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心疾首。

作者有话要说:周医生该冒火了…

第 31 章

周济扬原本并没有出来看看的想法,因为夏悠然离开的时候给他的那句话让他心安,所以他相信她真的只是去上一下卫生间而已。直到江程走出去,并且过了十分钟都没有回去的时候,他心里就不淡定了。他找了相同的缘由起身,而此时的江家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当他走到卫生间门前,看到那令他浑身血液倒流的一幕时,他身后的江家人反应不比他弱。

程玉芬几乎是颤着声惊叫:“江程,你干什么呀这是…”

夏悠然在恍然中听到这一声,立刻睁开了眼睛,压在她身上的力量突然抽走,周济扬一手揪着江程的衣服,一手握拳挥到他面前,在离他鼻子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夏悠然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满脸担忧地朝他摇了摇头。

身后的江家人这时已经围上来,江明远拽过儿子,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账!”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平时难得动怒,这会儿气得脸色铁青,嘴唇发抖。

江程被这一巴掌打得脸一偏,然后就一直偏着脸垂头看脚下,他这时壮胆的酒全醒了,众目之下难免难堪。其他人具是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悠然的手还抓着周济扬的手臂,掌心下他鼓动的肌肉间力量窜动,她知道他在生气,可这会儿她也是受了惊吓,惊魂未定,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玉芬在一旁尴尬着开口:“周医生,孩子他喝多了,您…”

“抱歉,我们要先走一步。”周济扬说话间抓起悠然的手,将她扯离了那群人的围观。他手长腿长,一路急走,也不看身后,夏悠然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经过走廊的电梯,周济扬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拉着她往前去,一直到走廊尽头的安全门那里,他才推开,拉着她一起走了下去。楼梯间里很安静,两人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空旷地回响。

夏悠然今天穿的是他买的那条裙子,脚上配了一双低跟鱼口鞋,刚刚走平路没什么,这会儿下楼梯,被人拽着,又走那么快,她几乎是踉踉跄跄,好不狼狈。下到平台的时候,周济扬突然站住了脚步,夏悠然整个人往前一栽,撞在他身上。

她才站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周济扬护住她腰的手往边上一转,将她按在了墙上,下一刻,他的吻气势汹汹而来。

相比那天晚上在家门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这个吻充满了掠夺和泄愤的气势。他的吻远比江程强势缠绵,夏悠然渐渐喘不上气,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周济扬却还是不够,停留在她腰际的手往下托住她的臀部,再一提,她整个人立刻悬空。

嘴里是他侵占的味道,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身下还抵着他的□□。这样一个充满男性本能的侵略性的周济扬令夏悠然感到了恐惧,为何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在他们眼里要得到一个人非要通过这种手段吗?他们到底把她当做什么?可她身子动不了,嘴巴也出不了声,唯有眼泪是自由的,从她眼角滚滚而下,落入两人交*合的口中,具是又咸又涩。

周济扬心中一惊,猛然醒悟,他退出来,与她额头相抵。她半仰着头靠在墙上,眼睛还是合着,眼泪却是不断。一次惊魂未定,两次惊心不已,她多少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

周济扬调整一下呼吸,把她放下来,换做温和的拥抱,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别哭了,我就是吃醋了。”自己肖想了那么久都没舍得碰一下的人,居然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染指了,真他妈憋屈,好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一样。

夏悠然心里也明白他几分,又听他这么诚恳承认,没装腔作势,想这人在她面前其实还是诚实的,况且他那么做也只是占有欲作祟,说明他心里在乎。她无心再怪他,伏在他胸前渐渐止住了眼泪。

周济扬见她不哭了,揽着她继续往下走,发现她脚步不稳,想是刚刚一阵狂奔扭到了,便蹲下去查看她以前受过伤的脚。

夏悠然扭了一下脚踝,说“没事”就把他拉起来,其实她就是刚刚跑急了,加上被他那么一吓,有点腿软而已。周济扬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干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夏悠然脸红,说道:“我还是自己走吧。”

周济扬道:“别啰嗦,八层呢,你那速度走到什么时候?”

“那到下层坐电梯。”

“不坐电梯,我喜欢找虐,不行?”

夏悠然就没再理他了。

上了车,夏悠然靠在车椅里,右手支着脑袋看着窗户外面出神,周济扬安静地开车,目光平视。车内安静,无人说话。这个夜晚发生的事对两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的冲击都挺大的。对夏悠然来说,此前的难堪、愤怒和委屈,到最后却又被慢慢磨平,这期间情绪跌宕起伏,心思百转千回,最后是潮去潮落之后心生安宁,有些事终于尘埃落定。如果说之前她对某些决定和感觉都还不那么确定的话,那么这一刻她是已经彻底想明白了。无论是对江程还是周济扬,她只会沿着原来的步伐继续坚定地,执着地,往前走。

周济扬此时经历的却是和她完全相反的心路历程。江程对她的心思他是早就觉察到的,并且他从不以为意,在他眼里那不就是个小孩子,有何畏惧?结果这孩子还真是给他争气,居然干了件打他脸的事情。不过他也算因祸得福,因此成全了自己一亲芳泽的夙愿。当时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的,以至于还有些沾沾自喜。可这会儿冷静下来,他又开始无端地怅然若失。他得到了吗?真的得到了吗?

