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着,好歹只用一只手,另外一只手还能放在口袋里面暖和点。

“外面风大,我怕提着茶桶里面的豆腐脑凉的快。凉的豆腐脑就不好喝了。抱在怀里好歹能给茶桶挡点风,里面放的豆腐脑就不容易冷。”

叶蓁蓁回答的挺随意的,因为她自己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许攸宁听到很感动,也很感慨。

他的这个妹妹真的很会为别人着想,都宁愿自己累一点苦一点,哪怕是吃亏都无所谓。真的是很懂事,也很善良的一个小姑娘。

叶蓁蓁已经推着他到桌旁了,还拿过他手里的茶桶放到桌上。然后打开桶盖。

陶钵就放在一团棉花中间,上面还用一只大陶碗盖住了。

叶蓁蓁伸手将陶碗拿下来,就见有白色的热气袅袅而上。

“豆腐脑还是热的。”

叶蓁蓁一脸笑容,叫许攸宁,“哥哥快来喝。”

说着,急忙去厨房里取了一副碗勺洗干净拿过来放在桌上,伸了双手就想将陶钵从茶桶里面拿出来。

不过她人小,手上的力气不大,陶钵表面又挺光滑的,她试了好几次都拿不出来。

许攸宁在旁边瞧见她咬唇用力拿这陶钵拿不动,但偏偏不肯放弃的模样,眼中不由的就浮上一层笑意。

她这个不服输的性子也挺可爱的。

就笑着叫她:“你放下来,我来拿。”

叶蓁蓁迟疑了下,到底还是哦了一声,收回手。

然后就见许攸宁单手轻轻松松的就把这只陶钵从茶桶里面拿了出来,又倒了一碗豆腐脑到碗里面,重新将陶钵放回茶桶里。

叶蓁蓁忙用碗将陶钵口重又盖了起来,又将桶盖也盖了起来。

“这样等一会儿爹回来了,这豆腐脑还是热的。”

许攸宁一边笑着看她,一边用勺搅动碗里的豆腐脑儿,心里只觉得他这个妹妹怎么看怎么好。连看着她的目光不自禁的满是笑意。

叶蓁蓁却没有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目光。

她是回来送豆腐脑给许攸宁喝的,现在既然已经送到了,就想回去帮叶细妹。

一来打豆腐是个挺繁琐的事,二来待会豆腐打好了叶细妹要一路用木桶装着挑回来,很重。她虽然人小,但过去多少总能帮到点忙。

她多做一点,叶细妹就能少做一点。

就跟许攸宁说了这话,然后转过身就要走。

却被许攸宁叫住:“你别去,在家里待着。”

叶蓁蓁还小,过去其实能帮到叶细妹的事也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打豆腐的那户人家是在隔壁村,叶蓁蓁一个小姑娘一个人走那么多路他不放心。

事先他并不知道叶蓁蓁会一个人回来送豆腐脑给他。而且还是怀抱着一只茶桶一路走回来的。若不然他肯定不会让叶蓁蓁这样跑一趟。那现在他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再原路走回去。

“可是,娘一个人在那里,”叶蓁蓁问难的看着他,“我不放心。”

许攸宁心里直叹气,叶细妹再怎么样都是个大人,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还要不放心她?我更不放心你。

就劝说她:“过一会爹也该从村学堂回来了,到时叫爹过去接娘回来。”

其实过年在即,村里的小孩都无心读书,有好些个都找各种借口请假不来,学堂里面现在也没几个学生在读了。

而且就算人在学堂里面坐着,也无心读书听课,心思早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若是旁的先生,乐的现在就放假,让学生回家,自己也轻松自在。但许兴昌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一定要遵循父亲和老族长以前定下的规矩,到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那天才肯放假。

不过今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按规矩只上一上午的课,下午就要开始放假。待会儿等许兴昌回来了,正好可以让他去接叶细妹回来。

到时还能让他将豆腐挑回来,让叶细妹歇一歇。

叶蓁蓁却不大放心:“可是爹看着很瘦......”

