一时没有硬闯。她站在彭因坦身后,看着他手扶在门上——他的身子一动不动,但看得出来他的情绪也需要他调动很大的自制力,才能够控制住…刚才他和晓芃的争执她听的一字不漏。

“彭因坦…”她叫他。

“闭嘴。”彭因坦说。斩钉截铁的。

索锁并没听话闭嘴。

她说:“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

彭因坦回过身来,将她向后一推,整个人就靠上来,托了她的下巴一抬,吻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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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假如我们不再见 (十)

索锁背靠在墙上,手胡乱地挥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可也不知道混乱间碰掉了什么,只听见一声声脆响连续地发生…彭因坦手扣着她的下巴让她根本动都动不了,而他的唇舌像钉子似的将她钉住,也像钉子似的能够穿透她脆弱的铠甲,一瞬间就让她溃不成军…她在他偶尔给她的喘息时机中徒劳地挣扎着,可这样的时机也总是转瞬即逝。他的亲吻暴风雨似的,带来疯狂的洗礼和苦痛…但不知怎么的,她心底竟然有了一点点的暖意,这暖意又在他更疯狂和凶狠的进攻中慢慢扩大开来…她终于柔软了些;而她的柔软让他也缓下来。亲吻变的更加绵长和温柔,也更让人心碎…

索锁在彭因坦终于肯暂时停下亲吻时,头脑中还有好一会儿是空白的,但当她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臂紧紧围着他的腰…她的脸埋在他胸口处。他的呼吸和心跳她都能感觉到,而他柔软的毛衫已经被她的泪水弄的一团糟了…她越是想忍住眼泪,眼泪就涌的越加凶猛。

彭因坦抬手抚摸着索锁的短发。

“对不起。”他声音很低很低的,低的仿佛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已经落进了脚下的尘埃里。“我要是能让你走,也就让你走了。”

索锁咬紧了牙关,眼睛也紧紧闭着,可是眼泪却还是不住地涌出来…她根本就兜不住这两包忍了太久的眼泪颏。

“我不是舍不得吗?”彭因坦低声说着,不住地抚摸着索锁的短发、颈子…跟她的泪水一样,她的皮肤不住地渗出汗来。

索锁抬起眼来,泪眼模糊地看着彭因坦,根本说不出话来,但她看到他的下巴上一片红色。她愣了下,抽手去摸他的下巴,这片红色就扩大了…彭因坦握住了她的手。下巴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儿。但是他也不需要什么清醒。这几天他清醒的也够了,这会儿他就需要疯狂,疯一回…让她跟他一起也疯一回夥。

他攥着她的手拉下来,低头亲在她唇上,这让她身子僵直了下,他依旧将她抵在墙边,低声说:“你别管。”

他下巴伤口并不深。不可能深,他有数。但是他流的血沾在了她的下巴、颈间…她散开的领口露出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在雪白的肌肤上给人视觉以强大的刺激,仿佛瞬间就把他体内的兽性给逼了出来…可是她自己是看不到的。她此时泪眼朦胧的,如丝般的目光缠缠绵绵缠绕上他心头,缠的越来越紧…他也不犹豫了。只知道再犹豫下去,恐怕也不会有另外的选择。他伸手探进索锁的衣衫,揉捏着她细腻柔软的肌肤,渐渐用力…他眼看着她的肌肤泛出胭脂色,嘴唇被紧紧咬着,仿佛熟透的樱桃、再轻轻一触就崩裂了…他的嘴唇贴上去,不让她再用力咬自己。

“彭因坦…我们不能这样…”索锁仰了下脸。衣衫在彭因坦掌下,像根本就阻止不了的潮水似的向下褪去。她抓住他的手腕子。手湿漉漉的,他也是,这一握手都打滑。

彭因坦停了停,看着她。片刻之后,他伸展双臂将她搂在了怀里。紧紧的,一动不动的,像是要把她就这么一寸寸一丝丝地揉着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来…他的身体灼热,像烧红的烙铁似的,随时能把他自己和她都给熔掉。

