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现在我们暂时安全着,对不对?”高蕾拿指尖在男人的胸膛上划了个圈圈,吐气如兰:“所以呀,我想着,是应该趁这个时候,让自己消消气。你瞒我瞒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才把这事告诉我,害我吓了一跳,不给你点惩罚,我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陈绍偏过头去,避免和高蕾的脸挨得太近,可是喉结却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所以你想怎么惩罚我?”

“很简单嘛,其实我都觉得这不算惩罚,我简直是太好心了,唉,”高蕾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气,“我就想试试,我的男友,到底是不是…那个…”

“那个?哪个?”

高蕾嘻嘻一笑:“阿绍,我亲眼见你和廖成柯Kiss,那一幕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呢,即便你解释了,我也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吧。不过有时候真相…确实还是得眼见才为实。”

一听她提起那件事,陈绍引以为耻,顿时整张脸都黑了:“蕾蕾!”

高蕾挑眉:“你在凶我?”

“没…没有,”陈绍真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蕾蕾,你先放开我,然后再谈惩罚,好不好?”

“不要,解开了你会反抗的,”高蕾戳了戳他富有弹性的胸肌,凑近男人的耳际,轻声道,“阿绍,青春期错过的动作片,你现在补回来了多少部?”

因为体/位的关系,高蕾的上半身几乎贴在了陈绍身上,她用过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周围,隐隐的还有另一种不知名的淡香。在她说话的时候,她从嘴里吐出来的气息轻柔而温暖,挠得陈绍的耳朵有点痒。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居然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她,却忘了她问的是什么。

一只温暖的小手,趁着他不留神的空档,悄悄钻入了他的衣内,肆意流连,微凉的指尖,和他逐渐升高的体温,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刺激。模模糊糊,陈绍仿佛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他的嗓子有点发紧,哑着声音,他不情愿——却不得不说出阻止的话:“蕾蕾,不行,我们、我们还没有登…”

“谁说是我们了?”高蕾一只手轻捏了一下男人胸前红樱,另一只手却顽皮地向下、向下,往被皮带紧缚的裤腰伸去。她瞥了一眼渐渐隆起的那处,促狭一笑,平日悦耳的嗓音如今带上了几分慵懒的意味:“阿绍,不是我们,是只有你啦。”

*

阳光透过厚重窗帘间的缝隙射入,昏暗的房间内,一线阳光的光亮显得很刺眼。男人从床上坐起,闭了闭眼,困倦的眼神片刻就恢复了清明。可是他清醒之后,并不急着下床,反而盯着面前白墙上的油画,一动也不动,足足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昨天晚上…真是…

陈绍盯着那画看得两眼发直,满脑子里却是昨晚上的那件意外事件,高蕾的手修长纤细,水嫩细腻,几年不弹钢琴,她如今只手心部位有一点茧——那是做家务的结果。虽然伤了手筋,可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她的手活动迟缓,反而灵活得很,因为…

陈绍突然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这一系列关于她的手的感受,全部来自他昨晚的亲身体验。而隔着被单,又开始缓缓隆起的那个部位,显然这次不仅仅是因为早晨的缘故,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刚才的回忆,又引起了它的反应,毕竟昨晚,亲自上一线体验的,是这个小家伙,所以它再次激动也难免。

毕竟…确实是头一回有这种体验。陈绍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可以为男人这样做。而昨夜,她的轻笑,她凝视自己的神情,还有她裹在浴袍中的娇美身躯,都让他…

——陈先生再次想入非非的后果,就是抑制不住身下那小家伙的激动之情。而好巧不巧,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阿绍,起床了吗?我让服务员把早餐送过来了,起来吃早餐哦!”高蕾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听上去活力满满。

陈绍几乎是下意识地捂紧了被子,匆忙回应:“刚、刚起,等一会,我一会就好。”

他语气中的慌乱意味十足的明显,高蕾微微一怔,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么,但转念一想,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顿时有些脸热。

昨天…昨天晚上,她真是太冲动太大胆了有木有…

虽说陈先生一贯都很秀色可餐,但昨天晚上他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彻底湿掉的外套搁在一旁,微湿的单衣穿在身上,更加勾勒出他的好身材,她头脑一热,就行动上了——完成了两人自认识以来她最大胆的一次调戏。

