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啊的叫唤着,无助的被这绳子拽走了。

陆宇峰也想救我,他把匕首抽了出来,可没等走两步呢,他双腿也陷了进去,同样被一个绳子勒住脚脖子。

不过陆宇峰敏捷,及时一弯腰,用匕首把绳子割断了。

我想学陆宇峰,就试着坐起来,想把弹簧刀拿出来,但操蛋的是,那绳子不仅勒住我脚脖子了,还把弹簧刀卡的死死的。我费力好几次,也没成功。

最后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到一颗树上,等陆宇峰赶来后,才给我解了围。

我站起来看着浑身全是洞的衣服,心里都不知道想啥好了,心说他奶奶的,来了趟陇州,上衣坏了三件,这次连裤子也坏了一条。

我把这怒火都转移到白毛鬼身上了。

它趁这期间从树叶堆里爬了出来,蹲在一个树杈上,看着我俩的窘样跟看戏似的,不仅嘿嘿哈哈的笑,还忍不住直拍手。

陆宇峰倒没怎么发火,他很冷静的看着白毛鬼,跟我说,“稳住,咱们小心的走过去再说。”

这次我俩都留心了,先伸出左脚,在前面的地上试着踩踩,要是没遇到塌陷,再往前走。

我发现这里是处处惊心,这么一小段路,我们发现了十多个这类的陷阱。

等来到树下时,陆宇峰看着白毛鬼哼了一声,把手表举了起来。

我也觉得这白毛鬼死期到了,只等它惨叫着摔下来。

但阿峰对着白毛鬼射了好几次,也没见有针飞出去。

他先是一愣,接着诧异,最后是忍不住气的咒骂一句,说这手表怎么坏了呢?

我看到这,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了,甚至望着那白毛鬼,都有种无奈的叹息感。

我很想用甩棍砸它,用电棍电它,但问题是,我碰不到它。

白毛鬼这时候笑得更开心了,又一摸怀里,拿出一个大黑口袋来。

它小心的把口袋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掏出一团红红的泥巴,对着我俩撇上了。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它把我们引过来,现在轮到它反攻了。

第二十章 鬼女

我和陆宇峰没防备,冷不丁全中了招。

我脑袋和胸口都挨了一团红泥巴,我顾不上胸口,用手对脑袋摸了摸。

这红泥巴黏糊糊的,放在鼻前一闻还有点臭,我上来一阵恶心感,心说这玩意儿不会是白毛鬼的屎吧?尤其这白毛鬼看着就挺变态的,它要把屎装到口袋里贴身藏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陆宇峰比我识货,他也抓起一把红泥巴,闻了闻跟我说,“不好,这里面带着迷药的成分,咱们再拖一会,肯定会晕头转向的。”

我一下明白白毛鬼的诡计了,合着它蹲树上先占了地利,用红泥巴把我俩弄晕后,它再下来轻松地收拾我们。

我急了,知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陆宇峰想个办法,他让我吸引白毛鬼的注意力,他趁空爬到树上去。

阿峰爬树本事很高,我估计给他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能跟白毛鬼贴身肉搏,尤其他手上戴着铁指环,只要抓住机会一戳,保准让白毛鬼束手就擒。

我也没啥好法子吸引住白毛鬼,周围地上全是碎石子,我就抓了一把,从下往上的往它身上使劲撇。

这小石子的威力不大,根本不能让白毛鬼受伤,不过打在身上也能让它疼一会儿。

我发现白毛鬼的智商很低,它挨了几下石子还生气了,哇哇叫唤着,拿着红泥巴跟我斗起来。

这泥巴有迷药,我就尽量躲着,甚至也不管白毛鬼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还故意气它,“打不着打不着,你打不着!”

陆宇峰趁空悄悄绕道树后面,又猛地一跳,用尽全力爬起来。

这次阿峰绝对连潜力都逼出来,几乎几个眨眼间,他就爬完一半距离了,跟那白毛鬼相隔不远。

我心里暗喜,就等着阿峰偷袭得手。但白毛鬼突然回过劲了,它猛地一转身子,把精力全放在陆宇峰身上。

白毛鬼咆哮几声,它肯定知道阿峰爬上来的后果,它把黑口袋撕了个大口子,把里面红泥巴全倒了下去。

阿峰正在树上,根本没条件躲避,只好乱拧这身子,虽说也避过几块泥巴,但大部分的都盖在他身上了。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红了起来。而且他被这么多红泥巴一熏,迷药提前发作了。

他有点昏呼呼地,松手松脚,让身子自行往下滑。

我见状不好,急忙跑过去。陆宇峰下树后都打晃,踉踉跄跄的往后退。

我怕他摔了,挡在他面前。他最后撞到我怀里。

能看出来,他靠在我怀中都懒的动弹了,但还是挣扎的站到一边,只用手扶着我胳膊,摇摇头说,“快撤!”

