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扬此刻哪还有钱的概念,望着她近距离扬起的脸,眼睛里莹莹的波光,他的心里早就塞满了各种旖旎的心思。他往前靠近了些,一手撑在她脑袋后面的墙上,另一只抬起,拇指落在她的唇上。“谈钱多俗啊,我们谈感情如何?”

“你想怎样?”

周济扬游弋在她唇上的手指一顿,慢慢下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我想这样。”

夏悠然眼前罩下一片暗影,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严格说来,周济扬不是一个没有风度的人,虽然他有时候说话有点不正经,但是冒犯她的举动却没有做过,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也就是拥抱和那天晚上在这里的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

两个人之间关系的改变总要承载在一定的事件上,从她在江家人面前承认他是自己男朋友时开始,这种改变就应该产生了。

她做好了他吻上来后回应他的准备。

咔擦一声,夏悠然身后的门板从里面被推开,猝不及防的她往前一撞,额头不知道碰到他哪里,只听见身前的人闷哼一声,然后腰就被他的手臂勾住了。

顾小米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讪讪地提了提手里的塑料袋,“我,我是出来扔垃圾的。”哪里知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躲在在这里亲热。

夏悠然推开周济扬,从顾小米手里接过垃圾袋子,“我去扔好了。”

顾小米呆呆看着周济扬,夏悠然已经转头往楼下走了。周济扬揉了揉撞酸的鼻子,突然抬手朝她一指,“顾小米,我四叔的访问你还有一期没做吧?”

顾小米哭丧脸,周济扬手往门板上一按,顾小米立刻把头缩了回去,幸好速度够快,不然肯定让辣手摧花的周医生夹断脖子。劫后余生的顾小米靠在门后摸着脖子哀嚎:“周医生,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回答她的是周济扬噔噔噔一连串的脚步声。

那天晚上,周济扬追下来后什么事都没干,有些兴致一旦被破坏就不是当时的那种感觉了,周医生果断的大方的跟夏悠然说了再见,然后跳上他的车子开走了。不过他离开前跟她说了一句:明天等着我。

明天他们要一起去给江程践行,可夏悠然总觉得他这句话还是有颜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第 29 章

周六早上,夏悠然在家打扫卫生,把床单被套都换了。做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衣冠楚楚的周济扬。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米色长裤,着装并不显得刻意,可夏悠然看着就是觉得挺刻意的。最后终于发现不对劲,他刻意的不是身上的穿着,而是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袋子菜。

“你…”

“啊?我啊,我今天正好休息,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所以过来跟你玩,顺便买了点菜,顺便在这里吃饭。”

“方便吧?”他一口气说完,然后问一直默不作声站着看他换鞋子的人。

夏悠然哪是不方便,她是被他的顺便弄得有些头晕而已。从他手里把塑料袋接过去,拉开看了看,“买这么多菜,小米不在。”

“唔,她不在啊,那就没口福了,我们挑一些做,剩下的放冰箱里,你们明天吃。”他的安排头头是道,夏悠然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的顾小米同学正和他四叔连带助理一起在郊区的度假村做访问,并且一呆就是一天,直到他们晚上出门也没有回来。

夏悠然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他独处,特别是在家里这样私密的环境下,虽然他之前也来过几次,但那时顾小米大都在家,并且前几次他来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周济扬特别想表现自己,提出自己虽然不太会做饭,不过打下手的潜能还是有的。夏悠然默默地看一眼他身上的衣服,摇摇头把他赶了出去,还把厨房的拉门也关上了。被嫌弃了的周医生摸了摸鼻子,乖乖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可又实在心不在焉,就跑到厨房门边去溜达,没过多久,里面飘出一股子菜香,他再也忍不住拉开门走进去。

“好香啊。”他装模作样嗅了嗅,“我帮你端出去。”

夏悠然要顾着锅里的油,没工夫跟他计较太多,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顿饭吃得还是很畅快的,因为周济扬嘴巴太甜了,太会说了,把夏悠然夸得都不知所措了。做饭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可要说达到美味的境界还是有距离的,她抿抿嘴说:“你一直这么会夸人么?”跟他相处这段时间,她感受到他应该是一个受女孩子欢迎同时也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人,有些事虽不是刻意为之,但本性使然,她还是能觉察到。

“我很少夸人,更不夸女人。”

夏悠然就笑,周济扬一本正经起来,“你别笑,我说真的。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的,搞不好就给自己惹麻烦,我可不想惹麻烦。”

“嗯,你是说你是一个容易惹上女人麻烦的男人?”