说什么要看他对她的动作的反应,才能确定他是不是同,其实都是她随口一说的。那个姓廖的家伙的事,打从陈绍说出口,她就相信了,虽然整件事情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她了解陈绍,他不会对她说谎的,尤其是这样的事情。

只是…看他局促不安、生怕她发怒的样子,意外的可爱,看得她心发软——头脑发热。

于是就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至于那根捆住陈绍的带子,完全是为了防止他突然暴起、反客为主,那个时候可就是玩火自焚了。

虽然和陈绍一样,高蕾也没有实践经验,但是理论经验的丰富程度,她绝对甩陈绍一条大街不止,带着这点底气,她就仓促上阵了。

而结果,意外的好啊。

想起昨晚,这个男人愣愣地看着她手掌心的白浊,呆了好一阵子,才慌忙寻找纸巾为她擦拭,一张俊脸红得跟螃蟹似的,她就很想笑。

昨晚真是看到了这个男人太多不同的一面了,收获颇丰。

想到这里,高蕾不由得又起了玩笑的心思,敲了敲陈绍的房门,蓄意嗲起嗓音:“阿绍,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我帮忙?”顿了顿,她轻轻笑道:“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帮忙哦,阿绍很喜欢的吧?”

——回应她的是里头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撞声,不知道陈先生到底碰倒了什么,总之听起来手忙脚乱得很。

高蕾顿时一阵愉悦,满足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去吃早餐,你弄好了快点出来。”

陈绍订的这个是套间,不仅有两间卧室,连厨房餐厅也有,简直和家没有两样,只是装修十分华丽。记得他昨晚是抱着她直接进来的,也不知道陈绍是什么时候就订了这里,不过很明显,他是准备当廖成柯发现自己的住址后,就自己——或者带她一起住过来。

巨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微微有些刺眼。高蕾眯了眯眼,拿手背遮了遮视线,想起昨晚那个压在陈绍身上的男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人似乎有几分眼熟…像是…前几天在超市遇见的那个人。

说不定真是呢,超市撞到的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神经病,就这点来说,和陈绍所描述的廖成柯倒确实有几分像。

高蕾咬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回忆起昨晚陈绍跟她说的那些事,有些失神。

她忽然想,昨晚在酒店,在那张床上,她突然想要对陈绍做那样亲密的事情,是不是也有嫉妒廖成柯的成分在里面?

无论如何,那个男人都分享了陈绍最青春洋溢、最热血沸腾的几年时光,那是不属于她的陈绍,而他曾经的悲伤痛苦,她也已无法在场与他一起承担。

而那个姓廖的家伙,全都参与,并且是主角。

所以她有小小的妒忌。

作者有话要说:午睡醒来头好晕,唔,而且天居然已经黑了,所以晕乎乎地不知道自己码了啥~

拉灯部分请自行脑补

第 29 章

当陈绍整理完毕,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抬头撞见高蕾含笑的眼神,以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一阵心虚,有种被她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坏事的罪恶感。

“吃早餐。”高蕾将盘子和牛奶杯推到陈绍面前,托腮,然后继续笑眯眯地看他。

陈绍就在这样热忱的目光注视下,坐到高蕾的对面,动作机械且僵硬地开动早饭,全程食不知味,尴尬非常。

高蕾也不点破,欣赏了一会男人的窘态,才面带微笑地开口问他:“今天怎么安排?我的上班时间快到了哦。”

陈绍进餐的动作一顿:“蕾蕾。”

“什么?”高蕾好心情地回应道。

“恐怕要麻烦你去请假几天,”陈绍满脸都写着“歉疚”,“你才刚刚上班没有几天,又因为我的缘故必须…抱歉…”

“这有什么,不上班,我正好乐得清闲,高兴还来不及呢,”高蕾笑笑,“那么,你陪我去?”

