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张峰宇的过程比他们以为的要顺利一些,因为敲开门之后,给他们开门的人正是张峰宇本人,只不过他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憔悴。

“你们找谁啊?”他看着门口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有些疑惑的问。

“你是张峰宇对吧?”钟翰打量了他一眼,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找你。”

张峰宇一脸疑惑的接过证件,身子倚在门框上,仔细的看了看:“找我啥事?”

“找你问一问关于韩玉环的事,听说你们是高中同学,是吧?”钟翰对张峰宇没有让他们进屋的举动并不是很在意,等他看过了证件之后,拿回来收好,顺便开口对他说明来意,“我们今天是为了一些关于韩玉环的事情来的。”

听到韩玉环的名字,张峰宇的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他下意识的回头朝屋里看了看,然后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一点,问道:“她的事儿问我干嘛呀?”

“你最近一次和她联系是大概什么时间?”顾小凡试探着问。

张峰宇被她问得更加茫然,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来,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一个嗓音很清亮的女人声音:“是谁啊?怎么堵门口儿说话呢?要是有事儿就进来说,开着门屋里的热乎气儿都被放出去了,你那感冒还想好不想好?”

张峰宇连忙嘴上应着声,比划着示意钟翰和顾小凡进门,然后赶忙关好了房门,继续压着嗓子对钟翰他们说:“你们还是找别人去问吧,我不太方便跟你们说韩玉环的事儿,你们体谅体谅我,行不行?就当帮我个忙了吧!”

“很抱歉,我们也很像体谅你,但是现在的事情比较严重,韩玉环死了。”钟翰摇摇头,果断的拒绝了还想打商量的张峰宇。

“啥?死了?!”张峰宇惊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不少,并且声调也瞬间高了起来,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提高了那么多,忙不迭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啊?这怎么这么突然呢!”

“怎么了?谁死了?”张峰宇方才那陡然大起来嗓门儿的一句“死了”,把家里的另外一个人也给从厨房里吸引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手一边问。

不用说,这个时间在家里面陪着张峰宇一起的女人,根本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性,眼前这个比韩玉环略高一点,身材较为丰满的中年女性应该就是徐碧了。

张峰宇面对妻子的询问,表现得有点局促,憋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吐出一句话来:“他们说,是韩玉环死了…”

“哦,她死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徐碧听到韩玉环的死,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强烈的情绪,还是一派淡然,就好像只是听说谁家养的盆栽植物死掉了一样,没有一丝震惊。

相比之下,张峰宇的反应就强烈了许多,他怔怔的看着钟翰和顾小凡,不知道是在等他们说出徐碧那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依旧处于震惊的状态下。

“就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能给我们提供一下线索么?”钟翰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回答的比较含糊。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要问就问他吧。”徐碧先开了口,一边把自己给撇清出去,一边朝还有些呆愣愣的丈夫张峰宇努了努嘴,“他跟韩玉环好。”

“你胡说什么呢,当着外人的面儿…”张峰宇一听这话语气不对,登时就有点着急了,“我上哪儿能知道去啊,我都多久不联系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了,瞧你那副样子,眼圈儿都要红了吧?听说她出事了,死了,心疼吧?”徐碧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斜着眼睨着张峰宇,“我要不在这儿,你是不是还得抱着人家这俩警察哭一鼻子啊?赶紧问问人家丧事办没办呢,没办的话,你还来得及披麻戴孝的去给那女人送最后一程。”

“瞧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张峰宇脸一红,当着外人的面被妻子这么说,脸面上自然是有些过不去的,可是他的火气刚刚才冒头,一看徐碧正冷冷瞪着他的样子,又忽然就哑了火,略显唯唯诺诺的嘟囔着,“过去的事那都过去了,咱们都说好了不提,你今天非要提,我一个大男人,好歹也得给我留点儿面子…”

“现在想起要面子来了?”徐碧根本不理会张峰宇这种变相的讨饶,“之前找刺激找心跳的感觉那会儿,你怎么没记得自己还有张脸?!我早就跟你说,那个女人本身就是个是非,让你离她远一点,瞧把你不乐意的,就好像割你身上的肉一样,现在警察都找上门来了,你想起来撇清了?你不觉得晚了点么?”

“你,你真是恨我不死啊!”张峰宇有些懊恼,同时却又有些气短的瞪着徐碧,“平时说那种话恶心我也就得了,这种时候你坑我,你想大义灭亲啊?”

“行了,别那么高看你自己,就你那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杀个鸡都能紧张地腿肚子抽筋,你哪有那个能耐弄死个大活人!而且就算弄死,我看姓韩的弄死你还差不多。我不是要大义灭亲,我是让你趁这个机会实话实说,把事情都跟人家警察说清楚了,以后就跟那个女人再没有瓜葛,免得还有其他麻烦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徐碧冲张峰宇恨恨的剜了一眼,然后对顾小凡和钟翰说,“我老公和那个韩玉环以前是同学,那个姓韩的勾搭过他。”

、第三十九章 透明

徐碧的话一出口,张峰宇的脸已经涨红得好像能够滴出血来似的,他一面用有些埋怨的眼神瞄着徐碧,一面又下意识的搓着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就少说几句吧,行不行?就当我求求你了!”他苦着脸,对徐碧哀求,伸手想要去拉徐碧的胳膊,被徐碧发现,还没有碰到袖子就已经躲开了。

顾小凡和钟翰站在一旁,看这一对夫妻暗潮汹涌的样子,一时间也插不上话,索性就在那里默默的观察他们,顾小凡觉得之前那个叫小六的年轻人说的倒也不假,徐碧看上去普普通通,并不是十分的惹眼,讲起话来,感觉应该是个利利索索的性格,暂时看不出有多么泼辣厉害,但张峰宇却对她着实有些畏惧,并且对于顾小凡而言,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让她有点想不通,看徐碧的那个表现,显然是对韩玉环和张峰宇之间的行为心知肚明的,但是一般情况下,像她这种知道丈夫精神出轨,但是又没有离婚打算的女人,大多会选择在外人面前替丈夫极力掩饰,说是袒护男人倒也未必,至少绝大多数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顾及自己的面子,可是为什么徐碧却完全反其道而行之呢?在张峰宇自己试图撇清的时候,她却在一旁不停的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这么做,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正琢磨着,顾小凡的目光忽然扫见了一旁墙角的衣帽架。那上面乱七八糟的挂着好几件衣服,就在那些厚重的外套中间,一条围巾从缝隙里露出了一角。就这不起眼的一角围巾,却让顾小凡的心忽然咯噔跳了一下,那花色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之前他们反反复复观看、观察的那段韩玉环住处附件监控视频里,那个从头到脚包裹很严实的神秘羽绒服女性脖子上围过的么!