周济扬愣了愣,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

“还是说,女人都是很麻烦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周济扬忽然觉得词穷,事实上他感觉到现在已经惹上麻烦了。

“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唯一夸过的女人。”

夏悠然点点头,“吃饭吧。”

这反应也太寻常了些,周济扬心塞。“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表示什么?”某人不明所以抬起头。

周济扬立刻挫败了,欣喜,感动,她难道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但毕竟他活了三十多岁,比她多吃了那么几年的盐,也不是浑浑噩噩到今天,所以他低头郁闷的同时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她嚼着饭粒的嘴角往上轻扯的弧度被他收纳在视线里。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承认一下有那么难?那么难吗?

周济扬的心情变得很好,话说他今早起来的时候心情本来就很好,所以吃完饭后他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并洗碗。

夏悠然没有跟他客套,他这样的公子哥,在家里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以后真的跟他一起生活,现在锻炼锻炼也没有什么不好,随他去了。

周济扬欢快地在厨房里洗刷刷,他今天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同时他认为,虽然他此前不太会做家务,不过以他的敏而好学聪慧天资,什么事学不会,不就是洗个碗吗,哪有那么难…当…

手一滑,手里的盘子在水槽边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周济扬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没有破损。这会不敢再大意,因为他深深地意识到,拿手术刀的手果然不适合洗碗的。

洗完后,他擦着手走出去,夏悠然不在客厅,他看了一圈,往房门口走,房门开着。她正在收拾床铺,早上洗了床单,还没有铺。

周济扬走进去,“要帮忙吗?”

背后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夏悠然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定了定神,说道:“不用了,你要不要午睡?”

周济扬的眸光定格在她刚刚铺好的床单上,温馨的碎花图案,干净又齐整,他的眉目间渐渐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采,“你呢?”

“我去小米的房间睡。”夏悠然低下了头,“我再套个枕头。”她转身拉开衣柜找出一个干净的同色系的枕套。

“我来。”周济扬从她手里拿过来,飞快地套好。

夏悠然望着空空的双手,一时有些茫然,过了会儿她说:“我先出去了。”她离开时替他带上了门。

周济扬哪里睡得着?他在不大的房间里环顾了一周,然后坐在床沿,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摸着身下平整的床单。卧室是一个私密的世界,现在她的世界里有他的存在,虽然刚刚没多说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事,可他却觉得跟她的关系又进了一层,至少现在他已经成功地登堂入室。

那么接下来该是什么?

见父母已经迫在眉睫了。自从两人一起参加了叶以晴的婚礼后,他妈就收到了风声,前几天还旁敲侧击地问他。周济扬本来以为这事是周淮扬说的,不过后来否定掉了。他认为作为周家头号大光棍,周淮扬不可能那么没脑子,他肯定是巴不得他们这几个堂弟陪着他一起光呢,这样他被家人逼婚的时候就有了托词,那谁谁谁不也光着。

也许是婚礼上有他妈的熟人吧,不过这不是重点,周济扬也不打算追究,何况这一次他不是诈和,是真的在恋爱,所以他就跟他妈承认了。

他妈自然很高兴,问了一大堆问题,周济扬就说,过阵子我把她带回来您亲自过目怎么样?老太太当时乐得笑开了花。

周济扬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江程这边的事情忙完后就跟她提回家的事情,他想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傍晚时分,周济扬和夏悠然一起出现在酒店门口。江家的亲戚都是认识悠然的,看到她身边一同出现的年轻男子不免笑着询问是谁。他们表情和蔼,笑容温馨,即使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了。

“这是悠然的男朋友,当医生的,明远住院的时候他帮了我们很多忙呢。”程玉芬热心地开口替周济扬作介绍,她倒是真心实意的,江明远的事情多亏了他帮忙。

江明远的伤还没有痊愈,今天是跟医生打了招呼出来的,晚饭后还要回去,怕妻子说太多题外话引起周济扬和悠然尴尬,便吩咐儿子说:“江程,你带悠然姐他们先上去吧。”

程玉芬一听也附和,“对对,你陪他们上去坐,这里有我跟你爸爸。”

江程看他们一眼,转过身往大堂里走。

程玉芬有些诧异儿子的不懂礼貌,抱歉地朝周济扬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餐厅里摆了五桌酒席,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桌边聊天,江程把他们带到主桌,“你们先坐,我下去看看。”

“江程。”夏悠然叫住他,把装手表的盒子放到他手里,“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你收着,以后在学校要好好表现。”