“嗯。”

*

由于昨晚是被陈绍抱着进来的,所以今早出门才是高蕾首次看到这个酒店的内部,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豪奢酒店,她从来不进的。

不过…高蕾东张西望了一阵,总觉得有几个过路人有点怪,她自认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且敏锐。而又值这种特殊时期,不能不小心,于是她上前半步,伸手挽住陈绍的臂膀,抬眸,看了一眼陈绍,又看一眼远处一个似乎已打了很久电话的大汉,然后目露询问。

陈绍会意,朝她点点头,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雇佣兵。”顿了顿,他又补充:“我请的。”

高蕾的眼睛缓缓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陈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

结果陈绍对她的反应居然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好吧。”

*

对于高蕾的突然请假,办公室的李主任有点诧异,毕竟春节之后,这才刚刚上班没有几天:“高老师,中心现在又进了很多孩子,新老师还没有招进来,人手正不够,你这个时候请假,实在是让我很为难…”

“非常对不起,”请这个假,高蕾也有些拉不下脸,中心主任对她一贯不错,“我知道这个时候请假给你们添麻烦了,但有些私人的事情很重要,必须要处理,所以不得不…李老师,我有两个相熟的朋友,也是在做自闭症教学的,不如我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在这里代几天课?”

李主任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请假,我也没办法。好吧,也只有这样了。”

和主任几次道歉,终于获得一周假期,高蕾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刚松了口气,旁边却传来一声冷笑。

“钓到金龟婿,就连工作也不做了,以前对孩子那么好的样子,看来都是装出来的吧?”原本还算好听的女声,说出这种话,无论如何都显得十分尖酸刻薄。

高蕾侧头,盯着倚在门边的那人看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女人是谁:“金晓晓?”对这个女人从开始就没有好感,高蕾笑了笑,毫不客气地还击:“怎么,又来中心做义工了?想见陈绍,还是有新的目标了?康复中心是你的狩猎场么?”

“你!”金晓晓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最看不过高蕾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高蕾还以这个姿态从她面前走过,那表情,好像当她不存在似的。

“小姑娘,劝你一句,年轻的时候多努点力,整天做白日梦,当心将来老了后悔。”

高蕾扔下这一句,便去隔壁的办公室给另一个老师送教案了,她一走,彩虹班的教学任务只能还给原来那个给她代过课的老师,这两天她增添进去的一些内容,也要给那个老师。

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彩虹班的几个孩子,和几个熟稔的家长打了招呼,她便出去找陈绍了。

这个时候,来送孩子上课的赵奶奶,推着个自行车,乐呵呵地和陈绍聊天。不过看陈绍一脸尴尬的神色,估计聊的内容不是太让他好过。见高蕾过来,赵奶奶笑得眯了眼:“哟,瞧瞧,高老师来了,我当时就知道,你们两个配,现在看看,多好!是不是?”

高蕾笑着应承一句:“是呀,多亏您做媒婆嘛。”

“结婚的时候,喜酒别忘了我老太太啊,”赵奶奶笑呵呵地回道,“行了,我送我家贝贝进去上课了,回头见!”

望着赵奶奶利索又精神的背影,还有其他和大人手牵手过来的孩子,高蕾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很蓝,澄澈,安宁,是非常温柔的蓝。

“蕾蕾,”陈绍在车里叫她的名字,“走吗?”

“当然。”高蕾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车子很快开离了康复中心。

高蕾不知道,从她出来到坐上车,中心二楼的窗子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眼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真要说起来,金晓晓并没有多么爱陈绍,但是一次让她觉得完美无缺的英雄救美,以及求而不得的失落,渐渐会形成执念。

而这时,她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有人向她这边走近。金晓晓有些慌乱,她怕被中心老师发现她在看什么,毕竟她只是一个来帮忙的义工。

可是身后那人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想要转身的动作。

“嘘,小姐,不要慌张,我不会伤害你的。”男人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充满了磁性,低哑迷人,金晓晓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

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还有一种属于男人的气息逐渐向她靠近,她想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后那人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能将她禁锢在此。

金晓晓能感觉到,背后的男人轻轻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金晓晓敏感地一个激灵,惹得男人低低地笑起来,他在她柔软的耳垂吻了吻,语气柔和得充满了诱惑性:“你,想不想给高蕾一点颜色瞧瞧?”

*

彼时,高蕾望着车窗外快速退后的风景,想起刚刚在中心看到的那些孩子们,开口问陈绍:“阿绍,我这两天都没有看见曲睿,还有他家的小保姆,你表姐要让他换地方学习?”