她怕自己的反应如果太大会引起徐碧的注意,便悄悄的用胳膊肘碰了碰站在自己身边的钟翰,在他把视线投向自己的时候无声的朝衣帽架的方向瞥了一眼。

钟翰收到顾小凡传递给自己的暗示。也朝那边看了看,然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徐碧的身上。趁她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时候,打量着她的身高体貌,觉得和之前那个监控当中的神秘女性十分相符,并且以徐碧的身份。以及她对张峰宇、韩玉环之间关系的知情程度,跟踪尾随韩玉环的动机是什么,便也不讲自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女性原本就更为敏感的直觉,原本还在和张峰宇过不去的徐碧,就好像是感受到了有人在观察她似的,忽然之间就朝钟翰看了过来,钟翰见状,便不慌不忙的开了口,对张峰宇说:“既然你们两个都彼此知情。那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开口的了,跟我们说说你最后一次见韩玉环是什么时候吧。”

张峰宇一脸为难,看看钟翰。不回答显然对他很不利,可是转眼看看一旁脸色阴沉的徐碧,又踯躅起来,犹豫再三,最后选择了给出一个答非所问的回答:“韩玉环那个人,她…她不怎么正经。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以前是被她蒙了眼。因为好多年前我们就认识,我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似的,肯定特别单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才一时糊涂,被蒙蔽了,后来我慢慢也看清她的为人了,也想明白了,韩玉环根本没安好心眼儿,她就是想从我这里骗吃骗喝骗钱花,谁也比不上跟我真心实意一起过日子,给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更重要,我老婆才是对我情深意重的那个人,我真的想明白了,所以我和韩玉环划清界限已经不往来了。”

这番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根本不是在回答钟翰的提问,而是在借机对徐碧表决心,徐碧也听得明白,不过她的反应是狠狠的冲张峰宇翻了个白眼。

“要不然,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钟翰见状,思忖片刻,提出了一个建议,“我知道,可能咱们四个这样面对面的开口谈论一些话题,你们两个彼此都会有些不方便,所以假如不介意的话,两位女士换一个地方,咱们一对一的私下里沟通一下,怎么样?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在道德范畴上值得抨击的事情,现在毕竟是一条人命,是一场刑事案件,所以希望你们能够暂时以大局为重。”

“我不介意,那咱们出去走走吧,正好我想透透气。”徐碧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或者不情愿的接受了钟翰的这个提议,并主动对顾小凡说。

顾小凡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看样子,只有徐碧不在场,张峰宇才有可能会开口向钟翰说点什么具体的信息,否则为了怕引起妻子更大的怒气,这男人恐怕还是只会继续兜兜转转的表忠心。

于是顾小凡和徐碧一起准备到外面去散散步,徐碧拿外套的时候,顾小凡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她拿了一件短款的羽绒服,便试探着对她说:“今天外面特别冷,突然降温了五六度,你穿这么一件短外套会不会太冷了?用不用换一件厚一点的挡挡风?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不用了,这一件够用了,身上穿得在暖和能有什么用,心里面跟北极那么冷,外面这种温度都不算什么事儿了。”徐碧苦笑着摇摇头,方才的那种咬牙切齿,好像在离开张峰宇身边之后,一瞬间就都化成了无奈和伤心,这种用平平淡淡口气说出来的心灰意冷,让一旁作为旁观者、局外人的顾小凡听着,也觉得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受。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去体谅徐碧的那种难过了,因为她注意到,尽管徐碧有意无意的选择了和监控视频当中截然相反的短款羽绒服,但是她出门的时候,脚上穿着的那双皮鞋,却和监控视频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段录像顾小凡看了不下二十遍,对里面的细节早就烂熟于心,只一眼就能清清楚楚的认出来。

这样一来,徐碧是那个跟踪尾随韩玉环的女人这件事,就又坐实了一点。

临出门的时候,钟翰叫住了顾小凡,没有多言语的把原本拿在手里的围巾默默的塞到了她的手里,当着徐碧的面,顾小凡也不好多说什么或者和他推辞来推辞去,尽管对于钟翰这种毫不张扬的关怀心里面又暖又甜,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方便流露出来,尤其还是在一个刚刚被丈夫背叛了感情的女人面前,所以便只能佯装平静的默默接过来,对他点点头,就跟着徐碧出门了。

两个人走出门,下了楼,一走出单元门,外面呼啸着的寒风便把她们吹了个透心凉,好在顾小凡的脖子上围着钟翰特意塞给她的围巾,这让她身上的热度能多保留住一点,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冻透。

“刚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男警察…你们是一对儿吧?”徐碧忽然问。

顾小凡一怔,还没等开口脸颊就已经本能的泛红了,她便不好硬着头皮搪塞,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纳闷的说:“哦,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比你岁数大,书念得不多,结婚也早,这么多年,这方面也算是过来人了,一个男人心里有没有哪个女人,听嘴上说的天花乱坠,一点儿用都没有,只要一个眼神,就什么都穿帮了,我看他方才临出门还给你送围巾,啥话都没说,但是那眼神热乎乎的,骗不了人,就猜着你们俩应该是在一起的。”徐碧回答。

顾小凡不自然的笑了笑,一来是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看穿了她和钟翰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这让她有些难为情,二来作为一个普通人,徐碧的观察力敏锐到了让顾小凡在心里面大吃一惊的程度。

“你的观察力可真强,你丈夫和韩玉环的事,也是这么被你看穿的么?”虽然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会让徐碧有些难堪,但从她一直都没有试图回避过这个问题的态度来看,顾小凡觉得她应该不会因为自己的提问而翻脸的。

徐碧的反应果然很平淡,她笑了笑,笑容有些惨兮兮的:“其实啊,这个世界上,爹妈能跟咱们身边,也就二十年,像我,十*岁就出去打工赚钱,不在家里,像你们,估计也是十几岁就离开家去上学,所以爹妈了解咱们多少?也就小时候的一些事儿,长大以后,尤其是结婚以后,只有两口子才是彼此最了解的人,这么说也不全对,应该说,只有相互爱着对方,喜欢人家,在乎人家,才会了解。你要真在乎一个人,那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那个人在你面前就几乎等于是透明的,有的事就算藏得住一时,也瞒不过去多久。张峰宇是我老公,是我孩子的爸爸,是天天和我枕一个枕头的那个人,你觉得,他的事,我会不清楚么?”