江程低头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东西,动作有片刻的凝滞。他们俩?这是他们俩一起买的礼物,这是一种暗示,是她最后要说服他的理由吗?或许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如果在以前,悠然姐买礼物给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下来,并且心满意足,可这一刻他犹豫了,他要不要接受呢?接受了他就要承认一个事实,悠然姐已经是别人的了。

这是多么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

然而,他更不想让他的悠然姐难过,他已经让她伤心了三年,如果现在她真的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倔强。有句很俗的话怎么说的?爱,就是放手。既然悠然姐心里喜欢的人不是他,他又何必强求,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了。

“谢谢。”他终于是在她期望的眼神里软下了心肠,在今天这样一个所有人都开心的日子里,他什么也不能多说。

夏悠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拍了拍他手臂,“去吧。”

江程不经意地笑了笑,点点头,转身时那笑意已经看不到了,取之而代的落寞和冷冽,在周围宾客的说笑声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江程没过多久就和父母一起回到了主桌,客人到齐,宴席正式开始。这一桌坐的都是江家至亲,江程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阿姨,这些人悠然以前都见过,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并未觉得拘谨,他们跟她说话她也应对自如。

如果说有什么让她感到不自在的话,便是坐在她左边的江程。他上来的时候就挨着她坐下了,她最爱吃的那道糯米排骨上来的时候,他夹了一块放在她碗里,同时还说:“这是我专程为你点的。”

如果在以前,他说这话做这些事悠然不会感到意外,江家的人甚至在这一刻都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色,在他们眼里,江程这只是感恩的表现,没什么不妥。他们是因为不知情,而悠然却不能装糊涂,她知道,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江程,我自己来。”她对他说。

江程似乎故意跟她抬杠一样,“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完熟视无睹地又给她夹了一块。

夏悠然过了很久都没有动筷子,这时,周济扬伸筷子过来把她碗里的排骨夹到了自己碗里,他面带笑容地对江程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姐现在已经不喜欢吃排骨了,她喜欢吃牛肉,这点倒是跟我一样。”

江程立刻反问:“是这样吗,悠然姐?”

夏悠然自然感受到了他两人之间的暗涌,她回答说:“没错。”

江程笑了,“你让我觉得突然,也很意外,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口味是可以说变就变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人都会变的,一层不变才是最悲哀。”

江程嘴里轻嗤一声,却是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江明远夫妇带江程去给客人敬酒,他一离开夏悠然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流畅起来,周济扬顺势就靠了过来,“你要不要开溜?我可以留下来替你善后。”

“你说什么呢?”她皱着眉头,就算江程让她感受到不自在,但也没有到要落荒而逃的地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周济扬立刻笑起来,“我是担心你一气之下走人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跟他们又不熟,我得多尴尬。”

“我不会走的。”

“那我就放心了,来吃块牛肉吧,其实牛肉也很好吃。”

没一会儿,江明远一家三口回到桌上,江程开始挨个敬这一桌上的人,从长辈开始,最后就是周济扬和悠然两人了。此时的江程已经微醺,他本不胜酒量,加上心情不好,颇有几分借酒浇愁的意味。他先敬了周济扬,对他说的只是感谢他在医院对他爸的照顾,没提别的。喝完后他接着敬悠然,大家都以为这样的场合里他会跟她说点什么,结果他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看的时间比他喝酒的时间都要长,最后他抬手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夸江程酒量见长,说什么到底是大男人了,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江程端起身前的酒瓶把杯子蓄满,江程的姑姑笑着说:“是该跟你悠然姐多喝几杯,今天可是双喜临门。”

桌上立刻有人附和,作为江家的人,他们自然明白这双喜临门指的是什么,这个他们家亏欠着的姑娘如今终于走出情感的阴霾,谁不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他们多年的愧疚也得到了抚慰。

江程就在大家满是欣慰的表情里再次举起了酒杯,跟第一杯不一样,这回他说话了,只说了一句,然后就让在座所有人的脸都变了颜色。四下顿时一片死寂,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和夏悠然的方向,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其他桌的客人都感受到这边怪异的气氛,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江明远的脸上尴尬又气愤,程玉芬也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孩子他是喝醉了吗?他竟然说:这一杯我敬陆大哥。

江程脸上带笑,“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的命是陆大哥救的,我敬他一杯有什么错,你们谁都可以忘记他,但是我不可以!”