而且许兴昌看着就是个读书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干活挑担的人。

许攸宁笑起来:“他再瘦也是个男人,不比你和娘力气大?怎么会挑不动一担豆腐?你只管放心,安心的在家里待着。”

一面心里只叹气,他这个妹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可偏偏不晓得担心她自己。

随即就决定,既然叶蓁蓁从来不晓得担心她自己,那往后他这个做兄长的少不得的就要多‘担心担心’她。

这样想着,就将一碗已经搅拌好糖的豆腐脑推到叶蓁蓁跟前:“趁热喝了。”

叶蓁蓁摇手拒绝:“我刚刚在那里已经喝了很多了,这碗你喝。”

许攸宁不管她刚刚到底有没有喝,又或者是喝了多少,对于乡下的孩子而言,一年到头连糖都吃不上几次,更何况是豆腐脑这样的东西。也只有过年家里打豆腐的时候才能喝上一次。所以许攸宁只想将这碗豆腐脑给叶蓁蓁喝。

见叶蓁蓁坚持不喝,他便舀了一勺凑到叶蓁蓁唇边,半强迫的给她喂了下去,然后问:“甜不甜?好不好喝?”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小到大喝的豆腐脑都是甜的,后来看到豆腐脑还能放酱油和香菜这些一起喝,当时超级震惊哈哈哈哈。

不过现在我喝豆腐脑都还是习惯加糖,咸的喝不习惯。不晓得小天使们的家乡喝豆腐脑都是啥样的。

嫉妒

许攸宁喂过来的这一勺豆腐脑是挺甜, 也挺好喝的,但是叶蓁蓁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喂过东西,所以心里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面上都有些发烫起来, 白净的双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为免许攸宁会再这样喂她喝豆腐脑, 她就去厨房又拿了一只勺子来, 说:“哥哥,我自己喝。”

顿了顿, 又加了一句:“你也喝。我们两个一起喝。”

她刚刚确实已经喝了一大碗了,这会儿只想让许攸宁多喝,所以就算她拿了勺子来, 也没想过要真的喝多少。只是做做样子,偶尔用勺子从碗里面舀一点,好让许攸宁不再喂她。

但许攸宁只想着她还是个小姑娘, 肯定会很喜欢喝这甜豆腐脑,就只想让她多喝一点。于是就算他手里拿了勺子,也只是在做做样子,偶尔用勺子从碗里面舀一点。

两个人心里都想让对方多喝,结果就是两个人围着一碗豆腐脑喝了好长时间,碗里的豆腐脑竟然都没有少多少。

叶蓁蓁最后没忍住, 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哥哥,照我们两个现在这样的速度喝下去,就是喝到天黑这一碗豆腐脑也喝不完啊。”

许攸宁抬眼见她笑靥如花,颊边梨涡隐现,唇角不由的也微弯起来。

两个人对着笑了一会儿。然后叶蓁蓁想了想, 去厨房又拿了一只碗来,将碗里的豆腐脑倒了一半过来,说道:“这样,我们两个人一人喝一半,谁都别再推让了啊。”

老这么推让来推让去的,眼见得豆腐脑都要凉了。而凉了的豆腐脑有一股子豆腥味,就不好喝了。所以还是趁着现在还热的时候赶紧喝掉的好。

许攸宁对此没有异议,两个人都低头喝完碗里的豆腐脑,然后叶蓁蓁收拾碗勺要拿到厨房去洗。

刚走出门外,就看到许兴昌走进院门。

叶蓁蓁连忙叫他:“爹,快过来喝豆腐脑。”

说着,将手里的碗勺捧到灶台上放好,另从放碗的小柜子里面拿了一副干净的碗勺到堂屋里来。

许攸宁帮着从陶钵里面倒了豆腐脑到碗里,又将装糖的小罐子递过去。

许兴昌讲了一上午的课这会儿也饿了。看到豆腐脑就问许攸宁和叶蓁蓁:“你们两个喝过没有?”