车子慢慢驶到了夏悠然的住处,周济扬熄了火,她却没有下车,等了一会儿周济扬都没有说话,她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为什么不问?”

周济扬想了想,答道:“其实刚刚我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我想问,为什么江程一说陆大哥你就要走,我还想问,你出去后是不是去为他掉眼泪,我更想问,在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我,但是现在…”他停了停,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一下,似在缓和某种情绪,“我不想问了。”

“为什么?”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不论是辉煌还是暗淡,终其一生还是萍水相逢它终究只是过去,我不管你过去喜欢过谁,也不管你现在还记得谁,我只知道,今时今日,此时此刻,我离你最近。”他把手慢慢覆上她的手背,微微收拢。

“但他以最深刻的形式停留在我的生命里,所以我有可能今生都忘不了他,不管我以后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我心里总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他,我不想欺骗你,所以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也尊重你的决定。”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是真诚的,也是勇敢的。面对一个喜欢你而你也愿意跟他继续交往下去的人,承认自己心里其实还藏着另一个人这是需要勇气的。这无疑会造成两个结果,一是对方抽身而去,二是理解包容跟你继续。周济扬会是哪一种,说实话夏悠然心里没底,然而站在她的立场,她有责任有义务跟他说清楚。

周济扬靠在椅背上,侧脸看着她,他表情柔和,目光隽永。从纪明城把资料传给他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想清楚这个问题了,如果介意,他根本就不会在知道真相后仍然义无反顾。如果说她此刻说的这些话,对他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他的心念更坚定了。她说这些话除了不想欺骗他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伤害他吧。她是这么在意他的感受,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所以此刻他十分平静地对她说:“没关系,只要你把其他位置留给我就好。”

夏悠然顿时鼻子发酸,在他眼里她好像看到另一个曾经的自己,“…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爱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或者说信仰,而我的信仰——就是你。”冲着她刚刚的坦诚,真心对待,他没有什么再犹豫的。

夏悠然此时已经热泪连连,她克制着张嘴大哭的冲动,用手背抹了下眼睛,然后朝他慢慢靠过去。周济扬正要伸手拥她入怀,她却直接把手按上了他的肩膀,而后在他微微怔愣的表情里抬头贴上他的嘴唇。她没什么吻技,毕竟历练不多,加上第一次这么主动,心里既羞涩又慌张。但周济扬是谁,调情对于一个学医的人来说本就是得心应手,再加上男人天生的本能优势,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如何让彼此的身体更加愉悦。

车厢里的两个人纠缠越来越热烈,一开始是夏悠然主动,什么时候被剥夺了主动权她不记得了,只是最后停下来的时候是周济扬把她压在副驾座的椅子上。

周济扬与她额头相抵,喘着气对她笑道,“你这么勾引我,我吃不消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停了下来。毕竟是在外面,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不过这个时候时间并不晚,外面还有不少小区居民在走动,真弄出大动静引起围观,下次他还怎么敢再来?

夏悠然此刻也不敢再动,两个人抱着平复了一会儿,后来周济扬就把她送上了楼。

离开前,他说:“等我开完下周的学术研讨会,你就跟我回去见家长吧。”

夏悠然答应了,没有任何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三天后,江程去学校报到,走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还未来得及接通,那头就挂了,或许他此时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两人经过那么一场闹剧,以后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最后,他给她发了条短信,没有称呼,只说:我走了,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发生那件事后,悠然就没有跟他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程玉芬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替儿子跟她说对不起,此外还犹豫着问周济扬是不是很生气。悠然知道她担心什么,她对程玉芬说,他没什么,你们别多想,昨天打球碰到周总助理,跟我说江叔叔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等他好点立刻就可以去。

程玉芬叹了一句,最后跟她说了声谢谢。

夏悠然知道,或者从这一刻起,她跟江家的关系也可以画上句号了。

她终于是要跟过去彻底说再见。

叶以晴从欧洲度蜜月回来,给悠然带来礼物,但是她旅途劳顿懒得动,打电话给悠然让她自个上门去取。

叶以晴家悠然以前去过,就在镜河公园后门的江南苑,是业界精英成功人士云集的一个地方,换句话说这儿高富帅,白富美都挺多。房子是叶以晴的,安德森刚刚来这边工作,基础还没打稳,此前住的虽然是单身公寓,但也是公司的房子,不属于自己,而且人家老外思想豁达,不介意吃软饭倒插门。

叶以晴裹着睡衣来开门,脸带倦容,“来了,你先坐会,我换件衣服。”

夏悠然走进来,看了一眼,“安先生呢?”