“卫倩要带曲睿出国一趟。”

“出国?是要找国外的专家诊断一下吗?”

“应该是。”陈绍含糊地答了一声。

“嗯,”高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国内对孤独症的认识起步晚,国外在这方面的研究肯定比我们要全面透彻,相应的治疗手段和经验都丰富些,让曲睿去看看也好,如果最后确定是假性的孤独症,那就太好了。”她转头朝陈绍一笑:“先前我说你表姐不关心曲睿,真是误会她了。”

其实…也算不上误会…陈绍一面开车,一面在心底暗叹一声,卫倩这个人,重情,却也重利。她当然爱自己的孩子,这一点陈绍从来没有怀疑,不过当孩子会对她在曲家和卫家的地位构成威胁隐患的时候,她所要考虑的事情,比一个单纯的母亲要复杂得多,也残酷得多。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陈绍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一个名门淑媛,那一定很不轻松。

不过这些,高蕾还是不知道为妙,不然以她的脾气…陈绍想想就头大。

“对了,阿绍,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高蕾踌躇了一下,才道,“我之前可能见过廖成柯。”

陈绍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什么时候?”

“几天前吧,就是你把我惹毛后的第二天上午,”高蕾瞥了陈绍一眼,“在超市,我手上东西提得太多,有点费劲,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我记得他说话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帅,就是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好像脑子不太清楚。”

脑子不太清楚?最后一句话莫名惹得陈绍笑了:“你倒是一针见血。”想当年,从高中到大学,廖成柯都是学校里排得上前三强的帅哥,女朋友更是换了一打又一打,就没有一个能捱过一个星期,人都说廖成柯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却没有哪个人——包括他的无数前女友,说他脑子有问题的。

他的人格障碍,估计形成已经非一天两天,但却一直掩藏得十分好,骗过了所有人。可是现在他再次出现,就连高蕾这个从未见过他的陌生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看来…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吧。

“阿绍,你在想什么呢?专心开车哦,”高蕾轻叱一声,“真是的,一提廖成柯你就走神,从没看你对我这样过,我要吃醋了啊!”

恰逢一个红灯,陈绍停下车,无奈地侧头看了高蕾一眼:“蕾蕾…”

“哼,”高蕾轻哼一声,双手抱胸看窗外,有意晾了他一会,才又道,“你不是上次找过一个私家侦探吗?邹文的号码,你有没有?”

陈绍微愕:“蕾蕾,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你瞎想什么呢!”高蕾横他一眼:“就算要找个让你吃醋的男人,我也不会找邹文那混蛋!找他,只是想…”想起在超市撞见廖成柯的时候,那种怪异的熟悉感,还有她那天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做的那个与廖成柯有关的噩梦,冥冥之中,她觉得,她和廖成柯的第一次见面,或许并不是那次在超市。

“我想问问邹文,他读大学时候的那些高利贷,都是找谁借的。”高蕾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雪了,果然不下雪的冬天不能叫冬天啊,飘雪好开心!

第 30 章

阴了那么多天,昨天还下了一场冻雨,好在今天总算重新迎来了太阳,谢小梅女士收拾了一下屋子,吹了一下口哨,招唤贝拉过来,要带她出去遛遛。因为天气的缘故,一连好几天闷在屋子里,贝拉整天趴在沙发上怏怏地睡懒觉,大概都要发霉了。而今天,正是个遛狗的好天气。

贝拉兴奋地跑在前面,谢小梅围了个大围巾,慢悠悠地走在后头。贝拉从来不拴链子,她的体型不是特别大,可是力气却大得很,谢小梅一把年纪了,要是给贝拉拴个狗链子,她估计会被贝拉拖着跑,根本拉不住贝拉。

而且贝拉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犬,从来不咬人,这里又是市郊,人少,没必要拘着贝拉。

不过今天有点异常。

贝拉刚出院子大门,忽然一阵狂吠,摆出攻击姿势,杀气腾腾地注视着面前的几个人。谢小梅正在锁屋子,听见院子外头贝拉的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顺手操起摆在外头除杂草的一个小锄头就往外跑。