我带着他急忙走,不过那白毛鬼还来劲了,我们往外撤,它就往前探,大有下树追的意思。

我整个心都揪着,心说我们算砸锅了,凭我俩这状态,还没等逃到庙里中,那白毛鬼就得赶过来进攻,我们拿什么跟它斗?

赶巧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马达响,明显有个摩托往这赶呢。

我也不知道这摩托是敌是友,不过有种直觉,这一定是阿峰找来的帮手,我们出发时,阿峰对着腰带摁了摁,这就是在给帮手信儿呢。

白毛鬼也被这摩托声弄愣了,撇下我俩,站在树上翘着脚看。

等摩托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我发现这摩托司机我认识。她一身白衣白裤,长发随意的飘着,就是那晚在老人家门前站着的那个女鬼。

她把摩托开的疯快,等离我们很近时还突然一个急刹车,没等车停稳呢,她就提前跳了下来。这鬼女虽然长得貌美,但一点娇弱女子的样儿都没有,甩开大步往我们这儿奔,还趁空从地上捡起一个砖头。

我都懵了,对她捡砖头的举动更是不理解,心说她要干嘛,难道用板砖跟白毛鬼死磕么?

我们周围陷阱很多,我怕她中了埋伏,就扯着嗓子提醒一句。

不过她根本没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反倒跑的更快了。我发现个怪事,她双脚在跑动中时而往外拧,时而往里绕。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这种跑法有讲究,反正这一路上,她根本没中埋伏。等来到我们跟前时,她借着速度跳了起来,把砖头狠狠撇了出来,

简直不敢相信,她撇出的砖头跟炮弹一样,即快速又跟一条直线似的打在白毛鬼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砖头还碎成好几瓣。这威力绝对不小,那白毛鬼脑门瞬间就往外哗哗喷血,它也真不藏着掖着,一下哇哇哭了。

鬼女根本不给白毛鬼缓歇的时间,又立马扑在树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她爬树的速度,简直跟如履平地没任何区别。

我脑袋里全是问号,因为她刚才这两个举动,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撇标枪的运动员,专门爬山爬树的专家,也不该有这种恐怖实力。

我留意到,她爬树时手上还“长”着爪子,或者说,她应该是带着一种很怪的拳套。她胳膊袖里也时不时传来轻微“咔咔”的声音。

我跟鬼女都是一个战线的,虽然惊讶但也没着急,白毛鬼就不行了,它看鬼女马上爬上来了,吓得也顾不上冒血的脸了,急忙一转身。

它先摸了摸腰间,又隔空对着脑上方一划拉,接着就跳了出去。

离奇的现象又发生了,它就在空中飘着,向远处飞去。

鬼女晚一步爬到树上,她没就此放弃,盯着白毛鬼起跳的地上看了看,也用手隔空抓了几下。

随后她像是抓到什么一样,也跳出去,飘着追起白毛鬼来。

我在愣神之余,嘴巴都咧开了,幸好哈喇子没流出来,不然丢人丢大了。我猜想,这树上一定挂着铁丝或者细绳索之类的东西,不然这两个“鬼”不可能都会飞。

我没时间深琢磨这个,赶紧问陆宇峰,我们要不要跟过去支援?我是怕鬼女吃亏。

但陆宇峰摇头,跟我说,“囚狐能来,白毛鬼肯定逃不掉,咱们不用管她,快点回庙里。”

囚狐应该是鬼女的代号,我猜她应该跟陆宇峰一样,是特殊线人。

既然陆宇峰都这么说了,我照做就是了,我带着他急忙往回走。

等来到庙门前时,陆宇峰眼皮都快抬起不来了,他让我把轿车后备箱打开,从角落暗格里翻出药箱来。

在绥远村我就看过他用过药,也知道这药都不一般。我赶紧忙和,按他的意思,拿出一支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

他还让我把注射器里的所有药全喂给他。

我挺担心这一管子绿药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副作用,我这么一犹豫,陆宇峰又费力的催促我。

我最后一咬牙,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插针、手一推,完活儿!