、第四十章 吊

顾小凡听她这么说,忽然有点词穷,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表达同情?显然是不合适的,可是徐碧的话别看说的平静,实际上也实实在在的流露出了一种凄凉,让同样身为女人的顾小凡心里十分不好受。不管是什么性格的女人,要强的还是软弱的,心愿得偿的,还是求而不得的,可能每一个人心底都渴望一个可以信任依赖,可以托付的好男人,一段能够有始有终,白头到老的感情,所以遇到了被辜负的,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身边的人,都会跟着感觉到心有戚戚焉。

“你知道多久了?跟你丈夫谈过么?”顾小凡斟酌了一下,小心的问。

徐碧点点头:“能不谈么,其实我到底知道了多久,我自己都说不上来,打从我还没跟他结婚之前,我就知道有韩玉环这么一号人,我也知道,张峰宇对她一直就没怎么太死心,但是那时候她不在咱们a市,我觉得这山高皇帝远的,估计张峰宇自己惦记一段时间,那边也嫁人了,我们也结婚了,慢慢的也就好了,怎么也没想到,他刚刚才收心,那个韩玉环就又跑回来a市了,而且兜了一大圈,居然还没结婚,她回来就联系张峰宇,张峰宇这一下子就坐不住板凳了,开始又跟那女人藕断丝连。别说是谈了,就是吵,我都跟他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说要是她对你是真感情,我都宁可成全你们。带着孩子走,眼不见为净,但是关键那个女人根本就是耍你张峰宇。这边吊着你,勾勾搭搭的藕断丝连,不撒手,那边呢,又不愿意真的跟他怎么样,说白了,还不就是嫌他穷。赚钱不多么,张峰宇要是个大老板。做生意的,有钱,她估计早就扑上来了!”

顾小凡叹了口气,没有搭腔。之前在开发区的那个小茶楼里向老板娘邓名姝了解情况的时候,关于韩玉环为什么没有下定决心和张峰宇在一起这件事,他们也算是有所耳闻,徐碧猜测的理由虽然不能说全中,但也*不离十,真不知道是女人看待这种事情的时候直觉更准,还是徐碧本身更加敏锐。

“那你跟张峰宇谈或者吵,他是什么态度?”顾小凡又问。

“一开始的时候不承认,后来被我说的瞒不下去了。就编瞎话,说没有别的心思,就是觉得韩玉环怪不容易的。所以想帮帮她,怎么说以前也是同学一场什么的,我说你以前同学一场的人多了,你要不要挨个照顾?他就不理我,我怎么苦口婆心的说,或者跟他吵。他也不吭声,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我只能跟他说,那女人耍你的,分明是拿你当傻子似的,你不要一时糊涂,想想咱们的家庭,想想咱们孩子,为了那么一个对你都不是真心实意的人,值得不值得。”徐碧叹了口气,“后来有一次,张峰宇跟我也说了句实话,他说他不会让我们家孩子缺爹少妈当单亲儿童的,所以没打算和韩玉环在一起,他想明白了,我心里虽然也不舒服,但是浪子知道回头,我也就知足了,不然能怎么样?真的闹离婚,我们孩子怎么办,现在我们俩一起赚钱养活他一个都吃力,不能因为大人不懂事,把孩子一起都给拖累进去,那可就真是作孽了。”

顾小凡从徐碧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端倪:“你之前和张峰宇那么好言相劝,他都不理不睬,当耳旁风,后来为什么自己主动就想通了呢?”

“要是一点儿原因都没有,他还能主动想开?”谈到这个,徐碧的情绪又从方才的略显欣慰,变得有些忿忿起来,毕竟主动回头,和走投无路不得不回头,性质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是终于看明白了,知道韩玉环确实是骗了他,这边跟他纠缠不清,吊着他,那边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而且还不止一个两个而已,左一个右一个,别说是张峰宇了,换成比他还傻,还不开窍的男的,估计也一样受不了!”

“张峰宇是怎么知道韩玉环除了他之外,还和其他男人有来往的?”顾小凡愈发笃定,徐碧就是那个在监控录像当中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止一次出现在韩玉环家附近,悄悄跟踪尾随韩玉环的那个人,徐碧作为张峰宇的妻子,除了丈夫和韩玉环因为昔日的感情,所以一直藕断丝连,有些纠缠不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任何的交集,如果不是她暗中窥视过韩玉环的生活,她有怎么可能和顾小凡他们一样,知道韩玉环在外面到底和几个男人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和交往呢。

徐碧被顾小凡这么一问,怔了怔,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语气里满是疼惜的说:“不管怎么说吧,人活一辈子,谁还没有个犯错误的时候呢,千里马跑得快,都难保不会绊着蹄子摔个大跟头,更别说我们家张峰宇原本脑子就不太聪明,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了,我这个当老婆的,要说心里头不窝火,那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换成哪个女人肯定都一样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人也不能光为自己活,你说是不是?你是没看到我们家孩子,我儿子特别聪明,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期中考试给我拿回来了双百!老师见了我都直夸,说我们家孩子脑袋好使,学东西特别快,一点就透,以后好好教育,我们好好的配合学校,我儿子肯定是个好材料。所以啊,我就一想到我那好儿子,什么咽不下去的气,我都能嚼吧嚼吧咽了!张峰宇虽然在有的事情上犯糊涂,但是对孩子他可不差,特别在乎我儿子,就怕我儿子嫌弃他,生他气,不认他这个爸爸,儿子是他命里头最重要的,所以他说绝对不会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我就看孩子的面上,也愿意相信他说的。”

顾小凡听她夸奖了半天孩子,又标榜了张峰宇对孩子的关心和在乎,说来说去,就是没有真正的回答自己方才那个问题,这么刻意的回避,哪怕是再迟钝的人恐怕也能够意识得到,既然徐碧有心回避,她索性也就不继续刨根问底了,反正以徐碧现在的种种表现,接下来私下里对她进行摸底是势在必行的。

“抛开为了孩子的利益去考虑的部分不谈,从作为女人、作为妻子的感受出发,你真的能看得开,能原谅张峰宇之前的所作所为,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这件事给翻过去么?”方才当着他们的面,徐碧一次一次的故意揭穿张峰宇和韩玉环之间的事情,那种暗中咬牙的恨劲儿,给顾小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不在张峰宇面前了,徐碧反而说的这么释然,这么如释重负,反倒让顾小凡有些纳闷,究竟哪一种表现是伪装出来的,哪一个又是她真实的内心感受。