许攸宁和叶蓁蓁都点头:“我们刚刚喝过了。”

许兴昌又问:“你们娘呢,还没回来?”

许攸宁回答:“娘还在隔壁村打豆腐的人家没回来。”

许兴昌就点头:“那我现在去接她。”

说着,抬脚就要走。被叶蓁蓁叫住:“爹,你先将这碗豆腐脑喝完了再去。不然就该凉了,也不好喝了。”

说着,加了三勺糖在碗里,搅拌好,双手捧着递过去。

许兴昌接过来,很快的就喝完了。

原本想要立刻就去接叶细妹的,但看了看手里的碗勺,又想起刚刚叶蓁蓁捧到厨房去的碗勺,想到他这一走,不是许攸宁就肯定会是叶蓁蓁洗碗。而他们两个一个腿不方便,一个还小,怎么洗?所以先去厨房将碗勺都洗干净了这才转过身往外走。

叶蓁蓁看着他走远,回屋来跟许攸宁说话。因说起刚刚有人想要叫许攸宁帮忙做茶桶的事,就将这件事跟他说了。又问他会不会给那个人做。

她晓得这若是要许兴昌,那肯定会愿意帮忙的,不过许攸宁她还真不说准。

就听到许攸宁回答:“不做。”

很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其实也在叶蓁蓁的预料之中。

她看得出来许攸宁对龙塘村里的村民都没有什么好感,想必若非许兴昌的缘故他肯定会离开这里的。而且他这个人虽然面上看着对人温和,但其实内里很可能是个冷清,不好接近的人,怎么会帮自己讨厌的人做东西呢?

不过就算许攸宁这样叶蓁蓁也觉得没什么。一来她也不喜欢龙塘村里的大部分村民。每次出去都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外乡人,杂姓,言语间还对你还各种下流,不尊重的滋味好受啊?二来,她觉得谁都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要求别人怎么做。

本来嘛,你的人生怎么过活是你自己的事,但凭什么要求别人也要跟你一样?只要他不做危害社会,危害旁人的事,那他是个什么性子谁都管不着。

而且,许攸宁对许兴昌,叶细妹和她都挺好的。他应该是那种别人对他好他也会回报,但别人对他一般他就会不理睬的人。这样的人想想其实也挺好的。

......

叶蓁蓁抱着茶桶走了之后,叶细妹就帮着做豆腐的人将锅里的豆腐脑都舀到一只布袋里面。又将布袋掉到房梁上垂下来的铁钩子里,看着做豆腐的人左右摇晃布袋,好将里面的水都淅出来。

等水淅的差不多了,就分批倒进几只小一些的布里面包起来。每一层放一块平整的木板,再这样一层层的叠加上去,顶上一块一块的加重石头,好将里面的水彻底挤出来。

叶细妹就坐在一旁看着,边跟屋里的其他人说话。

其实以前叶细妹在村里的人缘挺好的,大家跟她聊天的时候也都很实诚。但是自打她嫁给了许兴昌,这些人看她的目光都较以往有些变化,话里话外的也都说她是外乡人的老婆,很一致的将她边缘化了。

特别是当大家都知道许攸宁这个瘸子竟然还会做木雕,抄写经书挣钱,叶细妹嫁过去之后并没有如她们一开始想的那样过的很辛苦,反倒日子过的日渐红火起来。

听得说前几日叫人来杀了年猪,竟然只卖了一半,自家留了一半自吃。

那得是多少斤猪肉啊?旁人家里过年有只割几斤肉,甚至几两猪肉尝尝肉味的,甚至还有一两猪肉都买不起的,可他们家倒好,竟然留了半只猪自己吃。听得有人说这几日路过他们家,瞧见院子里面挂了好些儿腊肉和腊肠在晒呢。

现在竟然还过来打豆腐。而且很显然叶细妹打的豆腐比今儿屋里这些过来打豆腐的人都要多。

于是个个心里都不得劲起来,跟叶细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很浓的酸味。

有个妇人就问叶细妹:“细妹啊,听得说你家前几日杀年猪留了一半自己吃哩。那么多猪肉你们家吃得完?还听得说你往荷花和小娥家每家都送了两块猪血,一盘卤肉,那你怎么没给我家也送一点呢?”