陆宇峰疼的难受,嘴唇都直抖。我又带他进了庙,使劲拍起苗堂门来。

按之前的约定,没我俩叫门,潘子他们不会开门的,我又吼了几嗓子。

我以为潘子对第一时间赶过来呢,但没想到开门的是白灵媒,他看着我和阿峰还愣了,轻声念叨一句,“你们、都回来了?”

我哪顾得上跟他说话,这就要带着阿峰进庙堂歇歇。

不过陆宇峰没同意,还跟我说,“这里面什么味?我闻着难受,我坐在门边上靠一会就可以了。”

我这才留意到,这庙堂里有股类似于檀香的味道,这在我们走前是没有的。

白灵媒赶紧解释一嘴,说庙堂里被干草一弄,有点霉味,他正好有熏香,就点了几根。

说完他还特意指了指,我发现有好几根熏香都插在一个土堆上,在潘子和老和尚面前放着,而这哥俩呢,竟全都耷拉脑袋睡着了。

这让我看着来气,心说潘子这缺德兽,让他看家,他咋还偷懒了呢?

第二十一章 恶斗

我走到潘子面前蹲下来,一边喂喂喊着,一边使劲拽他。也就是现在人多,我给他面儿,不然早就掐他腮帮子了。

潘子被我扒拉醒了,不过也只是把眼皮睁开,迷茫的看了我一眼,又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我刚开始有点纳闷,又一下觉得不对劲了,潘子就算跟八戒似的偷懒,也不会懒到这种程度。

我想问白灵媒怎么回事?但刚把头转过去,我就看到他拿着手帕站在我身后。

我的转头还帮了他一把,他一下把手帕摁在我鼻子上。

我意识到不好,想使劲挣扎,却没留意之下吸了几口气。

这手帕上带着一股很容的甜味,我被这几口气一带,整个肺都麻酥酥起来,而且更严重的是,我越挣扎,身子越乏力。

最后白灵媒把我往后一推,我跟一滩烂泥似的窝在墙角。

他算手下留情了,没把我全弄晕了,我使使劲嘴巴还能说话。

我就问他,“你你你,你想咋的?”

白灵媒跟变了个人似的,哈哈冷笑,又看着我们这些人说,“本来我只想要那破和尚的命,他违反了族规,必须得死,但你们三个兔崽子非得插手,今天一起上路吧。”

我不懂族规啥意思,心说不就一个刑案么,咋还牵扯出这么复杂的背景了呢?

白灵媒又往我身边走,还把熏香连带一堆土都挪了挪,让它更往我这边靠近一些,一边对着熏香吹一边说,“看到这个了么?只等全烧完,你们的魂就被阎王带走啦。”

我明白他啥意思,话句话说,熏香有毒。

他又望着陆宇峰,不满意的说,“不对劲!这小爷们在门旁边窝着,我这熏香对他没用,你也给我进来吧。”说完他往陆宇峰那边靠。

我看着陆宇峰直无奈,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如我呢,就好像吊着一口气,如果喘不顺当,随时能毙命的感觉。

陆宇峰也挣扎的问了句话,“反正要死了,能让我做个明白鬼么?”

白灵媒停住脚步,揉着下巴想了想,又忽然很变态的拍巴掌笑了,摇摇头说,“既然快死了,我跟你说什么有意义么?当个糊涂鬼蛮好的。”

我心里有气,心说就是监狱犯执行死刑来,还给顿饱饭呢,他竟然这点规矩都不讲。

白灵媒也懒着再说啥,拎着手帕就要往陆宇峰鼻子上捂。

就当我以为阿峰难逃劫难时,突然间白灵媒哇的怪叫一声,还急速往后退,与此同时陆宇峰带着铁扳指的大拇指狠狠往前戳了一下。

只是白灵媒躲得快,陆宇峰扑了个空。阿峰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

我看着现在的陆宇峰,整个人都迷糊了。他一点快昏迷的样子都没有,甚至精神状态还显得特别的兴奋。

我想起来了,我们进来前我给他喂药了,难道这小子一直是装的?为了套白灵媒的话?

白灵媒不明白其中关键,他吓得贴着庙堂门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离阿峰有段距离后,才得空问了句,“你、你,你中了这么多‘红色诅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

他说的红色诅咒就该是那红泥巴。

陆宇峰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反问他,“你马上都被抓捕归案了,一个即将蹲牢子的人,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么?”