索锁咬着牙把他给推开。他的眼睛有些发红,面色也发红…她知道他控制的很辛苦,她又何尝不是?她浑身发颤,强忍着不让自己哽咽。

“我们…我,我…我…”她连说着“我”字,却说不下去了。

彭因坦看着她,抬手给她擦了下眼角。

他温暖的手在她冰凉的脸上,都显得像是跟她格格不入…可她贪恋这哪怕只是一刹那的温暖。但她知道理智下的自己必须割舍这种虚妄的念头。

“…我…怕我以后,都没法儿去拜祭我爸爸。要是爸爸…要是爸爸因为…”索锁说不下去了,也不能说了,因为彭因坦的脸色已经白的吓人了。

彭因坦看着索锁的眼睛,点了点头。他知道索锁不肯直接说出口的是什么,于是他替她说了出来:“陆伯伯的案子当年是我爸爸督办的。你是怕,我爸爸的强硬手段直接导致了陆伯伯的死亡。”

索锁牙都要咬碎了。

即将再次崩出的眼泪,硬是给她憋了回去。

她盯着彭因坦脸上渗血的伤口,这伤口就像是开在她心口的…她终于点了点头,说:“你明白就好…我深恨自己不能为他做什么。身为女儿我已经很不孝。要是我再跟你在一起,我都不敢再想他了…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不只是你,巩义方也是一样。”

“这个时候别提巩义方。”彭因坦低声说。

索锁住了嘴。

“除非你心里还有他,不然别再提他。我跟他不一样。”彭因坦说。

索锁侧了下脸,轻声说:“彭因坦你还记得吗?就在这里,那天你在电话里跟你父亲说,说小索坏、奸诈、贪财…但是不知道吸没吸过毒。今天我告诉你,吸过毒的。不止吸过毒,还带过毒品…我都干过什么坏事,你想都

tang想不到。所以你要知道,现在我是没有这个能力,或者时机不到,但是有一天我可以为我爸爸做点什么事,别说利用你、利用巩义方…再毒的事我也做得出来。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底线。”

彭因坦抬起手来,手背擦了擦索锁的下巴。

“别胡说。”彭因坦说。

“没胡说。”索锁盯了他胸前给她弄的乱糟糟的这一团,“你又不是没查过我…你没查下去,其实也是怕真的翻到你没法儿接受的东西吧?彭因坦,你有很好的家庭,很好的前途,也有很多很好的女人在等着你…”

“比如?”彭因坦接口问道。

“比如童碧娅。”索锁轻声说。

彭因坦沉默片刻,他紧绷绷的脸上忽然间出现了一点儿奇怪的神色。

“索锁,”他盯了她好长时间才开口,“我就问你一件事。”

“嗯。”索锁腿软。她垂着手,紧靠着墙壁。

“你到底想不想要我这个人?”他问。

索锁咽了口唾沫。

好像没有流出来的眼泪也都混在里面,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回了体内…她看着这个不过几天简直像是脱了形似的男人。

彭因坦没有进一步逼问索锁答案。他就看着她,等着,眼看着她腿软了似的整个人向下滑,滑到蹲在了地上,缩成了很小的一团。他很想伸手把这小小的一团握于手心里…他也蹲下来,看她慢慢抬起头,然后,她伸出手臂来,牢牢地箍住了他的颈子。很紧很紧地箍住了他。他被这股力量冲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般,要好久才将她抱住。

他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就这样惊动了她,这个瞬间就像泡沫一样崩碎、消失、无影无踪了…但他终于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索锁抬头,看着他。

他们脸对着脸,在昏昏的光线中,辨认着彼此的面容。

彭因坦想拉着索锁起来,却被索锁攥住毛衫下摆,动不了。他干脆坐在了地上。他的大长腿想要伸直些,无奈空间狭小,又怕不小心碰到索锁…索锁看着他这别扭样子,抿了抿唇,探身过来,亲在他唇上。

就轻轻一触,像被小小的火舌舔了一下,清凉之后,才有种火辣辣的感觉袭来。

他顺势往后一倒,拉着她一起倒在地上。

索锁伏在他胸口,短发垂下来,遮了她的脸。他抬手拂开她的头发,看着她绯红的脸…她的脸慢慢接近他,终于在离他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住了。片刻之后,她清凉的嘴唇贴在他唇上…