叶细妹转头看那个人,认得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叫叶桂枝。天天不是在人前掰扯这家的媳妇儿长得丑,不孝顺,就是说那家的媳妇儿懒,生不出儿子来。就是叶细妹以前还在前夫家做儿媳妇的时候,这个人也没少在她婆婆面前说她的闲话。

叶细妹对叶桂枝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听她现在这话说的也挺不要脸的,心里肯定会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想着这个叶桂枝好歹也有个五十多岁了,是长辈,她也不能如何,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我这门亲事当初是荷花姐和小娥姐帮我说成的,我心里念着她们两个的好,这家里杀年猪了,肯定要送点东西给她们。可婶子,我跟你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哪能好好儿的就送猪血,送卤肉给你呢?就算我送了,你好意思接啊?”

说的就好像这猪血和卤肉不要钱一样。

哪晓得叶桂枝回答的甚是恬不知耻:“这有啥不好意思接的?反正你家有钱嘛。你家那个秀才在村学堂教书,挣着束脩呢。你那瘸腿儿子听得说也会做木雕,抄写经书挣钱。你那傻子女儿听得说不傻了,模样儿也出挑的很齐整,往后等她大了,要嫁人了,你聘礼上面多要一点,那不都是钱?这么多钱你花得完啊?既然花不完那你还不如现在拿出来给我们花一点,多送点东西给我们。你好歹是姓叶的,是咱们村子出去的,咱们村里的人说起来那可都是你的娘家人。你不帮衬娘家人,还要帮衬哪一个?难不成还真的要一门心思跟着一个外乡人过啊?那你可真是个傻的。”

叶细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妇人。

从小到大,不要脸的人她也见过几个,但今儿可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不要脸的。

哦,我家钱多,我就该拿出来分给你啊?我家杀了年猪,是不是就该村里每家都给送一斤猪肉去啊?你们脸怎么这么大啊?

旁边站着的几个妇人竟然还嘻嘻哈哈的附和着,说这老妇人说的对。甚至言语间都以叶细妹的娘家人自居,要叶细妹将刚杀的年猪每家都送一条猪肉过去。有多余的钱,也每家都分一点,让她们过个丰盛的年。

叶细妹心里有气,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刚刚那样的留有余地了,也带着嘲讽。不过暂且火力还是集中对付叶桂枝,没有波及到其他。

“瞧婶子这话说的。我虽然姓叶,是这龙塘村土生土长的人,但婶子你是生了我,还是从小到大你养了我?还是我过的难的时候婶子你帮了我一把?合着我现在日子过好了,你就跳出来说你是我娘家人了。竟然还说这整个村里的人都是我的娘家人,要我帮衬你们,分猪肉给你们吃,拿钱给你们花?婶子,我爹娘死了多少年了,大哥和嫂子也都是混账,我和他们一家早就不来往了,我还哪里来的娘家人?我没有娘家人。我现在就只有丈夫和一双儿女。其他的人,甭管是谁,我一个都不认,也都不帮衬。”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不仅仅是农村里,就是社会上也好多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我还听说有这样的事,一家人包鱼塘挣大钱了,然后同村就有人心里嫉妒,半夜偷偷的往鱼塘里面倒农药,将鱼苗全都给毒死了。是真事。这样的人简直恐怖。

接你

当着屋里的人被叶细妹这样毫不客气的回怼了一番,叶桂枝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很下不来台。当下面上就不好看起来, 说出来的话也更加的难听。