徐碧苦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了一口浓浓的白色哈气,她的鼻尖泛着红,不知道是因为波动的情绪,还是寒冷的天气:“人啊,尤其是女人,有时候必须得学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只眼睛都闭上不行,得掉沟里,俩眼睛都瞪的溜圆,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通通透透,心就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刚刚好,能凑合过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在家里头说的那些话,感觉听着挺恨张峰宇的?说起来,要是让我跟你说我一点儿不气他,那也不现实,但是那毕竟是我男人,我就那么傻呀,当初看中他,图的就是他长情,我觉得他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都能那么放不开手,只要我对他好,他肯定早晚会对我也那么放在心上挂着,现在想想啊,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太傻,还是张峰宇太傻,我对他那么好,他心里对那个韩玉环还是不死心,要是专盯着这件事想,我打死他的心都有,但是你真要让我打死他,我也舍不得。那些臊着他的话,我是故意在你们面前说的,我得时不常的帮他长长记性,免得过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忘了他愧对我的事儿了。”

顾小凡点点头,没说什么,徐碧说的这些她听得明白,却并不能理解,虽然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青涩小女孩儿了,但是和钟翰在一起,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段正儿八经的恋爱,对待感情,她难免有着初恋的人惯有的情感洁癖,所以设身处地的去站在徐碧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她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徐碧这样,一方面心里又恨丈夫辜负自己的感情和付出,另一方面又死死的揪着不肯放手,还逼着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顾小凡而言,感情的背叛一旦发生,就意味着两个人的感情触礁,“沉船”是必然的结果,根本不可能有挽回的余地。

她不禁在心里画了个问号,徐碧对于自己一直爱着的丈夫,可以勉强自己去原谅对方的背叛,用感情把怨恨压抑下去,那么这份被压抑的怨恨,会不会扭曲的转移到了勾引张峰宇的韩玉环身上,变本加厉的滋生呢?

、第四十一章 关联

外面冰天雪地,气温实在是太低了,顾小凡和徐碧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转了转,还是很快就觉得手脚冰凉,脸颊被冻得有些麻木,鼻子尖甚至感到了微微的刺痛,但考虑到怕徐碧回去会影响到张峰宇的态度,顾小凡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一直到钟翰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谈完了,自己正准备从张峰宇家里出来,让顾小凡可以和徐碧一起往回走了,这才如释重负的返回停车的地方。

走到附近,刚好看到钟翰迎面过来,徐碧同他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回家去了,钟翰看顾小凡脸被冻得通红,赶忙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开大了车内空调,把顾小凡的手拉过去握在自己的手里面暖着,脸上的表情颇有些自责。

“刚才是我欠考虑了,应该我和张峰宇两个男人到外面去谈,让你和徐碧留在家里面的,至少不会把你给冷成这样,是不是都已经冻透了?”钟翰握着顾小凡的手,觉得她的手冰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已经在车里坐了两分钟了,也还是一点都没有缓解回暖的迹象,这让他忍不住有点自责起来。

顾小凡的身上还被寒意包裹着,钟翰的举动却让她的心里面先热了起来,想想方才徐碧对她说过的话,可能一个人的眼里有没有另外一个人,真的从眼神里和细微的举动里就真的可以看出端倪,至少现在面前的钟翰。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确实有一种与他人不同的特殊神采,让她心里觉得异常幸福。

“你忘了吧。刚才是徐碧主动提出来要出去走走的,又不是你把我给赶出去的,你自责什么呀。”顾小凡并没有因为寒冷而感到困扰,被自己爱着的人放在心上,可能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更容易克服,相反,像徐碧那也的状态。别说是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就算真的生活里顺心如意。遭遇到丈夫的情感背叛,恐怕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幸福和踏实,再怎么决定隐忍,也还是会有如鲠在喉的隐隐作痛吧。思及此。她赶忙把方才徐碧的种种表现讲给钟翰听。

钟翰听后,没有急着对徐碧发表意见,而是把自己从张峰宇那里的收获说给顾小凡听。徐碧和顾小凡出门之后,不当着徐碧的面,张峰宇对他和韩玉环之间的事情倒是比之前敢开口了不少,说法大体上和徐碧告诉顾小凡的版本也差不太多,他告诉钟翰,自己和韩玉环高中的时候就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交往过程,后来高中毕业之后韩玉环就绝口不提和他的关系了。韩玉环读大学的时候,张峰宇追过她,韩玉环没拒绝但是也没答应。就那么一直暧。昧。不清的维持着往来,一直到后来她被王贺打伤,韩玉环不敢再和张峰宇这么纠缠下去,张峰宇也没办法,两个人就算暂时断了来往。

徐碧是张峰宇回到a市之后认识的,对张峰宇算是一见钟情的那种。追求的比较殷勤,所以张峰宇出于感动。就同意了。结婚之后本来日子过得也算稳稳当当,虽然张峰宇在工作上面总是受不了委屈,一觉得不高兴就要辞职,徐碧也从来不埋怨他,更不责怪他赚钱少,日子过得不够富裕,所以张峰宇对徐碧除了畏惧她的泼辣之外,也还是心怀感激的。

和韩玉环又重新取得联系是在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原本张峰宇也并不知道韩玉环回到a市的这件事,是偶然听说之后,两个人便辗转又联系在了一起,尤其是得知了韩玉环并未结婚的消息之后,张峰宇心里原本已经沉睡几年的记忆被重新唤醒,当年的那种悸动仿佛也随着韩玉环的归来而复苏,身边的徐碧虽说让他感激,又始终觉得缺少了一点心动的感受,所以便在韩玉环的半推半就下,两个人又开始之前的那种暧。昧。往来。

张峰宇在私立医院里面当司机,每个月的工资并不多,家里面的开销也随着孩子一点点长大而增大,所以他便买了一辆二手车,晚上到外面去跑黑车,赚点外快,有时候赚得多一点,有时候赚得比较少,白天在医院车队上班,时间是固定的,不敢经常偷跑,而且还要提防徐碧忽然到那边去抽查他是不是在,为了有时间出去和韩玉环约会,在和韩玉环旧情复燃之后,张峰宇的黑车生意也开始变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收入跟着减少了许多,起初徐碧问他怎么会收入缩减的那么厉害,他推说是季节不好,晚上出门的人少了,或者是最近交警抓这种非法营运的车辆比较严格,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载客,徐碧也相信了他的解释,但是久而久之,徐碧就起了疑心。

徐碧不在跟前,张峰宇也大着胆子对钟翰说了一句心里话,他说如果不是韩玉环中间有一段时间,忽然对自己态度冷淡起来了,让两个人的交往有些降温的趋势,老婆也对自己的行踪越盯越紧,经常打电话询问他人在哪里,甚至会真的到那附近去找人,吓得张峰宇不敢乱来,搞不好他就真的会脑袋一热,想要问问韩玉环愿不愿意和他认认真真的在一起,他愿意为了她放弃现在的生活。