彭因坦轻柔地回应着她的亲吻。他的手指挑起她衣衫的下摆,探进去,渐渐深·入…索锁轻轻咬了他一下,但这没有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她只好空出手来拉他,可这样一来反而被他制住,他就只轻轻一下,将她抱在怀里,一路走,一路将她的衣衫褪·下来,同时褪掉自己的…索锁不是不知道彭因坦的习惯。虽然这是从她开始的,却并不是她想结束就能结束的过程…何况她今天也不想就这么结束。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总觉得哪里不安全,她想提醒他一下,彭因坦哪儿还会给她说话的时间…他身上的衣服就只剩下了长裤,裸·着的结实的上半·身,被掩的密密实实的下半·身衬的格外耀眼和性·感。

索锁简直不敢看他。

只不过还好,他并没有太过仓促。到底是抱起她来,扛在肩膀上,一路上楼进了房间去。整个人靠上柔软的床,索锁轻轻啊了一声,彭因坦俯身下来,看着她,已经搭在她胸·衣扣子上的手指扣在那里有一会儿没动…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她脉搏的跳动他都丝丝毫毫都感觉的到…他发觉她并没有异常,才挑了下手指。扣子在他指间应声迸开,索锁美好的胸呈现出来…他吸了口凉气。他低低身,正要触到她,却被她翻身躲过了…他哪儿那么容易让她躲,何况这个时候了,躲又岂是能躲的掉的…

索锁拉着被单卷在身上,躲避着彭因坦的目光。他好像只需要看着她,就能把她给吃掉似的…她把被单裹紧,闭上眼睛。不过彭因坦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简直要露出狼相来,她等了一会儿,听到细细的声响、床垫轻颤,她慢慢睁开眼,发现彭因坦躺在了她身边,正歪着脸看她。她脸上发热,他的手伸过来,抚抚她的脸…他按了下遥控器,窗帘徐徐合拢,他的脸在逐步到来的黑暗被吞噬了一般…她有一会儿什么都看不到,真像是堕入黑暗之中,不知该何去何从,可是彭因坦温暖的手在这个时候从被单下握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他挪动了下,也钻进被单下,他赤·裸的身体紧紧挨着她,微有汗意的肌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小小的一张嘴,要咬住她…他整个过程里都不像是之前的亲吻那样不管不顾,而是极尽温柔。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他,完全让人无法抗拒…像是一场不知道怎么就开始的迷梦,也不知道何时会结束,梦里有痛苦有甜蜜,会觉得累,可谁也舍不得先结束这样的一场梦…

当一切不得不结束时,彭因坦仍

然紧紧抱着索锁。

她在他怀里动都不动,他甚至有那么一会儿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还有气息。当他听到她沉沉的均匀的呼吸时,才放心下来。他也有些累,但他却不想睡。

索锁压着他的手臂,他也怕自己一动,会惊醒她。

只是他简直多虑了,索锁像是已经累的要睡上三天三夜才会醒。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转向另一侧了,他的怀里空了。他过了一会儿,才给她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肩头。然后他坐了起来。

他在黑影中坐了很久,才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出了房间。房门开合的瞬间,光投进屋内,能看到索锁像个安睡的猫咪似的蜷缩在床·上…他停了一会儿才合上门下楼去。

他下来喝了好几杯水才缓解自己的口渴状况。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丢在门边的手机先捡了起来。就这么会儿工夫,他的手机已经被打爆了。

但是他一个电话都不想回。

他休息了一会儿,把被他们刚刚搞的一团糟的门厅收拾了下。索锁有几件衣服落在这里,他替她收好,准备一会儿拿上去。索锁其实是个很害羞的人,虽然疯狂起来能很疯狂,但是事后总是要害羞的…他嘴角牵了牵,将她的衣服单独放在一边,随后才收拾落了一地的杂物。其中有些是晓芃送来的药和衣服。

衣服他就随手放在了沙发上,药还是收好了。

他看了下药瓶子,在手机再响、他看到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时,还是接了起来。

他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听不出是不是晓芃真的在一怒之下就去告状了。但事实上晓芃说与不说,不过是火上浇不浇油的区别。他在回答了母亲是不是已经回来、身体有没有问题之后,在她说别的之前,抢先说:“对不起,妈妈,让您担心了…谢谢您。我可以答应您,冷静一段时间,不做过激的事…谢谢您。”

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母亲的回应。

这通常意味着她正在思考,而她并不怎么赞成他。

“爷爷怎么样了?”他问。

钟裕彤又沉默片刻才反问道:“还担心爷爷,怎么就真的说走就走?”