“你给我坐下!”江明远喝道。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姑姑说:“这孩子喝多了,悠然,周医生,你们吃菜吃菜哈…”

夏悠然转过头看周济扬,“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看着他不太放心的眼神,她在起身前又多加了一句,“我不走,你在这里等我。”

有这句话,周济扬就放心了,他松开手,在她离席后还跟其他人解释她没事去洗手间而已。

几分钟后,江程也站了起来,脸上也是气鼓鼓的模样,江明远看着今天严重反常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口气明显是质问的,“你去哪儿?”

江程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丢,“去卫生间不行啊!”

江明远眼看又要发作,程玉芬按住他,“他可能是想去跟悠然道歉了,你别这么…”

“你知道什么?”江明远低吼道。程玉芬是粗神经,很多事情没有多想,而江明远却是个细致的人,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儿子不对劲了,不过当时他想,悠然是个好女孩,若真如他想的那样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时代姐弟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不是那种不开通的父亲。所以他选择了忽略,顺其自然,同时还期待着会有惊喜。

后来他住院,周济扬出现,他意识到了儿子的失意,他本来想跟儿子好好谈谈,不过他又想,学校就要开学了,也许换了那个纪律严肃的环境,每天训练累个半死,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他绝没有想到儿子会借酒装疯,当众给人难堪。

然而此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周济扬知不知道悠然以前的事,对她和江程之间的事又知道多少,这些问题都是敏感的,作为局外人,不能也不应该提起。

江明远心情复杂地看了周济扬一眼,对方却回复他一个释然的表情,他这时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夏悠然上完卫生间后,站在外面的洗手台上洗手。水哗哗地从指缝流过,她望着镜子里自己安静的面容,有那么一点的不确定。或许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头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提到陆航的名字,她没有要流泪的冲动。说她久病成医也好,说她薄情寡义也罢,在刚刚那一刻她确实没有伤心难过,她落荒而逃只是为了躲避一场猝不及防的尴尬,对象不是现场熟知她故事的江家人,而是周济扬。

在跟他交往后,她其实有想过,在合适的情境下把自己过去告诉他,事无不可对人言,除非自己问心有愧。她和陆航之间没有背叛,没有伎俩,也没有谁对不起谁,所以她不介意说出自己心里的故事。另外,她还有预感,周济扬听到他们的故事后也一定不会介怀,前提是她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情境下亲自跟他说,而绝非在大庭广众之下通过别人的嘴说出来,这其中的意义和产生的结果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不可以离开太久,否则太没有责任心,于是她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抬眼,对上镜子里身后那个人的视线。她转身,从他身边经过,“你今天让我很失望。”

江程两步上前挡在她面前,“我才是很失望的那个,你不是很爱陆大哥吗?你曾经为他哭得死去活来,曾经为他连命也不要,可是现在呢,你连一滴眼泪也没有为他掉。”

夏悠然抬起清明的双眼,“你很希望看到我哭?”

江程表情一顿。

“如果你所谓的喜欢就是让你喜欢的人哭,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死去活来,那么这样的喜欢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接受。江程,我说你小你还不高兴,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谓的爱和喜欢都太幼稚太狭隘,无论是陆航还是周济扬,你任何一个都比不上。”

江程被她的最后一段话刺激得双眼发红,他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到了旁边的墙上,“我承认我比不上陆大哥,像他那样奋不顾身去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也会像他一样奋不顾身跳下去。你说我自私,我狭隘,我这三年努力读书,努力考军校,努力让自己更接近你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我都是为了谁?我根本就不喜欢当兵!”

“有人逼你了吗?”夏悠然此时心里比平时更加清明,今晚的这些话大概彼此早就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以至于对白起来都是这么果断而连贯。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没必要踩着他的脚步走,你不是他!”

“难道周济扬就是了啊?他做过什么,他到底为你做过什么?我们相处了三年多,为何在你心里我连他都比不上?”

夏悠然喘了口气,“感情不存在优胜劣汰,江程,我跟你不合适,你别这么执着。”她到底是软了语气,毕竟是她一直当弟弟看待的人,不希望他沦陷得更深。

“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这个世上除了陆大哥,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悠然,不要据我以千里之外,我才是离你最近的人。”他说完,双手上移捧住她的脸,带着一丝惶恐一丝急切地,把唇印了上去。

夏悠然脸一偏,他的嘴唇堪堪擦过她的唇角。她拼了命的挣扎推拒,而江程仿佛着了魔,任她拳打脚踢,低声哀求都完全不理会,他本来就喝了酒,加上用了蛮力,悠然虽奋力抵抗却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脸被他的手捏着,双手被他的另一只手按在头顶,他嘴唇生涩地在她抿紧的唇上摩擦探索,这一幕是这么的荒谬不堪…她和江程终于走到了这么不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