“张峰宇说韩玉环之前对他忽然态度冷淡起来了?”顾小凡第一次听到这个信息,“这件事徐碧倒是没有提到过。”

“张峰宇说,他就只是一念之差的决定,假如当时一冲动,回家和徐碧摊牌了,那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后来发现自己被韩玉环耍了,特别生气,一气之下给韩玉环打了一通电话说断绝往来,然后跑去把那张电话卡给注销了,回去跟徐碧表白,证明自己真的悔改了,绝对不会再背叛家庭。”钟翰说,“我问他是怎么知道韩玉环耍他的时候,他没正面回答我,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堆自己悔不当初的话搪塞过去了,这一点他倒是和他老婆很有默契。哦,对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收获,张峰宇和巩家成确实是认识的,或者确切来说,是张峰宇认识巩家成,至于巩家成,恐怕未必记得张峰宇。”

“他们两个是怎么有交集的?”顾小凡先是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哦,对,张峰宇是在那家私立医院当司机,私立医院的车队,除了班车之外,主要不就是接送外聘来这里走穴的其他医院教授、医生么!巩家成也到那家私立医院去走穴赚钱过么?”

“对,巩家成有一段时间,经常到张峰宇上班的那家私立医院去走穴,所以张峰宇对他的印象很深,我只提了一句,他立刻就想起来了,并且把巩家成的外貌特征说的一丝不差。”钟翰点点头,“但是他也不知道巩家成死了的事。”

“那他有没有说过,他对巩家成什么印象?”顾小凡赶忙问。

“我试探着问了,听他的意思,对巩家成的印象不太好,只知道巩家成很有钱,但是按照张峰宇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太能装’,他说每一次只要是他去接巩家成,巩家成都会在去医院的一路上,不停的炫耀自己的能耐,口气很大,基本上是吹嘘自己的背景有多么雄厚,前景有多好,不光治疗水平不错,更重要的是未来a市卫生界,他绝对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之类,刚开始张峰宇还以为是遇到了一个爱吹牛的呢,后来在医院里一打听,听私立医院里的医生说巩家成到他们那里去走穴的收费标准特别高,是因为在自己工作那家公立医院花了不少钱在替自己的仕途铺路上,并且提升了副院长之后就很少在本院直接负责患者了,这才利用赚外快的机会敛财。”

“这样一来,张峰宇倒是和韩玉环、巩家成这两个人之间都存在了关联,但是又觉得有点说不通,假如说张峰宇对韩玉环下手,是因为因爱生恨的缘故,那他又为什么选择巩家成呢?仇富?”顾小凡猜测着。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钟翰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对顾小凡的猜测表示同意,方才他在手机响了一声,他迅速的上面打开了一款常用的社交软件,输入了一句话发送出去,然后若无其事的把软件退了出去,手机重新放回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面。

顾小凡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没有看清他输入的内容是什么,却隐约看到手机屏幕上面有一条之前发的内容,似乎是一张照片,女人的全身照,而钟翰的一系列迅速动作,也分明像是在回避她的视线,不希望她看到上面的东西。

顾小凡忽然之间脑子里又想起了徐碧的那句话。

“你要真在乎一个人,那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那个人在你面前就几乎等于是透明的,有的事就算藏得住一时,也瞒不过去多久。”

自己的直觉到底对不对呢?钟翰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第四十二章 鱼线

顾小凡有心想要问一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总不能张嘴就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快点坦白从宽”吧?之前顾妈妈曾经对她说过,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那种疑心病特别重的女人,整体不是怀疑这个,就是猜疑那个,动不动就好像审犯人一样的盘问对方,即便是有所怀疑,也不能轻易开口质问,尤其是在没凭没据的时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平添反感。

别说是凭据了,自己现在连点苗头都没有坐实,无非是觉得钟翰最近的举止有些反常而已,归根结底这些判断都是来自于自己的主观臆断,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顾小凡还是决定先不要贸然开口,观察观察再说。

以前听人说,恋爱使人成长,她还将信将疑,现在她终于相信了,加入这件事放在以前,她可能会毫无顾忌的就开口去追问,可是当认真的面对一份感情的时候,她就变得谨慎起来,开始学着拿捏分寸,挑选合适的策略了。

顾小凡在这边脑子飞快的运转的时候,钟翰已经开车朝他们的下一站目的地出发了,一路上他的手机时不时的响起提示音,不过他都没有去理会,不过看样子似乎心情不错似的,时不时的还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哼上几句。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当然是对徐碧进行摸底,张峰宇的情况他们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而徐碧作为他的妻子,再加上她话语之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敏锐洞察力,都让钟翰和顾小凡认定。这是个必须引起重视的角色。

想要调查徐碧的背景情况似乎并不难,她的生活圈子很普通,并不是a市本地人,而是中学毕业走上社会之后,辗转从省内的另外一个城市,到a市闯荡打拼的,和频繁更换工作的张峰宇不同。徐碧在结婚生子之前只做过一份工作,是在a市的一家工厂做车间里的活计。后来因为怀孕,经不起三班倒的生活方式,所以才辞职回家,那段时间张峰宇在开出租车。收入比原来也略有好转,所以她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后来孩子大了一些,比较能脱开手了,因为徐碧的缝缝补补这一类的手艺活一向不错,她自己的妈妈就是一个从事了多年服装裁剪的老裁缝,在家乡经营一家小小的裁缝铺子,于是徐碧便也在家附近的小商场里花钱买了一个摊位,做起了改服装、缝补这一类的针线零活。并且生意还不错的样子,钟翰和顾小凡抓住了徐碧在家里陪着重感冒的张峰宇,不会去出摊的时机在那附近转了转。发现那个小商场虽然不是位于什么热闹商业区,却毗邻着几个密集的居民住宅小区,像这种做针线活的摊位,非常受欢迎,光是他们在附近观察的功夫,就已经有几个人拿着需要修补或者改造的衣裤过来。发现徐碧并没有来,纷纷失望而归。从言谈来判断,其中不乏熟悉的老顾客。

顾小凡凑过去和旁边摊位的摊主套了套话,假意想要找徐碧改衣服,但是又不知道她手艺好不好,怕把自己的衣服改坏了,旁边摊位的摊主是个卖儿童服饰的中年女人,很热心肠,为了替徐碧多留住一个顾客,不停的夸赞徐碧手艺好,说顾小凡回头来找徐碧改衣服,绝对不会后悔,而且为了证明徐碧的针线活手艺有多好,她还拿了摆放在摊位一角的两个布娃娃出来,告诉顾小凡,这都是徐碧平时用碎布头拼出来的,摆在那里来买东西的人都觉得好看,还有不少被爸妈带来一起试衣服的小孩儿一直闹着要买呢。

顾小凡也煞有介事的拿过布娃娃来看了看,发现确实做得很不错,虽然都是一些别人不要的碎布头,但花色拼接的很细心,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手工不错,并且一个以缝纫为生的人,闲暇的时候还能这么仔仔细细的去拼布头,做小玩偶,足以见得这个人对缝纫和手工不止是谋生工具而已,更有一种喜好在里面。

思及此,顾小凡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凉意,汗毛好像都一根根的竖起来了似的,一边是一个对缝纫有爱好的人,一边是两个被掏空了内脏,肢解之后有重新缝回去的“人偶”被害人,这其中似乎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关联。

她把自己的这种联想告诉钟翰,然后问:“你会觉得我的想法不现实么?”