彭因坦没吭声。他有工作要做,本来是想等爷爷完全恢复的,但是也不行。他就等医生说祖父没有危险才走的。他知道这次祖父犯病,他跟父亲的争执只是个诱因。可即便只是个诱因,他也还是觉得心里很沉。祖母看出来,也劝他先走,说的是坦坦你先冷静几天,不用担心你爸爸那边,也不用担心爷爷…他真是身心俱疲。从来没有尝试过家里人都站在他对立面的感觉,这一次终于有所体会了。他又在北京冷静了两天的…两天里胃病犯的凶猛。

“好好养病。过几天忙完了你的事,回来看看爷爷…有些事就算是你自己的事,能征得爷爷的支持,也非常重要。爷爷奶奶比我们还希望你的人生完美幸福。”钟裕彤说。

彭因坦低声说:“我明白。过几天我会回去。谢谢妈妈…我会每天打电话给奶奶的。”

挂了电话,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听到索锁叫他,他回头,看到她坐在楼梯上看着他,他就愣了一下。

不知道她在那里坐了多久了,但是她的看上去柔和的像一团雾。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怎么不再睡会儿?”他问。她脸上红扑扑、湿润润的,很好看。

“醒了发现你不在。”她说。

彭因坦伸手臂揽过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们上去。我陪你睡。”

第十六章 假如我们不再见 (十一)

“爷爷病了?”索锁手放在彭因坦的膝上,轻轻抚了抚。

彭因坦点头,本来不想说什么,但看她的神色,就简单说:“嗯。心脏本来就不好。”

“是不是因为我?”索锁问。

她的手不动了。

彭因坦手落下来,握住她的手,说:“不。不是因为你。”

“那跟我有关吗?”索锁又问夥。

彭因坦说:“我不会骗你,说跟你完全没关系。不过确实不是因为你。是我太着急了点儿。我应该提前跟爷爷奶奶打招呼,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

索锁不出声。

“不过,爷爷奶奶什么阵仗没见过啊,没什么事是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爷爷这阵子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彭因坦把她的手松松握握,让她微凉的手暖和些,说:“而且,他们把账都算我头上的,你甭怕。”

索锁看着他,说:“你说的轻巧。”

彭因坦微微一笑。

他这么一笑,瘦多了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纹来,倒显得好看些。

索锁轻声说:“我就是怕,有一天会这样…爷爷不同意,也有他的考虑。你这就跟家里闹的不可开交了呀。你别跟家里拧着,好吗?”

彭因坦眉抬起来,说:“这是怎么个意思?”

“意思是…你问我到底要不要你这个人。我要你这个人。但是我不要独占你这个人,也不希望你这个人夹在我和家人之间受罪。我也有家人,知道得不到家里的认可和祝福心里多难受。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除了不符合他们心目中你女朋友的条件以外,还是个怂恿你跟家里对立的女人。”索锁说。

彭因坦放开索锁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索锁,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咱们俩就算现在去登记结婚,也不用他们同意。”

“现在说的不是登记结婚。”索锁说。

彭因坦看了索锁一会儿,手指扣起来,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说:“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妈?你是在乎别人看法的?”

“他们又不是别人。”索锁轻声说。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除此之爱都是别人。”彭因坦说着,又摊开手揉着索锁的额头,“好了,你担心的事,烦恼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些让我来担心、让我来烦恼就行了,明白吗?”

索锁歪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只是片刻的宁静而已,但这样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刻,仿佛就是可以无限拉长…她是有些得过且过了,但要能帮她撑过这一时,也没有什么不好。

索锁握紧了彭因坦的手,低声说:“别说这些了…你生病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回轮到彭因坦不出声了。索锁见他不言声,站起来走下楼梯去,走到茶几那里,把彭因坦刚刚收在那里的药逐一拿起来看了看。她手里握着药瓶,转过脸去看着彭因坦,问:“胃出了毛病?”