“要不然怎么就说外乡人不好呢。想你当初还是我们龙塘村媳妇的时候, 会这样跟我一个长辈说话?现在嫁了个外乡人, 哦,腰板就挺直了, 忘了本,就敢这样的跟我说话了?别说我今儿没告诉过你。你现在不认我们,得罪了我们,等往后那个外乡人欺负你了,到时看咱们村里有谁帮你。到那时候你进无路,退无人, 才叫苦嘞。”

叶细妹都被她说的这话给气笑了。

“什么叫我忘了本?婶子, 我的本在哪里?在我爹娘那里。要是我爹娘还活着, 我嫁了人, 不孝顺他们,你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忘本。但是现在你凭什么骂我忘本?你再是长辈, 那能是我爹娘?婶子,这老话都说了,树要皮,人要脸,你说你这活的也有一把年纪了,不能连棵树都不如?”

又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们家秀才对我好着呢,我不信往后他会做出欺负我的事来。”

叶桂枝不信,说:“我们这村里姓叶的男人都有好些打女人的。你以前嫁的那个死鬼丈夫不就是这样?他许秀才祖籍是山东的。我听得说山东那里的女人吃饭都不让上桌的, 男人打女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他能不打你?还说对你好,我就不信他能怎么对你好,他......”

一语未了,忽然看到有个人从门口走进来。

穿一件蓝色的半旧直裰,从上到下都收拾的很干净。身材高高瘦瘦的,面上带着很温和敦厚的笑容。

这可真是背地里不能说人。来的人竟然是许兴昌。

他来做什么?

不过叶桂枝可不怕许兴昌。这一屋子过来打豆腐的妇人多半是龙塘村的人,就算他许兴昌是个男人,听到刚刚她说的话不高兴了,他一个人还能打得过这几个妇人?

而且听得说这个许兴昌脾气最好,跟人说话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见着妇人的时候甚至都会低下头不直视对方,侧身相让,甚是有礼。

那她害怕个什么?

叶细妹这时候也看到许兴昌了,连忙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几步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许兴昌一走进来,目光粗略一望,见屋里除了做豆腐的那个人是男的,其他的都是妇人,忙垂下眼,眼观鼻,鼻关心,目光不再四处看。

听到叶细妹说话的声音,他才抬起眼,目光只望定她一人,然后说道:“我担心你挑不动豆腐,过来接你回去。”

叶桂枝,以及屋里的妇人听到他说的这句话,皆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她们的心里,男人们最多也就是在农忙的时候做点事,平常家里的活男人们压根就不会做一点。便是打豆腐这样的事,里里外外那肯定都是女人们在操持,男人们只会出去打牌九,又或是吃酒,哪里还会有谁担心自己老婆挑不动豆腐,特地过来接老婆回家的?

这个许兴昌莫不真是读书读傻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担心自己老婆挑不动豆腐,特地过来接老婆回家?

他难道是个妻管严?还是叶细妹太厉害了,驭夫有术?

可叶细妹要真的有那么厉害,她以前的那个男人能打她?

屋子里一时很安静,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许兴昌和叶细妹两个人身上。

许兴昌不习惯被人这样围观,心里觉得很窘迫,连耳朵尖上都有些烫意了。但叶细妹却觉得心里既甜蜜,也自豪的很。

甜蜜是因为她也没有想到许兴昌竟然会过来接她回家。自豪则是因为,刚刚叶桂枝和其他屋里的妇人话里话外的还说许兴昌以后会欺负她,但是现在许兴昌亲自过来接她回家,这在龙塘村可是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做过的事。

不晓得叶桂枝和屋里其他的妇人这会儿心里会是什么感想。

不过叶细妹也懒得去管她们心里到底怎么想了,高高兴兴的去看豆腐做好了没有。见做好了,就用手轻轻的拿起豆腐,一块一块的放到木桶里面码好。