“贝拉,贝拉,怎么啦?”谢小梅匆匆忙忙奔出来,看见被贝拉的怒吼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的几个人,不由得愣了一下:“大哥,嫂子?”她侧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两个年轻男女:“婷婷?小进?你们也来了?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来人正是高蕾好久没影的大伯一家,上次来三个还不够,今天连表弟高进也被他父母硬拖了过来,可谓是一大家子齐上阵。

听了谢小梅的话,高婷轻哼一声,伸手转了转自己刚做好的大波浪卷发,凉凉道:“要是事先说一声,又被我表姐拿刀子堵住怎么办,年还没过完呢,太血腥,可一点也不好。”

“汪汪!汪汪!汪汪汪!”贝拉好像能听懂似的,也可能是感觉到高婷满满的恶意,它冲着高婷就是一阵狂吠。德国黑背雪白尖利的牙齿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贝拉越靠近,压迫感越大,高婷说完那句话是觉得爽了,可是现在她却很怕,望着越来越近的大狗,她一步步往后退,可是后面就是一条沟了。

这时候弟弟高进挡在了她面前:“婶婶,你的狗咬人的吧。万一伤到婷婷…”

谢小梅也有点慌,贝拉从来没有对陌生人的反应这么激烈过,她的几个牌友来她家打牌,第一次见贝拉,都有点被吓着,可是贝拉就懒洋洋趴在沙发上,不给什么反应,今天真是大大的反常。

谢小梅连连用俄文喊了几次“贝拉,停下!不许伤人!”,可是贝拉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是冲着这家人狂叫,但也不扑上前,只是将那家人拦在原地,进不得一步。

现在谢小梅终于有点看出来了,贝拉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大伯他们进家门。可是为什么只对大伯家这样,难道是蕾蕾趁她不注意,把贝拉训练成这样的?或者是陈绍那小伙子,听了蕾蕾的话,所以在把贝拉送来之前,就让驯兽师做了这种训练?

谢小梅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这场面一点也不好看,大伯和他妻子的脸色都有点发青,周围几户人家听见贝拉叫,都纷纷出来围观。隔壁的李太太更是捂着嘴幸灾乐祸,站在院子里说风凉话:“我说蕾蕾的大伯和大伯母啊,你们还有脸上门?这不,这人哪,一旦不要脸啊,马上就讨狗嫌了吧?”

“哪里来的疯婆子,我家的事情要你插嘴?满嘴喷粪,把你扔去喂狗,狗都不吃!”大伯母本来就因为上次没在高蕾家拿到好处,导致整个年都没过得阔气而愤懑,如今好不容易逮着高蕾不在的机会,特意带着一大家子冲锋上阵来搬东西,结果自家那个小兔崽子高进还不乐意,早上跟她吵了一架。这本来就够糟心的了,可是居然到了这里还要被只狗欺负,顿时她心里的火就蹿上来了,口不择言,什么难听的脏话都冒了出来。

这一次谢小梅终于皱起了眉头。

那一头,李太太掏掏耳朵,权当没听见刚才的脏话,冷笑一声:“跟我叫什么叫,有本事去跟贝拉叫啊,看是你厉害,还是退役的军犬厉害?哦,对了,贝拉只听得懂英文和俄文,你叫什么,它都听不明白,啧啧,连一只狗都比你有文化。”说罢,她也不再多做停留,慢悠悠地进了屋。早就看高蕾家这几个极品亲戚不爽,以前是看谢小梅乐意,她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大年初二高蕾去她家拜年,她喜欢才来高蕾家不久的贝拉,问起贝拉的来历,知道是为了防大伯一家再来打秋风,不由得也挺同情的,所以今天才出了面。

反正谢小梅也就蕾蕾大伯来的那一阵脑子不清醒,等她想明白了,肯定不会怪她。想透彻了这一切,李太太心安理得地走上自家二楼,换个位置看戏。

也就在李太太转身的刹那,高蕾的大伯不知从路边哪里搞到一根木棍,不算很粗,但也不细,突然暴起,手臂肌肉贲张,一声暴喝,冲着贝拉的要害猛地打过去。

贝拉一声也没叫,一个高高跃起,轻巧地避开了大伯击打过来的木棍,就在这纵身一跃间,它居然攀到了大伯的肩膀上,黑背雪亮如尖刺的牙齿亮出,离大伯的脖子只有两寸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