“没什么要紧的。老·毛病,很久没犯了。”彭因坦说。

索锁过来,站在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脸。

彭因坦一转脸,嘴唇贴在她手心,痒痒的。索锁缩手回来,她忽然想到什么,抬腕子看看时间,说:“糟了…都这会儿了…我忘了打电话…”

她一慌,就要去找手机。

彭因坦稍一起身,拉住她,说:“别慌。”

她身上套着他的毛衫,宽宽大大的,这么一扯,简直毛衫要从她身上被扯下来了,她急忙抓住衣襟儿,说:“别呀!”

彭因坦手一松,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还是他及时,把她给拉回来。看她像扯线娃娃似的被自己牵动着,彭因坦觉得好笑。

他终于笑出声来。

“别闹。我得赶紧打电话…跟姥姥说我得马上回去…不知道她午饭怎么吃的呀…”索锁说。

彭因坦哎呦了一声,说:“糟了…我也饿了。”

索锁瞪了他一眼,先不理他,自顾自地去找她的小背包了。彭因坦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她轻声细语地站在廊上跟姥姥讲电话…他顺手把自己的手机也拿过来,把拨打次数最多的那个电话号码打回去,说了声抱歉,道:“等下我会把款付了。辛苦了。”

索锁回来,站在他身边。他没转过脸来,但准确地往她这边一靠,靠在她身上,问:“姥姥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我没回去也没打电话,有点儿担心。”索锁有点儿出神,轻声说。彭因坦转过脸来,隔着毛衫,在她平坦结实的腹部亲了下,弄的她痒痒的,急忙躲开。“我跟姥姥说一会儿再回去。还有点儿时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彭因坦见她退开,脸红的什么似的,就说:“想吃肉。”

“不行。不是胃病犯了嘛,你不能吃油腻…”她说着,就见彭因坦嘴角上翘。她回过味来,脸就更红了。“这些天不要乱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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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吃肉怎么办?”彭因坦叫道,“医生都没说不准吃,为什么你不准?”

索锁不理他,四下里看看,问:“黑子呢?”

“谁知道呢,这小子…黑子?”彭因坦也叫起来。

“你找找黑子。我给你煮碗粥吧…说了你不要乱吃东西,就不要。不然回头难受的是你…这个要吃嘛?”索锁走进厨房,看到水盆里的蛤蜊,问。

“给我来碗疙瘩汤好不?真有点饿了。”彭因坦说。

索锁指指水盆,“要这个的?”

“嗯。”彭因坦点头。

索锁去洗手,彭因坦晃着过来,问她:“累不累?”

“那你饿不饿?”索锁擦着手。

“也…还好。”彭因坦口不对心地说。

索锁说:“你不饿我还饿呢。去看看黑子哪儿去了。”

“在窝里睡觉呢,乖的很。”彭因坦说。

他靠在旁边橱柜上,看着索锁忙着给他做吃的。索锁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彭因坦要这吃的倒是再简单不过…她正准备把面疙瘩倒进沸水里,听到熟悉的音乐,彭因坦出去把她的手机拿进来。她正搅动着疙瘩,看了眼彭因坦的表情。彭因坦把手机屏亮给她看,她扫了一眼,听到他问:“接吗?”

索锁一点头,彭因坦替她接通,迅速将手机放在她脸侧。

“喂。”索锁应着电话,手中的汤勺把疙瘩汤搅匀,盖上透明的锅盖。水蒸气渐渐漫上来,透明的锅盖被蒙上了乳白色,新鲜蛤蜊汤的香气扑鼻而来…巩义方的声音低沉,问她这几天怎么样。她回答:“很好。”

他好像并不放心,但语气仍然保持沉稳,并没有询问过多,只是提醒她出入注意安全。索锁答应着,说:“义方,我很安全,你不用担心的。”

他隔了会儿才说:“好的。再见。”

她还没有说再见,听筒里已经没了声音。

彭因坦轻轻碰了她手臂一下,说:“锅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