“不会,一个是裁缝,一个是被缝出来的‘作品’,产生这样的联想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只不过我在想,这样的关联会不会太明显了呢?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徐碧这个人,头脑聪明,观察力也很敏锐,假如真的是她,泄愤的途径有很多种,她为什么非要弄成‘人偶’的样子,给自己增加嫌疑呢?”钟翰说。

顾小凡一愣,也茫然了:“你不说我只觉得这两个关联很大,一说之后,我也觉得还真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想要给自己添嫌疑呢!栽赃别人都还来不及呢!要不是徐碧和张峰宇除了和韩玉环之间的过结比较深,除此之外社会关系还挺单纯的,搞不好被你这么一提醒,我都得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人用这样的处理尸体方式,故意栽赃他们两口子呢。”

除了徐碧做针线活的这个敏感。点之外,其他方面她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地方,没用多久就基本上摸了个清清楚楚,钟翰和顾小凡接到通知,说鱼线的比对结果出来了,他们便回去见刘法医,听听他的说法。

刘法医把钟翰按照卢鸿飞提供的品牌、号码买回去的鱼线,和顾小凡偷偷拍下来的卢鸿飞手上的勒伤进行对比,发现两者是相吻合的,再加上那道伤痕形成的角度和长度等等,也就是说,卢鸿飞手上的伤痕确实有可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钓鱼的时候因为来不及摇线轴,情急之下用手去拉拽导致的。

之后刘法医又把鱼线和巩家成颈上的勒痕进行了对比,认定造成巩家成颈部勒痕的那根鱼线,要比给卢鸿飞手上留下勒痕的鱼线要略粗一些,至少按照卢鸿飞给钟翰和顾小凡提供的自己使用的鱼线尺寸来看,和杀人凶器是不相符的。

只不过造成了手上勒痕的不是勒死巩家成的那根鱼线,这并不能够证明勒死巩家成的人就一定不是卢鸿飞,不过有了这样的对比结果,卢鸿飞身上的嫌疑至少没有之前那么重,可以稍微减轻一点点。

原本因为钟翰不喜欢经常在外面吃东西,打算买点简单的食材去顾小凡那里做一顿晚餐的,结果折腾了一整天之后,到了可以下班的时候,钟翰和顾小凡都有些疲惫,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再各自回家,就连餐馆他们也懒得去到处找,索性就挑了一家以前经常去的小饭馆,环境够干净,符合钟翰的要求,菜色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却还是很不错,两个人熟门熟路的到了那里,服务员几乎已经可以说出他们平时比较喜欢选择的几道菜了,两个人叫了两菜一汤,热乎乎的吃了一顿,然后离开饭馆,准备送顾小凡回家。

这家小饭店什么都好,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地段儿没有优势,门前是一条窄窄的单行道,路两边连停车的位置都很难找,如果不是因为价格公道,口味也很让人喜欢,恐怕根本无法支撑到现在,每次钟翰和顾小凡来这里,都是把车子留在公安局的院子里,步行到这边,吃过饭之后再走回公安局,或者继续工作,或者开车回家,这一次也不例外,两个人手拉着手,沿着狭窄的小街往外走,从这里回公安局还需要穿过一条相对热闹的大街,然后再走上十分钟的样子。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起初还是聊聊和案子有关的事情,后来也随口聊起了其他话题,就在他们来到街边,准备过马路的时候,顾小凡忽然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一个熟人——高轩。

看到高轩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虽然经过了“演唱会事件”之后,高轩对顾小凡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态度,几乎很少再开口和她说话,更不愿意多和钟翰打什么交道,但毕竟在一个单位一个部门,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是现在看到他,顾小凡还是吃了一惊,吃惊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高轩本人,而是和他一起人。

顾小凡认人的能耐和钟翰比不了,经常见过的人,很快就不记得对方的相貌了,但是这个女孩儿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就在她还没有和钟翰在一起之前,一天傍晚公安局门口,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这姑娘是以高轩女朋友的身份很挑衅的看着自己,在那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第四十三章 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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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让顾小凡留下了一定的印象,但是过后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管哪个姑娘当初对自己那种奇怪的态度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脱不开高轩的干系,至于高轩为什么要怂恿对方那么做,顾小凡也没兴趣知道,尤其是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都听说高轩和局里某个领导的女儿正在谈恋爱,那么之前那个生意老板家的女儿自然就成了过去时,就更不需要去留意。

可是,现在这个应该成为了过去时的姑娘,正和高轩呆在一起,并且她的胳膊搭在高轩的臂弯里,两个人正在马路对面沿着人行路慢慢的走,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别提多亲昵了,这姿态哪怕是让傻瓜来看,也知道是情侣之间才有的。

“我没看错吧?那个人确实是高轩对不对?”顾小凡还怕自己的夜视力不好,晚上隔着马路看不清对面的人,万一认错了造成误会。连忙扯了扯钟翰的手,示意他朝那边看过去,“我怎么看他和应该是已经分手了的姑娘在一起呢?”

钟翰顺着她的示意朝马路那边看过去。正好看到高轩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让那个姑娘开心不已,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伸长胳膊够着高轩的脖子,踮起脚来就在高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高轩也毫不客气的亲了回去,伸手搂着姑娘的腰。两个人姿态亲昵的继续走路。

“你什么时候要是也能那么大方,在大街上就好意思和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那我得多开心啊。”钟翰一面笑着调侃顾小凡,一面不着痕迹的拉着她朝背向高轩他们的方向,并且悄悄的加快了脚步。

顾小凡起初被他逗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等她察觉出脚步上的变化之后,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拉着我躲高轩似的呢?”