“他有事出去了。”叶以晴走到房门口回过头来,朝她眨眼睛,“我帮你买了一套情趣睡衣,你过来试试。”

夏悠然有些意外,当她看到所谓的情趣睡衣时,眼睛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放。那哪是睡衣啊,根本就是透视装。她捏着薄如蝉翼的黑色衣料问叶以晴:“这能穿着睡觉?太短了,一翻身屁股都盖不住。”

叶以晴咯咯笑,“屁股露出来才好办事啊。”

夏悠然一阵心悸,一脸纠结,她想象不出这东西穿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叶以晴把睡衣装回盒子,递给她,“别跟纯情小姑娘似的,这女人该纯情时要纯情,该奔放时要奔放,这样,男人才喜欢。”

夏悠然闷闷地回了她一句:“你被安先生带坏了。”

叶以晴笑得越发灿烂,“错,是我带坏他。”此时的叶医生笑容明媚,目光狡黠,此前干练中带着的那点阴柔荡然无存,或者这就是幸福的婚姻带给一个女人的光彩,放下思想的桎梏,就是重获新生。

叶以晴转身拿了一条手链出来,帮她绑在手上,“在奥地利买的,感觉很适合你,戴上看看。”

夏悠然低头看了看那水晶手链,再瞄一眼那包装盒,上面的英文字母她认得,是最负盛名的那个知名品牌。她心想,这礼物有些贵重,不过叶以晴为人爽快,不喜欢听客套话,她也就没有多言语,只是诚恳地说了谢谢。

“看来我眼光不错,很衬你,戴着吧,别摘了。”叶以晴说,转身从床头柜拿起一个盒子,“济扬的,你拿给他,给他打电话说在省里开研讨会,也不知道瞎忙个什么劲。”正说着,她电话响了,叶也晴把盒子递给悠然,转身接电话,一边说一边往露台方向去。

夏悠然摩挲着手里的盒子,方方正正的一个,上面的字母不认得,大概是领带还是皮带之类的吧,她猜想。她没有打开看,东西是给周济扬的,她也不好当面拆开看。

叶以晴还在打电话,夏悠然一时无事,在房内走了几步,叶以晴家她来过两三次,卧室却没进来过,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房内的装饰,简约的欧式风格,时尚大气,倒是适合他们夫妇俩的品味。

衣柜一扇门开着,叶以晴刚刚拿东西没有关,夏悠然经过时瞥了一眼,视线相平的一格里放着不下二十只女士手表,各种款式和颜色。想不到叶以晴是个手表控,这么一回想她倒是记起叶以晴以前的确戴过很多不同款式的手表。夏悠然又仔细看一眼,这回发现里面还有几款男士的。

叶以晴打完电话转身,看她站在那里似在考量,拢着发髻走过去,“才回来,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顺手就把柜子门拉上了。

夏悠然坐了会儿,捧着礼物告辞回家。晚些时候,周济扬过来,她把那个盒子递给他,周济扬一瞧那盒子就说:“就知道她没新鲜花样,回头我得跟她说说,下次能换个东西么,家里手表从月初戴到月末都有了。”他拆开了那包装盒,里面果然是一款男士手表。金光湛湛,看上去不是寻常牌子。

周济扬把手上那只退下来,戴上试了试,对悠然说道:“这东西最好是女朋友买。

夏悠然没回话,手里把玩着他退下来那只表,“叶医生很喜欢买手表。”

“她跟人学的。”说完,好像觉得有点不妥,另起一个话头说,“说说见家长的事情吧,你哪天有空。”

他说的是带她回家见父母的事,他妈早就想见悠然,要不是他说您老突然造反会吓坏人家,他妈已经要去单位见人了。周济扬想,他总得跟人打个招呼有个思想准备吧,而且人他是要带回家的,哪能随随便便在外面见面,不够诚意不是。

夏悠然说随便哪天都成,周济扬就笑,怎么什么都是随便,吃饭随便,见面随便,如果我问你爱不爱我你也是随便吗?不过这话他没说,见她低着头好像想心事,便把手搭上她肩膀,说:“没事,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而且我相中的,他们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夏悠然犹豫了一下,说:“我怕他们会对我失望。”

周济扬说:“你想多了。”

夏悠然说:“你其实都不了解我,我家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我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人,我家的没有汽车也没有楼房,我…”

周济扬脸一偏用嘴唇堵住她的嘴,“说这些干什么?”他贴着她的唇瓣说,“那跟我们没关系,我爸妈也不会问,即使问也是想了解你,别瞎想。”