阿峰这是用同样的话反驳白灵媒,白灵媒听了很恼怒,他也不较真了,反倒转脸一拧笑,说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随后他用尾指吹起哨来,哨声在夜里显得特别鸣亮,几声哨过去,远处天空就出现一黄一绿两个光球。而且它们很快游走到庙堂上空,在天上不住打转。

白灵媒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袋里鼓鼓囊囊的,装着像水一样的液体。他对那两个光球“喔喔”几声下了命令。

这俩光球几乎同时往下落,试图扑在陆宇峰身上。

可陆宇峰沉得住气,盯着光球,还猛地出手,用手抓它们。它们根本不厉害,被陆宇峰这一个动作又都弄到天上去了。

白灵媒却一直等着机会,看到陆宇峰露出空隙了,他赶紧把这塑料袋撇了出去。

他撇的挺有准头,正砸在陆宇峰上衣上,而且塑料袋还炸开了,弄得陆宇峰满身全是黏糊糊的“水”。

陆宇峰退后两步,伸出胳膊闻了闻,反问一句,“油?”

白灵媒不回答,只是狞笑着指着天空说,“陆宇峰,我那两个宝贝爪子上挂着神药,你马上就要被三昧真火烧死了!”

我一直认为这白灵媒是个假冒货,但刚才说那几个词,倒把他当灵媒的神道劲儿显示出来了。

我也暗暗担心阿峰,因为很明显,那两个光球是种怪鸟,它们身上带着另外一种药,只要这药碰到“油”,就能立刻自燃起来。而且这鸟的速度太快了,凭赤手空拳的阿峰,根本躲不过去。

白灵媒又催促光球,那俩“宝贝”再次往下落,不过它们根本没机会碰到陆宇峰。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我一直没碰过枪,但奇怪的是,这枪声让我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很肯定的想法,这就是狙击枪打出来的。

开枪人的枪法还特别的准,古代有一箭双雕的说法,现在却发生了一枪双鸟的类似场景。

这俩光球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灵媒表情丰富极了,夸张的凸凸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阿峰趁空把白上衣脱了下来,对着俩死鸟一丢,又举着铁扳指,向白灵媒大步走去。

论到单打独斗,白灵媒不可能是阿峰的对手,他害怕了,而且他就挨着庙门。他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跑。

我看的着急,尤其看陆宇峰也没追的意思,心说现在几乎真相大白了,这白灵媒才和白毛鬼是一伙的,这么放他走,我们不是功亏一篑了么?

可白灵媒刚跑出去不久,又一步步退了回来,甚至表情变得更加恐怖了。

在白灵媒进来后,打门外又进来一个女子,就是囚狐。

囚狐还拎着那个白毛鬼,这时的白毛鬼已经昏过去了,脸冲下,双手当啷着,我也没机会看看它正脸,更不知道它被囚狐打成什么样了。

囚狐把白毛鬼随意的往地上一丢,冷冷望着白灵媒。

这么一来,陆宇峰和囚狐算是把白灵媒前后夹击了。白灵媒抹着脑门的汗,心虚了,而且他什么臭眼光啊?打量一遍,竟选择从囚狐这边下手突围。或许他觉得囚狐是个女人好对付吧。

白灵媒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小锥子来,这锥子应该是刺死那个老人的凶器。他又想用这个锥子刺杀囚狐。

囚狐根本没把他当盘菜,等白灵媒近身后,她猛地往旁边一避,用手死死扣住白灵媒的脖子,把他一下举起来。

白灵媒想挣扎,用腿踹囚狐,但囚狐不给他任何机会,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把白灵媒狠狠往地上一摔。

这力道不小,白灵媒砰的一声坐在地上,还耷拉着脑袋,整个人就这么晕了过去。

囚狐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往庙堂里看了看,跟陆宇峰说了一句,“你们都受伤了,好好养伤,不过归队别太晚。”

陆宇峰拿出一副很尊重的态度,立正的敬个礼。

囚狐转身走了,把这个乱现场丢给我们。

那盖在两个鸟身上的外衣此刻也有了反应,呼的一下冒烟了,又开始燃烧起来,而我呢,知道危险过去了,心里一松,俩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局中局

这次我晕的还算有点知觉,迷迷糊糊知道自己被抬到救护车上,去了一家医院,又恍惚看到护士给我打针,医生用小电筒时不时对我眼睛照一照。

我估计自己这么断断续续的晕了三五天。等到一天中午,太阳晒在被上,把我硬生生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