“不是好像,咱们就是躲他呢。”钟翰倒也不回避这个问题。

“躲他干嘛啊?咱们俩又没欠他钱,不怕他讨债,再说了,现在是他一边和咱们局领导的孩子谈恋爱,一边还跟之前相亲的女朋友一副纠缠不清的样子,做了见不得人亏心事的人是他,我们为什么要躲躲闪闪的?”顾小凡觉得莫名其妙。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做了亏心事的人是他,不过有句话不是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么?他做了亏心事,估计天天都怕鬼敲门,你说在这大街上,谁也没遇到,偏僻被咱们两个看到了,这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转天他的事儿穿帮了,咱们俩保不齐就会无缘无故的变成了那个‘鬼’。所以我这是给你省麻烦呢。”

钟翰的话听起来也不无道理,可是顾小凡横想竖想,也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扭头一边走一边问钟翰:“那咱们这样倒是避免麻烦了,但怎么有一种助纣为虐的感觉呢?难道就假装不知道,变相纵容高轩同时欺骗两个姑娘的感情么?”

钟翰见她不死心,叹了口气,对她说:“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假如让你找个机会,单独去找方才和高轩一起的那个家里是做生意的姑娘,告诉她说高轩其实背着她和别的姑娘来往,让她趁早醒悟,赶紧和高轩一刀两断,你觉得她会信么?”

“估计不会,搞不好还会以为我是对高轩贼心不死,故意想造谣中伤,好从中间插一杠子呢!就算拉着你一起去,人家说不定也还以为我故意找了个挡箭牌呢,回头高轩只要说一句我是故意造谣搞破坏,我更白白当恶人了。”顾小凡稍微一衡量,立刻就明白,这个路见不平的义举自己是做不成了。

“知道就好,而且我听说,领导好像不太愿意让自己女儿再找一个忙得不着家的警察当男朋友,所以那个小姑娘还在说服她爸爸的征途上慢慢前进呢,万一说服不了,高轩就要吃闭门羹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继续光明正大的和这个相亲认识的姑娘在一起,殊途同归,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咱们外人还是不要瞎掺合了吧。”钟翰知道顾小凡打了退堂鼓了,又多说了几句。

顾小凡叹了口气:“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就是心里有点不平衡,假如领导疼女儿,拗不过那个小姑娘,那岂不是这两个女孩儿都被蒙在鼓里,白白被坑了,论起来,高轩这所作所为,真没比崔晨高尚到哪里去。”

“本来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人,不过你放心吧,人在做,天在看,还是刚才那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可能现在还没到起风的时候。”钟翰说。

“什么意思呀?怎么说的好像你跟诸葛亮似的,能掐会算,还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你不会是打了什么主意吧?”顾小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狐疑的看着钟翰。

钟翰这次却只是略显神秘的笑了笑,什么都不说,不管顾小凡怎么刨根问底,甚至假装生气,也毫不动摇,到最后顾小凡只好选择压下好奇心,暂时不想这些。

第二天,钟翰和顾小凡又确认了徐碧名下的一辆汽车,也就是张峰宇晚上出去开黑车时候用的那一台,虽然徐碧本人也有驾照,但那辆车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违章记录,接受罚款处理的驾驶人都是张峰宇,由此可见,虽然车子是在徐碧的名下,车主是徐碧,但是实际上的驾驶人通常而言是张峰宇。并且值得注意的是,徐碧名下的这台车,并非原本钟翰他们以为的用来拉。客人二手轿车,二手一台二手的国产面包车,这在a市偷偷做营运载客生意的黑车里并不多见,并且顾小凡和钟翰都不约而同的联想到了小型面包车的一大特点,那就是拉门设计让车厢的上下都变得比较方便,或者说,不仅乘客上下车都比较方便,就连想要车上车下的装卸诸如一人长左右那样体积的行李,诸如一具尸体,也比普通的小轿车要更容易得多。

他们又根据徐碧的身高,模拟了一下类似巩家成的可能性,发现假如徐碧的脚上穿着顾小凡在监控录像里看到,在她家中也看到的那双平底皮棉鞋,那么想要勒死巩家成虽然能够实现,但形成的勒痕会比巩家成尸体上面呈现出来的实际勒痕位置更低一点,但是假如她稍微穿一双几厘米高鞋跟的鞋,高度就完全没有问题,只不过见到徐碧本人之后,顾小凡可以很确定,她的身材绝对不是靠多穿衣服伪装出来的,这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是唐弘业正在追查的那个监控视频当中,和那个穿浅灰白色羽绒服的男人走在一起的女性。

顾小凡把这个发现反馈给了唐弘业,唐弘业还在忙着调查那个穿灰白色衣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巩家成,得知监控中的这名女性并非之前韩玉环家附近出现的神秘羽绒服女人,不仅有些失望,不过这倒也让他省了一些事情。

随后,就在唐弘业依旧卡在监控视频的进展中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顾小凡他们很快就又有了新的进展,张峰宇开着的那辆面包车,在韩玉环遇害的前几天,居然在韩玉环租住的房子附近出现过,并且在小区门口来来回回的开了好几遍,之后并没有拐进去,而是几个往返之后又离开了那里,而从时间点上来核对,这个时候张峰宇已经注销了他用来联系韩玉环的那张手机卡,按照他自己此前的说法,应该是韩玉环突然对他不理不睬,不冷不热,而他也察觉了韩玉环对他的不认真,对韩玉环恼羞成怒,认为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所以才一怒之下取消了手机卡,并且决定要和韩玉环彻底断绝往来。

那么,一个已经决定要和韩玉环彻底断绝往来的人,又为什么会夜里开着车,来来回回的在韩玉环家附近兜来转去的呢?由于那段路上的监控录像并不清晰,而且可以提供画面的设备也不多,无法判断开车的人到底是不是张峰宇本人,加入是他本人的话,他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恋恋不舍?还是熟悉和确认周围环境?徐碧对张峰宇的这一做法是不是知情呢?甚至,开车的人会不会是她,亦或这对夫妻两个人有没有可能都在车上?