但夏悠然还是会想,并且在此后的几天都在想这事,毕竟两个家庭悬殊太大,她听他提过他爸在省军区,他妈在省政府,就算他们没有嫌贫爱富的思想,但以后的相处里行为意识和言语难免会有不能融合的地方。然而她又想,管那么多做什么,他父母要是真看不上她,她以后少在他们面前出现就是,只要周济扬不这么想就行了。

定好是在周六去他家的,可是周五晚上她却意外地见到他的家人。那天是顾小米请客的,因为做了周世珩的访问,小米受到报社主编的肯定,意气风发之余,决定大放血一回,请她和周济扬去锦云食府吃饭,本来她还想请周世珩的助理陈辰的,不过人家没空,最后就成了他们三人成行。

就在他们刚到大堂不久,顾小米去问前台定的包厢时,外面进来一群人,装束正式,排场很不一般,而且一个个看上去竟有些眼熟。

聂文丽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儿子,她眼光精湛,看到儿子和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跟同行的人打了个招呼,步伐一变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目光扫了边上两个女孩子一眼,顿了顿,其中一张脸让她看起来眼熟。

“我来吃饭啊,您今天有应酬?”周济扬笑道,见他妈眼睛盯着人家看,索性一把拽过来,“准备明天带她回去见您,居然碰上了,那就认识一下吧。夏悠然,我妈。”

两个人都是一愣,夏悠然忙说:“聂副省*长,您好。”

聂文丽缓了口气,对夏悠然扯出笑容,“小夏,原来是你。”

这回周济扬愣住,“你们认识?”

聂文丽望着悠然,“工作时见过,小夏,近来可好?”

“挺好的,谢谢聂副省*长。”

“嗯,我先过去,济扬,晚上回家一趟。”聂文丽朝电梯口走,夏悠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情绪,有些心慌,有些没底气,她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周济扬和顾小米都神色如常,到了包厢后,周济扬倒是对她认识自己母亲这事挺感兴趣,吃饭时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几年了。”

“几年?那时你还没毕业呢。”

“嗯。”

周济扬一时沉默,刚刚他妈明明说是工作的时候,他妈去学校工作?再看悠然的模样,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他?当着顾小米的面他也没有多问,想着待会要回去,问问他妈就知道了。

饭后,周济扬开车把她们送回家。顾小米独自蹦跶着先上楼了,周济扬站在后面跟夏悠然边走边说话,也就是明天打扮漂亮点,他来接她之类。夏悠然点点头,停车的地方跟楼道口相隔不远,不多时两人到了。

夏悠然停住脚步,“回去吧,路上慢点。”

周济扬附身拥了她一下,“好。”

说完他转身,往路边树下的暗影里走,路灯的光影间或打在他高大挺直的背上,明暗交替,有股没入尘世的孤寂感。夏悠然愣愣地望着那背影,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他拐出门口,再也瞧不见,她才将脸回过去。

这一晚,睡得颇不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小波折,别担心,周医生太给力,妖魔鬼怪都让道。

第 33 章

晨光微曦,风轻露重。

黑色揽胜已经在这个老旧的小区停留了很久,周六的早晨行人稀少,偶尔经过几个也是对睡眠需求不大的老年人,对这辆低调而奢华的车子没有产生过多的兴趣。

周济扬靠在椅背上,手臂搭在车窗上,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半天才抽一口,烟头已经燃掉大半。他今天一早就醒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的晨跑今天突然就没了兴致,洗漱了一下开车来到这里,望着清晨路面上寥寥无几的路人和车辆,他才发现自己来得太早了。

他在车子坐了一阵,当第一道阳光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微弱地打在他脸上时,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不疾不徐走进小区,上了某栋楼的二楼。

门铃按响之后,他等了一会,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大门这时就开了,夏悠然穿着居家的大T恤短裤出现在他视线中。

对于他的出现,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往后推开一步将人让了进来。

“你先坐,我去换衣服。”她转身往房里走,快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身后跟着的脚步声同时停住。

她转过身,与他视线交汇。

大概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那双沉静的眼眸下方泛着青色,脸上的倦色显而易见,他也有这么萎靡不振的时候。

“悠然。”他说,“今天的见面取消了。”

停顿了两秒,夏悠然朝他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然后她转身进房间,关了房门。

周济扬靠在门外的墙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昨晚家里跟他妈争执的一幕在脑海中徘徊不去。有些事他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他妈反应会这么大。

三年前他妈就已经认识悠然了,那时候他妈作为省里的领导对她这个英雄的“遗孀”表示过慰问,后来更是一直关心过她的生活和学习,在她状态不好的那段时间,是他妈把叶以晴介绍给了悠然。

昨晚一回去,他妈就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周济扬觉得好笑,“我不知道她是谁我能跟她谈恋爱?”

“那你了解她多少?”

“不多不少,刚好够我跟她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