这个疑问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答案,这对夫妻那边就又有了新情况,徐碧那个生意还不错,收入稳定的缝纫摊位,忽然对外出兑了,并且广告打得铺天盖地,不仅在小商场外面贴了写着“急兑”两个大字的海报,就连a市本地的几个发布出租出兑信息的网站上面也都有徐碧发上去的广告,看样子摊子真的是很急于兑出去,出兑价格居然比徐碧当初花钱买下那个摊位的花销还要略微便宜一些。

一个经营稳定的摊位,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赔钱出兑呢?之前到他们家里去的时候,徐碧也没有流露出分毫离开的打算,这样的突发状况让钟翰和顾小凡都心头一紧,他们立刻着手打听张峰宇那边的情况,果不其然,张峰宇也向医院提出了辞职,做到年底就准备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男女有别

虽然这个消息让钟翰和顾小凡都跟着紧张起来,但考虑到张峰宇要在医院工作到月底才能结算工资离职,他们决定密切关注这对夫妻的动向,倒也不急着立刻就采取什么行动,毕竟他们两个人虽然有足够的动机,但是在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来定罪之前,他们也不能仅仅根据有动机,就轻率的去把人带回到公安局,这样搞不好反而会让他们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给以后的工作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导致真凶因此逍遥法外。

与此同时,唐弘业执意要调查的监控录像,也终于让他撞了南墙,碰了一鼻子的灰,这让他的情绪变得很低落。经过一番劳心费神的排查之后,又得到了顾小凡的通知,唐弘业终于对视频中那个女人的身份有了进展,在确认了其身份之后,唐弘业找到了这位女性,结果对方却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巩家成,她承认自己就是监控视频中出现的那个人,期初还不肯告诉唐弘业画面当中的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穿灰白色羽绒服的男人到底是谁,后来架不住唐弘业的软磨硬泡,终于松了口,并且愿意带唐弘业去见那个视频当中的男人,以证明对方确实不是唐弘业以为的巩家成。原来这个女人平时喜欢跳舞,经常到那个监控地点附近的一个歌舞厅跳夜场,并且和她的舞伴关系也颇有些不同寻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特别害怕这件事会被熟悉的亲戚朋友发现,辗转传到丈夫的耳朵里。一直遮遮掩掩,躲躲藏藏,这一次要不是害怕被牵扯到人命官司里,恐怕还不会愿意向唐弘业吐露实情呢,为了避免被卷入更深的麻烦,她带着唐弘业特意去找了那个监控视频中的男人,发现这个人的身高体貌都和巩家成十分相似。但是人比巩家成略年轻一些,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也很巧的有一件和巩家成一模一样的浅灰白色羽绒服。

兜了一大圈,果然被钟翰言中,闹了一个张冠李戴的大乌龙,唐弘业的心情简直无法单纯的用糟糕来形容。一方面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努力,结果到最后都是徒劳,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人有些沮丧,另外一方面,之前钟翰已经跟他分析过了其中的利弊,认为这条线索不值得话费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跟,是他自己执意不听,非要追查下去。闹到最后,果然还是一无所获,这也让唐弘业觉得更加尴尬。就像是当着别人的面抡圆了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一样。

好在钟翰的性格不像高轩,虽然他在面对别人刻意的挑衅时,会非常计较结果的输赢,但是在大家都处在同一阵线,并且没有人主动向他表现出敌意,没有主动对他打主意、下绊子的情况下。他的性格又是十分宽容的,面对唐弘业的沮丧和懊恼。钟翰一句风凉话都没说,反而还告诉唐弘业,发现一条路走不通,也是一种收获,至少排除掉了一种可能性,剩下的调查范围自然也就缩小了,这也是不小的成绩。唐弘业知道他是帮自己宽心,又不好意思又感激,连忙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来,开始和钟翰顾小凡一起跟进张峰宇夫妇这条线索。

关于徐碧和张峰宇各自都有他们的作案动机这件事,钟翰他们特意去请教了刘法医,毕竟他是主要负责验尸的专业人士,很多时候尸体可以带给办案人员许多重要信息,比如作案手法,每个人的体貌区别、性别不同,甚至性格差异,都会让他们在做同样事情的时候,出现不同的细节差异,就好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乍看起来十分类似,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仔细对比就能发现巨大的个体差异,现在这个案子的受害人有韩玉环和巩家成两个,那么凶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呢?这个疑问恐怕只有验尸的法医才能有资格解答。

刘法医在听过他们的阐述之后,感到很兴奋,因为他自己恰好也有类似的怀疑,没有想到钟翰他们虽然没有接触到尸检过程,但是却从另外的一个视角,殊途同归的想到了类似的怀疑。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出现场,检查死者韩玉环尸体的时候,跟你们说过的话吧,我认为作案手法十分细致,很多细节都不像是男性会留意到的,所以我怀疑作案人有可能是一名女性。”刘法医把他的想法也说给钟翰和顾小凡他们几个听,“但是在仔细检查过第二名死者巩家成之后,我又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这两个死者的致死原因差距很大,一个是被击打后脑造成的死亡,另外一个是被勒死,但是在后期处理尸体的方法上面,几乎是如出一辙,但是把这两具尸体放在一起去比较,仔细留意之后又让人觉得,在手法上还是有区别的,巩家成不管是在被人肢解,还是后来缝合回去的过程中,动作明显要比韩玉环的那个略微粗大一点,细节上没有韩玉环那么细致,虽然我们检查过之后,发现两具尸体上所用的缝针大小是一致的,线也是完全一样的线,但不像是同一个人缝出来的,韩玉环的尸体可以让人感觉到作案人的女性特征,巩家成的却完全不能。”

“这么说来,确实存在两个人合作的可能性喽?”之前的大胆猜测得到了刘法医从专业角度上的肯定,这让顾小凡感到十分振奋。

“对,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我支持你们的看法。”刘法医肯定的说,“听说你们已经锁定了目标了?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么?”

“还在关注着,最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动作,”钟翰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刘法医,我们认为嫌疑比较大的那个人,是一个针线活不错的人,平时就是靠做针线活来过生活的,我和顾小凡到她的摊位去看过,发现她平时的手艺确实不错,手工缝的东西,针脚又细又密,你觉得处理尸体的那个人,尤其是韩玉环那边,从把尸块缝合回去的手法来看,像是专业做针线活的裁缝么?”

“这个不好说,如果你们怀疑的对象是个外科医生,哪怕是个兽医院的兽医,那我可能还有点发言权,不过对方是个专业做缝纫的…这个我可就说不好了,因为你们也知道,缝衣服缝布,和缝人,毕竟不是一回事儿,就算缝布料的时候载怎么熟练,让她去缝人,那也是另外一回事,除非韩玉环也不是第一个受害人,之前还有过类似的案子让她用来练手。”刘法医无奈的笑着说。

钟翰也笑了:“那倒没有,这么离奇的案子,我们也怕不是初犯,所以彻底的摸了一遍底,除了韩玉环和巩家成之外,别说是咱们a市本地了,别处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像这么耸动的案子,真要是以前就发生过非常类似的,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悄无声息,哪里都掌握不到信息。”

“那就好,那就好,对于咱们来说,这可是好事儿。”刘法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